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发表于 2009-10-12 22:53:30 |只看该作者
方晓世哈哈大笑,道:“想必你的眼睛被油蒙住了,银两大爷多的是。”方晓世把一袋银子晃了晃,道,“去,把最好的叫过来,把最好的酒也弄过来,上等房,大爷我不喜欢吵架。”

老鸨带着方晓世进了一间叫午夜牡丹的房间,一进门,芳香扑鼻。方晓世叫道:“不错,不错,是百年冗香的味。”又看看里面的摆设,格调高雅,与方晓世一身破衣服极不相衬。看到绣着深红牡丹金黄鸳鸯的锦被,芙蓉锦鸡枕头,一头便扎到床上去。

老鸨冷道:“大爷,这房间一晚就是五百两银子,而且历来就是先付一半定金。”

方晓世把那袋银子一扔,正中那老鸨的胸部。老鸨把银子接过来,里面足有三百两。

方晓世道:“这是小费,明天再给五百两。”说时掏出一叠银票,道,“把最好的姑娘叫过来,记住,我要的是‘头啖汤’,二手的不要。”

老鸨见了银子,眉开眼笑,道:“有个姑娘是今天买来的,十五岁,还没用过,原装货,生得花容月貌,色艺俱绝。大爷今天你真有福气,我这就把梨花叫过来。”说时出去了。

一会儿,酒菜也端上来。方晓世闻了闻那酒,但觉香醇无比,不禁叫道:“奶奶的这地方也有好酒,太好了。”便狂喝几口,不住回味。

门开了,一个身穿白色衣裙斜抱琵琶的姑娘低着头轻轻走了进来,一脸羞涩的坐到方晓世对面。方晓世一看,目瞪口呆,这女子云鬓低垂,粉脸含羞,翠襟玉簪,明艳非凡,方晓世竟不知如何形容她的美貌,只是直勾勾的看着。

那女子低声道:“大爷,我叫梨花,今天才到翠红楼的。今晚侍候大爷,大爷有什么尽管吩咐,梨花定当全心侍候。”

良久没有声音,梨花便抬头,却见方晓世还看着她,几乎口水也流了出来,暗暗好笑,有意把声音提高:“大爷,请问有什么吩咐?”声音如燕啭莺啼,悦耳动听。

方晓世这才回过神来,嘿嘿笑道:“你叫梨花吧?哈哈,太美了,我没见过像你这么美的姑娘,所以看着你出神了。”

那梨花脸一红,低声道:“大爷真会说话。不知大爷想听什么曲子呢?十面埋伏,汉宫 秋月还是春江花月夜呢?”

“太古老了,听腻了,来点新的。”

“那好吧。”梨花即弹着琵琶,开口唱道:“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停停停,还是古老了。”方晓世倒了一杯酒,“来点更新的。”

梨花停了停,道:“原来大爷喜欢新曲,那梨花就唱了。”说罢唱道:“浅黄衫,深丹袖,淡画蛾眉目含秋,何处不风流?纤纤素手美如玉,默默此心不曾休。呼君君不应,几度空回眸。春花去了秋月冷,空杯清酒到黄昏,天天相对笑,枉负痴心人。料得此情堪白首,独伴清影了残生,何处又箫声!”

一曲唱罢,方晓世竟痴了一般,良久才叹道:“世人痴心,莫过如此。哎,你心里到底想着谁了?又如何了却这莫名之相思无心之苦?”

方晓世苦笑两声,道:“好了,你不要唱了,陪我喝杯酒。”

梨花道:“梨花不胜酒力,还是唱曲子给大爷你陪酒吧。”但听这梨花又唱道:“雕梁画栋双飞燕,一啼春色浅,携手归来青灯晚……”

“不要再唱这样的曲子了。”方晓世打断梨花的歌声,说道,“大爷不喜欢这些悲悲切切的曲子,来首轻快点的。”停了停,又道:“大爷我花了这么多银两只听你唱这样的曲子,那这银子岂不是白花了。算了,料你也唱不了什么曲子,一开口就是春花秋月的,没意思。过来,给我捶背。”

梨花把琵琶放下,慢慢走近方晓世身边,轻轻地给方晓世捶背。

“用力点,再用力。太轻了,大爷我的皮那么厚,又不是要抓痒……嗯,差不多了,再用力,不错,这就好了。”方晓世舒舒服服地喝着酒,吃着菜,然后问梨花:“你是如何来这里的?”

“娘亲把我卖来这里的。”

“那你娘亲怎么不把你卖给我呢?”

“大爷真会笑梨花,梨花哪有这福气呢。”声音变得很低了。

“哈哈,跟着我这样的人只会受苦,哪里叫有这福气呢。你娘亲告诉你卖了多少银两没有?”

“没有。”

“她为什么要卖你?”

“家里穷,不得已。”

“穷?穷就要卖女儿了,真不知这些人安的是什么心,我老娘活活饿死都没想过要把我卖出去。不过,卖了我也不值几个钱,还是生个女儿好,漂亮一点,能卖个好价钱。”

“好像听鸨母说是七百两……”(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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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发表于 2009-10-12 09:01:39 |只看该作者
好水好色
谁比俺水大?
13#
发表于 2009-10-11 20:14:45 |只看该作者
方晓世丝毫不畏惧,还大声问道:“姓管的,你到底赔不赔?没钱拿你底裤赔也行啊。”

管得宽冷冷一笑,道:“兄弟们,这小子出言不逊,谁杀了他赏银五十!”

那十几个人一听又扑向方晓世。方晓世长笑一声,身子跃起二丈高,一个翻身跳过那十几个人直取管得宽。管得宽一惊,没想到这小子身子如此灵敏,真气一提,举手接招。方晓世几招出手皆被管得宽化解,心里想今天遇上高手了,须得小心,便跃到石头之上,指着管得宽道:“姓管的,今天我非得让你赔三百两银不可。不然就拿你小命来抵帐。”

管得宽哈哈大笑道:“从来没有人敢向大爷要银子,你小子活腻。看招!”管得宽也飞上石头,与方晓世交锋起来。

方晓世武功本来就怪,出手与一般的不同。通常人出手时,左攻右守,方晓世却左右同时出手,逼管得宽双手相迎。不仅如此,方晓世极少从正面出手,一是侧击,一是后攻,弄得管得宽没几招便沉不住气,重招出手时,往往让方晓世绕到身后,令管得宽一身力气不知往哪里使。方晓世身如灵猴,待管得宽出手,方晓世忽然蹲下身子,管得宽原以为方晓世要攻他下部,急忙回招护着。哪知方晓世叫了声“猴子摘桃”,一手摸着管得宽的裆部,吓得管得宽出了一身冷汗,身子猛向后退,没被方晓世抓人,人却扑通一声掉到水里。

“妈的,竟然出这样下三滥的招式!”管得宽站起来便骂。

身边的人都看去管得宽,忽然哈哈大笑。

管得宽一看,哇,原来裤绳子已经被方晓世扯掉,起身时裤子已经滑到水中,下身暴露无遗!管得宽羞恼成怒,慌忙把裤子拉起来,指着方晓世骂:“你……奶奶的竟这般下流,扯大爷的裤子了,来呀,给我杀了这小子!”

