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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00:14:53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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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丁飞又来了。
   天气变的越来越冷,丁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包,他进屋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慢慢的走到苏月面前,什么都没有说,把包递给了苏月。
   苏月看了看他,打开包,里面是一件紫罗兰色的羊毛衫,摸起来手感很好。
   多少钱?苏月问。
   怎么了?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知道,说,多少钱?你发工资了?
   没有啊,我看天气变冷了,就给你买了一件毛衣,想一想自从结婚我很少给你买衣服,你不喜欢这个式样吗?
   苏月想都没有想,就说,很喜欢。其实,她并不是很喜欢那样的颜色,她还是比较喜欢素雅一点的颜色,因为那样比较好配衣服。但是她回答的很干脆,她说,喜欢。
   丁飞就笑了。当着贝贝的面,他一把将苏月拥到了怀里,贝贝仰着头看,说,亲一下,亲一下。
   丁飞就真的亲了苏月一下。
   苏月挣开他的怀抱要去做饭,他一把拉住苏月,说,你别做了,我来做饭吧!
   怎么了?苏月很奇怪。
   你这两天身上不是不舒服吗?沾凉不好的。是的,苏月这两天身上不方便。可是以前,他从来没有在意这个。
   然后他就系上了围裙去了厨房。
   苏月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说什么好。本来今天她和妹妹苏可吃完饭之后她就决定这个晚上如果丁飞来,她就给丁飞摊牌,彻底分开,不能让他再到这儿来的。她绝对不可能和他复婚的。
   就在刚才,他的话,他的做法,包括他的神态,几乎是一个女人梦寐以求的幻觉。天冷了,厨房里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苏月重新又看了一下那一件毛衣,紫罗兰的颜色,高领,柔软的质地,上面有带着价格的小纸牌:368元。
  
   夜很深了。
   苏月在床上看书。丁飞把毛衣拿了过来,说,苏月,你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一定正好的,还试什么?
   丁飞把毛衣拿了过来,摊开,他的神态很自然而亲切,他说,来,试一试吧!我想看看好不好看。
   苏月接过毛衣,把身上披着的厚睡衣拿了下来,然后,套上了毛衣,丁飞把被子挪了一下,让苏月坐直,苏月就照他的话做了,挺了一下胸,头微微的仰着。
   好看,丁飞说,真的很好看。说着身子就倾了过来,顺势把苏月搂住了。屋里的灯很暖,黄底带白花的窗帘。外面是风声。天气越来越凉了。丁飞的温热传了过来。他的嘴唇是热的,舌头是热的,手也是热的。这样的感觉很奇怪。这是一个完全属于苏月自己的房子。这里的一切,都是她和贝贝一点一点布置的。在这样的夜晚,由于丁飞的到来,气氛就变的突然不一样。床开始显得拥挤而温热,并且,还有一些激情,身体中的某一些东西开始复苏。是的,是在这样一间屋子里而不是在以前的家里,苏月感到了一个女人全部的需要正在慢慢的兑现:一套小小的房子,一个听话可爱的孩子,一份稳定的工作,以及,一个自己熟悉而此刻鲜活而陌生的男人,在这样的秋夜里,在他厨房里忙碌,他给一个女人买以前他从来不愿意买的东西,他在你的面前说,苏月,你真的很好看。我要拥抱你亲吻你,然后,融化你。
  苏月想,我是多么的可耻,我即要现实的丁飞,又要遥远的费云恒。我是多么的贪心,我既要现实的生活和午夜的温暖,也要遥远的爱情和一个男人的牵挂。
   苏月想,我又是多么的懦弱,我刚刚说要打烂一个旧碗重新买一个新的,可是,这个旧碗一但被他撒一点糖,我就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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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00:14:04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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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月的妹妹苏可离婚了。苏可在电话里淡淡的说,姐,我和他离了,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你就是有什么意见,也晚了,我想的很清楚,我是不可能和一个那么窝囊的男人过一辈子的,我要为我自己活着,就那么简单。说完她就挂了。
  
     苏月的母亲打电话给苏月,要苏月回家一躺,在电话里,苏月的母亲语无伦次,她首先是把苏可骂了一顿,然后又哭,说小小没有妈妈是多么的可怜,而以后她再也不能想见就见小小了,然后就说苏可绝对没有可能再找一个比张长军更好的男人了,说张长军虽然没有大本事可是却是一个好人等等。苏月听了之后就很烦,其实,苏月是很知道她母亲的心思的,这些是她担心的,可是,苏月觉得母亲还是更在意离婚这个词所带来的不好的影响,比如左邻右舍等人的闲话。要不是因为这些,或者要不是顾及母亲的感受,苏月也早就离婚了,还等到现在?苏月是一个很孝顺的女子,从小到大,一直是这样。苏月到家的时候,母亲正在哭,苏月的父亲也是在叹气,看到苏月来了,苏月的母亲就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说了一便,然后,又开始重新把刚才骂苏可的话说了一遍。苏月没有说话,她一直在听,然后就很烦,不就是离婚吗?多大的事啊?值得这样哭哭啼啼吗?苏月的母亲哭完之后然后就把她和苏月的父亲如何同甘共苦的事情从苏月出生一直说到为苏月和苏可操办婚事。这一点无庸质疑,在这一点上,苏月觉得母亲要比她的妹妹苏可要幸福的多,在苏月的心里,父亲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苏月的父亲是一个普通的工人,没有什么文化,苏月记得在她很小的时候,家里不但欠别人的钱,而且没有能重活的人,苏月的母亲身体不好,什么就都落在她父亲一个人的身上。可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苏月觉得自己的童年是很幸福的,除了不能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或者很少有什么样新衣服穿,可是,童年确实是很轻松的,在苏月的记忆里,父亲是偶尔会发脾气的,可是,从来没有和母亲吵过架,更没有打过架。平时父亲和母亲总是能为家庭制造出一些惊喜,逢年过节的时候,就会有很丰盛的菜,还会有酒,从很小的时候,苏月就已经在那个困难的时代感受在饭桌上喝葡萄酒的乐趣,其间会有很多的游戏,父亲和母亲从来不会在一些喜庆的场合有任何不愉快的事情,总是把家庭气氛维持的很好,把苏月和苏可以及弟弟苏澜保护的很好,所以,苏月从来没有过像自己的孩子贝贝那样的经历:在自己的父母争吵的时候恐惧的哭泣然后慢慢的学会躲避大人的战争。就从这一点上,苏月觉得父亲是一个优秀的男人,至少称的上是一个称职的男人。而无论是丁飞还是张长军都做不到这一点。
  
     苏月的母亲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想让苏月找苏可谈谈,然后让她和张长军复婚。苏月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在餐厅见到苏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苏可在市里做了一份兼职,所以,几乎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苏可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见到苏月就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就开始骂张长军。然后,菜上来了,苏可就大口的吃菜,一边吃一边说:我很久没有正式的坐下来好好的吃一顿饭了,你什么都不要说,等我吃饱再给我说。然后,在苏月的目光之下,苏可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在这样的过程中,苏月仔细的观察自己的妹妹,然后就觉得心痛起来。苏可是多么美丽的女孩子啊,以前的皮肤吹弹即破,和张长军恋爱的时候像一个孩子那样每天兴高采烈,虽然那个时候苏月一家人都不同意苏可和他的婚事,可是,还是在苏可的坚持下,还是和他结婚了。那个时候苏月的父亲说,他太老实了,太老实不是一件好事,没有男人的气概,后来苏月的弟弟苏澜也对那个未来的姐父不满意,说他自己如何如何的不喜欢张长军,可是,任性的苏可却以死抵抗,说自己活着是他的人,死了是他的鬼,那个时候,张长军在他的眼里就是完美男人的化身。有人说,对于女孩来说,结婚就像是往山下滚石头,上帝都不知道下一刻要出现什么问题。其实,无论是滚石头也好,或者是被什么爱情蒙蔽眼睛也好,结婚前和结婚后确实是不一样的,很多问题一下子变得现实起来。张长军没有房子,没有钱,生性懦弱,人际关系和领导处的也不好,没有朋友,周末的时候自己去钓鱼或者自己在家看电视,不做家务,不会做饭,苏可不在家的时候就自己煮方便面,吃完了不知道洗碗,当把所有的碗都用完之后就用盘子,有一次苏月接小小,结果就在盆里看见了一堆长着绿毛的碗,床头的烟灰缸里的烟灰已经呈圆堆型了,因为这样的事情,比如谁做家务谁做饭等等然后两个人开始了不停的争吵,争吵没有用,然后是打,好就好在张长军脾气好,无论苏可怎么打他他都不还手,可是,他不还手也就没有了意思,打他的时候苏可自己累的要命,可是衣服和碗还是得自己洗,不洗就得看着家里慢慢的不堪入目,后来,苏可想离婚,可是离婚遭到了以苏月的母亲为首的家庭亲友团的一致反对和劝说,还有就是苏月,苏月给她讲了好多道理,当然最重要的是孩子,苏可很爱自己的孩子。于是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再后来,苏可找到了一个逃避家庭的办法,她去找了一份必须住在外面的工作,于是就有了充分不回家的理由。逃避是永无休止的,所以,什么都解决不了。苏可开始慢慢的憔悴。苏可是在二十一岁的时候结婚的,现在才二十六,可是一个女人的沧桑却开始显山露水了。
  
    苏可吃饭完饭就开始吸烟烟。苏月看着她吸烟的样子就很烦,就说,你能不能别吸烟啊,动不懂就吸烟,吸烟能吸好?
     上瘾了,不抽就难受。
     她居然上瘾了?
     对皮肤不好的。苏月说。
     皮肤好又能怎样?
     你不是离婚了吗?
     是的,离婚了,但是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男人,正一个人耗着呢。
     你不后悔?
     我为什么要后悔啊?我是受虐狂啊我后悔?
     小小呢?她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啊?为了达到不让我离婚的目的,张长军不惜一切把小小的抚养权争到手了,我能怎么办呢?就只能远远的看着她了,每一个星期我能看看到她一次。再说,这全中国离婚的多了,又不是我一个人见不到孩子,就张长军那样,你能和他过吗?每一个人都说他好,只要不是他老婆,都能说他好,他不赌博不嫖女人对人没有坏心眼,从不说别人的坏话,不阿谀奉承不把钱看成亲爹,而且从来不打老婆,可是作为一个女人一个他老婆的身份去看他,他简直是失败透顶,他不喜欢刮胡子,有了白头发不知道去染,得我给他染,头发长了不知道去理发,得我督促他去理发,没有衣服不知道去买,天天是那一身,灰头土脸的,难道就因为我是他老婆我就要像伺候孩子一样去伺候他吗?我就算是他的亲妈我也不能老这样啊?不会做饭,这年头还有哪个男人是不会做饭的,不会做饭的男人谁敢要啊?不会做饭会洗碗吧?也不会。如果他真的能赚钱养活一家人,我还真的愿意鞍前马后的伺候他,关键就他那一点工资养活他自己都有一点费劲,凭什么啊我要和这样一个男人过一辈子啊?不甘心啊。
  
  
     说的好,苏月听完苏可的话就在心里暗暗的说。说的一点都不假,凭什么啊,有一些东西不是说因为是夫妻就可以轻易原谅的,每当苏月想起以前的种种,丁飞就在她的心里变的无耻起来,一个自己认为无耻的男人睡在自己的身边,无论怎样的说我爱你都不能弥补从前的种种伤害,东西碎了就是碎了,如果只有一个或者是两个裂纹,还可以画画什么花草在上面的当作装饰,可是,如果裂纹无处不在,勉强的粘在一起其实只有丑陋的疤痕。
     苏月在和苏可吃完那一顿饭之后就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她还是觉得她不可能和丁飞重归于好了,她觉得自己是不能原谅他了,其实在后来丁飞到苏月的房子里过夜的每一个夜晚她都在潜意识里考虑这个问题,只是自己不肯承认,现在,是被苏可说中了,是的,没有必要和别人勉强在一起做一个有那么多疤痕的破碗,要做就做一个新的。
    晚上,苏月的母亲来电话问劝和的情况,苏月很委婉的告诉母亲苏可对于婚姻的看法,并且也说了自己的看法,还没有说完,苏月的母亲就在那边哭了起来。
     母亲的哭让苏月觉得很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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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00:13:42 |只看该作者
78
    
    
    
     苏月不止一次的想,其实这世界所有的事情都是有结果的,而这个结果往往也有一定的规律性,比如林小雨的故事,在刚开始的时候一定是爱,爱情就是一种不清醒的状态,在这样一种状态里,就会发生许多意料之中的事情,想念,渴望对方的身体,然后把渴望变成现实,再然后呢,就是沉浸在这个现实里,虽然隐隐约约的知道它也许不是现实可是还是抱有希望的,在这样的过程中女人是幸福的而男人却慢慢的清醒,无论婚姻之外的女人对他怎么好,他在潜意识里都会认为是假象,都认为如果进入婚姻之内,女人和女人是没有区别的。而且,在身体的频繁接触中,开始不再新鲜和感动,这是最致命的问题。而且,一个过于为了一个男人奉献自己的女人会让这个男人有一种压迫感,无论是情人节还是中秋节还是春节,只要是节日,男人就往往会陷入一种莫名其妙的困扰中,本来的爱和新鲜变成了疲于应付,于是男人的感情就渐渐的有了倾斜,那就是由原来的喜新厌旧变成了喜新而不厌旧一直到后来的浪子回头,在老婆爱人的无限感召下,男人恍如隔世,才发现自己的老婆才是自己最温暖的港湾。
    
     或者这样说,只要是别人的老婆,你就有很大的可能在这件事情上赢的胜利,你的丈夫虽然有别的女人,可是社会允许你感化他,感化一个背叛自己的男人应该成为一个女人的必修课,同样,只要你在有生之年爱上别人的老公你就有很大的可能在这件事情上输掉,所以学会分析你和他之间的关系利避,然后扬长避短并且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也是一个女人的必修课。没有什么原因,也许,这是一个亲情泛滥,爱情迷忙的时代。这里说的亲情只是体现在这方面,在妻子和妻子以外的女人的取舍之间,男人不舍得,这里所说的男人是认为自己很有良心的那一种男人,就像上面的那一种男人,有的人说,有一些女人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其实,这样的男人算不算婊子呢?一个男人既想让妻子认为他顾家顾孩子又想让另一个女人认为他是迫不得已没有办法,算不算是婊子呢?如果男人也可以被称为婊子的话。女人应该学会这两门必修课,除非你上辈子积德,你的男人这一生只爱你一个人而不会对任何女人动心而你也是一样的贞洁不会对除你丈夫之外的任何一个男人动心,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可是,据说,据很多人说,无论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女人,一生只喜欢一个人或者只被一个人喜欢那都是做人的失败,太没有魅力了,还活什么啊,抓紧死去吧。
    
     其实,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明白这个道理并且有越来越多的人正在运用这个道理,男人和女人都正在变的一个比一个聪明伶俐。
    爱情三十六计啊,如果我们都变成诸葛亮,那世界上的爱情会成为什么样子啊?
    
     在这样的迂回中,其实男人看似潇洒,但是内心是很狼狈的,当两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而争斗,无论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打闹也罢,恳求也罢,两个女人有一个主动退出或者是两个女人成为什么狗屁朋友,其实都是表面上的和解,或者是表现出来的是两个女人为一个男人而你死我活,而内心里是对男人的摈弃,女人之间也不会成为朋友,电视里或者是小说里通常会有这样的情节,什么娥皇女英的,其实只有仇视,对对方的仇视,对男人的仇视,没有谁能够真正的理解谁原谅谁,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也很像两个男人打架,打到后来,已经不是因为刚开始的那个理由了,身体上的伤痛已经麻痹了,剩下的就只有进攻的欲念。这种欲念和对男人的不舍无关,或者是根本不是男人想象中的两个女人都爱自己都离不开自己的那个原因,是女人天生的眼里容不得沙子。而且,无论争斗的结果是男人属于谁,男人和那个胜利的女人都不可能再像原来一样了。战争之后,一定不再是原来的样子。
    
     那么是不是就没有折中的办法了吗?
    
