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全属巧合!以下内容可能会引起某些人不安,敬请三思)
“停水啦!又停水啦!......”周亮沿著山路高喊著跑回村里,一时间家家户户的男人们都出来了,个个拿著扁担、锄头就往村头的晒谷场集中。
“太欺负人了,这还咋叫人活啊!”
“可不是嘛......”
大家伙都气愤的高声议论著。
老村长孙连成看著眼前的这群人,一时自己心里也没多少底,说真的,上水村卡水这事的确过分,这大热天的,又不下雨,明摆著是多年不遇的旱,他上水村住在山头靠著这唯一的一条溪,怎么著也得照顾一下咱这山下的下水村吧,你就算拦一半也好,总不至于全断了流;这不明摆著要置俺村人没活路了嘛!
“老村长!咱不能光等死啊,不如跟他们拼了吧。”
“对!跟他们拼了!”
所有人都望著孙连成拿主意,只要他一说打,大家立刻就走。
孙连成心里早憋著一肚子气,当然也想打,可又怕就此伤了两村和气,前几天停水,他亲自去找上水村的村长老马,好说歹说总算让对方将拦溪的木坝拉开了一半,虽说还是缺水,可两村都一样有湿不了的田,最起码咱下水村的人吃水是没问题的;可现在难道真要动武才能解决问题吗?他心里矛盾的很。
“这样吧,乡亲们,我和二柱再上去和他们谈谈,再怎么说,咱也要按兵书上的法子:先礼后兵,总不能没说明白就打,反倒给人抓了短就不好啦!”孙连成说完,将手里的烟头狠狠的丢在地上,和二柱一起上山。
沿著干涸的溪床向上,不多会就看到那拦水的木坝横跨在半山腰间,上面还有人看守著,见到孙连成和二柱上来,忙缩回头去,很快,又多了三四个人。
“站住,不许上来!”中间那个高个喊道。
“哦!是铁飞兄弟啊!”孙连成站住脚,“我来就是和你们谈谈这水的事,你们这一卡,俺们村可就没水啦,地可以不种,可人总要水养活吧!所以铁飞兄弟,放点水下来吧!”
铁飞向下大声说:“不是不给水,而是这几天旱的厉害,这水流也小了,我们村自己都不够用的,分不了你们啦!”说完全都缩回头去了。
孙连成心里一肚子气,可这也不是发火的地界,只望著那无人的木坝喊著:“铁飞兄弟!铁飞兄弟!......”
半饷,仍不见露面,孙连成打算直接上去,刚走没两步,上头“哗啦啦”滚下一堆碎石块来,这可不好,脚没站稳可就滑到山下去了,孙连成和二柱忙转身快步下山。
二柱一路骂骂咧咧的,一回村就把个上水村恨不得说成个狗屎;孙连成也憋不住了,敲起挂在村头的古铜钟,很快,人们又聚集齐了。
“这群人连理都不讲了,还从山上放石头想害我和二柱,亏我们跑的快;看来这回要靠大家伙了,他不仁,咱也不义,大家抄家伙,把那坝给他刨了!”孙连成说完,地上抓起一个锄头,大声一喝:“走!”
一群人浩浩荡荡出了村,分两路上山,一路是走去上水村的山路,打算挡住对方下山;一路沿溪床向上去刨坝。
孙连成当然是带著大家刨坝的,为不至于被山面滚下的石头阻挡,大家由溪床两边的山势分散爬行。
二柱动作快,上到了旁边的一处高石上,由这里可平视前方坝上的情况;坝上只有一个人在观望,其他的人这时候应该都回家吃午饭了吧,四周很是安静。
二柱退下来,将情况跟大家说了,并指出山右边有几个不高的石头是可以由那绕到坝后面的;孙连成忙叫上两个人和他一起先去那里,其他人等坝上的动静再行动。
看坝的本来就是个懒家伙,加上正中午又热,吃罢了饭,就感到困倦,虽说睡不著,可也闭著个眼睛靠在坝上拿著个蒲扇扇著,直到孙连成几个人把他按住,用布堵住了嘴,他才睁开眼。
孙连成向坝下探出头去,挥动著一块红布,下面的人得到信号,大家都都冲了上来,只三两下就把那木坝连刨带砸的搞了个西吧烂!
那聚积的水啊哗啦啦的流向下方,有人兴奋的高呼;孙连成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叫大家住口,刚劝住,就听见有脚步声,扭头一看,铁飞正带著一群人向他们跑来,个个手里都带著家伙,其中还有猎枪和梭镖。
眼见得木坝被毁,这群人眼睛都红了,孙连成自知人少敌不过对方,可现在叫大家逃跑,谁也不愿意,“走!跟他们拼了!”二柱一声喊,大家伙群情激奋也都冲向对面那群人......