那些人还在笑个不停。

方晓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袋银子,哈哈大笑,道:“我这招猴子摘桃还不错吧?今天到此为止,三百两银子我是不要的了,你的‘桃子’要了没用,有这些银子我可以喝上几天了。”说罢身子一闪,顿时消失在江边。


******    


天下美人出苏杭,杭州美女如云,到处莺莺燕燕,花红柳绿,让人留连忘返。对方晓世来说,美人最多的地方当然还是在青楼。而杭州青楼之多又为全国之最。翠红楼、燕歌楼、醉人楼,数不胜数。只要客人经过楼下,楼上的莺莺燕燕便手招粉红绣花丝绸帕子,不停招客。方晓世边走边看边叹,原来这里的青楼比广州还多,早知如此,不会在别处逗留了,只须在杭州里醉生梦死,不枉此世。

方晓世一进翠红楼,十几个年轻女子围了上来,扯着方晓世的衣服娇声嚷着:“大爷过来,大爷过来。”

方晓世被众女子连拖带扯的拥到二楼,老鸨扭着肥大的身子鸭子般走上来,一身肥肉随着步子不停抖动,直让人担心随时会掉下几斤来。衣服紧紧的贴在身子上,活脱脱像一个巨型粽子。老鸨微笑道:“大爷呀,你真是来对地方了,我们这里的姑娘杭州第一,色艺双绝。要苗条有苗条,要玲珑有玲珑,只要你想到的我这里都有,要肥的还有老娘我呢。”说时微笑起来,一脸肥肉把五官都挤得小小的。

方晓世嘿嘿两声,道:“你们这里的姑娘好猛呀,把大爷我拖上来了。”

老鸨微笑道:“姑娘不猛,男人怎么喜欢呀?床上那功夫才叫猛呢。怎么样,大爷自己挑还是我帮你选?”

方晓世道:“不知有没有像你这么肥胖的姑娘了?我喜欢肥的,抱着睡舒服一点。”

“你想被压死呀?老娘这么肥的你也要,想必很久没吃腥了吧?”

“不错不错。饥不择食呀,竟连肥肉也想吃了。废话少说,你这里最漂亮的是谁?陪酒多少,陪睡多少?”

老鸨看着方晓世一身补丁的衣服,脸上的肥肉一撇,说道:“大爷,看你这身打扮,我看你还是拣根黄菜叶算了,那些又白又嫩又有才艺的油葱怕你花不起这个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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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09-10-11 10:25:24 |只看该作者
厉害!顶:j
莫存成见;
不想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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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09-10-11 00:06:17 |只看该作者
第二回 钱塘江浪子观潮 望江楼美人招亲(1)

上回说到陈巧娘出门找秦伤月,此话暂时不表。俗语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之美,为历来文人所咏叹,西子湖、钱塘江潮皆为天下名胜,如范仲淹所言,前人之述备矣!诗词歌赋,应有尽有,后人再咏,难与前人相比,是故,后代文人鲜有题咏者。

此时,有一人独自走在钱塘江边,边走边唱着歌,歌曰:“春花秋月何时了,江湖是个屌。一走江湖十数载,没有女人真不该。浊酒一杯家万里,一路走来不见你。老娘西去了,四海为家实在好。”歌罢,又自言自语道:“听柳三变说什么‘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也真好笑,一年只一秋,又何来三秋桂子之说?十里荷花么?有谁这么傻会真的量一下到底是不是十里的荷花,这柳三变真会三变,想必是说来骗像我这样从来没来过杭州的人的。杨诚斋万里老爷子写得有点好,他的名字就有万里,荷花也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无穷碧当然何止万里了,虽然有点夸张,但比这什么三变的好多了。但苏老爷子说西湖与西施比,淡妆浓抹总相宜,这西湖如何能与西施比呢?那是水,如何淡妆浓抹了?真真离谱。哎,文人就是文人,说话不切实际,写诗是那么臭。我读了几首诗词便觉得里面不对劲,老是有被欺骗的感觉,看来读书多的人必定是个傻子,不傻也呆,不呆也笨。书呆子,书呆子,幸好我不爱读书,不然就惨了。”

那人到了一块大石头旁,身子一跃,上了石头之上,然后坐下来,顺手提起酒坛子“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叹道:“人生无酒糟糕透,倒进嘴巴不用愁。一日三餐吃不饱,只图半醉上青楼。奶奶的,原来作诗这般容易,这七绝简直脱口而出,浑然天成,就是那词老是要按律,我填的老不靠谱,妈的有点烦。”说罢把酒坛子往一边放,四肢一伸,伸了个懒腰,摆了一个大字,僵直的躺在石头之上。仰观宇宙之广大,侧听江潮之澎湃,好不惬意。

此人姓方,名晓世,无字,二十二岁,广州人,自幼丧母,孤身一人独走江湖,以四海为家。食不定餐,宿不定时,饿时吃倦时睡,无拘无束。也因无人管教,长年与市井无赖为伍,混迹街头,口不择言,喜怒无常,却不知哪里学得一身武功,终年行走江湖,逍遥自在。

方晓世早听说钱塘江潮天下第一,于是便想来看一看。却不知潮来何时,只道直奔江边,却未见潮起,逗留在江边,觉得无聊,躺在石头这呼呼大睡。

忽然,方晓世被人重重踢了一脚,身子骨碌的滚到水里去,一头扎在水中,正想骂人时却被几大口江水灌进嘴里。幸好江边水不深,方晓世一下子站起来,开口即骂:“你娘的乌龟王八蛋屌你祖宗十八代的谁敢踢你方大爷了?”

站在方晓世面前竟有十几人,一个个身材高大,凶神恶煞,把方晓世围起来。

方晓世冷笑一声,把脸上的水一抹,大声问道:“哪个乌龟踢大爷的?”

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满脸胡子的彪形大汉,见方晓世骂人,冷冷道:“想不到小小年纪骂人如此恶毒,你可认得沈六爷手下的管大爷管得宽?”

“管得宽?奶奶的你管得还真宽,竟然管到你方大爷头上了?”

管得宽道:“小子,听口音你是广东人吧?这是杭州,凡到杭州的人无不知道沈六爷的,江湖上无论哪个人想在杭州混的都得先与沈六爷打个招呼。你初来乍到,我可以原谅你的无知。今天是八月十七,明天是观潮之时,我等奉沈六爷之命在这里划个地盘做生意——当然,这些历年都是六爷的——你却睡在这里,踢一脚算是客气的了。现在请你走开,不然休怪管某不客气。”

“八月十七?莫非前天是中秋?奶奶的我怎么不知道呀,那天晚上实在太累了,睡得早,连月亮出来没有都不知道。哦,你说的那么什么沈六爷?我怎么没听说过?再说,江边并非你那什么鸟沈六爷的,大爷我想睡就睡。踢了大爷就想这么算了,没那么容易。”

管得宽冷冷道:“小子,你嫌命长了?”

“嘿嘿!嫌命长的是谁还不知道,踢了大爷,少说也得赔三百两银子,就当酒钱。否则,我管你什么沈六爷管得宽,统统脱下裤子打三百屁股。”