     不,有。人类是无比聪明的,那么折中的办法就是两个字:情人。
    
     苏月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费云恒的情人,她和费云恒之间的关系其实自己也觉得很模糊的,应该不算吧?情人应该是至少在上了床之后的关系。所以苏月和费云恒的关系就是很俗的两个字:网恋。在想思成灾的日子里苏月觉得这两个俗气的字根本不能代表她和他的关系,可是,什么字眼又能代表呢?
     情人以前是一个很不雅的名词,总是和破鞋有关。可是,现在不是这样了。
     情人和时尚有关,我们见面不再问你吃了吗喝了吗你工资多少,我们是问你住什么样的房子能赚多少钱有没有情人。什么?你没有啊,那你得抓紧啊,怎么那么老土啊?
     周末,对镜贴花黄,然后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在暧昧的夜晚然后发生暧昧的故事,以喜欢或者需要开始,以暧昧过渡,以爱情的名义达到高潮,以回首不知身在何处结尾。每一天每一个时辰到处都是这样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爱的事情。
     谁能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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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00:13:24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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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时候,苏月突然接到陈晨的电话,陈晨在电话里说,她在西藏遇到林小雨了,然后她在电话里说了很多关于林小雨现在的情况,她说,林小雨现在已经瘦的像一根竹杆。
     林小雨?
     林小雨。
     林小雨是苏月的一个并不是很要好的朋友,因为在某种程度上苏月很不欣赏她的为人,她总是很痴情,一个女人很痴情就给人一种不是很正常的感觉,而且,有时候男人其实也很害怕过于痴情的女人,多烦人啊。林小雨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说实话,男人很一般,有一点小钱但是其貌不扬,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林小雨从二十二岁的时候就把自己的终身托付给他了,男人的老婆就是那种中规中矩的女人,他也有一个可爱的孩子。男人早就说明了一点,他不会离婚娶她的,只是感动于他的痴情,但是,男人又说了,说自己也真的离不开她,她让自己有了年轻的感觉和久违的激情。那个男人的想法如果让苏月用比较通俗的语言就应该是这样来表达:一个男人,有幸福的婚姻和可爱的孩子,鬼才会离婚,你一不是绝色美女二不是有钱的女人,娶了你我要牺牲很多,你既然心甘情愿的跟着我,什么都不要,这不比找小姐更好吗?我干嘛要拒绝你呢?男人在外面给她租了一间屋,林小雨每天正常上班,工作之余就把自己的房间收拾的很是干净温馨,男人有空的时候就先打电话给她,她准备好饭菜等他,和一个妃子等皇上宠幸也没有什么区别。如胶似漆的时刻也不是没有过,偶尔不小心的时候就怀孕,在和那个男人同居的八年里,苏月的那个朋友做了四次人工流产,她不是不知道,每做一次人流就增加30%输卵管受孕的机会,也就是宫外孕,一种几乎可以要命的非正常怀孕。到第三次的时候,医生当着他和她的面说,要是不准备要孩子就别拿自己的子宫开玩笑,再做流产以后就是想要孩子也不能要了,即使是这样,半个月以后他还是领了她去医院做人工流产,医生在做了检查之后说不能再流产了,如果这一次不要孩子,那以后就去孤儿院领养吧,她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他沉默不语。八年来,林小雨真的是数十年如一日的爱着他,为了表明自己不是爱他的钱或者根本无意于物质上的索取,每一次男人给要给他买东西的时候她都是很委婉的拒绝了,有一次他和她到别的城市去旅游,在商场里,他让她挑东西,她没有拒绝,她挑了一件价格中等偏下的一个手镯,并且说明是自己很喜欢它的款式而不是为了给他省钱,而实际上她就是为了给他省钱,在给她省钱的同时要顾及他的想法和面子。她还是希望能打动他的,并且认为自己做到了作为一个女人的极致。一个女人能为一个男人做的事情她都做了,每一次躺在手术台上感受着冰冷的器具在自己的身体里铲除一个生命,她一声不吭,也不流泪,她坚信这是为自己爱的男人必须忍受的痛苦。第四次的时候,不能再做了,她看着他什么都不说,男人也不说话,男人看她犹豫不决,就把她领回了她租的房子,在和她日夜说尽情话的那张床上,男人侃侃而谈,从理论到实际,从自身的状况到她的情况都做了详细的解释,而解释的结果就是她必须再做一次,为了他,既然爱他,那么就再牺牲一次,最后一次。而牺牲的结果他也说的很明白,他很痛苦,因为那都是他的骨血(还好,他还很有人情味或者说还是很通情达理的,没有像有一些男人抵抗到底说那不是他自己的,认为既然眼前的这个女人能和自己做也就能和别人做),他不但是痛苦而且是非常痛苦,说完就趴在床上哭了。女人的心软,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男人的眼泪,尤其是自己爱的男人。当天晚上林小雨就一个人去了医院,要为那个爱自己的男人最后牺牲一次,男人不能陪她一起去是因为他晚上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手术的结果是林永远失去了当母亲的权利。
     有的人说米切儿最后能战胜美丽的戴安娜王妃那是因为米切儿能忍受一般女人不能忍受的痛苦,一个女人被全国上下的人诅咒谩骂确实是需要很多的耐力和忍受能力,她的忍受让那个老王子看到了一种存在于女性之中让他无比心动无比震撼的坚毅之美。
     也许吧,只能说是也许。
     林小雨够坚毅吧,可是,又能怎么样?
     其实,忍受或者是坚毅是和胜利无关的,或者,就是有,也就是很勉强的藕断丝连的关系。
     林小雨忍了八年,盼了八年,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岁月在这八年里静静的流走,如果失去做母亲的权利可以让她能当上他的老婆(也许当上他的老婆也不是什么好事),那么,还是值得的,至少她认为是这样,她为了这样一个目标,押上了很多东西,但是结果并非如此。故事的结果有一点搞笑。有一点滑稽。她流产后的第二天,他老婆来了,他的老婆给她带来了一大锅鸡汤。他的老婆说你先什么都不要说,先把身体条理好,身体好了是第一位的,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是有义务把你的身体条理好的,你变成这个样子,是我老公的错,我是他老婆,我也很难过,我希望能做一些事情来弥补他的过错。你看你看,这样的女人才是聪明的,只是几句话,就让林小雨觉得自己是一个无耻的第三者,而人家的老婆是多么的深明大义,两者相比较,那个男人更应该感激谁呢?接着以后每一天他老婆都要来,不是鸡汤就是鱼汤,然后给她洗衣服。虽然苏月的朋友很难下咽那些补汤,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在这样的调理下,她的身体开始恢复,在这期间,男人没有来过,只是他的老婆天天来,可是,她流了那么多次,怎么甘心呢?最后男人来了,和他的老婆一起来的,男人没有看她,把头低着,林小雨就目光定定的看着男人,可是,没有用,后来,男人的老婆站到了她的面前,然后慢慢的跪到了她的面前,说,都是我老公不好,可是,我不能没有他,这个家也不能没有他,孩子不能没有爸爸,我知道你为了他付出了很多,男人都是贪心的,都是不可理喻的,是他的错,可是,我不能把自己的老公交给你来弥补你的损失,失去他我和孩子就没有活路了,这是五万块钱,我只有这么多,也许对你来说是微不足道的,可是,这是我的心意,你不收我不起来。说完女人就长跪不起了。在男人的老婆说这些话的时候,男人始终没有敢把头抬起来。
     林小雨还是收了那五万块钱,如果收不收都是一样的结果,如果收不收男人都是一样的绝情,那么,还给他省什么钱啊?跟他的目的是因为爱,可是离开的时候收了钱,爱也就被钱给覆盖了,关键是,就算是不收那些钱就有爱了吗?那只有恨,钱能减轻痛苦,但是,钱也让她八年的所谓爱情画了一个滑稽的句号。
     男人的老婆走了之后,男人留了下来。林小雨冷冷的看着他,男人的眼睛湿润了,他哽咽着说,他的老婆已经快四十了,而且,远远不如她年轻,她的老婆和她比起来是弱者,他不忍心抛弃一个软弱的女人和一个无辜的孩子,而她,还有资本再找到一个爱自己的男人,至于他,他不配她,他是一个软弱的男人是一个优柔寡断的男人。他还说他会永远的愧对她,他说他永远永远都不能原谅自己,他已经没有资格再爱她,他哭着请求她原谅自己忘记自己。
     林小雨在听完一个男人发自内心的独白之后淡淡的说,哭完了,你哭完了就轮到我了,说完对着那个男人的脸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然后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说,这一把掌主要是为了让你忘记我,你不会再对一个打你的女人有愧疚之心了。是吧?
     林小雨第二天就搬离了那个城市。
     从此以后,那个男人就再也没有找过她。
     在苏月所有的同学中,关于林小雨的故事几乎是人人皆知。以至于每一个情节都有好几个版本。但是,主要的故事情节个结果大概如此。
    
     后来,苏月曾经在路上碰巧遇见过林小雨一次,那时侯事情刚刚过去,她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情绪激动的她几乎成了一个祥林嫂,碰见朋友就说,在和苏月叙说的时候,她把自己的这八年总结了一下,她说,其实几乎所有的男人都是贪心的,什么都想要,又什么都不想失去,既想偶尔的找小姐品一下野味,又想被婚姻之外的一个女人深深的爱着,当然,还想顾全家庭,无论家庭是什么样的家庭,男人是不想麻烦的。然后,男人把这称为善良。善良的男人是这样的嘴脸。善良的男人是爱的吸血鬼,杀人不眨眼。
     又说,这世界上离婚的男人有两种:一种是抛弃家庭,妻子和孩子的人,因为他开始嫌弃这些;一种是对自己的老婆和情人都负责的男人,他知道要得到必须要先付出和面对,不躲闪自己的责任,敢于正视自己内心的热情。
     最后她说:我是一个傻女人。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形容哀伤,声音阴冷,而头发,已经有丝丝缕缕的白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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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00:13:06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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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月还是原谅了费云恒。决定忘记小姐事件。
     因为前一天的晚上王可欣给她打电话,她在电话里泣不成声,她告诉苏月自己有多么的爱费云恒,她说自己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永远再也见不到他,她的情绪几乎在电话里失控。
     后来,她告诉苏月,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想的那么的复杂,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随时可以面临死亡,真的,你根本不知道或者是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生命就可以轻易的被上帝收回。尽可能的原谅一切能原谅的人,在失去面前,没有机会原谅自己在乎的人简直就是一种痛苦,而这样的痛苦,一辈子也不会消失。
    
     是的,费云恒是自己在乎的人,你看,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那么的多,可是,在某一个瞬间,她就遇上了他,他纵然远在千里,可是,他的温情他的问候以及他对她的紧张并没有因为距离而有丝毫的减少。如果一个男人的声音就足够你感动,你为什么不能去原谅他的一次赌气性质的生理发泄呢?
    
     和好了。
     苏月和他都很珍惜这样的和好。
     在经过大约有一个星期的尴尬期之后,苏月觉得自己对他的想念与日俱增。
    
     她和他经常在午后打电话。
     那样的秋天的午后,无论阳台上是撒满阳光或者是飘着雨丝,都是一样的温情脉脉。
     吃过饭,苏月休息,不再紧张他的电话,知道在那个时候电话会响起。有的时候,苏月醒了,就睡在床上给他发信息,问,你醒了吗?几乎与此同时,他的信息就到了,问,苏月,你醒了吗?
    醒了,苏月回答。
     然后苏月就抱着枕头,穿着宽大的睡衣走到阳台上,阳台上有一层纱质的窗帘,苏月在阳台上来回慢慢的走着。和他漫无边际的聊。
    间或,他会说,苏月,我想你了。你想我了吗?
     想。
     有多想?
     很想。
     想到什么程度?
     苏月就笑。
     别笑,回答我。
     想和你一起做饭。
     他就生气,说,原来才想到做饭。
    
     有的时候,苏月会在一个午觉醒来后莫名其妙的烦躁,苏月就会说给他听。苏月的话颠三倒四,带着不耐烦的语气,苏月说,我心里很烦。那个时候。费云恒就会出奇的有耐心,他给苏月仔细的分析情况然后开玩笑。记得有一次,苏月的唠叨发了两个小时,他一直是那样缓和的语气。在那样的时光里,苏月常常觉得自己能想象出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样子,他和她,在距离的两端,手里都拿着电话,一边走一边说。他和她的地方都是秋天的阳光,他和她的心里都充满着难以言说的温情。
     他说,如果早上他可以收到苏月的一个信息,他一天都会很有精神,很有劲头。
     于是,早上苏月总是会抽空给他发一个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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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00:12:54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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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澎湃之后,苏月打开了电脑,陈晨给她留言了。
    
    
    
     苏月,有时候会有一些意外和触动,我和他们在荒凉的草原的这些日子里,他始终是表面温和平静的,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是领队的,知道了他的名字,岳秋凡,很好听的名字是不是,第一次知道了他的名字就很感慨,就觉得自己爱上了这个名字,你看,我是不是很可笑啊,居然爱上了这个名字。不知道是为什么,我有时候特别想能让他开心,他是孤傲的,也许是经历的人事坎坷比较多,他身上具备的那种孤傲在我看来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淡漠,我喜欢孤傲的人或者说是在那种情况下,我喜欢那种似有似无的距离,他让我感到难以亲近,可是,这样的距离又很吸引我,我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在这样的情绪中,我发现我曾经有过的城市生活在慢慢的变成一种背景,很奇怪,我一点都不想念澎湃,他还好吧?我和他好像没有未来了,在此之前,这儿发生了一起车祸,车翻了,车里的人有一个死了两个受伤,你看苏月,出来的代价有时候是用生命交换的,可是,照样有人乐此不疲,因为自由太可贵了,我们在世上好像是没有权利为自己做主的,就像是澎湃,他也是没有自由的,他被笼罩在一种过于自私,甚至是畸形的母爱中,他有一天是要爆发的,是要反抗的,可是,我等不及了,我不愿意用我一生中可能是最好的日子在等待那一刻的爆发,这对我来说很不公平,而且,这种想法和我对一个男人的痴迷没有关系,只是因为我开始不再害怕秋天,这儿到处都是清冷的空气,我想,我是有足够的勇气面对什么了,我宁愿做一枚秋风中飘零的落叶,自由往来,无所畏惧,苏月,我是不是变了?
     不说了,我们明天去西藏,到时候我再给你联系。
    
    
    
     苏月本来想留言给陈晨说关于澎湃的事情的,可是想想还是没有说。
     人是善变的,无论是男人或者是女人,但是这和道德无关,因为无论是澎湃还是陈晨在某一方面似乎都尽了力,如果没有爱的婚姻是可耻的,那么,他和她的选择无疑是最好的,为什么人们都比较喜欢维持呢?维持原状维持一个完整的家或者维持某一种内定的道德规律?其实,不爱了就离开,没有希望了就选择另一个希望,不是很好吗?何况,他和她都遇上了让自己倾心的人,苏月认为,无论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女人,在一生中遇不到让自己能甘心付出一切的人其实是一种遗憾,从来就没有打算为某一个人义无反顾过,真的是一种缺撼。不是吗?
     或者,其实爱就是一种能让自己燃烧的火,来的时候是挡不住的,无论你有多少关于恋爱的经验或者有多少能让自己平静下来的方式和方法,都无济于事,当它要走的时候,你无论怎么苦苦哀求也是留不住的,既然是火,那要燃烧的时候就一定要尽情的燃烧,要熄灭,就只能看它化为乌有。
     所以,在某一个时候,苏月认为自己是在燃烧之中的,虽然她从来没有和费云恒相处过,可是,在某一个时刻,她能感觉出自己的炽热,苏月想,无论是怎样的,她还是爱过他的,一直是很在意他的。
    苏月想到这儿的时候,手机就响了,是他的,接通后,很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还好吧?他说。
     还好,没有什么。苏月回答。
     我很想你。苏月能听见他叹气的声音。
     那是因为你很久没有和你老婆在一起的缘故。
     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是。
     工作的时候还好,可是,一静下来就想到你。
     谢谢你,苏月说。
     你这样说我很不舒服,我们本来就离的很远,你再这样说话我会觉得你离我更远的。
     是的,我们本来就离的很远,你说了那么多的话就这一句说对了,我们是很远。难道,你才意识到吗?
     苏月听见费云恒在电话的那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晚上的时候,丁飞又来了,他买了菜,很高兴的样子。丁飞这一段时间很有精神,每天晚上他都要抽空来苏月这儿给贝贝辅导功课,好像他突然发现他欠贝贝很多似的。并且,他很知趣,并不是每一个个晚上他都在这儿过夜,有时候他也走。苏月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恨他了,他的弥补也起了不少的作用。可是,只是不恨了,而没有其它的感情滋生,两个人骂过了,世界上最伤人的话,最难听的话也说过了,也打过了,曾经就像势不两立的仇人那样,见了面分外眼红,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能存在的最恶劣的关系她和他都有过,跌到最低谷然后再升上来,其实,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至少,苏月这样认为,她和丁飞,在某种意义上说,是永远再也回不到她和他没有吵架的状态了,有时晚上,丁飞留下来过夜,苏月会半夜醒来,打开台灯,看着丁飞熟睡的面孔,然后脑子里就会冒出他因为一些不知道的原因引起的吵闹和在吵闹中变形的冷漠的脸,以及那寒气逼人的眼神。人生是多么的可笑,峰回路转,睡在自己身边的人仍然是他,因为他是丈夫是孩子的父亲,所以,就有更多的理由获得原谅。
     可是,苏月仍然是孤独的。孤独是可耻的,这是谁说的,是的,谁还会说自己孤独?每一个人都只是在醉酒的时候在电脑中或者是在纸上趁着醉意说说写写,或者只是和陌生人说,你会和一个你很熟悉的人说我很孤独吗?不会的,他或者她会笑着说,没有关系的,好好的吃一顿好好的洗一个澡就好了,是的吗?当有人向苏月这样诉苦的时候苏月就是这样说的,除此之外,她无话可说。苏月觉得孤独是与生俱来的,无论是一个爱你的男人还是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在你的身边,孤独都存在,只是有的人很幸运,因为如果碰巧遇见一个可以懂你并且与你分享孤独的人,你就会发现,有东西与人共享是人生的一大乐趣,欢乐或者是悲伤,一个人的幸福和爱情也许没有关系,最关键的是,有人懂你。当然,也包括爱情。
    
