这是一个本不该发生的故事,却在那阳光灿烂的时代里发生了。
故事从八个知青开始,这八个年轻人怀着改造世界的理想被分到一个偏远的山区,那里只有一个不足三十口人的小村子,村子里的人不喜欢外来人,也养不起这些人,所以村长把他们带到远离村子尽一百多里远的一个山谷里。
那里有一间猎人的小木屋,原来的老猎人去年底已经过逝了,村长说:“你们就在这里住下吧,前面比较平坦的山坡你们可以自己种点庄稼,这些是种子,我会每个月来一次,给你们送点吃的,好了,靠你们自己自力更生了。”村长说完就走了。
八个人热情很高,第二天一早就拿着锄头去“开辟新天地”了,种子种下了,可是过了一个星期了也不见出苗,八个人心里开始急了,派一个人赶到村里学技术。
剩下七个人整天百无聊赖的开始混日子。山沟里的生活奇苦,很快就有人染上了疾病,过不了两天就死了人了,可是没有外面的通知和批准是不能离开的,大家伙只能艰难的熬着,粮食也不多了,开始有人得浮肿了,接着一个,两个,三个,一个一个都倒下了。
等到学技术的那位回来,屋里就剩下最后一个人了,这人姓赵,人称赵大个,学技术的姓刘,只因文化高,大家都叫他刘学生。
赵大个也因为营养不良,而身体消瘦,时不时的全身还打哆嗦,见到刘学生回来了,将大家的过逝的事简单的说了说,然后就默默的蹲在门边不出声了。
刘学生这次回来带回了一些地瓜,起码能维持一个月了;两个人还是像平常一样每天去种地。
眼看着一个星期过去了,这一天,赵大个对刘学生说:“老刘啊!我有句话想跟你说,你听完可别笑我啊。”“你说吧,我听着呢”
赵大个的眼睛红红的,毫无精神的望着刘学生“我这个人打小就有一个习惯,就是梦游的习惯;小时候有一天,我家里人半夜发现我不见了,到处找我,最后在一个臭水沟边找到了我,当时我身上全是臭泥水,而我却还是睡得很沉,并不知道发生的事”赵大个说到这,停了一下,望着刘学生,刘学生一脸严肃地默默的点点头;赵大个继续说“还有一次,也是小的时候,有一天我妈发现没按时起床,而且怎么也叫不醒我,大家就认为我死了,把我放到草席里打算埋了,就在要下葬的时候,我却醒了,大家还以为见鬼了呢,要不是我妈保住了我,可能我就被活埋了。”留学生还是一脸严肃的点点头“你知道我为何跟你说这个吗?因为我怕我如果也有一天叫也叫不醒,也起不来了,你就把我埋了;所以我先跟你说清楚,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千万别把我埋了,因为我睡着了,也就是梦游了,千万要记住啊!这里可就只剩咱俩了啊!”刘学生叹了口气,很重感情的紧紧握着眼前这位相依同命的同志的手。
又过了三天,这天早上,赵大个没有起来,刘学生大声的喊着他的名字,可是一点反映也没有;刘学生心里很矛盾:他是死了呢还是梦游了呢,算了,还是先放在床上吧,说不定很快就会醒的。
刘学生独自一人下地干活,可是脑子里却总也放不下屋里的赵大个,所以很早就回屋了,整天就呆在赵大个的旁边,有时还会因为幻觉,而发现赵大个动了;如此这般,一直呆到半夜,因为太累了,而睡倒在赵大个的床上。
天亮了,刘学生醒了,可是赵大个还是没有醒来。刘学生感到头有点晕,所以整整一天除了吃点地瓜,就都在床上休息;这一睡就又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这天,赵大个还是没有醒,刘学生摸了摸赵大个的手,手是凉的,而且因为天热,散发着一股腐臭味。刘学生心里“咯噔”的一下,认为赵大个是真的死了;他用床上的草席卷起尸体,背着去到后山坡,用铁铲挖了个坑,把尸体埋了。
回到屋里,他似乎总听到赵大个的声音“你千万别把我埋了,因为我睡着了,也就是梦游了”他几次快步跑到坟前,把尸体挖出来,可是眼前的赵大个还是没有醒,只能再埋起来。
天黑了,刘学生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屋里,吃完晚饭,早早的睡了。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他打开门,就在这时候,他吃惊的发现赵大个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只是头是低着的,也不出声;刘学生心里“噗噗”直跳,他轻轻的喊了一声赵大个,可是赵大个没回话,刘学生用手推了推他,赵大个一下就倒在了地上;刘学生这才发现赵大个还是原先的样子,一点知觉也没有。
刘学生不信鬼神,心想肯定是有人想吓他,才把尸体挖出来的,所以他把尸体又背回坟地埋了。
一天无事,到了晚上,他身边放着一把猎枪,开始熬夜;一连打了几个哈欠,总算天亮了,没有任何动静,用毛巾洗了把脸,“啊!”他忽然大叫了一声,他发现还是在门口的台阶上,赵大个又坐在了那里,姿势和昨天一样;刘学生脸色发青,他呆呆的站着,脸上都麻木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回过神来,他不敢看那个尸体,可是浓烈的腐臭味却令他不能无动于衷,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再把尸体埋起来。
这一天下午,村长来了,看着这里破落的样子,关切的询问刘学生这里发生的事情,刘学生木木的坐在床上,两眼发直,一会哭一会笑的反复说着一句话“他回来了,他回来了”村长奇怪的问他“谁回来了?”刘学生哭笑着回答“他呀,赵大个”村长觉得这里面很蹊跷,看看天色晚了,心想今晚就住这吧。做好饭,两人吃完,村长独自在屋门口抽着旱烟,刘学生还是在床上,抱着那杆猎枪眼直直的望着门外。
夜深了,村长好不容易打发刘学生睡下,自己也跟着在旁边的床睡了。睡着正香呢,忽然被一阵脚步声惊醒,村长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眼前的一切叫他吃惊得无法形容。
却说刘学生一早上起来,不见了村长,正纳闷呢,一开门,他“啊!”的一声就晕倒了,门口的台阶上坐着的还是赵大个,还是那个姿势,还在发着臭味......
等到刘学生醒来,他全身麻木的走回屋里,拿起那把猎枪,对着自己的头,抠动了扳击......
村长回到了村里,对村里人说:“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你们知道我看到了什么?那山谷里就剩一个人了,其他人都死了;昨天我听最后一个人在讲“他回来了”我就觉得奇怪,因为天晚,所以我就打算睡在那里,可是后半夜,我被脚步声吵醒了,我睁眼一看,原来最后那个人从床上起来了,拿了铁铲往山后跑,我觉得奇怪,就跟着他,发现他正把其中一个叫赵大个个尸体挖出来,然后回到屋门口,把那尸体放在门边;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吓得我连夜跑回来了。这件事大家不要到处传,免得出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