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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20 21:51:25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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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丁飞已经做好了饭,他烧了好多的菜,他还准备了一瓶红酒。他很高兴的说,快到新年了,先庆贺一下。贝贝在他的奶奶旁边兴奋的跳来跳去。
   苏月觉得自己应该很内疚。但是很奇怪,她没有一点这样的感觉。苏月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在她不在家的这一天半天里,家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在客厅和餐厅的过道之间,挂上了两个大大的红灯笼,房间里的所有的门上都贴上了精美的喜庆的纸帖或者是挂上了别致的中国节,家里很干净,应该是刚刚打扫完卫生。苏月走到卧室里换了一下衣服,发现,卧室里也有了很多变化,首先,床上的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新的,床罩,被,枕头,靠枕,是那种淡淡的黄色,上面有着同样色系的暗花,很典雅和舒服的颜色,然后在卧室的阳台那儿,多了一盆绿色植物,是一大盆棵橡皮树。
   苏月有一点发愣,然后感觉到丁飞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有声音在耳边响起,是丁飞的声音,怎么样?还行吧?想给你一个惊喜,这一套床上用品的颜色怎么样?知道你不是很喜欢过于艳丽的颜色,所以,我选择了这个颜色。丁飞的嘴在她的耳边,说话时候嘴里呼出的热气让她的耳朵发痒。
   还好,很不错的。
   新年嘛,一切都应该是新的,怎么了?你好像不是很高兴啊?
   没有不高兴啊。
   是因为小风吧?
   嗯,我来的时候她醒了,但是她不愿意和任何人说话。
  
  
   丁飞建议把餐桌先挪到客厅,这样看电视的时候比较方便,电视里正播放着和新年有关的节目,电视里的男男女女都穿着鲜艳的衣服,红光满面。菜摆了满满一桌子,两个凉菜,两个炒菜,烧了一个鱼,还有一大碗汤,红酒。外面有烟花腾空开放的声音。
   贝贝的童声很悦耳,他说,来,为新的一年而干杯。
   然后是碰杯。
   吃饭的时候苏月说了小风自杀的事情。
   丁飞说,其实,她那么大了,也该找男朋友了,一个人的时候,难免会胡思乱想的,你什么时候劝一下她,其实,有没有爱情能怎么样?不是一样要过日子吗?都三十了,想法还那么的幼稚,说完,丁飞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丁飞的母亲也见过刘小风,她也叹了一口气,然后放下了筷子,说,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是怎么想的,我活还活不够呢,好好的,有什么看不开的啊?
   苏月觉得婆婆这一段时间的精神要比以前好了很多,她虽然也会因为想起死去的丈夫而落泪,但是,流泪的次数越来越少,因为这个,丁飞似乎很感激她。
   然后苏月的婆婆又说,什么是过日子,像咱家这样,就叫过日子,不要想太多,能吃饱穿暖,孩子健康,老人没有病给自己的儿女添麻烦,这就是好日子,现在的年轻人啊老是情啊爱啊的,能当饭吃么?
   苏月没有说话。
  
   吃完饭之后,苏月没有看电视,她早早的脱衣上床,拿了新买的枕头放在身后,眼睛闭着,手机一直开着,偶尔会给小风的妈妈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丁飞也没有看电视,他也脱衣服上床,和苏月一样,身后放了一个枕头,在旁边一直很沉默。两个人都靠着枕头不说话。
  
   你怎么了?丁飞问。
   在想刘小风的事情。
   想也没有用的。
   忍不住要想。
  
   丁飞侧过了身子,轻轻的抱住了她。他身上的羊毛衫的味道和费云恒身上的羊毛衫的味道是一样的,这样想的时候,她自己笑了,当然一样啊,都是羊毛衫的味道。苏月又想起了费云恒,很奇怪。脑子里老是有他的影子。
   他问,笑什么呢?
   笑你啊,你怎么了?现在才刚刚吃完饭啊?
   丁飞也笑了一下,说,看到床上的东西都是新的,有一点激动,他把苏月搂的更紧了,嘴凑了上来,然后,右手伸进了苏月的上衣,他喜欢这样,因为这样,苏月比较容易变的柔软变的激动。
   苏月说,过一会儿吧,贝贝和他奶奶还在看电视呢。
   丁飞就停住了。
  
   这样是不是幸福?
   苏月突然想起了几天前和几个同学小聚的情景,她们都有了家,有老公,有孩子,谈来谈去,就是这样的事情,幸福不幸福啊,爱不爱啊,皮肤好不好啊,身材怎么样啊?或者,幸福和性福的关系啊,甚至有的时候会谈论一个月几次啊,质量怎么样的,乱七八糟的,关于幸福的定义,她的同学王秋说,是否幸福是不能看外表的,有的夫妻看起来是很幸福很般配的,比如我和我老公,他是那种很有个性的男人,有阳刚之气,刚三十露头就在机关里当了二把手,有交际能力,会左右逢源,和所有人的关系都处的很好,在机关里,几乎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每天有应酬,好像比国家总理都忙,外人看着风光无限,觉得啊,你看,男人是个官,女人是一个销售部的小头目,有房子,有孩子,家了还有一只叫黄黄的狗,公公婆婆不和我们住在一起,生活的逍遥自在,其实呢,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现在我的儿子五岁了,全部是我一人带大的,衣服全部是我洗的,我老公呢,忙事业啊,从来就没有洗过衣服没有做过饭,我就想啊,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吃他给我做的一顿饭,就这么简单。
   苏月当时就笑,说,你这么一说,就是说我很幸福了,他经常做饭的。
   然后大家就说,是啊是啊,可以了啊,还想怎样啊?
   苏月说,照你们这么一说啊,我都羞愧啊,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不过,最幸福的人是老公当厨子的女人。
   有人说,不对,最幸福的人是天天在饭店吃饭的人,想去哪家吃就去哪家吃,菜的味道不好,哼,服务员,去,把你们掌勺的厨子给我喊过来,我倒要问一问他,这菜是什么做的,怎么这道那么咸而那道那么的淡,重做。
   然后几个人一起大笑。
   不过,说来说去,似乎,都和以前想的不一样了,大家想的越来越实际,对好男人的标准也是越降越低,一直低到,他会做饭会洗衣服就能把自己感动的要死了,如果偶尔在特别的日子里送上那么一束花或者是买一个什么小礼物似的,白头到老是不成问题的。
   白头到老。
   苏月突然想,如果丁飞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对她那么的好,她是应该可以和他白头到老的,就算是没有爱情,她还是会很知足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她不那么的容易感动了。
   就在刚刚,就在今天,刘小风虽然没有了生命危险,可是,她在准备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是怎么想的呢?她一定是很绝望吧,苏月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是什么,可是,她认为刘小风一定是很绝望,如果,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没有爱情的沙漠,那么,一日三餐没病健康的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苏月一直相信,一直认为,在所有的面孔背后,都有关于自己对爱的定义,否则,所谓的热爱生命珍惜生活其实就是一个自欺欺人的笑话。
  
   嗯,自己应该还是幸福的。
   生活还是可以继续,丁飞虽然以前对不起自己,可是,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不是有一句话吗:人生应该宽恕,人无完人,怎么可能要求他一定要做到很好呢?就算是他以前不好,可是,现在不是好了吗?再说,自己也不是对不起他吗?就在昨夜,她做了一个丈夫不能容忍的事情,是不是扯平了呢?以前他对不起她,现在呢,她也对不起他,是不是两讫了?你看,多么的公平啊?一切不是可以重新开始了吗?看一看这床上的一切,一切都是新的,床上的人也应该是新的,还想怎么样呢?
   新年不是已经开始了吗?
   而她和丁飞,在这个新年里,两讫了,所有的恩怨,所有的不快,两清了。
   夫妻之间可以用‘两清’这样的词语吗?
  
152#
发表于 2007-11-20 21:54:21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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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刘小风为什么会自杀?
   自杀。
   她很庆幸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的绝望过。苏月觉得自己这一点还是很好的,她从来不认为自杀能解决什么问题,而且,这是下下策,曾经那么的难过或者是找不到出路,有过这样的念头,让丁飞看见自己的尸体是怎样的一种绝望和报复的快感。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她永远都不会那样去做,因为,她的生活似乎还没有真正的开始,不就是死吗?谁都会,倘若拿出这样的勇气生活,应该很精彩。
   她在此刻这样想的时候,突然发觉,自己居然很坚强,但是,这样的坚强,是性格使然还是被丁飞所逼?她突然想起了杨林的话,杨林说,如果一个男人可以让一个女人这样想,那么,根本没有必要伤心和难过,因为不值得了。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没有绝望过。人和人的绝望是不一样的,有的人是用自己的生命让对方后悔;有的是另起炉灶重新开始;有的是一直和他对立下去,就是冤家路窄;而有的,根本就是在忍,就像曾经的自己那样,大声嚷嚷的要和他离婚,可是,眼泪一干,还不是闭着眼睛过下去?过下去,自己觉得,总是会有好起来的那一天,或者,认为,这也不算是太坏的生活,大家不都是这样吗?然后,还不是这样过下来了?
  
   苏月这样想的时候,丁飞的手已经不知不觉的伸进了她的上衣。然后,手法熟练的解开了她的胸衣,他说,今天早睡,来庆祝一下新的床上用品,怎么样?
   他的眼神很炽热,脸甚至有一点微微的发红。
   苏月点头。
   脱衣服。
   丁飞把台灯调到了最暗的程度,卧室里开始有暧昧的光线在流动。
  影影绰绰中,有男人的气息,也许是新的床上用品的作用,丁飞的喘息声要比以前更重,更剧烈。
   这是多么奇怪的感觉!
   苏月眼睛闭上的时候,觉得还有一个人影在自己身上晃动,喘息不止,神情一恍惚,就会突然之间忘记自己在什么地方,是在旅馆还是在家里?而身边的这个男人,又是谁。是谁,在她的耳边喊,贝贝。
   丁飞用很低的声音说,贝贝,昨天我就把床上的一切换成新的了,昨天夜里突然很想你。
   费云恒在她的耳边说,苏月,贝贝,我可以这样喊你吗?这几个月以来,我一直一直都很想你,想要你,都快想疯了。有的时候想,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很有可能会先恨你,然后,再无可奈何,然后,可能还会继续想你。
   那个时候,费云恒这样说的时候苏月就什么都不说,只是闭着眼睛听着,然后心里一点一点的感动。
   丁飞说,昨天夜里我很晚才睡着,昨天夜里我看了一个带颜色的片子。就想,你要是在该有多好。
   丁飞的说话声变成了耳语。他一边咬苏月的耳朵一边说着。
   费云恒是苏月的第二个男人,因为这个,还因为有爱,所以,苏月在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有那么一点惶恐,有一点不自在,虽然,那样奔赴的姿势确实有不顾一切的狂放,可是,在面对他的时候还是会紧张,她突然记得自己在床上的样子很拘谨,安静的睡在那儿,后来犯晕的时候就出错。
   可是,和丁飞在一起,她很安心,很自然,丁飞要干什么,要怎么样了,怎么样能让自己激动或者是怎么样能让他激动,她都很清楚,做的时候很自然。她不舒服的时候会拒绝,而需要什么她也会暗示。
   丁飞抱着她,嘴唇在她的耳垂上轻轻的咬着,这是她的敏感区,她突然想起,费云恒没有这样做。为什么,她总是要想起他呢?
   苏月相信,夫妻生活的圆满对感情有一个很好的促进作用,在她和他新婚之后的一些比较甜蜜的日子里,床第之间经常会讨论一些类似的话题,有的时候,一边讨论一边尝试,比如,书上说,女人的敏感区和男人是不一样的,女人的身体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可能是,比如,脖子,耳垂,后背,或者是膝盖,丁飞这样尝试的时候苏月就笑,因为她觉得很痒。
   很自然,有的时候觉得,没有什么不可以,她和他是夫妻了。但是,如果,要是有爱,该是多么的好,如果,和自己赤身相对的人是自己深深爱着的,无论他的那一部分,身体或者是灵魂,头发或者是声音,体味或者是气息,都是自己喜欢的,着迷的,心甘情愿为他付出一切的,那么,该有多么的好。
   有爱,那么,所有的爱的动作,就是爱的舞蹈。
  
   苏月突然很难过,她想了那么多,只不过是在安慰自己:这样应该知足了,还想要什么呢?
   丁飞的声音激动起来了,贝贝,他说。
   是相似的感觉,晃动,晕,飘扬。但是,要清醒,苏月有意识的把自己的嘴闭上了,她知道自己绝不能犯同样的错误了。
  
  
   然后是很疲倦,丁飞安静的睡在旁边。他很累。苏月知道他很累,然后自己也不说话。静静的躺着不动。
   有那么一点空虚。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看着头上的天花板。
   能听见彼此呼吸的声音。
   苏月问,用很小的声音,丁飞,你说,你爱过我吗?在我们结婚的那么多年里,有没有爱过我?比如,很小很小的一点爱?
   丁飞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苏月问。
   女人其实是很幼稚的,难道我不爱你你就准备和我离婚吗?
   他的口气很不以为然。
   苏月听着他的口气,心里暗暗的想,你以为我不会和你离婚吗?但是她没有说出口,只是淡淡的说一句:我很想知道答案。
   爱过。以前爱过,不是很小很小的爱,也不是很大很大的爱。我表达不清楚,现在是想疼你。丁飞说,毕竟,我们生活了好多年。然后他突然转过脸,看着苏月,问,那你呢?有没有爱过我?比如,现在,我觉得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好了。
   苏月挪了一下身子,侧过身子,对着丁飞。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似乎回答过。那个时候,她回答说,不爱。现在呢?应该怎么说呢?这也许是一个有点难度的问题,她是可以说爱过的。说爱过他,就可以让他好受一点,可以弥补什么。可以弥补自己昨天所做的对不起他的事情。但是,苏月觉得无法说出口,沉默了一下,拿出自己的手,安静的抚摸着丁飞的脸,说,我们之间,这个问题并不重要?这样也很好,就像你说的那样,爱是激情,我们也许不需要激情。
   空气有一些混沌。
   苏月又接着说,你别生气,现在,你是我的亲人了,或者,我也是你的亲人,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亲人。我们生活很多年了,是不是?吵过闹过,互不干涉互不理睬过,说过最伤人的话,但是,还是一起走过来了,其实,夫妻并不是坚持这样走过来就是好夫妻,自问,这样真的好吗?自己回答不上来。有的时候,我都不知道继续和你生活是不是很正确,真的,丁飞,也许我们都无法指望对方再继续像最初的时候那么爱自己了,如果,最初有爱的话,所以,我说,我不爱你,但是,你是我的亲人。
   丁飞没有说话,他很难过。
   他说,你能这样原谅我我就很知足了。我不指望什么。
  
   说完话,苏月又仔细的想了一遍她刚才说的话,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很过分。
   是不是过分呢?
   她想,她还是忘不了以前的。曾经,她有过很多次安静的哭泣,像水里的水草,没有人知道。和丁飞在凶巴巴吵架的时候,其实骨子里是极度的害怕和没有底气。他是不懂的。苏月想,女人是不是爱哭的动物呢?心冷之后就是硬如钢铁的坚强和不容易被打动的冷漠。她以为她是一个幸福的小女人,可是,那只是在某一个恍惚的瞬间。在饭菜被他端上来之后,在衣服被他洗好以后,于是,许多个女人盼望的那种平凡的温暖在苏月眼里心里就被放大。幸福在某一个瞬间被填的很满。她曾经感动过。
  
   到底,是和彼此相爱的男人一起洗衣服做饭是幸福,还是,和一个不爱的男人一起洗衣服做饭可以被称为幸福?
  
