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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 纷争
却说余飞被梁仪天用天蚕丝网捉去后,首先带到了卧龙山庄。这一路来,木棉教当中仅梁仪天与刘常二人知道。梁仪天曾吩咐刘常与所有拜月堂的人,不得向教中任何人透露此事。那刘常在木棉教中原来只是一个杀手,后来让梁仪天提拔为木棉教护法堂拜月堂堂主,对梁仪天忠心耿耿。这也是梁仪天只带拜月堂的人来捉余飞与柳露莹的缘故。
到了卧龙山庄,梁仪天又让刘常带人把余飞秘密接到木棉教山来。由于余飞一直被蒙着眼,他自己也不知道去向。到木棉教中时,余飞又被关在一个秘密的地方。等余飞看见东西时他的锁骨已经被一根极细的天蚕丝穿过来。这天蚕丝柔韧无比,如果用火轻轻一烧就会断掉,但若用刀剑利器,却无法割得断。余飞就这样被困住的。
一连数天,余飞问看守的任何人都没有人说出他所困的地方。后来余飞渐渐感觉到,自己所在的正是木棉教大本营木棉山。梁仪天对余飞总算不薄,天天派人送好吃的东西。但余飞只思念的柳露莹,再好的山珍海味也无法下咽。数天下来,余飞日渐消瘦。
梁仪天终于出现在余飞的面前了。他带着两个人,一个是刘常,另一个看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脸上有数道疤痕。
余飞大叫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梁仪天道:“飞儿,留在教中你是最安全的,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得了你。”
余飞吼道:“你根本就是怕教主算你十多年前没有把我一家斩草除根的旧帐,你怕杀头。你越是这么做,我越是要告诉其他人,好让木棉教主知道此事。”
梁仪天一皱眉头,道:“飞儿,我死了对你没什么好处。我只须你做萧青子,留在我身边,这委屈你吗。”
“呸!”余飞喝道,“你把萧青子弄成我的样子,为的就是这样么。告诉你,梁仪天,我不会让你的意图实现的。”
梁仪天摇摇头,道:“飞儿,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你太让我伤心了。我为你做这么多事,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呢。”
余飞道:“你所做的根本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自己。”
梁仪天道:“我派修罗女不远万里到天山接你们回来,这是为了我自己吗?我不惜毁了青子的相貌乃至青子的一切,为的也是我自己吗?我让你好好地留在卧龙山庄好好地过日子,不再涉足江湖,远离是非恩怨,这也是为了我自己吗?飞儿,你还小,我理解。但事到如今,你总该有点明白吧?为什么你就是与我过不去呢?”
余飞哼了一声,道:“你杀害我爹娘,能叫我如何对你?难道不当一回事么!你以为你今天做了丁点的事就可以让我原谅你,嘿嘿!我只盼望着有那么一天,然后把你杀了!”
梁仪天长叹一声,道:“飞儿,你还小,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所做的一切的。你在这里好好想想吧,这些天教主要出关了,我没空找你。你所段的一切只跟他两人讲便是。”梁仪天指指站在他身后的两个人,“这个刘常,木棉教护法掌拜月堂堂主,你认得了。另外一个叫柳复,难星堂即我教的执法堂堂主。这二人是我除了青子以外最相信的人,你有什么事只须与他们说了,他们会把原话说给我的。”
刘常道:“我们不陌生了,能为公子效劳,深感荣幸。”
余飞没有正眼看刘常一眼。(1)
那叫柳复的年轻人道:“在下早闻公子大名,如雷贯耳,幸会幸会!以后有用得着在下的但请公子吩咐。公子来了这里,饮食起居都由在下得派人服侍,有什么不周到的尽管与在下说,我会尽力满足公子的。”
余飞轻轻地看了一眼那年轻人,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竟然做了为木棉教执法堂的观星堂的堂主?看来一是这年轻人武功了得,二来这年轻人与梁仪天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当然,余飞知道十多年前梁仪天便开始捉一些小孩来作为木棉教的后备力量补充,当中像萧青子算得上是年轻却任木棉教的总堂主、天罡地煞杀手头目。能得到梁仪天重用的,这个自然有着过人之处。然后,这人的脸上却有数道疤痕,看似被别人所伤,却让余飞感到是自己所为。那柳复还对着余飞微微一笑,令余飞感到有点亲切。尤其是这一对眼睛,让余飞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余飞淡淡道:“你叫柳复?怎么也姓柳?”
那柳复微笑道:“天下姓柳的除柳家庄的之外,还有很多呢,公子无需奇怪。”
余飞道:“我的饮食起居都有你派人服侍?该不会让我早点毒死吧?你们这一招我看多了,曹一峰下化功散给上官前辈,都是你们出的好主意呀。”
柳复道:“公子多虑了。副教主对公子关爱有加,特吩咐在下把饮食弄得精点,在下哪会下毒呢?再说,公子你身有奇异之能,百毒不侵,在下下毒,岂不是自讨没趣。”
余飞冷笑道:“想不到木棉教里还有说话像个人的人,嘿嘿!”
梁仪天听了一脸不高兴,哼了一声,对柳复与刘常道:“交给你们了,稍有怠慢,要你们人头!” 说完拂袖而去。
刘常也跟在梁仪天之后走了,只有柳复还在。
余飞问道:“你怎么不做梁仪天的跟屁虫呢?”
柳复微笑道:“公子是文雅之人,真会开玩笑的。”
余飞道:“难道我有说错了?”
