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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3 11:22:03 |只看该作者
二十五回    卧龙老祖

却说梁仪天对余飞道:“飞儿,只要你与莹莹愿意留下来,我就放走李若枫。今晚之事,当没发生过。”
余飞想了想,道:“那好,我答应你。”
李若枫道:“兄弟弟不可。谁的话都可以信,梁仪天的话就是不能相信。”
梁仪天道:“李若枫,老夫告诉你,我说的话什么时候你不相信都行,现在说的话你就必须相信。要不然你别后悔。”
柳露莹扯扯李若枫的衣服,道:“李大哥哥,你快走吧,他不会伤害我们的。”
梁仪天道:“莹莹说得非常对。而且,他们留在这里,我保证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得了他们。”
李若枫冷道:“飞兄弟,莹莹,我要走容易,但你们留在这里我始终放心不下。我不走,要走就带你们离开这个卧龙山庄。我们三人联手,杀出去,然后找到我师父他们。”
梁仪天道:“李若枫,你要走便走,少啰嗦。否则你想走也走不成。”
李若枫道:“我想走就走,不想走就不走,你能将我如何?这卧龙山庄我比你都清楚。早在若干年前我就经常到这里与程笑谈天说地,是卧龙山庄的常客。”
梁仪天道:“那时的卧龙山庄没有机关,如今的卧龙山庄是在我的控制之中,早已布满机关。程笑不死也不知道机关所在。今晚要不是飞儿愿意留在这里,我岂有放你走之理。”
余飞道:“李大哥,你快走吧,我与莹莹自有办法脱身。”
李若枫道:“不行,梁仪天这机关有点麻烦,你留在这里就脱不了身。飞兄弟,一起走。”李若枫拍拍余飞的肩膀,“不走再也没有机会了。”
梁仪天“哈哈”笑道:“早知李若枫像个女人一样啰嗦,我不必与你说这么多的废话了。杀手何在!给我放火箭!”
梁仪天一声令下,那些杀手立即放出无数火箭,一道道火光射向余飞三人。黑暗被这火箭之光照亮,余飞三人眼花缭乱,竟无法看到梁仪天与所有的木棉教人,分不清方向。
李若枫大声叫道:“飞兄弟,莹莹,小心。”
柳露莹紧紧拉着余飞的手,另一手持剑挡开这些火箭。他们虽然与李若枫在一起,但这火光太强了,一时间看不到李若枫。火箭光中还混着浓烟,熏得余飞与柳露莹根本无法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余飞拉着柳露莹,要寻找李若枫,但见火光一片,只听到李若枫在叫着他们的名字。蓦然间,余飞二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袭击过来,由于毫无准备,人已被强迫偏移一边去。余飞知道这正是梁仪天要把李若枫与他们分开,然后再对付李若枫,便大叫道:“李大哥小心!别上了梁仪天的当!”
木棉教杀手们大声欢呼,余飞二人无法听到李若枫的声音。正慌乱之中,余飞二人忽然觉得身体往下猛然一沉,掉进一个黑洞洞的地方。二人施展轻功,双脚刚着地,上面已被盖住,二人立即处于一片黑暗与安静之中,看不到火光,听不到任何声音。
余飞狠狠一跺脚,道:“我们中梁仪天的机关了,也不知李大哥情况如何。看来我们要走,真的不容易呀。”
柳露莹紧紧抱着余飞,道:“余哥哥,我们怎么办?困在这里,我都看不到你了。”说时轻轻摸着余飞的脸,“我还以为我们会被梁仪天分开了呢。”
余飞握着柳露莹双手,道:“莹莹,梁仪天目前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等一会他一定会放我们出去的。现在我担心的是李大哥,万一他被梁仪天捉住了,一定会把他杀掉。我试试能不能冲开上面的盖子。”
柳露莹道:“四周黑乎乎的,我们也不知道上面有多高,如何能打开呀?万一掉下来时又中了其他机关,那我们可能就没命了。再说,你往上冲之后,我就不知道你在哪了。余哥哥,李大哥哥与我们分开,这样他更加容易走出去的。不如我们先探探周围情况。”
余飞点点头,道:“莹莹,你运气到双剑上,借助剑光看看周围情况如何。”
柳露莹便抽出双剑,一运真气,立即有数道绿光射出。余飞透过绿光,竟什么也没有看到,奇怪道:“怎么什么东西都没有?”
柳露莹道:“借着这绿光在黑暗中是看不到东西的。如果是白光,那才可以看到东西。”柳露莹收回双剑,道:“余哥哥,绿光对这里没用。看来我们只能等梁仪天过来了。”
余飞不甘心,运足气,往上的掌拍出。掌劲一下子往上冲,却是空荡荡的,掌劲落空,上面竟无一物。余飞低声道:“看来上面离我们很高,掌风都够不着。”
由于太黑了,伸手不见五指,又不知道这里的环境,余飞二人只好站在这里,一步也不敢移动。万一再中机关,随时都会死去。
不一会儿,从上面传来梁仪天的声音:“飞儿,莹莹,千万别乱动,下面机关重重,只要你们不动,就不会有危险。你们等一下,我拉你们出来。”
这时,上面的盖子打开了,露出了火光。余飞粗略估计一下,从火光到所站的地方约有十多丈高,难怪一掌拍上去毫无动静。
梁仪天又叫道:“飞儿,莹莹,我丢一根绳子下来,你们顺着绳子爬上来。”
果然,一根几乎有碗口粗的绳子慢慢掉下来。余飞二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施展轻功,双手握着绳子,不用几下便出来了。只见木棉教的杀手们举着火把把余飞二人围着,并不见到李若枫的影子。
梁仪天关切问道:“飞儿,莹莹,你们没事吧?”
余飞问道:“李大哥呢?”
梁仪天道:“你怎么不担心一下自己,李若枫生死与你何干了?”
余飞怒道:“我问你李若枫在哪里?”
梁仪天吃惊地看着余飞,道:“你就这样问我的?”
“李大哥在哪里?”余飞吼道,“他在哪?”
梁仪天摇摇头,道:“飞儿,你令我太失望了。本来伯伯可以把你们捉住的,但我不想。我要你们心甘情愿地留在这卧龙山庄之中,不想让你们感到有任何的被逼。没想到你们只担心李若枫这小子的性命,竟没有一句好话对我说。”
余飞冷道:“我能对你说什么?”
梁仪天道:“飞儿,日子久了,你一定会理解我的。我不要你原谅我,但你一定要理解我。我要你留在这卧龙山庄,是为你好。如果我放你们出去,你们马上就会死去。”
“你胡说八道!”余飞道,“如果你放我们出去,死的是你而不是我们。”
梁仪天道:“你还是不明白。但我不想对你解释,有些事情只能让你慢慢明白。反正今晚你们走不了了,就乖乖的留在这里吧。走,我们回去。”说时想拉余飞的手。
余飞把手收回,道:“请别碰我,你的手沾满了血腥。”
梁仪天并不生气,道:“你不走?还要我把你们绑起来么?”
余飞不作声。
梁仪天轻叹一声,道:“飞儿,我知道你恨我,这个我并不怪你。我也很后悔我的所作所为,你也明白,有在江湖是身不由己的。你只知道我所做的事是有违天理的,是为害武林的。但你要知,你以为我也很想这么做吗?这叫骑虎难下。如果我不杀人。人必杀我。江湖各大门派的高手时时刻刻都想要我梁仪天的命,你教我又怎么做?乖乖地等死吗?”
余飞冷道:“一派胡言!”
梁仪天道:“飞儿,你还小,很多事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了……”(1)
“我不要明白!你别老是说我还小,以后慢慢明白这样的话,你当哄小孩吗?告诉你,梁仪天,你罪恶滔天,死一百次一千次也不难赎罪,把你身上所有的血都洗不干净你的罪行。”余飞没等梁仪天说完便大声叫道,“你以为凭你的花言巧语就可以骗得了我吗?笑话!”
梁仪天道:“那你是不回去的了?”
余飞道:“不错,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不走。”
“那我只好把我们绑回去了。”
“看看你怎么样个绑法!”
梁仪天一挥手,那些杀手出手,无数条绳子缠绕着,把余飞与柳露莹二人紧紧围着。眼看这些杂乱的绳子就要逼近了,余飞与柳露莹二人往后一退,正想施展轻功跃过去,后面又是无数条绳子缠绕过来,令余飞二人躲避不及,被绳子绑个结实。
梁仪天叹道:“飞儿,莹莹,不管你们怎么看我,我都得把你们带回去。乖,好好地在卧龙山庄里呆上一段日子,也好让伯伯心里好过一点。”
余飞道:“反正我们已被捉了,也没有什么话要说的。我的李大哥到底在哪?”
梁仪天指指横七竖八的尸体,道:“李若枫不听话,他已经被杀死了。”
“什么!你杀了他?”余飞惊叫道,“你杀了他?!?”
梁仪天没有说话,把手一挥,让杀手们把余飞与柳露莹带走。就在此时,一个黑影轻轻落在前面。一个杀手叫道:“大胆狂徒,胆敢挡路,拿命来!”话没说完,人已飞了出去,没有着地便已经死去。
四五个杀手见状,纷纷杀上去。只听到“啊啊啊”的数声,四五个杀手身子也飞了出去,一下子命丧黄泉。接着十来个杀手一起上前,满以为可以在一瞬间把那人杀掉。谁知道这十几个杀手竟也在一瞬间毙命。
又一批杀手正要上前,却被梁仪天喝住了。梁仪天道:“来者何方高人?因休要在此挡路?”
一个苍老的声音轻轻地笑了几声,道:“你是什么人呀?”
梁仪天道:“在下乃木棉教副教主梁仪天。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显然是一个老者,听声音让人觉得此人至少已是耄耋之年了。耄耋老者道:“梁仪天是什么东西?什么木棉教教副教主啊?你在愚弄老夫么?”声音中气十足,虽然不大,却能穿透每一个人的心胸。
梁仪天乃武学大家,一听声音便知道来者武功之高不可估量。但他不相信武林中还会有谁的武功如此高深的。据梁仪天所知,当今武林武功之高者,不过是少林世智、代智、不智三高僧,武当白尘道长,崆峒山上官平,已算是武林高手中的高手。其他很少能令梁仪天放在眼里的。而最令梁仪天感到害怕的自然就是木棉教主的武功了。毕竟梁仪天的师父摩天居士死去多年了,要么就是他上次杀余腾时遇到的那个守山老人,要么还会有谁的武功会这样高深莫测呢?不管如何,梁仪天还是想试一试对方的武功。于是冷道:“来者请让路,不然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那耄耋老者“呵呵”笑道:“你这小子是想试探老夫的武功吧?”
对方居然称梁仪天为小子,心道,你年龄多大,敢这样称呼。便道:“阁下贵庚?称老夫为小子,想必阁下年已过百吧?”
耄耋老者道:“小子,在老夫面前不要自称‘老夫’,老夫会感到不高兴。当今江湖,绝无像老夫这样的老的人了。你小子得称我为前辈,知道吗?”
梁仪天冷道:“不知前辈高寿?”
耄耋老者道:“你叫梁仪天吧?你小子与我不是一辈的,你师父才是我的同辈。谁是你的师父?”
梁仪天道:“我师父是真正的一代高人,他就是摩天居士。”
“摩天居士?”耄耋老者慢慢道,“原来是他。你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吧?如今是否在世?应该有一百二十多高寿了吧?”
梁仪天一听,吃惊不少,原来这耄耋老者是自己师父这一辈人,少说也有一百岁以上了。听到那人提到摩天居士还显示如此尊重之意,便道:“前辈,是小的无礼。师父他老人家业已去世多年。”
耄耋老者听罢,长叹一声,道:“他不应该这么早就去世呀,不应该呀。细细数来,我与他有五十多的未曾见面了,真想不到他比我还先走。”说完又是一声长叹,这叹息中含着无限的惋惜与缅怀。
余飞见来者是一个老人,还与他师祖摩天居士有旧,便道:“老前辈,摩天居士是我师祖。那梁仪天只不过是他老人家的一个叛徒而已。如今他还要为害江湖,荼毒武林,犯下了无数的滔天罪行。”
耄耋老者一听,道:“小兄弟,你所说可是真话?”
余飞道:“回老前辈,晚辈所言字字属实。”
耄耋老者道:“呀——,那可惜呀,摩天居士他一生正直,武学高深,武德高尚,不可能会收一个无耻之徒吧。他一生极少收弟子。至少在我与他分别之前他尚未有弟子。要是有,那也可能是之后收的。既然他老人家收弟子,想必这人一定有过人之处,智慧品行缺一不可。那眼前这个梁仪天岂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了?”
余飞大声道:“老前辈说得不错,此人正大奸大恶之徒。”
梁仪天怒道:“飞儿,你居然如此说伯伯,你住嘴!”
余飞道:“你本来如此,何用我说,江湖中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呀?”
耄耋老者轻轻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就为我七十多年的老朋友清理门户吧。”
梁仪天道:“前辈,飞儿年纪尚小,还不知人间善恶,何不听老夫一言。”
“混帐的东西!还在老夫面前称自己是老夫,老夫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也罢,这便教训教训一下,要不你这小子也不懂事。”
梁仪天见如此,道:“也不知前辈武功如何,既然是在下师父的老朋友,晚辈倒想向前辈请教请教。”
“好,看招。”耄耋老者说时用衣袖一挥,梁仪天顿时觉得一股极其强劲的掌风袭面而来,势不可当。梁仪天两旁的杀手纷纷被掌风逼开,独梁仪天一人举着双掌极力支撑。不一会儿便觉支撑不住了。梁仪天这才知道当今武林中武功之高者,除了自己的师父、木棉教主以外,还有如此高手。
正在梁仪天难以支撑之时,那耄耋老者忽然停下手来,呵呵笑道:“梁仪天,老夫从不出江湖,所以像你这样的小辈是不会知道世上还有这样的高人的。算了吧,老夫不喜欢管江湖中事,要不然也不会五十年来都未曾踏足江湖半步。你乖乖回去吧,老夫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也不必知道,走得越快越好。”
梁仪天吃了一惊,江湖中有高手如此,木棉教要一统武林谈何容易。幸好这耄耋老者不涉足江湖。于是道:“晚辈谢过前辈。只是,晚辈在这卧龙山庄之中从未听闻还有前辈在此。”
耄耋老者道:“老夫就住在这卧山之中的一个山谷,从未离开过山谷。今晚老夫赏月,忽然听到一阵笛声。普通的笛声老夫听多了,唯独这笛声令老夫要出谷看看。刚才吹笛之人是谁?”
柳露莹感觉这老者有点亲切,不像是什么坏人,便道:“回老前辈,是晚辈莹莹吹的笛。”
耄耋老者走近柳露莹,看了看,问道:“果真是你吹的笛子?”
柳露莹点头道:“是。”
耄耋老者仔细看看柳露莹,良久不说话。(2)
柳露莹好奇地看着耄耋老者,轻轻问道:“老前辈,是不是晚辈的笛声吵着前辈了?”
耄耋老者轻轻摇摇头,道:“不是,是这笛声让老夫听了想到了几十年前的事来。孩子,你这笛子是谁教的?”
柳露莹道:“前辈,晚辈被绑住了,不便说话。”
耄耋老者便用手轻轻一划,所有的绳子全部划断。耄耋老者对梁仪天道:“梁仪天,今晚这两个孩子留给我,你不得再为难他们。”
梁仪天正在犹豫时,耄耋老者忽然双袖一挥,只见到一阵狂风猛然卷向梁仪天等人。那些杀手与梁仪天一起皆被强风吹走。耄耋老者一手提着余飞,一手提着柳露莹,身子轻轻飞起来,一下子消失在梁仪天的面前,消失在这皎洁的月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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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亮了,余飞与柳露莹二人醒了过来,发觉自己躺在一张软绵绵的地毡上。随即向四周一看,但见这里风和日丽,一片明朗。鸟鸣,蝶舞,花香,竹翠。温和的朝阳正照在他们身上,这一切令人耳目一新。
余飞二人回忆昨晚发生之事,仿佛已变得遥远了。这里的景色比起卧龙山庄,更加迷人,仿佛要令人忘记了一切。
一个白须飘飘面容慈祥的神仙般老者正在他们不远之处。这老者正是昨晚救他们出去的老者。老者微笑道:“孩子,醒过来了吧?”
一句话,令余飞二人感觉见到亲人一般。自祁天书死后,这么多年来,称他们是“孩子”的也只有眼前这位老者。所以余飞与柳露莹对这位老者异常亲切。
余飞喜道:“老爷爷,谢谢你救了我和莹莹。”二人立即双双下拜。
耄耋老者扶起他们,道:“不必多礼了。要不是你们的笛声,我还不会出去呢。”
柳露莹道:“老爷爷,是不是你非常喜欢我的笛声呀?”
老者爽朗笑道:“是呀,这笛声我非常喜欢。”
柳露莹忙道:“那我再吹一次给你听听好不好?”
老者微笑道:“不必了,好曲听一次就够了。孩子呀,你们是怎么进来这里的?”
余飞与柳露莹于是把他们如何被梁仪天安排道风院的人骗到这里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老者听完,沉思一会,道:“这木棉教的确可恶,梁仪天也不是个人。只是老夫从不管江湖中事,恶人自有人收。那木棉教主到底是什么人,你们一点都不知道吗?”
余飞摇摇头,道:“这人太神秘了,历来木棉教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梁仪天处理,他极少出现。据说在闭关修炼不死神功神明身,也不知是真是假。”
“神明身?”老者捋捋花白的长须,“如果是修炼神明身,那老夫已经知道这人是谁了。”
余飞二人几乎同时问道:“是谁呀?”
老者微笑一下,道:“你们不必知道。日后自然分明。”接着问余飞,“你刚才说摩天居士是你师祖,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余飞便把梁仪天如何救了余腾,然后投入摩天居士门下,再杀害余腾的事说了一遍。老者低头想了一会儿,道:“那你会开山排水神功了?”
余飞点点头,道:“只是到现在无论如何无法再进一层。”
老者点点头,又问柳露莹:“你的师父是谁?”
柳露莹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她是个女的,我只是从她留下来的书学了剑法,还把剑与笛子拿了。”柳露莹把在天山的十年经过大概说了一遍。
老者听后沉默良久,长叹一声道:“孩子,真苦了你们啊!”
余飞问道:“老爷爷,我们该怎么称呼你呀?”
老者道:“你们就叫我老爷爷行了。我一生隐居数十年,从未接触外人,也不打算出去。数十年前,江湖上人都叫我卧龙老祖。我现在几乎都把这个称号都忘记了,江湖上的人也不知道还有这个人了。你们管叫我老爷爷便可。孩子,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余飞想了想,道:“我们想出去,然后找木棉教人报仇。报仇后再找个地方隐居,从此不踏入江湖,过一些安乐的日子。”
那个叫卧龙老祖的老者问道:“那你们想不想在卧龙山庄上住?”
余飞道:“没有知道梁仪天在这里时还是想的,现在不敢想了,这里太可怕了。”
卧龙老祖道:“如果你们想,日后就回来这里。梁仪天在这里不会太久了,他可能很快就会离开卧龙山庄。因为这个卧龙山庄本来是程笑的。”
余飞道:“如果是这样,那我们一定还会回来,而且还要回来探望你老人家。”
卧龙老祖呵呵笑道:“我就是想你们回来看我,而且还一定回来。到时我还有很多事情要跟你们说呢。一些你们从不知道的事情。你们出现在这里,或者是命运安排的吧,我一大把年纪了,自知时日无多,死了有个人给我做个坟也好啊。毕竟我在这里几十年了,感觉有点孤独。”
柳露莹道:“老爷爷,你身体这么好,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
卧龙老祖笑道:“老夫现在是一百二十多岁了。”
余飞二人也乐了。眼前这个卧龙老祖年龄何止百岁?