“好大口气!今天算我管某人非常客气的了,你小子居然还要赔钱。好,就看你有没有命拿。”管得宽一挥手,十几个人飞身上来,直压向方晓世。

方晓世一咬牙,身子迅速回旋,双脚往水里一划,只见到无数水柱纷纷射出。那十几个人还没接近方晓世,见那水柱有如利剑,即时转身避了过去,落在方晓世不到两丈的水里,仍然把方晓世围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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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09-10-10 17:04:17 |只看该作者
看过~顶~
緣!來去由他不怨天。休相恨,舊夢化青煙。
9#
发表于 2009-10-9 23:20:15 |只看该作者
秦老爷看着憔悴的陈巧娘,心疼道:“巧娘,这几天太辛苦你了。”
        陈巧娘微笑道:“老爷,这是巧娘应该做的。只要老爷醒过来,什么事都好。”
        秦老爷点点头,又问道:“二爷五爷他们的事怎么了?他们都走了么?”
        陈巧娘又把事情的安排与秦老爷说了一遍,秦老爷听叹道:“看来秦家庄的事得全部交由你来打点,我老了,伤月走了,霜儿也走了,我更加老了十年啊!”
        陈巧娘安慰道:“老爷放心好了,庄里的事便是巧娘的事,巧娘应该做的。伤月与霜儿毕竟还年轻,犯点错误在所难免,等他们省悟过来自然会回来,老爷只要好好养身体便是。”
        半月后,秦老爷能活动如前,然而却一直郁郁寡欢,一变以往豪爽之风,经常一个人不停叹气,愁眉苦脸。幸亏一切事情有陈巧娘打理,才没让秦老爷担心太多。
        “好端端的一个秦家庄,好端端的一桩喜事,如何会变成这般结果?”秦老爷总想不明白。自妻子去世后,秦老爷不再续弦,也不纳妾,身边有秦去风,陈巧娘,还有秦伤月,秦霜儿,心里也满足。秦去风去世后,秦老爷才觉得人生是多么脆弱,即使自己富可敌国,那也不能买个长生不老。秦老爷庆幸还有秦伤月与秦霜儿、陈巧娘在身边,晚年不会寂寞。哪知秦伤月与秦霜儿先后离开,陈巧娘又要打理秦家庄里里外外诸多事情,想想以前与夫人、秦去风一家人一起,那是何等欢心。想到这些,秦老爷如何不悲叹呢?
        日子久了,秦老爷思子心切,无法再生秦伤月与秦霜儿的气,把陈巧娘叫来,叹道:“巧娘,庄上的事情打理得再好,人去楼空,不胜寂寞啊!这些日来,我心里无法放下伤月与霜儿。不如这样,你出去把他们找回来,庄上的事我有大福在身边,勉强能打理。我知道这对你不好,一个妇道人家行走江湖,说出去江湖人必定耻笑我秦如海。事到如今,我这张老脸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伤月与霜儿能回来,我就什么都不在乎了。钱财终归身外物。”
        陈巧娘道:“老爷的心理巧娘理解。巧娘担心的不是我一个人行走江湖,而是老爷的身子。巧娘离开庄里,老爷身子有什么了巧娘心里无法安宁。伤月与霜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们走了,我何曾不也日思夜想,但老爷的身体更让巧娘担心呢。”
        秦老爷道:“我曾经是江湖人士,身体自然不会有什么,这幅老骨头还能支撑。我已经失去了去风与他娘,若再没了伤月与霜儿,那我还要这幅腐朽之躯有何用?伤月与霜儿回来了,我的身子自然会好的,他们一日不回来叫我如何好起来呢。”
        陈巧娘思虑良久,最后才点头答应。
        秦老爷道:“行走江湖,武功第一。你把我的刀取来,我把秦家刀法全部传于你,好让你防身。”
        陈巧娘道:“老爷,这刀法向来只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巧娘学不得。巧娘有现在的武功,在路上够用的了。”
        秦老爷道:“男的又不争气,我还传于伤月有何用?庄的里的事你打理得井井有条,正是巾帼不让须眉,何来传男不传女了?你虽未与去风拜堂,但我从来当你是我的媳妇,我的亲女儿,就不会有传内不传外之说了。来吧,你好好看清楚。”
        秦老爷做生意时,经常穿州过省,没少遇到劫匪强盗,甚至遇上过数百狼群围攻,于是一套秦家刀法便诞生了。秦老爷就凭这把刀在全国许多地市开辟了一条条的生意之路。商贾知道秦老爷富可敌国,州府的知道秦老爷生意遍地开花,武林人却知道这秦家刀法数十年来无人能出其右。秦家的绸缎之所以能在各地出售而无人敢公然在店铺面前闹事,除了朝中有人外,大部分还是仗着这把大刀。
        秦老爷多年不用刀了,那刀却依然锋利。刀在秦老爷手里虎虎生风,一招一式都在证明秦老爷宝刀未老。
        陈巧娘一旁默默记着,直到把刀法全部记于心中,秦老爷才停下来,此时已经气喘吁吁。陈巧娘把刀法慢慢使了一遍,秦老爷终于开心地笑了,道:“巧娘啊,这刀法你已学会,能否找回伤月与霜儿,全靠你了。”
        陈巧娘点头道:“巧娘会记住老爷的话的,找不到伤月与霜儿,巧娘便无脸再见老爷。”
        秦老爷道:“找到也罢,找不到也罢,他们可以不回来,但你还是要答应我一定回来。我猜伤月不可能会回来的了,霜儿没有伤月,她也一定不回来。如果连你都不回来,我这老骨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再说了,秦家庄没了你不行。”
        陈巧娘应道:“巧娘答应老爷,无论如何都要回来侍候老爷。”
        秦老爷叹道:“你一心一意为秦家做事,照顾去风及他娘之外,还把伤月与霜儿带大,着实不易,日后秦家庄就只能靠你,你肩上的担子不轻啊。他日我会召集各地的各位爷来做个见证,秦家庄的一切,在我死后全部归你。”
        陈巧娘吃了一惊,连声道:“老爷,这万万使不得!”
        秦老爷长叹一声,道:“巧娘啊,自你爹爹临终前托你于我时,我便对你爹爹保证,他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事实上也是如此,去风自幼中风,行动不便,你还以童养媳的身份在秦家,一边侍候他,还一边照顾伤月霜儿,打点家里的事,我打自心里认定你是我的女儿了。去风去世,你还一如既往地照顾伤月霜儿。伤月与霜儿都是没娘的孩子,没有你的照顾,他们如何能长大呢。巧娘啊,你对秦家付出太多了,这秦家庄理应归你的。”
        “老爷,没有你的照顾,巧娘早就没了。巧娘所做的一切,只要能报得了老爷对巧娘的养育之恩,巧娘便心满意足,哪里还敢有别的要求!请老爷收回成命吧,巧娘生是秦家的人,死是秦家的鬼。”
        秦老爷长叹一声,道:“巧娘,真苦了你。可惜去风生来便是个无福之人。好了,不说这些了,这秦家庄日后自然是你的,你也不必再推,就这么定。我叫二爷他们好好扶持着你。如果日后生意不好做了,你把这些产业变卖,或者分一些让二爷他们独立经营,你自己缩小经营,也就没那么辛苦。现在你什么都别想了,就是把伤月与霜儿找回来行了,庄里的事我与大福能打理好,我身体也没问题,你安心去找便是。”
        陈巧娘点头道:“请老爷放心,巧娘一定不负老爷所托的。”
        次日,秦老爷把陈巧娘送出门,临行时又千叮万嘱要小心,不管结果如何都有得回来。陈巧娘含泪别过,飞身上马,扬长而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8)
对天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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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09-10-9 23:19:56 |只看该作者
秦老爷顿时气得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陈巧娘连忙叫人先把秦老爷抬到房里,叫秦大福马上叫大夫过来,自己追着秦霜儿出去。
        出了秦家庄门口,好不容易才追上秦霜儿,把秦霜儿拦住道:“霜儿,你今日太不孝了,凡事总能解决的。老爷如今已经晕死过去,你还是回去吧。”
        秦霜儿冷道:“嫂子,霜儿说过,踏出秦家门口一步,永不回头。爹爹的事就请嫂子多多操心了,还望嫂子悉心照顾爹爹之时,善自珍重。秦家生意繁多,倘若嫂子支撑不来,把生意变卖便是。霜儿不孝,就此别过。”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巧娘一个人伫立街头,良久方才叹息一声,又担心着秦老爷,便速速回去。
        大夫已经请了过来,为秦老爷把脉后,对陈巧娘道:“大奶奶,老爷是火气攻心,伤及肝脏了。老爷年事已高,日后千万别再气老爷,恐有不测。”说罢开了药方,道:“三日后再过来,若老爷三日内不醒,那老夫也无能为力了。”说罢黯然离去。
        陈巧娘叫人好好看着秦老爷,亲自去煎药。药煎好后,陈巧娘叫秦大福几人扶起秦老爷,然后把药慢慢喂下去,喂完药再把秦老爷放平在床上。见秦老爷还是没有醒过来,陈巧娘吩咐秦大福:“广州店铺的二爷、杭州的五爷、福州的七爷等人还没回去,你把他们都请过来,把帐房的三爷也请过来,到大厅等候。老爷这几天不便,有些事我得说几句。”
        秦大福应声去了。
        陈巧娘看看秦老爷呼吸均匀,应无大碍,秦家庄的生意得打理一下。陈巧娘便吩咐几个丫环看守着秦老爷,有事随时回报,吩咐完毕,回去换衣服。
        大厅之上满满的坐了四十多人,这些都是秦家庄绸缎各处店铺的头儿,听到陈巧娘传话,纷纷在等候。
        陈巧娘轻轻走上来,端然正坐,对众人道:“秦家庄出了这些事,实是始料不及。生意上还望各位爷多费心点。”
        众人道:“大奶奶放心,老爷平时没少待薄我等,我等定当竭力。”
        陈巧娘道:“有各位爷在,巧娘也放心了。以后的事,各位爷多提点巧娘。老爷还没醒来,各位爷又要回去打理生意,只是心里没个谱,还等老爷发话。各处生意情况老爷曾有向巧娘提及,巧娘也略知一二。广州二爷那边巧娘已经知道了,有人出洋带了洋绸缎回来,价格比秦家庄的还要低。二爷也别急,我们还是按原来价格,一分不能少。”