柳复道:“副教主在教主地位显赫,做下面的人自然跟随。不瞒公子,副教主对你比对教中任何一个人都要好。如果教中有人对副教主说话不慎,马上就有人头落地,这是我们心里都知道的事。惟独公子与柳姑娘,副教主在我们面前多次提及。”
余飞冷道:“是吗?那是因为他心里有愧,他是我的仇人,他这么做自然是有目的的。”
柳复道:“据我了解,副教主做任何都不会后悔。与其说是心里有愧,倒不如说副教主对公子特别喜欢。”
余飞嘿嘿两声,道:“对梁仪天的事,我没兴趣知道。如今我担心的是莹莹。”
柳复道:“公子对柳姑娘情深意笃,牵挂是人之常情。公子放心好了,据擦子回报,柳姑娘她没事,而且她也非常挂念公子。”
余飞道:“没有你们木棉教人,她倒是真的没事了。说不定你们在用什么阴谋诡计来害她。”
柳复微笑道:“副教主对柳姑娘也是爱护有加,木棉教上下没有人敢对柳姑娘不利,因为这是副教主的命令。只是,据回报的人说,姑娘她一个人离开端州城,要来木棉山找公子。还听说之前她去过卧龙山庄。”
余飞一愣,忙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她现在怎么样了?卧龙山庄不是已经人去楼空了吗?”(2)
柳复道:“公子,柳姑娘是与李大侠、林姑娘一起去的,虽然被机关关住了。但副教主早有安排,派修罗女与云燕姑娘前去解救了。现在她正在到木棉山的途中呢。”
余飞更是担心了。他明白柳露莹是为了解他才会单独来木棉山的,即使他被蒙着眼睛带到木棉山的,但还是听说途中木棉教派人埋伏,山中机关重重,这一来真是凶多吉少。余飞不禁仰天长叹,道:“如果莹莹有什么不测,那我即使与梁仪天同归于尽也要跟梁仪天算帐!”
柳复道:“副教主没有派人埋伏,如果真的有我教中人埋伏,那便是其他护教派的,副教主也毫不知情。不如这样,在下派人打听,然后再把情况告知公子,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余飞苦笑道:“我身在你教中的大牢,与外界无从接触,你们对莹莹做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只要是莹莹有什么不测,那么我自会与梁仪天拼命!”
柳复道:“公子的心情在下理解。奈何在下也只是教中一员,与公子立场不同,不可能成为朋友了。但以后公子只要用得着在下的,公子但请吩咐,在下一定会尽力而为。”
余飞看看柳复,道:“如果这样,那请你帮我尽是打听莹莹的消息,把真实的情况告诉我,我便感激不尽了。”
柳复道:“公子客气了。在下一定派人打听,有事第一个告诉公子。”顿了顿,又道,“公子安民心在这里,在下这就叫人把这里布置一下,好让公子住得舒适一点。”柳得说完,拍了两下掌,门外立即进来十个木棉教人。柳复吩咐道:“你等把这里布置得象样点,然后准备些好酒菜让公子享用,不得有误。”
那些人应道:“是,堂主!”
木棉教人办事特别快,不一会儿,余飞这里虽然是牢房,却被布置得像个书房一样。之后又摆上热腾腾的酒菜来。
柳复轻轻道:“公子请慢用,在下不打扰了。有事你叫外面的人就是了,如果需要帮忙,你吩咐他们便是,在下也会随时过来探望公子的。”说完便退出去,然后把门轻轻关上,留余飞一个人在牢房里。
余飞早已饿极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几杯热酒下肚,张口便大吃起来。忽然想到柳露莹,余飞又把酒杯慢慢放下。他不知道离开柳露莹多少天了,在牢房里分不出日夜,之前又一直被蒙着眼睛。挂念之中是无尽的担忧,过去的一切又浮现眼前,想着不知何日才可以见面,不禁泪水轻淌。他知道此刻的柳露莹一定也在想着自己,然而山长水远,伊人何处?
在这暗无天日的木棉教牢房内,余飞根本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只知道累了就睡,醒了就吃,无聊时看看书。更多的是想办法离开这里。数天以来,余飞也渐渐摸清刘常与柳复的性格。刘常平不苟言笑,只知道做事,柳复好说话一点,而且还隐隐约约透露一点木棉教中的事,还不断地向余飞说说柳露莹的情况。这使余飞对柳复有了好感。
那一天,柳复忽然悄悄地告诉余飞,柳露莹已经开始闯木棉山了。余飞吃了一惊,道:“她真的只有一个人到来?”
柳复道:“不错。”
“她是如何知道木棉山的?”
“应该是有人告诉她吧。听说有一个武功不错的人中途还帮这柳姑娘不少呢。”
“那人是谁?”(3)
“身分不明确。反正是个好人就是了,不然柳姑娘不可能到达木棉山的。”
余飞沉思一会,道:“我要见梁仪天。”
柳复问道:“你想做什么了?”
余飞道:“如果莹莹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我也得也他算帐。我的命是莹莹给的,她有不测我岂能独活。”
“飞儿,我知道你会找我的。”一个声音响起,梁仪天走了进来,道,“你的消息还真灵通呀。”
梁仪天此话一出,柳复吓得直打颤。梁仪天冷眼一扫柳复,嘿嘿两声,道:“一定是你做的好事了,你观星堂的人经常私自出去也不与本座说一声,你有几个人头?”
柳复忙道:“副教主饶命!小的知错,下次不会了。”
梁仪天松了一口气,道:“其实你做得也对,做了我想做的事,你真知我心啊。”
柳复脸上马上露出微笑,道:“小的跟随副教主多年,好歹对副教主也有点了解。”
梁仪天道:“也罢,下次把观星堂的人放部分到巡卫司去。”
柳复迟疑一下,马上道:“小的明白。”
梁仪天点头道:“明白就好。”
柳复道:“小的这就去办。”
“慢!”梁仪天嘱咐道,“别让其他人知道。”
柳复点头道:“请副教主放心。只是,也请副教主注意。前几天曹一峰与僧无妙曾找过我,问过有关公子的事。”
梁仪天脸色一沉,道:“你怎么回答?”
柳复道:“小的只是说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执行任务,从来没有下过木棉山,并不认得谁是余飞。”
梁仪天脸色这才缓和了点,道:“你做得好。以后得小心才时,现在左右侍者慢慢偏信那老秃驴了,曹一峰是一只养不了的狗,与僧无妙狼狈为奸想帮那老秃驴来捉老夫的痛脚。哼哼!门都没有。”
柳复道:“副教主,曹一峰也僧无妙不杀,日后必为所害。”
梁仪天道:“要杀这两人易如反掌,适当时我自会处理。你且去吧,把事情办得周密些。”
柳复便道:“是,副教主!”说完退出去了。
梁仪天把守在门口的人也叫开,牢房里只有梁仪天与余飞二人。
“飞儿,”梁仪天先开口道,“你是不是在担心莹莹?”