  
   因为小风的意外,苏月决定和丁飞长谈一次。她想和他一起看看自己走过的路,认清楚自己是否还有必要走下去,但是,苏月没有说,她只是这样想。小风的突然改变让苏月觉得没有必要再为一些什么不重要的东西而生活下去。
   苏月突然之间变的很迷芒,比如,爱,是重要还是不重要?
   比如,生活应该是以一种什么方式继续下去?
   比如,她以前所经历的一切,包括她的生活,是不是本来就是一个女子没有方向的踌躇?
153#
发表于 2007-11-20 22:03:08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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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澎湃到处在找陈晨。
   发了疯一样的找她。
   澎湃找到了苏月,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干净整洁的澎湃了。他胡子没有清理,头发很长,而且是乱乱的,眼睛发红,有很明显的黑眼圈。
   他在苏月的楼下徘徊了很长时间,弄的有很多邻居都看他,最后,有人告诉苏月,说有一个奇怪的男人老在楼下转来转去,并且,好几次在苏月的家门口停留好长时间。苏月又一次在做饭的时候通过窗户看见了在楼下的澎湃,然后,火冒三丈的跑到了楼下。
   澎湃见到她,眼泪就下来了,他说,几乎是哭着说,陈晨呢?苏月,你说,陈晨在哪里?快告诉我,快说,我要找到她,我一定要找到她。
   因为澎湃的母亲疯了。
   她是注定要疯的。
  
   当儿子因为王可欣和她吵架的时候,她就开始傻笑了。然后一天比一天的严重。她开始扔东西,烧东西,在墙上乱画。最后,她不再吃东西了。脸迅速的瘦了下去。头发在一夜之间全白了。
   澎湃把她送到了精神病院。
   然后澎湃自己也有疯的迹象。
   他不再上班。不再吃饭。他整天在苏月的家门口转。他认定陈晨还会来找苏月。
   而且,他一天一天的瘦下去。
   苏月听着他说话,然后看着他的脸,觉得心里无比的厌烦。
   她说,你就别转了,这不是陈晨的家,陈晨已经走了,你应该知道的,她不是和你离婚了吗?她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澎湃看着她,眼光凄楚,说,我只有她一个亲人了,我想找她。
   他的样子确实是让人感到酸楚的,曾经,他是一个那么英俊潇洒的男人,他干净,孝顺,他不是不爱陈晨,可是,他爱谁呢?
   苏月说,你是一个男人,男人应该对一些事情有担当的能力,这是你一手造成的,其实,你本来可以很幸福,是你自己丢掉的,你妈妈错了,为什么你在刚开始的时候不愿意客观公正的面对,你一直让陈晨受委屈,就是因为你孝顺,所以才导致你妈妈和陈晨之间矛盾越来越多,越来越解不开,你这是愚孝!
   苏月说完,发现自己有一点激动。其实,她和澎湃并不是很熟悉,她一下子就说了那么多那么重的话,说完,她自己有一点不好意思。
  对不起,她说,我不是有意要刺激你的。
   你说的没有错,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以为,只要我小心的周旋与慢慢的开导,一切就会好起来,其实,我只是逃避而已,是我自己不敢面对一些并不是很复杂的东西,结果,越来越复杂。
   说完,他的眼泪就下来了。
   然后他问,可欣还好吗?
   苏月回答,可欣也和你无关了。
  
  
   王可欣才给苏月打的电话,说了关于周刚的事情,说了关于那一个夜晚。
   王可欣说,她不能肯定自己时候能得到幸福,可是,她会争取,女人的敏感告诉她,周刚是一个值得爱的人。
  
   澎湃是真的可怜,苏月发现,有的时候,人的确是需要选择的,两股方向相反的绳子,自己只可以拉住一头,如果真的想两头都顾,结果是自己会被撕裂。
154#
发表于 2007-11-20 22:03:45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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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月上楼。
   丁飞问,谁啊?在楼上都能听见你的声音,我还以为是吵架了呢!
  是澎湃。
   哦,他来找你?
   不是来找我,是想知道陈晨的情况,他妈妈疯了,进了医院,陈晨也离开了,唉,其实男人不如女人有主见的,你觉得呢?
   丁飞看着她,问,你怎么了?你一直不对劲,受什么刺激了?
   我没有什么不对劲,我在想,是不是男人都是那样,一定要等失去了才知道自己是要什么吗?比如,澎湃,他失去了他的母亲,他的老婆,还有,他喜欢的王可欣,比如,张长军失去了苏可,比如…
   比如,我们曾经失去了彼此?丁飞说。
   苏月笑了一下,说,你的话题和这个无关。然后她在心里暗暗的想,我和你有彼此吗?我和你有的,是一天一天的岁月,还有,岁月中你带给我的疼痛,然后是,你又给我疗伤的温暖,如果,这是爱,也可以认为我们有彼此,如此。
   你怎么了苏月?
   没有怎么。
   沉默了一下,突然,厨房里穿来了声音和刺鼻的味道,丁飞和苏月都急忙的跑到厨房里去看,是菜干锅了,有烧焦的味道,丁飞连忙加了一点水。
   苏月说,别加水了,加水也不能吃了,已经糊了。
   丁飞没有说话,一下子把电磁炉关灭了,然后,看着苏月。
   那样的表情,那样的神态,眼神之中的不易觉察的埋怨,苏月一下子觉得,以前的丁飞又回来了。
   以前,经常为这样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争吵,你怨我我怨你,鸡生蛋蛋生鸡,道理没完没了,然后是两个人吵,互相埋怨,已经成了习惯,成了习惯之后,苏月只要看到丁飞的眼神,就知道他下一句要说什么,而只要他说什么,自己也有相应的话来回复他。
   两个人就这样的互相看着,一句话都没有。
   似乎能意识到什么。
   一场在以前的岁月里肯定会爆发的战争就这样避免了,似乎,是硬生生被压下去的,很不自然。他和她同时意识到了不应该这样继续,不应该为了一点小事而吵架,同时,表现出了大度和随意。
   能不能这样说,哦,没有什么,干锅了啊,那我们就下馆子啊,好长时间没有让别人伺候了,今天想吃什么呢?现在就点菜。能不能这样说呢?这样说该有多么的好。
   这样说就叫化干戈为玉帛,这样说一家人都会高兴,既然菜干锅了,再抱怨,还是干锅了,可是,为什么丁飞不懂?
  
   现在,丁飞就没有说什么,他只是看了一眼苏月,苏月也看了一眼他,然后,两个人都到了厨房。锅里还有烟在冒,很难闻。
   苏月说,让我来吧!
   丁飞说,还是我弄吧!这个锅看样子是不能用了,然后,他就不说话了,他的脸阴着,像是心里很难过的样子,苏月站在他的旁边,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就是一个锅吗?那个锅值多少钱呢?一百多块钱买的,用了两年多了,坏就坏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苏月从和他结婚一直到现在始终弄不明白到底是锅重要还是她重要。
  
   你生气了?苏月问。
   没有,你别站这儿了,我自己弄。丁飞没有抬头。
   丁飞,这个锅很重要吗?
   好好的一个锅坏了,我当然有一点心疼。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心疼了?我难道希望它坏掉?
   我又没有让你收拾,你想怎样?我不想和你吵架。
   我也不想和你吵架,可是,不就是一个锅坏了吗?你拉着脸干什么呢?
   难道锅坏了我要高兴,说,太好了,锅坏了,菜也不能吃了,苏月,贝贝,妈,咱们去下馆子庆祝一下吧,然后让你们点菜,这样就好了,是吗?
   对,这样就不错,我刚才就是这样想的,这样想又什么不好吗?
   丁飞看着苏月,用一种很不理解的郁闷的眼光,说,行行行,好,这个锅我不问了,该扔哪儿扔哪儿,走,我们就下馆子吧,你刚才不是说要下馆子吗?还愣什么啊,谁想吃什么现在就点菜。
   说完,把手上的锅朝灶台上一扔,就从苏月的身边过去了。
   苏月说,要去你去,我不去了。
   丁飞转过头来看她,刚才不是你说要下馆子的吗?
   对,我刚才是说了,现在我不想去了。
  
   丁飞的母亲从房间里出来了,说,别吵了,不就是一个锅吗?坏了就坏了。今天就去饭店吃饭吧!
   丁飞没有理会他的母亲,只是很冷的说了一声,我不饿,然后,就进了卧室,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贝贝看了看苏月,快速的跑了过来,他拽着苏月的胳膊,说,妈妈,你别哭,贝贝给讲故事。
   苏月摸了一下他的头,突然,她想起了费云恒,她和他已经两天没有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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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20 22:06:09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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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刚和王可欣在经过那个夜晚之后,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周刚看她的眼神多了一份亲切。并且,中午和晚上都来她这儿。他说他喜欢王可欣做的饭菜。他说他要天天在这儿吃。
   是的,就是一夜之间,两个人一下子觉得无限亲密,是旁人无法知道,无法理解的亲密。似乎,他和她很久以前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他和她可以彼此理解,彼此懂得,彼此珍惜。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微笑。知道对方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然后,彼此给予,毫不保留。
   王可欣的变化很迅速。每天早晨,她看着身边的周刚还在熟睡,她就开始起床了。洗脸,刷牙,然后给他做早点。她有的时候会很夸张的穿着才买来的围裙,像模像样的,在厨房里忙碌,然后喊周刚起床。有的时候,周刚也会轻手轻脚的起来,走到厨房里,身子靠着墙,两只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微笑着看着王可欣忙来忙去。然后就笑,笑的时候就露出了很白的牙齿。吃过饭,周刚上班去了。王可欣就在家里收拾,把厨房弄干净,然后把地拖一下,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然后自己去市场买菜。她穿着很随意的居家衣服和那种有一点老气的运动鞋,把头发挽了起来,脸上没有脂粉,眉目清淡的,提着好看的篮子,走起路来,步履轻盈。人很多。到处都是买菜的。过年了,好像大家都想把最好吃的东西全部买走。王可欣挤在人群里,看着红红绿绿的菜和活蹦乱条的各种各样的鱼,觉得眼花缭乱,有迷醉的满足。中午,到了自己的住处,然后把音乐开了,一边听歌一边做饭。屋里很温暖。中午十二点,周刚准时来到,王可欣去开门,把他的外套接过来挂在衣架上,让他洗手,然后饭菜就端了上来。餐桌上的餐布是淡红色的,有着淡淡的白花,很典雅。王可欣总是弄四个菜,两个荤两个素,然后她学会了做各种各样的点心,在这方面的进步自己也很奇怪。有的时候,一天就在那儿忙来忙去的。
   她也常常有那么一点惆怅。因为有一天,在路上,她看见了一个年轻的男人,那是付为之,她一直记得他。腼腆而又倔强,让她有很深的印象的男人。还是那样,有点长的头发,但是,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女人,看样子年龄比他大,他挽着她的胳膊,很温情,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她就低了一下头,和她擦肩而过。然后转过头来看着他,直到看不见。她想起了在床上他吸烟的样子,想起了他很红的脸,想起了他没有理她而往前走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的时候很希望再次遇见他,想好好的和他说两句话。很奇怪。看见他身边有女人,她觉得那才是一种属于他的正常的幸福。她一向很憎恨男人,可是,对于他,她有着自己也不明白的善意和好的祝福。不知道是不是新年的原因。
   大概是新年的原因吧,一切都开始了,过去的恶梦早就过去了,以前,以前,以前是多么的久远啊,那个在他面前赤着身体的王可欣,早就不再回来了。
   在那个碰见付为之的早晨,王可欣似乎觉得一切真的都可以重新来过,那个镜头在她的脑中一直不断的闪现:街上是好多好多人,穿的是五彩缤纷的,阳光很好,印象中的年轻而有一点忧郁的付为之揽着一个女子的胳膊,说说笑笑的从她身边走过,而自己,穿着自己以前从来没有穿过的那么朴素的衣服,提着好看的篮子,想任何一个居家的女人一样去买菜。想到这个镜头的时候,王可欣笑了又哭,哭了又笑。
  