        二爷疑问道:“大奶奶,之前老爷的意思是要我们把价钱降到比洋货更低。大奶奶却叫我还是照旧,不知什么意思。”
        陈巧娘微笑道:“二爷想想看,洋货出洋要花多少银两?一个来回呢?据巧娘所知,出一次洋至少花三百两,而一船货最多只能带回五百丈的货,也说是说每丈要打入近二两,而一丈上好的绸缎才卖三两多钱,洋货是不能支撑下去的。他们的货之所以便宜,是想先把其他的货压下去,让其它人关门,然后再提价,这是做生意的大忌。”
        众人点头,暗暗称赞。
        杭州的五爷道:“大奶奶,杭州是青帮沈六爷的地盘,现在他开始着手做布庄了,之前曾数次请那些客人吃饭、送礼,拉拢的不少是我们以前的老客户。现在生意比以前少了,担心日后失去杭州的店铺。”
        陈巧娘道:“五爷所说的,老爷也担心过。杭州是沈六爷的地盘,我们在他的地盘上做生意自然会可能得罪他。不过五爷你也不用担心太多,只要我们安分做生意,即使沈六爷也做布庄,未必能做出我们这样好的绸缎。他刚开始做,许多方面还不足,绣工、染工、织工各方面必须到位,要求极高,非好手不能做到。我们秦家庄做布庄已经很多年了,无论经验、技术、场地、出货渠道都无法与我们比。即使沈六爷真的一统杭州布庄,那起码最少要二十年。二十年之后,我们已经达到什么地步了?不过五爷你也别与沈六爷硬拼硬的,他势力大,不能得罪,平时多送礼,少惹事,凉他六爷一时也难成气候。”
        五爷道:“还是大奶奶想得周到。”
        陈巧娘吩咐帐房的三爷道:“今天各位爷都辛苦了,你取些银子给各位爷做跟上盘缠用。”
        三爷正犹豫,陈巧娘笑道:“三爷放心去好了,把帐记好,老爷那边我说去。”
        三爷这才去取银两。
        陈巧娘把各城的店铺了解清楚,并一一谈话。时已傍晚,陈巧娘又设宴请各人方才离去。
        陈巧娘忙了一天,总算把生意的事处理好。但秦老爷还是没有醒过来,不禁担心。是夜整夜坐在秦老爷身边。如此两天过去,秦老爷依然没醒。第三天早,陈巧娘给秦老爷喂药后,秦老爷哇的一声把药全部吐出来,人也慢慢醒来。陈巧娘喜出望外,即叫秦大福把大夫请过来。
        大夫把脉后,喜道:“大奶奶,老爷已经没事,只是身子有点虚弱,老夫开个方子再调理一下,不出半月,老爷定会痊瘉。”说罢开了药方。陈巧娘叫三爷取银两送走了大夫,又吩咐下人煎药。(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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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09-10-9 23:19:20 |只看该作者
秦家庄乱成一团,秦老爷酒意马上醒了,大声问秦大福:“整个庄园都找遍了?映月塘都找过了没有?秋思园呢?后花园呢?观日亭戏凤坡都找过了吗?”
        秦大福只一径的摇头道:“回老爷,所有地方都找过了,没有人知道公子到底去了哪里。”
        秦老爷骂道:“一群饭桶!”即时提起来丈二大刀,怒道:“孽障!倘若找到了这孽障,我非杀了他不可!”说罢提刀出去,无人敢拦。
        陈巧娘吩咐秦大福:“你带人紧跟老爷后面,万一见了公子千万拦住老爷,别伤着公子了。”
        秦大福应了,带着一干人紧跟秦老爷身后。
        及至天亮,秦老爷人没找到,却气得几乎晕了几次,最后坐在大门口,把大刀往门上一插,咬牙狠狠道:“大福,限你三天之内广发武林帖,向江湖通报,秦伤月从此不再是我秦如海之子!”
        秦大福吓了一跳,愣在那里不敢出声。
        陈巧娘轻轻走上来,叫秦大福等人先退下,对秦老爷道:“老爷,先回去大厅再计算吧。堂堂秦家庄老爷竟然坐在门口之上,似有不妥。”
        秦老爷大步回到大厅里坐着,嘴里不停地骂着秦伤月。
        秦霜儿已经以秦家媳妇的身份过来向秦老爷拜早安了。秦老爷见秦霜儿一脸泪痕,心里更火,道:“霜儿别哭,你是秦家媳妇,这事爹爹一定为你作主的。他日逮到伤月,非把他杀了不可!”
        陈巧娘道:“霜儿刚刚成亲,你别说这些话了,免得霜儿伤心。再说,你总不能让霜儿年轻守寡吧。”
        秦霜儿哭道:“霜儿命苦,自小没了爹娘,成亲之日夫君连夜出走,也不知是哪世作的孽,今生报在霜儿身上了。”
        秦老爷道:“霜儿,凭爹爹的实力,任伤月到天涯海角总能把他找回来。你且安心在家里,伤月之事由爹爹解决。爹爹先不做生意,要追寻逆子,就凭爹爹这口大刀,我不信不能把他捆回来见你。”
        陈巧娘道:“老爷,二叔之事不必你老人家亲自出马了。让大福着几个人出去。老爷在江湖上朋友众多,大福不是广发武林贴了吗?消息发出去,自会有人把二叔请回来。”
        秦老爷道:“不行,伤月脾性我清楚,非我出马方能找回来。”
        陈巧娘道:“二叔出走,必有原因。他自然知道老爷会非常生气,若你老出去,他也只会躲着不见。”
        秦老爷点头道:“巧娘说得对。也罢,先让大福出去,找不到我再出马。”
        秦霜儿道:“爹爹,由霜儿亲自去找,他毕竟是霜儿的夫君,找不到他,霜儿一人在庄里还有什么意思。他若真的躲着不见我,那我也好死心。找不到他,霜儿今生今世不再回庄。”
        秦老爷道:“你刚过门就出江湖找夫君,此事会让江湖人耻笑我秦家庄的,不妥不妥,还是让大福去吧。再说你从未出过江湖,不知江湖险恶,大福跟随我几十年,他比你更有江湖经验。就算伤月他一辈子不回来,你还是我的媳妇,怎么不回来呢。”
        秦霜儿道:“爹爹,伤月出走,事到如今,霜儿不管这么多了。”
        “不行!爹爹说不行就是不行!”秦老爷脸色大变,“天底下哪有媳妇行走江湖找夫君的道理的,那我秦如海的老脸往哪放了?”
        秦霜儿含泪道:“爹爹,如果你真的想霜儿好,就让霜儿出去。倘若爹爹不允,霜儿唯有一死。”
        秦老爷大声道:“什么!霜儿,你别再给爹爹发难了,伤月出走,还不是因为你这脾性。你一朝不改,伤月一天就不回来。”
        秦霜儿苦笑一声,道:“原来爹爹也这么认为,伤月出走怪霜儿了。爹爹也不仔细想想,从小到大爹爹是如何待伤月的,动不动就呼来唤去,说一不二,去哪里做什么事都得禀报与你。伤月已经是大人了,你却还当他是小孩,让伤月一辈子活在你的阴影之下。与其说是霜儿的原因,倒不如说是爹爹把伤月逼走了。”
        “你!”秦老爷暴跳如雷,“居然敢顶撞爹爹了,你没了夫君难过,难道我没了儿子我就不心痛么。霜儿,爹爹一手把你带大,就希望你像个女人,做好分内事,偏偏你性格倔强,处处不容人,不会体谅人,爹爹已经告诉你多次,你却听不入耳。如今伤月走了,你却说是爹爹的错,你……好,你是不是气死爹爹才算?”
        秦霜儿道:“霜儿哪敢气爹爹了。只是爹爹你也不好好想想自己不对,成天只知道做生意,常常把我与伤月丢一边不管,我与伤月这脾性多半是爹爹你造成的。”
        “啪!”秦老爷重重一掌打在秦霜儿的脸上,指着秦霜儿道:“你……你……给我滚!”
        秦霜儿嘴角慢慢地流下一丝鲜血,她咬咬牙,轻轻擦了擦,冷笑两声,道:“爹爹教训得是,但爹爹也不想想你自己的错。也罢,公公打媳妇,自古却未有,今儿霜儿记住了。霜儿这就滚,爹爹请珍重。”说罢向秦老爷叩了个头,起身道:“霜儿这一拜是拜爹爹对霜儿二十年的养育之恩,霜儿踏出秦家门口,从此不再踏进一步。爹爹……珍重!”说罢挥泪转身,什么也不带,大步出门。(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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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9 23:18:59 |只看该作者
秦伤月与秦霜儿拜堂后,秦霜儿便进了新房里,按规矩,秦伤月得陪宾客喝酒,宴后方能进洞房。
        秦老爷带着秦伤月在席间一一陪酒,秦老爷酒量是江湖有名的千杯不醉,今天是秦伤月与霜儿的大喜之日,秦老爷更是海量,每喝必干。众宾客不禁夸道:“秦老爷好酒量!”
        秦伤月一直只陪笑,酒量不及爹爹,但他今天更不想喝酒,一手提着空杯,跟在秦老爷身后。宾客数次要秦伤月喝酒,秦伤月皆以身体不适为由一一谢绝。因语言得体,恭敬谦逊,宾客没有强逼秦伤月喝,秦老爷喝了自己的杯,还要代子喝酒,众宾客更是欢呼。
        秦老爷到底喝了多少没有人知道,只见到秦老爷在几百席间一一奉酒,每喝必干。从早到晚喝个不停,秦伤月暗暗为爹爹担心。
        日已西下,陈巧娘命秦大福端上糖水给秦老爷,糖最能解酒,但最终秦老爷还是醉了——当然,那时宾客已经尽兴而归,秦大福带着家丁正忙着收拾。
        秦伤月扶着爹爹进堂坐下,陈巧娘端茶上来道:“老爷,先喝点茶,以后可得少喝点酒,身子要紧。”
        秦老爷兴犹未尽,哈哈笑道:“这点酒算什么了,想当初……哈哈,今天是伤月与霜儿的大喜之日,去风的喜事没办成,伤月之事自应办好,秦家庄不能失礼于人。巧娘啊,”秦老爷已是八分醉意了,“伤月之事已办,他日看到有好人家,我也替你把事办好……”
        “老爷这是哪里的话了,巧娘是秦家的媳妇,今生只待在秦家侍候你老人家。”
        “不,巧娘,你与去风还没拜堂成亲呢,让你委屈在秦家,老夫太对不起你死去的爹娘了。如今伤月已经成亲,该当家了,秦家的事日后慢慢由伤月打理,你也清闲一下。有了好人家,我便当自己嫁亲生女儿一样,这要比伤月的婚事更隆重……”
        “老爷你喝醉了。”陈巧娘即吩咐道,“大福,扶老爷进房休息。”
        秦大福便扶着秦老爷进房去了。
        秦伤月一直站着,陈巧娘微笑道:“二叔,今晚是你洞房之喜,还不快快回去陪霜儿,别让新娘子久等了。”
        秦伤月微笑道:“爹爹开心过度,人已醉去,娘亲死得早,伤月由嫂子一手带大,早把嫂子当成亲娘。拜堂之时,除拜娘亲灵位,应再拜嫂子。”
        陈巧娘一愣,道:“二叔,你这是什么话了,还是快快回去吧。”
        秦伤月忽然跪了下来,陈巧娘叩了三个头。陈巧娘慌忙把秦伤月扶起来,道:“二叔,这万万不可。”
        秦伤月道:“嫂子对伤月如此大恩,理应受此一拜!嫂子之恩,伤月永记在心。”
        
