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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07年的7月,子萌的《小砍5460诗词与作者》新鲜出炉,引发此间群起而辩,在风雪看来,文中的许多观点或欠成熟,本不当成就一番热闹的,但是其中有一段文字,因点名道姓的评说,才是争辩真正的触发点:“论风骨与才气:沧海有风骨而有才,乐游少风骨而多才,子萌有风骨而无才,XY无风骨而有才。论涩:风雪字涩,结庐意涩。论COPY:XY是群龙之首。论婉转,当推蓝烟。论情调:乐游,尹月。论深沉:天涯是也。论词之端庄:沧海是也。论词之悲凉:子萌是也。然而有境界者,诸君都还差一段距离。”
尽管风雪认为这段文字大致无错小处偏颇,却一直没有认真阐述自己的观点,当时考虑到榜上有名的诗友的各种心境而已~:)子萌砍,风雪亦侃,就按文中提名,随口说说,一孔之见聊当记下备忘(以下按子萌文中提及先后顺序排列)——
沧海为人憨厚,虽说随着年龄的增长,早就吧沧桑写到了脸上,以致“不是当年小帅哥”了,但受杨万里的熏陶,以朴实的文字,清新的遣意,表达着鲜明的观点,写下了许多有一定感染力的作品,在5460闯出一片名声,只是用语多直露,不善用事,故欠深致,又间有怨气流露,或损诗骨。
其“新丝袅袅绿初匀,染尽离烟染雨痕。曼妙青春难自赏,无端折与矫情人”,篇章最整;“秋风不向岭南来”,句味最深;“一鹭翩然背浪飞”,用字最酷。
“他朝有酒先邀我,一曲衷肠醉里听”,语虽平,情却真挚;“苍天不肯予斑斓,试他多少炎凉眼”,刺虽厉,怨却毕露。
“生死多飘摇,不惹美人看”,初看有味,细嚼却觉刻意为之;“泪黯长门知冷暖,珠遗空谷叹芳菲”,此为沧海为数不多用典成功之笔;“弹冠整佩试调声,要诉红尘千万曲”,拙中藏巧,貌似直露却耐把玩;“不是风前时尚曲,清音付与夕阳听”,余韵无穷,有别沧海惯用笔法;“久住白云里,不是天上人”,虽模仿痕迹明显,亦可谓成功。
沧海与风雪同在广州,相识于5460,却未曾一见,期间沧海多次赠诗于风雪,风雪亦每赠必和。借此信口雌黄之时,戏作一个送沧海:人生信是情多舛,纸上殷勤写到今。但看君囊和我嘴,风流未予俱因贫~:)
对于“乐美人”的称誉,乐游应当好好谢谢风雪的,想当初蓝粉笔在《第一花·贺乐姐姐新婚》写的“一枝待绽游丝众,花意初呈尽折腰”,多么形象的诠释了美人在5460所受欢迎到了何等程度呀~:)
风雪对乐游一直是有所期待的,无论是公开场合抑或私下交流,从不隐瞒观点,因为在风雪看来,以乐游的文字功力,很容易达到另一个高度的,可惜总就捅不破那层纸。乐游善于艺术语言的运用,讲究词藻的华丽和对仗的工整,诗近太康,词逼淮海,然过于讲究一招一式,被雅所误,多巧句,却少自然之色,或失本心。
在乐游众多作品里面,风雪看好二个减兰:“江湖旧处,偶有泪花轻簌簌。月影初开,一脉清凉缓入怀。何分你我?渐已柔波千载过。不必天涯,此处莲根恰做家”、“似曾来过,依旧婵娟清照我。伴露邀星,同向天涯缓缓行。柔肠还在,别恨不觉萦百载。满目琉璃,应悔前尘一霎迷”,后一个用韵未酌,是为小瑕。