   外面早就能看见烟花了。一朵一朵的。隔着玻璃,王可欣仍然能听见隐隐的烟花升空的声音。
   这一段时间以来,外面的烟花一直不断。
   周刚今天会来的。
   她知道。
   她一直知道。就在昨天晚上,他还说起了他女儿的事情,他说,可欣,我们应该找一个适当的时机让你好好见见我的女儿。
   菜已经好了。酒也准备好了。是上等的葡萄酒。王可欣穿着松软的粉色外套。坐在沙发上,很安静的等。她不在乎周刚是否每一天都来,不在乎每一顿饭都在这儿吃。她在乎的是,在这样一间屋子里,开始有了她喜欢的男人的味道。衣柜里有他的衣服,内衣衬衣领带和外套,还有袜子。他喜欢的烟。他用的剃须刀。他随手拿来的报纸。他的手机。慢慢的,这些他用的东西会多起来。一直多到他的东西和她的东西不分彼此。他的文件有的时候也拿到这儿来。他开始在卧室里在台灯下办公。有的时候,王可欣会在他的身边,或者是在他的背后,看着灯的光晕和他温暖的轮廓,就想慢慢的靠近,然后抱着他。
  这几天的夜晚都很美好。
   他也似乎想把这么多年他没有做的事情在这样一个女人身上尽情的索取。晚上的时候他总是很霸道。王可欣很奇怪,他都快四十了,哪来的那么多的精力啊?可是他总是不停的吻不停的要。他总是每一次之前要吻遍王可欣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不说话。间歇的时候就会用手轻轻的抚摸她的头发和脸。手指温柔而湿润。他说,可欣,你真好。
   他是爱她的。她也是。
   于是,关于灵魂和肉体的结合常常让两个人有要哭的冲动。爱总是以极端的发泄来表达。王可欣开始着迷于一个男人暗夜的疯狂和疯狂之后的温情。开始,慢慢的不由自主的沉下去,沉浸在,他的,白天沉静如秋水的目光里。
   她开始为他洗衣服洗袜子。不用洗衣机。用手,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洗。然后在阳台上晒。在这样做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一个居家的幸福的小女人。还有,她有一个秘密。她已经不再吃避孕药了,以前总是害怕受到意外的伤害,她总是每天习惯性的吃药,由于长时间的吃药,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总是不好。她没有给他说她停药的事情。她喜欢他。爱他。曾经暗暗的想,如果他走了,像任何一个她想象的男人一样无情,她就问他要个孩子,她想要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孩子,和自己喜欢的男人生的孩子。以后,她就可以像任何一个做了母亲的女人那样的骄傲和幸福。
   八点过去了。
   他应该来了。
   门铃响了。
   王可欣开了门。只是,进来的不是周刚,是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的女人。
   她点点头,笑了一下,说,嗯,你好,我是周刚的前妻。
156#
发表于 2007-11-20 22:09:09 |只看该作者
151
  
  
  
   她自我介绍了一下,说,我姓刘,叫刘素屏,素雅的素,屏风的屏。
   王可欣打量她,很仔细的打量她,刘素屏大约是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但是已经不显得年轻了,甚至,有一点老。在她的印象中,有钱的女人都应该显得年轻才对,因为有足够的时间和金钱来让自己过的更滋润。刘素屏的脸上化着淡妆,但是皮肤没有光泽,显得很干,眼睛很有神采,这可能和眼影有关系,假的睫毛有一点长,对于她这个年龄是有那么一点夸张,嘴角上扬,看人的时候,有那么一点过分了的自信,低调的飞扬跋扈。头发被挽了起来,耳朵旁有一些碎发,很随意的样子,穿着驮色的羊毛绒大衣,黑色的长靴,肩上挎一个黑色的包。
   王可欣点了一下头,侧过身,让她进来。
   进来之后,她环顾四周,似乎是很熟悉的看了一下各个房间,偶尔会用手摸一下家具,说,嗯,还不错,连买房子再加上装修估计要不少钱吧?周刚倒是很大方的。
   她转了一圈,坐到了沙发上,王可欣也在旁边坐了下来,回答她,说,花了不少钱的,不过,不是周刚的钱,是我自己的钱。
   是吗?她显出了很惊愕的样子。
   我没有必要说谎的。王可欣礼貌的笑了一下。
   无所谓,是谁的钱都没有关系,我今天不是和你谈论钱的问题的。
   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王可欣看着她,心里不由自主的有了几分紧张,是的,她虽然是周刚的前妻,可是,毕竟他和她有一个孩子在那儿,孩子,周刚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他是不可能离开孩子的。
   王可欣似乎知道,这样的一天迟早要来临的。在邱子清给她的信上,他就交代过,周刚有一个比较厉害的前妻,很难对付。
   刘素屏的声音很沉静,说,我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你的一切我都调查过,你曾经在哪儿上班,以前和谁有来往,周刚什么时候来过你这儿,来过几次,我都知道。
   然后,她看了看王可欣。
   那样的眼光,王可欣是没有见过的,她似乎能洞悉自己的内心。
   嗯,我从来就没有刻意的隐瞒过什么,你是否知道,我也不在意的。你想说什么话,就继续说吧,我在听着。
   好,痛快,那我就直言不讳了,然后她说,能给我倒一杯茶吗?
   王可欣给她倒了一杯水。
   她喝了一小口,然后问,你这儿有没有茶叶,周刚喜欢喝铁观音,我和他的习惯一样。
   王可欣愣了一下,说,对不起,我这儿没有,我不喜欢喝茶叶泡的茶。
   刘素屏笑了一下,说,没有关系,这说明有一些周刚的生活习惯你还不了解。
   王可欣没有说话。
   我的目的很简单,刘素屏把自己的声音抬高了,声音很清晰,一字一字,说的很缓慢,她说,放过周刚,因为他是我的,就算我和他离婚了,他仍然是我的,我们有一个孩子,这是谁都不可以否认的事实。
   然后她补充,说,我和他都很爱很爱我们的女儿,她是周刚的掌上明珠。
  
   王可欣在那一个夜晚听周刚谈起他的老婆的时候就老是隐隐约约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她似乎不能就那么顺利的和周刚走到一起。可以就那么容易的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吗?幸福怎么可能那么轻而易举?就在现在,她也可以放弃,只要她放弃,周刚一定不会再说什么,也不会坚持什么,因为周刚很爱他的女儿,是的,她说的很有道理,孩子,谁都不愿意离开孩子,那么,离开的人就应该是她,她的离开会让一家人重新团圆。
   可是,这样做,会成全什么呢?真的就能让一个家庭完美起来了?这样做,就说明她善良了?
   她突然想起了那一个夜晚,那一个夜晚周刚的话语,那是一个心碎的男人的最后表白,自己还想让他表白什么呢?能说的,他都说尽了,有的时候一些事情还是需要自己定夺的,需要自己争取,而不是什么都要让他来拿主意。
  
   是的,王可欣说,你们是有孩子,孩子也很重要,可是,有孩子不能说有了一切,我也是女人,知道什么最重要,如果我是你,我会好好的找他谈一下,如果有复婚的可能,就复婚,我一定不会毫无羞耻的挡路,可是,如果不能复婚,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呢?找一个自己爱的男人有什么不好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孩子的父亲就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哪怕,是没有爱?
   刘素屏抬头看她,笑了一下,笑容很冷,口气也很冷,她问,你说什么?爱?什么是爱?爱就是相守,就是一家团圆。王可欣,你以为你真的懂爱吗?你这是在破坏别人的家庭抢别人的老公,你真的忍心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没有父亲或者是没有母亲吗?哼,就你,还配谈论爱情,你以为你有资格吗?如果你真的是良家女子,清纯的大学生也就罢了,或者,我还会对你有一点尊敬和同情,但是,你是吗?一个人尽可夫的小姐,居然,在这儿谈爱情,很滑稽,不是吗?
   王可欣没有说话,这样的陈词滥调,她听的太多了,不以为然。
  在有的时刻里,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经历了繁华的演员,洗尽铅华,素面朝天,退出了光华的影晕。所有的冷言冷语或者是花边新闻,根本伤不了她分毫。是的,她是她,别人是别人,和自己无关。她早就和屏幕无关了。什么都不再害怕。当然,刘素屏的话虽然根根带刺,但是根本伤及不到她分毫。
  
   几乎是在一瞬间,王可欣就突然意识到这真的是一场战争,她从来不屑于和别的女人争男人,她觉得男人是不需要争的,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争夺都没有用。
   可是,他喜欢周刚,这一段时间以来,周刚是怎么对自己的,这一段时间以来的幸福,这是自己盼望了等待了很久的幸福,怎么可以恭手相让?再说,刘素屏只是他的前妻,她没有背负着抢别人老公的罪名,为什么要让着她?
  
   还有什么话,你继续说,我在听着。王可欣说。
   你怎么能这么无耻呢?难道你没有听见吗?我说,你在破坏别人的家庭。
   我没有破坏别人的家庭,你和他已经离婚了。
   可是,我们有孩子。
   我和他也会有孩子的,很快就会有孩子的。
   你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吗?他以前有过很多女人的,很多,玩一个摔一个,你也逃不了这样的命运。
   是的,他以前是有过很多女人,可是,你也不是一样要和他破镜重圆吗?你也不是一样想让他回头吗?
   那是因为他是我老公,当老婆的,有资格原谅他的一切过错。
   我也会原谅他的过错,因为,我们彼此相爱。
  
   然后两个女人彼此对视。眼光和眼光,谁都没有被对方吓倒。
   刘素屏的眼光是嘲弄和不屑一顾,王可欣的眼光是无所畏惧。
   然后,有人低下了头。
   刘素屏的眼泪流了下来,她的嘴唇颤抖着,似乎全身都没有了力气,然后,她扬着脸,身体靠在沙发的上,不再说话了。
   王可欣也不再说话了。
   这是她和她之间的一次战斗,本来,她是不想的,可是,没有办法,有一些东西,她没有理由白白失去,况且,她是那么的咄咄逼人,这样的女人,有必要和她客气吗?
   墙上挂种的秒针一声一声的,时间过的很慢。
  
   刘素屏睁开了眼睛,看着旁边的王可欣,看着她,然后,身子从沙发上起来,慢慢的跪在了地上,王可欣惊呆了,扶她,她不起。
   她的眼睛里都是眼泪,声音发颤,说,对不起,我刚才说话很鲁莽,我知道,周刚早就不爱我了,可是,我离不开他,没有他,我不知道怎么生活,他是我身后的一棵树,是我的天,是我活着的所有理由,就算是他不爱我,可是,我希望他回到我身边。离婚这几年以来,我一直在等他,一直在看着他,真的,我不甘心他有其他的女人,我真的受不了,放过他吧,你很漂亮,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来爱你。可是,我老了。
   王可欣扶住她的胳膊,说,起来说话,只要你起来,怎么说都可以。
   她说你答应我。
  
   有钥匙开门的声音,门开了,周刚进来了。
  
  
  
  
157#
发表于 2007-11-20 22:46:29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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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发表于 2007-12-3 09:33:39 |只看该作者
152
  
  
  
  
   刘小风终于愿意说话了。
   满满的一屋子人都在看她。她的眼神游离了一下,就闭上了。有眼泪出来。
   刘小风的妈妈就哭了,她在刘小风的身边不停的哭,身体抖动的很厉害。她说,小风,就算是你一辈子不嫁人,也没有什么啊,你怎么老是这样呢?你死了,你想过你的家人吗?从你生下来,到你会笑到你会走路会说话,你不是凭白无故的长那么大的,你是我一点一点养大的啊,你要是死了,你就太没有良心了,接下来又是不停的哭。
   苏月在旁边站着,刘小风醒了之后她就接到了电话,虽然她很疲惫不堪,心情也不好,可是,还是庆幸,因为,小风还是愿意说话了。苏月在旁边抱着她。
   她很虚弱,脸色苍白。她说。妈,姐,你们都出去吧,我和苏月说一会话。
  
   苏月说,你笨啊,好好的,你怎么那么想呢?
   别笑我,刘小风说。
   笑你什么?
   刘小风看着苏月,问,苏月,我是不是真的很不好?
   不是的,你哪有不好?
   我不好。
   你不好我怎么和你做朋友啊,我们做朋友做了多少年了,你问一下自己。
   我好,我好吗?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好不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一天吃三顿饭,还要买那么多的衣服。
   小风!
   别笑我幼稚,其实,一个女子最失败的莫过于一个男人的冷漠,让我觉得,自己很失败。苏月,你只比我大一岁,可是,你的孩子都上学了,而我呢?还是一个人漂着。一个人漂着,有的时候脑子就会胡思乱想。
   嗯,想什么呢?苏月问,一个人怎么了,我觉得一个人很好。
   我前两天想了很多,想我见过的二十多个男人,有朋友介绍的,有家里的亲戚介绍的,还有在网上认识的,苏月,你不知道那种感觉,很奇怪的,在这些男人里,有比我大的,也有比我小的,有离婚的,有丧妻的,有婚姻生活不好的,甚至,有的男人提出让我做性伙伴的要求,形形色色的人,我都接触过,但是,我很害怕,觉得自己是在打仗。很疲惫。我不想要爱情了,可是,不甘心啊!
   苏月给她削苹果,一边削一边说,我真羡慕你,你见了二十多个男人,我一个都没有见过,现在想起来,很遗憾,我应该多见几个男人的,多和几个男人交往。这样,才知道谁是适合自己的。
   说完,给刘小风一小块苹果。
   刘小风又接着说,在此之前,我去找过付为之,其实,我没有理由去找他的,我和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就是处了一段时间,吃过几次饭,最亲密的举动就是他吻了我一下,而且,还是道歉性质的吻,他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真的,你别笑话我,其实和你妹妹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很奇怪,你说,我哪里不好呢?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不好,如果是一个人这样对我就算了,我觉得我遇到好多男人都是这样,我是不是不正常啊? 我觉得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可是,我不能发现是什么问题。
   付为之是这样告诉我的,他说,我没有什么不好,他也找不出来我有什么缺点,只是感觉,没有其他的原因,而对于苏可,他有感觉,觉得很亲密,很熟悉。
   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男人对我有很亲密的感觉,我感到的是疏离,是客气,是委婉的拒绝,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哪儿不好,有的时候我想,是我命不好,呵,苏月,你说,是不是,我觉得自己的命很背的,现在,我想通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有一个夜里,自己想,结婚为了什么呢?难道,就是要和一个男人睡觉,养个孩子,然后,柴米油盐的过日子?想一想就会觉得很恐怖,但是,又必须结婚的,家里的人一年一年的逼婚,我也是人,是有生理需要的,但是,找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天天和一个我不喜欢不爱的男人在一起生活,我只要一想,头就大,脑子就嗡嗡的!
   就想到了死。
   嗯,苏月没有说话,只是听着。
   刘小风闭着眼睛,眼泪又掉了下来。
   苏月递给了她一张面巾纸。
   刘小风又接着说,她说自己有一天在街上遇见了王迁,王迁,想一想都很久远了,曾经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那一天在街上遇见了他,他和他的老婆,他的老婆已经怀孕了,你看,多么的快,我和他分手才多长时间?你说,什么是爱情?他当初还给我买被,买钻戒,向我求婚,呵,一眨眼,他老婆的肚子就挺起来了,觉得很滑稽,你看,这就是爱情啊,苏月,是不是很没有意思呢?
   你想的太多了,和他既然分手了,他就是他,你就是你,你管的还挺宽的啊?苏月不断的递给她面巾纸,然后笑着说,难道,你一定要让人家为你伤心欲绝啊,你把人家甩了,还不要人家结婚,太不讲道理了吧?
   苏月,你不懂!
   我懂,真的懂你的意思,小风,爱自己是最重要的,知道吗?你看,王迁做的就很好,被你甩了之后立刻就十步之内寻芳草,多爽快啊!
   刘小风没有说话。
   这证明不了什么的,小风,好好睡觉吧!
  