柳露莹笑道:“那你一定会长命两百岁的。”
卧龙老祖“哈哈”大笑,道:“傻孩子,那有人有两百岁的?能再多活几年,我已经是非常高兴的啰。”
柳露莹认真道:“有啊!我从书上看到的。有个叫彭祖的人,不是活了八百岁吗?”
卧龙老祖笑道:“这是传说,不是真的。看来,你们来了,我倒是乐了不少呀。孩子啊,你们暂时住在这里一段日子如何?一来你们还不完全理解你们所学的武功,还不曾把所学的两门绝学更好的发挥;二来你们还不知道该如何出去呢;三来你们陪陪老夫,好让老夫临终时不再感到孤独。”
余飞喜道:“那老爷爷,你是不是可以指点一下我们的武功啊?我们求之不得呢。你的武功这么好,我们能有你的一半都好了,可以打败木棉教主,打败梁仪天了。”
卧龙老祖道:“依你们现在的武功,要打败梁仪天不是难事,只是你们武功虽有,而且都是当世绝学,却还不会用,威力就不能发挥出来。至于要打败木棉教主,目前根本是不可能的。他的武功,我非常清楚。”
余飞道:“那我们怎么办呀?万一他真的练成神明身了,那武林所有的人的性命都不够搭。老爷爷,你有什么办法吗?”
卧龙老祖摇摇头,道:“一切自有天数,任何事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孩子,你们好好学武,其他的事天数已定,不必过于强求。来来来,你们一定饿了,先收拾好你们的房间,什么事一会再谈。”
卧龙老祖带余飞与柳露莹二人走进一片竹林,林子里即出现一座宽大别致的竹房子。房子离地面约有三尺高。余飞二人随卧龙老祖进了房子里,只见里面摆设十分精致,只是什么东西都是竹做的。房子共有五个房间,卧龙老祖带他们进了一最中央的一间,道:“你们就住在这间吧,一切日用的东西都齐备了。你们先收拾一下,我做点早点。”
柳露莹忙道:“老爷爷,让我们来做吧,你坐着。”
余飞道:“是呀,就让我们好好侍候你吧,也尝尝我们做的早点味道好不好。以后这些活就让我们来做好了,反正我们就当成这就是自己的家了。”
卧龙老祖乐呵呵的,连声说好。
从那开始,余飞与柳露莹住在这片竹林里,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这里与卧龙山庄不同。在卧龙山庄时,梁仪天派丫环全天侍候着余飞二人,什么事都不用做。在这里他们什么事都去做,忙得不亦乐乎,过的是神仙般的生活。(3)
卧龙老祖见余飞二人逍遥自在,整天乐呵呵的。
约一个月后,卧龙老祖把余飞与柳露莹二人叫过来,意在指导二人的武功。他们在竹房子前面的空地停下。卧龙老祖问道:“孩子,这么久了,你们是不是非常喜欢这里?不想离开这里呢?”
余飞一听,方才想起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大仇未报,木棉教未除,却在这里逍遥快活,心中不禁觉得惭愧,道:“多亏老爷爷提醒,飞儿几乎忘记了要做的事。”
卧龙老祖微笑道:“孩子,别自责。你们从小就开始受到重重遭遇,这都是江湖的错,痛苦不是你们的,你们应该拥有的是快乐与幸福,可惜没有人给予你们这种快乐。现在你们很快乐,好好享受一下,这是应该的,这不是错。”
余飞二人一听,几乎眼泪要流出来了。他们自小遭遇不测,到如今没有一个固定的地方让他们过上安安静静的日子。好不容易可以在这里安安静静的生活了一个月,偏偏大仇未曾报得,心中自然惭愧。柳露莹则一脸忧愁,低声道:“余哥哥,其实我有时候真的不想再出去江湖漂泊了……”
卧龙老祖轻叹一声,道:“孩子啊,别难过,仇一定可以报的,快乐的日子也不会很遥远。为今之计,你们先把武功提高,然后联合武林各大门派,一起把木棉教消灭,那你们就可以轻轻松松地回来这里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前些天见到你们如此开心,我不忍打扰。如今你们也知道大仇未报,那得好好习武了。”
余飞道:“老爷爷,请教我们武功,我们一定好好学。待日后报得大仇,再回来侍候你老人家。”
卧龙老祖呵呵笑道:“好了,你们都侍候我一个多月了,我非常高兴。这一个多月是我五十年来最高兴的日子。孩子啊,你再把所学到的开山排水神功一层一层练给我看。虽然我不会开山排水神功,但早年曾听你师祖摩天居士讲过其中之要旨,我也略知一二。”
余飞点点头,便在空地上把自己所学的开山排水神功的六层从头到尾练了一遍。卧龙老祖沉思一阵,道:“飞儿,你这功力可算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了,要动手起来,能找到的对手并不多。而且如果你与比你武功还高的高手过招,那你的功力就会增长特别快。”
余飞道:“老爷爷说得是。在柳家庄曾与巫毒、昆仑子等前辈交手,功力却在交手较劲时提高了。这不仅让在场的人惊讶,就连我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卧龙老祖慢慢道:“这开山排水神功是遇强则强的。对方武功比你高,你的功力也随之变高。遗憾的是,你目前功力尚未完全可以控制自如。外张驰而内收敛,刚发,柔收,出招雄而且厚,气强劲而柔韧。”
余飞道:“这些曾听白尘前辈与上官平前辈讲过,只是飞儿愚钝,无法领会。”
卧龙老祖微笑道:“这也不奇怪。毕竟你靠的是自己去领悟神功的奥秘,难免有不足之处。你能学成这样,比之其他已算不错的了。”
余飞道:“老爷爷你夸奖了。飞儿爹爹学开山排水神功时,只得守山爷爷指点一下,功力比我现在强多了。”
卧龙老祖道:“你是说你爹爹学开山排水神功比你还好?”
余飞道:“正是。所以飞儿恳求老爷爷你能指点迷津,令飞儿不再疑惑。”
卧龙老祖道:“开山排水神功是至阳至刚之功,体内须有一团正气支配,加特定条件方可大成。你身上有一股正气,却无特定条件,所以难以达到最高境界。”
“那开山排水神功最高的境界是什么?”
“开山排水神功顾名思义,就是力可开山,万物无从阻挡;更能排水,步水底如履平地。真气护体,刀剑无法靠近。遇强俞强,并且更强,能压倒一切,天下无敌。”
“这神功真有如此厉害么?”
“当然有。开山排水神功一直以来无人学到这一境界,人人知能天下无敌,却未出现真正天下无敌之人。开山排水神功也只变得令人望而生畏,其心经也非常人可得。这神功有三不可学,心术不正者不可学。开山排水神功须有正气在体方能有大成。二是已有武功者不可学。如要强学,学得越高越会走火入魔,不可救治。三是无机缘者不可学。开山排水神功要学到最高境界才会威力无比,无机缘者无法学到最高境界。而且历来也无人能反开山排水神功学到最高境界,所以人们只知道开山排水神功可以天下无敌,却不知如何天下无敌。毕竟从来没有人能达到这个境界,包括开创这一神功之人也未能做到。”
“那是老爷爷你所说的特定的条件了?”
“不错。只是这特定的条件是什么,你师祖当年未曾告诉我。这是靠机缘。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数吧。孩子啊,你既然已学了开山排水神功,即使达不到最高境界,也不必强求了。学不成了就等下一代人来学成吧。当年你师祖曾谈到这特定条件的几个前提,没有这几个前提,就算是遇上特定的条件了也不能学成。”
“老爷爷,请告诉飞儿吧。”
卧龙老祖坐在大石上,慢慢道:“你体内已有正气,并且估计已是六层以上了。开山排水神功总八层,别说六层之上已接近八层,但这一层之差正是开山排水神功与其他武功的真正差别之所在,也是你武功是否达到无人能及、达到最高境界的关键。到了第八层,你就是真正的天下无敌。这两个条件你已经具备了。”
“还有呢?”余飞急切问道。
卧龙老祖道:“平时练功须练气,气到功方成。气行则血走,二者相辅相成。气与血有人体之本,其所行须顺和,气血不可倒行,不可相冲。气之所行与行血相交相冲皆不可。”
余飞问道:“气血相交相冲是怎么一回事?”
卧龙老祖道:“气由血带,血由气推,其源于丹田。丹田之气一发,全身血气皆行。大凡练功之人,功至极点时或是气到血未至或是血涨气不足,这便是一个人功力最高之时,无法再进一层。故有人练功数十年功力未有所增,皆因不明血气之道。血气走势必须一至。功发至极点时更应如此,二者兼顾,缺一不可。血行时气偏或气行时血偏,皆谓之气血相交。气与血互相逆行即为相冲,此习武之大忌,不可不知。”
柳露莹大悟,道:“老爷爷,我与余哥哥在天山之上,得观天下武学群书。书中所言,尽是招式与内力的道理,内力之深浅决定招式之强弱。还得知经与脉的道理,有经脉方有各穴。却未曾听言气与血之道理。如不是听老爷爷说到,我们无从得知。”
卧龙老祖道:“招式与内力,经与脉的道理与气血同理,皆不可独立存在。”
余飞道:“听老爷爷一番话,飞儿茅塞顿开。难怪我在练功时到了最后总觉得气不足,气不足力不够。原来如此。”
卧龙老祖道:“孩子,你明白这道理还不够。要练,练过方知道其中道理。”
余飞道:“老爷爷,那你教我练,我一定要把这开山排水神功练到最高层。”
卧龙老祖道:“这事急不来的。要到最高境界,除了练好气,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条件……”
“就是有机缘在特定的条件下才能达到,对不对?”余飞高兴问道。
“正是。如果没有特定的条件下无论如何都达不到最高境界的。这也是历来为什么没有人达到开山排水神功的第八层的原因。这世上哪有什么机缘?这机缘是什么?特定的条件又是什么?这些都没有人知道。连你的师祖也不知道。”
“不管怎样,我把该练的练好,说不定一百多年来所谓的特定条件就落在我的身上。”
“这样想就好。凡事可求,但不可强求。”卧龙老祖呵呵笑道,“能看得开,也是一种境界,一种不是武学上的境界,是一种做人的境界啊。”
余飞笑道:“老爷爷,你不仅能教我们学武,还教我们做人呢。如果你不嫌弃,我们就拜你为师吧。”(4)
卧龙老祖道:“我从不收徒弟,那是我答应过师父的,拜我为师就不必了。你们还是叫我老爷爷吧。”
柳露莹道:“老爷爷,你就知道跟余哥哥讲开山排水神功,怎么不讲讲我的花毒剑法呢?而且你听到我的笛声就破天荒地走出你居住了五十年的山谷中,这又是怎么回事呀?”
卧龙老祖道:“老夫喜欢听这曲子,就喜欢这曲子,所以就出来了。”
柳露莹道:“原来如此呀。那我问你要不要再听一次,你怎么不听呢?”
卧龙老祖微笑道:“一次足够了,一次就足够了。孩子呀,你这花毒剑法学得很不错,能化铁为水化石为泥,是一门了不起的武功。这剑法在江湖是独一无二,因为再也不会找到那种花毒草了。没有花毒草就没有花毒剑法。这剑法与开山排水神功运气原理一样的,其他武功运气的原理也一样。”
柳露莹道:“那我与余飞可以一起练了?”
卧龙老祖点头道:“不错。不过,你的剑法虽然都学会了,出招时还不连贯,章法有点凌乱。如果遇到一流的高手,完全可以在你出招之前击败你。招式整合后,除了注意出剑、收剑的连贯之外,还得注意驻剑、举剑、翻剑、回剑、倒剑、拢剑、合剑、震剑等,每一个细节的动作都是决定胜负的关键。用剑的高手是无论何时何地,剑一出鞘之后,无懈可击。”
柳露莹瞪大眼睛听着,“原来用剑并不简单,如此说来,莹莹的剑法并不算什么了。”
卧龙老祖道:“孩子,你的剑法已经不简单了。我所说的是用剑达顶峰之后,而江湖上用剑能达顶峰之人老夫活了一百二十多岁了未曾见得,你这小丫头才多大呀,如何能有如此修为呢。”
柳露莹道:“这也是。不过,有一个人能达到,那就是我祁伯伯。”
卧龙老祖笑道:“听你讲的祁天书似乎达到这一境界。如果真的能达到这境界,那他应该是天下无敌的了。不管任何一门武功,到了最高的境界都是一样的,就是完美无暇,无懈可击。达到武学顶峰的高手决斗,分不了胜负,也不是以胜负来衡量武功的高低。所谓殊途同归,九九归一,武学之顶峰便是如此。正如天地万物,往昔欣欣向荣,最终叶落归根。”
柳露莹道:“原来还有这么多的道理呀,莹莹虽读书无数,根基依然尚浅。武学境界茫茫,如海之无涯。我之所学,正沧海一粟。听老爷爷之言,莹莹已有所悟。”
卧龙老祖哈哈大笑,道:“你们果然天资聪慧,令老夫异常欣慰。现在看来,你们一定能承老夫所教,数日后必有大成。自今天起,你们每天早起,老夫规定你们每天所练的内容。每天必须完成。只要有哪一天完成不了,那就是你们离开这里的那天。”
余飞问道:“老爷爷,我们练不了,那岂不是你要赶我们走?”
卧龙老祖严肃道:“不错。学不了了,你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
余飞与柳露莹二人相向看了看,然后齐声道:“我们定不负老爷爷的一番苦心!”
卧龙老祖道:“这样就好。莹莹,你现在做三把竹剑来。飞儿,你先把丹田之气沿身上经脉顺行七七四十九遍。四十九遍之后没有发现异常,那你就可以离开了。这就是你今天先学的。”
余飞喜道:“知道。谢老爷爷。”余飞便在竹林中找了一块石头,人坐其上,慢慢练气。
很快,柳露莹做好了三把竹剑,交给了卧龙老祖。卧龙老祖道:“孩子,你现在用花毒剑法的招式与我对剑。不管你用什么招式,只要你手中双剑落地,你就得说出来是什么道理。说不出来,那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柳露莹有些为难了,道:“老爷爷呀,你怎么这么严呀?莹莹习武时无人指点,当中破绽颇多。要是莹莹说不说个所以然来,那你又赶我们走,太不近人情了吧?”
卧龙老祖微笑道:“其实这个不难。你用心出招,剑落地后慢慢想清楚再说。老夫不急于要你说出来,半个时辰也行,一天或几天也行,只要你能说出来就行。”
柳露莹道:“那好,莹莹一定会想得清楚、明白的。”
卧龙老祖“哈哈”道:“剑没有出,你第一回合就输了。”
柳露莹愕然问道:“老爷爷,莹莹怎么输了?”
卧龙老祖微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剑未出鞘心先出。”
柳露莹恍然大悟,道:“老爷爷意思是说,用剑之人,心要比剑快,那么会更比剑更利?”
卧龙老祖微笑一下,点点头,道:“莹莹,这是我今天教你的第一道。你明白这个道理,说明你能这样用剑。但用得好与不好,还得练一练。来,你用双竹剑,我用一把竹剑。不必我多言,你会明白一切,很快会把今天的内容学好的。”
柳露莹道:“好,老爷爷,莹莹就按你的吩咐出剑了。”
柳露莹暗暗运气,双手握着竹剑,神态自若,再慢慢举起双剑,做好要出招的姿势。两剑之间,正如刚才卧龙老祖所说的回剑。回剑就是双剑要彼此照应,一进一退,一发一收,一张一蓄,双剑之阵势毫无破绽。(5)
卧龙老祖高兴道:“孩子,剑未出时,双剑的剑气已经在身体左右了,这样做非常好。现在你随便出招吧。”
柳露莹双剑举起,心里不禁有点担心。虽说这是竹剑,毕竟也可以伤人。卧龙老祖看得出来,微笑道:“孩子,放心出剑吧,你还用担心我是不你的对手吗?”
柳露莹一听,也是的。自己只知道眼前的是老爷爷,却忘记了这是一位世外高人,自己怎么会担心起来呢?便嫣然一笑,双剑即时发出。卧龙老祖叫声“好”,身体如幽灵般闪过,令柳露莹双剑扑空。柳露莹即时回剑,双剑并拢,正如刚才卧龙老祖所说的“拢剑”。双剑从收到发,都紧密配合起来。
卧龙老祖心中暗暗高兴,想不到柳露莹学得如此之快,领悟能力在他意料之外。只是柳露莹功力对比卧龙老祖毕竟还浅,即使双剑配合默契,却并未顺畅。四招过后,柳露莹双剑还没有出,忽然已经落地,自己却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慢慢地拾起这对竹剑,一句话说不出来。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怕说错了卧龙老祖就不教习武了。于是低头冥思苦想。
卧龙老祖也不打扰,在一旁微笑地看着柳露莹,等柳露莹能说明白自己输在哪里。
不到一刻,柳露莹道:“老爷爷,刚才我是回剑之时,双剑剑气已断。来不及照应之时你的剑已经到了,刚好破了我的剑气,使双剑不能连贯而被打落。双剑与单剑不同,是没有注意这双剑是融为一体的,却双剑当成单剑来使用,露出破绽来。单剑是进与退都是同一剑,只是进退有先后。双剑的进退完全是一进一退,不能同时进或同时退,把双剑给分开了,剑不能首尾相顾,所以败了。”
卧龙老祖点点头,道:“说得不错。你既然是练双剑,就时刻记住是双剑而不是单剑。今天你先戏练慢剑,不必快。练时注意双剑的配合。待熟练全可以慢慢加快。不管怎么加快,你必须记得是双剑不是单剑。以后就会知道自己所用的是什么剑,这样教能更好地发挥。”
柳露莹喜道:“莹莹明白了,莹莹这就继续练。我要把这剑法练到最高境界。”说完按照卧龙老祖的说法慢慢练习。
转眼间两个月已经过去了。其时深秋已过,初冬来临。岭南的冬天并不会太冷,山上树林依然青翠,只是没有夏天那样的欣欣向荣。偶尔山风吹动,不禁阵阵寒意。山林中各种各样的野果都熟透了,为山上增添了色彩。
余飞与柳露莹所住的那片竹林里已逐渐萧条,竹房子的周围都是落叶,风吹时黄叶满天飞舞。竹房子后面的几棵橘子树上已挂满了红彤彤的橘子,随着风流动着幽幽清香。这一天卧龙老祖并不叫余飞二人练功,而是叫他们到房子后面摘橘子。
站在橘子树下,望着树上红透的橘子,余飞二人口水直流。
余飞摘下一棵剥了皮,即闻到香甜之味。他放了一瓣进柳露莹的嘴里。只见柳露莹一边吃一边瞪大眼睛,连声道:“好甜!好香!”
余飞自己也品尝一下,喜道:“果然好吃。我们赶快摘了,好让老爷爷也吃一点。”
余飞二人把树上的橘子都摘下来,正要回去,只见卧龙老祖已下来了,正笑吟吟地走来。
“老爷爷,这橘子好甜。来,你也尝一口吧。”柳露莹即拿了一瓣给卧龙老祖。卧龙老祖连连摆手,道:“孩子呀,这橘子吃起来香甜可口,可吃多了牙齿都会软的。我年纪大,牙齿不好,最怕就是吃这些东西。你们可知,我这橘子可是结了几十次了,都是从开花到结果,没有人尝过呢。”
余飞道:“这橘子几十年来都没有人吃?真可惜呀,这么好吃的橘子!”
卧龙老祖道:“你们这几天不用练功了,把这些橘子吃完。”
余飞二人愕然问道:“为什么不练功了?”
卧龙老祖道:“你二人所学的已经全部掌握了,能否成为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能否有大成,还得看你们的机缘。尤其是飞儿,你只欠特定的条件,如果有机缘,你便是天下无敌的武林高手了。这开山排水神功谁可匹敌?所以要休息几天,养精蓄锐嘛。”
余飞道:“我们天天就这样练,哪会有什么效果呢?老爷爷,你不会骗我吧?”