76#
发表于 2007-11-3 00:12:18 |只看该作者
74
    
    
    
     澎湃找到了苏月,澎湃找苏月的目的是王可欣,因为他去了王可欣工作的那个洗浴中心,但是找不到她,也没有人知道王可欣的住处,所以,澎湃找到了苏月。
     澎湃很直接的就问关于王可欣的住处,他好像也不想隐瞒什么,他对王可欣的种种完全表现在脸上,眼神炽热,神情着急。
    苏月看了他一会儿,没有说什么,只是慢条斯理的谈了关于陈晨的事情,但是,很显然澎湃并不关心陈晨,然后他站到了苏也面前很郑重的说,我想知道王可欣的住处。
     王可欣?
     是的,周刚说。
     哪一个王可欣?
     你说呢?苏月,我不想和你绕弯子,就是当小姐的王可欣。
    你找她?你为什么要知道关于她的事情,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呢?我虽然是陈晨的朋友,但是我知道我没有干涉你生活自由的权利,可是,我有权利保持沉默的。除非,你告诉是因为什么。
     澎湃犹豫了一下,说,我喜欢这个女人,我想和她交往,这就是我的想法。
     苏月又看了看他,觉得很奇怪,至少,在苏月的印象中,澎湃不是这么冲动的人,他一直很小心谨慎,从来不口出狂言。
    那么,苏月说,陈晨呢?你打算离婚?
     是的,我是打算离婚,等她从外面回来,我就和她协议离婚,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再在一起了,那个死去的孩子是我和她之间永远的横沟,无论我以后用什么样的方式弥补,我和她都不可能再回到原来的样子,这是谁都没有办法的事情。再说,再说,我是真的喜欢王可欣,我不想让别人操纵我的生活,这一次,是我自己要拿主意,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我。包括我的母亲,我以前是什么都听她的,就这一次,我自己决定自己的生活方式。
     在苏月听澎湃说话的过程中,苏月能感到一个男人的决心,很可笑,也很让人佩服,因为,是为了一个小姐。虽然王可欣是苏月的朋友,虽然,苏月不在意,可是那是因为苏月是女人。
     可是,王可欣是小姐,你一点也不在乎吗?
    澎湃笑了一下,说,是的,我说我不在乎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是在乎她是小姐的,毕竟,有那么多男人拥有过她,没有办法,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就是这样个样子,就是这种状态,可是,我依然是喜欢她,所以,我的喜欢超过我的在意,我爱上了一个妓女,苏月,请你不要嘲笑我,我是认真的。
     苏月沉默了一下,说,我不能理解,虽然,有时候喜欢一个人确实有些东西是别人永远理解不了的,可是,关于王可欣,我真的想了解一下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态度,说实话,有时候,我越来越不理解男人的想法。或者,作为陈晨的朋友,我想知道陈晨败在哪里,我也是王可欣的朋友,我想知道可欣赢在哪里。能说说吗?我真的很想知道。
     好,我很久没有说话了,应该说是很久没有正式的讨论过什么了,你既然问我,那么,我就实话实说,你也可以把它看成一次演讲,对女人的演讲,但是,我只是就是论事,要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别介意。我不知道其他男人是怎么想的,就好像你虽然是女人但是并不是知道所有女人的想法一样,我的想法只是代表我自己或者只是一部分人。那么,首先我问你,苏月,在你的意识中,女人的性感是怎么一回事呢?男人对于女人的性感到底是停留在一种什么样的审美程度呢?很难回答是不是?其实在男人的潜意识中,所有的男人都喜欢性感的女人,可是,性感不是穿吊带裙,也不是像一些女人一样露出很多肉,能露的不能露的她们都敢露,说实话,就这一点来说,我其实很为你们女人悲哀的,这不叫有吸引力,也不叫什么性感,这叫有意的诱惑男人,动物是靠气味道,一些女人是靠衣服,那么,换来的男性的眼球也是动物性的,所以说在特定的时候比如说是夏天,或者是有利于男人作案的时候比如说是人迹罕至的街道,男人强奸的大部分都是穿衣很露的女人,我这样说你不反对吧?我只是说在真正男人的眼里,性感和穿衣服的暴露没有关系或者说并不是有很重要的关系。
    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男人喜欢的女人越来越少了,真的,值得爱的女人越来越少,我必须承认一点,就是你们女人是越来越厉害,无论是从哪方面讲,都是优秀的,可是,优秀和爱情无关。在这样的过程中,虚伪的女人越来越多。比如,在恋爱时打太极,故意吊男人的胃口,比如,看各种不同类型的关于爱情方面的书然后一个一个都变的深谋远虑老奸巨滑。再比如,无论是游戏还是爱情中,有多少女人在伪装高潮?其实,对于爱情来说,技巧像极了装饰品,真的苏月,为什么女人们要玩那些虚伪的东西呢?所以,在这样的虚伪中,王可欣的率真就显的很可贵。她所表现的就是一个女人,一个真实的女人,在这样的真实中,我有了做男人的快乐和自豪,这和她的工作技巧没有任何关系,她虽然是小姐有过无数男人,可是,她很真实,在这一点上,她很性感。她是什么样子她就展现出来是什么样子,或者,其实也和她的美丽无关,虽然她也是很美丽的,美丽的女人多了,但是,都没有她那么真实。我的话说完了。就这些。当然,澎湃又说,我的意思并不是说陈晨不好,陈晨不好我当初不会和她结婚的,可是,没有办法,我遇上了王可欣,可能这就叫命中注定。
    他的话很长,这样的言论是苏月意想不到的,真的很像是一次对于女人的演讲。慷慨激昂,淋漓尽致。似乎他一下子有很强的表达的欲望。
     苏月没有什么话来反驳他,既然如此,她能做的就只有沉默了。然后就告诉他王可欣的住址。
    
75#
发表于 2007-11-3 00:12:08 |只看该作者
73
    
    
     王可欣约周刚在那个安静的青山公园的饭店里吃饭。周刚按时到达,他戴着墨镜,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他应该是刚刚从邱子清家来。
     两个人入座。王可欣的眼睛仍然有哭过的痕迹,没有办法掩饰的憔悴。
     周刚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王可欣。
    他是一个很有分寸的男人,既然她约他出来,就是有话要说,既然有话要说,那么,他能做的事情就只有等待。
     在周刚的等待中,王可欣的眼泪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那么,周刚说,可欣,你要是不想说就别勉强自己了,我愿意陪你的,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不,我要说,我要说出来,子清走了,我想和他告别,用说的方式。可是,我还是更愿意给你说。
    然后,她开始叙述一个很长的故事。从她和邱子清在大学里相遇,相爱,分手,她如何成为小姐,他如何结婚,然后,他如何死而她如何难过。
     在这个故事中,她为了更完整,把她自己和周刚的认识和隐隐约约的相处也加了进去。
     故事讲完之后,王可欣开始平静了,关于邱子清,她能做的似乎只有那么多,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为他送行。
     然后是沉默。
    
     周刚说,人总是要死的,是无法回避的一件事情,人生无常,哪一天哪一时刻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是老天爷决定的事情,可是,可欣,活着的人还是要活着,不能随他一起的是不是?既然这样,既然他在天上,既然他在天上,我想他一定是能保佑你的,你那么聪明,一定能明白这个道理。然后又说,这两天,你先不要擅自去别的城市或者去做你不熟悉的事情,你的情绪还不稳定,你需要好好的静一下,我这两天不打扰你,可是,我会帮你的,我的电话一直开机,我随叫随到。
     然后,周刚站了起来,他很轻的抱了王可欣一下。说,我送你回家。
74#
发表于 2007-11-3 00:11:43 |只看该作者
72
    
    
     邱子清死了。
     肝癌。
     那一天,王可欣收到了一封信,很长很长的信:
    
    
     可欣:
     见信好。
     我很长时间没有写信了,一直以来,都是依赖于电脑,可是,今天,我要用笔给你写一封信,最后一封信,给你的,也是我生命的句号。
     可欣。我多么想这样永远的叫你的名字。小欣,我的宝贝,我最亲爱的人,在这个时候,我发现,我真的浪费了很多时间,如果再给我一年,只要再给我一年,我要整天叫你的名字,可欣,可欣,可欣,直到你不厌其烦。可欣。
     如果没有查出来这个病,我是说如果,你看,可欣,你是知道的,我有多么的风光,我也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风光,曾经在我生命中的某一个时刻,风光,是我最向往的事情。
     如果没有查出这个病,可欣,你说我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呢,会很幸福,幸福到忘记很多,幸福到忘记我是多么的想念你,幸福到麻木。
     我是一个俗人,我以为自己不是的。我以为别人都很庸俗,这种庸俗表现在某个人只要一死或者是面临死亡就想起以前自己爱过的人或者检讨自己以前犯过多少错误。我觉得我和他们不一样。我觉得我既然选择了自己想走的路,你也是,我就没有任何愧疚,无所畏惧。
    我一直是这样想的。可欣。
     可是,我的病查出来了,是晚期了可欣,就是说,我的生命已经是强弩之末。你说,我怎么可能要死呢?
    我用了两天来接受了这个既定的事实。
    她不知道,孩子也不知道,我不想让无谓的伤悲来的过早,不想让我最后的生命沉浸在等死的恐惧中。不必等,它迟到是会来的。
    我知道我要死了,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和你在一起,可是,我知道,是不可能的,你不会和我在一起,而且,我也不想用自己的病来恳求你的可怜,这不是我想要的。于是,我请你吃了一顿饭,然后,和你过了一夜,在我们以前去过的那个房子,还有那一位慈祥的老人。你是记得的。
     我是多么的高兴啊可欣。看着你,你还是那么美丽,你是一个很好的女人,真的可欣,我没有娶你,是我笨,是我没有福气,是我上辈子没有积德。可是,看着你,看着你吸烟,看着你熟练的吸烟,你是不知道的,我有多么的难受,我爱的女人,我要霸道的让她把烟丢掉,我认为只有沧桑的女人才吸烟,可是,我没有权利这样做了。我早就早就失去了你。那一夜,我们在郊区的那一夜,你睡了之后我就看你,一直在看你,看你的全身,每一寸肌肤,一边看你,一边难过。
     每一个夜晚,我都会想,今夜,你会陪哪个混蛋男人睡觉呢?当我这样想的时候,五脏六腑都抽搐起来。知道你当小姐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找过小姐,男人很贱,像我,她那么有钱那么漂亮,我还是偶尔会找女人的,我承认,我必须承认,我不是一个好的男人。
     可欣,如果,如果,我们当初是在一起的,你看,我们是多好的一对啊,我们有爱情,我们有能力的,无非就是在开始的时候苦一点,可是就是苦又能苦到什么地步呢?我们总是夸大痛苦美化金钱。是的,我们当初是势利的,是浅薄的。
     你之后,我就再也没有遇到过让我动心的女人,能让我这么惦记的女人,我想你我惦记你不是因为距离不是因为背叛不是因为咫尺天涯,是因为我真的爱你,虽然,这个爱字我早无颜说出。
     不是说平淡的生活就是好的,而是因为和你过一种平淡的生活要比和她过一种富足的生活更让我向往,和你做平凡的夫妻,和你做床头吵架床尾合的夫妻,和你做即使不很和睦的夫妻,要胜过别人说我和她是商业奇才是珠连壁合。
     可欣,知道吗?是和你。
     是的,我终于庸俗了,我承认,我后悔了。
     可欣,为你,我能做一些什么呢?我不知道,可是,我真的想为你做一些什么。
     在这个盒子里,有一个存折,两百万元,是我平时攒下来的,是为你准备的,密码是我们正式分别的那一天,你一定记得。你可以不屑,我不在意。别做小姐了,拿着这些钱,你可以在这个城市或者在别的城市开一家小店,然后,找一个爱你的人,和他结婚,我提前祝福你们幸福。顺便说一句,周刚确实是一个有素质的男人,可是,他老婆还在努力和他复婚,你不要让自己陷入和一个不熟悉但是很厉害的女人的战争,你不是她的对手。除非,除非他真的很在意你。
     别难过,可欣。我知道,就算是我背弃你,就算我对不起你,我知道,我的死还是会让你难过。可是,人都是会死的,我无非是提前几年。一个男人在人世上能经历的我都经历了,除了和相爱的人一起共患难。这是我一生的遗憾。
     可欣,我走了。记得我就好,不遗忘也不难过。我会在天堂看着你保佑你。
    
    
    
     子清绝笔
    
    
    
    
     他走了。
     没有预料。
     没有任何声息。
     王可欣在看完这封信之后有一阵的晕旋。
     接下来的两天是失声,讲不出话来。只是发呆。
     第三天才开始哭出声来。
     自己在房间的沙发上卷曲着,然后是那封信,她一遍又一遍的看,一边看一边哭,声音嘶哑,眼睛也睁不开。不吃饭不喝水,也不动。
     周刚的电话频繁的打过来。不接,直到手机没有电。
     从白天到黑夜。
     夜里,没有开灯。无边的黑暗袭来,无边的阴冷袭来,然后是慢慢的吞噬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刻骨的回忆和隐隐的恨意,没有原因的恨和幽怨,在黑暗中被放大到无边无际。
     她终究还是在意他的,无论是以何种方式,是嘲讽?是冷静?是淡漠?是致死不休的卖身?是形影孤单的寂寞?是身披着华丽的披肩和他在富丽堂皇的酒店里偶遇的矜持?是浓妆艳抹浑身散发出的放荡?
     是的,她没有忘记他,她是在以一种自己也不在熟悉的方式来在意,可是,慢慢的,就成了她安身立命的生活方式。
     他是她的支柱。她的生活除了有金钱的原因,还有他的原因,她的目的就是让他如芒在背如刺在喉终日不得安宁。他痛苦她就有隐隐的快乐。没有他的消息她就只有麻木的灵魂。
     他死了,永远不可能再看见他了,是永远,一直到死,看见他,居然成为一个致死都不能实现的愿望。
     那么,当小姐的理由就没有了。王可欣知道,她早变的面目全非了,那么,还能变成什么样子呢?
    