“今宵梦里犹思量:可入风云榜上头?”诚是自家心声;“此身不上蓬莱住,已惯红尘酒色郎”,颇见无奈之意;“云寄三千意,梅托一瓣心”,好而不好;“立自浊还臭,擎出碧与红”,工而未工;“芳草难期还妩媚,灵犀未点亦清凉”,清空之笔,时时可见;“唐风宋韵随撷取,竹梦梅魂自剪裁”,意粘之病,常常也犯;“何尝我语茫茫幻,如是君闻细细风”,颇有机巧,奈何太虚;“已居龙虎榜,犹得几推敲”,傲而不狂,能识襟怀。
“笑把风流说故事,亦曾琐事叹艰难”,有所寓托,唯二“事”惹眼;“犹有恨,渐无聊,且摘青杏和酸嚼”,乐游难得的细微实笔。
“蓬莱翠雾,仙人素手,犹记来时路否?欲得冰雪煮清芬,纵萎去、情浓依旧。幽馨徐远,纤姿益瘦,缺月销魂时候。今夕风露渐无情,浑忘却、生前身后”,句不出彩,篇章却整,足以从侧面佐证(句)愈巧(篇)愈难佳;“颦眉无计解多情,天外谁倾大士瓶。非是红尘多魑魅,如何碧水累生灵?叹无息壤思戎禹,谋在截流问李冰。应料明朝江海定,一声欸乃过浮萍”,句工意泛,直如庐山人笔下之“池上芙蕖”,风雪不喜~:)
“清影投轩半翠微,月华流转夜光杯,罗衣和露久低垂。傍水桃花依旧落,因风锦字仿佛飞。逢君寄我一枝梅”,味道纯正,余香满口,从此来看,子萌亦能粘得古味三分,但为何所作多执着于白话入词呢?究其原因,个人偏好,致刻意创新,于古非不能,是不屑为之而已。
“其中味道不曾有,似我初来第一回”,欲扬先抑,非个中人不能道得;“清风过手握不住,吹动年轮始觉真”,是自家语,似虚而实,得简约清新之旨;此番尝试创新,可谓成功。
“湿浸红尘千万尺,谁的眼泪在清秋”,前雅后俗,味道终是隔了;“风吹十里绝无痕,触面轻轻一吻”,意味甚好,字词则仍需拾掇。
有“风流小二郎”和“太湖狼”二项美誉的F4/2——二元作品多熟溜,勤于语工而疏于意新,“心似南山月,千里照亭亭”、“云中双燕近,江上一帆轻”等等,“得来全为相思用”,一贯的婉约手法;“我自不输唐宋”,亦有锋头豪气;“春心一点浓于酒”,挥洒男儿性情;及“东风谁主,不解离情苦。酒醒断魂无着处,犹自杨花飞舞。重门杜宇声寒,斜阳独倚栏杆。却把绣帘垂下,眼前万叠春山”一手,其“自觉句句精华”,风雪甚不以为然~
风雪自知笔力有限,所作意常不畅,岂止“字涩”?故所贴只求中肯意见,不求形式上的“肯定”,只是长期出入于此,混来了个脸熟,诗友惯以八卦视之,故风雪却很少听到真诚的言语,于是间或马甲套长衫,玩玩变脸,权当乐趣。
唯“一把沙子”,若风雪来贴,只怕一众诗友或是笑笑,然后说风雪真八卦,但假水月儿之手,或能当得一些好评,却不当入精~:(
阅微是风雪在古典认识的第一个家乡人,一个不错的小伙子,可惜把功夫都用到诗词上来了,在自己的感情上却至今还是一张白卷。有时风雪就真不解,一个人可以把同室的二个大男人整治得服服帖帖为自己烧饭洗衣,却为什么没能占有到一个女孩的心呢?这困惑让风雪百思不得其解……阅微“意涩”,子萌所言不虚,但阅微是本心写手,应当得到认可。
“散谷青堤上,期欢雀落丫。若教衔信物,能否到长沙”,情以其真;“别后经年烟雨也,相思托破双腮。网屏如幻入情怀,嫣然一笑那,便晓就她乖。眸子初秋清涧水,怜读许教无猜。轻风莫又过窗台,今宵不借酒,好梦却还来”,情以其趣;“雨断江头暮。上高台、华灯光转,飞星无数。惟识行人青丝乱,识不得行人语。应有恨、木桥旧路。独自看来长短影,向幽幽、渐掩无端绪。人散后,听黄浦。半生长向天涯旅。但凭酒、肝肠一副,谁能容与。怜只身良宵勾月,此际韶光耽误。待闲中、层云看取,且捏个随心如意,好唤来、载我归乡去。回首处,又风雨”,情以其深。