***** 

秦霜儿在新房里等了许久还不见秦伤月回来,还以为秦伤月给她一个惊喜,心里乐滋滋
的等候。
        红烛摇摇,芙蓉帐暖,新房里一个大大的红“囍”,特别显眼。然而锦被未开,新娘一下独守空房。三更已过,秦霜儿不等新郎了,自个把头盖掀开,娇艳的脸上已经流下两行泪痕。她心里有一种预感,这种预感已经伴随她许多年。一直以来,秦伤月没有把自己当成是未过门的妻子,不仅如此,秦伤月还经常数月对也不理不睬,刻意回避着她。
        秦霜儿十八岁那年,秦老爷要为他们办婚事,秦伤月却道:“爹爹,孩儿一直把霜儿当成自己的妹妹,突然要成亲,孩儿还没适应过来呢。”
        秦老爷道:“霜儿本来就不是你妹妹,成亲了,把霜儿当成自己的妹妹不更好么?日后你可以更好地照顾她。霜儿已经长大成人,把事情办了,省得我再为此事费心。”
        “爹爹,再宽限孩儿些日吧,孩儿目前还不想成亲。”
        “霜儿有哪里不好了?论相貌,论武功,论文才,哪一样输你了?”
        秦伤月就是不答应,秦老爷生怕秦伤月又要离家出走,只好道:“待霜儿二十岁那年你们必须成亲,不成也得成!”
        “爹爹,霜儿二十岁了,但新郎如今在哪里?”看着摇摇红烛,秦霜儿泪水涟涟。“二哥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本以为今天我们可以成为夫妻,到头还是空欢喜一场。”
        泪水被烛光映照,晶莹剔透。(5)