     第四天,王可欣把房子和她的那份工作都交代清楚了,要离开了。必须离开。
     离开前,她和周刚打了电话,约他出来,到如今,她没有什么是值得可以隐瞒的了。
     酒店里,饭店里,商店里,只要有人的地方都在谈论着一个共同的话题:商业才子邱子清之死。
     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种莫名其妙的哀伤里。又是一场幻觉。六年前,她也是像是走进了一场幻觉,那是六年前的十月,是黄金周,她沦落街头,走在漫天的金粉银硝里,走在那场全城轰动的婚礼进行曲中,男主角是新郎邱子清,现在仍然是他。人生如戏,她从小就知道这句话,可是,领略不到它的凄凉,现在,戏好像已经结束,邱子清的今生今世,开始成为一种过往。
73#
发表于 2007-11-3 00:11:21 |只看该作者
71
    
    
    
     费云恒曾经说,苏月,我对你很着迷。
     我对你的着迷,不知道是源于什么,也许,是因为你是一个很冷漠的人,很不容易接近。一个让我很不容易接近的女人对我有着很大的吸引力。我当时的最大的愿望就是了解你认识你。在这样的过程中,在和你慢慢熟悉的过程中,我又喜欢上了你又爱上你。我真的害怕爱上你。但是,我已经爱上了。怎么办?对于我来说,这是很奇怪的事情,曾经几天几夜的,我脑子里都是你,每天过的很混浊,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开会的时候领导说的话我一句都没有听清楚,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我每天的主要任务就是等你的几个短信。有疯的迹象。
     他是一个很幸福的男人,所谓的幸福,就是可以肆无忌惮的把自己想说的话痛快的说出来。
    
     苏月没有那样的幸福的权利。这可能是性格的原因吧。但是,他的话就是她的幸福。
     苏月从来就没有给他说过自己的感受。甚至,没有向任何一个人提起自己的感受。那是完全属于她东西,她的财富,她的爱。她甚至不愿意和刘小风谈论自己的心事。在她的心中,她认为简单的谈论是一种亵渎。只是,在每一个白天黑夜思想自由的瞬间,她都会仔细的回味他的每一句话
     是的,有那么一段时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身在何处,不知道收拾家务,衣服不想洗,饭不想做,没有食欲,工作常常是尽力的应付。任凭时间在光和影之中穿梭,没完没了的想念,没完没了的短信,没有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虽然自己总是尽力让自己冷静。可是没有办法不想他,想他,非常想,思念像疯长的野草,似乎一夜之间就能把干净的灵魂覆盖,再也看不见原来的样子。
    
     真正的冷静是从小姐事件开始的。
     真正的冷静是从苏月开始琢磨男人的心思开始的。真正的冷静是从费云恒故意以小姐事件来考验苏月的诚心开始的。
     冷静是爱情的敌人。
     可是,没有办法。和爱一样,没有预兆。
     苏月不得不承认,在她和费云恒之间,还是缺少一种信任的。在最初的想念里,人的思想是最单纯的,在开始喜欢对方的时候,在盼望和他交流的时刻,在第一次说我爱你的时刻,在由于很爱很想而引发的疯狂的时刻,在他说我愿意为你不顾一切的时,他和她是相通的。是真正的心灵的相通。
     有时候,苏月认为,小姐在某一个时候真的不再是这件事情的核心。最核心的问题是:他和她不可避免的有了心机。
     比如她,比如苏月自己,变的不再是单纯了,想一想,她已经开始在琢磨男人喜欢什么了,开始琢磨费云恒作为一个普通的男人对她是什么心态,会不会当苏月在他面前变的很透明的时候,他会厌倦?当苏月在他面前变的很透明的时候,是不是不再对他具有吸引力?是不是他会和普通的男人一样,有着得到之后就不再喜欢的逻辑?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应该用怎样的姿态来保持一种经久不息的爱呢?如果两个人是相爱的,那么,为什么不能透明呢?在一个自己喜欢男人面前做一个透明的人,或者,有着绝对透明的时刻,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一种幸福还是一种灾难?
     在这样的思维中,苏月觉得自己是越来越在乎他,越来越害怕失去他。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苏月以前认为,闯进一个已婚男人的心灵就想是闯进一个花园,是可以在里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的,可是,不要让自己留下来,甚至,不要准备在花园里当一个花匠,因为,一个花园里是不缺花匠的,尽管里面有很多令人沉醉的玫瑰,可是,花旁有刺,能伤人于无形。
    
     从来,从来都是这样的,是吗?
     从来就没有好的结局吗?
     从来,喜欢一个婚姻之外的人都是必须有受伤的后果吗?
     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说生活是白开水或者认定生活是白开水,为什么会认为白开水的平淡会长长久久而不是白开水的生活就一定是烟花闪过?
     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就像是信奉上帝一样信奉这样一种平淡是真的生活真谛?
     为什么生活不能激烈?
     为什么在情人节送爱人一双袜子被认为是感动的而送爱人玫瑰和巧克力却相反的被认为是俗不可耐?
     为什么认为相爱是可耻的是幼稚的?
     为什么上床在今天可以和讲价还价一样那么正大光明而犹豫不决会被认为是待价而沽另有所图?
    
     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了。苏月不知道。
     晚上的时候,苏月接到了费云恒的电话。苏月知道他会来电话的,因为,在网上,苏月给他留了言。
     费云恒的声音低低的传来。但是,苏月觉得痛彻心肺。这样形容自己的感受也许很矫情,可是,没有别的词汇可以描述她的感受。虽然,在有些时候,我们是不愿意说自己痛的,说自己痛就像说自己喜欢写诗一样滑稽,虽然,我们心里从来没有认为它是一件滑稽的事情,可是,大家却认为这是一个滑稽的标准。
     费云恒说:对不起。让你难受不是我的本意。
     然后就沉默不语了。
     那天晚上,两个人对着电话都沉默了很长的时间。每隔两三分钟就说一句话,或者,隔更长的时间。
     后来,苏月说,这样不说话也不是办法啊,钱都让你白白浪费掉了,你要是没有话说,就挂了吧。
     但是,谁也没有挂电话,又这样耗着。
     苏月说,你怎么不挂电话啊?
     费云恒在那边说:你要是挂你就挂吧,我不想挂,再说,你现在也不是没有挂吗?
     你挂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能想的开了,能理解你。苏月说。
     可是,你是不能理解的。就算你说你理解,也和以前说的不一样了,这样的事情,无论我多么的有理由,对于一个在乎我的女人来说,简直是不可原谅的事情。可是,苏月,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失去你,对我来说,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其实,如果一个男人这样在乎自己,有什么不可以原谅的啊?想起了和丁飞的那一夜,她有什么权利去质问他?
     苏月是真的原谅他了,可是,费云恒总是认为苏月没有原谅。
72#
发表于 2007-11-3 00:11:10 |只看该作者
70
    
    
    
     关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苏月认为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在苏月还没有结婚之前,曾经和一对有默契的恋人相处的还不错,她和他都是苏月的朋友,当然,说她和他是恋人有一点不合适,但是找不出更合适的词语。因为那个男人暗恋女孩很久很久,但是彼此都没有说。眉目流转之间,还是有情谊的,似乎很微妙。女孩也很欣赏那个男人,所以,有一天,女孩就先说了,意思是说她对他很有好感。结果是怎样呢?结果是那个男人突然很不舒服,就突然认为自己不再喜欢她了,也解释不出来是因为什么。然后就掉头走了。他和她都曾经向苏月说过这样的感觉,男人很奇怪为什么自己突然对她失去了兴趣,而女孩则很奇怪为什么男人那么的冷淡。
    
     很多人说,爱情的奇妙不在于得到,在于将进未进之间,在于眼波流转之间,在于,因为没有把握的辗转反侧之间。后来的,都不是爱情。
    
     有一天晚上,苏月和一个男人在网上聊天。
     还没有聊上几句,男人就要苏月的电话号码,苏月觉得很好笑。男人说他很欣赏苏月。于是苏月和他就以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喜欢和不喜欢,等等之类的话题聊了起来。
     苏月问他,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男人说:男人喜欢自己得不到的女人,难道你不知道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唉,这一句话,经典啊!
     苏月说:噢,我明白了。但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没有老婆?
     男人说,有啊。
     苏月问,你为什么要娶她当你的老婆?
     男人说,因为我爱她啊!
     苏月说,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男人说,我怎么自相矛盾了?没有一个男人要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当老婆的啊!
     苏月说,你看你,我说你矛盾了你还不承认,你既然喜欢她就把她娶过来,可是,你既然娶了她就一定会得到了她,按照你的思维,你一旦得到她,就不再爱她了。也就是说,绕了一圈,你其实是娶了一个你不喜欢不爱的女人当你的老婆。
     男人顿了顿,说:你等一等,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你的话像是绕口令啊,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的琢磨你的话。
     他想了有一分钟,苏月就笑了有一分钟。
     然后他接着说,是的。有一点自相矛盾,但是没有办法,我所认识的男人都是这样,你可以说他们很贱,可是,男人本来就是一种很贱的动物。离他越远的女人,他就越着迷,对他越不好的女人,他就越是想征服她,男人喜欢这种追逐的快乐,你想一想,有没有这样一种男人,你说你喜欢他,他就高兴的要死要活,我可以肯定的说没有。如果有,可能是因为这个男人是性饥渴或者是他暗恋一个女人太长的时间等等。没有男人喜欢白白送到嘴边的食物。男人在某种方面来说,像是一种很挑剔的野生动物,他们更喜欢自己捕到的食物,必须是活生生的。宁愿饿死,也不吃那种没有生命的现成的东西。
     苏月笑了,说,你真谦虚,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归到野生动物一类了,你要知道,人类是杂食动物,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吃喜欢吃生肉啊!
     他打出了个红脸,说,你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女人,可以知道你的电话号码吗?
     苏月说:不可以,我不愿意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你。每一个女人还是希望别人对她着迷的,是不是,你说你很欣赏我,我很高兴,如果我把我的号码给你,岂不是很轻易的让你知道了我的某一方面的信息,那么轻易的知道,你还对我感兴趣吗?还会对我着迷吗?所以,对不起,我还是不能告诉你我的电话号码。我很不愿意做一份自愿送到你嘴边的食物。再见。
     然后苏月就下线了。
     不过,苏月必须承认,男人和女人真的是不一样的。在爱情方面,男人把自己的雄性的本质很完美的体现出来,确实有那么一点像野生动物。女人要的也许只是一种安全的感觉,会因为一个男人的爱和关怀而感动,因为感动然后又可能衍生出爱。和一个男人确定下来的关系会让一个女人感到安心,却会让一个男人感到没有意思。
    
     曾经,费云恒说,苏月,你是一个相当狡猾和聪明的女人。可是,我就喜欢你的狡猾和聪明。
     费云恒又说,笑着说,开玩笑的说,高手过招,比的是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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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00:10:56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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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天就暗了下来。
   丁飞把苏月和贝贝送上了楼,然后站在门外面,他看了看苏月,没有说什么,然后就要走,但是,苏月喊住了他,苏月说,你吃完晚饭再走吧,反正,你很久没有吃我做的饭了。贝贝也拽住了丁飞的衣服,吵着不让丁飞走,于是,丁飞就进了屋。
   苏月脱下了套装,换上了居家的衣服,系上了带有花文的围裙在厨房里忙了起来。苏月没有让丁飞帮忙做饭,苏月自己在厨房里忙的时候,能听见贝贝和丁飞热闹的笑声。客厅很热闹,厨房里也很热闹,因为菜板上的菜在那儿很知足的躺着,牛肉,凉菜,盆里游来游去的鱼,各种各样青菜,还有晶莹剔透的盘子和碗,三双颜色不同但是式样同样精致的筷子,两双大的,一双小的,水龙头的水哗哗的流着,对面的楼上的灯一个接一个的亮了,然后整个楼都亮了。外面有清冷的风,苏月回头看了看客厅,然后就有种很安全的感觉慢慢的把自己包围。
  
   那天晚上丁飞没有走。
   晚饭后,他很自觉的和苏月争着收拾餐桌,在厨房里争着洗碗筷,争着争着,丁飞就抱住了苏月,从苏月的背后慢慢的抱住了苏月的腰,然后在苏月的耳朵旁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苏月说,别这样,从玻璃中外面的人能看见。
   他说,今天是一个很特殊的日子。我们曾经有过婚姻的。我们曾经是夫妻,看见了又能怎样?
   他和她都没有刷碗也没有收拾厨房。丁飞一直抱着苏月的腰,很紧。他的嘴一直在吻苏月的头发。他说,苏月,你过的还好吧?我知道你过的很好,可是,我过的并不好。
   丁飞的体温迅速的传过来,是男人的体温,在那个时刻,她毫无预兆的想起了费云恒。这样的男性身体的温度,在她的梦想里,千百次的,是源于另一个人。在那个千里之外的城市里,有一个叫做费云恒的男人,和他的交往,大部分时间里是以音频的方式,开始沉迷于他的声音,原来,她一直那么期望的,除了声音之外,居然是他身体的温度。他的话似乎还在耳边,从电话的那头遥遥传来,他说,苏月,我想你。
  
   苏月,我想你,丁飞说。
   他用两只手放在苏月的头上,用手的力度使苏月的脸面向他,他再一次的说,对不起。
   在这样的时刻,苏月开始仔细的端详他。这是她熟悉的脸庞,但是,开始消瘦了。还有他的眼睛,他眼角的细纹。从离婚到现在,有三个月了吧。
  
   从厨房里走出来之后,丁飞把贝贝抱到他的床上,然后给他讲故事,直到贝贝睡着。然后,他看着苏月,慢慢的挪到苏月的旁边,把正在看电视的苏月慢慢的抱起来,苏月没有躲他,是的,很久了,她在他的臂弯里又闻到了熟悉的气息,这种气息伴她很多年。从客厅到阳台有大约七米的距离,但是苏月总是觉得丁飞抱着她走了好久。阳台上有一层纱,透过纱质的窗帘可以看见清冷的月亮,然后,丁飞把她放了下来,他的吻紧接着压了下来,在阳台上,吻了很久。苏月觉得就是在她和他的恋爱期间,他们也没有这样深情而投入的吻过。他的背膀坚实有力。接下来的就是意料中的一夜。这一夜,应该说是他和她都期盼的一夜,至少,在苏月的记忆中,这是最甜蜜的一夜。很久没有在一起了,有时候,苏月不是不渴望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在冷雨敲窗的夜晚,被子始终是凉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女人的渴望。此刻,丁飞抱着她,吻着她,他的男性的炽热的身体让苏月感到陌生而新鲜。夜里又刮风了。她能听见风声。丁飞说了无数遍的对不起,然后求她原谅,他想和苏月复婚。在半夜里,在丁飞求她的时候,苏月突然之间就清醒了,在一个女人可能是最容易被打动的时刻,苏月突然清醒。然后苏月说,我不想和你复婚,我想的很清楚,是不想,是恐惧,我们这样过不是很好吗?如果我们不是夫妻,我会感到很轻松,不必担心你朝我发脾气,我们也不会为一些小事情而吵架,我们都有能力养活自己的,没有对方,也可以活的很好,这一段日子,你过的也不是很好吗?丁飞没有说话,然后抱住苏月说,紧紧的,像是要用尽所有的力气。他说,不好,我过的一点都不好。我每天夜里都想你,一个男人是没有办法生活的,你是知道的,我不想解释什么。苏月知道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说,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是不能离开女人的,他是有需要的,无论是生理上的还是生活上的,都是需要女人的。可是为什么要离婚呢?过的不好就离婚,然后彼此需要就再复婚?那么,不可笑吗?是的,是很可笑的,无论苏月自己是多么的恨丁飞,多么的漠视自己以前和他在一起的生活,可是,晚上还是让他留了下来,苏月让他留下来不仅仅是因为今天是结婚纪念日,也不仅仅是因为丁飞给她和孩子买了什么东西,是因为,她的身体想念他,如果这算是放纵自己的话,那么苏月真的是忍不住让自己释放了什么东西,而且,他曾经是自己的丈夫,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是的,有什么不可以?苏月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想一想,费云恒的放纵又算是什么错误呢?他是一个比苏月还年轻的男人,远在异乡,老婆不在身边,他说他是真的很想啊,如果和一个小姐有那么一次能让自己感到轻松,他为什么不能做呢?用他的话说,我只是在解决实际问题啊,和感情没有任何关系的。如果一个人饿的要命,饿到几乎有失去生命的危险,那么,用钱买一个或者是两个违法小贩做的馒头又有什么不可呢?你看,无论多么深远的感情或者是多么刻骨的怨恨,都敌不过一件事情:那就是性。
   关键的是,没有它,我们是不是真的到了要饿死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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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00:10:45 |只看该作者
68
  
  
  
   周末的晚上,丁飞居然很奇怪的给苏月打来了电话,他很久没有出现了,他在电话里说,明天是他和她结婚的五周年纪念日,他想请她和孩子吃一顿饭,丁飞的语气很诚恳,苏月想了一下就答应了。毕竟,他还记得纪念日,和他过一个纪念日似乎并不代表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丁飞就敲开了可苏月的门。苏月在给他开门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因为苏月有点不自然,她还穿着睡衣,他也看了苏月一眼,然后苏月闪身让他进来了。丁飞穿的很隆重,他平时是很少穿西装的,今天不但是穿了一套很挺的西装,还打了领带,胡子刮的很干净。他坐在沙发上,显得有一点不自然,东看看西看看,然后说,贝贝还没有起床吗?我给他穿衣服吧。苏月说,不用了,他早就学会自己穿衣服了,自己会刷牙洗脸,什么都会自己做的。然后苏月开始把卧室的门关上,因为她要换衣服了,是不一样了,以前她是不会把门关上再换衣服的,现在他和她不再是夫妻,所以就要关门,门是一道坎,有着不容轻易跨过的高度。
   在苏月换衣服洗脸化妆的时候,丁飞一直在房间里转,他很仔细的看了贝贝的卧室和厨房,看着温馨的窗帘和同样花色的餐桌布,看干净的地板。他的表情很惊讶,也许,他以为,一个单身女人带一个孩子的日子应该过的不是很好。干净温馨的感觉让他觉得不是很自然。当苏月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已经很美丽了,听从了刘小风的话,第二天她买了一套粉色的毛料裙装,很和体,而且,显得精神温暖,女人的感觉很足,她的短发稍微烫了一下,弯曲的的头发垂到了耳际然后被很自然的挂在了耳朵后,找不出离婚女人的哀怨,气色平和的像一个在家养尊处优的年轻太太,眼睛明亮肤色均匀,嘴唇饱满并且富有光泽,有一个女人很淡雅的妩媚,丁飞看了看她,嘴张了张,没有说什么话。贝贝很兴奋,一直在跳,因为他很久没有和自己的爸爸妈妈一起吃饭了。
  