诗有“浮云入我茶”,味道最浓,词有“惟识行人青丝乱,识不得行人语”,味道最正。
“九天琼粉散村家,素色分妆处子霞”,不媚于盐撒絮飞,有自家眼光;“素彩飞霞带,清风动鬓红”,阅微写景,这二句最鲜活;“点点朝阳漏入池,新红并绽两三枝”,味道很足,漏字不切;“笺纸催肝符。负当年、消魂字字,今朝离苦。惟把相思层层折,欲掩何堪掩住。换模样、竟能飞否?且倩长风阖眼掷,却飘摇、天际知何去,噙泪眼,添凄楚。任凭枯草残红处。渐黄昏、簌簌叶下,香丘净土。无限伤心秋同葬,更有蛩鸣无数。只祭奠、声声此语:化作尘埃枝下冢,待来年、看罢春分雨。谁识得,枝头妩”,下片过于拘泥本心,反而未佳。
乐游在最新推出的《戏点5460十二钗》里把蓝老师比作林黛玉,在风雪看来,似乎不甚妥当,倒是有个人物适合蓝烟的,那就是贾宝玉啦,这样5460这个大观园才能拈得石头城的风流嘛~:)
蓝烟词旨婉约,字句纤巧,文情丰满,流畅自然,“今宵夜色依然否?不堪风月一般瘦。碧管声声长,听来都是凉。华章三百句,句句含珠玉。只恐累行囊,还君泪两行”一手,风雪最喜。
“纵有风霜侵瘦骨,不与泥淖说为难”,用笔细微,出语心酸;“纵有寒梅绽,终归不是春”,幽怨情思,婉转描来;“山枫,待我来时一并红”,风流萦心,柔情引人;如此等等,味道浑正,最值品玩。
“临风莫写伤心句,便是伤心也是空”,明知不可为,偏偏为之;“想是今年春意好,梦中对坐编萝草”,蓝烟难得的婉丽风流之笔;“纵使丹心化碧血,无非清泪洗红尘。此生合是落花身”,5460诸仁写黛玉,此语最佳;“一任相思磨细腰”,磨字出彩;“当时陌上花开处,草色曾经绿到裙”,味足意长;“君做卿卿我做郎”,痕迹过深,故而未佳~:)
以饮冰室主人学生自居的尹月,言语风趣甚合风雪口味,两人在群里亦是多次上演对手戏,煞是来神。尹月诗以意胜,但常常欠工整。“蟋蟀犹言干戈事,鹦鹉还唱北国吟”,刺劲十足;“昨夜忽言‘爸爸’,细听竟是无凭”,亲情浓厚;“我对江山歌一曲,江山对我舒青绿”,味道浑然。
记得有一次在群里聊天,天涯引用老子说什么什么的,风雪顿作惊愕状:天涯居然老子说……平时严肃紧张的天涯,不得不入乡随俗团结活泼起来。天涯作品,不当风雪劣笔来评,何况所喜甚多,实难一一。《大婚将至,感慨良多,成鹧鸪天六首,别旧迎新》,自有公论;“我有相思三百文,如今添作一孤坟。砌成新冢还无滓,葬尽飞花更有痕。那雨那风都识我,这山这水不留人。何如就此真归去,又恐天涯也是春”、“雨洗千山翠。更微风、粼粼吹皱,千江流水。叠巘层云铺乱彩,锦里烟花如醉。问谁比,芙蓉娇媚?一自人称天府后,便经年四季春滋味。君莫语,但心会。秦山楚水空相对。有依稀,刀光血影,阳台飞坠。多少烟云多少梦,历历风中揉碎。赚取了,两行清泪。一概繁华都落幕,问斜阳,照在谁园内?诸葛亮、杜子美”,风雪偏爱。
“长街谁故事?深夜我文章”,工巧耐品;“天明归故里,托付一肩春”,得冲淡之旨;“能否今生不算?将长片卷回,一一重演。再到此帧更断肠,况肯伤心折半”,新意叠出,力道浑然,一反天涯清浅味道(子萌、心晴都有类似句子,或是因此而来?);“坐溪边,长瓢在手,对影舀清愁”,以情景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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