159#
发表于 2007-12-3 09:33:50 |只看该作者
153
  
  
  
   这一天夜里苏月是在医院里度过的。
   晚上吃过饭之后。刘小风就睡了,她还是很虚弱。
   苏月自己一个人跑到了住院部外面。
   一个人的时候,她开始想到了费云恒,多么奇怪,想念一点一点的淡去,随之而来的,是绵绵的恨意,被羞辱的感觉慢慢的包围,她很想和他发一个信息或者是打个电话,但是,她忍住了。苏月不主动和他联络,不为什么,应该是他和她联系一下,他不联系,苏月也就不说什么,但是,却老是想起那个下午,那一个下午一米一米在路上的距离,她和他的接吻,嘻笑,还有就是那个晚上,一寸一寸的抚摸,想起,一个男人陌生的躯体和熟悉的声音,还有自己的尴尬的神态。想起这些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可是,却无法不让自己这样的想。
   在医院的走廊上,苏月很巧合的碰见了王可欣。
   她们互相喊了对方的名字,然后,一起奇怪的问,你怎么在这儿?
  
   外面是新年的烟花。起起落落的。
   苏月和王可欣就在医院的走廊上坐了下来。这是一个露天的走廊,上面覆盖着叶子已经落光的藤藤枝枝,抬起头,能看见清冷的夜空下,是烟花四散。住院部的整个楼都是灯火通明的,每一个房间里都放着关于春节的电视节目,偶尔的时候,有人从住院部那儿出来或者是进去。
   前面是一个花园,花和草都衰败了,只有冬天也常青的松树矗立在那儿,黑黑的,很压抑的样子。
   两个人面对着面的坐着,脚碰着脚,后背分别靠在相邻的两个柱子上。
   王可欣没有说话,递给了苏月一只烟,苏月笑了一下,没有拒绝,接着了。烟,对于苏月来说一个是什么很遥远的东西,在某一种方面,烟对于女人来说意味着神秘和不可琢磨,意味着沧桑和无可奈何的倔强,苏月接过了烟,低下头闻了一下,这个动作让王可欣笑了。
  苏月问,笑什么啊?
   她说,你知道吗苏月,你有的时候很可爱的,但是至于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大概是我吸烟的样子不是很好看,不像是那么回事是不是?
  不是。
   那是什么?
   我也说不上来,总之你让我感到很舒服。
   是吗?呵,我哪有这么好?
   苏月,我觉得,你有的时候过的很模糊,你没有觉得吗?
   觉得一点,也许吧。
   上次的那个男人,怎么样?
   苏月知道她说的是费云恒。
   一般,苏月说。
   后悔了?
   不后悔。
   你既然评价他是一般,就说明你后悔了。
   知道不知道我为什么不阻止你去?
   苏月抬头看她,我刚开始的时候想阻止我去?
   是的。
   为什么?
   直觉。苏月,你知道吗?其实,我和周刚之间的爱,是没有激情的,我和他,是互相怜惜和理解,是希望能为对方做什么,想让对方高兴开心,现在我才知道,这样的感情才能持久,而你和他,是因为陌生而产生的爱,是吸引,你和他都不会为了谁而牺牲什么,在刚开始的时候,你和他顾忌的都是自己的家庭,这样的顾忌是你们彼此共同的立场,你和他,只是去赴一场约会,是不是?也许是有爱的,很深的爱,不甘心这样错过,不甘心,没有肉体上的交流就让这样一种感情那样的淡去,所以,见面就是一种必然,所以,你说,结果一般,那是因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
   苏月看着她,说,可欣,你成精了。
   我没有成精,是我经历的多了,但是,并不代表我说的就完全正确,有一个人来爱,也很好,但是,你会痛苦,倒不如,回过头来,好好的看清你自己的生活,然后再决定怎么做,我虽然没有过婚姻,但是,我什么都知道,纠缠在感情里而又左右不得的人,其实都是优柔寡断的,前怕狼,后怕虎,犹豫不决其实对谁都是一种伤害,但是,我们却觉得对两方甚至是三方都有利。
   苏月没有说话。
   王可欣又说,苏月,其实,你的性格容易让自己受到伤害。
   苏月还是没有说话。
   王可欣沉默了一下,然后猛的吸了一口烟,淡淡的说,今天在医院里碰到了两个出车祸的人,都死了,一男一女,年龄都不大,一个是肇事者,一个是横穿马路要回家过年的人。你看,说没有就没有了,多么的快,瞬间来去,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以后的以后,所有的所有,都和他们没有关系了,钱啊,房子啊,还有爱情,都真正的变成身外之物了,你猜,他们各自有没有纠缠不清的爱和怨恨呢?比如,有没有自己暗自喜欢的男人或者是女人,和自己的老婆或者是老公有没有什么矛盾?我觉得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时候就觉得这日子还早着呢,还有明天呢,还有后天呢?还有退一步海阔天空呢,其实,每一天都有可能是尽头,想一想,多害怕啊。
   王可欣抬头吐了一下烟圈,然后又说,女人过的也就是四十岁之前的这些岁月,四十岁之前,我们还可以为向往的爱情伤神,还有那么一点资本让自己谈爱的时候不脸红,之后呢?之后就等着和一个男人耗着吧,一直耗到死,所以,做女人真的要看准,要么和一个男人好好的过日子,如果真的过不下去,就抓紧闪人,这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对方负责。
   苏月沉默了一下,说,可欣,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没有未来。
   是的,你没有未来,因为,你还不知道自己谁,你还不知道把握,就好像,你知道自己过的不好,可是,你喜欢凑和,向往的,也只是和一个陌生男人的爱情,苏月,你有过自己的选择吗?
   王可欣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
   这是住院部下面的一个走廊,除了她俩,一个人都没有,有陪房的病人家属都呆在有暖气的屋子里。
   风一阵一阵的吹来。
   抽烟,苏月这是第三次吸烟了,第一次也是在王可欣的鼓励下抽的,第二次,是和费云恒一起抽的,她想起了他,觉得很遥远,鼻子很酸,他们曾经无比亲近过,他老婆一定生孩子了,他现在一定在抱孩子吧?然后,他的家人问长问短的,新年添子,双喜临门。苏月狠狠的抽了一口,有眼泪落了下来,她看着一明一灭的烟头,觉得,在有些时候,烟真的是一个好东西。
   手机响了一下,是一条短信,陈晨的,是祝福的话,看的出,她很快乐。
   她用手机给苏月传来了几张照片,是她和岳秋凡在雪地里拍的,白雪红衣,艳丽的刺眼。苏月把照片拿给王可欣看,王可欣笑了,她把烟头潇洒的一扔,说,性格决定命运。
   苏月没有说话。
  
   后来,问了彼此在医院的原因,然后两个人就沉默了。
  
   苏月说,如果那个女人好了以后,你就争取和周刚远走高飞吧,像陈晨那样,走的越远越好!
   王可欣说,我会争取,全力以赴的争取。哀怨一点用都没有,不会有人看你可怜然后给你施舍爱情,幸福是自己抓住的。
   王可欣又点了一支烟,说,等把这件事情妥善的处理好,我就戒烟。
   你确定你能处理好吗?
   Sure! 王可欣笑了,她的牙齿在黑暗中闪着光。
  
160#
发表于 2007-12-3 09:35:11 |只看该作者
154
  
  
  
   那个被王可欣和周刚送到医院的女人是刘素屏。
   有的时候,王可欣觉得,对她来说,新年的到来是必然要伴着失去的,无论是什么失去,总之,是要失去。
   周刚进来的时候,刘素屏正跪在王可欣的面前,满脸是泪水和鼻涕,声音嘶哑。
   看到周刚进来之后,她突然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流泪,周刚拉她也拉不起来,她的头发散了,扣子开了,眼泪和鼻涕弄的到处都是。
   这样不是办法,你就算是闹,也要分场合的,周刚说,你到底想怎样呢?你这样做,一直这样闹,我感到很累和无可耐何。
   我不闹了,周刚,我不闹了,说完,刘素屏就站了起来,她以极快的速度把头发整理好,然后把自己的扣子扣好,说,我不闹了,我们回自己的家好不好,孩子还在家等我们呢,等我们回家过年呢,我们以后好好的过日子好不好?
   周刚叹了一口气,然后坐到了沙发上,点起了一支烟。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低着头,说,素屏,你今天既然来到了这儿,我什么都不想隐瞒,我也从来没有隐瞒过可欣什么,我和你,真的没有必要再这样纠缠下去了,人这一辈子很短的,为什么不放自己一条生路呢?和你生活那么多年,我一直觉得,也许,我们会变好的,会成为一对很普通的幸福的夫妻,可是,事实是什么呢?你也知道,我不想再多说了,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我会崩溃的。和你离婚三年了,这三年里,你没有结婚,我也没有结婚,可是,这并不代表我会和你复婚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先成家,这样,我的心里会好过一点,但是这三年里,你一直监视我,这样做,为了什么?
   为了和你复婚!
   不会的。
   永远都没有可能?
   是的,永远都没有可能。
   为了孩子呢?我不要求你爱我。
   孩子和这个无关,和你复婚并不代表孩子就会幸福,因为我就是在父母的争吵声中长大的,我并没有觉得父母天天吵架但是他们都在我身边我就幸福了。
   那就是没有希望了?是吗?
   周刚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刘素屏,问,我们这样闹下去真的好吗?
  
   刘素屏又转身看了一下旁边站着的王可欣,说,你希望是这样的结局吗?这样一来,你真的很舒服吗?是不是很有成就感?你就会心安理得的享受你的爱情吗?
  
   她往后退了几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的头发又乱了起来,眼神涣散,冷笑着,指着周刚和王可欣说,爱情,是吗?为了爱情,居然不要孩子了,为了爱情,可以破坏别人的家庭,你们真的是一对天造地设的贱人啊!我就不相信,没有我的祝福你们能过的好,有的我诅咒你们能快活的起来?我还就不相信你们是没有一点良知的人。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她的手里多了一把很小的水果刀,只是一闪,手腕上的血就出来了。
161#
发表于 2007-12-3 09:36:49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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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月随着王可欣走到了刘素屏的病房前,然后通过门的玻璃看了一下,看见周刚正坐在病床前低着头。刘素屏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但是,失血不少,精神也不稳定,现在正在挂点滴。
   你住在哪儿?苏月问。
   我在医院陪护她,哪儿也不去?
   陪护她?
   是的,和周刚一起陪护她。
   她万一醒来,你怎么办?她已经受伤了。
   王可欣没有说话,然后,两个人又到了外面的那个走廊上。
   我想的很清楚了,苏月,从来我就没有想那么的清楚,如果,我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你说,最痛苦的人是谁呢?不是我,是周刚,如果我选择祝福他们,虽然这样的祝福可能会让我自己恶心,可是,周刚一定不会挽留我,因为,刘素屏那样疯狂的人会随时爆发,就是说随时她会用结束自己的生命来让周刚后悔,只要周刚还有一点良心的话,他就会留在他的前妻身边,可是,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周刚和他前妻一定没有以后了,其实就是道义和良心。给他一个这样重的包袱我不忍心,如果要是挨骂我就和他一起挨骂,有什么事情我愿意和他一起面对和分担,苏月,我什么都不怕,真的,什么都不怕。
  