   丁飞选了一家很干净而且服务质量很好的餐厅,他看看苏月,又看看贝贝,高兴的说,我们今天随便吃,想吃什么就点什么,贝贝兴奋的大呼小叫。餐厅的人并不是很多,整个餐厅显得很整洁,零星的坐着一些客人,很明显的,要么是情侣要么是一家人,气氛很是温馨。这在苏月的记忆中是没有的事情,丁飞一直很会省钱的。她看着丁飞点菜,看着贝贝装模作样的看菜单,觉得心里无比的安静。然后,丁飞点了很多的菜,并且要了一瓶红酒。为苏月倒酒,递给苏月,丁飞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是很自然的,带着一点歉意,说,我给你端一杯酒,你一定要喝。苏月看着丁飞,有一刹那的恍惚,觉得一切都是很美好的,杯子里的红酒,摇弋间有幸福的颜色。苏月犹豫了一下,还是喝了。贝贝一直在笑个不停,他今天很放松。
   吃饭之后丁飞主动要和苏月一起逛街,他说,今天是结婚五周年纪念日,我想给你和贝贝买点什么,就这一次,算我求你。
   苏月没有理由拒绝,本来,今天应该是一个比较寂寞难熬的日子,可是,丁飞来了,很庆幸,他今天不讨厌,甚至应该说很好,她没有理由拒绝。丁飞为她买了一个包,真皮的,四百多,简洁大方,是她喜欢的款式,为贝贝买了他想了很久的玩具和一个电子琴。他没有为自己买什么东西,苏月也没有提给他买什么东西的事情。
   购物之后,他带着苏月和贝贝去了公园和动物园。贝贝在前面跑,然后丁飞和苏月就在后面慢慢的走。苏月没有说话,丁飞问一句她答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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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00:10:35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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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小姐能不能和爱情有关呢?
   后来,澎湃终于证明,找小姐可以找到爱情,因为,王可欣不是一个一般的小姐。
   男人是很奇怪的,可以由陌生直接过度到爱,只是因为,在寂寞的时刻,身体的接触可以打开一扇平时打不开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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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00:10:19 |只看该作者
66
  
  
  
   贝贝病好的那天下午,苏月刚出校门就接到了费云恒的电话,苏月接通电话,可是,费云恒没有说话,只是‘喂’了一声,然后两个人就对着电话沉默不语。苏月说,你说话啊。过了很久,费云恒才说,这几天我没有给你电话是我在想事情,我知道你生气了,是的,我的确是想试试你,我那么喜欢你,我从来没有像喜欢你一样喜欢第二个女人,真的,可是,你总是让我很有距离感,我想知道一个我喜欢的女人在知道我找了小姐之后是什么反应,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够难过一点,你难过了就代表你在乎我,就代表你喜欢我,一个喜欢我的女人是不愿意我找小姐的,可是,可是,现在就是知道你在乎我也没有用了,现在我在你心里一定是一个人渣,是不是?就算你原谅我,你也是心里有疙瘩的,我也是,我们还没有真正的开始,就成了现在的样子,我从来没有想过是这样。所以,你不如忘了我,我的手机号码准备换了,QQ号也准备换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打扰你了,你也是,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我忘掉,我知道我会痛苦,可是我没有怨言,是我自作自受,我活该。然后,费云恒就挂了手机。
  
   苏月走在大街上,人潮涌动,然后开始问自己,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那个叫费云恒的男人,那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怎么可能说变就变呢?一个男人在实在受不了的情况下找小姐又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他不是说了吗?找小姐和爱能有什么关系呢?他怎么可能会爱上一个小姐呢,苏月也知道他不会的,所以,在失去费云恒和原谅他找小姐这件事情上的选择上,苏月还是决定原谅他,因为,失去他比原谅他更痛苦。
   况且,就算是他不找小姐又能怎么样?他一样会回家,家里一样有另一个女人在等他。
  
   而她,贪恋他的声音。
  
  
   有一次,苏月在学校和另一个女老师一起值班,那个女老师突然临时有事情,于是,值班室里只有苏月一个人,费云恒的信息和电话陪了苏月一整晚,除了寂静和黑暗就是他的声音,后来,他说,不能再打了,你要留一点电定个闹钟,要不明天起不来,然后他又叮嘱,他的手机一夜都不会关机,有什么事情立刻给他打电话。苏月就笑,他在千里之外,就算是有事请给他打电话他能帮什么忙啊?但是苏月还是答应了。那一夜苏月睡的很好。早上闹钟响了,她起来梳洗之后,给费云恒发个信息说自己睡的很好,他回,说,自己这一夜睡的不是很踏实,老是醒,怕你一个人有什么危险。苏月听了之后在原地站了好大一会儿,觉得心里很难受。
  
   每一次苏月给他闹情绪,费云恒在事后总是说,我就不能犯错,一不小心,你就抓住了我的小辫子揪着不放,你就不能想一想我对你好的时候吗?他这样说的时候口气是抱怨的。于是,苏月总是在抱怨之后一点一点想起了他对自己的好。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点一滴的想起他的每一点好,这样的好被自己在想象和回忆多遍之后而变的不能磨灭,并且,越来越清晰和厚重。
   所以,对于苏月来说,忘记那些午后光影摇弋之中的声音,那些寂静无人时的那么低那么有温度的声音,还有他暗夜里的辗转反侧,真的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情。
  
  
   可是,苏月知道,她和他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67#
发表于 2007-11-3 00:10:06 |只看该作者
65
  
  
   陈晨在出发前给苏月打了电话。陈晨说,我带了两万快钱,我想去一些比较远的地方或者是去周边的小国家看看。想忘掉一些事情,否则,我没有办法正常生活的,想我的时候给我发信息,别打电话了。可能是一个月,或者是更长的时间,还有,能不能在我不在的时候偶尔给澎湃打个电话,他也是不好受的。拜托!
   陈晨第一个想去的地方是内蒙古大草原。出于安全考虑,陈晨还是在出发前上网查询了一下,她更愿意找一个或者是两个同伴去,结果正好有一个去内蒙的户外活动,有六七个人,其中有两个女人,其余的都是男人,陈晨了又想,决定和他们一起去,然后在网上就约好了见面的地点。
   因为这是一个户外活动,而且是爱好户外活动的人自发的组织性的活动,所有的生活用品自备,包括睡袋和自己需要的任何其他的东西,结果装了一个很大很沉的包,背起来很费力,可是,陈晨却觉得某种体内原始的东西被激活了。
   走在路上的日子是可以冲淡一些东西的,坐在车上,在临窗的位置,向外看,路边的风景慢慢的倒退,思维变的很模糊,很散乱。每一个天,每一个地方,都会遇到不同的人和不同的事,路上的生活是几乎脱离现实的,因为没有争吵,没有伤心,没有家庭琐事,不必要为任何事情担心,只要你具备一些防身的东西和足够的钱。
   陈晨无论走到哪里,也无论有什么事情,总是在网上给苏月留言,郁闷了太长的时间,难受了太长的时间,借着外面沧凉陌生而又鲜活的世界,就在网上给苏月留言。每隔几天在网上看陈晨给自己的留言成了苏月最期盼的事情。
  
  
  
   苏月,你知道吗?在外面真的和在家里是不一样的,我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以前是很讨厌女人抽烟的,可是,今天,你知道吗?夕阳西下,草原上很美丽,但是,草开始衰了,没有了夏天的生命真的是显得很苍凉,在那个时候,我们同行的几个人开始抽烟,然后,他们就顺便递给我一支,我没有拒绝,很自然的,就像是所有的一切,我的外出,我的难过,还有这美丽的草原和落日,都是为了我在那一刻的抽烟做的准备,我吸了两支,很舒服,一边闭着眼睛一边吸烟,真的很舒服,在那一刻,我想,我开始遗忘了,在我知道自己的意识变的很模糊的时候,我很难过,我的女儿在我身上生活了好几个月,你看,我居然开始遗忘了。她会慢慢的被我遗忘。
   我和他们相处的很好,我不会为生活在一群男人之间有什么尴尬,他们都很照顾我,我和他们就像是一个整体,在这样荒凉的地方,我们彼此依靠,彼此照顾。昨天晚上我们还一起看星星呢,草原上的风很大,可是我坚持要出来看星星,于是,大家索性就都出来看星星,草原的天空很蓝,尤其是在晚上,我们坐在衰草上,周围是风声,然后就可以看见蓝的那么纯净的天空,星星很亮。我们都不出声,大家没有一句话,很安静,除了风声,我想,也许每一个人都有心事,让他们在这样一个夜晚都不想说话。我想,我和他们是同样类型的人,应该是吧,我们的领队是一个很黑的男人,是他常年组织这样的活动,带着愿意和他一起出去的人,然后在远离城市喧嚣的地方游走和奔波,并且乐此不疲。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算是一种生命的存在形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这样一直没有怨恨的走下去,我想,应该是有人可以的吧。比如他。他是一个离婚的人,有一天就发现自己的妻子不再属于他,而是属于别的男人,没有争吵,甚至没有离婚,就匆匆的和他的妻子协商好,然后就出来了,孩子他没有要,孩子和房子和家里的一切,都留给了他的妻子和那个男人,他什么都没有带。当然,后来就不再对女人感兴趣,因为他狂热的喜欢上了不断的行走。这是我听他自己说的,他好像很不在意,就用很淡的口气说了这些。
  和我们在一起的还有两个女人,一个是小女孩,可能是还在上学的大学生,她很活波,好像有无穷无尽的力气,另一个年龄比我大,很哀怨的样子,看样子,年龄大的那个女人是想出来散心,可是,她还是没有能放的很开,于是便常常落泪,而且,要打算中途退出,因为实在是太想念孩子了。这弄的几个男人很不耐烦。可是,没有办法,在这里,男人要保护女人的天性便发挥了作用,他们开始劝,然后说笑话逗她们开心。我也是,经常和她说话。有的时候,坐在颠簸的车上,我们无话不说。苏月,我居然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能说。
   我很好,真的苏月。外面的世界真的比我想象的要大的多。于是,自己的悲伤就慢慢的渺小起来了。
  
  
   这是陈晨给苏月的第一次留言。
  
   就在下午,苏月给澎湃打了电话,澎湃没有苏月想象中的难过,至少,他的说话很流畅,听不出来难过。电话里,澎湃对苏月说,是有误会的,我从来没有想到会有那样的结果,可是,孩子已经没有了,我能怎么办呢?我能做的我都做了,包括给她下跪,我不知道我还能再做什么来求她的原谅,杀人不过头点地,她还想怎么样?她想走我也不想拦她,拦也拦不住。这就是我的想法。我能做的事情就是在家里等待她回来对我的审判。谢谢你,苏月。
66#
发表于 2007-11-3 00:09:51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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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贝贝生病之后,第二天刘小风买了好多水果和零食来到了苏月的家。
   苏月见到刘小风之后吃了一惊,因为刘小风穿着大红的风衣,嘴上涂着夸张的颜色鲜艳的口红,原来又黑又直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烫成了大波浪,苏月看着她,说,贝贝是有病,可是你没有病吧?你怎么穿成这样啊?
   怎么了?我不过就是穿了件红衣服,怎么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啊?刘小风显得神采飞扬。
   是不是又谈恋爱了?苏月问。
   没有。
   没有?不像!
   苏月,你这是什么逻辑啊?难道只有在谈恋爱的时候女人才有资格穿红衣服啊?我告诉你,我现在就是没有男朋友,但是我偏要穿红色的衣服,我要用鲜艳的色彩来装扮自己。哎呀,心情真的是好啊,红色,嗯,穿上红色的衣服我就觉得自己很有精神。苏月,你也试一试吧!你看看你的衣服,不是黑色就是灰色,不是蓝色就是绿色,不是白色就是什么米色,拜托!你是女人,有你这样的吗?这样的衣服穿着自己不会觉得压抑吗?下个星期换颜色,买新的去,你是想穿大红还是桃红还是粉红?是要杏黄还是桔黄还是橙黄?
   苏月看着她,停顿了一下,说,我要大红,就和你身上的一样,我不但要大红的衣服,还要大红颜色的口红,而且,我还要大波浪的头发,好了?能不能帮我做饭?
   然后刘小风就笑。
   刘小风一边洗菜一边说,苏月,你看,我都三十了,像我这样的,皮肤不再水灵,眼神不再纯净,而且,也不好骗,一眼就看穿了男人们的把戏,他们其实最害怕的就是我这种类型的女人,动不动就给他们讲权利,动不动就横鼻子竖眼睛要平等,他们一讲甜言蜜语我就冷笑,现在呢?我虽然不是什么博士生,我就是一个小小的老师,但是为什么感觉和男人打起交道来不舒服呢?男人们怜香惜玉的心一到我这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就那么的强悍吗?唉,我是真的替他们脆弱幼小的心灵担心啊,怎么能承受的住呢?想一想,我们国家大龄女子是越来越多,一个个都精明强干,英姿飒爽的,不怎么样的男人现在居然都成了抢手货,真他奶奶的不公平,再加上你们这些离婚的二线女人的加入,大龄女子的队伍越发壮大,那些臭男人们越发得意,而我们的处境是越来越艰难,我不打扮打扮,怎么能斗的过那么多的女人啊?
   刘小风一边洗菜一边用很恶狠狠的语气和苏月聊天。然后一边说一边笑。
  
   吃饭的时候,刘小风给苏月说了一篇她今天看的文章,叫做女人要学会示弱,刘小风看着苏月,问,女人是不是要学会示弱呢?
   苏月说,就你那个德性,你就是示弱也会把男人恶心死。你骨骼宽大,身体健康硬朗,神情咄咄逼人是常有的事,如果你装成林妹妹那样,一边捂着心窝一边流泪,你说男人会不会恶心?
   你怎么说话那么难听啊苏月,你那么一说,我就觉得那不是我了,什么骨骼宽大,什么健康硬朗,你说的是一个山东大汉,我是这样的吗?然后刘小风就不吃饭了。她好像突然之间又很发愁,她说,你说这男人都是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啊?你看啊苏月,我身高一米六三,体重一百一十斤,长发披肩,长的虽然不能称的上是美女,可是,也绝对说不上是丑,就是性格上比较要强,我也就纳闷了,这要强怎么了?这些男人,现在谁还愿意找一个没有工作能力只能靠老公养活的小女人,普通的男人根本就没有勇气说要养一个女人,哼,找个女人吧,还想让女人依靠他,维护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还要独立,减轻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压力。奶奶的,什么世道。
   刘小风喋喋不休的在那儿说了很多。
   关于女人如何示弱这个问题刘小风和苏月探讨了很久。最后无奈的发现,像她们这样的女人,还是按照原来的样子生活比较好,就让那些有保护欲望的男人去找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保护吧,而她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锐利的眼光埋在庸常的生活里,谁不曾经有过理想或者是爱情,如果需要委屈自己来成全所谓的爱情的自尊,不如不要。如果真的是爱,哪怕你是一只刺猬,那些周身的刺也会心甘情愿的软掉,软掉之后的女人是真的柔弱,而不是伪装。
  
   刘小风走的时候,叮嘱苏月一定要把以前那些素色的衣服放到历史的垃圾堆里去。
65#
发表于 2007-11-3 00:09:37 |只看该作者
63
  
  
  
   晚上的时候,贝贝不想吃饭,苏月问,怎么了?贝贝说想睡觉,不想吃饭。苏月摸了摸他的额头,很烫。然后拿出体温计给他量了一下,结果他的体温已经到了三十九度半。
   那个晚上苏月在医院里陪着贝贝打点滴,从晚上八点一直到十一点多才把两瓶水打完。她没有给丁飞打电话。她一直给贝贝读故事,讲笑话。贝贝说,打点滴真好,妈妈可以给我讲那么多故事。后来,贝贝就在苏月的怀里睡着了。
   从医院里回来的时候,居然下起了雨,不是很大,可是风很大。雨滴很重,一滴一滴的打在脸上,很疼。苏月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给贝贝披上,蒙上他的头和上身,自己里面还剩下一件薄的羊毛衫,秋天的风和雨是那么的凉,她把车子骑的飞快。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苏月把贝贝安置好,自己洗了一个热水澡。
  