余飞道:“不错。她已经进木棉山了,如果她有事,我与你没完!”
梁仪天叹道:“飞儿,我与你一样,都在担心她。可是她就是与你一样不懂事。她一个人好端端的来木棉山做什么了?找你?木棉教有上千之众,她的剑法有多高呀,也敢这样?我设在狭谷中的机关更是数不胜数。”
“可是你可以叫人不伤害她的。”
梁仪天道:“飞儿,你难道忘记这里是木棉山?现在不同了,如果是以前,我说的话谁也不敢违抗。如今教中有教主在,我也会有所顾忌。莹莹她三番五次闯入木棉山,杀我教不少人,这些事已经轰动全教了,只是教主还是把事情交给我处理。你难道让我公开叫人不伤害她了?飞儿,你是聪明的,你就不明白我目前所处的位置么?”
“那你说怎么办?”
“飞儿,你听我说,还是按我的方法去做。”
“你还叫我扮成萧青子?”(4)
“不错。目前只有这样,你与莹莹才可以没有危险。飞儿,这是我精心设计的,花了不少的心思。如果你还不是萧青子,那不仅我危险,你与莹莹更加危险。”
“我做萧青子就会没事?”
“教主目前还不知道具体情况,为时不晚。世智与端木蒙他们就不会得逞了。”
“如果我不愿意呢?”
“那我们都得死。你想想,十几年前,教主为何要我去夺开山排水神功了?也只是因为那武功一天还在,他一天都不会安心。而却正在他眼皮底下,能不被杀么?”
“那只是你把我捉来的。如果能把你也杀了,我死又何妨。”
“飞儿,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你真正的仇人是教主!就算你杀了我又有什么用?我死了对你真的有很大的帮助吧?你不也活不了了?飞儿啊,听话,就听师伯一次。”
“且慢!你叫谁听话了?你以为我是木棉教人么?还有,这里没有人叫你师伯,别自作多情了。”
梁仪天苦笑一下,道:“我不怕告诉你,教主已经练成神明身了,成了真正的天下无敌。还有,其实教主早知道你没有死。当年我与你爹爹交手,教主忽然出现,要杀人灭口。飞儿,真正杀你爹爹的不是我,是教主。”
余飞愣了一下,道:“你胡说!当时我也在,只是太小了,你想骗谁!要不是守山爷爷及时过来,你连我也杀了。”
“不!那时教主要杀你,我是想替你挡教主一掌的。如果教主那时真的一定要杀你,那我是准备与教主一拼的。你爹爹是我救回来的,是我师弟,更是我弟弟,你说我会忍心杀他吗?师父他老人家多次叮嘱要我好好保护师弟,我如何能这么做呢?飞儿,我从来不是怕教主知道你没死,这只不过是骗端木蒙他们的。你也知道,各大门派已经快到木棉山了,胜负难定。教主把所有教务放在我身上,目的是用来困住我。也许你真的不明白我把你捉到教中要做什么,而且我说你也一定不会听的。”
余飞冷道:“不错,你说什么都没用。你令我与莹莹分开,我恨死你了。”
梁仪天轻叹道:“你还年轻,不懂事,我不会怪你。你与莹莹生死相依,我也理解。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有一点我不骗你,我只想让你呆在这里,哪怕我教与各大门派拼到两败俱伤,而你在这里还是丝毫无损。飞儿,我不想你死,不想让你遇到教主。其他的你无须明白。”
余飞看着梁仪天,发觉梁仪天比以前老了很多。即使余腾不是梁仪天亲手杀的,那也直接与梁仪天有关。江湖中除了守山老人知道余飞一家所住的山谷,只有梁仪天知道。不然木棉教要进来根本不可能。
梁仪天长叹一声,慢慢道:“飞儿,你恨我是应该的。但你在木棉教中,务必说自己是萧青子,就算是为了莹莹你必须活着。”
余飞心一沉,没再说话。却在这时,柳复轻轻走进来,脸色有点凝重。梁仪天会意,道:“你有什么直说好了。”
柳复便道:“柳姑娘这次进来杀了更多的人,铃子他们挡不住了。而且……”(5)
“而且什么?”梁仪天问道。
柳复没有说下去。梁仪天大概意识到什么,便道:“这次没办让她回去了?”
柳复道:“实在没有办法,除非公子出来。”
余飞听到柳露莹再次闯谷,柳复还有什么情况没有说明白,心里更是担心,问道:“柳公子,为了莹莹,你要我怎么做都行。”
柳复道:“公子,我们时候不多,副教主与我的话都说清楚了。柳姑娘是为了你才冒死闯谷的,如果你让她见到了,她也就不会再进来了。起码暂时不会,具体怎么做公子你心里已经明白的了。而且,公子要马上决定下来。你也知道,此事副教主一直不让人通报给左右侍者。”
余飞知道柳露莹一个人要闯进来一定是凶多吉少。只要他认做萧青子,那柳露莹一定会失望离去。此事若真的让左右侍者知道,那等于让木棉教知道。于是他毫不犹豫道:“只要能让莹莹离开木棉山,我做萧青子!”