   苏月,记得以前在哪一本书上看到过这样一句话,说,有谁,可以这样的冷静,冷静到,在生命的刚开始就用回顾的眼光打量自己的一生?
   可能, 是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我终于可以这样的冷静了,还好,现在虽然不是刚开始,不过,还不算是太晚,我还没有老到掉牙,仍然还有争取的价值是不是?
   嗯。
   你呢?和那男人见了面有什么感受呢?其实,无论是什么感受,都是自己的,好或者是不好,无所谓,最主要的是,你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嗯。
   他是你的第几个男人?苏月?
   第二个。
   真的啊?
   真的。
   我的天!
   怎么了?
   苏月,你知道吗?你这样单纯的女人已经很少了。
   什么意思?我还单纯?你是骂我吧?
   不是,没有什么,也许,是我太糟糕了,我也说不清楚,红尘男女,谁比谁清高呢?也许和清高无关。
   嗯。
   他很棒?
   苏月看她,问,什么?
   王可欣就笑了,说,你脑子有问题啊,当然是身体了,怎么样?
   我和他只有一次。
   那说明他不行。
   是我不好。
   怎么说?
   我喊出了丁飞的名字。
   王可欣双手抱在胸前,看着苏月,一边吸烟一边笑,说,我的天啊,你还真够笨的啊!
   苏月沉默了一下,说,我从来就没有聪明过。
   没有什么,失去了就失去了,回不来的。
   王可欣又问,有什么打算?
   没有想过,苏月回答,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想什么。
   但是,总是要有选择的对不对?
   嗯!
   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有人能为你做出选择?
   是的,自己还是有一点害怕的。
   人都是这样的,总是希望有一天命运会以自己所不知道的方式来改变自己的生活,你看,我们说明天更美好,其实是在畅想有一天明天可能会是我们预料之外的美好!
   什么意思?
   苏月,你其实是有那么一点懦弱的,你喜欢把自己的生活交给别人来决定,好像自己要下决定做一件事情的时候要冒很大的风险似的,其实,静止不动也是冒险,最大的冒险,一天一天的这样过去,什么却还是和原来的一样,难道不是冒险吗?
   平淡是真,不是吗?
   王可欣笑了,笑的好像很开心似的,然后问,说,这句话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啊!苏月,这样说吧,你喜欢这一句话吗?
   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
   为什么?
   觉得有的时候人很做作,说平淡是真的人一个个也都天天忙的要死要活的,我就没有看见一个能静下心来享受平淡的,自我安慰罢了!
   继续说!
   苏月又接着说,比如婚姻,几乎所有的人都说平淡是真,我就觉得很可笑,这句话让中国的大部分婚姻在半死不活的状态下仍然能持续下去有了一个坚强的理论基础,大家都自我安慰,自我平息自己内心的愤怒和不甘,然后说:平淡是真!简直是放屁的话!
   苏月,你骂人了!
   是的,我难道不能骂人吗?
   能!骂的好!
   苏月就笑,然后接着说,其实,一直以来,我也是靠着类似的理论来维持自己的婚姻,有的时候觉得自己很对,有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很错,目前是没有是非感,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嗯!
   我有一次和丁飞吵架,那一次比较厉害,下午的时候忍不住和一个年龄比我大十几岁的女同事说了这一件事情,她就劝我,说,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呢?等年龄大一点就好了,等你像我这么大,你站在他的面前等着他来和你吵架,他也没有力气了,等他再老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力气也没有了,像一个孩子似的依靠着你,赶都赶不走,那个时候,人生就进入了一种境界了,平淡是真啊!
   王可欣又笑了,笑声很响。
   苏月叹了一口气,说,从那个时候起,我对‘平淡是真’这几个字就恨之如骨,觉得它是一柄双刃剑,可以让世界上的夫妻从最年轻的时候开始结合一直到所谓的金婚,其实,也可以让世界上的夫妻从年轻时候的不甘心一点一点的熬,一直熬到甘心情愿,因为等你老的不能动了,你只能认命,觉得,爱情,或者是类似于幸福的感觉,像是一场戏,在生活中的某一个时候上演完毕之后,我们还是要回家洗衣服做饭睡觉。其实谁能说的清楚我们是看戏呢还是演戏呢?你说,谁能弄的清楚?
   嗯,苏月,我能理解你的!
   理解没有用,我也能理解我自己啊,只是我害怕面对而已!
   你必须选择,这是最重要的事情,苏月,没有人能替我选择,你也一样!
  
162#
发表于 2007-12-3 14:13:09 |只看该作者
谢谢伊妹,辛苦! 我很喜欢这部小说的线索安排和架构,值得学习。
爱祖国更爱才子
163#
发表于 2007-12-8 23:33:04 |只看该作者
我也觉得这部小说为专门为我们女子写的,所以我喜欢,我把我喜欢的和朋友们一起分享咯!
164#
发表于 2007-12-8 23:35:27 |只看该作者
156
  
  
  
  
   费云恒的名字就像一根刺那样,在苏月的心里站立着。
   她是注定要和他路过的。苏月一直都知道。在他和她在一起的那个晚上,苏月就说,她是不可能和丁飞离婚的。记得在某一个休息的瞬间,她和他平躺在床上,她刻意说了那句话,让他知道,苏月常常暗自的想,她这样说给他听是为了什么呢?为了让费云恒不要害怕,以为他和一个女人上了床,就会被她纠缠不休。她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太多了。男人不都流行这样的“三不”政策吗?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既然流行,就一定有流行的道理。再说,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真的没有必要,白白的让人笑话去。让男人笑话,也会让以后的自己看不起。
   苏月很懂。
   无论是谁纠缠谁,只要是到了纠缠这个份上,一切就都失去了意义。
  
   可是,费云恒只是留下了一个背影。
   在那个背影里,苏月的悲哀就蔓延开来。
   新年过去了。
   苏月没有知觉。
   在一片欢天喜地中,苏月感到了彻底的虚无缥缈。
   因为,费云恒像消失一样。没有任何信息。
   是不是自己落入了一个很俗气的旋涡里呢?聊天,见面,吃饭,上床,走人?
   不知道。
   天很暗,苏月觉得度日如年。
   觉得自己很好笑。
   一夜缠绵。苏月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没有承诺,也不需要。没有牵挂,也不需要。一次偶然的相遇和相识。难道,上床只是一个可笑的结局?
   山水之间,他的头像不再闪亮。
   苏月没有给他发信息。也没有给他打电话。
   他也是。
  
   苏月心如死灰。有什么呢?她不再是小女孩了,也许并不重要,无非是一次欢愉,喜欢了爱了,然后在一起了,拥有彼此,不是吗?男男女女的,谁比谁清高多少呢?每天每天这样的事情不断的发生,如果一件一件的说出来,一定会恶心死一些人,小姐那么多,都是男人养着的,鸭子也不是很多吗?除了这些,还有情人,喧闹中,穿梭的无非是寂寞。有的时候,会暗暗的不断的回忆起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钟,走过的每一米路以及每一米路上的状态和说过的话,床上的黑暗还有眼睛适应黑暗之后的光亮,一个陌生男人的眉目,头发和嘴唇,那是她一直不熟悉的,在那个如此亲近的夜晚,说话和做事都不在是原来的样子,苏月想,到底哪个才是原来的自己呢?那个在包厢里抽烟的是她吗?那个靠着陌生男人的背膀喷云吐雾的是她吗?那个无尽霸道的女人是她吗?
   想起了那天晚上和他一起吃饭的情景,他说,嗯,鱼肚子部位的肉好吃,他就给苏月夹了一些鱼肚子下的肉,苏月说,鱼肚子的肉不好吃,软软的,害怕,苏月说她不喜欢,她说她喜欢吃鱼脊背上的肉,然后费云恒就笑她,说,你懂什么啊?快吃吧,这里的肉有营养。他不断的夹给苏月他认为有营养的鱼肉。苏月知道他不喜欢吃甜的东西,可是,那天吃饭他点的菜都是甜的,因为苏月说过,她喜欢吃甜的东西。他给苏月用豆皮包好肉丝,苏月说不吃,那么多肉,他说要吃,吃完了,他的第二个又上来了,苏月很生气,说,你以为我是猪啊?他就笑。
   猪,在苏月和他之间是一个很美好的词汇。
   每一次苏月生气,都会喊他猪。
   他也是,苏月也被喊过无数次的猪。
   于是费云恒就有一点不高兴,因为他有一点胖,他觉得苏月喊他猪是有其他的意思,比如嫌他胖。
   苏月就会说,哪有啊,猪很可爱,我就喜欢猪。
   他就很无奈的说,那你就继续喊吧,很可爱的。
  
   他的眼神和声音。
   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没有了呢?
   努力和以前一样的生活。这期间也发生了很多事情,让苏月没有时间来得及吞咽伤悲。刘小风还没有出院,刘素屏还住在医院里,丁飞的臭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重新回来了。苏月总是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没有什么,没有什么。
   有什么呢?
  
   新年过后的阳光,穿过玻璃,照在地上。丁飞和贝贝出去完了,她没有去,她说她喜欢呆在家里。自己坐在阳台上的沙发上,发呆。有一点冷。她披上了披肩,闭着眼睛,斜卧在沙发上。她不再哭了。
165#
发表于 2007-12-19 12:57:43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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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第五天之后,费云恒来了电话。
   电话里,他的声音似乎是很陌生,多久了,他的声音?他说他老婆生产的日子提前了,并且是难产,他那天到家的时候他的老婆就进了医院,本来想顺产,她不愿意留下什么疤痕,可是,不行,又动的手术。他一直忙到现在。
   你很忙?苏月问。
   是的,现在孩子还在哭呢,我只能和你说两句话,我还要炖汤,你是知道的,她身体弱,家里现在什么事情都有,乱七八糟的。
   他的口气很不耐烦,似乎是吃了火药。
   他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口气和她说话,现在,一切都来了。
  
   该来的都来了,和她预想的一样。有一点俗气。
   苏月静静的听着,手不停的抖动,电话有点拿不稳,眼泪像泛滥的洪水,自己发不出声音来,她慢慢的坐在床上,听他的声音。他的声音很淡。时间慢慢的滑过。
   后来,苏月说,你放心,你的意思我懂了。
   他说,你怎么能这样想呢?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月说,你知道吗?如果我是一个男人,我一定会在第二天给那个陪我一夜的女人打个电话,这是礼貌,你懂吗?
   他没有说话。
   苏月说,你知道吗?你不会撒谎的,如果我是男人,我绝对不会用这样简单幼稚的谎话,我真的不相信你连一分钟都抽不出来,发一个信息需要多长时间,几秒钟?十秒钟够了吧,你抽不出来时间?云恒,她接着说,她很少这样叫他的名字,她觉得以后可能没有机会再叫他的名字了,她又喊了一声,她说,云恒,你不觉得自己很好笑吗?我们从来就是没有未来的,你不必害怕我会做其他女人做的蠢事,我的未来早就被自己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的,我很高兴遇见你,那个在网上的叫秋潭的伤心的女人,因为有了和你这一段日子的相遇,或者是相爱,觉得自己幸福了很多。不过,秋潭的故事早就是一个过去时了,你放心,以后,不会再有这个名字。
   他打断了苏月的话,说,我这一段时间没有给你打电话是因为真的很忙,你知道的,生孩子很痛苦的,做女人不容易,你还要我怎么解释?你自己说说,你想一想好不好?我是什么样的人?
   苏月又笑了笑。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介入他的生活。这一点自尊,她还是有的。
   他说,我不知道怎么解释。真的,我是不喜欢她,我以前就这样说过,其实,我的朋友和父母都知道,我对她的感情是出于什么,就是觉得自己亏欠了她,很简单。我自己可以毫无愧疚的去见你不是因为我没有良心,是在那个时候,你比她更重要,虽然,她就要生了。你也许会认为是我因为得到了你,或者你认为那个时候更想得到你。我无法解释什么。苏月,我知道自己其实很矛盾的。但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从来就不是一个那样的男人。是我不安。一直这样,很不安。你知道吗?我到家的时候,她进了医院,她是晚上开始肚子疼的,她疼了好长时间。我自己真的觉得很难为情。后来我赶到医院,一家人都在那儿,我父亲和母亲还有她的父亲和母亲,他们都看着我,好像我是一个外星人似的。
   苏月没有说话,安静的听着。
   他接着说,我从来不知道女人生孩子要受那么大的罪,要那么疼。苏月,我不爱她,可是,她怀着我的孩子,疼的要死要活的,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对,你说的对,我不可能抽不出一点时间给你发个信息,我能抽出时间来的,可是,苏月,对不起,面对她那样的疼痛,我真的不好意思。真的。
  
   后来,他又说,你的脾气不好。
   他说的是那天夜里,那天夜里,苏月咬了他,留下了那个痕迹。他说的是,那天夜里,他很困,可是,苏月却吵着要和他说话,他没有答应苏月就生气就掀被子就不理会他就作弄他不让他安宁。
  
   她能够理解他,如果她是男人,她也会和他一样,和他一样,要照顾眼前疼的要死要活的老婆。这没有什么不对。
   真的,既然已经发生,既然已经到了结尾,就不要指责和抱怨。不要说开头是什么样错误,也不要说得到之后就不珍惜,其实,都是强词夺理。事实是,过去了。就像是树叶要落了,没有原因,没有风雨它也会落,因为,季节的变化使然。
   苏月觉得自己一直能懂。能理解,甚至,她几乎能预知结局。她也认为自己一直在朝着这样一个结局奔赴,无非觉得,自己,可能大概也许,是一个例外。抱有这样微薄的希望。如同,在刚开始的时候,她一直认为该为自己留一条后路,让自己不要那么的全心全意,要自己对他的爱就像是蜻蜓沾水那样的淡薄,要让自己,即使在他离开之后,也不要流一点眼泪。
   事实上,她一点都无法超凡脱俗。无论在刚开始的时候她是多么的冷静理智或者是对所有的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可是,仍然沉迷其中。
   季节到了。他不是属于她的男人。
   那就好吧,就让他离开吧!
  