   房间很静。有雨滴拍打玻璃的声音。苏月穿着宽大的睡袍,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知道干什么好。然后,苏月习惯性的走到阳台上,拉开窗帘向外看,雨已经大了,在昏黄路灯的照耀下,雨已经成了细密而亮丽的黄色丝线。
  
64#
发表于 2007-11-3 00:09:28 |只看该作者
62
  
  
   中午刚刚吃过饭,苏月接到了妹妹苏可的电话。苏可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大,带着情绪,她说,姐,你很久没有回来了,自从你上次和姐夫一起来过一次以后就不见你的影子了,你是不是不准备回来看妈妈了?
   苏月说,不是的,是这一段时间太忙了,考试也很多。
   她没有说和丁飞离婚的事情,她不想再为家里添什么麻烦。
   苏可说,咱妈的病恢复的很快,你不要担心,就安心工作吧,这个星期要是有空,就回来看看吧!
   苏月说好,我一定去。挂了吧!
   但是苏可没有挂电话,苏月问,怎么了?你有其他的事啊?
   姐,我想离婚,苏可在电话里说,这件事情我考虑很久了,之所以没有提出来是因为咱妈的病,我不想再给家里添乱,可是,纸是包不住火的,我和张长军已经分居两个多月了,我现在已经搬了出来,小小现在跟我住,张长军一直不愿意离婚,我现在就怕他一气之下给咱妈说,我已经警告过他很多次了,让他不要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情,唉,我现在都愁死了,怎么办呢?走一步算一步吧!什么时候咱妈的病情稳定了再说。
   然后,苏可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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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00:09:17 |只看该作者
61
  
  
   苏月愈发沉静。
   依旧是早上很早的起来,走到阳台上,把窗户打开,让清冷的秋天的空气涌近来,然后,做两个阔胸运动,接着蹬蹬的跑下楼为贝贝和自己买早点,然后是上班下班做饭吃饭。当自行车在路上穿行的时候,苏月觉得周围的一切其实都是背景,而只有她是活动的人,她散漫的目光穿过虚无,总是看到一个男人打电话给他,总是听到一个声音在说:我找了小姐。
  
   上午上完课,教导处的张主任今天找到了苏月,他看着苏月,把这一段时间苏月所带的二(4)班的一些材料拿了出来,包括班级的卫生情况,班级纪律情况,早操情况,眼保健操情况,住校生晚上的就寝情况,那一张一张的纸上都详细的写着分数,很明显,她班的分数是最低的,还有,这一次的考试的成绩分析,也很不好,无论是优秀的人数或者是及格率都不好。苏月没有说话。张主任看着苏月,说,既然学校让你带这样一个班级,就说明学校对你很信任,是的苏老师,这个班原来是很差,这些校领导都很清楚,可是,现在开学都过去很长时间了,你的这个班级有没有好转呢?班级纪律是比以前好还是比以前差呢?
   苏月没有说话,她没有什么理由为自己开脱责任。
   事实上,班级比他描述的还要乱。苏月那个班的男生比较多,其实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成熟的比较早,已经有不少的任课老师把在课堂上收到的黄色小说,魔幻小说,恐怖小说还有各种方式的课外书籍都放到了苏月那儿,已经有二是多本了,至于打架的事情是每天都有,每天迟到的,早退的,上课睡觉的,上课说话的,作业不按时交的等等这样的小事更是层出不穷,让苏月目不暇接。但是毫无办法,上次苏月那个班级有一个男生在课外活动时间自己想出校,没有敢从大门走,就爬了墙头,结果摔了下来,把右腿摔伤了,家长每天往学校找班主任找主任找校长,要学校赔钱,弄的苏月很不耐烦,像这样的事情谁摊上谁倒霉,不能说委屈,家长是不问什么是非的,既然在学校摔的,就要学校负责任。有其他的老师劝苏月,你既然接了这个班级,就认了吧!也不要太认真,能不让出大事就行了,谁也不是孙悟空,有通天的本事,过一天是一天吧!
  
   苏月很后悔接这个班级。当时张主任找苏月的时候是这样说的,他说苏月,你看,李老师年龄大,都快退休了,王老师的脾气也不好,对于这样脏乱差的班级这样难管的学生他肯定不适合,学生和老师的脾气都倔容易出乱子,我想了又想,只有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且,学校也知道这个班级差,你要是带不好,不会有人指责你,你要是能带好,就是为学校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你看怎么样?要是平时,苏月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推辞掉,可是那个时候丁飞和她的离婚让她感到无事可做,再加上张主任的那一番言辞,就想也没有想的接了。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很愚蠢。面对这样一个烂摊子,她觉得自己束手无策。
   后来,张主任又补充到,在一个月内必须把这个班级治理好,否则,我也不好向领导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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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00:08:59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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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苏月和费云恒之间出现了第二次裂痕。
  
   费云恒是和老婆分居的,他一定要忍受的是什么是苏月以前从来不曾考虑的,现在她才开始慢慢的意识到是什么,虽然,的确是有点不太正大光明,可是,是确实存在的,那就是性。
   在她和费云恒熟悉之前,在苏月和他没有成为关系很亲密的朋友之前,他们曾经也什么话都谈论过,因为有的时候,和陌生人是可以什么都说了,而和熟悉的人往往不能什么都说,她和他有一次开玩笑,苏月说,你老婆不在你身边,难道,你真的可以熬的住?难道你就没有找过小姐?费云恒很坦诚,他说他是找过小姐的,两次,一次是喝醉了,还有一次是朋友请他,朋友请他的时候他是不想去的,可是,又怕朋友怀疑自己有毛病,于是就去了,去了没有什么不好,反正,最起码能满足自己的生理需要,不过,小姐长是是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做完就走了。
  
   苏月之所以想到了这些是因为周末的晚上苏月突然很想念他,于是给他发了两条信息,但是他没有有回复,然后又给他打了电话,他关机了。他平时是不关机的。苏月有点难过,是星期天,苏月想了想,他很有可能去找小姐了。苏月为了这样的直觉感到很不安。她觉得自己有一点敏感,或者是过于神经质。可是,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苏月就很悲哀的发现,男人根本就是一种感觉动物,是真的摆脱不了下半身的控制,所以,无法自拔。他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苏月的知觉告诉自己:他把手机关了也许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正在“办事”。苏月的猜想很快得到了证实,第二天早上十点左右的时候,苏月在办公室给他打了电话,苏月问,你怎么昨天晚上关机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在电话里,费云恒的声音很低,他说,他昨天找了小姐,到四点多才回去,所以刚刚起床。
   然后,苏月就把自己的手机关掉了。
   开始发呆。有两个学生还在苏月的旁边,他们是来问问题的,苏月发了一下楞,对两个学生说,你们先回去吧,晚上再来吧。
   她低着头,使劲的用手掐着自己的手心,很疼。她这样做是为了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使劲的眨眼睛,努力让已经出来的眼泪流回去。对桌的同事问,苏老师,你怎么了?她说,没有什么,家里有点事情。
   中午一个人回到家,厨房里还有早上的剩饭,可以打发一顿了。然后苏月坐在沙发上,发呆,她想起了费云恒上午的那种声音,觉得他很无耻。
  
   是的,和一个陌生女人折腾一夜也许真的是和爱情无关,那么能和什么有关呢?苏月真的开始不明白男人。苏月不是男人,无法想象一个男人无法发泄的痛苦,真的难受到不找小姐就不能活下去了吗?真的就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煎熬?就算是宁愿背叛与舍弃一切也要把手机关掉以便把发泄进行到底?春色无边,春宵苦短,那一夜,会花很多钱吧?半夜起身要回去的时候,看和身边熟睡的陌生的女人,苏月不知道费云恒会有什么想法。
   自己的难受和担心都是徒然的,再深刻的感情,其实都不如那一夜的疯狂来的及时和痛快。
   又或者,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找小姐的呢?这样的事情他肯定不会告诉自己的老婆的,为什么要告诉她呢?是要她嫉妒吗?要她难受吗?
   那一天苏月没有给费云恒打电话。他也是,保持沉默。
  
   第二天的晚上,苏月在让自己憋了一天之后,晚上,给费云恒通了电话。
   苏月说,怎么了?还没有休息过来吗?我知道这样的事情是很消耗体力的,你花了多少钱啊?是不是很舒服啊?有没有用安全套?有没有带着一些助兴的药品?你不会染上什么病吧?
   费云恒说,我现在还在难受呢,那天喝酒喝的太多了,哪像你说的那样啊,我根本就是稀里糊涂的。再说,我原来不想的,可是我打麻将赢了钱,他们非的要让我请客不行,我请了他们吃饭,但是他们嫌少,所以我就请他们洗澡了,他们不愿意就这样善罢甘休,然后,又要了小姐。
   苏月问,多少钱一位?
   费云恒说,三百。
   苏月问,那么你花了几百?有没有过千? 找了几个女人? 有没有再来特殊一点的服务?
   费云恒回答:是的,因为我喝的太醉了,不是很顺利,所以不得不找特别一点的服务来帮忙,所以又加了一百。我只是花了四百快钱。
   然后就是沉默。
   沉默了很久。
   苏月说,把电话挂了吧,是长途,我不想花你的钱在这儿说这些费话。可是,费云恒没有挂,苏月也没有挂,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就在那儿耗着。
   后来,是费云恒先开的口,他说,没有任何感觉的,就是想解决一些实际问题,还醉了,小姐和机器是没有任何区别的,你不要在意。
  苏月说,我为什么要在意呢?我只是询问一下情况以便提醒你下次去的时候需要注意什么问题,怎么样了?现在是不是很舒服?如果没有尽兴的话,可以再去一次的,如果你的钱不够,我借你,你说,需要多少?
   费云恒有点生气,他说,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哪个男人没有找过小姐?而且,我是在不清醒的情况下才做的,我喝多了,几个人一起哄,就没有忍住,就是这样。
   是的,很正常,苏月重复着他的话。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回答吗?如果我去找男妓,如果我寂寞的不行了,寂寞的受不了我去鸭店找男人,你会理解我吗?你会认为我是有情可原认为是正常的吗?会一点都不在意吗?会吗?如果你还在意我的话。如果你会,你会理解我会支持我,那么我为刚才的话向你道歉。
   然后费云恒又开始沉默不语。
  又沉默了了几分钟。
  费云恒说,我后悔了,从刚到了宿舍我就后悔了,忙了一个星期,累的不行,几个同事一起哄,就到了那个地方,在那个地方,就身不由己了,我没有勇气装清高的,别人会笑话我的。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完事了之后觉得自己真的是很愚蠢,很无奈。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有着正常的生理需求,是的,你要是认为我是一个坏人,一个彻头彻尾的坏男人,我承认,我是一个坏人,好了?我没有骗你的,我以为我是什么话都可以和你说的,可是,还是不能,是不是?你还会原谅我吗?
  
  
   在那个时刻,苏月突然没有来由的回忆起费云恒第一次给她打电话时的情景。她和她发信息的时间持续到两个月左右的时候,有一天中午,费云恒说,我给你打个电话吧,苏月说,好。那么长时间了,她是真的想听一下他的声音。可能他也是。当手机里开始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时,苏月想,那就是费云恒的声音,她一直以为就是这样的声音,事实上也的确是,就是他的声音太小了,语速有那么一点快。苏月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啊?他说,嗯,想打。然后苏月就笑。他问,笑什么?苏月说,我高兴笑啊,难道你管的着?第一次电话打了两个小时,到最后,苏月不得不给学校请假说自己病了,因为,上班的时间早就到了。
   然后是第二次电话。他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再给你打电话?苏月想了想,说,那就明天中午一点半吧。第二天的一点半,不多一分钟不少一分钟,他的电话到了,苏月问,你怎么那么准时啊?他说,没有午休,吃完饭在床上躺了一下就到办公室来了,这个时候办公室没有人。他这样解释,声音不快不慢,很温和。苏月问,怎么你现在的声音比上次的声音大,而且,也比上次语速慢啊?他解释到,他平时就是那样的声音,上次那是因为第一次他很紧张,所以声音就又快又小,现在不紧张了。然后苏月就笑。他也笑。那个时候是秋天的中午,苏月吃过饭,也没有午休,因为她也睡不着,时不时的看着时间,她穿着宽大的居家睡衣,提踏着拖鞋,站在阳台上,秋天的阳光有那么一点清凉,有风,树叶开始飘扬,空气中有萧瑟的味道,但是天很蓝,很远。外面是欣喜的斑驳的秋色。她站在阳台上,头靠着玻璃,闭着眼睛,听他的声音,并且想象他时不时看时间的表情,觉得自己心里满是柔情。
  
   从第一次到现在才隔了多长时间呢?现在,她和他的声音开始变得咄咄逼人了,开始,在电话里用没有一点遮掩的口气谈论小姐和需要。
  
  
   你还会原谅我吗?苏月。他问,你说话啊,你怎么了?
   我很好的,然后苏月问,我很重要吗?对于你来说,和我打电话和我交往真的很重要吗?或者,干脆就是和我在一起对你来说和很重要吗?如果花几百快钱就能和一个女人来一次,如果再加点钱就可以想让她怎么样就怎么样想来几次就来几次想要什么样的特殊服务就要什么样的特殊服务,那么,还想着我干什么?有必要花那么多钱每天长途电话的打吗?有必要每天那么多的短信甚至还要上网吗?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买到?在我身上花那么多时间和金钱有必要吗?
   又是沉默。
   他可能真的喝的很多。说话的时候还是语无伦次。
   还能有什么呢?
   这样的虚无!
   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他说。
   苏月说,没有什么,挂了吧,我不想打了,你好好休息吧!
   我不挂,他说。
   然后他继续说,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一个见了异性就想上的畜生吗?在你的眼里,我是一个嫖娼的男人,是的,我嫖了,我不是好人,我知道你很恶心,我自己也觉得我恶心,事完了之后我看自己都不顺眼,何况是你,我理解你,好了,不要理我了,我不配。
   苏月把电话挂了。
  
   终于,终于可以这样了,我们以为我们永远都不会这样的,可是,现在,在电话里我们可以什么都说,说爱说性说自己想说的任何话。终于,可以有那么那么深的伤害,你看,你看,无论我们想的多么的好,总是无可奈何的发现,这样的美好,不过是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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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00:08:45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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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云恒说,苏月,我总感觉就算是没有我,你好像也可以过的很好,过的很开心,是不是这样?你并没有我想你那样想我,或者,在你心中,我不是那么的重要。
   他发这个信息的时候是在下午,苏月正骑着自行车在路上,后面坐着贝贝。苏月看了一下信息,没有立刻回复。
   晚上吃过饭,苏月把贝贝哄睡了,然后自己坐到了床上。她把手机拿了出来,很仔细的看费云恒的那一条信息。
   他还是能感觉到的。
   是的,没有他一样可以过的很好。这句话是这一段时间以来苏月一直默默记在心里的话,再然后,她就按照这样的思维生活下去。像一个虔诚的教徒信奉宗教那样信仰那样一句话。
   果真,她过的并不坏。
   并且,她感到了这样生活的乐趣。
   在这期间,看到费云恒的信息或者是接到他的电话苏月就很高兴,她没有抱怨也没有赌气,是真的高兴和兴奋。如果在网上遇见他就和他聊天。她非常想见到他的样子或者是听到他的声音。但是,她不再强求什么。比如他对这份感情的肯定。能和一个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的男人这样偶尔的联系一下其实真的没有什么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很好。苏月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他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她是那么的肯定他不会走远也不会离开。彼此之间客气是有的,但是,更多的是不舍。但是,苏月不会表达自己的不舍。她觉得自己如果这样做会显得很矫情。费云恒经常抱怨苏月是一个冷血冷酷无情的人。他似乎不能明白一个女人对于感情封闭的坚守是源于什么。其实,苏月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有的时候,苏月问他一些关于电脑的问题,他解答之后,苏月就会说声谢谢,对于谢谢这两个字,他很是反感。他说,能不能不要说谢谢?苏月就说,应该的,这是礼貌。他说,这不应该,我不喜欢礼貌。我也不喜欢听你说这两个字,因为这样会显得我们有距离。
   每当这样的时候,苏月会觉得突然之间离这个男人是那么的近。他说,我不喜欢礼貌。那样的直白和坦荡。他一定有轻微的气愤和难过。苏月能想象的出他生气的样子。然后,心中就无限甜蜜。
   苏月和他的交流大部分都是在晚上。夜很静的时候。通过视频看到他。看他的头发,眼睛眉毛和鼻子。他的深蓝色衬衫。他的慢慢消散的烟圈。他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近,那么的伸手可及。有的时候,会有礼貌和客气,十分不舒服的拘束变得那么的紧迫。有的时候,苏月会想,在这个世界上,一定不会有第二个男人像他那样对自己了。可是,她一样表现出淡淡的疏离。
   有一次,他问她,你每天上网你老公不说你吗?苏月回答,他在外地上班,一个月回来两三次。她没有说自己离婚。不知道是为什么。似乎只有这样,她和他才是对等的,他有老婆而她有老公。他经常问苏月,你老公对你怎么样,苏月就回答他对我很好。间或,他会有难过的沉默。他说,他宁愿苏月过的不好,这样,他觉得自己的出现十分的必要,这样,他才能重要起来,他可以保护苏月,可以让苏月有一个坚实的依靠。
   他的直白一直是苏月所缺少的。他说,他希望苏月过的不好,他没有那么虚伪的说希望苏月过的很好。有一句话叫做希望你过的比我好,这样的愿望到底是最大限度的真诚和自我牺牲还是虚伪之极的伪善?这很难说清。这样的高度是有的吧,可能,那也只是少数人的高度,苏月达不到这样的崇高境界,费云恒也是。他和她都是凡人。所以他说,苏月,我希望你过的不好。
   但是苏月说,嗯,还行。我很好。
  