梁仪天道:“那事不宜迟,飞儿,马上跟我来。”
柳复此事给余飞穿上事先准备好的衣服。梁仪天带上拜月堂观星堂的人马,带着余飞匆匆出山。
余飞此时边走边观察木棉教。原来木棉教总部所在正于巍巍群山之中,在悬崖峭壁的包围之下,有一块十分平整的地方,建的房子如宫殿般堂皇,还有良田数百倾,这就是木棉教了。这木棉教就像一个小王国,梁仪天则是这个王国的主政宰相。余飞跟着梁仪天在木棉教里兜兜转转,许久才出了教中,走出山谷。由于余飞救柳露莹心切,没有细看路子。终于可以听到喊杀声了,余飞心里不禁异样激动。然而,这些余飞只有放在心里。出来之前,梁仪天已经反复告诉他,只有是萧青子才能救柳露莹,余飞是救不了的,只会让柳露莹马上丧命。心是所有的相思只能强压在心底,自己是萧青子,不是余飞。
木棉教人见梁仪天来了,纷纷让开来。余飞则与柳复、刘常等人先等待着。不久,萧铃子过来叫余飞出来。
余飞终于见到柳露莹的了,但见柳露莹比以前明显消瘦、憔悴,为了他,正拼命地与木棉教人不顾一切地厮杀。往日梳得整整齐齐的秀发如今是非常凌乱,平时的温柔已经化为无尽的仇恨。但这一切,余飞只是疼在心里。
柳露莹见是余飞来了,连忙叫道:“余哥哥……”
这一叫把余飞叫得悲喜交集,面对多日不见的柳露莹,他只能以萧青子的身分面对。
此番相见,之前已有叙述。
且说余飞扮萧青子与柳露莹相见,离开后心里一直担心着柳露莹。梁仪天答应余飞一定让柳露莹安全离开山谷,不然,余飞便是与柳露莹一起与木棉教人死拼了。然而,余飞却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回到木棉教后,余飞便向柳复问情况。柳复一直以一句“不知道”来推辞。这不得不叫余飞更是担心。(6)
余飞回去时不再是在大牢里,被梁仪天安排在一间时常有气派的房子里。他不是被关押的余飞,而是木棉教堂堂的总堂主了,所有的木棉教杀手都归他管。然而,他这个总堂主天天有人监视,身边总少不了萧铃子、章云远、柳复、刘常等人。许多教中的事都由他们处理,余飞只是坐着装模作样。令余飞觉得奇怪的是,不管余飞说什么,那些杀手总是惟命是从,这到底是梁仪天有意安排的还是那些杀手真的不知道这个萧青子是个假的?
当然,这当中还有一个人令余飞头疼的,那便是已经差一点升为总堂主的崆峒叛徒曹一峰。这曹一峰之前曾为木棉教立过不少功,在少林寺一战时,让木棉教死里逃生,当中自然不少曹一峰的功劳。再加上下毒害上官平、出手杀张子房等等,曹一峰都做了,满以为梁仪天会十分赏识他,哪知到了木棉教后,名义上是个副总堂主,便却无实权,那些杀手多数听从萧铃子等人,对曹一峰只是应付一般,这令曹一峰对梁仪天怀恨在心。
曹一峰暗暗接近端木蒙与木蝴蝶,后来世智公开叛变武林,曹一峰又接近这个昔日的威震武林的少林方丈。对于这一切,梁仪天看在眼里,却从来不当一回事,依然对曹一峰不理不睬。曹一峰哪甘心受到冷落,一直等待机会。后来他不知如何听说柳露莹闯谷,先是觉得奇怪,这么大一件事教中怎么没有人提起的呢?细细一想,便明白了几分。于是,曹一峰忽然擅自把柳露莹闯木棉山的事直接报给左右侍者,才有了后来左右侍者与端木蒙、世智和尚及木蝴蝶五五大高手联手打柳露莹一个的事情,令柳露莹险些魂断木棉山。
曹一峰原以为梁仪天并不知道些事,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梁仪天已经知道这件事正是曹一峰所为。一般的木棉教人几乎没有人敢违背梁仪天的话,梁仪天不用查便知道事情原因。便梁仪天始终没有对曹一峰说什么,令曹一峰每次遇见梁仪天总是提心吊胆。
木棉教里规定,每天的早上所有大大小小的头目都会像皇帝早朝一样,集中在木棉教大堂一起商议木棉教中事情。大堂的中央是一张雕麒麟玉石虎皮椅,这椅子是木棉教主所坐,平时却是梁仪天经常高高地坐在上面,下面分别列坐着从端木蒙、木蝴蝶与世智开始的大大小小头目。余飞坐萧青子的位置,位在世智之后、曹一峰之前。余飞也因此而知道了木棉教的组织。里面从教主起,有副教主、三大护教、拜月堂、观星堂、摩云堂、伏波堂、飞花堂各堂主、七十二天罡地煞杀手头目、女杀手头目,还有巡卫司、前卫司、中卫司、后卫司、左卫司、右卫司、近卫司总领,加一些地方分舵的堂主,加起近百人之多。只是平时木棉教很少会集中在一起,缺席常有。
余飞扮萧青子的第二天便坐在当中。身旁的曹一峰时不时用冷眼看着余飞。之前柳复曾告诉余飞,曹一峰一直垂涎堂主的位置。萧青子失踪后,梁仪天迟迟没有确定曹一峰的位置,如今萧青子却又突然出现,曹一峰暗中猜到几分。但他只是对端木蒙提起,还不敢公开表态。
大堂之中,端木蒙首先发话:“副教主,请问青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之前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端木蒙说完看了看余飞,目光锋利。(7)
余飞早有心里准备,装着无事,轻轻站起来道:“禀端木护教,青子在执行一项秘密任务,因些不能回教。”
端木蒙冷道:“有什么任务了?我们怎么都不知道呢?”
余飞轻笑道:“既然是秘密任务,端木护教当然不知道。此事只有我与副教主知道,其他人等一概不知。”
端木蒙道:“如此说来,连教主也不知道了?”言下之意,是说梁仪天不把教主放在眼里,教中之事擅自作主了。
余飞明白端木蒙的意思,道:“青子执行任务时教主还在闭关之中,自然不知。相信些事之后副教主一定禀报教主的。”
端木蒙冷笑数声,道:“副教主,青子在仙女湖畔已经身受重伤,如何还能执行任务呢。”
余飞心道,这老家伙在仙女湖畔曾想杀萧青子,幸亏余飞与柳露莹二人赶到,萧青子才免于一死。端木蒙之所以这么说,有意指明这个萧青子是个假的。
梁仪天道:“青子受重伤?端木老兄是如何得知的?”