[ 本帖最后由 风流才子 于 2009-10-11 20:2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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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9 23:18:26 |只看该作者
秦大福也上前道:“老爷,你饶了少爷这一回吧,你就这么个儿子了。”
        “一个儿子更要严加管教,再不管管,哪还有个人样。”说时举起棍子,秦大福拦也拦不住,秦老爷一脚把秦伤月踢倒,“啪”的一声,那棍子已经重重打在秦伤月的屁股上了。
        秦霜儿哭起来抱着秦老爷的脚道:“爹爹,二哥知错了,你不要打二哥了,爹爹……”
        秦老爷一脚把秦霜儿踢开,举起棍子又继续打。
        秦伤月咬紧牙,也不哼一声,任爹爹打。
        几棍下来,秦伤月的屁股已经皮开肉绽,而秦老爷丝毫没有停手之意,继续用力打。
        秦伤月依然没有哼一声,每打一棍,秦伤月便是钻心的痛。他趴在地上,心里想着大哥。在他眼里,大哥比爹爹更疼他,受了委屈时总是大哥来安慰他。大哥死后,疼他的只有嫂子陈巧娘了。
        秦老爷还在不停地打,陈巧娘已经忍不住了,一下子扑过去,护在秦伤月身上,哭道:“老爷,伤月还小,你要打就打我吧,是我没管好伤月,你打我吧。”
        秦老爷喝道:“巧娘,你走开,此事与你无关,让我打死这个逆子算了。”
        陈巧娘哭道:“去风已经走了,你难道还要打死这个儿子不成?伤月一直是我带着的,我不能忍心看着你这么打他。老爷,你要打就打我好了,求你别再打伤月了……”
        秦伤月已经感觉到陈巧娘的热泪滴到他的脸上了,顿时觉得屁股不痛了,他低声道:“嫂子,我知道你最疼我,这次就当你白疼我好了,就让爹打死我算了,反正爹从来不知道疼我的……”
        秦老爷听秦伤月这么说,更火了,举起棍子朝秦伤月的头打过来。陈巧娘却用自己的身体挡过来,那棍子重重打在陈巧娘的身上。秦老爷吃了一惊,把棍子一丢,慌忙问道:“巧娘,你没事吧?”
        陈巧娘求道:“老爷,如果你不解恨就打我吧,伤月已经打成这样子了,再打真的会打死他的……”
        秦伤月听着陈巧娘的话,心里无限慰藉。由于打得太重,秦伤月慢慢听不到任何声音,人已经昏了过去。
        待秦伤月醒过来,只听到身边有人在哭泣。他慢慢睁开眼,看见陈巧娘正一边哭着一边为他的伤口涂药。秦伤月想转身过来,却无法动弹,便强装微笑道:“嫂子,别哭了,我不痛,有你在,我一点都不痛了。”
        陈巧娘把眼泪擦了擦,道:“你总算醒来了,担心死我了。”
        “嫂子,这是什么时候了?”
        “已经是中午了。你昨晚一个晚上都在昏迷。”
        秦伤月心里感激万分,一股热泪流了出来,他知道昨晚嫂子一定一直守候在他的身边,整夜没睡。秦伤月低声道:“嫂子,我没事了,不用担心的,我又不是第一次被爹打,不就是皮肉之伤嘛,死不了的。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陈巧娘道:“都打成这样子了,还说没事。”
        “我还能说话,还醒过来了呢,怎么会有事了。”
        陈巧娘这才破涕为笑,道:“你呀……”
        陈巧娘叫了几个丫环过来,吩咐先看着秦伤月,然后亲自去熬药。
        秦伤月心里道:“大哥对我好,可是偏偏大哥命短。嫂子对他好,疼他,但嫂子始终是个女人,许多事情都是无可奈何。但有嫂子这么待我,此生无憾了。”
        以后陈巧娘总是亲自喂秦伤月吃药,涂伤口。
        半月后,秦伤月可以下床了,由陈巧娘扶着慢慢在屋里起动。
        看着陈巧娘无微不至的照顾,秦伤月道:“嫂子,你对伤月的好伤月今生今世不会忘记的。日后我长大了,也要这般照顾嫂子,不让嫂子受一点苦,受一点委屈。”
        陈巧娘微笑道:“你又说什么傻话了?嫂子哪用你来照顾了?你能照顾好自己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秦伤月道:“不,嫂子,伤月说的可是心里话。大哥不在,你受了多少苦呀,我长大后不好好照顾嫂子,我秦伤月就猪狗不如了。”
        陈巧娘当秦伤月在说小孩子话,笑道:“好了,有心就行。只怕日后娶了霜儿,早把嫂子丢一边去了。”
        秦伤月忽然道:“嫂子,秦伤月今生不娶任何女人,只一心照顾嫂子。”
        “傻孩子,男大当婚,能不娶吗?你可别让霜儿守寡了。好了,嫂子知道了,好好养伤,以后听话点就少受点皮肉之苦了。你大哥临终时没对我说什么,只说要好好照顾你与霜儿。疼你的还是你大哥。”
        秦伤月道:“大哥疼我,嫂子更疼我。就是爹爹,只知道做生意,从来不会疼自己的孩子。我在想我到底是不是爹爹亲生的儿子了?他哪像个爹了?动不动不是骂就是打。霜儿明明是爹收养的,却疼霜儿比我还多。”
        “老爷这是为你好,哪有爹爹不疼自己的孩子的?霜儿是收养的,老爷有善心,对霜儿好是应该的。老爷对我还不是那么好吗?你呀,别瞎想了,老爷心里最疼的人是你。”
        两个月后,秦伤月完全康复。自这次后,秦伤月再也不敢胡闹,变得特别乖巧。后来索性弄了个萧,没事时就吹箫。
        秦老爷也不敢随意发脾气,但终日忙于生意,越来越少在庄上。秦家庄什么事都由陈巧娘打理。秦伤月更尊重陈巧娘,只要陈巧娘说的他都听。每当秦伤月发烧了,陈巧娘也总是一直守在他的身边照顾他。
        秦霜儿比秦伤月更淘气,更不讲理。经常无理取闹,有时连陈巧娘也管不了。于是,秦伤月渐渐不喜欢与霜儿玩,经常一个人躲起来吹箫。(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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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9 23:17:55 |只看该作者
“当然了。武功很多,其中就有不用动手却能制敌的武功。而且这种武功练好了比动手更厉害,只要动一下气想一下就把对方制服。”
        “哦,那是什么武功了?”秦伤月迫不及待要大哥教。
        秦去风道:“你先听大哥念一些口诀,你要牢牢记住,等你记住后按照大哥说的去练,练会后把口诀忘记掉。以后坚持练习,你只要指头一动便能推倒一棵树。”
        秦伤月瞪大眼睛看着大哥,问道:“大哥,这武功真的有这么厉害吗?爹爹怎么没教呀?”
        秦去风道:“这些爹爹也不知道的,是大哥一直暗中练习的,是一门非常特别的武功。”
        “那这叫什么功呀?”
        秦去风道:“你不必知道,你只要好好学就是了。另外,不到万不得已时千万不要使用,更不能争强好胜,到处惹事生非,不然这武功会把自己废掉的。同时你也不能告诉任何人。”
        秦伤月道:“连嫂子也不能告诉么?”
        “嫂子也不知道我有这么一门武功。伤月,你一定要记住大哥的话。”
        秦伤月点头道:“知道了。”
        秦去风道:“你先记住起与收的口诀,这个非常重要。因为一开始练时你全身会非常热,五脏六腑如油煎一般,如果不会收功的口诀,那整个人就会被烧成灰的。”
        秦伤月吓了一跳。
        秦去风道:“所以要会收功,把功收后便如常人一样了,外人无法察觉。”
        秦伤月记性特别好,秦去风把口诀念几次后他便记住了。只用半个时辰,秦伤月已经把全部口诀记住。接着秦去风便教秦伤月如何运气练功。
        自此,秦伤月偷偷一个人出来练功。秦去风去世后,秦伤月也没有对任何人提过一字大哥教他练功的事。
        几年下来,秦伤月内力悄悄倍增,这连他自己也知道。秦去风不说这是什么功,秦伤月也不知练来有什么用。只是练功后身体血气非常舒畅,平时累了练一下,一点不觉得累。
        有一晚秦伤月练功已毕,正想回去,忽然觉得背后一阵风起,地上的落叶沙沙作响。秦伤月急忙转身,只见一条黑影正向他扑来。秦伤月马上反应过来,那条长长的黑影正是一条碗口粗的大蛇。由于秦家庄实在太大了,里面山坡树林、河流池塘皆有,树林茂盛,杂草丛生,有蛇也不奇怪。然而这么大一条蛇,秦伤月哪里见过?吓得脚都软了,想逃都跑不动。
        那条大蛇迅速上来把秦伤月绊倒,然后身子像一条巨大的绳索慢慢把秦伤月缠绕着。不一会儿,大蛇已经把秦伤月的脚与腰都捆个结结实实。秦伤月想用手掰,哪里掰得动?那大蛇的身子慢慢往上绕,连秦伤月的双手也缠个结实。秦伤月想叫也叫不出声了。他知道大蛇要吃人时先把人缠死,然后再从头开始吞食。秦伤月心里道:“难道我真的会被蛇吃掉?”
        这时,秦伤月用力一挣扎,竟不知不觉地运起气来,一股真气从丹田里迅速升起,忽然就得十分强大,大蛇缠得越紧,秦伤月的真气越强大。接着大叫一声,双手配合真气用力一分,但听到“啪啪啪”的数声,那条碗口粗的大蛇竟被秦伤月弄断数段,一段段的被震出两丈远。秦伤月死里逃生,像在恶梦中惊醒,躺在地上大口大口气的喘着。良久才站起来,发觉身上的大蛇已经成了数段,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才知道刚才情急之下,他用大哥教的内功把大蛇分成了数段,心里惊喜万分,才发觉原来大哥教的武功如此厉害,他这回终于体会到了,如何不惊喜呢?难怪大哥说不到万不得已时千万不要使用,原来这功力如此厉害,大蛇尚能被震断,人更不必说了。
        秦伤月惊喜过后,嘿嘿两声,道:“日后可得好好练了,免得又被大蛇缠身。”
        这时,又听到有人叫道:“二叔,你在哪里?”
        秦伤月知道自己这么晚没有回去,嫂子已经出来找他了。便走出树林,大声道:“嫂子,我在这里呢。”
        陈巧娘见了秦伤月,焦急道:“二叔呀,老爷才责怪你没多久,今晚你又是没有回去睡觉,老爷非常生气。”
        秦伤月道:“我又没出去,而且爹爹向来极少让我出秦家庄的,我能到哪里去?”
        陈巧娘道:“老爹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毕竟你还小呀。”
        秦伤月道:“我就不喜欢爹爹什么都管着我,一点自由都没有。他焦急就让他急呗!”
        陈巧娘拉着秦伤月及往回走,秦伤月也乖乖跟着陈巧娘回去了。
        秦老爷果然在厅里等着秦伤月,一见秦伤月回来,秦老爷火冒三丈,骂道:“该死的孽种,大福,取棍子来。”
        秦大福把棍子拿了过来。秦老爷接过棍,喝道:“你给我跪下!”
        秦伤月泪水哗啦啦的落下来。
        “跪下!”秦老爷声音变得更大了。
        秦伤月慢慢跪了下来,闭上眼睛,只等着挨棍子。
        陈巧娘上前道:“老爷,二叔还小,不懂事,你就饶过他一回吧?”
        秦老爷怒火冲天,道:“养不教,父之过。年纪小小就么这般野性,再长一点如何管教。今晚不打不行。”
        陈巧娘拦在秦老爷面前,道:“老爷,求你了,伤月还小,哪受得了你这般打呀?骂也好,关起来也好,打是万万不得。”(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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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9 23:14:17 |只看该作者
那棵树非常高,但对于秦伤月来说,要摘到那个鸟窝,只要施展轻功,摘下来不费吹灰之力。这时听到一个声音叫起来:“二叔你在哪里?还不回来吃饭?”
        秦伤月微微一笑,他躲在树上看得清清楚楚,是嫂子陈巧娘来了。等陈巧娘将近之时,故意站不稳,身子一下子往地上掉。他心里十分清楚,依嫂子的轻功,肯定会飞身过来把他一把抱住的。果然,秦伤月将到地面时,一个身影迅速过来的把把秦伤月抱住,然后再轻轻放到地上。
        “二叔呀,你都十岁,怎么还要爬到树上捣鸟窝,要是让老爷知道了那不得了。”陈巧娘担心道。
        秦伤月诡异一笑,“嫂子不说我不说,爹爹怎么会知道呢。”
        “好了,下次不要这样了,赶快回去吃饭。”
        “嫂子,我不饿。”
        “乖,饭不吃会饿坏身子的。老爷都在等候着呢。”
        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二哥,你果然在这里了,还不回去吃饭,爹要生气了。”
        “不好,霜儿来了,嫂子,你先回去,我避一下,你千万别告诉她我在哪里。”说完施展轻功,身子一闪,即到了树上。
        秦霜儿跑了过来,没见到秦伤月,问陈巧娘道:“嫂子,我分明听到二哥在说话,怎么一下子不见了呢?”
        “他……”
        “是不是你把他藏起来了?”
        “小姑姑,是他自己藏起来的……”
        “哼,我就知道嫂子你老是护着他,我要告诉爹爹去。”秦霜儿说完便走。
        陈巧娘叫也叫不住,只得轻轻摇头。
        秦伤月落下来,气道:“嫂子,那鬼丫头又要到爹爹那里告你的状,这回看我如何收拾
她!”
        陈巧娘连忙拉住秦伤月道:“二叔别为了这些小事让老爷生气了,好歹她也是你未来的媳妇,这样会伤和气的。霜儿比你小,还不懂事,我看就算了,回去吃饭吧。”
        “嫂子,你能忍我可忍不了。好几次都因为她爹爹差点误会你了,这回还是老样子,不行,我非得教训一下她不可!”说完气冲冲的回去。
        秦老爷见秦霜儿哭着回来了,边哭边道:“爹爹,我好心的叫二哥回来吃饭,可他让嫂子给藏起来了,硬是让我找不到他。”
        “霜儿乖,敢情是那小子躲起来了,不让你找到他。”
        秦伤月匆匆回来,指着秦霜儿即道:“爹爹,霜儿无理,还说是嫂子故意把我藏起来了。她也太不像样了,还敢在你面前哭。”
        秦老爷一愕,道:“你还知道回来,该吃饭的时候就吃饭,整天跑来跑去的,哪像秦家庄的二公子,你就不你好好听听大哥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能学到一成我都开心了。”想到秦家大公子秦去风,秦老爷不禁伤感。秦去风出生便中风,稍大后不能走路,体弱多病,于一年前悄然离世,秦老爷为此三月来茶饭不思,鬓发雪白。
        陈巧娘道:“老爷,去风都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你老也好好珍惜一下自己的身子才是。”
        秦老爷叹道:“巧娘,你十岁入我秦家,一直侍候着去风,还要照顾去风他娘。哪知道没到成亲之日,去风便随他娘去了,之后又要照顾伤月、霜儿,自你入秦家至今,未让你过上好日子,这对你多不公平呀。叫我如何对得起你已故爹娘呢。”
        陈巧娘微笑道:“老爷多心了,巧娘自入秦家大门起便是秦家的人,老爷待巧娘有如亲女,爹娘在九泉之下也深感欣慰了。”
        秦老爷道:“秦家如此之大,我又忙于生意,家里的事大大小小俱由你来打点,这实在辛苦了你。偏偏伤月与霜儿又不听话,让你费心。”随即对秦伤月与秦霜儿斥道:“长嫂当母,尔等再不听话,重责四十家棍!”又吩咐陈巧娘道:“以后不管我在还是不在,只要这两个家伙不听话,你即可令家丁杖棍打之,不必手软!”
        唬得秦伤月与秦霜儿不敢出声。
        晚上是秦伤月练功的时候。这时他不喜欢任何人来打扰,所以他总是偷偷一个人躲在后花园的树林里。那片树林非常安静,秦伤月先是练气,约一个时辰后再练招式。其实秦老爷平时都只教秦伤月练秦家刀法,由于秦伤月还小,秦老爷只一些最基本的。秦伤月自幼聪明过人,这些基本的刀法他早学会,每次要秦老爷再教一些,秦老爷总是说等长大一点才教。每当如此,秦伤月非常不开心。
        秦伤月六岁那年,大哥秦去风忽然要秦伤月把他带到那片树林里去。秦伤月轻轻问:“大哥,平时你都是由嫂子陪同的,如何让我带你来这里了?”
        秦去风道:“伤月啊,大哥可能命不久矣,叫你来是要教你一些爹爹没有教你的武功。”
        秦伤月非常开心,道:“我要学爹爹的刀法。”
        秦去风道:“大哥教你的不是刀法,是一种不用动手便能取胜的武功。”
        秦伤月笑道:“不动手的也叫武功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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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9 23:13:16 |只看该作者
第一回  洞房夜公子逃婚  临行前老爷传艺
       