卧龙老祖道:“依老夫一百多年的修为,看不出谁的武功如何么?”
余飞道:“飞儿总感觉没有多大的进步。倒是莹莹的剑法越来越好了。”
柳露莹道:“这个当然了。你还有守山爷爷教过,我可是全部自学得来。如今老爷爷指点,我怎么会不进步呢。”
卧龙老祖呵呵笑道:“如果是一块朽木,那是雕不出什么东西了。你们天资聪慧,学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快。你们目前最缺的还是把武功用在实处,这样才会领会武学要旨。你们这几天只管玩,不必再练功。“
余飞二人毕竟聪明,卧龙老祖要他们休息,实则是要他们离开这里,重新回到江湖中去,找木棉教报仇,找梁仪天、木棉教主报仇。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对天发誓
联手泡妞
50#
发表于 2008-10-3 11:21:42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四回    亭前歌舞几时休


却说余飞与柳露莹二人悄悄地回到房间里去。点了灯,却发现屋里正坐着一个人——程笑——确切来说是梁仪天!余飞与柳露莹二人不禁大吃一惊,“啊”的一声叫了起来。李若枫说梁仪天不知道,谁知梁仪天却早已在房间里等候了。
那梁仪天微微一笑,道:“公子,莹莹,半夜三更你们去哪了?怎么出去也不与世伯说一声。刚才我叫云丫头弄点点心给你们端去,才知道你们出去了。”梁仪天脸色依然若无其事似的对着余飞与柳露莹,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余飞满以为梁仪天已经知道他们与李若枫见面了,看到梁仪天这样一问,心里猜想梁仪天一定不会知道的。于是道:“世伯辛苦了,夜深了你老人家还过来看我们,叫我们实在过意不去。刚才莹莹说要看月亮,怕惊支世伯你,所以我们悄悄地出去了。”
柳露莹一旁暗地担心,生怕梁仪天知道此事,后果不堪设想。看到余飞如此镇定,心中也作好准备。万一梁仪天知道了,就与余飞二人联手对付。即使梁仪天武功再高,凭他们的功哪怕胜不了梁仪天,要走还是可以的。要是真的走不了,那只有拼死一搏了。
梁仪天关切道:“现在已经是深秋了,晚上凉,小心着凉了。这卧龙山庄晚上毒蛇特别多,你们到处走万一被毒蛇咬伤了就不好了。见你们这么久不回来,我还担心是出了什么事呢。公子,你不能这样带莹莹出去啊!”
余飞道:“世伯说得是,余飞下次不会这样的了,免得莹莹会生病。”余飞此刻明知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大仇人梁仪天,早时想着见到梁仪天就非得杀了他不可。如今这梁仪天就在面前,心中的仇恨几乎要迸发出来。但还是忍住了,他也不知道是一股什么力量让他没有出手。他已看到柳露莹的手正紧紧地捂着双剑,心中也明白了几分。现在就在卧龙山庄之中,他们的一切都掌握在梁仪天的手中,如果贸然出手,极有可能不但杀不了梁仪天,还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柳露莹显然也知道个中利害,一直也只等待着,如果梁仪天真的发觉了,那只有拼了。
梁仪天轻轻拍拍余飞的肩,叹道:“公子呀,如果你爹爹还在,那你必定不会受这么大的苦。哎——”。
余飞心中暗道:“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
梁仪天长叹一声,然后道:“你们赶快休息吧。明天晚上我们还要到赏月亭赏月呢。我们让你们过一个好中秋。这么多年没有过中秋了,我要办得隆重点。”
柳露莹道:“世伯你费心了。”
梁仪天道:“我不能对不起我老朋友的女儿呀。好了,你们休息,我走了。”说完轻轻地步出了余飞与柳露莹的房间,再轻轻地把门关上。余飞与柳露莹二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幸好梁仪天并没有发现。然而,面对自己的仇人却不能马上亲手杀了他,真叫余飞二人不知道到底是明智还是糊涂。余飞一屁股坐在床上,心中的仇恨自双眼中透出来。柳露莹轻轻摸了摸余飞的脸,温柔道:“余哥哥,李大哥哥为什么叫我们不要动手呢?凭我们的武功还真的杀不了梁仪天么?”
余飞想了想,道:“李大哥说了,这卧龙山庄到处是机关。我们的命都掌握在梁仪天的手中,根本不可能能杀得了他。”
柳露莹道:“那我们进了就出不来了?”
余飞点头道:“大概是吧。他派修罗女费了这么大的周折才把我们引到这卧龙山庄来,自然不会这么容易放我们出去。”
“如果他不放,那我们岂不是就被困在这里一辈子了?”
余飞沉思道:“这应该是梁仪天真正的目的。不过相信李大哥一定有办法的。”
柳露莹道:“希望如此。只是,我一想到白芷妹妹,心中难免牵挂。不管怎么样,她们当初对我们还是很好呀,还两次救过我们呢。我们真不该知道她们就是木棉教的女杀手。一天不知道,我们一天都会快乐在地一起的。”
余飞经柳露莹这么一说,也想起在与道风院的人在一起的时候的情景。那时大家就像是一家人,快快乐乐地一起。如今却变成了对头。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现在终于梦醒,心中不免伤感。
柳露莹道:“事情怎么会是这样的呢?那白妹妹多好呀,怎么会是木棉教的女杀手呢!余哥哥,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余飞道:“我也是这样想。但这一切李大哥都告诉我们了,这是事实。”
“那下次见到她们的时候我们就直接问问她们。”
“说不定我们一见面就打起来了。或者我们以后都很难见到她们。她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她们应该回到木棉教中去。”
“见到她们,我是不会出剑的。我不相信她们敢对我们动手,全然不顾姐妹之情了。”
“她们也是奉命行事。如果梁仪天要她们杀了我们,我们同样会被杀。”
“这真像是一个梦,我真的不想醒过来……”
余飞轻轻抚摸着柳露莹的秀发,轻轻道:“我们现在小心一点,等待有机会我们马上就走。”
柳露莹点点头。
是夜无事。第二天正好是中秋佳节。这一天晚上,整个卧龙山庄热闹非凡。除了山庄里的二十多个仆人以外,卧龙岭的农户都过来了。老老少少共一百余人。梁仪天在赏月亭以外全都摆上酒席,亭内仅设一席,由梁仪天、余飞与柳露莹三人坐在中间。旁边是云燕、春花、夏荷、秋菊、冬梅。在赏月亭周围张灯结彩,一片火树银花,把周围照得通明。亭下湖水金光荡漾,闪闪发亮。
座上一位老人站起来,大声道:“庄主,这个中秋是历来卧龙山庄最隆重的中秋。我想一定是庄主有什么大喜事了。”
另一个人站起来大声道:“庄主,座上的那个英俊公子与姑娘一定是少庄主与小姐吧?”
又一人道:“庄主原来有儿有女了,我们一直不知道。今晚我们要好好为庄主庆祝庆祝才对啊!”
众人都道:“对,庄主,要好好庆祝庆祝。少庄主,你要为大家讲几句话。”
众人直接叫余飞为少庄主,皆以为余飞是梁仪天的儿子,柳露莹是梁仪天的女儿。余飞被这么称呼,一时不知该如何。他望了望梁仪天。梁仪天微微一笑,道:“你就为大家说几句话吧,难得他们高兴。”这时的梁仪天脸上的笑容变得那么亲切,令余飞二人不丝毫不觉得眼前的这个“程庄主”正是江湖的大魔头、木棉教地位显赫的副教主梁仪天,而是像一位慈爱的长者。
众人又叫道:“我们请少庄主说话!”
余飞也不好推却,站起来,还视一周,道:“各位别误会了,我不是少庄主。程世伯他无儿无女,我们是来看望他老人家的。”
那老人道:“公子与庄主如此亲近,不是少庄主难道是庄主的爱婿?”
柳露莹也站起来,道:“老人家,我也不是庄主的千金,你老别误会了。”
众人一听,都安静下来看着余飞与柳露莹。老人问道:“庄主,这两人是……”
梁仪天轻轻一笑,自然道:“各位,这老夫一生无儿无女,这两位的确不是我的儿女。刚才说这个公子是我的爱婿,些话倒有点真。至于这个姑娘,其实便是我程笑一生最敬佩的一位江湖朋友的女儿。自她来到这山庄,老夫便把她当成是女儿一样。所以,这公子是我的爱婿不假。至于是不是少庄主,在这里我明确地告诉大家,以后这卧龙山庄就是他们的。”
梁仪天话一落,众人拍手叫好。那老人道:“这真是一件非常值得让我们这山庄所有人感到高兴的大事。我们恭喜庄主有了女儿女婿!”(1)
下面的人齐声叫道:“恭喜庄主喜得女儿女婿!”
柳露莹道:“程世伯,这……”
梁仪天爽朗笑道:“莹莹啊,我这话不假。自你来了这里,我就把你当成是我的女儿啰。”接着笑问余飞:“公子,你不会有什么不高兴吧?”
余飞忙答道:“哪里,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梁仪天哈哈笑道:“各位,以后这公子便是少庄主了,这是小姐。你们见了他们,就像见到我程笑一样。”
众人高兴道:“见过少庄主!见过小姐!”
余飞与柳露莹二人有点无所适从了。但见梁仪天还是在轻轻地微笑着,好像认为余飞与柳露莹理所当然受到这些人的并重。这令余飞二人更加相信梁仪天要继续装一个程笑,不让任何人看到破绽。
梁仪天朗声道:“各位乡亲,今晚是中秋佳节。我庄历来中秋之时都在一起共度良宵,今晚难得有少庄主与小姐在一起,我们就痛痛快快大饮一场,不醉不归!”
“好!”所有人都呼起来,一时间觥筹交错,极为热闹。
余飞与柳露莹二人因知道是与梁仪天在一起,心里无论如何都有不快。他们是想杀梁仪天,却无从下手。据李若枫所说,这卧龙山庄到处都是机关,杀不成梁仪天反被梁仪天杀,那大仇更不能抒了。
梁仪天见余飞与柳露莹不怎么说话,便关切问道:“公子,莹莹,你们是不是昨晚睡不好了?怎么不说话呢?来来来,与世伯喝上几杯。我呀,好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今晚什么事都不用想,尽管喝酒就是!”梁仪天边说边给余飞二人倒酒。
云燕道:“公子与小姐看来好像不大高兴一样呢?”
柳露莹一愣,如果自己这个样子必然被发觉。于是强笑一下,道:“姐姐不所不知,今晚月圆,我想起家人来了,所以有点不高兴。”
云燕道:“原来如此。思念亲人,这是应该的。”说时举起酒杯,又道,“小姐,先唱一杯酒。云燕也很敬重柳庄主,这一杯我先喝,算是敬柳庄主的。”
柳露莹勉强喝了一杯。余飞道:“云姑娘,莹莹不胜酒力,今晚难得大家高兴,我先与大家喝一杯。”
梁仪天笑道:“这就对啰!”说时提起杯一饮而尽。
其他人也把酒喝下。
梁仪天道:“今晚月色特别好,公子,莹莹,你们都得吟一两道诗来助兴如何?”
柳露莹道:“世伯你先吟,莹莹和便是了。”
梁仪天道:“好。”梁仪天略思一会,开口便吟道:“皎皎中秋月,一年有几时?清寒还萧瑟,冷水欲迷离。河汉空仰望,幽人枉费思。人间无尽苦,今夜是皈依。”
梁仪天吟完,下面的人都拍手叫好。
梁仪天武功奇高,竟也能吟诗,这令余飞二人不觉地奇怪了。曾听萧青子说,梁仪天训练杀手时要的是文韬武略,既习文也习武。如果余飞还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程笑正是梁仪天时,这个会吟诗作对的人必定就是程笑。然后梁仪天也开始弄文舞墨,是什么原因呢?莫不只是为了冒充程笑?
梁仪天喝了一杯酒,若有所思道:“还是不妥,不妥啊!”
余飞觉得反正梁仪天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识穿他的身份,大不必担忧,干脆开怀畅饮。他举杯对梁仪天道:“世伯,这是难得的好诗,晚辈佩服。与你先喝一杯。”说时依然把酒一饮而尽。
梁仪天仿佛还在思考着刚才的那首诗,意犹未尽的样子,问余飞:“公子,你觉得呢?”
余飞道:“晚辈不善吟咏,世伯武功奇高,诗又好,在江湖中是十分难得的。”
梁仪天轻轻笑道:“我不再是江湖中人了,每天能吟诗作对便足矣。刀光剑影真不如春花秋月好。”
余飞暗道:“你这大魔头,杀人无数,我巴不得马上杀了你,居然还说什么春花秋月呢!”
只苦于还不清楚梁仪天到底想做什么,贸然出手又不能胜眷在握,只得继续等待机会。他看了看柳露莹,意在叫柳露莹别露出破绽来。柳露莹会意,对梁仪天道:“世伯的诗越来越好了,有空得好好教教莹莹。”
梁仪天爽朗笑道:“老了,老了,哪里比得上从小就冰雪聪明的莹莹呢。”
柳露莹微笑道:“世伯呀,自莹莹在天山呆了十年后,变得什么都不会了。世伯你在笑我呢。”
梁仪天道:“在天山十年,练得一身武功,还吃了近十年的天山雪莲,变成百毒不侵之躯。要是上官平有你的天山雪莲,自然就不会中萧青子的化功散之毒了。”
余飞心道:“如果我们没有天山雪莲护体,恐怕早就中了你的化功散了!”
柳露莹道:“上官前辈是不幸被不肖徒曹一峰所害,武林一代武学泰斗还没败在木棉教手上,却先败在自己辛辛苦苦教了多年的徒弟手上。”
梁仪天长叹一声,道:“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你们出去后,千万要小心啊。”
听梁仪天这么一说,柳露莹想到要出去了,想尽快离开这里,然后再找机会杀梁仪天。便问道:“世伯,其实我们想早点出去。”
梁仪天显然有点不高兴了,道:“这里不好么?才进来多久呢?多陪一下世伯不好吗?”
柳露莹道:“世伯对莹莹如同亲生一般,莹莹当然喜欢。只是大仇未报,早点出去就可以早点找到木棉山了。”
余飞知道柳露莹想试探梁仪天的。只见梁仪天一阵沉默,道:“也好,你们早点出去,也早点回来。只是梁仪天武功非比寻常,加上他做事心思慎密,即使他就在你们的面前,也未尽能杀得了他。更兼有天下无敌的木棉教主,还听说木棉教主已经练成不死神功神明身了,你们的仇恐怕难报呀。”
柳露莹有点不知言语了,这梁仪天的的确确就在面前。未见到梁仪天时反而想一见就杀,如今在面前了竟然不能杀,这连柳露莹自己也说不出原因。难道是怕梁仪天了?还是这卧龙山庄真的有许多机关?柳露莹微微一笑,道:“世伯说得是。莹莹与余哥哥江湖经验少,遇事不知该如何去做。世伯要教我们如何做才是。”
梁仪天道:“梁仪天如今不仅仅是梁仪天一个人了,他一个人就是整个木棉教。他一声令下,无数高手为他拼命。在木棉教里,梁仪天是赫赫的副教主,教主不在时他就是教。武林各大门派纷纷要他的命,结果他过得比以前更舒服。甚至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功到底高到什么程度了。”
余飞暗暗一惊:“莫非他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便试探道:“程世伯,当年梁仪天曾败在我祁伯伯的剑下,而像白尘道长、上官前辈他们的武功不一定在我祁伯伯之下,难道他们也怕梁仪天不成?”
梁仪天道:“他们年纪大了,武功只会倒退。加上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再去研究武学更高的境界。梁仪天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对武功的自学能力当今江湖无人能及。你们要他的命,实在比登天还要难。”
听到梁仪天这般夸自己,余飞与柳露莹二人相视一下,暗暗吃惊。余飞曾听余腾说过,当初他的师祖摩天居士教梁仪天时,一点即会。摩天居士发现梁仪天心术不正,把《开山排水心经》一直收藏着,怕落到梁仪天手上。梁仪天这么说,也是有可能的。这样的话,余飞猜想梁仪天极可能已经知道了。(2)
酒过三巡,那些人尽情欢呼。梁仪天也不与余飞二人多说,端着酒杯走下去,与其他人喝酒。余飞与柳露莹二人坐在赏月亭之中,任凭月色再好也无心欣赏。一旁云燕等人不停地劝酒,余飞二人强颜欢笑。心里却一直想着是不是该出手杀梁仪天。蓦然间,余飞感觉一个声音传入耳中:“梁仪天可能已经发觉,你们千万别轻举妄动。这周围他已经布下机关。”余飞听得清清楚楚,这分明就是李若枫的声音。余飞再细心留意一下云燕与春花等人,隐隐约约感觉一阵杀气笼罩着周围。余飞不禁暗暗吸了一口冷气,这个中秋竟然是充满杀气的中秋。
柳露莹看看余飞,心领神会,也暗暗作好准备。万一梁仪天真的要杀他们,他们只能强冲出去。如果无法逃走,死也要死在一起。她轻轻地看了余飞一眼,两人相处多年,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能体会出对方的意思。
梁仪天与众人连饮数杯,把酒杯往地上一摔,哈哈大笑道:“燕儿,你们几人不是准备好了吗?今天难得与父老兄弟欢聚一堂,应当尽兴。我们卧龙岭一直以来,各父老兄弟安居乐业,稻谷年年丰收,衣食无忧,这都是各位父老兄弟的功劳。燕儿,你们得好好表现。”
云燕微笑道:“知道,庄主。”说时与春花、夏荷、秋菊、冬梅五人走下来。众人退出一片空地来。这时,那些男仆人即时奏起乐,云燕五人翩翩起舞。梁仪天坐在一旁微笑,观看得十分认真。到精彩之处时,梁仪天与众人一起拍掌叫好。恬静的月色,优美的舞姿,旁边的人也跟着欢呼雀跃,梁仪天与这里的人完全融为一体。若非知道,谁也不会相信这个与民同乐的程庄主正是木棉教里地位显赫的副教主梁仪天。
余飞与柳露莹二人也不禁为云燕等人的舞姿惊叹。再细看一番,这舞步也令人惊奇,这根本就是一种步法。五人的一举一动不仅统一,更是一个整体,步与步之间既独立又不能分割。每人的前一步与后一步紧密配合,相互联系。摆手的动作虽无杀机,却形成一个巨大的网,叫人无法进入或者走出去。余飞暗暗一惊,悄悄地看看柳露莹,柳露莹低声道:“余哥哥,这里面真的有机关。就连她们跳舞都可以把人困住,在里面真的是插翅难飞。”
余飞暗示柳露莹别说,并通过眼神告诉柳露莹。三曲过后,云燕等人停下来,众人不停鼓掌呼叫。不断有人大声道:“云姑娘跳得好!云姑娘跳得好!”
梁仪天也在不停地鼓掌。余飞与柳露莹二人也在鼓掌,他们隐隐约约感觉梁仪天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身上。
那老人又站起来道:“云姑娘不仅舞跳得好,她那歌声更是美妙。不如我们再请云姑娘唱一首歌给我们听,大家认为如何?”
众人猛地鼓掌叫好。云燕盛情难却,面带娇羞,轻轻道:“那小女子献丑了。”又对春花等四人道:“几个妹妹帮我伴舞如何?”
