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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弄权术害人现丑态 费心机破财亡故乡
第六回 弄权术害人现丑态 费心机破财亡故乡
有调寄《满江红》曰:
笔冢琳琅,书不尽,联坛怪状。铁无奈、恨人工巧,铸来腌脏。冷眼观斯文变相,无心惹祸萧墙上。醉拍栏,痛斥小男人,全欺诳。跳梁现,权术玩;三字狱,人性丧。是非颠倒处、不堪人物。业有缘因方有果,聪明反被聪明误。叹经年,化叱咤生书,听江浪。
列位看官,这首《满江红》又有什么个典故呢?请继续欣赏。
话说那李谋财上天涯发财去了后,李太天帮青梅竹马的曾悠云打点着府里府外,突然见曾二少招呼也不打,就改了府名,且另眼相看的人远远多过前来恭维的人,进去后见曾悠云并无异议,也就放心下来,他知道曾悠云自小就有主见,为人处事与众不同,是个女中丈夫。那曾悠云一是爱弟心切,二是对其父温和敦厚的做人方式不认同,现在父亲过身,母亲也病危中,自己又已是外姓人了,如果兄弟能独挡一面撑起曾家家业,做家姐的当然得支持了。不久曾夫人也撒手归西寻老爷去了,曾悠云同兄弟二少及二夫人办好一切后事,就思与兄弟谋个功名出身。如今天下文风之盛,而兄弟又才高九斗,何不出去见识一番,再作为一番呢。思定后,请来曾二少,李太天商议,李太天刚好有表兄在潇湘书院帮忙谋的职位,尚未就任,所以就热心邀请二位一同前往,至于小芳小青,也铁了心地要跟着二少,曾悠云一行就往潇湘书院出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在福建出了曾二少这么个大才子之后,河南也出了个大师爷大狠人。这位师爷是何等之狠呢?由本书一一道来。
原来这位大师爷大狠人,姓左名银元,字光明,是河南汤阴县人,身材不高,生得面如锅底,野猪眼,蒜头鼻,鲢鱼嘴,长相比较经典,且喜着白衣,佯扮风流。五岁时父亲生痨病没了,家里一贫如洗,母亲给人做针线活度日,幸喜他外家日子尚过得去,时不时接济贴补,才混得一口吃的,七岁时闹着要读书,常常跑到外家哭穷,一点也不顾及老母的尊严,当初外老太爷是极力反对女儿嫁与左家的。
他外家与村馆先生是同姓,讨了个人情,免费附了他进去,此子外观虽不堪,读书却甚聪明,更懂得看人眼色行事,专洑上水,有钱的就巴结,家贫的就避得远远的,虽然自己满身补丁,却也生怕被他人的穷气沾染了,十二岁就开了笔,起承间颇有新意,先生也另眼相待,悉心教之。十七岁那年就进了学,本来一大好前程之青年,谁知次年春上他母亲亡过了,外公也一病不起,几个娘舅忙争夺有限的家产,谁来理会他,便又失了学。先生四处拖人帮他找了个馆地,荐为县里王师爷的一子一女的西席,每月二两银子,好在他光棍一条,马马虎虎够用的了。
他这西席倒无什要事,早晨教学生读几句三字经女儿经,下午随师爷到衙门帮理文案,于学生无甚长进,于衙门里里外外都混得了个脸熟,不到一年,王师爷要随上任知县远调四川,亦有带左师一同前往之意,无奈左师见做师爷崭水不多,脂膏却甚丰,打听到现任县令远修是个新科,并无请到师爷随行,所以想谋取现任师爷一职,便以有孝在身不宜远行为由,推了王师爷。王师爷也留了个顺水人情给他,在衙门里给他补了个差官名字,以便日后在新县令手下好当差。当时差官均着白衣,真个应了他白衣之名了。
新县令远修上任后,人生地不熟,大小事都先依靠着这帮差官,只是师爷一职,早有本地乡绅荐了个胡秀才来做,左师因无功名,不可胜任此职,钱都花得没了,毛都没有捞到,把左师恨得个牙痒痒的,但没奈何,谁让平时热脸贴不上人家乡绅的冷屁股,无钱难进朱门呢。好在左师为人能说会道,伶牙利齿,县令也较为欣赏,思他本是衙门中人,胳膊无外拐之理,着他做了个讼师,倒是人尽其材,物尽其用,对到点子上了。
此后这左大讼师,当地人在他面前自然客客气气地称他左师,但在背后却称之为左屎或作死,皆因他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昧着良心,灭了人性,竭尽所能地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他表面上道貌岸然,骨子里却是猥琐狭隘。于县令面子上却是十分恭维,恨不得捧腚呵屁,于百姓的生死上从不顾惜,蚊子腿上都刮油,无中觅有。俗语说道:“阎王好见,小鬼难当。”左师伙同一帮无常鬼差佬,票子一到,链子一套,拉了就跑,关了就要,你知他等要什么,当然是银子哪。有时不分原告被告,见了女当事人便调戏,一不顺意者便让人家破人亡,比如城北黄员外用花瓶砸绣娘一案,明明白白是黄员外调戏正在做针线活的绣娘,绣娘有家有儿,自然不从,黄员外恼羞成怒,顺手抓起架上古董花瓶碰伤绣娘脑壳,当时血流如注,绣娘告到衙门,左大讼师因收了黄员外不少的银子,一番口舌歪搅下来,竟然是黄员外赔绣娘十两银子医伤,绣娘赔黄员工唐朝古董花瓶一万两银子,使得绣娘输了官司,投水自尽,其夫与幼儿卖与员外家做长工,世世代代要还这花瓶钱了。