   他说,等过了一段时间,我再和你联络。
   不用了,苏月说。
  
   也许,人生本来就是一出戏,戏里戏外,无论,当初有多少爱和纠缠的欲望,都逃不出,那个早已被预定好的结局。
  
   眼泪擦干之后,苏月洗了一下脸,要做午饭了,丁飞要带着贝贝从外面回来了。
166#
发表于 2007-12-19 13:00:33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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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音乐,然后,洗脸,敷上一层面膜。
   这种方式对于苏月一直都很有用,不是她自己发明创造的,是跟杂志上学的,女性杂志,各种各样的女性杂志,不仅告诉你怎么穿衣打扮,怎么样的对待爱和婚姻,怎么样的对待男人,还告诉你怎么疗伤,我们以为自己很复杂,其实自己很简单,幸福女人的幸福理由或者是状态很相似,其实,受伤的原因也无非就是那些,前辈们都给我们总结好了,告诉我们,要干什么,告诉我们怎么样才能摆脱坏的心情,怎么样才能让自己有一个比较良好的心理状态。当然,前辈们也给我们写了很多在这个时候一看就流泪的文字,无论是是背景还是从气氛还是从心情上,我们其实一直在重复着,我们的故事在杂志上随处可见,我们的心情也是在歌曲里,真的,不要倾诉,我们无法超越什么。
   没有什么的,真的没有什么。苏月在心里默念到。
   淘米,蒸饭。
   然后,打鸡蛋。中午要弄一点鸡蛋汤的。
   鸡蛋打完了,可是,碗里没有鸡蛋,只有鸡蛋壳。
   苏月看着那一碗蛋壳和垃圾筒里的蛋液,心里突然疼了一下,原来,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手上也是蛋液,苏月洗了一下手,然后用毛巾把手擦干净。环顾四周,不知道干什么好。是的,干什么好呢?
   环顾四周,家里很干净。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那么干什么呢?
  眼泪流了下来,她跑到卫生间开始洗脸,她的眼睛已经通红了。
   冬天的水很冰冷。苏月用毛巾蘸着水一点一点的擦眼睛,用毛巾在眼睛上面冰。
   可是,没有用,眼泪一直在流。怎么也控制不了。
   她知道,这个样子是不能呆在家里的。她飞快的把要弄的菜洗的洗,切的切,然后,给丁飞发了一个信息,她说中午有朋友请她吃饭,她要出去,晚上才能回来。
   然后,她就走出了家门。
  
  
   新年刚过,大街上很热闹。
   可是,这样的热闹和她无关。苏月一个人木然前行。
   这是一条专卖小玩意的街,街上的人很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有的是全家出动,小孩子到处乱跑,卖冰糖葫芦的不要命的吆喝着。苏月买了一串,一边吃,一边一个一个摊位的看着,摸一下这个,又摸一个那个。有各种各样的假的镯子,老板说,这是玉的,然后告诉苏月真玉和假玉怎么辨别,苏月就认真的听着,然后一边笑一边说,不错不错,然后笑着走开。有各种各样的发卡,有的上面有很多钻,像真的一样,很好看,还有好多不同颜色和式样的围巾的帽子。有各种各样的丝巾。像彩旗那样在风中飘扬。
   苏月看着看着,觉得东西多的耀眼,看不清楚。眼泪又流了下来。
  
   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苏月才回家,她的眼睛差不多好了,红肿的部分的也消了下去。因为下午的时候,她去了一个公园,自己一个人坐在一棵树下,不停的给自己说:没有什么,没有什么,没有什么,没有什么。
   受了一点伤,自己在湖边坐了一下午。武打片中受伤的人都是那样的,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盘腿而坐,知道头上冒出白腾腾的热气,那就代表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
   苏月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可是,不能老坐在公园里,应该回去了,因为天已经黑了。
  
   丁飞正在家里做饭,看见了苏月,问,你的眼睛怎么了?
   苏月就笑,说,那王清也真是的,蘸菜汤的手能随便摸我的眼睛吗?不过,已经快好了。
   然后问贝贝,小鬼,你今天上街给妈妈买的什么啊?
  贝贝拿出了一条很漂亮的围巾,说,这是用我的压岁钱给你买的!好看吗?
   苏月看了看,一把把贝贝抱起,说,俺的贝贝懂事了,知道疼人了啦,说完,眼泪就一下子流了下来。
167#
发表于 2007-12-23 03:22:52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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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之后有一件事情是值得庆祝的,但是,苏月的父母却非常的不高兴。因为苏可要结婚了,新郎是付为之。苏月早就见过了付为之,和他谈了话,他是一个不错的男人。这世间的事情其实是很奇怪的,有人觉得这样的结合很可笑,可是,事情就可以这样发生了,有的时候,俗语是需要打破的,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的。就如同苏可说的一样,为什么不可以抱有好的希望呢?难道,世界上所有离婚的女人都不幸福吗?当然,没有人可以那么有把握的说自己一定可以幸福,可是,难道因为这样,我就要原地踏步吗?苏月发现其实自己的妹妹说的很有道理。苏可已经完全变了,很丰满,脸色很好,眼睛里是藏不住的喜悦。
   苏月才发现重新选择也可以是如此简单的事情,一个女人的改头换面也是可以如此的简单,也可以,想有多美就有多美,这样的事情,旁观者能做的事情只有感慨。虽然,苏月的父母都不愿意女儿再嫁,但是,没有办法。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小小,孩子的问题已经说好了,孩子归苏可,付为之很乐意这么快就有一个女儿。在这之前,有很多人告诉苏可,说,一个女孩跟着继父是很危险的,比如长大之后的教育还有青春期等等的不方便,说的很是可怕。苏可就笑笑,有多可怕,继父就那么可怕?因为有一个男人当了不好的继父,全世界的继父就都有可能威胁到女儿?
   我们总是喜欢自己吓唬自己,喜欢,把自己逼入一条似乎很绝望的胡同。
  
   婚礼的那一天,张长军没有来。
   苏月给了苏可两千块钱,然后给带她到商场去买了一些她中意的东西。苏月看着她,说,一个人要忠于自己的选择,就算是有困难,也要学着解决,要知道,这是你自己的生活,而且,为了这样的生活,你也牺牲了一些东西,要珍惜。
   苏可点了点头。
   那天,婚事办的很低调,也就是苏月一家人在一起吃了一下饭。苏可穿着一件桃红的小棉袄,明艳动人。苏月的母亲哭了,苏月说,妈,你别哭,她找到幸福是一件高兴的事情,结婚和离婚没有什么让你难过的啊,你看,这国家规定可以离婚的,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苏月的母亲哭着说,张长军,他可怜啊!小小,可怜啊!
  
   苏可结婚的那一天,丁飞去了张长军家,去陪他,去看望他。
   他瘦了好多。头发很长,而且,白头发出来了好多,以前,都是苏可督促他去理发,督促他去染头发,他不去,苏可就骂他。现在,她要嫁人了。
   他不断的吸烟,烟灰有的时候会弄的胡子上都是,胡子也很长,很久没有修理了。
   张长军还是哭了。
   他趴在和苏可睡过好多年的床上,哭的声音像牛那样。
  
   他说,我不怪她,一点都不怪她。那么多年过去了,我其实没有给过她什么,现在想一想,我发现自己真的做错了很多,我从来就没有珍惜过她,我没有给他买过一件新衣服,没有给她买过一双鞋,我们从来没有过过情人节,当然,在情人节那一天我也从来没有给她买过任何一件小的礼物,更别说记得她的生日了,我没有给她买过化妆品,哪怕是一个发卡或者是一支口红,我甚至不知道她的衣服或者是鞋子说多大码的。那么多年以来,我没有让她觉得自豪,夫贵妻荣,她从来都是低着头的,和她一起的女人,哪一个不比她过的好?其实,她也很少抱怨过,我甚至都以为她应该很甘心这样的生活,我的想法是很愚蠢的,你说,跟着我,她有什么呢?我甚至都没有给过她简单的关爱。小小都那么大了,我们还是这一套旧房子,还是公家的,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而且,我没有进取心,老是觉得日子过一天了一天,我工作不好也不做家务,甚至,我都没有什么朋友,不要怪她,她不是爱慕虚荣的女人,如果她爱财,当初她那么漂亮,想找什么样的都能找,我有什么?无非,就是她看上了我的脾气好,可是,我也就只有脾气好,我的脾气又好吗?无非就是她说我我不吭声,她打我,我不还手,她做家务做的累极了,就骂我,骂我懒,我是真的懒啊,我活该!
   真的丁飞,我活该!
   小小在旁边看着,她奶奶也在掉眼泪。
  
   没有回头路了,只能是这样了,我希望那个男人疼她,疼她就好!
  
  
   有的时候,我们以为是一世的夫妻,其实,只是过客,我们把对方当作亲人,以为就算是聚少离多,对方也不会离开。我们以为,婚姻就是过日子,可是,早就忽略了爱是它的全部意义所在。我们以为,真的以为,离开可以无所谓,可是,还是有眼泪。我们以为,伤心之后会有爱的复苏,其实,往事早就已经是昨日黄花。
168#
发表于 2007-12-27 01:28:14 |只看该作者
妹儿辛苦了,請茶! 谢谢,好精彩的小说!
爱祖国更爱才子
169#
发表于 2008-1-6 00:40:49 |只看该作者
多谢蓝蓝好茶
170#
发表于 2008-1-6 00:41:24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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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会不会复婚?或者,苏月,我们什么时候复婚?你妈妈经不起你婚姻不幸福的打击了!
   苏可出嫁的那天晚上,他们俩疲劳了一天,心里总是觉得有什么在堵着,两个人匆匆的吃了晚饭就上了床,丁飞把头放在胳膊上,转脸问旁边的苏月。
   他就说了上面的那一句话,他说,你妈妈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打击了!
   苏月在听到这一句话之后,突然之间感到胸很闷,很难受。
   她转过头看着丁飞,问,什么叫我妈妈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打击了?
   难道不是吗?有谁希望自己的女儿再嫁?总之,这其实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嫁的再好也不光彩!
   苏月没有说话。
   丁飞又说,你妈妈当然希望你的婚姻也幸福,你说,我分析的对不对?
   你分析的很对,你还是比较喜欢分析事情的。
   难道不是这样的情况吗?
   是的,这就是他以前的口气,他总是有办法让苏月就犯,他能明确的知道苏月的死穴在哪里,苏月和澎湃有着相同的死穴,那就是苏月从来不仅仅是为自己而活着的,从小就是这样,从小苏月就很乖,苏月从小的时候就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错误挨过父母的训斥,在她小学三年纪的时候,那一个晚上,因为作业太多了,她自己做到了晚上很晚也没有做完,自己就忍不住大哭起来,那个时候苏月的父亲正好心情很不好,于是就把正在哭的苏月给打了一顿。这是苏月长那么大以来唯一的一次被自己的父母打,就这一次,每每苏月的父亲喝酒的时候偶尔提起,居然会泪流满面,说自己委屈了苏月,那一顿怎么都不该打。从很小的时候,苏月在家是好孩子,在学校是好学生,在邻居眼里是乖乖女,她从来不做出格的时候,也从来不惹自己的父母生气。一直都是这样,甚至,为了父母,她可以牺牲很多,她觉得自己的牺牲都是应该的,是天经地义的。在某一个方面,苏月觉得自己的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和她无关的事情上,比如,家人的心情,比如,父母的面子,比如,孩子的爱可能会残缺不全。她一直是这样的,这样的委屈,她一个人吞咽,然后,用凶巴巴的口气和丁飞吵架,其实,自己内心脆弱的一碰就碎。
  
   她突然记起有一次她的父母来这儿看贝贝,两个人因为一点小事在厨房里有了很小很小的矛盾,无非就是葱啦姜啊之类的,丁飞总是把声音弄的很响,有什么不满意的总是要说出来,苏月说,你能不能小声一点啊,能不能不闹矛盾?我父母在啊!而这样小小的事情,虽然是以偃旗息鼓而结束,但是,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总是让苏月憋屈,一次又一次,她忍了,她有的时候会奇怪为什么要这样,不就是吵架吗?一个男人,在自己家里来客人的时候发一点小脾气算什么男人?而自己,为什么要让家人认为自己幸福呢?她觉得自己很可笑。
   现在,他居然要说复婚,是的,复婚,可以,因为他的父亲,因为他一个人憔悴不堪无法操办他父亲的葬礼,因为她要照顾她婆婆的心情,她来了,她住下了,她和他又同床共枕了,她以为,过去的总是会过去,她以为,未来可以期望,她以为,原谅是最大的仁慈。其实不是,没有办法的,一想到以前,她就觉得无法继续。
  
   他说,我们复婚吧?苏可已经离婚了,你妈妈已经经不起你婚姻不幸的打击了。他没有说复婚是因为他还留恋她,他没有说是因为自己还需要她,他只是说苏月的父母再也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了,他真的是太了解苏月了。
  
   苏月觉得自己像是被钉牢七寸的白蛇,柔弱毕现。
  
   如果,他真的是在意自己的感受,他会这样吗?如果他真的爱自己,他会利用自己的弱点来成全自己吗?她想起了自己的忍气吞声,只不过是为了能让贝贝有安全感,有一次和丁飞吵架,苏月在卧室里没有出来,小小年纪的贝贝走过来,眼泪汪汪的扯住苏月的袖子说,妈妈,我不喜欢爸爸,我们换一个爸爸好吗?停顿了一下,又说,换一个爸爸不好,他一个人会伤心的。
  
   苏月想到了这儿,看了看丁飞,心里一股怒气就突然爆发出来了,眼光里是冷冷的不在乎和对他的嘲弄。
   你怎么了?丁飞问。
   我在想以前。
   想以前的什么?
   想以前你的种种不好。
   你又来了,我不喜欢这样!以前的事情我不想提了。
   你刚才不是说要复婚吗?
   是的。
   我在想,我应该不应该和你复婚。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在想,我能不能彻底原谅你。苏月的声音很低沉,但是很有力,有着无法被忽略的极度认真。
  
   丁飞没有说话,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楞了一下,说,你想怎么样?
  苏月没有说话。
   你不会是想学习你妹妹吧?把老公和孩子一扔,然后追寻自己的所谓的幸福去了,一点责任感都没有。
   不许说我妹妹。
   难道你妹妹作对了吗?
   她作对了,而且做的很好。
   就因为张长军穷?
   丁飞,你给我听着,我告诉你,不是因为钱,这个世界上的女人,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眼里都是钱,你们男人也不要以为把一个女人变成自己的老婆就万事大吉了,就像是苏可,嫁给张长军怎么样了?难道一个女人嫁给了他就要天天为他做饭洗衣服?就要一辈子爱着他护着他对他不离不弃,无论他怎么样,她都要从一而终,这样就叫好女人?好女人是好男人培养出来的,任何一个女人嫁给张长军都会选择那样的路,除非,她麻木了。
   那你呢?你有没有后悔过?
   你说呢?我当然后悔过,后悔的时候,我就想,我宁愿一辈子不嫁人,或者是随便找一个男人生个孩子然后两个人过下去也要比现在好,丁飞,你以为,忍气吞声是我的爱好吗?
   丁飞开始不耐烦了。
   他说,你怎么说都可以,随便你,好了吧?你爱复婚就复婚,我没有任何意见。你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要,离开你,我也能活的很好。
   说完,他把床上的其中一个被子抱走,跑到书房睡去了。
171#
发表于 2008-1-6 00:50:01 |只看该作者
161
  
  
  