猎枪没有开,两群人混在一起,只有沸腾的尘土和杂乱的木棒、铁器碰撞的声音展现著一场激烈的械斗。
声音逐渐的减小,孙连成和分散而狼狈的村民连滚带爬的逃下了山去。
回到村,就发现另一队人已经回来了,同样是伤兵无数,大家见到,也无话说;孙连成看了看大家伙,人群里唯独少了四个人,一个是他儿子孙宝才,另三个也是与他儿子同龄的壮小伙。
“他们几个去哪了?”孙连成问大家。
“打的时候他们在啊,后来我们都跑回来了,也没留意他们。难道他们还在山上?”李老六回道。
还在山上?!孙连成心里感到担忧,可这时候也没法回山上找人啊。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人,孙连成大声把自己8岁的孙子孙健叫到跟前,“去!上山看看你爹和其他几个大叔在哪?”
“不能叫孩子上去,太危险啦!”
“要去我去,叫孩子干啥?!”
人群里大家都在劝阻,孙连成自有打算,叫大家静下来,说:“我了解山上这群回回,他们对事只对大人,不会针对孩子的,这是他们的规矩。”说完,对孙子吩咐:“多留点神,不要在山上问你爹的去处,自己找!”
小孙健别看年纪小,人可是出名的机灵鬼,点点头转身朝山上跑去。
这山小孙健再熟悉不过了,他不走大路,只挑没人走的竹林上去,很快进了村,村里出奇的安静,也没见人走动;小孙健壮了胆在村里转悠,忽然听到旁边院里有声音,像是在吵架,只是院门紧闭;小孙健围著院子转一圈,见到院右墙外有棵枣树,树不高,可枝叶茂盛,他快速爬了上去,院里的一切都看得十分清楚:
他爹和其他三个大叔都被铁丝反绑著,全都蹲在墙跟,有两个人拿著梭镖在看著他们,院子中间,铁飞正指挥著其他人在两堆材伙中架起两个大黑锅,又往锅里倒著油,然后点火,直到油翻滚著冒起黑烟,铁飞一把将小孙健他爹拉起来,另两人帮忙,将他爹抬起来沿著锅边放了进去......
他爹只叫了两声,全身就被油烫出了一身油泡,全没了人样儿,铁飞拿根铁叉翻动著锅里的尸体,直到炸得完全变成了焦糊状,一叉子将尸体挑出来,甩到其他三人面前;眼见一个大活人一下变成这副模样,三人吓得开口大哭,只求饶命。
铁飞并不理会,一把将得五叔拉起来,得五叔全身颤抖,可很快就进了油锅,只“哇”的一声就没了气,滚油倾刻间将人变成了一堆油泡,并一个个爆裂著,尸体的颜色由黄到红,再到焦糊,同样被铁飞的铁叉挑了出来丢在一边。
剩下只有王海和赵发来两人了,二人早吓得没了魂,不住的磕著响头;铁飞走过去,掏出刀,将王海的左耳朵切了下来,扔进锅里,呲啦一下,就炸成焦红色,挑出来,放在赵发来跟前,“想活命就把他吃了!”铁飞满脸狞笑著。
赵发来连忙拿起耳朵放进嘴里狠命的嚼著,面色腊黄而木纳。
“哈哈哈哈......”一群人大笑著等他嚼完咽下,王海看著,只有张嘴的份,全然忘了自己身上的痛,立刻被众人抬起放进了油锅......
吃完耳朵的赵发来疯了,一边哭一边笑,嘴里喊著:“我活著!我活著!......”
铁飞叫人将赵发来身上的铁丝去掉,拉著他的衣领往油锅前走,锅里的王海早成了一堆黑炭,赵发来站在离锅两步远的地方呆呆的看著锅里,铁飞忽然在他身后猛的飞起一脚,可怜的赵发来被踢到了铁锅上,锅翻了,沸腾的滚油倒在了他的身上......
小孙健在树上看著这一切, 早吓得尿了裤子,赶忙下树,头也不回就往山下跑。
到了爷爷跟前,刚要说话,一阵恐惧袭上心来,张口就“哇哇”嚎啕起来,全说不出话了。
众人问了半天,小孩子只在那哭,孙连成抱著哄著,总算哭声小了,孩子这才断断续续的说出来:“俺爹.......呜呜.....和王海叔他们......呜呜呜.....都被炸死了......呜呜......”