春花四人同声道:“听姐姐的。”
梁仪天道:“各位父老兄弟,就由程某来击乐伴奏吧。”
众人欢呼更甚。梁仪天走上去,与男仆们一起击乐。但听这音韵清绝美妙,飘飘乎如轻风掠过波面,幽幽然似细涧鸣滴深山。点点清脆,正是珍珠滚落玉盘;丝丝轻柔,还若细雨交织烟柳。云燕轻轻张开口,悠悠唱道:“春花初绽织春梦,一夜东风便不同。空有佳人题宿怨,哪知公子淡音容。谁人不懂韶光贱,珠泪徒留花月空。妾意有心与镜诉,门前桃李寂寞红。……”
余飞反复想着“妾意有心与镜诉,门前桃李寂寞红”一句,心道:“这卧龙山庄乃世外桃源,过的是神仙般的日子,云燕却唱得是如此寂寞伤心。再看看柳露莹,柳露莹已被云燕的歌声吸引得如痴如醉。柳露莹未进卧龙山庄之前,听到云燕的歌声时便十分喜欢。如今云燕唱得如此投入,这甜美的声音几乎让柳露莹忘记了自己正在处处充满杀机的卧龙山庄之中。
终于一曲唱完,这些人被云燕的歌声感染得几乎忘记了鼓掌。好一会儿,掌声雷动,云燕五人在众人的鼓掌声与喝彩声里轻轻走上赏月亭中。云燕对柳露莹道:“小姐见笑了,唱得不好,还请小姐多多包涵。”
柳露莹道:“姐姐的歌声令莹莹陶醉。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云燕微笑道:“小姐抬举了。小姐花容月貌,世间少有。今晚正中秋,小姐不如也献上一曲,好让我们开开眼界。”
那春花四人同声道:“请小姐也为我们高歌一曲。”
下面的人听了,也跟着大声道:“请小姐也为我们高歌一曲!”
柳露莹也不好推却,看看余飞。余飞向她微笑一下,点了点头。柳露莹知道难脱身了,便道:“莹莹自幼不善唱歌,但好诗文琴棋。今晚大家尽兴,莹莹就为大家吹一曲笛子吧。”
“好!”众人齐声叫道。
柳露莹慢慢取出一直带在身边的银笛子,在月色下轻轻吹奏。不吹还好,这一吹把那些人心中的兴奋都吹走了。这笛声本来就忧怨凄凉,更兼是晚上清风除来,明月轻照,更添悲凉。余飞听着,不禁想到与柳露莹在天山洞中的十年光景,仿佛见到柳露莹一个人坐在自己的身边默默流泪。柳露莹吹了几句,竟也想起在天山之上的情景,眼泪轻轻地落下来。还没吹完,梁仪天便叫住了。
柳露莹停了下来,看着梁仪天,道:“世伯,莹莹不经意地想起往事来了……”
梁仪天轻轻走上来,道:“世伯知你受了不少苦。今晚难得大家高兴,你先把笛子放下吧。”
柳露莹点点头,轻轻地把笛子收好。梁仪天见大家听了笛声后兴致尽失,大声道:“各位父老兄弟,夜晚中秋聚会到此为止,各自回去吧。”
梁仪天话落,众人起座,各自回去了。
待人走后,云燕打发其他仆人收拾场面,自己则与春花、夏荷、秋菊、冬梅陪梁仪天一起在赏月亭中。梁仪天轻轻对柳露莹道:“莹莹啊,以后世伯不想听到你这笛声了,免得世伯也禁不住伤心。”
柳露莹笑了笑,道:“莹莹别的都不会,只会吹这笛子。这笛子是师父留给我的,谱子也是师父留下来的。那时我一个人在山洞之中,甚是寂寞,只好弄弄笛子。今晚令大家不高兴,实非莹莹所想,世伯你别怪莹莹了。”
梁仪天微笑道:“世伯怎么会怪你呢。”说完望了望天上的月亮,长叹一声,道:“莹莹,公子,今晚月色特别好,你们能陪世伯好好赏月吗?”
柳露莹看看余飞,心道:“梁仪天又在搞什么鬼呢?”却听到余飞道:“难得世伯有这个闲情,我们乐意奉陪。”
梁仪天轻轻笑道:“飞儿,你都十六年没有与我一起赏月了……”
余飞一听,大吃一惊!十六年,这不正是他爹爹余腾去世十六年么!余飞不禁惊叫道:“你……”声音也颤抖了!
梁仪天竟然已承认自己的身份了!
余飞惊魂未定,但听梁仪天长叹一声,道:“飞儿,你今天能在这卧龙山庄与我一起,是我这十几年来感到最高兴的日子。”
柳露莹也大吃一惊,万万想不到梁仪天居然会自己承认自己不是程笑了!她“刹”的一声抽出剑来,道:“梁仪天,我杀了你!”
“慢!”梁仪天淡淡叫了一声。也不知为什么,柳露莹听了这一句,竟然没有把剑刺出来。梁仪天淡淡道:“飞儿,莹莹,自你们一进来,我就不想让你们离开这里。”
余飞一字一字道:“梁——仪——天!你还我爹爹来!”说时双掌运足气,重重一掌向梁仪天的背后拍出。梁仪天不知以什么身法避过了余飞这一掌,人已站在余飞的后面去。
梁仪天道:“飞儿,我知道你恨我,我不希望你能原谅我,但你要先听我说几句话。”(3)
余飞见事情反正让梁仪天知道了,也不必掩藏什么,狠狠道:“你休得多言,还我爹爹来!我要杀了你!”说时运足真气,再次出掌。这次的掌中带着无限的仇恨,直逼梁仪天。梁仪天身子依然不知如何一闪,又避过了余飞这一掌。余飞大声喝道:“梁仪天,我今晚一定要杀了你——!”说时咬紧牙,一连数掌拍向梁仪天。梁仪天只好身子往后一退,退出了这赏月亭。
云燕等人身子一飘,轻轻落到了梁仪天的身边。云燕道:“副教主,让燕儿收拾他们吧。”
梁仪天喝道:“混帐!谁叫你这样与公子和小姐说话的!你们退下,没我命令,谁都不许出手伤害公子与小姐。”
云燕与春花五人只好退下。
柳露莹双手提剑,对余飞道:“余哥哥,我们联手,不信杀不了他!”
梁仪天轻轻道:“飞儿,莹莹,你们先别冲动。在这卧龙山庄中,你们根本杀了了我。而且我要抓住你们是件非常容易的事。你们先停下来,慢慢听我说几句话吧。”
余飞道:“我与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吗?为了夺取开山排水神功心法,你叫木棉教主杀害我爹爹,若非守山爷爷及时来到,我早就成了你们的掌下亡魂了。你想尽千方百计叫修罗女找到我们,想在这卧龙山庄中杀我们,没那么容易!拿命来!”余飞话落,与柳露莹二人双双飞出,直奔向梁仪天。
余飞的开山排水神功比起在天山之时已有增长,柳露莹的剑法亦如此。柳露莹的双剑在愤怒之下发出万道绿光。在莲花山上时面对的是武林群雄,心中有是疑惑与迷惘,如今心中满是愤怒。他们二人要在这一晚之内合力杀了梁仪天。梁仪天暗提真气,也不退避。等余飞二人靠近之时把身子一侧,余飞的双掌落空了,柳露莹的双剑却结结实实地刺在梁仪天身上。
柳露莹满以为双剑会穿过梁仪天的身体,不料这双剑却从梁仪天的两侧滑过去,人也直接接近了梁仪天。梁仪天此时双掌齐出,正好要拍向正向他扑过来的的柳露莹。余飞大叫一声:“莹莹小心!”此时的柳露莹根本无法站稳,就算能站稳,却也是无法避过梁仪天这重重的双掌的。梁仪天乃一代高手,功力深厚无比。柳露莹剑法虽好,功力却无法与梁仪天相比。梁仪天这几十年的修为非比寻常,一掌拍出,柳露莹如何能抵挡?谁料梁仪天忽然收住了掌,人再往后退出四五步,道:“莹莹,你暂且停手,听世伯说几句话。”
余飞二人都想不到梁仪天会这么做。梁仪天明明可以伤得了柳露莹,却把掌收住了。更想不到的是柳露莹的双剑为什么刺不进梁仪天的身体,这化铁为水化石为泥的花毒剑竟丝毫伤不了梁仪天。
梁仪天又道:“莹莹,你伤不了我的。想必你们已知道我这里养了一种云南密林里的一种天蚕吧?我身上穿的正是天蚕衣,是刀剑不入之物,非铁非石,不会被你的花毒剑化为水的。”
余飞紧紧盯着梁仪天,目光充满仇恨。梁仪天看了看,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飞儿,你恨我是对的。我已害了你爹娘,不可能再伤害你或莹莹。如果你们能杀得了我,那我死在你们的手下也不会有任何埋怨。你可知我为何千辛万苦要把你们找回来?在你们生死未卜之时,我夜夜难眠。我不想你们再次流浪江湖,想给你们一个安静的地方让你们好好住下来。江湖险恶,木棉教也很快一统江湖了,我不想你们受到任何伤害。”
余飞嘴里慢慢说出两个字:“放屁!”
柳露莹道:“你派木蝴蝶带人血洗我柳家庄,惨杀我柳家三十多人,火烧整个庄园。若非祁伯伯用时赶到,才有了今天我杀你的机会。你杀人无数,千刀万剐也难泄心头之恨。”
“大胆狂徒!休得如此对副教主说话!”一旁的云燕开口叫道,“我副教主心慈手善,从天山开始派人保护你们,两次救你们性命。如今再让你们有个安定舒适的环境住下,并手下留情,放你一马。你们竟不知好歹,胡言乱语……”
“啪!”未等云燕说完,梁仪天已重重一记耳光打过去,痛得云燕泪水直流。借着灯光,云燕的泪闪闪发光,她幽幽道:“副教主,你……这是为何?”
梁仪天冷道:“不许你这样对公子和小姐这样说话。”
云燕一手捂着脸,泣道:“副教主,他们才到这里,难道比我对你还重要吗?”
梁仪天道:“不错!你根本无法与他们比,你算什么了?”
余飞道:“梁仪天,你少演戏了,我看你巴不得杀了我们呢。”
梁仪天道:“飞儿,我不喜欢你叫我的名字,你得叫我师伯,我毕竟是你爹爹的师兄,你爹爹的命也是我救回来的。”
余飞冷道:“你这恶魔,居然还这般厚颜无耻与我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觉得可笑吗!”
云燕道:“副教主,他们这样对你,你还……”
“你给我马上滚!再不滚我杀了你!”梁仪天忽然吼道。
云燕怔怔地看了看梁仪天,泪如泉涌,声音颤抖了,道:“遵命……”便带着哭泣消失在月光与灯光之下。
余飞冷笑几声,道:“你别以为拿个丫头骂几句我们就会原谅你,休想!”
梁仪天道:“飞儿,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杀了你爹娘,当时是迫于无奈。木棉教主最忌开山排水神功,有开山排水神功他就无法做到天下无敌。而我正好是你爹爹的师兄,此事非要我来做不可。如果我真的贪慕这副教主之位,我当初就不会救你爹爹,并让他拜我师父门下了。”
余飞冷道:“梁仪天副教主,你什么时候说话时会带有一点人性了?当初你不是想连我也一起杀的么?现在怎么说要让我们留在这里,还派道风院的人骗我们来到这里,嘿嘿!你除了想杀我们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梁仪天轻叹道:“飞儿,难道这些日子以来,你不觉得过得很好吗?不觉得这里就像在家一样吗?我所做的就是这些。”
“呸!”余飞道,“你把我与莹莹的家都毁了,现在还说什么这里像家一样。你心狠手辣,卑鄙无耻,我们这就杀了你!”说时再次与柳露莹二人杀上去。梁仪天后退数步,余飞二人步步紧迫。梁仪天一直不还手,余飞二人出手越来越狠。一时间杀得难分难解。
约二十招过后,梁仪天渐渐感觉余飞二人的武功过人,如果这样下去,自己一个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毕竟余飞的是天下第一的武功,虽说还不成火候,却已是威力无比了。柳露莹的剑法在江湖中也是独一无二的。于是梁仪天悄悄再后退数步,忽然叫道:“春夏秋冬四煞何在!”
话刚落,春花、夏荷、秋菊、冬梅四人一下子把余飞与柳露莹包围起来。四人的手中不知拿着什么东西,手舞足蹈,动作像刚才翩翩起舞时一样优美。梁仪天则退出去在一旁观看。平时整天服侍余飞二人的四个丫环今天却成了四个厉害的女杀手,四个刚才还在翩翩起舞的女杀手。一切变得太快了。
春夏秋冬四人围绕着余飞二人不停地转动,越来越快。那步法叫人无法看清,在月光之下如风如雾。余飞二人正要冲出去,却不知道一张大网正从他们的头下盖下来。柳露莹挥动双剑,但这网正是用天蚕丝织成的,任凭柳露莹的剑再锋利,也无法割开一下口子。春夏秋冬四人把网一收,余飞二人被牢牢地困住了。正要挣扎,这网竟越收越紧,令余飞二人几乎无法动弹。
由于余飞二人心中充满仇恨,一心要杀了梁仪天,更加上是晚上,根本不曾注意到头顶之上有人撒网。余飞冷笑道:“你们抓了我,我们无话可说。梁仪天,来吧,反正我爹娘已被你杀了,顺便连我也杀了,连莹莹一起杀了。如果我们化成厉鬼,绝不会放过你!”
柳露莹道:“我们能死在一起,已没有遗憾了。梁仪天,动手吧。” (4)
春花看了看梁仪天,道:“副教主,你看如何?”梁仪天一摆手,道:“把网收起来,你们都退下。”
“副教主,这……”春花不解地看着梁仪天,“副教主,此二人武功如此高强,这次放了,必定成为我教之大患。”
梁仪天道:“谁教你这样与我说话的?”
“是!春花该死,春花这就放了他们。”春夏秋冬四人松开手,把天蚕网收了,随即退下去。
余飞依然冷道:“你放了我,我也不会感激你,同样要杀你!”
梁仪天道:“飞儿,我只是告诉你,在卧龙山庄之中,你不仅杀不了我,更不可能能逃出这山庄。我相信,时间久了,你一定会理解我的。”
余飞道:“就算你把我们困在这里,我始终会有机会杀得了你。”
柳露莹道:“余哥哥,我们这就走。”
梁仪天道:“莹莹,这卧龙岭到处是机关,千万不要硬闯出去。弄不好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你听伯伯一言,先留在这里,日后慢慢再出去不迟。只要你们在这里,我保证任何人都伤害不了你们。”
柳露莹冷道:“我那程世伯不是让你害了么?”
梁仪天道:“那厮不大听话,是他咎由自取。”
柳露莹道:“梁仪天,我们更不大听话,那你当然也会杀了我们的。”
梁仪天道:“莹莹,我已欠你们的太多,不管你们在这里如何,我绝不会杀你们的。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余飞道:“你少话废话了,这样的话我听多了。我们现在杀不了你,以后日子长着呢,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的手中。莹莹,我们走。”两人没走几步,周围已被木棉教人持着一大张天蚕网团团围着。
梁仪天道:“飞儿,莹莹,你们好好地这里呆着吧,等我一统江湖之后,你们再出去不迟。”
余飞冷道:“我们就算死在这里也不会困在这里。莹莹,我们走。”柳露莹点点头,双剑紧握着剑,道:“余哥哥,我们死也死在一起。”“嗯!”余飞即与柳露莹二人一道飞身出去,如同两道彩虹一般,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梁仪天令杀手们紧拉着天蚕网,直接铺盖下来。柳露莹即舞动双剑,万道绿光在月色中显得格外耀眼。这天蚕网太坚韧了,柳露莹这双剑无法割开一道口子来。余飞这开山排水神功遇强则强,遇到这细小的天蚕丝也无可奈何。二人再次被这天蚕网网住了。
这次梁仪天没有叫人松开来,道:“飞儿,莹莹,看来我只好把你们关在一个屋子里了。”
那些木棉教杀手正要将天蚕网慢慢捆成一团,企图把余飞二人绑住时,一个身影如闪电般杀过来,紧接着便是连出数剑,把那些杀手迫退。梁仪天定眼一看,来的正是李若枫。李若枫仗剑挡在余飞二人面前,道:“谁敢上前一步谁就得死!”
余飞二人大喜,同时叫道:“李大哥,你来了。”
梁仪天冷道:“李若枫,我早知道你已进来卧龙山庄了。只苦于无法让你现身。这回好了,你送上门来。飞儿与莹莹我是不会伤害他们的。你李若枫老是与我木棉教作对,屡次破坏我的计划,一直躲在暗处,原来是跟踪着飞儿二人到这里了。我保证你李若枫今晚有本事活着过来,没本事活着出去。”
李若枫哈哈笑道:“梁仪天,你别以为你的一张破网会困得住我们。这天蚕丝虽然坚韧无比,刀剑不能划破,别忘记有一种东西是无坚不催的。我刚好把这东西带来了。”
梁仪天一愕,道:“你李若枫真的能破坏我这天蚕丝么?”
李若枫笑道:“非常简单,你不妨把这天蚕网罩住我们,看看我如何出去。”
梁仪天道:“好!这是你自作自受的,撒网!”话一落,一张巨大的天蚕网撒向李若枫、余飞与柳露莹三人。三人也不躲避,只静静站着。等杀手们把网收紧了,李若枫慢慢取出火摺子,轻轻往天蚕丝一点,只见到火光一闪,“嘶”的一声,整个天蚕网已被火迅速烧起来,片该间烧得只剩灰烬。
梁仪天冷道:“果然不亏是李若枫,能烧得了我这天蚕丝,真是不错。老夫非常欣赏你,真希望你能到木棉教中来,老夫绝不会亏待你。”
李若枫哈哈笑道:“谢谢你的好意了,我李若枫对木棉教副教主之位倒是有点兴趣,不知你会不会拱手相让呢?”
梁仪天冷眼看着李若枫,道:“其实除了我这天蚕丝之外,还有很多机关就在周围。你李若枫如果真的有本事破了我的机关,那你要出去老夫绝不阻挠。”
李若枫道:“这卧龙山庄乃世外桃源,进来了自然舍不得出去。你梁仪天真的有本事困得了我,那我只好乖乖地在庄上作客了。”
梁仪天喝道:“李若枫,你口出狂言!这卧龙山庄乃木棉教训练杀手的地方,任何人在此出入,无老夫亲授图纸,根本无法活动。这里的机关何止千万个,我教你死在机关中未免显得我梁仪天太无能了。倘若你执迷不悟,那便死无全尸!”
李若枫冷道:“我倒想看看不可一世的木棉教副教主武功会不会是别人说的那样高。梁仪天,不管你是用武功还是用机关来招待我,我李若枫都会奉陪到底。”
梁仪天道:“你果然是一条汉子,老夫最佩服的就是像你这样的汉子。今晚是我与飞儿、莹莹相聚的好时光,他们年纪尚轻,不谙世事,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难道也与他们一样不识时务么?”
李若枫“哈哈”大笑道:“梁仪天,你是用这样的方式与我那余飞贤弟及莹莹相认的吗?”你说他们不谙世事,你又何曾比他们更懂事呢?”
梁仪天冷眼看着李若枫,道:“老夫今晚不想与你计较太多。你如何来的,请如何回去,我有话要好好与飞儿、莹莹说。”
李若枫道:“你别惺惺作态了。梁仪天,你苦心积虑地让修罗女装成什么好人来救他们,再编织一些骗人的好话使他们相信。我想,天底下哪有什么好人呀?竟然数载以来一直等我余贤弟和莹莹下天山,然后想悄悄地接到木棉教来。哼哼!你害你师弟,柳庄主还不够惨,还想斩草除根。”
梁仪天大声道:“你休得胡言。飞儿与莹莹年纪尚轻,还不懂江湖险恶,我接他们来木棉教是为了帮助他们,使他们尽快成熟。如果他们跟着你们所谓的名门正派,只会害了他们。飞儿是我师弟的儿子,我接他来木棉教有什么不可?我还可以把我这副教主之位传与他,让他在江湖上有一番作为。跟着你们有什么出息?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
李若枫道:“笑话。你接飞儿到木棉教真正的目的就是不让更多的人知道他还活着,更不想让木棉教其他护教知道,以免告到教主那里去,那你这副教主之位就怎么都做不稳了。”
“你——!”梁仪天咬咬牙,道:“我怕什么了,不就是端木蒙与木蝴蝶两人不服我罢了。就算教主知道又如何?木棉教还不是我说了算。李若枫,你少猜测,这对你没有好处。”
余飞道:“梁仪天,你这个恶魔,还我爹娘!”