余飞心里一笑,如果萧青子受重伤只有端木蒙知道,那端木蒙一定是有问题。木棉教中不管谁受伤,其他教中人见了当然要救回去,端木蒙不救那是有违教规。但若是教中人自伤殘杀,那罪更大。梁仪天这么一问,端木蒙却不知如何回答了,支吾其词道:“那是有人报的,我也不清楚。”
梁仪天道:“端木老兄,你身为我教中的老护教,声望颇高,说话得要注意一下。”
木蝴蝶笑道:“副教主,端木老兄也只是估计的。但之前因为在莲花山一事青子因为私放各大门派的人被你革职了,这番再任总堂主似乎不合,难以服众。”
梁仪天道:“那你认为谁才可以胜任呢?”
木蝴蝶道:“本座认为,像曹一峰这样的剑法高手可以胜任,一来他在武林中有相当的地位,二来他身为武林中人我教却委以重任,令其他门派有心归我教之人更加趋之若鹜,这岂不是一举两得之事。”
梁仪天冷道:“木护教,青子的能力你是最清楚不过的,教中大小事宜他都办得妥当,令我们都放心。你几次出去督查,不正说明情况了么。曹一峰能归顺我教,自然是好事。即使武功再高,他对我教中事还不甚熟悉,在杀手之中还得再树立些威信,如今已经是副总堂主,很合适的了。曹一峰,你自己认为呢?”
被梁仪天这么一问,曹一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如果他自己说能够胜任总堂主,那是公开争做总堂主了,这更不妥。这正是梁仪天的高明之处。曹一峰脸色有点难看,勉强笑道:“曹某人各方面还有待提高,总堂主一位我无法胜任。青子比我更合适。”
曹一峰这么一说,端木蒙、木蝴蝶与世智都感到失望了。曹一峰不敢正视他们。
梁仪天即时道:“你们都听见了吧。曹一峰是个不错的人,他日在我教必有大用。只是,年轻人,做事不能操之过急。”
曹一峰应道:“谢副教主教诲。”
端木蒙却叫道:“呔!曹一峰,你这人真没出息,我劝你还是回崆峒上官老儿那儿让他杀了你好了,在木棉教里决不会出什么人头地的了!”端木蒙此话表面是骂曹一峰,但更是在说明只要梁仪天在,曹一峰就绝对不会有出头之日的,实则骂梁仪天。(8)
木蝴蝶附和道:“端木老兄说得对,一峰,你真不长进。”
曹一峰明白,嘿嘿笑了两声,道:“两位护教教训得是。”
世智却哈哈大笑,道:“副教主,你看一峰真的那么没用么?”
梁仪天道:“决非如此。雷护教,一峰与你最熟,你最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世智冷笑道:“不错,我清楚。我觉得他比青子更有前途。”
梁仪天冷道:“何以见得?”
世智道:“其一,一峰剑法比青子高,是崆峒弟子之中剑法最高,在江湖中有一定的地位。其二,一峰年纪比青子大,见多识广。其三,一峰江湖经验要比青子更丰富,对武林各大门派最熟悉,将来我教要大破武林,一峰可以起更大的作用。”
曹一峰听世智这么夸他,心里暗自欢喜。
端木蒙心里道:“好你个老秃驴,嘴巴还真会说的。这回梁仪天该没话说了吧。”
梁仪天道:“雷护教说得是,若非这样,一峰现在不是可能坐在这里的,他早就到阎王那里报道了。”
曹一峰吓了一跳,冷汗直流。如果梁仪天生气了,弄不好反而让曹一峰搭上一条性命。
梁仪天又道;“在我教中,有本事的可以就高位,没本事的不管他是谁,身居哪个位置,冒犯教规较重的,同样要掉脑袋!”梁仪天此话掷地有声,给世智与端木蒙等的一个警告。
世智干咳一下,道:“副教主,据我所知,萧青子很早被你逐出教来,后来浪荡江湖,形同废人。在仙女湖畔与修罗女的感情决裂,生不如死。如今萧青子却是神采奕奕地坐在这里,与之前判若两人。难道这些没有引起副教主的注意么?就算副教主事务繁忙没有看到,我们却可都看在眼里,副教主对此有何话可说?”
梁仪天心里一惊,原来这老秃驴还真厉害,可不能小看他了。便轻轻道:“雷护教对青子的事还真关心,许多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你却知道了。不过雷护教想过没有,有些事情你是不能知道得太多的,不然会很麻烦。”
世智道:“我身为护教,对教中之事当然要关心。青子作为我教少有的人物,他的事就是教中之事,我知道一下不知有什么不妥。”
梁仪天冷道:“那么,我的计划破坏了一定你雷护教有关的了。”
世智一愣,问道:“什么计划与我有关了?”
梁仪天道:“如果你不知道我的计划,怎么会知道青子怎么样呢。”梁仪天声音已经提高,双眼收小,瞪着世智。
世智此时感觉到有一股冷风射过来一般,使他不敢面对梁仪天。他根本不知道梁仪天到底有什么计划了,如今却说他破坏了计划,这意味着要被教主杀头。
端木蒙道:“副教主,雷护教初入我教,哪会知道许多事情呢。”端木蒙帮世智说话了。
“如果不知道,最好少说。”梁仪天冷道,“今天议事到此为止,下次再提青子之事,教规处理!”说完拂袖而去。
大家不欢而散。(9)
余飞回去后,柳复轻轻地走上来。余飞道:“端木蒙与老秃驴这些家伙真不是什么好人,柳公子,刚才你也见到了,他们逼人太甚了。”
柳复微微一笑。
“你笑什么了?”余飞问道,“难道我这个萧青子不像了?”
柳复道:“总堂主就是总堂主,没什么像与不像的。”
余飞道:“原来你也来笑我了,哼哼!”
柳复道:“属下哪敢笑总堂主了。”
余飞这时明白过来,他如今不是余飞了,是萧青子,木棉教的总堂主。柳复笑应该是说自己已经完全与萧青子无异了,柳复一再称自己是总堂主而不是称公子,这是告诉余飞在教中应该注意别暴露身份。余飞便道:“柳公子……”
柳复马上道:“总堂主还有什么吩咐属下?”
余飞明白过来,叫柳复应该直呼其名,便道:“柳复,进我总堂主室里去,我有话。”
“是,总堂主!”