   那是因为,在落水事件之后,苏月突然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什么都的靠自己。这样的道理其实她早就应该明白,可是,当一个女人沉醉于爱里的时候,往往更相信爱的力量可以超越一切。现在,她发现自己很清醒。自己创造快乐自己压抑悲伤自己做饭自己加工好看温馨的窗帘,自己应付偶尔袭来的寂寞和一个单身女人无处诉说的小小凄凉。沉浸于自己佩服自己的情绪里,觉得,生活没有什么不可以。
  
   可是,和睦的日子没有维持太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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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00:08:27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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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邱子清说,我想让你陪我走一段路,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就围着这个城市走,好吗?我们这样的机会并不是很多,是不是?
  是的,王可欣说,是的,我们很久没有在一起走了,很多年了,好,我陪你走,直到走不动为止。
   那个下午,王可欣和邱子清在远离那个城市喧嚣的小路上走,哪儿人少就走哪儿,王可欣挽着邱子清的胳膊,像一对情人,慢慢的走。偶尔在路上碰到的人,他们都会回头看这一对人,有点像画里的人,很完美,王可欣的一头卷发和华丽的披肩摇弋生姿,还有邱子清的玉树临风。
   天暗下来的时候,他们都累了,就随便坐在路边休息。路边是黄昏里秋天的衰草。他们以前就是这样的,星期天的时候,两个人去城市的郊区疯跑,没有什么时间概念,无论是在油菜花开的春天还是在秋风萧飒的秋天,他和她总是喜欢去郊区走,不停的走不停的说不停的打闹,然后累了就接吻,直到喘不过气来。想到这儿,王可欣看看他,然后看到了他也在看她,很明显,他和她同时都回忆到了这个镜头,然后都很感慨。所以,除了笑笑居然没有别的动作。
   是十一月的天气,天黑的很快,有风,野外的草早就枯黄了,树开始显现出它原始的一面,黑色的褐色的树枝,生命如果是树,那么,现在应该就是结束了吧,人是应该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王可欣想起了这一句话的时候,邱子清轻轻的揽了一下她的肩膀,说,我们还要不要继续走下去?天已经黑了?是往回走还是往前走?
   你说呢?王可欣问。
   我想陪你一夜,我们找一个干净人家住下吧,夜晚想和你说话,今天很难得那么清静。好不好?
   王可欣看着这个男人,真的,他还很年轻,怎么就那么显得苍老呢?
   于是就说,好,我们今天夜里说话无论是你陪着我或者我陪着你说话,都可以,我很久没有好好的说话了。
   晚饭后,他和她在一起,在郊区干净而又寂静的夜里,他和她以前是住过这里的,这是第三次,房子的主人是一个很善良干净的老太太,几年前她是这个样子,干净而和善,现在仍然是,老人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似的,她居然还能认出这两个年轻人来。他和她和那个老人一起做了饭一起吃了饭,然后,一起出去。夜晚的天空是干净的深蓝色,有星星,不过,显得寒气逼人,两个人有点冷,可是,邱子清还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然后把王可欣包裹起来。然后看着她,吻就那么自然的下来了。很轻,很温柔,很浓。王可欣的双手抱住了他的腰,有男人的温热传了过来,那么陌生而又那么熟悉。后来,变的不再是吻了,是撕扯,是狠狠的拥抱,是狠狠的纠缠。两个人都无法抑制的哭出了声。哭声很小很压抑。
   哭声在秋天的夜晚慢慢飘散。
   他和她同时说,对不起对不起。
   都是我不好。
   那一夜,他和她只有一次。然后,他仔细的端详她的身体。女人的皮肤是天生的,王可欣的皮肤是无可挑剔的,一如既往的细腻白晰,乳房也很饱满,几乎没有岁月的痕迹。可是,有什么是变了的呢?邱子清把自己的头埋在她的双乳之间,身体因为痛苦而有轻轻的抽搐。
  天亮的时候,邱子清先醒了。他是每天习惯早起的,醒了之后他一直在看她,所以,当王可欣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了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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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00:08:16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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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点都不怀疑他说的话,他是真诚的,在此刻,他是真心的想让她好。一个男人,尤其是像他这样的男人是没有必要用什么涕泪交织来表达什么,在他从容平静的声音中,王可欣听出了苍老的味道。这样的话语这样的语气是在回忆的,他和她的过往,早就是历史了,你看,多么的快,终于,他和她终于可以在一起无怨无悔的谈论自己的历史了。
   想不出什么样的表达方式让自己更好的表达自己心中的想法,然后两个人就吃饭。没有喝酒。一边吃饭一边吸烟。邱子清眯着眼,很猛的吸着,而王可欣靠在椅背上,优雅的吐着烟圈,很满足的样子。
   那么,你应该有一个打算的,对你的以后,毕竟,你已经三十了,你不再年轻了,还有,你要是想干什么,比如,开一个什么店,我想我会竭尽全力的帮你,我们是朋友是不是?在我们彼此的生活中,我们是别人没有办法替代的朋友是不是?然后,邱子清停了一下,突然笑了,我都忘了,也许轮不到我帮你,周刚会帮你的,他是一个很有实力的人。而且,看的出来,他是很欣赏你的。别放掉他,可欣,抓住他,他是一个还可以的男人,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是单身。对于男人来说,有些东西是不重要的,如果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喜欢到一定的程度,那么,有什么比和她在一起更重要呢?
   你还好吧?王可欣突然问。我想,你过的一定很好,你太太是一个很好的女人,你儿子呢?上学了吧?
   还行吧,都还不错,和平常的人家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你认为有什么区别,可能就是钱比别人多一些吧,不过,这又能怎么样呢?钱是可以让我过上体面的生活,我喜欢它,我不虚伪,我是真的喜欢它,否则,我们在刚开始就不会有什么选择,是不是?我们曾经是很般配的一对,我后来常常这样想,想我们是多么的般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很少这样想过,离开你之后见过了形形色色的女人,很多的女人,很优秀的女人,真的,不得不承认爱情有时候是和金钱有很大的联系,因为我有钱因为我身居要职因为我本身也很优秀,所以,女人对我的爱就像潮水,我惟恐避之不急,可欣,是的,我是很想你,经常的想起,我想,我之所以想你除了是因为我没有机会和你在一起或者我现在得到女人很容易的原因之外,最主要的是因为我知道我永远的失去你了,是的,我早就失去你了,年轻的你,美丽的你,在小市场身披一件廉价的披肩也能流光溢彩的你。我常常的做恶梦,梦见你被别人欺负,被很多很多男人,可是,我去只能在旁边远远的望着,我没有资格难过了,是的,你看,我那么喜欢的女人在过着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暗无天日,我知道的,可欣,是有很多女人可以为了钱夜夜陪不同的男人,但是你不是的,我知道的,你不是的,你是在惩罚我还是在惩罚自己啊?能不能别这样?能不能别再和男人过夜?能不能过让自己感到清爽的生活,可欣,算我求你好吗?我求你。
  
   邱子清在说完这些话的时候用自己的手握着了王可欣的手。邱子清的手很凉,很凉。
   王可欣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放在了邱子清的脸上,轻轻的摸着,感受着,他的皮肤有一点干,很凉,眼睛有一点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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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00:07:26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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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就是两个无法避免的最初的沉默。
   他看着披肩,笑了笑,说,嗯,这个颜色很配你。
   谢谢,她说。
   不用谢我,你披上它我很高兴,可欣,你披上这条披肩能为我圆一个梦。
   他的话王可欣很懂。大学的时候,在批发市场里他曾经为了她买的那条很廉价的黄色的披肩。那个时候的年轻和爱情,让那条廉价的披肩一样散发出无与伦比的高贵。她是一直留着的。
   安静的对坐。
   这是她不习惯的安静,然后她拿出了一棵烟。邱子清看了看她,没有说话,然后上身往前倾了一下,拿出打火机给她点着了烟。自己也开始拿出了一棵烟。
   邱子清和王可欣都很熟练的抽着烟,然后互相友好的看着,没有话说,两个人的脸上没有在这个时候应该有的难过或者是痛苦或者类似于追忆的情绪,在抽烟的过程中,两个人似乎都很享受那一刻。抽烟之后,菜上来了,然后两个人就对着一桌子菜发呆。至少,在那一瞬间,王可欣有大脑空白的感觉,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身在此处,更是不知道为什么要面对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肆无忌惮的青春早就被风化,坐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很标准的成功男人,灰色的西装,深灰色的领带,高贵而大气的铂金领带夹,双手干净白晰,腕上的那块名贵的手表是一个装饰品,是身份的象征,然后是脸,还好,他没有发胖,没有像一些男人一有钱就满面油光,他还是和以前那样的轮廓分明,不过,眼神不再忧郁,有着坚定的,一个精明能干的男人所具备的那种目光,从容淡定,荣辱不惊,头发不是乱糟糟的,而是一丝不苟,很有型,似有似无的摩丝让他的头发显得很干净和精神。可是,还是和以前不一样了,眼角有细小的皱纹,笑的时候更加明显。王可欣这样细细的看着他,突然之间,觉得自己真的是和他早就没有关系了,他就像自己的一个多年的老朋友,他和她在同一个城市,过着不一样的生活,这种不一样,是他和她自己的选择,这种不一样,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没有嫉妒或者是暗暗的比较。在生命的某一个段落,他和她曾经是重叠的,在某一些夜晚,是交织的,他和她的过往是任何东西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最初的身体的互相给予,他和她是第一个揭开彼此身体之间神秘面纱的人,那些或者羞涩或者狂乱或者柔情万种的夜晚,那些不为人所知的夜晚,关于种种的记忆因为分别和重逢,就变的尤其的不可代替,事实上,也是真的不可代替。
   不可替代的原因有很多,除了岁月,还有岁月带来的很多杂质。
  其实,在王可欣看邱子清的时候,邱子清也一直在看她。互相对视。只是,他的眼神有时候会游弋不定。
   并不是所有的男人王可欣都可以了解或者洞悉,比如,她不再了解现在的邱子清,邱子清,这个名字是熟悉的,在他的身上,有些东西是她永远都不能忘记的,不过,也是有一些东西是她永远都不能了解的。
  
   邱子清看着她,说,女人是需要岁月的洗礼的,否则,就不是真正的女人,对于任何一个人都是这样,可欣,但是你知道吗?我是多么的希望你没有经历过这种洗礼,是的,我们永远都没有可能了,没有对错,是选择,人总是要有选择的,我们时时刻刻都是生活在选择之中,我宁愿你选择做一个平淡的小妇人,有着一个爱你的你也爱的老公和一个可爱的孩子,有一个不需要很富裕的家庭,我曾经是多么的希望你是这样的,希望你是生活在这样的平淡的幸福之中。我只是希望,没有别的意思,也许,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样是比较好的归属,我是想让你好的。
   然后,王可欣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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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00:06:50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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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王可欣接到了邱子清的电话,他约她吃饭,他在电话里说,就想和你吃一顿饭,我的这个要求,希望你能满足。他说的很诚恳。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的熟悉。没有因为时光的走失而有半分的陌生。在喧闹而无聊的大厅里,他的声音像是从梦里发出来的一样。
   这是她盼望了很久的时刻。
   在那么多的日日夜夜里,从她落魄的那个时候起,从她第一次的来到这儿,已经整整有六个年头了。那些日子是不堪回首的,在那些日日夜夜里,她是多么的希望遇见邱子清,让他看到自己的落魄,哪怕,这样根本就没有用。可惜的是,这六年来,他似乎从来不会出现在洗浴中心,似乎一个男人应该有的劣根在他的身上杜绝了。她经常能在报纸上看到有关于他的企业的新闻,他是如何的有才华如何的有能力。但是,她从来就没有见过他。日子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她开始老了。想见到他的梦想开始破灭。可是,命运是多么的有意思。她还是遇见了他,在那个几乎完美的夜晚,外面是一个城市的浮华,里面纸醉金迷,她碰巧穿着自己最喜欢其实也是最漂亮的长裙,一路摇摆走来,在那样飘逸摇摆的姿态里,她有着复仇的快感。和他的眼光接触的刹那,她能看见他的眼光里有电闪雷鸣般的震撼。她做到了。她终于做到了。蛰伏在这个城市最阴暗的角落里那么的久,就是为了迎接这样一场形式的相遇。可是,为什么,他临走时那苍老的一瞥,却让她心惊肉跳,无限伤感?
  
   这是一个流光溢彩的中午,阳光强的很耀眼。她很早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在这个逼仄的屋子里,她住了好多年。一直觉得屋子里很黑暗。夜晚的时候已经习惯了不开灯,闭着眼睛也能在房间的各个地方行走如常。现在,她在自己的房间里,把外套脱掉之后就四处的看,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有那么一点激动。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又把衣柜打开,看了又看自己的衣服,突然一下子心潮起伏。
   洗好脸,然后把头发披了下来,很仔细的上妆,她的皮肤已经不是那么的紧致了,长时间习惯性的吸烟和喝酒,已经让她从里到外都不再是良家女人的样子,无论她怎么化妆,一看就是一个冷艳成熟的女人。化好了妆,仔细的挑选了自己最满意的衣服,然后披上他给她买的披肩,在镜子里回首,自己是顾盼生辉的,眉捎眼角,是挡不住的风情,似乎只有一个像她这样的不知道和多少男人周旋过的女人才有的沉淀,那双眼睛,看着你,能一次击中你的心脏,可是,你只会感到甜蜜。
  