梁仪天道:“飞儿,过去的事你不明白,只要你现在乖乖地跟随我,我会把一切说明白的。现在人多,伯伯我有很多话不方便说给你听。你也知道,自祁天书死了后,不我还以为你与莹莹都不在了。于是我偷偷地到了天山飞来峰,却只看到祁天书的坟。我四处寻找,就找不到你与莹莹。”说到这里,梁仪天的声音似乎带点悲伤,“直觉告诉你们一定还在,数年来我都在寻找你们的下落,直到最后我发现了雪猿,才知道你们还在。飞儿,莹莹,我找你们找得好苦。后来我派修罗女到天山去,为的就是要把你们接过来。如果一年等不到就两年,两年等不到就五年,五年等不到就十年。总之无论如何都要等到。”梁仪天停了停,低声道:“飞儿,莹莹,你们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吗?”(5)
余飞冷道:“你这是为什么呢。你知道我知道后还要一定要想办法杀了你的。”
梁仪天道:“你虽然学的是开山排水神功,但目前你是杀不了我的。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会跟我一起。自你爹爹死后,我就想把你带在身边,不让任何人欺负你,教你武功,让你变成一个真正的武林高手,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威震武林。”
余飞道:“这恐怕是你一厢情愿的吧,也难怪你会为了所谓的名分不惜荼毒武林。”
梁仪天道:“飞儿,你怎么不明白呢?人生在世,为的是什么呢?一辈子默默无闻,遗憾终生么?”
余飞冷道:“我宁愿安安静静过一辈子,也不会像你一样拥有这样的野心。要扬名立万不是靠杀戮,靠逼迫。修习武德,与武林和平共处,共患难,同荣辱,弘扬正义,造福万民。而你靠一切邪恶的手段掠夺、杀戮,这难道就叫做不遗憾终生吗?”
梁仪天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了,道:“飞儿,你还小,还有很多事情你不明白……”
“不明白的是你这个梁仪天,杀我父亲,无休无止地派人杀害武林同道!”余飞指着梁仪天骂道,“你为害江湖,罪恶滔天!”
“你——!”梁仪天气得脸色铁青,“飞儿,不许你这样对我说话!”
余飞道:“有种的你今晚就杀了我们,否则你的老命不保!”
“休得胡说!”梁仪天双眼紧紧盯着余飞,良久说不出话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我说话,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余飞冷笑几声,道:“反正都是死,你来吧!即使你让修罗女救了我两次,我也绝不会领我杀父仇人之情。今晚在卧龙山庄,就让我与莹莹死在一块吧。”
那些木棉教杀手纷纷要杀上来,梁仪天一摆手,叫停那些杀手。他慢慢道:“飞儿,你真的不愿意跟我一起?”
余飞一字一字道:“除非你死了!”
梁仪天一咬牙,狠狠道:“杀——!”那些杀手立即冲上来。灯光中一下子被刀光剑影覆盖了,二十多个木棉教杀手把余飞、柳露莹和李若枫团团围住,疯狂厮杀。
李若枫哈哈大笑,边杀边道:“我李若枫好久不曾开杀戒,今晚杀个痛快!”
梁仪天一旁默不作声,黑暗中双目也发出阵阵寒光。梁仪天不想杀害余飞与柳露莹,他知道不管杀手武功如何高强,也不可能很快杀掉余飞二人。凭余飞二人与李若枫的武功,光二十来个杀手正面交锋,要取胜难之又难。但梁仪天毕竟是堂堂木棉教副教主,不能在众杀手面前被人辱骂。要围攻余飞三人是挽回这副教主之面。
余飞的开山排水神功,柳露莹的花毒剑法,李若枫的武当剑法,都是武林中上乘的武功,那些木棉教杀手一批一批上来,又一批一批倒下。眼看二十来个杀手死伤过半,梁仪天依然没有叫他们停下来。这些杀手也没有要退却之意,死了一个,紧接着又来一个。柳露莹双剑早已被鲜血染得暗红。
不久,二十来个已经全部被杀。余飞三人也停下来。
李若枫道:“嘿嘿,梁仪天,还有人给我们杀么?”
话没说完,又有二十来个杀手冲上来,一下子又是一片刀光剑影。
梁仪天依然站在一旁,无动于衷地看着那些杀手一个又一个地倒下。
李若枫越杀越起劲,一把剑在黑暗中发出暗红的血光。剑锋所及,血溅三尺。木棉教的杀手只往死里钻,死者没有一个哼一下。就连断手断腿的一个个自刎身亡。又过了不久,这二十来个杀手也全部被余飞三人杀死。
李若枫“嘿嘿”两声,用一个杀手的衣服轻轻擦擦剑上的鲜血,道:“梁仪天,你今晚是不是心情特别好,送这么多猪来给我们杀。有说擒贼先擒王,杀猪先杀猪公。”
梁仪天怒道:“李若枫,你狗嘴长不出象牙,骂人挺有一手的啊!”
李若枫轻轻笑道:“不错,骂人与杀人我都是内行人。”
梁仪天冷笑两声,道:“也罢,老夫没有这么多的时间与你耍嘴皮。老夫现在不把你李若枫杀了,以后省得给我太多的麻烦。飞儿,莹莹,不管如何,伯伯是不会伤害你们的。至于李若枫,今晚你必须得死!”
李若枫完全不当是一回事,轻松笑道:“我李若枫死则死已,反正没老婆没孩子,在不了十八年以后还是一条好汉。”
余飞见木棉教人多势众,实是担心李若枫。看样子,梁仪天暂时不会伤害到他与柳露莹,便对李若枫道:“李大哥,你先走吧,我们来掩护你。”
李若枫道:“余飞兄弟,你的好意大哥我心领了。我李若枫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大丈夫生于世上,但求问心无愧,死何足惜。大哥今晚与你们生死与共,岂有自己先行逃走之理。”
柳露莹道:“反正梁仪天不会伤害我们,你还是先走吧。”
李若枫微微一笑,道:“莹莹,你的李大哥哥不是这样的。要走,大家一起走,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
柳露莹担心道:“你不走,他真的会杀了你的呀。”
“莹莹放心,梁仪天目前根本没有这个本事杀得了我。”
梁仪天冷道:“是吧?我看你会七十二般变法不成。卧龙山庄处处机关,充满杀气。你李若枫如何逃脱。我说过,要你今晚死你今晚就必须得死。”
李若枫对余飞二人道:“你别相信这个老狐狸猪公,我们一起逃出去才对。他们布置的机关我已知道得七八不离十,怕什么呢。一会儿你们紧跟着我后面就是了。”
梁仪天大声道:“飞儿,莹莹,少听李若枫啰嗦,你们跟着他出去只有死路一条。你们暂且退下,待我捉住李若枫。”
余飞道:“梁仪天,我们没有打算活着出去,死了就算了,没什么在不了的。”
梁仪天道:“傻孩子,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呢?就这样死了有什么意思?你不是还想报仇吗?那你得先把命留着再说呀。”
余飞轻轻笑道:“谢谢副教主一片好心。如果你现在自已了断,那我留在卧龙山庄一辈子都行。可惜你还舍不得你这条老命,还留着我干什么?”
“飞儿!你别受李若枫蛊惑了,快与莹莹走开。”
余飞冷冷地看着梁仪天,道:“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们都要走。死了就死了。”
“你死了,我叫我怎么向你爹交待?”梁仪天似乎有点急了。
“还亏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惜你怎么说都不像一个人。你认为今晚我们真的会死吗?说不定死的是你呢。”
梁仪天劝也无用,道:“我们好不容易相处这么久,要杀你我早就杀了,还用得着等到今晚吗?今晚是中秋团圆之夜,伯伯就是想与你好好过个中秋佳节,不想竟是刀剑相见。也罢,今晚我们都不动手,我放李若枫走,只要你们留下来。今晚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如何?”
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6)
对天发誓
联手泡妞
49#
发表于 2008-10-3 11:21:21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三回     假作真是真亦假


却说程笑带着余飞与柳露莹以及云燕、秋菊、冬梅下了小山坡。这一路香径弯曲,粉蝶相随。两旁花色迷人眼,柳阴闻莺啼。在小山坡上看的十池、九桥、八亭、七堤、六院、五水、四山、三泉、二石、一洞,下了坡却只能看到树木与花草。香径盘旋,竟不知路的远近了。中途经过一座小桥,柳露莹问道:“程世伯,这便是九桥的其中一桥吗?”
程笑呵呵笑道:“这小桥是普通之桥,能算得上这卧龙山庄之一景么?”
余飞道:“桥两头柳树稀疏,但柳枝轻柔,与桥身之厚重粗直对比鲜明,如何不算一景?”
程笑道:“如果这也算是一景,那卧龙山庄不过如此了。”
柳露莹道:“这里既然有十池,那九桥应是连接十池的了,十池刚好九桥相连。”
程笑道:“不错。九桥连十池,如九龙横江。十池种有红莲,且每池不超过十株,妙不可言。”
柳露莹道:“那我们先看这十池与九桥。”
程笑点点头。众人沿着一条小河,走过几片竹林,忽然从竹林那边传来一阵阵的荷花香味。再绕过竹林,忽然呈现出一幅美景——平静的十方不大的池塘以九座形式不一的桥连接起来,每一座桥倒影水中,远看如新月初出。桥身白色,横卧在碧水之上,与盛开的红莲相映成趣。桥两头是垂柳,柳丝娇柔,叶子繁茂,时有黄莺啼叫,宛转动听。柳堤用块状的石条堆砌,全无人工雕琢,自然而有趣。水面轻烟飘动,与桥相交,正所谓烟柳画桥,煞是动人。池塘清波涟漪,鱼戏莲叶。十方池塘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熠熠生辉。余飞与柳露莹二人站在柳树下,眺望水面,不觉心旷神怡。
柳露莹叹道:“程世伯,观这池塘,心里觉得空旷。正如古人诗中的‘潭影空人心’。对着这里的美景,心无他念,江湖一切恩怨是非如同轻风,眨眼即逝。”
程笑道:“现在你明白世伯为什么一直不肯出江湖的原因了吧。我就打算在此度尽余生,外面什么风雨,这里总是晴天。”
柳露莹道:“难怪世伯要道风院的人来找我们了。当初院主对我们说是一个人出了很多黄金请她们找人的,我应该想到是世伯你。江湖上有钱的人而且又是我爹爹故旧的除了你还有谁呢?”
程笑道:“现在还不是回来了?莹莹啊,世伯帮不上你什么忙。你爹爹的事本来世伯要亲自找木棉教人算帐的。但你已成人,与余公子一起,武功之高应不在木棉教任何一个护教之下。报仇的事迟早可以的。世伯希望你们早点完事,好回来这卧龙山庄来陪我。”
余飞道:“程世伯,木棉教护教武功极高,我们恐怕还不是对手吧。再说,梁仪天阴险狡诈,端木蒙老谋深算,木蝴蝶阴险毒辣,更有武功深不可测的木棉教主。据说木棉教主还在练那不死的神功——神明身。即使我真的把开山排水练到最高境界,也不能杀了他。”
程笑沉默片刻,道:“这江湖的恩怨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完结。想到当初我退隐之时,武林一派升平,大昌武德。当初少林的世智、代智、不智,武当的白尘道人,崆峒的上官平,当然还有你爹爹,祁大侠,加上敢说敢闹的巫毒、陆飞,轻功相当了得的朝阳道人,自以为是的昆仑子,我行我素偏袒门下弟子的云中英……太多了,如今他们都在为江湖的事操心。我还听说上官掌门被爱徒曹一峰下了化功散之毒,武功急剧下降。”说罢叹了一声,“江湖的事够这些老家伙们忙的了。当初我也说,他们应该尽快培养下一代,以便继承本派大业。也好让年轻一代尽快成长。他们偏偏不听,说什么要经得起数年考验,未到最后都不传位。现在好了,都老了,想传人了,门下弟子一个个不长进,这能怪谁呢?依我看来,除了李若枫之外,其他门派的弟子都是饭桶的多。崆峒的曹一峰本来剑法相当不错的,不料心术不正,真个把上官平气个半死啰。”
余飞道:“想不到世伯不出江湖,对江湖的事还是了如指掌。世伯虽说不再踏入江湖,对还是如此关心武林大事。”
程笑哈哈笑道:“公子就是会说话。程某人只不过是个好事者,谈不上关心武林大事。我们在卧龙山庄是享受的,不谈江湖中事。走,我带你们好好领略一下这湖边美景。”
众人围绕着堤坝,一边走一边欣赏这十池九桥之景。到了桥上,柳露莹拉着余飞的手,道:“余哥哥,天上有牛郎织女的鹊桥,两人在天河对望,直到七月初七才能依靠鹊桥会面。我们现在在这桥上,不知日后会不会变成牛郎织女那样天天想望呢?”
余飞道:“怎么会呢?我们一直在一起,不会分开的。”
柳露莹道:“不知怎么了,我们站在这里突然我就有了这个念头。我们一直在一起,无论是谁都不可以把我们分开的。不过,我喜欢秦少游写的‘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途。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余哥哥,我就喜欢我们可以朝朝暮暮在一起,这样两情更长久。”
程笑道:“莹莹啊,你们有悄悄话到房间里说,别让世伯听到了。”
柳露莹笑道:“反正是世伯听,怕什么呢。”
程笑道:“公子,你可不能辜负了我那侄女呀,不然老夫一定不会放过你。”
柳露莹道:“程世伯,余哥哥才不会呢。你可别把余哥哥吓着了。”
程笑笑道:“瞧你!还护着他呢。到时受委屈了,可别怪世伯不提醒啊。”
余飞道:“世伯放心。我的命是莹莹给的,所以我的人就是莹莹的,心更是她的。”
程笑道:“这还差不多。好了,你们回去再说这些话,免得我听了肉麻。我们再走走。”
众人走在堤岸上,凉风迎面,荷香袭人,好不舒畅。柳露莹边走边说道:“程世伯,今天我们都看了一洞二石三泉,还有这十池九桥,余下的八亭、七堤、六院、五水、四山想必是各具特色,一样迷人的。不如把这余下的景点我们改天再看,免得看完了下次就没有好看的了。我们就在这里垂钓,如何?”
程笑道:“十景中每一景皆有不同。如此也好,今天正好是七月十四,明天十五,晚上月色一定不错。明晚就在赏月亭上赏月。”
柳露莹道:“我们这些天来都在赶路,竟忘了现是何时了。那下个月不就是中秋了吗?那太好了。我们在天山这十年连月亮都没有看见过,这个是我们十年来第一个中秋,一定要过得好一点。这赏月亭就是八亭之一吧?程世伯,你要好好安排一番呀。”
程笑道:“当然了。到时整个卧龙山庄的人都聚在一起赏月,那时甭提有多热闹了。”
余飞道:“我们都在这卧龙山庄过中秋,大家可以猜灯迷,程世伯你得好好安排呀。”
程笑笑道:“到时你们可以吟诗作对,由我来出题,如何?”
柳露莹拍手叫道:“那太好了。记得这还是小时候在柳家庄玩过,那里可热闹呢。爹爹还请了许多武林朋友一起过中秋,至今无法忘怀。”
程笑道:“那到时候我们要不要请些武林朋友过来?”
柳露莹想了想,道:“如今江湖纷乱,还是不请为好。我们本来就想安安静静地过个中秋,外人还是不来为好。”
程笑道:“莹莹的想法与世伯的想到一起了。我也喜欢清静。我们只把在卧龙山庄的人都请过来就是,也够热闹的。”
余飞问道:“卧龙山庄有多少人?”
程笑道:“这可没有算过。在庄上的男男女女不过二十多人,加上在庄外耕种的人家,也有好几百人吧。”
余飞愕然道:“有这么多吗?”
云燕道:“公子不知我们这里人丁兴旺吗?庄主买来这么多田,没人如何耕种?我们吃的每一粒米饭都是卧龙谷里的佃户种的。平时都忙着耕种,所以见不到什么人。翻过这座山岭,就可以见到这里的佃户了。因为这里的田都被我们庄主买下来了,他们有田耕,我们有米吃,相得益彰。”云燕说时把手指了指不远的一座小山岭。(1)
柳露莹道:“我爹爹以前是商铺多,程世伯则是农户多。”
程笑道:“你爹爹银两比我多,哈哈!”
云燕道:“小姐,柳庄主富甲一方,同时又乐善好施,广交四海,朋友遍天下,名扬四海。江湖中提到柳庄主的无人不是竖起大拇指的。我家主人常以柳庄主自励呢。”
柳露莹一笑,道:“姐姐真会说话。爹爹不在,世伯就是我的亲人了,姐姐你当然也是我的亲人了。”
云燕道:“我是下人,小姐这样说可吓坏我了。只要小姐有什么吩咐,云燕万死不辞。我们都是一些孤儿,是主人收留了我们。还有的姐妹从小便被主人收养,主人如同亲爹,恩重如山。小姐是主人的亲人,也是我们的主人了。”
柳露莹道:“世伯一副菩萨心肠,江湖少有。”
程笑笑道:“世伯比起你爹爹差远啰!走,我们绕这十池走一圈,然后叫人捉几条鱼回去做了。这卧龙山庄什么东西都好吃,都是一绝。鱼,鸡,鸭,猪,还有山珍脆蕨,松菇,酸芽笋,更有长在茶树上的茶树菇,是山珍一绝。野味的有黄猄,野猪,兔狐,果子狸,犄角鹿,等等。只要你们喜欢,吃到的是外面根本没有的东西。”
柳露莹道:“世伯对吃就是讲究一点。这些东西我听着就起鸡皮,哪还敢吃呀。”
程笑道:“其他的可以委屈自己,吃可千万不能委屈了自己。”
他们围绕这十池走了一圈,这时日快中天了。原来这里太大,走一下甚是费时。再加上这里的风景极是迷人,令人流连忘返,不知不觉中时日已过。
程笑道:“公子,莹莹,我们先回庄上休息一下,该午饭的时候了。还有很多景呢,容后再细赏。”
余飞道:“我们还没有看够呢,这么快就到中午了。真舍不得回去。”
程笑呵呵笑道:“这风景天天在这里,而且每年四季都有得看。这是岭南,四季如春,不像北方,冬天太长了。有道是‘胡天八月即飞雪’,我不喜欢这些地方。”
余飞与柳露莹二人随程笑一同回庄用午餐。
由于天热,用餐后各自先回去午休。当日下午,云燕过来告知余飞与柳露莹二人:“我家主人要到山那边看看几个农户的生产情况,公子与小姐可跟我到池塘里钓鱼。”
柳露莹叫道:“太好了,余哥哥,我们钓鱼,我还不会钓呢,你可要教我呀。”
余飞道:“小时候在山里跟着守山爷爷学了几下。守山爷爷告诉我怎么钓,要耐住性子,不能急,鱼吃时先试探几次,最后才确定上钩。线一动就拉,往往钓不到鱼来。”
柳露莹道:“钓鱼哪要这么复杂,它来就来,不来就拉倒。”
余飞笑道:“每个人都像你这么钓鱼,一天都不可能钓到半条鱼。”
柳露莹道:“哼!你别小看我,等一下看看谁钓得多。云姐姐,”柳露莹对云燕道,“你给我们作证,看谁多。”
云燕道:“好呀。我看呀,公子准输。”
余飞道:“要是我输了,我就当乌龟爬。怎么样?”
柳露莹哈哈笑道:“这回就叫你当一次乌龟。”柳露莹立即拉着余飞的手,与云燕,还有春花、夏荷,准备齐全,即便到池塘边钓鱼。
下午之时日头西照,整个卧龙显得有点热。池塘四周的柳树也无精打采的垂着柳丝,柳树上几乎都是鸣蝉在噪叫,鱼也浮在水面一动不动。
春花与夏荷早已在池塘边的一棵大树下准备好椅子。余飞并不急于上饵,坐着静静地看着水面。柳露莹问道:“余哥哥,怎么不钓了?”