左师一时榨人钱财无数,渐渐买了房子,请了家人,远不是当年的食无鱼,出无车,无以为家了,俗话说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左师平时也跟人去喝花酒,宿相好,但房大却无内子持,也是人间一桩伤心事。他一心想攀个富家女,撑其门面,若是妻妄成群自然更好,便使钱央人四处说媒,稍有头脸的人家嫌他门不当户不对,既无功名,又为人刻薄,做事太损阴德,无一正经人家愿把好女儿嫁与他,左师自小性格偏激,缺少调教,不懂见好就收,事事任性妄为,虽平时装得如风流才子般,但一深交,便知他本性使然,心机极深。胡师爷旁中也好心相劝过几回,暗示他为人且厚道些,无奈左师少年意气,玩老实人于股掌中已惯着,那里听得进去,以致中年后报应殃及后人,后悔已晚。
近日左师又相中了本县一位富翁之女,托了四五个媒婆跑过七八遍,无一不夹着尾巴回来。那富翁姓柳,名叶,做了多年茶叶生意,家产万贯,膝下仅止一女,芳名柳絮飞,年方二八,生得面如满月,腮如桃花,回眸一笑间,星月失色,莲步轻移处,春风在怀。
这年清明时日,柳絮飞和父亲照例给柳家祖宗上过坟,回来路上,遇上左师一干人,左师口水三尺,挡在路中,一只手竟然摸上了柳絮飞的脸,嘴里不干不净地亲亲夫人娘子的调戏,柳父气得一嘴巴打过去,大骂左师不是人,急急带着女儿上轿回家,左师抚着半只右脸伙同他的朋友还在后面还在风言风语,指指点点。
左师回来后,闷闷不乐,暗忖,自己好歹也是本县的名人了,竟然有这等不识抬举的人家,还打我的脸,河南或许中原谁人不识,偶左使活能说死,死能说活,这死缠烂打,不死不休之才,无人能及。为了得到柳絮飞,左师丧心病狂地想了个毒计。
左师打听得柳家下人柳福每天早上要到城东菜市买菜,老爷喜鱼类,夫人要食斋,小姐喜水果,柳福老婆爱吃肉,供一大家每日所需要,路线是从后门出来,过一条小巷,转向正街,一直向城东菜场。左使平时都把当差的几个兄弟把柄撰在手里,这次请管库银的老吴喝得面红耳赤后,在他耳边嘀咕了良久。
柳福一日清晨买菜回来,在路上拾得大包银子,也不知有多少,喜孜孜地交与老婆收藏好,也不告之老爷,准备次日返回老家买田买房买丫头,也做个老爷,谁知不过一二个时辰,柳家大祸临头了,左师爷同一帮官差搜出柳家盗窃官银,柳家老爷被下了大牢,家人关的关,散的散,止得夫人小姐和一个贴身丫环丁香三个在家。
左师爷夜入柳家,在后院柳絮飞窗下酸酸地叫小姐,小娘子,说想救你父亲并不难,只要你与吾私下一会等等不堪之言。柳絮飞止住啜泣,过了半晌,道:我舅娘即刻要过来,请公子明日听回复。左师爷应言离去。柳絮飞哭了一会,思道此事蹊跷,必与此人有关,心下暗暗有了主意。
次日柳絮飞小姐带丫环,素服素面去衙门探望柳老爷,左师爷听人报知,赶来听回信,见柳絮飞泪眼涟涟,梨花带雨分外娇,魂儿不由飞到三天外,身子酥麻了半边,丫环丁香悄悄递过一个纸条,左师急急拆开来:三更,后花园芙蓉亭。看到这几个字,左师爷乐得不知姓什么了。
柳絮飞一路仍是使了不少银子,方得进来探望,一见老爷憔悴如斯,柳絮飞大哭一场,与父亲交谈一会,便带丁香回去了。柳老爷平时待人和善,乡邻关系很好,这次事出有因,大家均觉蹊跷,柳絮飞娘舅也是地方乡绅,与柳絮飞商议,待还柳老爷一个清白。
是夜,三更,左师爷着白衣,握纸扇,打扮得十分风流,来到后院,正学猫叫呢。柳絮飞聪明,知左师为人阴险,不露声色,是那种一边口里喊哥哥,手中摸家伙的角色,所以非要左师亲口给个明白方肯应承嫁他,左师才说:柳老爷无罪,罪的不该拒婚,云云。谁知柳絮飞娘舅约得一干证人在此,早等待多时,左师一见事情败露,拔腿就跑,被众人拿住,送到衙门,重重打了八十大板,棒疮半年才好,这下几乎把性命都送断了,左师就学了个乖。变卖家产,请胡师爷推荐到四川,极力结识安得错等不说,又将姓名也改了,唤作**。见今上重文才之风盛,便极力钻营,拼命洗底,依旧对下是幸灾乐祸,对上是曲意逢迎、溜须拍马。此子本是个极端聪明的人,故此之后也考得了个功名,只是此人阴损本性难改,自是后话。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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