“什么?炸死了?”孙连成一蹦三尺高,惊得两眼瞪圆。
“嗯......是铁飞用油锅把俺爹他们炸死了。”
这话惹得大家伙都沸腾了,哭声,骂声响成一片,几个年轻人看不下去,拿了大刀就要上山。
“站住!都给我回来!”说话的是村里教私塾的王老太爷,因为光绪年间曾在县城当过师爷,所以在村里很有威信,只要他开口,没人敢反对。
“王老太爷!您说怎么办吧?”大家都看著这位德高望重者能拿个意。
“本来为了水也不必如此闹的那么厉害,可既然他上水村人做出这害人命的事来,那就不是咱村里的事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人命之事还是要用国法去对付他们;刘二宝,你去县城一趟,找我的同窗孟同仁,他儿子在县城警察局当局长,叫他前来帮忙解决;对了,各家各户出点钱财,一来是个路费,二来请人办事要花钱的。”
大家伙一听叫警察,觉得有理,忙回家拿了钱来,总共63块现大洋,拿出五块叫刘二保身上揣了,其余的用红布包好,再用个蓝布兜装上,王老太爷写好书信,刘二保就出了门。
却说这天晚上,山上通宵都点著火把,似乎生怕下水村有人偷袭,好容易熬到天亮,一切倒很平静。
中午时分,进村的路上开来一辆卡车,车上全是拿枪的警察,共十二个人,为首的就是那警察局长,名叫孟彪。
一进村,听了大家的哭诉,孟彪心里也有了底,“这群回回我打小就讨厌,他们自己不吃猪肉,我在门口吃肉包子,他们还说脏,去他个球!老子吃猪就脏啦,用得他们在旁边叫嘛?!”
“孟局长有什么办法处理此事?”孙连成恭敬的问。
“这好办,先上去把那几个为首的抓了,然后再解决水的问题。”盟彪解开风纪扣,喝了两杯茶,起身带著那队人马上山去。
铁飞这头见到有人上山,还个个带著枪,跟本没见过警察的他,火气升腾,忙叫了村里的所有有猎枪的都去迎击。
霹雳啪啦一阵枪响,孟彪还没说话,就被山上打伤了四个弟兄;初战失利,只好先退回去;这下把个孟彪气的,一跺脚,叫个手脚利落的,“去!到我姐夫那里叫他派一个连来,就说这里有共匪作乱,记得叫他派两门炮来。”
“啊?共匪!”大家小声嘀咕著,看来这事闹大了。
要说还是卡车快,日落时分,就来了一队人马,全是正式军人,武器也比警察的好,炮也有,两门迫击炮。
这好几十人的确训练有素,先看地图,一切打听好了,也不先吃饭,说是衬著太阳还没下山赶紧打才好。
孙连成不敢乱来,忙招呼村里人都杀鸡杀猪做饭,只等打完仗就可以慰劳各位......
战事开始,先是两门迫击炮往山上一阵的猛轰,然后军人们开始向上冲;铁飞虽然占在高处,可武器毕竟相差太远,就那几个鸟枪,还没等人靠近,就先被对方的步枪给灭了,眼见不是办法,铁飞和几个当事者一商量,由后山小路逃跑了。
一群军人上了山,不管三七二十一,见人就开枪,只剩下几个老妇和小孩,将她们全都赶走,命令她们永远别回来!
孙连成听说打完仗,忙上山去,死人堆里一看,不见铁飞,心知不妙,一会儿,孙子来了,说:“油炸俺爹的五个人都不在这里!”,孙连成气得脸都憋红了,一拳打在旁边的树上;“跟我来,俺爹在那边。”孙子拉著孙连成的手往前跑,一入院门,眼前的景象吓得孙连成脚都软了,扑通一声跪在地
上,眼前的这些哪还有个人样啊,全是不规则的大包小包,焦红的,焦黑的,散发著一股呛鼻的味道,孙连成终于忍不住,一阵狂呕......
事情处理完,孟彪将铁飞那几人向军方谎称为共匪首领,村里安排饭下来,大家喝酒吃菜,一顿横扫,两股势力扬长而去......
大家选了个好日子要给四个死者安葬,就在抬动时,小孙健他爹的右手臂掉了下来,孙连成拾起儿子的这条手臂,回家用棉花包了,再用油纸厚厚裹起,放在床下木箱子里收藏起来......
几十年过去了,孙连成早已经逝去,小孙健也已经成了老人了,他这辈子都在寻找一个叫铁飞的人,由民国到共和国,岁月的流逝一直没有叫他忘记以前看到的一切,直到临终时,他也没有忘记叮嘱自己的孩子:“一定要找到铁飞这个人,给你爷爷报仇。”
孙健的儿子在县里当干部,他深知找铁飞是不可能的,于是在一个夜晚,亲自开车到了离县城三十公里的沼泽地,把那个传了几代人的油纸包插进了烂泥坑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