余飞与柳复进了总堂后堂,这里其实就是余飞的住所了。
“你一定找我有事。”余飞直接问柳得。
这里除了门口有木棉教人之外,里面只有余飞与柳复了。
“总堂主……”
“别这样叫我……”
“你本来就是我们的总堂主,”柳复打断余飞说话,“副教主吩咐属下,在教中一律如此称呼,不然有失大体,有违教规。”
余飞轻叹道:“如今我再也无法自由了。为了见莹莹一眼,我再也不是余飞了。”
柳复道:“不仅如此,而且你必须彻底做我们的总堂主。”
“为什么?我随时可以走,与不,我与梁仪天闹翻,杀木棉教主……”
“总堂主,在这里少说这些话。之所以不能再是余飞,因为柳姑娘她已经……”
一提到柳露莹,余飞心一惊,道:“莹莹她怎么了?”
“嘘——!”柳复道,“公子,请你务必冷静!”
“你马上告诉我,莹莹她怎么了?”
柳复看看窗外,然后才道:“公子,你答应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太激动。这里是木棉教,隔墙有耳,一不小心你我便死无葬身之地!请你一定冷静!”
余飞这才冷静下来,道:“没想到我竟然变得如此不理智。好,柳复,你告诉我。”
柳复道:“你走后,柳姑娘被左右侍者、端木护教、雷护教与木护教五大高手联手打成重伤,听说已经……”
余飞一听如五雷轰顶,“莹莹”二字才叫出口,人竟一下子昏了过去。
等余飞醒过来时,自己正身在床上,萧铃子、章云远二人正在旁边。
“大哥,你醒了?”萧铃子关切问道。
余飞没从柳露莹的事中清醒过来,却忽然有个兄弟冒出来。他呆了许久,才极力控制住悲伤,道:“铃子,你把柳复叫过来……”
萧铃子道:“大哥,刚才是柳复把你扶过来的,副教主有事找他去了。”
余飞此时虽然极力控制,但心里还是急于要问柳复有关柳露莹的事,他大声叫道:“去!叫柳复过来!……”
章云远忙道:“萧大哥,我这就去找柳复。”便匆匆出去了。
“大哥,你怎么了?”萧铃子焦急问道,“你以前都不是这样的,自从你被削总堂主之后,人与以前都不同了。大哥,你能告诉我这些天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副教主让你做什么了?”(10)
余飞满脑子都是柳露莹,他哪里顾得萧铃子问什么,想着想着,竟流泪了。若非萧铃子在耳旁不停地叫着大哥,他早就大叫“莹莹”了。
“大哥,我知道你在这些天里受了不少苦,可是,毕竟你已经回来了,我们兄弟俩还是在一起了。大哥,有什么事你不妨与小弟说呀!”
余飞只怔怔地坐着,一句话也不说,只默默地流泪。
不一会儿,梁仪天与章云远、柳复过来了。
“青子,你一定要坚强!”梁仪天大声叫道,“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呢!不要以为失败了一两次就灰心,我们那计划令你受不少苦,让你蒙冤。如今你不是回来了吗?你依然还是木棉教的总堂主。”梁仪天轻轻坐在余飞的床边,安慰道:“青子,来日方长!”
梁仪天的话,余飞听得明明白白,便道:“副教主,我有话要与你说,还有柳复!”
梁仪天即时叫萧铃子与章云远出去。
余飞冷冷问道:“你告诉我,莹莹她是不是真的已经……”
梁仪天长叹一声,举起自己受伤的手掌,道:“我已经尽力了,是曹一峰这小子把莹莹闯木棉山之事告诉左右侍者,才有后来五个不要脸的人合力围攻一个武林后辈。”
“如此说来,莹莹已经被杀了?”
梁仪天点点头道:“不错,几乎所有的木棉教人都看到莹莹被五人一齐杀死的。”
余飞此时但觉天旋地转,几乎晕厥。梁仪天扶着余飞,轻轻道:“飞儿,你要挺住!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先求能自保,其他事再作打算。”
余飞喃喃道:“莹莹都已经死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不如死了算。没有她,我安能活到现在!如今她已经走了,我自然不必留在世上了……”
柳复道:“公子,你难道就这么让柳姑娘白死了?你这么就走,你也不想想柳姑娘会让你这么做吗?”
余飞道:“我如今分不出方向,只知道我要陪莹莹去。”
柳复道:“公子,柳姑娘就这么走了,你难道不想让她去得明白么?她万里迢迢地来木棉教是为了你,如今你难道不能为了她好好地活下去吗?”
余飞双眼茫然,呆呆地坐着。
柳复又道:“公子,你如今已经是木棉教的总堂主了,你也不想想如何为柳姑娘报仇吗?”
余飞道:“报仇?报仇?要报仇我第一次先杀了你!”余飞指道梁仪天道,“如果不是你,我与莹莹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子了?”
梁仪天叹道:“飞儿,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也因为你父亲的事,我至今还在愧疚。飞儿,也不怕告诉你了,我之所以千方百计让你进木棉教,甚至把你秘密绑进来,目的就是一个,要你助我一起,把端木蒙一干人统统杀掉!”
余飞冷道:“莫不是你在排除异己,想借刀杀人而已。”
梁仪天道:“错了!飞儿,你现在还不明白吗?我为什么叫刘常与柳复秘密把你捉回来?你应该知道只有刘常与柳复才是我最信得过的人。多少年来,木棉教的大大小小一切事务都是我来办,我名义上是副教主,其实我就是教主!飞儿,要你进来,无非是让你有最快的捷径报仇。我可以助你练完开山排水神功……”(11)
余飞苦笑数声,道:“原来你是想做教主!”
梁仪天道:“不错!到时我做我的教主,你杀你的仇人。到现在,你应该明白,真正杀了你爹爹的是木棉教主,我只不过是顶着杀你爹爹的罪名而已。你可以恨我,打我,但你必须明白,你爹爹是教主他亲手杀的。要知道,你爹爹武功根本不在我之下,我无论如何也杀不了你爹爹的。”
“你撒谎!我亲眼看到你与我爹爹大打出手的!”