余飞道:“钓鱼最后是傍晚时分,古人云:‘夕日欲颓,沉鳞竞跃’,这不是告诉我们钓鱼最好是在黄昏之时吗?”
柳露莹点头道:“余哥哥就是想得周到。那我们现在就坐在这乘凉吗?”
云燕指着树上道:“公子,小姐,你们瞧!”
余飞二人并不留意这树上还有一个秋千。柳露莹道:“姐姐想得更周到,在这池塘边的树上有一个秋千,可以一边荡秋千一边在高处观赏这卧龙山庄的景色,真是太妙了!”话一说完,拉着余飞的手,施展轻功,轻轻地坐在秋千之上。
柳露莹穿的是一身淡绿色的衣裙,加上天生的美貌,与余飞白衣相映衬。看着余飞与柳露莹二人坐一起坐在秋千之上,开心地飘来飘去,云燕心里不是个滋味。
那春花道:“公子与小姐真是一对璧人,令人羡慕。”
夏荷道:“要是我也能打到一个与自己相爱的人,哪怕我每天跟着他浪迹天涯,我也毫无怨言了。”
云燕道:“不错。荷妹妹想的与我想的一样。人生如果能与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是生是死都无所谓了。”
春花把钓放到水里,只笑笑。云燕见余飞与柳露莹二人玩得正开心,便对春花与夏荷道:“两位妹妹,公子与小姐玩得正开心,我们不要打扰他们的兴致了,暂且回去吧。”
二人应道:“是!”即随云燕回庄上去。
余飞与柳露莹二人并坐在秋千上荡来荡去,好不开心!
余飞先说道:“莹莹,我们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在中堂与林姑娘一起,也开心。但却不像在这里这般轻松。”
柳露莹道:“这里比世外桃源还好。难怪程世伯在这里从此不问江湖中事。”
“等大仇报了以后,我们一定住在这里,陪程世伯老此终生。”
“嗯!”
“到时我们的孩子还要让他来抱呢。”
“啐!谁说要帮你生孩子了?不害羞!”
“你不帮我生,我找别人生去!”
“好呀,你去,只要你有这个胆子。”
“不敢!不敢!”
“量你也不敢。哼!”
“你不生,我有什么办法呢。”
“那当然了,总不能老是便宜你了。别忘记了,是你嫁给我不是我嫁给你,你得听我的。知道吗?”
“是!”
这时听到一阵哈哈笑声。余飞看去,是程笑来了。程笑笑道:“这才好,我的侄女可不是你说怎样就怎样的呀。”
柳露莹道:“世伯,你这一说,可把我说成个母老虎了。”
程笑道:“哪里,我侄女温柔如水,贤良淑德,知书识礼,能诗善画,简直是天上有地上无的才女。放眼江湖,无人能比。”
柳露莹听程笑这么赞扬,脸也红了。与余飞下了秋千,道:“世伯说得……”
程笑哈哈笑道:“江湖人都是这么说的呀。好了,你看我准备了什么?”
只见云燕、春花、夏荷等人把笔墨纸砚已全放在树下了。还准备好果品点心。程笑道:“来来来,今天我们在这池塘边一边钓鱼一边画画。莹莹,你得写几首关于荷花的诗来,我写下来挂厅上去。”
柳露莹问道:“世伯你刚才就是去弄这东西了?”(2)
程笑道:“对呀。”
柳露莹道:“从我进卧龙山庄时见到桥上,门旁,门额上都是你的字吧?”
程笑一边铺纸一边道:“我的字呀,比不上你爹爹的。”
余飞道:“我之前生活在深山里,爹爹不教我学诗画。”
程笑道:“莹莹可不同了。七八岁能诗善画。江湖乱纷纷的,在这里才能安心地去弄两下,到了外面只能弄刀剑了。”
柳露莹道:“我看世伯的字,不像是写字,是在练功。”
程笑笑道:“莹莹好眼力呀!书道与武学一向相通,笔法与剑法同出一源。”
柳露莹道:“那世伯今天让我写点字,是看我的武功如何,对不对?”
程笑道:“你这丫头,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不过,我们暂不管武功如何,只管写字便是了。”
云燕道:“早听说小姐从小好读诗书,还能过目不忘,开口能诵,见物即能吟。”
柳露莹道:“姐姐说笑了,莹莹哪有这般本事。”
程笑道:“不管如何,莹莹,你得以荷为题,这就给我弄一首出来。”
柳露莹深思片刻,道:“曾在天山之洞,中有奇书,却不曾有诗词歌赋之类的书。久不读书,只怕太强差人意。世伯与姐姐不要见笑才是。”
云燕道:“小姐过谦了。”
柳露莹凝视这水中之荷,一朵朵亭亭玉立,便吟道:“纷乱江湖风雨狂,此中清静叹方塘。数枝红粉清波笑,几盖碧青绿梗长。谁把红颜昨夜种,便出污淖一早香。应怜池水有红玉,嘲笑江湖太无常。”
程笑微笑道:“莹莹的七律一点都不含糊呀。”
柳露莹道:“世伯笑我了。这么多年,哪里还能写。这七律凑拼的,意境不佳。”
程笑道:“还不错。大概是在太久不写诗了,但总的还不错。哎,这江湖就是不能让人好好地过个日子。”说罢提笔,把柳露莹所吟之诗书写下来。然后叹道:“刀剑难与诗书乐,此中自有儿女心。”
柳露莹道:“还是世伯得佳句呀,莹莹的比不上咧。”
程笑道:“这是你的诗给我的感叹呢。”
云燕道:“我家主人,平时也喜欢吟一两句。这回小姐与公子来了,主人你何不也来两首相和呢?”
程笑笑道:“你这丫头,又要叫我出丑了。”
云燕道:“奴婢平时常听主人吟有‘花自无时谢,燕随春社回’,‘不羡桃红与柳绿,应知时逝便头白’等句。我虽不识诗句,但还能猜出点意思来。主人平时独自吟咏,无人相和,如今小姐与公子都是饱学之人,岂不正好吗?”
柳露莹道:“原来世伯平时独自吟乐,只是句中也不免忧愁。世伯虽过得逍遥,也有不乐之时呀。”
程笑叹道:“人非草木,倍感孤单,故而长叹。你们要是长住于此,世伯便不会如此了。”
柳露莹道:“世伯,我们在天山十年,来到这里,如同归家一般,教莹莹如何舍得离开呢。起码我与余哥哥在这住上一年半载再说。”
余飞道:“莹莹说得是。我与莹莹在此,你当是儿女一般。大仇报得后,我们一定回来这里,再也不出去了。我们早已厌恶江湖上的刀光剑影,若非木棉教,我便在深山里不出来了。莹莹也在柳家庄好好地生活着呢。”
程笑道:“都过去了。江湖就是这样,就算没有木棉教,还会有其他教出现。江湖就是这样,平静久了,便再会乱。乱久了总归平静。我在这也有二三十年了,可谓是惯看秋月春风了。且不说这些,适才我们谈论诗句呢,江湖之事只会乱我兴致。”
云燕道:“这卧龙山庄一年四季美丽如画,奴婢也时常心有喜悦。不如先由奴婢占一首,主人与姐姐、公子接着和。”
柳露莹道:“莹莹初进卧龙岭时便听到姐姐的歌声。这歌空灵绝妙,想必是出自姐姐之手。姐姐之句,必定奇妙。”
云燕道:“小姐在取笑我了。”她云环视四周,略思一阵,便吟道:“人间仙境于何处?世外桃源正此中。花色四时蜂蝶乱,春眠一梦睡莲红。”
柳露莹拍手叫道:“姐姐的七绝竟然有如此境界,真叫妹妹我佩服。”柳露莹也接着口占一绝道:“莫道春归随处尽,常言花谢不常开。卧龙岭下终年艳,流落仙人唤不回。”柳露莹吟完,即道,“姐姐之句,先总说此处之美,后以花色及蜂蝶点缀,实在巧妙。莹莹这首还是比不上姐姐的。”
云燕道:“小姐的‘流落仙人唤不回’一句把我们卧龙岭之景写得胜似仙境,奴婢的如何能与小姐的比呢。”
程笑道:“都不错,我看是各有千秋。”对余飞道,“公子,你也来一首。”
余飞笑道:“我不好读书,世伯见笑了。”他看看这景色,但见弱风起柳,湖光潋滟,低头略思一会,道声“献丑了”便吟:“一缕柳风三缕翠,半湖天色半湖澄。人间此境从何比,怕似梦中游太清。”
余飞刚吟罢,程笑忙笑道:“公子出句不凡呀,可教老夫佩服了。”
余飞有点不好意思了,道:“世伯夸奖,晚辈实在受不起。在天山之上,洞中无以为乐,莹莹曾教我五律七律,背一些唐诗宋词。晚辈至今忘得差不多了,还望世伯多多指点才是。”
程笑笑道:“年轻人,后生可畏。不错,老夫的侄女婿就是不错。你爹爹本来也是一介书生,却就成了开山排水神功的唯一传人。公子真有乃父当年之风范。”
余飞道:“爹爹自幼不教我习文,更不知爹爹也是风雅之士。”
程笑道:“余腾大侠因遇摩天居士才改为习武的,最初寒窗苦读,一心要考取功名呢。终因朝庭腐败而不得志,后随摩天居士学艺。只可惜呀……”说罢长叹一声。
余飞道:“世伯不必叹气,这梁仪天晚辈必定杀他,以祭爹爹、祁伯伯与柳叔叔一家人的在天之灵。过去之事,世伯也不必多想。”
程笑道:“难得公子想得这么开,那就好。”
这时,秋菊与冬梅二人端着两盘红红的果子上来。这果子不似普通之果,全是通红,晶莹剔透。秋菊把果子放到桌上,用刀慢慢切下,只见到一些果酱连同果籽一起从里面流了出来。余飞与柳露莹二人均未见过这果,都奇怪地看着。
余飞问道:“程世伯,这叫什么果?”
程笑道:“先吃一块,试试味道如何。”
余飞手拿一块,放到口中。但觉一股香甜的味道传到全身,这味甜中又带一点酸,特别可口。吃了一块,再拿一块放到柳露莹口中。柳露莹同样被这特别的味道感到惊讶,她问程笑道:“世伯,这叫什么果子?”
程笑道:“这叫‘狼果’。是远洋出海的船队带回来的,国内未曾有过。”
余飞道:“好多果子都听说过了,就是没有听说过狼果。”
程笑道:“这果子本来生在荒野,株不算高。人们采回来时不知这果能不能吃,没有人也尝试一下。人们便把这果子叫‘狼果’。后来听说有一个画家把这果子拿来画,看着如此好看的果子,便大胆尝了了口,结果没中毒。于是这果到处有人种。我们中土至今还没有呢,是我托朋友出洋时特意带回来的。没想到的是,这果子特别容易种。我们不仅把它作果来吃,还拿来做菜呢,味道特别好。”
余飞叹道:“程世伯这里真是应有尽有,我们住上一辈子都不会寂寞了。”(3)
程笑道:“以前老夫觉得有时会寂寞。自你们来了,我就不会寂寞。如果你们走了,那更加不知会如何啰。”
柳露莹道:“世伯,你放心,只要我们还活着,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程笑道:“傻孩子,你们当然能活着回来。别说这些话了,在这里,我们就要开开心心地生活。江湖不是人呆的地方,这里才够安静。”
众人一直谈论到夕阳西下方才回去。
自余飞与柳露莹二人进了这卧龙山庄后,近一月来,程笑天天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余飞二人的吃、住、衣、行、玩都是无微不至。这对于没有了爹娘的余飞二人来说,自然感激之至。对此,柳露莹总是悄悄对余飞道:“余哥哥,世伯这样对我们,叫我们如何舍得走呢。”
余飞笑笑,道:“我们迟早都会回来的嘛。”
柳露莹有点彷徨了,道:“我们现在连木棉教在哪里都不知道,如何找得到呢?武林各大门派也是乱纷纷的,白前辈与上官前辈两人不知能不能打各大门派的人聚在一起共同对付木棉教呢。我们就这样跟着院主她们来了卧龙山庄,江湖的事无从得知了。余哥哥,其实在这里就是好,安静,快乐。外面风风雨雨,我很想不出去了。”
余飞知道,经历这么多事,柳露莹已经很累了。她要的是一个安静的地方,两人好好地在一起。其实余飞何尝不是这样想的,但这血海深仇又该如何呢?每当柳露莹这样对余飞说时,余飞心里也不免一阵彷徨,但很快还是平静下来。这仇当然只有先报了,然后再回到这个迷人的卧龙山庄来。柳露莹自然明白余飞在想什么,每次总是说说,之后还是与余飞的想法是一样的。柳家庄上下几十口人一夜之间被木棉教人杀了,就算是再柔弱的女子,同样充满仇恨。柳露莹幽幽地看着余飞,余飞微微一笑,道:“我们很快就会报得大仇的了。李大侠下四下寻找木棉山,不久定会有消息。程世伯不是说了吗?一旦外面有消息,他会告诉我们的。”
柳露莹道:“但愿世伯很快能打探到消息吧。我们来这卧龙山庄也好些日子了,还要等多久呢。”
余飞道:“算算也快一个月了吧?眼看就快进入秋天了,日子就是这么快。”
柳露莹道:“我们下天山,到现在,大半年了。要不是程世伯托道风院找我们,我们现在就不会在这卧龙山庄。”
余飞道:“那应该是在开山派那里,我们一定受尽云中英这伙人的折磨。”
柳露莹一咬牙,道:“他的那两个徒弟我讨厌死了!”
余飞笑道:“下次我们连云中英这老头子也好好教训教训一顿。”
柳露莹道:“那我们出手不能太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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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是八月中旬了。但卧龙山庄依然迷人。花色灿烂,芳草鲜美,山林青葱。只是所开的花比较少了一点,没有了往日的燕啭莺啼、蜂乱蝶阵,山中有树叶泛红,河水比往时减少。最明显的是池里的荷花,叶子逐渐枯老,荷梗发黄。池边柳叶已落大半。
因明天便是中秋,卧龙山庄的人这一天上上下下都在准备过中秋的东西,这比往时更忙了。由于卧龙山庄下人多,程笑根本不用余飞与柳露莹二人帮忙,使余飞二人清闲下来。
程笑对余飞二人笑道:“明天便是中秋佳节,我们得好好过。明天就在赏月亭上,准备好月饼与果品,加美酒佳肴,一边赏月一边高谈阔论。这么多年了,今年的中秋就要与往年的不同。哈哈……”
柳露莹道:“世伯就是想得周到。明天的中秋,一定非常有意思了。在开山上,年年都不知道哪一天是中秋。天山终年积雪,洞里不知日月。十年了,终于过上个中秋节来。”
程笑道:“所以我才会这么紧张去安排。说不定过了中秋,你们便要离开。你们在一天,我就高兴一天,也要让你们高兴一天。”
余飞道:“程世伯为我们的事操心,真叫我们过意不去。”
程笑笑道:“公子这话就见外了。什么你们我们的,你们能留在这,我不知有多高兴啊。不是这样,我哪对得起余腾大侠祁大侠及柳庄主呀?”
柳露莹道:“爹爹泉下有知,有世伯这样照顾莹莹,一定会感到安慰。”
程笑道:“这也好让我死后向他有个好的交待。”
余飞道:“程世伯,你刚才怎么会说过了中秋我们就要离开这里呢?”
程笑道:“随便说说的,反正你们什么离开这卧龙山庄都一样,你们又不是不回来。”
柳露莹微笑道:“我和余哥哥打算不出去了,就呆在这卧龙山庄里头,赖着不走。等到你被我们烦透了然后赶我们走。”
程笑“呵呵”笑道:“我巴不得你们赖着不走呢。”
柳露莹道:“世伯你不怕我们来个反客为主呢?”
程笑道:“你们留在这里,这卧龙山庄不是你们,还会是谁的呢?”
余飞道:“程世伯你说笑了。这卧龙山庄可是你大半辈子的心血所在啊,就算我们真的在此长住,也万万不能这样做。”
程笑爽朗道:“你这话才是说笑了。这么大的一个卧龙山庄,叫我带到棺材里去不成?当然,我不是把这山庄送给你们,而是让你们在我死后好好管理这山庄。这样行了吧?”
程笑虽然这样说,意思还是一样的。程笑这话不无道理,他死了,这山庄对他来说还有什么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自然是留给余飞与柳露莹的了。
程笑接着道:“不说这些。我得去好好准备一下,还要做一种特别的月饼呢。你们先到赏月亭看看该如何布置,要布置的直接叫云燕差下人过来便是。我忙去了。”说完便进厨房里去。
余飞与柳露莹二人一同走到赏月亭。这常月亭便是卧龙山庄的八亭之一。八亭为醉书亭、浅吟亭、对奕亭、赏月亭、知音亭、闻香亭、戏鱼亭与鸳鸯亭。中秋佳节,自然是赏月亭最为适宜。
这赏月亭在池塘一角,三面临水。亭后数座约与房子一样高的假山。亭比平地高出约半丈,比别的亭要高。由于亭的四周无大树遮蔽,假山旁有桃花数株,假山之上刻有苏东坡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两句词,落款为“丙戍之秋程笑题”。笔力矫健,刚柔互挤。与赏月亭上的“赏月亭”三字相对,各有一番情趣。
余飞道:“程世伯真乃风雅之士,当今江湖能有程世伯这般人物,实在难得。若非程世伯退隐江湖多年,哪得这般闲情逸致呢。”
柳露莹道:“一个习武之人,文武兼修。江湖舍程世伯更有何人?外面风吹雨打,这卧龙山庄的人安居乐业,过着世外桃源的日子。人们自供自给,过得逍遥自在。从世伯这笔意中可以见到世伯的心境是何等闲暇。”
余飞细看一番,道:“程世伯上次在池塘边所写的字与这次所写的字似乎不同。上次所写,笔意锋利,下笔之时少了一份闲适。”
柳露莹听余飞这么一说,想了想,道:“还是余哥哥说得对。记得进来时我们看到的桥上、门口两边、横匾上的字与这几个字相似,独上次他写我们的诗时用笔有所不同。是否因我们到来改变他的心境了,所以字风也在变呢?”
余飞道:“应是如此。见他欣然下笔,难掩喜悦之色,因而字风也在变。”
柳露莹微笑道:“这样的话,我们一走,可能世伯的字风变得更加厉害了。”
二人笑笑,上了赏月亭。这亭三面临水,时正是黄昏,夕照铺在水面上,波光金碧辉煌,玉荷摇曳,映照在余飞二人脸上,犹如镶上一层金子。余飞看着柳露莹红红的脸,更觉娇艳迷人。他看着看着,竟有点痴了,道:“莹莹,你真好看。”(4)
柳露莹微笑道:“那当然了……”
正这时,忽然听到有人在附近,这脚步声不像是程笑的,也不像是卧龙山庄那些下人的。余飞觉得有点奇怪,隐隐约约感觉这脚步声就在假山之后。余飞便使眼色给柳露莹,柳露莹会意地点点头。二人立即同时跃出,双双飞身到假山之后。但见一个身影更快地朝后山的方向走去。余飞与柳露莹二人紧紧追随。那人轻功相当了得,余飞二人一直不能追上来。在离卧龙山庄越来越远的一片树林里,这身影忽然停下来。
那人背对着余飞二人,这背影似曾相识。余飞问道:“阁下是谁?如何到这卧龙山庄来?”
那人慢慢转过身来,令余飞二人大吃一惊。正要叫出声时,那人却示意不可声张。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消失在武林人士数月之久的李若枫!李若枫既然出现在卧龙山庄,当然是有重要事情了。这卧龙山庄极为隐蔽,李若枫却找了过来,所为何事呢?