   在这以后的日子里,她和费云恒在网上碰巧见过几次。
   苏月打开了QQ,隐身,她看见了费云恒的彩色的头像在上面挂着,很安静,苏月在开始的时候没有和他打招呼。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好。
  已经很陌生了。
   突然发现,几乎没有什么话说。
   后来,苏月还是双击了他的头像。
   然后是安静的沉默。
   苏月没有说话。
   他也没有。
   过了一会儿,苏月很客气的在电脑上打字:你好!
   他也回:你好!
   然后是沉默不语。
   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月问,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
   女孩好啊,女孩听话。
   他就笑。
   他说,嗯,一样的。
   苏月问,多重?
   他说,六斤半。
   挺好的。
   起名字了吗?
   起了。
   叫什么?
   费馨月。
  
   苏月笑了一下。何必?
   他和她之间,突然就有了一种东西,苏月知道,也许,亲密之后就是陌生,又或者,那天晚上她不经意的喊声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她一直以为,一直以为,和他的爱,会经久不息,会一直持续到白发苍苍。
   她一直以为,就算是此生此世不再见面,她还会和以前那样的爱他。
   她一直以为,对于她来说,有一些东西可以超越生死超越庸常的生活而凌驾在她的精神世界里。
   那些绵长的回忆,在那个密谋已久的夜晚,因为一个名字的无意的呼喊的错位,都嘎然而止。
   他说,你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爱我。
   他说,也许我很可笑。
   他说,希望你开心。
  
   后来,苏月用公共电话给费云恒打过一次电话。而她为什么这样做呢?为什么要用公共电话给他打呢?她想知道,他忘了吗?如果他能轻易的忘记自己,这个世界,是不是太可笑太荒唐了?
   拨通了号码,苏月没有出声。
   他喂了两声,然后,就沉默了。
  
   他在电话里说,苏月。他的低低的声音又传来了。
   他说,苏月。
  
   苏月说,嗯。
   然后,就没有话说了。
  
   是的,终究,还是回不去了,走到一个地方,猛的一转身,发现,后面的路都没有了。什么都看不见。来自何方,不知道。她不再想念费云恒了,多么的快,忘记的多么的快。
   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想念他了呢?
   是从等待过之后,是从埋怨过之后,是从心中的期盼慢慢的变成虚无后,她就不再想念他了。在那些漫长的等待之后,在那些心如针扎的痛苦过后,他就算是再打来电话难道自己就会高兴了吗?就会和以前一样了吗?
   应该不会的,真的,最好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有一些东西,真的是无法把握尺寸的。无论是不是和他见面,最好的时候都会过去,那种感觉像什么呢?像,徐克的电影《青蛇》里的一个片断,许仙明明白白的看到的是一个美丽的院落,可是,一下子就没有了,把眼睛揉一下再看,还是没有了,只剩下一团雾气。可是,那个院落,明明是有过的,明明,他曾经去过,明明,那里面有两个美丽的女子和一池荷花的。
172#
发表于 2008-1-12 23:04:25 |只看该作者
162
  
  
   她突然发现自己这一段时间很容易发脾气。
   其实,自从那一个夜晚,自从苏月和费云恒在一起的那个夜晚之后,苏月只和丁飞有过一次夫妻生活,那是因为丁飞换了全部的床上用品,那是因为丁飞做了很多事情,那是因为新年。之后,她总是很冷淡,连应付也不愿意应付。她总是说,对不起,我不想。
   有一些在自己身体内的东西被抽走了,比如,欲望。她觉得自己不再需要男女之爱了,身体不需要爱抚,无论丁飞的手在她身上怎么游走,她的身体仍然是一片冰凉。她不再容易激动,也没有变的柔软潮湿过。
   甚至,一下子,她以前因为尺寸太小而不能穿的胸罩现在也能穿上了,裤子的腰也宽松了,需要用腰带了,小腹一下子就平坦了下去,软软的,减肥也不可能这么快的,真奇怪。头发变的没有光泽了,她开始不得不去做头发的护理,眼睛开始变的没有神采。
   暗暗的,她回想起这一段时间自己的变化,很明显,似乎,是到了某一种尽头和她忍耐的极限。
   并且,她觉得丁飞的存在影响了她的生活,影响了她心灵的恢复。她像一个知道自己受了内伤的习武者一样,知道目前要做的唯一的事情是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调理身体,这样,才不会走火入魔。
   但是,她目前没有办法这样做,她要装出很幸福的样子,她要装出很正常的样子。因为,丁飞在。
   而且,快开学了。
  
   如果,她还愿意承认的话,她知道,在内心的最深处,她无法避免的恨费云恒,这样的恨,不强烈,但是,却绵绵不息。让她无法平静。
   她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再见到费云恒,这也许不重要了,在那一刻,苏月觉得自己对这个生命中飘忽而过的男人更多的情绪是伤感,或者说,是轻视。开始,觉得自己也很紊乱。
  需要做什么呢?
   如果,就这样过下去,她确实是不甘心的。
  
   也许,自己是谁都不需要了,一个人很好,很干净,也很安静,尤其是,当丁飞跑到书房睡了之后,她才觉得自己是彻底放松了。
  
  
   在那些无数次辗转反侧的夜里,苏月把所有的一切都来来回回的想了无数遍,她决定,就为了那只有一次的生命历程,她决定冒险一次,其实,也不是冒险,因为,离婚之后的独居生活,她过的很好。
  她想把这一件事情在开学忙完之后再提上日程。她希望,一个人过一个人的生活,不再受任何人的打扰。
   有什么呢?家人的担心,邻居的奇怪的眼光,丁飞的种种阻碍,还有,婆婆的伤心,贝贝的又一次失落,还有,那拉来的东西再重新拉回去,和以前一样,她把房子留给丁飞,为什么要把房子留给丁飞呢?为什么丁飞不把房子留给他呢?是不是自己很慷慨呢?她和丁飞的工资几乎是一样多的,为什么,她总是要为别人考虑?想到这儿,她觉得自己很悲哀,是的,没有人知道她也很弱小,没有人知道,她也是不堪一击的,没有人,走进她的心里,费云恒吗?她知道,不是,那是一个路过她的男人,那是一个,因为她的冷漠而好奇进而爱上她的男人,爱居然可以这样,爱?是吗?
173#
发表于 2008-1-16 01:29:47 |只看该作者
心跟着起起落落,写得真好!
爱祖国更爱才子
174#
发表于 2008-1-30 19:35:32 |只看该作者
   163
  
  
   再次见到费云恒是很偶然的事情。
   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星期六,苏月一个人自己在大街上满无目的逛,累了,自己进了永和豆浆,要了一份甜豆浆,一份糖醋小排饭,然后,在等饭的瞬间把新买的书拿了出来准备翻一下,当服务生把饭端上来的时候,苏月抬了一下头,然后,就楞住了,对面的桌子上坐着一个她熟悉的男人,是费云恒,他也正在向这儿看,两个人的中间隔了一把椅子和一张桌子的距离。他们互相对视了一分钟,苏月不知道说什么好,然后低下了头。
   他把饭端了过来,坐在了苏月的对面。
   苏月对着他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抬头,问,苏月,你是否恨我?
   苏月觉得自己的心疼了一下,她想起了以前的那些岁月,说,不恨,为什么要恨你呢?
   然后她又重复,说,真的不恨,我没有理由恨你。苏月又笑了一下。
   他说,不对,不是的。
   苏月能听见眼泪掉在桌子上的声音,她用纸巾擦了一下,然后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是曾经说过吗?我是刀枪不入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个而伤心呢?她还没有说完,眼泪就又掉了下来。
   周围有人在看他们,费云恒说,我们出去谈吧。
  
   接近中午的阳光,很好。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阳光明亮但是不耀眼。城市的街道两旁的花坛里,是潮湿的泥土的气息,一丝一缕,很轻很淡,可是,很好闻。
   阳光下的大街上是汹涌澎湃的人群。他们从豆浆店里出来。就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那个时候,他们手拉着手,像恋人一样。
   现在仍然是走在人群里。他们保持着距离。
   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走,去哪儿似乎并不是很重要。
   两个人都不说话。肩并肩的走着。左看看,右看看。
   沉默。
   很长时间。
  
   有事吗?苏月问,我下午有事情的,很忙的。
   他回过头来,看着苏月,问,你还好吗?
   还好!
   他不说话了。
   然后点了一支烟。
   这让苏月想起了在KTV的包间里她夺烟的样子。看着烟一圈一圈的向上飘起,苏月觉得和他的这样的相遇仍然很不现实。
   家里很忙,孩子一直在哭在闹,他说。
   我家里也很忙,贝贝的作业需要我辅导,而且,他还缠着我讲故事,苏月说。
   他和苏月对视着,眼光在彼此的脸上一扫而过。
   你不诚实,他又说。
   不诚实是我的美德,苏月也回答的很干脆。
   从我认识你的时候开始,你就很强硬,苏月,你这样不累吗?
   坚强是我的外壳,就像是蜗牛背着自己的房子,看着累,其实不累,而且,就算是累,也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苏月淡淡的说,然后又笑了一下。
   这个时候的微笑其实是坚强的一种表现,其实,坚强也是一种脆弱,因为除此之外,你别无选择。
   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他重复,这样的话你好像很喜欢说。
   是的,我很喜欢说这句话,因为确实如此。
   苏月的眼睛里还是有眼泪的,他看着苏月的眼睛,然后把手抬了一下,举到了苏月的面前,然后又放下,似乎是很无奈。
   回去吧,苏月说。我下午真的有事情。
   我知道你不忙,也知道你下午没有事情,他说,走一走吧!这是我第二次来这个城市,我并没有奢望能再一次遇见你。
  
   苏月想转头就离开的。这样可能会比较的潇洒一点。只要她一转身,只要轻轻的一转身,她知道,那就是真的绝别。彼此就可以像水那样被蒸发掉,谁在乎谁?离开谁谁都可以活下去,甚至,是更幸福的活下去。不是吗?
   那么,就多呆一会吧!
   然后苏月点点头,说,走吧!
   他和她沿着城市里最不繁华的路段走。思维不可避免的回到以前,春节之前的那一个下午,那一个下午的一米一米的路程,他和她接吻,说笑,拉手,苏月累的时候把脚从鞋里拿出来站在他的鞋上抱着他的脖子休息,还有,他背苏月。那些笑声和无比的亲密。现在,这都是历史了。
   苏月在他旁边走着,离他有一米的距离。
   他和上次穿的衣服不一样了,神情不一样了,好像,很多都不一样了。苏月觉得自己也是。
   步子缓慢而有节奏,是尴尬的节奏。
  
   偶尔,他和她彼此的对望,一闪即过的眼神,然后是微笑,礼貌的微笑。
   你瘦了!他说。
   嗯,有一点,开学比较忙,事情比较多。
   注意身体!
   谢谢!
  
   沉默。
  
   然后是继续的走,走到那条河边。那是一条他和她都很熟悉的河。那个夜晚的河边,灯光暧昧的亮着,那个夜晚的风,很凉。在那条河边的凳子上,他曾经给苏月揉脚。他和苏月互相拥抱,接吻。那个夜晚,苏月像这个世界最幸福的小女人一样把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喃喃自语。他和她同时望了一眼他们曾经坐过的那个凳子。然后又迅速的把目光收回。河的下面有栏杆,他和她就到了栏杆那儿,用手扶着栏杆,然后,漫无边际的看着河面。
   河的那边是大街,大街上是人群,人群那边是一片一片的楼群。楼群的上方是太阳。阳光缓缓下泻。
   苏月闭着眼睛,说,今天阳光真好!
   你似乎很开心?他问。
   我说今天阳光不错,苏月重复到。
   你女儿吃的好吗?苏月问。
   不是很好,她喜欢闹人,整夜整夜的,没有办法睡觉。
   嗯,小婴儿都是这样的,当初贝贝也是很闹人的。
   嗯,也许吧!
   你老婆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还好!
   刚生过孩子的女人情绪往往不稳定,你可能要多受一点罪的。苏月觉得自己很虚伪,她能听出自己的声音很冷,很冷漠,是表现自己多么的有爱心吗?是想表现自己多么的大度吗?不是,是自己,对眼前的这个男人说不出难听的话语。面对他,其实恨不起来,难道自己不是一样的吗?有什么理由责怪他?她曾经为了他而不顾一切了吗?她曾经为了他要舍弃所有了吗?倘若他要离开自己的老婆而和自己在一起,她能真的做到绝决?
   她不能!
   她想起了另一个女人,没有来由的,觉得自己非常可耻!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苏月,问,苏月,你恨我吗?说实话!
   苏月用手掐住了自己的手心,然后在心里告诉自己,别哭,别哭。然后微笑,说,为什么要恨你呢?不恨你,不恨你是我的目标,我想,我做到了。
   他又沉默了一下。
   他看着苏月,我做的一些事情真的对不起你,我知道。我不希望你恨我。
   苏月没有看他,只是看着河面。
   他又说,也许,我的做法让任何一个女人都接受不了,有的时候,我想起了这条河,我会睡不着觉。
   苏月的眼泪下来了,她用手握住栏杆,使劲的扬了一下头,眼泪没有流回去,顺着耳朵流进了头发里。他还记得这条河。
   但是,我都快忘记了,呵,我很健忘的。我一忙,就糊涂了,一糊涂,就什么都记不清楚了,苏月说。
   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睛。然后,又看着河面,什么话都没有说。
早知潮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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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发表于 2008-1-30 19:36:18 |只看该作者
164
  
  
   是的,不恨他。苏月做到了。也就真的不再想他了,不再念他了,不再回忆以前的每一个信息和电话,不再想起,那一次见面,一米一米的距离。
   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可是,怎么能和原来一样?
   日子继续。
   一天一天的过去。
   吃饭,上班,下班,看书,休息,上网,发呆。
   新的太阳开始升起。
   春天要来了。
   可是,苏月却一天一天的瘦下去。越来越瘦。眼神开始涣散,看什么都是无所谓的,很淡漠。没有光彩。有的时候,觉得自己是在一条河的岸边,尘世中的男男女女的纠缠,在苏月看来,不过是水里的倒影,只要是那么一点点因为风吹动的涟漪,那些影子都会消散和模糊。不再相信爱。开始不屑一顾。开始喜欢沉默不语。
早知潮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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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
发表于 2008-1-30 19:37:56 |只看该作者
   165
  