“飞儿,那时你还小,才五岁,哪里明白事理了!”
“你以为我还小就可以骗得了我吗!关于这些事情,守山爷爷早就告诉我了。”
“那根本就是守山老人以骗你,或者他根本就是想我死才这么骗你的!飞儿,你一定相信我,这些事,日后你会明白的。”
余飞冷笑道:“你口口声声说我日后明白,可能到现在我还是无法明白。我只知道是你杀的我爹娘,我只恨身处重围之中,无法寻得机会杀你。只要有机会,我必杀你!然后再杀木棉教主!”
梁仪天长叹一声,道:“飞儿,这些事我暂时不与你说。目前你必须给我好好活下去。你也知道了,杀莹莹的是左右侍者与别处三个护教。你应该先杀了他们!”
余飞道:“他们要杀,你也要杀,教主更要杀!”
梁仪天道:“好,杀就杀。只要你好好给我活下去,日后我让你杀好了,免得我背负着如此沉重的愧疚。”
余飞道:“不错,我要活下去,我要为莹莹报仇!我要杀了你们!”
梁仪天暗自摇头,道:“既然你这么想,那好,活着就是。我会帮你想办法杀了其他的护教与左右侍者,再杀教主,然后我把命关给你。目前我们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你我必须配合默契,不得有半点纰漏。要是青子在,我不用说什么他都能够明白。就因为青子永远站在我这一边。端木蒙他们才一定非让青子死不可!”提到萧青子,梁仪天总是感叹,道,“也不知道青子如今身在何处……”又对余飞道,“飞儿,无论如何,你先给我活着,要振作点。记住,你就是萧青子,是我最信赖的青子!”说完便走。
柳复正要走,余飞却道:“柳复,你能留下来吗?”
柳复看看梁仪天,梁仪天点头后便走了,留下柳复与余飞二人。
柳复轻轻问道:“公子想通了?”
余飞道:“身在囹圄,焉得不通!柳公子,你要肋我!”
柳复道:“公子,你忘记了我是木棉教人了?帮你杀护教,那我岂不是必死无疑?这事情,我看不大好办呀!请恕属下有心无力!”
余飞道:“难道你也心甘情愿地做着为害江湖之事么?”
柳复道:“我身为观星堂主,一直呆在教中,从不出教,何来害江湖了?”
余飞道:“你虽身在教中,但却是间接为害江湖。”
柳复微笑道:“公子好会说话。就算是,那我至今未曾杀过任何一个江湖中人,这又怎讲呢。公子,你的心情我明白,你可以在教中把我当成一个知己。你有话尽管与我说,我决不会让其他人知道。在各大门派未到木棉山之前,我是你的朋友。各大门派进攻木棉山之时,你我是敌友之分。我在这就答应公子,各大门派进入木棉山之时,我决计不会杀任何一个武林中人,即使他们要杀我,我也无怨无悔。”(12)
余飞看看柳复,道:“其实这些天来,我都已经把你当成我的知己了。如果你不是木棉教人,那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
柳复微笑道:“我们现在都是木棉教人,应该是朋友了吧?”
余飞点头道:“不错。”
柳复道:“那么公子,朋友说的话,你得听一听。”
余飞道:“你说便是了。”
柳复道:“公子,不管副教主出于何意,目前你在教中必须有他才行。其实你太不了解副教主了,他人没什么,他对下属也不错。还有就是,他的确非常喜欢公子,处处为公子说话,时时担心着你。自你进入教中以来,我从来没见过副教主这样关心一个人。以前他对萧青子都没那么好。而且,他为了能让你进木棉教来,从小就把萧青子毁容,换成了你的模样。不管他出于何意,他这么做是为了你。他还派修罗女与白芷带着四十多个女杀手到天山接应你,之前我还不知道他为什么经常一个人偷偷地到天山去……”
“你别说了,我知道他是为了找我,这些话我已经听过多次了。”
柳复一笑,道:“其实目前副教主非常想把端木蒙一干人杀了,却一直没有合适的时候。”
“为什么要杀他们?”
“公子你不是也知道了吗?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他们也在千方百计地想杀了副教主。”
余飞轻笑道:“他今天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柳复道:“不管怎么说,副教主是一个做大事的人。公子如今身在木棉教中,要报仇不是更有机会吗?如果你要从山处杀进木棉教里,恐怕还不到一半就已经身葬机关之中了。木棉山里的机关,是副教主多年的精心设计,让木棉教进可攻退可守。”
“木棉教里的机关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不错。若非有设计图纸,外人是无法进得了木棉教的。柳姑娘就是因为这样才被阻在山外的。公子,既然你能够进来了,就应该在这里好好寻找机会,只要人还在,机会就有。如果你就这么走了,那么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余飞点点头,道:“看你年经比我小,想问题比我想得周到多了。”
柳复微笑道:“在公子面前,属下算得了什么。只是公子因为想念柳姑娘心切,一时想不到罢了。”
余飞道:“你说得不错。从今天起,我无论如何都要一心一意地寻找机会,还要不让任何人有机会知道我不是萧青子。总有一天,我会把木棉教杀掉!”
柳复道:“但愿公子可以如愿。另外,副教主正在想着如何除掉端木蒙,不知公子是否愿意帮忙。副教主怕你太伤心,刚才没与你提起。”
余飞一咬牙,道:“只要能杀得了端木蒙,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柳复道:“有公子这句话,属下放心了。属下一定把此话传达给副教主,好让副教主安排周全。”
余飞道:“那端木老贼是个好色之徒,要除他应该不难。”
柳复道:“公子的意思是……”
余飞道:“投其所好便是了!”