        南海秦家庄,江南第一大缎庄。庄主姓秦,名如海,人称秦老爷。秦老爷扬名天下的不是他那独创的秦家刀法,而是秦家庄天下无双的绸缎。说是天下无双,一是价格最贵,一是质量最好,若非王公贵族、商贾大户也买不起,因而秦家富可敌国。秦老爷广交四海,公卿大夫、绿林好汉、市井流民之间,只是有人随意问起秦老爷,总有人自豪地说:“我与秦老爷是朋友。”
        秦老爷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朋友,他只知道一点,朋友越多生意越好做。
        当时与秦老爷齐名的还有杭州青帮的沈六爷,有称南秦北沈。但有人说,秦老爷的名声显然比沈六爷更响,毕竟沈六爷什么生意都做,只要有银两就行,黑白两道通吃,暗地里做了什么事江湖人嘴巴不说,心里却明白。而秦老爷只做绸缎,而且江湖朝野都认为秦老爷做生意比沈六爷更光明磊落。加上秦老爷从来不喜欢张扬,这一点与沈六爷刚好相反,使秦老爷在江湖上赢得更多的声望。
        秦家庄在全国各大城市都有商铺,有人统计,秦家庄在各地的商铺不下五千家。还有人说,王公大臣,商贾巨富,穿的衣服用的绸缎,十件之中有八件出自秦家庄。人们不仅喜欢秦家庄绸缎的纹理、色泽,更喜欢这绸缎上绣出来的秦家庄少庄主秦伤月亲手作的字画。这些字画是专门从苏州请来全国一流的刺绣高手一针一线的刺上来,巧夺天工,异常珍贵。画里题的也是秦少庄主的诗,诗之高深儒雅令当今不少附庸风雅之士叹为观止。
        秦家庄有多大?足足有上千亩地!亭台楼阁,碧瓦飞甍,好不气派!所以平时的秦家庄门庭若市,车水马龙络绎不绝。连当朝宰相杜老爷子每次南巡两广,总住在秦家庄,并与秦老爷兄弟相称,令秦家庄添足贵气。
        如此家境,如此出身,作为秦家庄的少庄主秦伤月却总是开心不来。
        已经夜深人静了,秦伤月毫无睡意,独自一人坐在庄内映月塘的白玉石桥上吹箫。
        月光浮跃,秋水泛光,映月塘的秋夜总是充满诗情画意。如此美景,秦伤月也无心欣赏,独自吹箫。箫声呜咽,催人断肠!明天便是秦伤月的大喜之日了,为迎接四方宾客,秦家庄上上下下忙碌了近一个月,直到这一晚才忙完。此时家人早就休息了,秦伤月却在此吹着断肠曲。曲终之处,秋风萧瑟,江心月白。
        “月洒箫声回首处,二十二载枉痴心!”秦伤月吟罢长叹一声,箫声孤独,谁是知音?终于,他轻轻整理一下被露水沾湿的衣服,慢慢走下桥来。快四更天了,月已经西斜,再不回去,怕是明天没有精力应付众多宾客。
       