李若枫对余飞二人微微一笑,轻轻道:“我到此来,公子与小姐切莫惊动任何人。”
余飞二人点点头。
李若枫道:“你们先回去,免得被程怀疑。今晚三更时分,你们悄悄到那个山洞里来找我,别让任何人知道。”
余飞二人不知李若枫到底要做什么。他这样说,自然有他的道理。二人便点点头。李若枫轻轻一笑,便施展轻功,消失在余飞二人面前。
回到山庄里,正好是晚餐时候。程笑见二人回来,道:“我道是你们对我这卧龙山庄之景流连忘返,总算回来了。”
余飞道:“我们到八亭上玩,然后又去荡秋千了。”
程笑道:“年轻人就是这样,只顾着谈情说爱了,呵呵。”
柳露莹低声道:“世伯哪里话了,让莹莹怪不好意思的。我与余哥哥什么话都说完了……”
程笑“哈哈”笑道:“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等你们再次回来时,我非得把你们的事办了不可。这山庄呀,好久没有热闹过了,你们的事,我得好好摆上他十几桌酒席,办得热热闹闹红红火火的。”
众人用餐毕,各自回房。时夜三更时分,余飞与柳露莹二人悄悄出庄,到了山洞上找李若枫。李若枫果然就在那里等着。这洞点的灯光并不十分明亮,却能清楚地看到李若枫的样子。李若枫叫余飞二人坐下,问道:“梁仪天没有发现你们出来吧?”
余飞二人一愕,道:“梁仪天?在哪里呀?”
李若枫一笑,道:“你们呀,与梁仪天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却还不知道呢!”
余飞道:“那可是程笑程世伯呀,怎么会是梁仪天呢?”
李若枫微笑道:“你们的程世伯早死了。”
“死了?”
“不错!”李若枫慢慢道,“真正的程笑已经被梁仪天杀了,他梁仪天却经过易容,就成了程笑了。”
余飞二人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李若枫又笑了笑,叹道:“公子,小姐,你们还不知道梁仪天的厉害呢。他自荣升木棉教副教主后,木棉教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这卧龙山庄风景优美,是木棉教的一个最好的训练基地。那些所谓的下人全是木棉教的女杀手,梁仪天他天天过得逍遥自在,比我还潇洒多呢。”
余飞问道:“李大侠,你得把话说明白点,我与莹莹都给弄糊涂了。”
李若枫慢慢道:“其实你们在赏月亭上发现的字与梁仪天那天与你们吟诗作对那天所写的字根本不同。因为这分明是两个人写的字,怎么会相同呢。”
柳露莹道:“李大哥哥,那你岂不是一早就进来卧龙山庄里了?”
李若枫道:“不错,你们前脚进,我后脚也到了。”
柳露莹道:“那我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李若枫笑道:“如果让你知道了,那我就不是李若枫了。”
柳露莹点头道:“那倒是。李大哥哥做事,自然不同寻常。那你为什么会跟我们一起进来这里呢?”
李若枫道:“不光与你们一起进来。就在莲花山时,我也在场。我还清清楚楚地看着你们把萧青子赶走呢。之后再看着你们跟道风院的人走了。”
余飞道:“原来你说也来参加绿林荔枝大会,最后还是参加了,只是不现身而已。黄石居士的出现,我们应该想到李大侠你一定也在。”
李若枫笑道:“如果我不在,江湖中谁能请得动这个黄石居士呢。”
余飞道:“这个我们当时都没想到。这个梁仪天是如何把程笑杀了的?”
李若枫道:“按程笑的武功,梁仪天当然没有那么容易杀了他。据我所知,程笑当年曾与梁仪天几乎战成平手。这次把程笑杀了,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让程笑像上官前辈那样下了化功散,要么是木棉教主亲自出手。不管哪种可能,真正的程笑已经死去了。目前这个人就是梁仪天。”
余飞道:“我们都没有见过程笑,是真是假是无法认得出来的,但梁仪天的样子我无论如何都能认得出来。这个程笑一点都不像梁仪天呀。”
李若枫道:“公子可知真正最好的易容方法是什么么?”
余飞摇头道:“再好的也不能与真的人一模一样。梁仪天又如何可以以假乱真呢?”
李若枫笑道:“梁仪天杀了程笑后,用残忍的手法直接把程笑脸上的皮剥下来,然后再用药炮制过,这便与真没有两样。”
余飞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李大侠,你是如何得知程笑被杀的?”
李若枫道:“我与你们一同进入卧龙山庄,到处明查暗访。就在你们钓鱼的那个池塘里,某天夜里,我闲着无事,也钓了一下鱼,鱼钩钩住东西。我用内力把线一拉,发现原来是一副骸骨。我再打捞一下,捞出程笑经常抽烟的烟斗。凡江湖前辈都知道,程笑这个人无论到哪里,手里就是一根烟斗。这其实就是程笑的武器。梁仪天知道你们从来没有见到过程笑,当然不知程笑会抽烟的。他杀了程笑后,把程笑连人连物全部丢到池塘里。然后带着木棉教的女杀手,把卧龙山庄占为己有。起初我还不太肯定,后来我一直观察,却发现梁仪天对木棉教发出一些手谕,还发现木蝴蝶也进来了。于是我才肯定这个便是梁仪天。”
余飞心里一阵激动,道:“既然此人是梁仪天,那么我们这便可以直接把他杀了。”
李若枫道:“公子且莫急于一时。现在的卧龙山庄不是以往的卧龙山庄,梁仪天早已把这山庄重新布置,到处都是机关。要杀梁仪天当然不容易。就你们住的那房子,只要他一按机关,立即就可以把你们抓住。我曾试过数次要进庄里去,却总是进不了。稍有不慎,便会触发机关,束手就擒。如今你们只有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之后我再慢慢想办法。”
柳露莹道:“那梁仪天千辛万苦地要找到我们,那这个道风院的人岂不是梁仪天的人了?”
李若枫道:“不错。这道风院便是木棉教的女杀手,修罗女与萧青子一样,都是木棉教杀手的头目。男杀手头目是萧青子,女杀手头目是修罗女。”
柳露莹半晌说不出话来,原来她一直当成姐妹一样的道风院竟是木棉教的女杀手,她简直不相信这就是真的。
李若枫叹道:“莹莹,江湖就是这样的,真真假假。道是无情本有情,道是有情却无情。我知道你与道风院的人很好,情同姐妹。如果她们不是木棉教的女杀手,那该多好呀……”
柳露莹幽幽道:“那她们是受梁仪天委派,到天山把我们捉回来。在莲花山上修罗女要杀白芷,根本就是要引我们跟她们走了。所有的都是在演戏。修罗女之所以拼死救我们,只不过是不能违背梁仪天的命令而已。余哥哥呀,我们为什么到现在才知道呀。”(5)
余飞叹道:“如果不是李大侠,我们还蒙在鼓里呢。”
李若枫道:“不光你们,我们当初也是不知道的。现在也只有我们才知道,江湖上哪里知道呢。”
余飞道:“如此说来,道风院的人还在卧龙山庄里了?”
李若枫点头道:“不错。梁仪天对这些女杀手管理物别严格,没有他的命令,她们哪里都不能去,什么人都不能见。听说木蝴蝶这个色鬼曾几次对那些年轻貌美的女杀手动邪念,都被梁仪天给约法三章了。教中如果男杀手与女杀手相爱了,那只有死。”
柳露莹道:“梁仪天当初叫修罗女到天山找我们,为什么不把我们杀了?还千辛万苦地把我们接回这卧龙山庄呢?”
李若枫摇摇头,道:“我也不大清楚。公子对萧青子的相貌有什么看法么?两人不是兄弟,相貌却是一模一样的。这应是梁仪天的杰作吧?”
余飞道:“我也非常奇怪。那萧青子与萧铃子是两亲兄弟,相貌反而不像,却与我的相貌相似。估计应是梁仪天故意把萧青子的相貌改成与我的相貌一样的吧。但这又是为什么呢?”
李若枫道:“如今再变成程笑来骗你们回到卧龙山庄,依我看来,你们可能没办法出得去了。自在莲花山一事,萧青子带人要围攻武林各大门派,却因为你而放弃这个大好机会。梁仪天对此事一定非常恼火。上次我看见木蝴蝶进来,大概应是为此事而来的。估计梁仪天一定会处决萧青子的。”
余飞道:“李大侠的意思是说,梁仪天杀了萧青子,然后由我来代替他?”
李若枫沉思一阵,道:“还不十分肯定。相信不久便会明白的。”
余飞问道:“那目前我们该怎么办呢?”
李若枫道:“你们依然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再见机行事。我会一直暗中观察的。建议公子先别动手杀梁仪天,目前要杀他根本就没有可能。反而是你们的命掌握在他的手中。梁仪天武功高深莫测,即使公子有盖世神功,你临阵经验不足,神功没有完全学好,可能不会是他的对手。更何况这里的一切我们都不知道,机关重重,危险四出。另外,梁仪天还在这里养着一种特别的蚕,是云南一带的树蚕。这蚕丝刀剑无法砍得断,一旦被绑,休得脱身。公子千万别轻举妄动。只要你们不动手,估计梁仪天是不会杀你们的。”
柳露莹道:“我们还想灭了木棉教后再度回来这里呢。看来这也只不过是一场梦。”
李若枫道:“那倒未必。这卧龙山庄风景迷人,梁仪天死后,这里才是个不错好地方。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人生能如此,夫复何求呢。”
余飞道:“莹莹,到时候我们回柳家庄也好呀。”
柳露莹点点头。
余飞问道:“李大侠,梁仪天就在这里,那木棉山就该就在这附近吧?”
李若枫道:“目前我还是不知道木棉山所在地。所以一直不敢现身。能找到梁仪天,自然能找到木棉山。”
柳露莹点点头。接着又问道:“李大哥哥,上次妹妹到处找你。那时你还与黄石居士在一起吧?你没看到她吧?”
李若枫笑了笑,道:“那丫头……黄石居士与我说了,她跟着居士到了罗浮山,在居士的书院里住着不走,说非要等到我回来不可。”
柳露莹道:“李大哥哥,我看得出,妹妹她好像对你有意思呀。”
李若枫道:“那丫头是玩玩的,还不懂事。可能是觉得我好玩一点吧,所以才……小孩子家,没什么的。”其实李若枫在中堂时便感觉到林月燕对他的有点意思了。只是李若枫觉得林月燕还小,不大懂事。但林月燕的可爱在李若枫心里还是十分清晰的,只是他自己也不会相信,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会喜欢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呢。柳露莹这样一问,嘴巴只能这么说,心里却有点乱。不用说,李若枫自己心里都十分明白,这小丫头的出现,他再也无法忘记。每到一个地方,总有想见见林月燕的念头。
柳露莹问道:“你真的只觉得她只是个小孩子吗?”
李若枫略顿一下,道:“唔……”
“我不信。她都大姑娘了,你不可能对妹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你平时说话做事都是果断有力的,刚才说话不像你平时的作风。”
李若枫心道:“这莹莹好眼力呀,居然逼问我了。”笑了笑,道:“她的确讨人喜欢……”
没等李若枫说完,柳露莹道:“那你承认你喜欢她了?”
李若枫有点不好意思了,道:“莹莹,今晚不是说这事的。林姑娘她还小呢,我年纪都这么大了,不合适。”
柳露莹道:“年纪大不是问题呀,关键是你真的喜欢她,她也喜欢你。而且她真的喜欢你了。”
李若枫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莹莹,很多事你还不懂。我要离开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免得梁仪天怀疑,到时事情就不好办了。”
柳露莹道:“那你好歹也得找到她呀,她在到处找你呢。”
李若枫道:“黄石居士会保护她的,还有丐帮的冷帮主一行人,不用担心她。”
柳露莹道:“我不是说这个问题,怕她找不到你她会难过。我这个妹妹平时都是开开心心的,遇到这事她是无法平静。有时不知该怎么办,她师父又不在她身边。”
李若枫道:“这些事当然得有点挫折,也好让她成长起来。”
柳露莹道:“可是她平时老是想着你。上次绿林荔枝大会时你说会出现,结果见不到你人影,她可气呢,还死死追问黄石居士关于你的下落。”
李若枫笑了笑。在他眼中,柳露莹与林月燕都还小,才初出江湖,哪里会懂男人之情了?柳露莹直接追问,也不注意一下李若枫一个大男人对于这种事是多么尴尬。与林月燕相差了十几年,两个人会有结果吗?李若枫本身一个人自由自在了这么多年,从来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这回倒是有了点牵挂,心里却没个主意了。考虑到现在在卧龙山庄之中,梁仪天随时都会发现的,处境十分危险。儿女私情还得容后再说。他便对柳露莹道:“莹莹啊,这些事,一时是说不清楚的,过后再说吧。今晚你们出庄,久了会引起梁仪天怀疑的,你们还是先回去。不然到时你们和我都会有很大的麻烦。”
余飞道:“莹莹,李大侠说得对。我们是不是该先回去呢?”
李若枫听到余飞还是叫他“李大侠”,便道:“公子,你以后别李大侠顾大侠的叫我了,也像莹莹一样,就叫我李大哥吧。”
余飞道:“那你也别叫我公子了,直接叫我名字。好不好,李大哥?”
李若枫点点头,微笑道:“好,就叫你飞弟。好了,你们先回去,下次我再找你们。”
余飞道:“那李大哥,你要到哪里去呀?”
李若枫道:“放心,卧龙山庄我比你们都熟,梁仪天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现我的。”
余飞道:“那好,李大哥,你要小心点,我们先走了。”
柳露莹似乎还有话没说完,但已经被余飞拉走了。
李若枫看着他们消失在夜幕中,不禁叹了一口气,最后也消失在夜色之中。
未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对天发誓
联手泡妞
48#
发表于 2008-8-3 11:05:53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三回     假作真是真亦假(1)


却说程笑带着余飞与柳露莹以及云燕、秋菊、冬梅下了小山坡。这一路香径弯曲,粉蝶相随。两旁花色迷人眼,柳阴闻莺啼。在小山坡上看的十池、九桥、八亭、七堤、六院、五水、四山、三泉、二石、一洞,下了坡却只能看到树木与花草。香径盘旋,竟不知路的远近了。中途经过一座小桥,柳露莹问道:“程世伯,这便是九桥的其中一桥吗?”
程笑呵呵笑道:“这小桥是普通之桥,能算得上这卧龙山庄之一景么?”
余飞道:“桥两头柳树稀疏,但柳枝轻柔,与桥身之厚重粗直对比鲜明,如何不算一景?”
程笑道:“如果这也算是一景,那卧龙山庄不过如此了。”
柳露莹道:“这里既然有十池,那九桥应是连接十池的了,十池刚好九桥相连。”
程笑道:“不错。九桥连十池,如九龙横江。十池种有红莲,且每池不超过十株,妙不可言。”
柳露莹道:“那我们先看这十池与九桥。”
程笑点点头。众人沿着一条小河,走过几片竹林,忽然从竹林那边传来一阵阵的荷花香味。再绕过竹林,忽然呈现出一幅美景——平静的十方不大的池塘以九座形式不一的桥连接起来,每一座桥倒影水中,远看如新月初出。桥身白色,横卧在碧水之上,与盛开的红莲相映成趣。桥两头是垂柳,柳丝娇柔,叶子繁茂,时有黄莺啼叫,宛转动听。柳堤用块状的石条堆砌,全无人工雕琢,自然而有趣。水面轻烟飘动,与桥相交,正所谓烟柳画桥,煞是动人。池塘清波涟漪,鱼戏莲叶。十方池塘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熠熠生辉。余飞与柳露莹二人站在柳树下,眺望水面,不觉心旷神怡。
柳露莹叹道:“程世伯,观这池塘,心里觉得空旷。正如古人诗中的‘潭影空人心’。对着这里的美景,心无他念,江湖一切恩怨是非如同轻风,眨眼即逝。”
程笑道:“现在你明白世伯为什么一直不肯出江湖的原因了吧。我就打算在此度尽余生,外面什么风雨,这里总是晴天。”
柳露莹道:“难怪世伯要道风院的人来找我们了。当初院主对我们说是一个人出了很多黄金请她们找人的,我应该想到是世伯你。江湖上有钱的人而且又是我爹爹故旧的除了你还有谁呢?”
程笑道:“现在还不是回来了?莹莹啊,世伯帮不上你什么忙。你爹爹的事本来世伯要亲自找木棉教人算帐的。但你已成人,与余公子一起,武功之高应不在木棉教任何一个护教之下。报仇的事迟早可以的。世伯希望你们早点完事,好回来这卧龙山庄来陪我。”
余飞道:“程世伯,木棉教护教武功极高,我们恐怕还不是对手吧。再说,梁仪天阴险狡诈,端木蒙老谋深算,木蝴蝶阴险毒辣,更有武功深不可测的木棉教主。据说木棉教主还在练那不死的神功——神明身。即使我真的把开山排水练到最高境界,也不能杀了他。”
程笑沉默片刻,道:“这江湖的恩怨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完结。想到当初我退隐之时,武林一派升平,大昌武德。当初少林的世智、代智、不智,武当的白尘道人,崆峒的上官平,当然还有你爹爹,祁大侠,加上敢说敢闹的巫毒、陆飞,轻功相当了得的朝阳道人,自以为是的昆仑子,我行我素偏袒门下弟子的云中英……太多了,如今他们都在为江湖的事操心。我还听说上官掌门被爱徒曹一峰下了化功散之毒,武功急剧下降。”说罢叹了一声,“江湖的事够这些老家伙们忙的了。当初我也说,他们应该尽快培养下一代,以便继承本派大业。也好让年轻一代尽快成长。他们偏偏不听,说什么要经得起数年考验,未到最后都不传位。现在好了,都老了,想传人了,门下弟子一个个不长进,这能怪谁呢?依我看来,除了李若枫之外,其他门派的弟子都是饭桶的多。崆峒的曹一峰本来剑法相当不错的,不料心术不正,真个把上官平气个半死啰。”
余飞道:“想不到世伯不出江湖,对江湖的事还是了如指掌。世伯虽说不再踏入江湖,对还是如此关心武林大事。”
程笑哈哈笑道:“公子就是会说话。程某人只不过是个好事者,谈不上关心武林大事。我们在卧龙山庄是享受的,不谈江湖中事。走,我带你们好好领略一下这湖边美景。”
众人围绕着堤坝,一边走一边欣赏这十池九桥之景。到了桥上,柳露莹拉着余飞的手,道:“余哥哥,天上有牛郎织女的鹊桥,两人在天河对望,直到七月初七才能依靠鹊桥会面。我们现在在这桥上,不知日后会不会变成牛郎织女那样天天想望呢?”
余飞道:“怎么会呢?我们一直在一起,不会分开的。”
柳露莹道:“不知怎么了,我们站在这里突然我就有了这个念头。我们一直在一起,无论是谁都不可以把我们分开的。不过,我喜欢秦少游写的‘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途。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余哥哥,我就喜欢我们可以朝朝暮暮在一起,这样两情更长久。”
程笑道:“莹莹啊,你们有悄悄话到房间里说,别让世伯听到了。”
柳露莹笑道:“反正是世伯听,怕什么呢。”
程笑道:“公子,你可不能辜负了我那侄女呀,不然老夫一定不会放过你。”
柳露莹道:“程世伯,余哥哥才不会呢。你可别把余哥哥吓着了。”
程笑笑道:“瞧你!还护着他呢。到时受委屈了,可别怪世伯不提醒啊。”
余飞道:“世伯放心。我的命是莹莹给的,所以我的人就是莹莹的,心更是她的。”
程笑道:“这还差不多。好了,你们回去再说这些话,免得我听了肉麻。我们再走走。”
众人走在堤岸上,凉风迎面,荷香袭人,好不舒畅。柳露莹边走边说道:“程世伯,今天我们都看了一洞二石三泉,还有这十池九桥,余下的八亭、七堤、六院、五水、四山想必是各具特色,一样迷人的。不如把这余下的景点我们改天再看,免得看完了下次就没有好看的了。我们就在这里垂钓,如何?”