柳复道:“公子的想法与副教主的想法不谋而合。”
余飞道:“原来梁仪天早就想好办法了,嘿嘿!那我只等着看热闹便是了。”(13)
柳复道:“副教主意思是要公子助他一臂之力,既然公子答应,我想,到时副教主一定会把具体的计划与公子商讨的。看来公子心情已经调节过来了,那属下也不打扰了。公子好好休息,副教主还是这个意思,要公子牢牢记住,你是萧青子,不是余飞。”
余飞点头。柳复便告退。
余飞深思良久,看来要为柳露莹报仇,只得与梁仪天配合了。如今梁仪天要除端木蒙,那更是求之不得之事。他长叹一声,心里悲伤还是未了,但内心的仇恨却把悲伤覆盖。要除端木蒙,最好色诱。余飞心里暗暗高兴,看看梁仪天如何色诱端木蒙。这时,他隐隐约约想到一个人,那就是云燕。这个在卧龙山庄里的管家,还有春花、夏荷、秋菊、冬梅这样的漂亮女杀手,正是梁仪天最好的棋子了。
次日议事,梁仪天高高地坐在教主之位上,便这天却多了两个人——左右侍者,余飞极为意外,左右侍者一般不参事的,这次却出现在木棉教大堂之上,心里不禁有点担心。他甚至感觉到这应该是因为萧青子一事惊动左右侍者来议事大堂的,惊动了左右侍者其实就惊动了木棉教主。所以当左右侍者出现时,在座所有人都以各种各样的眼神看着这两个在木棉教中举足轻重的人。
但见左右侍者身带佩刀,轻轻地站在梁仪天的两旁。
梁仪天道:“不知左右侍者驾到,本座失礼了。”
左侍者道:“副教主,今天在这里你就是代行教主权力,我们兄弟两是服侍副教主的。”
梁仪天道:“岂敢!既然左右侍者都来了,那只好委屈两位了。”
在木棉教中,左右侍者虽然不参事,但其位却是教主之下护教之上的。以前木棉教议事,梁仪天一直坐在左右侍者之下,如今却是在左右侍者之上。倘若教主出来议事,那梁仪天只有坐在下面,左右侍者便又在了梁仪天这个副教主之上了。
余飞看看端木蒙,见端木蒙喜形于色,心里已明白了几分。一定是端木蒙又到左右侍者面前说了些什么,今天左右侍者出来参事了。看来今天是来者不善。这时又见梁仪天暗暗给眼色,余飞更是警惕。
端木蒙第一个发话:“今天就青子一事,特请副教主把情况向大家说明白。此事教主也十分关心,所以派左右侍者来旁听。”端木蒙干咳两声,接着道,“其实也没什么的,主要是青子因莲花山一事把武林各大门派因为个人原因而尽数放走,其后副教主亲自宣布把青子赶出我教。之后青子浪荡江湖,却不料突然出现,依然身为总堂主。当中原因, 副教主有秘密计划推搪,实难服从。此事左右侍者也想知道个中原因,还请副教主把情况说个明白。”
余飞暗暗吃一惊。若此时梁仪天没有交待清楚,那么他这个假萧青子身份即时暴露。因梁仪天自己说是什么秘密计划,余飞却一无所知,即使梁仪天能说得天衣无缝,余飞也是难以配合。他向梁仪天看了一眼,但见梁仪天依然十分镇定,根本不把端木蒙放在眼里。
左侍者轻轻对梁仪天道:“副教主,端木护教所言,可是实情?还望告知,也好让在下向教主有个交待。”(14)
右侍者道:“副教主,自你主持我教十多年以来,我教得以空前壮大,威震武林,这些下是副教主主持有道,教主也时常提及副教主的功绩。本来青子一事乃小事,我们兄弟过问教中事务也有不便。奈何几个护教都向我兄弟俩提及此事,看来此事虽小,影响却大,请副教主把来由说个明白,也好对大家交待清楚,以排众议。”
梁仪天哈哈一笑,道:“敢问左右侍者,是几个护教向你们提及此事了?是他们偷偷找你们还是你们找他们?你们身为左右侍者,如右侍者所言,是不便过问教中事务。如何现在倒像是兴师问罪来了?”
左侍者一愣,即时道:“副教主多心了,我们兄弟别无他意,只是助副教主尽释众疑,也好让副教主更顺利安排教中之事,更是让我们兄弟好向教主交待。”
梁仪天又是哈哈大笑,道:“难道你们现在不好向教主交待么?有什么不好向教主交待了?不妨说来与老夫听听如何?”
左侍者一时无从应答。
右侍者道:“副教主,青子一事教中上下议论颇多,我们兄弟怕此事引起教主注意,在这里解释了也就没事了。难道副教主不认同么?”
梁仪天道:“你说教中上下议论颇多,老夫怎么没听说过呢?”梁仪天问教中大小头目,“你们可曾听说过青子什么事了?谁听说过的趁左右侍者都在,请当众说明白。”
梁仪天环视一周,却见无人说话。梁仪天这么一问,有谁还敢说?这令左右侍者不知如何是好,他们盼望能有人站起来说话,但偏偏没有人敢说。安静一阵,左侍者道:“看来大家有惧副教主威严,怕是不敢说了。”
梁仪天哈哈大笑道:“老夫有什么威严可言?左右侍者难道不知道平时议事时大家对老夫应言尽言,甚至要骂老夫了。今天你们来了,这说明他们怕的不是老夫,而是天天侍候在教主身边的左右侍者啊!”
左侍者一阵尴尬,他看看端木蒙,眼光开始变得凌厉。端木蒙此时忽然端起来道:“副教主,不管如何,其他人不说不等于不知道。老夫身为护教,理应代大家说话。他们不敢说,老夫说!那便如何?我敢断言,副教主安排青子一事根本就是存有私心!”
梁仪天冷笑两声,问道:“端木老兄,说老夫存有私心,老夫不以为然。青子一向是老夫提携的,此人精明过人,是我教难道的人才,比起一些所谓的元老还顶用得多,老夫偏袒青子,是全教皆知之事。如今方说老夫存有私心,未免言之太迟了。”
端木蒙似乎已经豁出去了,道:“副教主,老夫所言私心并非如你所言。”
众人都望向了端木蒙。
梁仪天“哦”了一声,问道:“老兄所言的私心又指是什么呢?”
端木蒙顿了顿声,道:“老夫所说的私心就是——”他指着余飞一字一字道:“在场的这个萧青子根本不是萧青子,而是与萧青子长得一模一样的余飞!”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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