        ******
       
        秦家庄张灯结彩,一片喜庆,庄上从老爷公子到仆人小斯,脸上皆是喜悦。
        秦老爷早已身穿盛装,带着庄上下四十多人准备迎客了。
        新郎打扮的秦伤月站在父亲身边,笑容间凝着淡淡的哀愁。
        管家秦大福正在安排人手,非常忙碌。
        秦家庄前门大院上已经摆满桌子,共五百多桌,桌子上铺的是天下最为昂贵的布绸,布绸中央都绣着一对戏水鸳鸯,一幅对联:“天上比翼鸟,人间并蒂莲。”针法极为精工。每一桌旁边都放着两大坛杏花村、四坛竹叶青,并摆着玉碗金樽银筷,当今江湖上除秦家庄外绝无仅有。对秦老爷来说,秦伤月的婚事是他一生中的头等大事,自然要办得最隆重。富可敌国的秦家庄要办喜事,怎能失礼呢?
        “杜相府李将军到!”门口的家丁大声叫道。
        秦老爷带着儿子秦伤月、长媳妇陈巧娘、管家秦大福大步出门迎接。眼前只见十多人抬着十箱彩礼走了过来,为首那个威武的汉子远远便笑道:“恭喜秦老爷贺喜秦老爷啊!下官来迟,恕罪恕罪!”
        秦老爷拱手笑道:“难得李将军大驾光临,老朽深感荣幸。”等那李将军走近,秦老爷轻轻问道:“李将军,杜相爷怎么不来?想必卑庄简陋,失礼相爷了?”
        李将军笑道:“相爷忙于朝政,无法抽身,特派下官来贺。相爷让下官通知秦老爷,下次另择吉日上门道喜。”
        秦老爷爽朗笑道:“承蒙相爷一番心意,如海受宠若惊啊。”
        李将军客套一番,问道:“大公子秦去风怎么不在呢?”
        秦老爷笑道:“将军还记得大儿去风,让老朽感动。去风前些年已经西去了。”
        李将军“哦”的一声,道:“下官无意问及秦老爷伤心之事,万望恕罪!”
        “将军客气了,还请里边上座。”
        一个丫环上来,引领着李将军入席。秦大福忙着安置彩礼,叫下人给抬彩礼的人每个都塞给几两银子,并另外安排入席。
        秦家大院总分前中后三院,前院为贵客宴席,中院为江湖侠客席,后院为其他随从宴席。
        接着门子又高声道:“两广巡抚郝大人到!”
        秦老爷忙与众人迎客。只见郝大人带着卫兵,背后的随从抬着彩礼过来了,一路走来一脸欢笑道:“秦老爷大喜,本官道贺来迟了啊!”
        秦老爷抱拳笑道:“失礼,失礼!郝大人光临,篷荜生辉。里边有请!”
        郝大人与秦老爷客套一番,见站在一旁的秦伤月,笑道:“恭喜秦老爷,公子如今成亲了,下次本官再来府上,恐怕老爷子要娶孙媳妇了呢。”
        秦老爷笑道:“郝大人成天忙于公务,今日在百忙之中抽空,老朽不胜感激。”
        郝大人道:“可不是。上次来时伤月公子才多大呀,如今已长得一表人才,日子过得快呀!”说罢又夸了一番秦伤月,大步入席了。
        这时家丁在门口拉长声音不停叫道:“江西巡抚洪大人到!端州知府曹大人到,扬州守备杨大人到……”
        秦老爷一一笑迎,客套之声不绝于口。秦大福也忙着清点彩礼:“白银三千两,黄金五百两,玉器七百五十件,珍珠四十斛……”
不一会儿,江湖豪杰也纷纷来到,秦老爷应接不暇,秦伤月更是笑容都僵硬了,但还一直站着微笑着。数百席竟慢慢的满座,前院达官贵人、中院江湖豪杰、绿林好汉,一时间秦家庄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这边在迎客,那边家丁忙着上酒菜招呼客人了。秦大福约摸算了一下,凡发请帖的已经全部到来,还有一些是秦老爷当初在江湖行走时的朋友也不请自来了,秦大福便临时又加了一百多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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