  
   苏月进了医院。她是在路上晕倒的。买的菜洒了一地,有一个好心人从她的包里拿出了手机,随便拨了一个名字打了过去,然后,刚刚恢复的差不多的刘小风又匆匆忙忙的跑到医院去看她。
  
   然后丁飞也来了。
   做各项检查。下午的时候,结果出来了。医生把丁飞叫了过去,说了一下苏月的情况,没有什么大病,但是体质很不好,贫血,严重营养不良,要求苏月最好请假休息一个星期,好好的调养一下。然后交代丁飞,老婆是要好好疼的,看她瘦的!
   对于苏月的变化丁飞很是不理解,但是,苏月一直闭口不说,她只是淡淡的看着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丁飞炖汤,她喝。
   丁飞做饭,她吃。
   丁飞问,好些了吗?她说,是的。
   夜里,苏月说,我想一个人睡觉。我没有事的,你别在旁边看着了。
   丁飞就离开了。
  
   第二天的时候,刘小风和一些同事来看望苏月,一屋子人兴高采烈的谈论一些办公室里的趣事,然后大家七嘴八舌的问苏月晕倒的原因。
   苏月说,不知道啊,医生说是贫血,可能我寒假不活动,吃的比较少,然后,猛的一上班,身体受不了。
   大家也都说猛的一上班身体受不了,说寒假是如何如何的不想吃饭,说春节过的是如何无聊,天天都吃腻了。
   在所有的人走了之后,丁飞走了过来,他说,你可以说了,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事。
   苏月抬头看他,问,怎么了?
   应该我问你,你怎么了?说一说吧!
   刘小风自杀了!
   现在不是好了吗?我看她精神很好的。
   可是,毕竟是有过死的念头。
   和你有关系吗?
   有关系。
   什么关系?
   让我觉得,我很不真实,没有刘小风那么真实,她想不开就可以去死,多简单,而我,则不可以,我自己觉得活的很累,突然之间觉得没有了意思。
   你觉得生活的没有意思,是吗?丁飞问。他的眼神似乎是关切的,这是以前他从来没有过的。
   苏月抬头看他。
   这是他的脸,她丈夫的脸,这是他的眼神,为什么,如此陌生?每天,在一起,吃饭,睡觉,一起生活的那个男人的脸。在某一方面,她和他甚至从来就没有感到特别的亲近过,没有畅所欲言过,没有,心和心的交流过,以前的时候是苏月找他说话,他总是粗暴的打断,现在,他想找苏月说话,可是,苏月已经不再想理睬他了,觉得他很遥远。他和她有过亲密无间的时候吗?也许是有过的,当身体叠加在一起的时候,让呼吸融合在一起的时候,在某一种形式上是有过亲密的时刻的,可是,从来,没有走进彼此的心里。突然,她觉得孤单,她和他有过分享吗?那种很彻底的分享,灵魂和肉体的纠缠,有过吗?当他的手在她身体上游走的时候,为什么,为什么会有眼泪流出?为什么会安静?到底什么才是真实的,是一日三餐吗?是嘘寒问暖吗?如果不是,那么,是什么呢?是激情吗?激情也是会消失的,是爱吗?什么是爱呢?如果是费云恒那样的爱,那么爱也太脆弱了。如果爱是如此不堪一击,那么,不如远离。
  
   她说,我觉得孤单,就是这样,没有其他的想法。苏月没有说谎,是的,她确实是觉得孤单。一个人的生命中没有和你遥相呼应的人,于是,那样的孤单就尤其显得绝望。
   她看着丁飞,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生病时来看望自己的邻居,友好的,善良的,但是,对自己的病情一无所知的邻居。
   他应该离开了,苏月觉得自己需要自由,需要一个小小的角落,没有喧哗,没有和心灵无关的吵杂,没有治标不治本的关心和询问,没有陌生的感觉,她希望只有她自己,这样,她可以安心的,单纯的,沉静的,像一个什么都不需要懂的小女孩一样,坐在墙角,仰望蓝天,那是她小时候寂寞时的姿态。厌倦了一个人的寂寞之后,她可以决定,需要干什么,是继续寂寞还是往前走。
   是的,是寂寞,那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愿意承认,她真的是很寂寞。王可欣的寂寞其实更能让人理解,一个在男人堆里混的女人怎么可能活的安然呢?自然有无穷无尽的寂寞和尴尬,可是,她呢?她觉得自己几乎是没有理由发这样无病呻吟的感慨的。是的,有什么呢?谁家的夫妻不吵架呢?哪一个男人是完美的呢?婚姻专家都在苦口婆心的告诉我们,什么是婚姻?婚姻就是过日子,婚姻就是一边吵架一边和好一边流泪一边欢笑。
   婚姻,苏月琢磨着这一个词语,突然很悲哀的发现了一个她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的问题,原来,婚姻这两个子都是和女人有关,苏月把这两个字写了下来,觉得,这两个字从表面上来看,好像是女人应该在黄昏的时候回家,然后呆在家里。婚姻,是女人安心的地方。
   安心,我们是否安心?
早知潮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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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发表于 2008-1-30 19:39:43 |只看该作者
166
  
  
  
   陈晨怀孕了。她给苏月打电话,说话都语无伦次。
   陈晨说,苏月,你知道吗?我,我又要有孩子了!
   苏月那个时候一点都不想说话,什么都不想说,可是,陈晨怀孕了。陈晨用很夸张的语气告诉苏月,你知道吗?我又要有孩子了。
   然后苏月能听见自己轻微的笑声。这个陈晨!
   苏月说,不就是有孩子吗?是女人都会生孩子,有什么希奇啊?不会生孩子的女人早就去医院了!
   不一样的,是我和岳秋凡生的孩子啊,是和我喜欢的人生的孩子啊!
   嗯!苏月仔细的想了一下,她强调的是和她喜欢的人一起生的孩子,那样的孩子叫爱情的结晶,原来,孩子和孩子还是不一样的。如果那么仔细再想一想,确实是不一样的。比如自己的孩子贝贝,如果说他是爱情的结晶,肯定是煽情了,贝贝就是她和丁飞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就是自己宝贝,不一定和爱情有关系吧,没有爱情,孩子也是自己最心疼的人。
   陈晨,苏月说,你也太煽情了吧?
   陈晨就笑,说高兴啊我!岳秋凡同志每天都会抚摸我的肚子,他每天都神经的要命,天天上网查询孕妇应该吃什么,不能吃什么,什么阶段应该补充什么,然后每天按照他学到的东西给我定时定量的做饭,逼着我吃,我都快让他整死了!
   苏月听了她的声音,娇甜软糯,像是一个蜜罐里的少女一样,就说,我简直受不了你,陈晨,你的声音甜的发腻,你再说我就吐了啊。
   陈晨就笑,说,苏月,我觉得自己有了一次新的生命。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一个从来没有体验这种感觉的人是无法明白的,我这样说你别生气,我希望和你分享我的感受。
   我明白,陈晨。
   苏月,你还好吗?
   怎么说呢,我正在考虑离婚。
   原因?
   陈晨,你说,什么叫平淡是真?如果按照这个标准来看,我确实是不应该和他离婚的,有的时候我甚至会觉得,大部分的婚姻不是平淡,也不是什么朴实,是大部分人都麻木的丧失了痛感,我以前大概也是吧!就算是现在一切还可以回头,我也觉得没有多大的意义,有这样一句话,纵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苏月,你自己做主吧,有的时候我发现,这样的事情外人是无法感受,也无法判断的,无论是朋友还是姐妹,只有你自己来决定。
   嗯。
   澎湃还好吗?
   他前一段时间精神不是很好。
   现在呢?
   你还关心他还惦记他?
   嗯,我关心他惦记他,也只是关心或者是惦记,你别想那么多,我仍然希望他好!
  
   陈晨在网上给苏月又传了许多的图片以及一些文字,每一张照片旁边都有一些注释。
   有一张是岳秋凡在雪地里张开背膀奔跑的照片。岳秋凡穿着深蓝色的羽绒服,围着棕色的围巾,在雪地里奔跑,背景是一望无际的雪和几棵落满雪的柳树。
   旁边是文字:苏月,看这张,这一张照片很好看,你瞧一瞧,奔跑的姿势是多么的潇洒,他一边跑一边说,我发情了,我发情了,我太幸福了,我娶了陈晨。
  
   第二张是陈晨和他的合照,两个人的脸紧紧的挨在一起。旁边有文字说明:他皮肤的味道很好闻。
  
   第三张照片是两个人一起吃饭。两个人的嘴上都是油油的,狼吞虎咽的样子。旁边有文字说明:我们正比赛吃饭呢,看谁吃饭的样子比较难看。
  
   还有好多照片,苏月看着看着,就突然想起了陈晨原来的样子,那个哀怨的小女人的样子。
   很多事情就那么发生了,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幸福就到了某一些人的身边,感觉像风,一阵一阵的,从自己的身边刮过。
   什么时候她有过自己认为可以坚持的东西呢?有的时候,望着窗外的天空,觉得,天上的云似乎是自己早就丢失的执着,来来回回,心里起落的,是属于别人的感动。
  
早知潮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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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
发表于 2008-1-30 19:41:42 |只看该作者
说实话,我是被苏月吸引住了的,觉得就是一个翻版哦~~~~叹~~

难得深蓝也喜欢~~
早知潮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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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
发表于 2008-2-3 03:27:34 |只看该作者
谢谢伊妹!的确很喜欢,小说的人物形象很饱满,很生活,似乎谁都能找到自己的影子,这就是它的成功之处.只是看着有些闷,这样说吧,各有各的路,不要太过沉浸,开心哦.
爱祖国更爱才子
180#
发表于 2008-2-21 22:15:48 |只看该作者
167
  
  
   苏月的母亲打电话来让苏月回家一趟,因为苏可和张长军因为小小的事情吵了起来。
   在苏可结婚前,关于孩子的事情两个人原来已经协商好了,那就是小小归苏可,当然,这一件事情付为之也同意了。但是,在苏可结婚之后来带小小回去的时候,张长军突然变卦了,他的理由很充分,既然苏可结婚了,那么完全可以有理由再要一个孩子,而他目前还没有结婚的准备,甚至,有可能不结婚,那么,小小就是他的寄托了,他不愿意离开孩子。
   当苏月到张长军家的时候,家里是一片鬼哭狼嚎,小小哭,小小的奶奶哭,张长军哭,苏可也跟着掉眼泪。
   见到苏月,小小立刻就扑了上来,嘴里喊着,姨妈,我要妈妈,我也要爸爸!
   付为之没有来,这样的场面,他不来也好。
   等一家人都哭够了,苏月才说,哭也不是办法,事情总得解决啊。
  小小的奶奶给苏月倒茶,然后拉着苏月的手又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诉说这几天的难处,说家里是怎样的冷清,说小小夜里是怎么闹人,说张长军是怎么的不吃饭,说一家人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苏月把小小放在自己的腿上,紧紧的搂住她,然后把给她买的一些零食拿了出来,孩子到底是孩子,一见好吃的东西就不哭了。
   在沉默了一阵之后,苏月问张长军,之前你们的协商难道不算了吗?
   张长军支开了孩子,还没有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看了苏可一眼,说,就我这条件,估计也没有人要我了,我这几天想的很多,觉得孩子是一个依靠,我也不要苏可给她生活费用,我自己有这个能力抚养她的。
   苏可也哭,说,一个小女孩,跟着父亲怎么过啊?
   小小的奶奶连忙接着说,还有我呢,我怎么说还能再活个十年二十年吧!我的身体好的很!
   苏可别过头去,没有说话。
   苏月看局面一时半会根本无法调节,然后给张长军说,这样吧,我带小小去我妈那儿吃一吨饭,下午的时候再把她带回来!
   然后苏月和苏可带着小小出去了。
  
   苏月的母亲早就做好了饭,她虽然很生苏可的气,可是,毕竟是一家人,有什么办法呢?
   苏月的母亲和父亲见了小小也是亲的不得了,一会抱一下,一会亲一下,之后就是叹气。
   苏可谈了自己的生活情况,大体上还不错,生活比较的安定,尤其是自己的婆婆和公公,对她和付为之的结合还是比较理解的,两个老人对苏可都很好。
   吃饭的时候,苏月的母亲又说了张长军是多么的可怜,说他一个男人这以后日子怎么过啊?
   苏可就有一点生气,然后说,妈,你只说他可怜,是不是我只要不和他离婚他就不可怜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和他在一起生活我有多可怜啊?
   苏月的母亲还想说话,就被苏月的父亲用眼神挡住了。
  
   吃饭之后关于小小的事情,苏月一家人是这样讨论的,既然张长军目前还没有成家的打算,他一个人没有孩子在身边也确实够凄凉的,况且,他也没有什么朋友,就当是安慰他一下吧,等以后大家的情绪都稳定了再说。
   下午的晚些时候,苏月把小小送了回去,然后又回到了母亲家。
  苏月的母亲把苏月拉了过来,问,好长时间没有见丁飞了,是不是和他吵架了呢?
   苏月摇头。
   苏月的母亲就说,你看,这苏可虽然自己比以前幸福了,但是孩子呢?孩子不可怜吗?过日子就是要互相忍耐,谁家不是这样呢?吵架归吵架,吵架不要记仇,这夫妻之间要是记仇,日子怎么过呢?他不讲理,你就让着他一点,他懒,你就多干一点,不都是一家人吗?谁吃一点亏占一点便宜的都无所谓的,难道能委屈死?
   苏月没有说话。
   然后苏月的母亲说,苏月啊,你看你妹妹折腾的,一街两旁的人见我就问起这事,我的脸都让她丢尽了,然后又说,你可不能学她,你从小就懂事,我也放心,如果你再这样的话,我也没有办法活了。
   说完,苏月的母亲又叹了一声。
  
早知潮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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