   所以当王可欣出现的时候,邱子清的眼睛一亮,王可欣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有着刚刚焕发出来的神采,和她的美丽有关,邱子清到底是老了,也成熟了,内心的暴风骤雨都隐蔽在那一闪而过的目光中,不过,王可欣也不再是那种幼稚的女人了,无论对方是怎样的隐蔽,还是会被她看穿。两个人然后坐下。
   他和她互相看了看,然后是没有原因的一笑。
   这是一个临窗的桌子,透过落地玻璃,能看见外面肆意的阳光和川流不息的人群。落坐。终于可以这样看似淡定的相对而坐了。没有落魄。没有抱怨。没有陌生。他们也许在那么多年前从来没有预想过自己在多年以后的今天可以这样安静优雅的相聚。
   服务员过来了,邱子清把菜单递给王可欣,说,吃什么就点什么。王可欣看到了他的手,他的手指比以前更白晰,上面青筋暴起,似乎是很瘦。她看了他一眼。他说,点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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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00:06:37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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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在那个晚上,澎湃来到了王可欣做事的那个洗浴中心,并且,点名要王可欣。这一次,澎湃没有喝酒,他很清醒,也很理智。当王可欣看见他的时候,王可欣很不以为然,这样的男人,她见的多了。于是就说,你来了?怎么?对我念念不忘?想包夜吗?你是知道的,我很贵,你很有钱啊?澎湃没有说话,就直接走到王可欣面前,抱住她然后想要吻她。可是王可欣拒绝了,说,先生,你弄清楚再吻,我是妓女,可不是什么干净的女人,我的嘴碰到过什么东西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你居然还敢吻我?我很感动啊。
   澎湃没有说话,于是就坐在了床上,点了一支烟,看着她说,我是想来看看你,那天见到你,真的是很奇怪啊,心里就一直很纳闷,对我来说你是很扑朔迷离的,我老婆不应该是认识你的,你和苏月好像很熟悉,可是,苏月不是小姐啊,怎么能和你那么熟悉,而周刚是谁我也不知道,可是他把我打了一顿,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澎湃一边吸烟,一边看着王可欣。
   你不用知道的,这是我的事情,和你无关。王可欣说。
  以前是无关,但是现在有关系了,因为和你在一起,于是发生了种种的误会,然后我的孩子没有了。
   我知道,可是,你的孩子没有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吗?难道,你花钱来找我取乐还要让我为你死去的孩子负责吗?一个像你这样的男人,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失去一个孩子真的是因小失大,很不值得的,不过,现在说这些没有用。那么,你今天来是因为想知道这些事情?如果是这样,花这些钱是没有必要的,太贵了。好吧,你走吧。我说完了。
   但是澎湃没有走。他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靠近王可欣,然后,抱住了她。他在她的耳边说,我今天不想走了,我已经把你包下来了,一夜。今天这一夜,我要好好的享受你给我的激情,因为我们就算是熟悉了,应该比上一次更有意思吧?我是对你有点着迷了,上次和你的一夜,是我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我和她,我的老婆从来没有这样过,至少从来没有这样放松过,没有这样彻底过,但是,和你就很有感觉,你是一个很有经验的女人,一个好的女人,在我看看来,是和贞洁没有关系的,或者,关系不是那么的大,男人的欲望是和生活和道德无关的,我才突然发现是这样,你是一个很女人的女人,浑身上下充满着致命的诱惑力,让我难以抵挡。还有,别那么快的脱衣服,我不想让你把我当成是你的一个客人,你能不能把我当成你的情人,因为今夜我不但要你的肉体,还要你的灵魂。
   王可欣抬头看他,真的,当一个男人被什么迷住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眼神,很炽热,包含不怀好意的微笑,表情富有挑逗性,对对方志在必得。
   她知道他要干什么,他真的是和一般的男人不一样的,没有一开始就脱掉所有的衣服,也没有让王可欣怎么样的难堪,他的调情恰到好处,而且,他的那些话,真的会让人有一种此情昭昭的感觉。她也是需要他的,和他的那一个晚上,对她来说,也是有着很不普通的印象,因为那天晚上她是真的疯狂了,所以,发泄的是什么她自己都不清楚,和一个男人很陶醉的共舞,高潮如同晚会上的掌声,一阵高过一阵,男人很配合,在欲望和发泄的节奏中,两个人达到了惊人的一致。所以,彼此都有印象,并且,希望再次拥有。
   然后两个人彼此对视。他还是吻了她,很长很长的吻,两个人都有喘不过气的感觉,和上一次不一样的是:王可欣在这样的过程中,在被一个男人用心的吻的过程中,有轻微的迷醉和恍惚,身体变的柔软和潮湿,并且,没有出现和别的客人出现的伎俩——大声喊叫,而是很自然的有了类似于梦呓般的小声说话,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但是,很想说。然后衣服被一件一件的脱掉,有的是被猛的撕开,而有的则是被轻轻的解开,在脱衣服的过程中,两人的配合也很默契,因为彼此的身体没有离开过对方。然后是最后的时刻来临,仿佛彼此想念了千年之久,今朝聚会,无它,只想融合。
  一夜。
   早上的时候,醒来,澎湃把王可欣搂在怀里,说,你这个女人,你这个女人,你是能融化一切男人的,我想,我是离不开你了。我现在想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和你再来一次。然后,夜夜笙歌,夜夜共舞。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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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00:04:53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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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晨在感到精神渐渐的好转之后来到了苏月的家。
   是在一个周末的晚上,苏月正在家里和贝贝一起包饺子,然后门铃响了,苏月看见了木然的陈晨站在了外面。她把自己包的很严实,只露出两只眼睛。
   她瘦了很多。
   苏月问,你自己来的?
   嗯,他要陪我一起来的,我没有愿意,陈晨说话的声音很轻,可能是长时间的身体虚弱所至。
   苏月说,洗一下手,把头发梳一下,我们一起包饺子吧,吃完我们聊一夜,好不好?
   陈晨说,好。
   晚饭很丰盛,苏月在下饺子的时候加了一些鸡汤,除此之外,苏月还弄了好几个素菜,一些辣椒酱和一些蒜泥。
   要不要喝一点酒?苏月问。
   陈晨笑了一下,说,你的兴致倒是很高,经常喝酒啊?
   贝贝接着说,当然了,我和妈妈经常碰杯的,而且,我们经常做游戏,要不要玩成语接龙或者是猜字游戏啊陈阿姨?
   苏月转头问陈晨,好不好,你看,今天我做了好多的菜,我们就喝一点酒吧,就一点,反正,你快旅游了,就当我为你送行。
   然后陈晨点了点头。
   陈晨说,她好长时间没有这样高兴了。
  
  
   晚饭后,苏月和陈晨一起躺在床上,苏月已经换了一床厚一点的被子,白天刚刚晒过的,很是柔软舒适。
   陈晨看了看苏月,第一句话是:我刚才在楼下看见丁飞了,他一直在楼下抬头看你房间的窗口,看见我之后,他没有给我打招呼,然后掉头就走了。
   苏月没有说话。
   然后,苏月问起了她的旅游计划。
   陈晨的眼泪下来了,她开始说自己的怀孕和自己一直盼望的那个婴儿,说她怎样的在自己的腹中蹬腿揣拳,说她的心跳,说她在医院的每一次体检的结果,那样的一个生命因为一个自己深爱男人的一推就立刻变成了一堆血肉,她还没有看见这个世界的样子甚至还没有出生就那么的死去。
   陈晨说自己的眼睛已经非常不好了,医生说了,她如果再继续这样哭下去眼睛非常危险,所以,她一直在克制自己不要流泪。
   陈晨说,自己对孩子的想念已经淡了很多,对于澎湃,也不再有恨,他已经在努力的忏悔了,可是,这并没有什么作用。
   她希望自己出去走一走,看一看是否能从头再来。
  
   夜晚很静。
  
   你是否真的愿意就这样一个人过下去,还是有其他的打算?无论丁飞多么的愿意回头你都不愿意再原谅他?陈晨侧过头看着苏月问。
   这样过很好,你看,我觉得自己开始适应这样的生活了,并没有什么不好,贝贝和我在一起过的很开心,他不再会为了丁飞的喜怒无常而随时精神紧张,我现在也找到了自己生活开心的方式,不好吗?
   况且,况且,有一个男人喜欢我了,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好。
   是有老婆的?陈晨问。
   你怎么知道?
   直觉。
   嗯,有什么区别吗?
   苏月,我觉得你开始犯傻了,这是一条什么样的路呢?这是一条不归路,你难道看不见吗?那些报纸杂志上天天有伤心的女人在痛诉对男人的仇恨,那些可怜的女人都是喜欢上已婚男人的,结果是什么呢?你自己要想清楚。
   说到报纸杂志,苏月最痛恨的就是这样的文章,看到那些女人凄凄哀哀的咒骂和抱怨,以及怎样的悔恨和劝告别人引以为戒,苏月觉得有那么一点可笑,有的时候,男人和女人的关系已经公式化了,不是给你初恋感觉的个人被带到婚后成了情人,就是第三者插足天下大乱,那个已经成了混账的男人进退两难,作为老婆和妖精的两个女人虎视眈眈手段无所不用,而且一般来说老婆都是那种有一点傻的,温柔贤惠爱家爱夫然后无意中受到伤害,妖精一般都是年轻漂亮爱钱爱权只看眼前不能患难的轻贱女人,最后要么是男人认清哪个对自己更好然后投奔其中的一方,投奔老婆的叫做浪子回头,投奔妖精的叫陈世美,总之,结果就是家破人亡或者是破镜重圆。唉,什么时候,我们可以不把自己往那个既定的角色里放呢?
   苏月想到这儿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说,我知道分寸的。
   其实,并不是所有的朋友都可以一起分担所有,这似乎和友谊无关。苏月的心情陈晨并不能了解十分之一,而且,她更认为这是自己的东西,就算是朋友,也是真的无法体会,只能按照常理来劝说和分析。
   她们开始聊旅游,聊去哪一个地方好,然后话语慢慢的变慢变轻。然后入睡。
  
54#
发表于 2007-11-3 00:04:37 |只看该作者
52
  
  
  
   在难过之后,没有觉得他有什么不对。遇见他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他这样的选择,和苏月无关的,他对苏月抱有的,其实只有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单纯的喜欢和并不熟悉的爱。
   有什么值得好难过的呢?
   并不能事事都要上升到理论的高度。
   因为这一句话,他曾经难堪一段时间,苏月也沉默一段时间。甚至,苏月突然发现把生活寄托在爱上是多么的危险和脆弱,一个离异的女人,把所有一切和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男人联系在一起又是多么的可笑。如果,费云恒注定是她生命不得不遇见的人,她能做的,只有接受他感情里让自己开心的那一部分,让自己不开心的那一部分,是属于他和他的家庭生活。
   而且,她没有觉得自己委屈,这样迁就平和的心境让苏月自己惊扰讶不已。
   以前,她并不是这样的人。
  
  
   苏月的心情慢慢的好起来。神情安静,笑容安静。有的时候,甚至以为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自己突然激动起来。她已经成为了一个不容易激动的人。
   一个人的生活开始慢慢的被她安排的很好。
   偶尔的时候,刘小风会来,然后两个人会看服装杂志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一起谈论刘小风新的恋情进展,周末,会带着贝贝一起逛街。
  丁飞会经常打电话来问贝贝的情况,听不出来的他的声音代表什么,不过,还是那样的淡薄,唯一不同的是,他很有礼貌也很有分寸,有的时候会问苏月,你还好吧?苏月就会很简单的回答两个字:还行。然后两个人就没有话了,于是就挂电话。
  
   苏月的工作慢慢的步入正轨,不再像以前那样的恍惚了。早上起来的时候会把阳台上的窗户打开,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然后做两个扩胸运动,她买了一个能定时的电饭煲,早上起来的时候喷香而有营养的粥已经熬好了,然后跑到楼下去买一些早点,每天买的都不一样,贝贝每天早上都会怀着很兴奋的心情吃早饭,而苏月的气色也逐渐的好起来。送他上学的路上,贝贝会给苏月讲一些他昨天晚上看的故事或者是笑话,他开始知道逗妈妈开心了。下班路过菜市场的时候就去买菜,和小商小贩不厌其烦的讨价还价,她更能从生活的庸俗和繁琐中体会出她以前没有注意到的情趣,看到新鲜的水果她很开心,并且开始对各种不同类型的鱼感兴趣,买了很多的菜谱,然后到了家就会打开音乐,一边听音乐一边做饭,厨房小而干净,她把菜放在菜板上,于是一种平和的心境就那么容易的滋生了,她买了新的盘子和碗,小小的,很可爱,都是上等的白瓷,温润如玉,无论是什么样的菜放在里面都是那样的赏心悦目,让人食欲大发。如果课不是很多的那一天,苏月会为自己炖一点滋补的东西,听着汤在锅里发出轻微的咕嘟声,她会很惬意的笑,洗完脸,敷上面膜,一边收拾房间一边很轻松的享受那样短暂的轻松与愉悦。晚上的时候,苏月把洗好的衣服拿出来,一点一点的熨好,挂上去。贝贝在隔壁的房间里做作业,他开始懂事了,十分的乖巧。睡前,她总是先看一点书或者是杂志,看看小说,看看关于美容和服装的女性杂志,开始不那么轻易的失眠了。日子过的美好而波澜不惊。
   秋天到了,苏月准备换一下窗帘和餐桌的餐布,把窗帘和餐桌布换成黄底带白花的,这样一来,会显得暖和很多,黄底带白花,苏月笑了笑,其实俗气有俗气的美好与温馨。第二天,苏月就去市场买了布,自己抽时间在家里就加工好了,周末的时候,她和贝贝忙里忙外,只半天的时间,家里焕然一新,贝贝兴奋的大叫,说要晚上喝一点饮料庆祝一下。
   那个晚上,贝贝很懂事的为苏月倒了一杯红酒,然后为自己倒了一小杯橙汁,他说,妈妈,来,干杯!
   苏月说,好,干杯!
  
   吃完晚饭后,费云恒的信息来了,他说,天气变了,注意休息和添加衣服。
   苏月回:你也是。
53#
发表于 2007-11-3 00:04:22 |只看该作者
 51
  
  
  
   苏月越来越觉疲惫不堪。
   每天早上她五点半起床,然后买早点,再熬一点粥,自己刷牙洗脸收拾一下,喊贝贝起床,督促他吃饭,然后送他去幼儿园上学,自己再朝相反的方向骑车飞奔,每一次到学校的时候总是气喘嘘嘘的。贝贝和自己的衣服都必须晚上洗,白天是没有时间的,至于周末,她总是有忙不完的事情。
   开始喜欢沉默。
   没有同事知道她的离婚,她隐瞒的很好。她不喜欢让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一个可怜的离婚女人。而且,她认为这是她的隐私,她不希望自己成为学校里议论和同情的对象。
   工作的时候勉强让自己投入,但是有的时候思维确实是+很混乱的,上课的时候会突然的走神,更可怕的是她上课提问学生问题的时候会有朦胧的冲动,她实在害怕自己脱口而出的名字是费云恒,这让她感到很不安。
  
   中午的时候,贝贝在幼儿园吃饭。家里只是苏月自己。在有费云恒的声音的日子里,苏月会很开心的给自己弄几样菜,然后慢慢的一边听音乐一边吃,或者偶尔翻一下杂志。房间里很明亮,苏月有的时候会坐在地板的坐垫上,费云恒的声音娓娓传来,他问,吃了吗?
   苏月说,吃了。
   他说,他也吃过了。
   有的时候,关于吃的方面,他和她会有一些方面的交流。有的时候,他会谈起自己的工作,谈起工作中的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自己曾经怎样的学习开车,有过车祸,怎样的大难不死。秋日的中午,光与影都是那么的斑驳不定,时间在安静中缓缓流过。
   他和她的谈话有的时候更倾向于散漫的话题。
   他说,苏月,你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苏月说,你也是。
  
   在一个人的日子里,有一个这样的男人的声音,舒适温暖。苏月觉得自己很是幸福。
  
   可是,她知道没有未来。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
   离开吧,她经常对自己这样说。
   他是别人的的,不是自己的。
   爱上一个有老婆的男人是很可耻的。
   他就算是喜欢你,其实也只是喜欢你而已,为什么要那么固执的纠缠呢?
   爱只是一种时间很短暂的生理反映,会很容易忘记的。
   不停的这样提醒自己,强迫自己忘记。
  
   有一天的晚上,苏月给贝贝讲故事,贝贝突然说,妈妈,你有白头发了,苏月说,那你就给妈妈拔下来吧,然后他就很认真的在苏月的鬓角找到了两根白头发,并且,拔了下来,苏月把自己的白头发放在手心里,看了又看,是的,确实是白的头发,全白的,那么醒目,然后笑了,抱着贝贝说,唉,妈妈老了。
  
   苏月说,我老了,我会比你更快的老去,等我老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他说,那我就不喜欢你了,等你老了,我就不爱你了。那么温和的话语。
   他又说,笨,你只比我大三岁,你能有多老啊?
   他的声音开始不那么紧张了,很疏缓,很温和,带有暖暖的责备。
  除了第一次的紧张,他的声音从那个时候起就不那么的急促,声音总是很低,从电话的那头缓缓传来,像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音乐。
  
  
   苏月说过很多次分手。
   他总是沉默。
   然后是互相折磨。
   再然后,是控制不了的电话和信息,小心翼翼的询问和默契的和好。
  
  
   后来。
   苏月经常会在夜里想起关于她落水的情景,并且常常从这样的恶梦中醒来,醒来之后,往往就难以入睡,夜里很静,苏月睁大眼睛看着黑暗,头脑一片清醒,怎么都睡不着,有的时候,就从床上下来,走到阳台上,外面是城市的夜晚,看远处斑斑点点的灯火,再远处,就是黑暗了,打开窗户,是很冷的秋风,秋天到了,那么明显的寒意,风中,窗帘飘动,苏月总是拿一条毯子,披在自己的身上。
   有的时候,会直接睡在阳台的椅子上,醒一阵睡一阵。
  
   这样安静的和一个男人谈情,没有未来也没有负累,也许并不是什么坏事,她这个年龄,本来就很难说出爱,一种这样的情怀,也许比爱要值得自己珍惜和保护。
   只不过,多了一次落水的假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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