程笑道:“十景中每一景皆有不同。如此也好,今天正好是七月十四,明天十五,晚上月色一定不错。明晚就在赏月亭上赏月。”
柳露莹道:“我们这些天来都在赶路,竟忘了现是何时了。那下个月不就是中秋了吗?那太好了。我们在天山这十年连月亮都没有看见过,这个是我们十年来第一个中秋,一定要过得好一点。这赏月亭就是八亭之一吧?程世伯,你要好好安排一番呀。”
程笑道:“当然了。到时整个卧龙山庄的人都聚在一起赏月,那时甭提有多热闹了。”
余飞道:“我们都在这卧龙山庄过中秋,大家可以猜灯迷,程世伯你得好好安排呀。”
程笑笑道:“到时你们可以吟诗作对,由我来出题,如何?”
柳露莹拍手叫道:“那太好了。记得这还是小时候在柳家庄玩过,那里可热闹呢。爹爹还请了许多武林朋友一起过中秋,至今无法忘怀。”
程笑道:“那到时候我们要不要请些武林朋友过来?”
柳露莹想了想,道:“如今江湖纷乱,还是不请为好。我们本来就想安安静静地过个中秋,外人还是不来为好。”
程笑道:“莹莹的想法与世伯的想到一起了。我也喜欢清静。我们只把在卧龙山庄的人都请过来就是,也够热闹的。”
余飞问道:“卧龙山庄有多少人?”
程笑道:“这可没有算过。在庄上的男男女女不过二十多人,加上在庄外耕种的人家,也有好几百人吧。”
余飞愕然道:“有这么多吗?”
云燕道:“公子不知我们这里人丁兴旺吗?庄主买来这么多田,没人如何耕种?我们吃的每一粒米饭都是卧龙谷里的佃户种的。平时都忙着耕种,所以见不到什么人。翻过这座山岭,就可以见到这里的佃户了。因为这里的田都被我们庄主买下来了,他们有田耕,我们有米吃,相得益彰。”云燕说时把手指了指不远的一座小山岭。
魔域之花   人间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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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发表于 2008-7-25 03:02:48 |只看该作者
才子搬家了,上网不方便,我来转吧。可是,发现原稿不知放哪里去了,麻了烦啦!
魔域之花   人间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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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发表于 2008-7-21 09:04:08 |只看该作者
1 第六回 李若枫和萧青子喝酒 “从辛时一直喝到酉时,二人均无醉意。” 时间不对
  十二个时辰中是没有“辛时”的。
不好意思,谢谢指出."辛"应为"申",两字广东话音一样,抱歉!
感谢亦亦羽  朋友!
对天发誓
联手泡妞
45#
发表于 2008-7-2 21:43:39 |只看该作者
呵呵,校对是我的责任,暂时没空。
魔域之花   人间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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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发表于 2008-6-20 11:11:26 |只看该作者
精彩自不必说,但个人认为还有一点缺陷:
1 第六回 李若枫和萧青子喝酒 “从辛时一直喝到酉时,二人均无醉意。” 时间不对
  十二个时辰中是没有“辛时”的。
2 文中有一些错字、病句,对文章的形象不好哦。
3 李若枫和萧青子谈话那段有点“啊吱啊咗”

还未看完,才子继续,辛苦啦!
43#
发表于 2008-6-16 00:43:14 |只看该作者
才子请茶~~
早知潮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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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发表于 2008-6-10 21:33:47 |只看该作者
好文采!:x
41#
发表于 2008-6-10 20:28:08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二回      卧龙山庄

却说余飞三人在竹林里遇上一个女子,这女子居然是奉她的主人之命在此等候的,令余飞三人惊愕不已。
余飞问道:“姑娘何方仙人?”
那女子轻轻一笑,道:“公子怎么这般问话,好让小女子难答话了。小女子云燕,我家主人是这卧龙山庄的主人,也是柳庄主的故旧。”
柳露莹愕然道:“是我爹爹的故旧?”
那叫云燕的女子道:“不错。与你们一起来的不是有道风院的人吗?”
白芷道:“小妹我正是道风院的。”
那叫云燕的女子道:“你们院主还没有到吗?是不是正在后面?我家主人告诉我了,怕你们在这卧龙岭上迷路,特地吩咐我在这里等候。”
余飞道:“卧龙岭?卧龙山庄?你家主人?姑娘,能否把一切告诉在下呢?”
云微笑道:“公子何必急一时呢?到时自然知道一切。你们远道而来,一定辛苦了。我家主人在庄上早已把一切准备好了,就等各位的到来。”
这时,道风院的人都上来了。云燕等到修罗女也到时,对修罗女道:“想必这位就是院主吧?小女子云燕有礼了。”
修罗女冷道:“你是谁?我不认得你!”
云燕道:“回院主,小女子云燕,是奉我家主人之命特意在此等候的。”
修罗女看了看云燕几眼,道:“你家主人?是谁?如何得知我们要到此来的?”
云燕微笑道:“院主,我家主人与院主多年之前已经认识了。难道院主这么快就忘记了?”
修罗女道:“多年前认识了?难道是托我找余公子的那个人?”
云燕微笑道:“正是。”
余飞与柳露莹听罢又惊又喜。他们巴不得马上可以见到那个人了。
修罗女道:“不错,多年前是有个人出了很多黄金托我们找余公子。原来你们就在这里,令我意外。”
云燕道:“正是。院主,请随我到庄上坐吧。”
余飞与柳露莹二人甚是兴,这回总算到目的地了,免得一直以来爬山涉水。要是真的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那么道风院也可以不必再为此时担忧了。便与修罗女等人一同随云燕走。在竹林里几经兜转,不知不觉之间又翻了几座山头。竹子越来越少,继而出现一片桃林。时下七月,桃树上结满桃子,鲜红可人。白芷走在前面,禁不住要伸手摘桃子。云马上止住道:“姑娘,这桃子不能吃。”
白芷疑问道:“哦?为什么?”
云燕道:“姑娘有所不知,我们卧龙山庄的桃子不管是谁吃了都会身中奇毒而死。”
白芷道:“不就是普通的桃子嘛,难道是仙桃怕被别人偷吃不成?还要下毒吗?”
云燕微笑道:“这不是我们有意下毒的,而是这桃子生来就如此。这卧龙岭不同别的地方,土里的泥有一种叫黄鹤屎的东西,桃树长在土里,结出的果子就有黄鹤屎。这东西是很好的肥料,使桃子长得又大又红,但只要人吃了这桃子就会中毒。”
白芷道:“既然这样,那么多的桃子不能吃岂不是太可惜了?”
云燕道:“也不是,等到了庄上,自然会有香甜的桃子吃了。”
白芷问道:“为什么?”
柳露莹想了想,轻轻道:“这黄鹤屎并非毒药,而是人吃了以后,与口水混合才会变得有毒的。只要把桃子摘回来后放在盐水里泡上半个时辰,这毒自然会解去。”
云燕道:“姑娘果然厉害,难怪江湖人传说姑娘医术当今无人可比。说得一点都不错,而且用盐水泡过的桃子味道还更鲜、更香、更甜了。”
白芷拍手道:“太好了,那到了庄上我一定大吃特吃。那什么时候才到你们庄上呀?”
云燕道:“姑娘莫急,马上就到。”
他们再转过一座山头,然后开始下山。这山已没有半点竹子,全部是结满桃子的桃树。余飞、柳露莹、白芷等人看得欢,不知不觉中到了山脚下。眼前便是一条小河。但见这河水异样清澈,水里有各种不同颜色的鱼在游来游去,与河里的石头相映成趣。河面约二丈宽,上有一座极为精致的小桥。桥身刻有姿态各异的龙,桥面用有各种各样花纹的大石铺成的,桥两头分别有一雄一雌两头狮子,桥栏杆刻着不同神态的异兽。这桥头还还用大理石刻着三个苍劲有力的“桃花桥”三字。远远望去,这桥如神龙横卧,从容饮涧。
余飞、柳露莹与白芷等人皆被这眼前的美景吸引,一边惊叹一边用手触摸。
柳露莹对余飞道:“余哥哥,要是我们能找到一个这要的地方,我们就一直住着,再也不出来了。”
余飞道:“我也有这样的想法。”
白芷道:“说不定你们可以在这里住上一辈子呢。”
云燕道:“如果公子与姑娘喜欢,这里你想住多久就多久。”
柳露莹兴奋道:“真的吗?”
云燕道:“这里能比当初的柳庄庄么?”
柳露莹道:“这比柳家庄还要好看啊。”
云燕道:“柳家庄可称天下第一庄,当然要比这里还要好上千倍上万倍。只是姑娘在柳家庄住久了方觉得不如这里。因为柳家庄是人工做成的,也有比不上这卧龙山庄自然之美。”
白芷问道:“那到了庄上岂不是比这里还要好?”
云燕微笑道:“姑娘且随我来便会知道。”
众人过了桃花桥,转过弯来,眼前忽然出现一片花海。这花海正在一道长长的小山谷中不断延伸。万紫千红,芳香袭人,各色花在争红斗艳,连连绵绵一大片,沿着河岸直铺过去,使整个狭长的山谷满是鲜花。就在这些花的中间,远远可以看到卧龙山庄。这山庄在花丛中若隐若现,蜿蜒盘踞,如龙卧幽涧,虎伏丘顶。四周鸟语,八面花香。老远便可以看到这粉墙绿瓦,里面炊烟袅袅。庄外有人往来耕作,放牧孩子吹着竹笛,笛声悠扬,响遍山谷,宛如世外桃源、人间仙境一般。
柳露莹喜道:“余哥哥,以后我们一定要找个这样的地方住着。”
余飞微笑道:“不错。而且我还要你帮我生一大群孩子呢。”
白芷笑道:“公子,你可别把姐姐当成生仔的母猪了。要生这么多,你得多找几个人生。”
柳露莹道:“他敢!我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云燕道:“如此看来,公子与姑娘非在这居住不可了。只要你们愿意,我们主人一定会非常乐意的。”
沿着花香小径,众人一边饱览景色,一边缓缓走向山庄。路的两旁,花色迷人。花间蜂乱蝶舞,花上空燕啭莺啼,更有不知名的小鸟振着五颜六色的毛在众人头上欢歌相迎。如此人间仙境,直叫人流连忘返。那些道风院的女孩子们高兴得随手采了些花插到头上。余飞也摘一一朵插到柳露莹的头上。那柳露莹本来就生得面胜桃花,俏丽可人。加上她一身淡绿衣裙,这花插上去,更为动人。白芷羡慕之极,道:“姐姐真是仙女,难怪公子为你着了迷。”
柳露莹脸泛微红,道:“妹妹取笑我了。”
白芷道:“我们道风院虽有四十多个女孩子,但我觉得都比不上姐姐美。”
其他女孩子都围着柳露莹,不断投以羡慕的目光,无不惊叹柳露莹的美貌。弄得柳露莹有点不好意思了。(1)
白芷道:“公子有姐姐一人,今生无憾了。自古英雄配美人,公子与姐姐姻缘天成,令世人羡慕不已呀。”
余飞道:“等木棉教一灭,大仇已报,我们找个像这样的地方住着,再也不流落江湖了。”
将近卧龙山庄时,时不时有人扛着家具从他们身边走过。每一个人对云燕都是恭恭敬敬的称“云姑娘好”。云也向他们点头微笑。
柳露莹问道:“这些人都与姐姐认得的?”
云燕道:“都是庄上的佃农。翻过这座小岭,便是一片片平整的田地。我家主人把这周围的田从地主手上买下来,而这些地本来就是这些佃农的,我家主人买下后再还给他们耕,不用赎金,每年只纳少少的税便可。这些佃农视我家主人如大恩人一般,自然对我们这些人也是恭恭敬敬的。”
柳露莹道:“原来你家主人是个活菩萨,难怪这些人都对你们那么好。”
到了卧龙山庄前,首先见到一横匾,上书四个金漆大字:“卧龙山庄”。匾下是朱漆豪华大门,两旁用檀香木刻着金字对联一幅:“人间美景何处尽,天上瑶台此中寻”。门口两根白玉石柱,上顶雕龙画梁,下铺深红光滑石阶,石柱旁立两头高过人的巨大石狮,庄严威武。
众人随云燕到门口,即有两个美貌少女上前迎接。
步入门口,便是一个约三十尺见方的小庭院。庭中种有奇花异草,中有水池,池中种有数株玉莲,亭亭净植。池边种有两排柳树,小片竹林。经过小庭院,进入一道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芭蕉摇影,鲜花迎风。转了个弯,上了一个湖心之亭。湖并不大,时值仲夏,湖边垂柳,湖里荷花,芳香浓郁,沁人肺腑。余飞、柳露莹与道风院的女孩子们连连惊叹。
绕过湖心亭,才进入一个大厅。厅高而阔,内设高雅,置有精美盆栽,厅内散满淡淡花香。云燕请众人就座,道:“各位稍坐片刻,小女子这就禀告主人去。”说时退下。
这时有十多位年轻女子献茶上来。余飞接过来一闻,芳香扑鼻,其香淡而隽永,令人不忍喝下。便问一献茶女子:“姑娘,这是什么茶?”
那女子微笑答道:“回公子,这是山庄特有的花茶。”
余飞道:“一般的花茶如何能有如此香气?”
那女子道:“此系我山庄特有之卧龙山花所炮制,再用卧龙谷山泉源头之水用微火煮,另加一点用这里百花炼成的香精,所以才会那么香。”那几个献茶女子上完茶便退下。
余飞等人正品几口茶,云燕便进来,道:“各位,我们主人来也。”
这时进来一个约五十上下的男人,面色红润,双目有神。一进来便朗声道:“不知余公子、柳姑娘与院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多多包涵。”
修罗女冷道:“果真是你!”
那人道:“不错,不错。多年来,实在辛苦院主了。远在天山之上为在下找到公子与姑娘,余下的酬金在下这就奉上。”
这时八个男仆扛着四个箱子上来,放在修罗女面前。把箱子打开,里面全是黄金!
修罗女看了一眼,道:“阁下果然守信,不枉我们几年来的出生入死。白芷!”
“是!”白芷应道,“院主有何吩咐?”
修罗女淡淡道:“把黄金一概收下。”
“是!”白芷即便叫人收下黄金。
修罗女问道:“不知庄主可备有马车,我等皆是女流之辈,抬不动这么多的黄金。”
那庄主爽朗笑道:“这点在下早为院主准备好了。院主只须随下人们出庄,门口便有八驾马车,连同院主及所有人一同。可随车出谷,不必再走弯路。”
修罗女道:“人我们已送到,黄金也收了。在下不便打扰,告辞!”
那庄主道:“院主远道而来,何不在卑庄少住三五天再走呢?”
修罗女道:“我等行镖为生,向来收钱就走,不必打扰了。白芷,起行!”
修罗女随即带着道风院的人马上随着山庄的下人出了大厅,头也不回。
那庄主道:“院主慢行,恕不远送了。”
没等余飞与柳露莹说上一句话,道风院的人便离开了。柳露莹想追上来,那庄主拦住道:“莹莹,你要到哪里?”
柳露莹问道:“你究竟是何人?如何这样叫我?”
那庄主道:“莹莹,难道你忘记了我是谁?”
柳露莹摇摇头,道:“不知道。”
那庄主叹了一口气,道:“也难怪,都这么多年了,你当然认不得我了。你爹爹可曾提过武林中最富有的人有几个?”
柳露莹想了想,道:“第一个自然是我爹爹了。”
那庄主道:“不错。柳家庄也是武林第一庄,富甲一方。那么你爹爹可曾说过第二富是谁呢?”
柳露莹想了片刻,道:“是爹爹生前好友,武林怪侠程笑。他也是武林中的大富人,武功高深莫测,却极少出江湖。”
那庄主道:“你称这个程笑为什么?”
柳露莹道:“当然叫程世伯了。但只是在我很小的时候见过他,如今他是什么样的我早已忘记。”
那庄主道:“莹莹,我便是你的程世伯了。”
柳露莹一愕,半信半疑道:“你就是程世伯?”
那庄主道:“不错,我便是程笑。能有这么多钱的,可以买下这么大的一片地主,拥有一个这么大这么气派的庄园,武林中除了你爹爹便只有我程笑一人了。”
柳露莹开始有点相信了。她看了看余飞,余飞也不认得程笑。但听那程笑又道:“莹莹,你可知道自你柳家庄被木棉教人毁了后,你程世伯我到处派人找你。后来得知你被祁大侠救走,方才有点放心。后来又听说祁大侠被木棉教主所杀,我担心你的安危,独自一人走上天山的飞来峰。见到的只有祁大侠的墓碑,你与余公子生死未卜,我心下放不下。找不到你,我便对不起你爹爹,当时想一死了之。正要从绝壁上跳下去时,却见到了世上罕有的天山雪莲。这雪莲有残花败叶留在雪地之上,还看到雪地上有被踩的痕迹。便猜想,这飞来峰如此高远寒冷,常人不会到达的,定是你们在此处失踪。之后几乎每隔一年我就到那里看看,但还是见不到你们。可幸的是,我发现这些雪莲经常被人采摘。心里怀疑,便在绝壁边缘守了几天几夜,终于让我见到有天山雪猿在采雪莲。雪莲是给人疗内伤之用,雪猿要来自己用是不可能的。因而估计应该是你们在叫雪猿采天山雪莲疗伤。我兴奋之余,想捉一只雪猿来,哪知这雪猿野性十足,与我找起来。有一只小雪猿被我一掌震得站不稳了,竟跌到万丈深渊里去。”
柳露莹道:“原来那只雪猿是被你吓得才受伤的?”
程笑道:“正是。之后就很难能看到雪猿出现了。种种迹象看来,你与公子应该还在人世,所以我便托道风院的人到天山那里找你们。”
柳露莹道:“原来如此。程世伯,莹莹相信了。那时情况的确如此。幸好有你把小雪猿给震得跌伤了,后来我才把小雪猿作试验,把小雪猿救回来。再按照一样的方法把余哥哥也救醒了呢。”柳露莹便把在天山一切一一与程笑说了一遍。每当说到这十年之苦时,柳露莹总是泪流涟涟。
程笑听完后,长叹一声,道:“莹莹,以后程世伯一定像你爹爹一样照顾你。程世伯一生无儿无女,把你当成是女儿一样对待。你就放心住在这里,这里就是你的家。”
柳露莹点点头,道:“莹莹谢过程世伯。”(2)
程笑道:“我与你爹爹是好朋友,只是没有与余大侠、祁大侠那样与你爹爹结拜罢了。有我程笑在,休教木棉教人伤你一根毫毛!”
余飞道:“晚辈也谢过程世伯。”
程笑道:“公子,你若以后有负莹莹,我第一个不饶你!”
余飞道:“晚辈哪敢,晚辈这条命是莹莹给的,今生今世定当好好待莹莹,生死与共,不离不弃,直到永远。”
程笑哈哈笑道:“这就好了。”接着把十多个下人都叫过来,当中包括云燕。程笑吩咐道:“以后公子与小姐就住在庄上,你们好生如同对待主人一般。如有差池,拿你们是问。春花,夏荷,秋菊,冬梅。”
这时有四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出来应道:“在。”
程笑道:“以后好好服侍公子与小姐的饮食起居。”
四人应道:“是,主人。”
云燕道:“公子,小姐,以后有什么尽管吩咐就可以了。”
柳露莹道:“姐姐哪里的话,哪敢有劳姐姐呢。”
云燕道:“小姐你一定要这么做的,要不我很难向主人交待。”
柳露莹道:“姐姐唱歌那么好听,以后就多点唱歌给我听就是了。”
云燕道:“是,小姐。”
程笑道:“莹莹呀,你也不必客气,这里是你的家。这庄你就当成是柳家庄,你便是这庄的大小姐。她们服侍你是天经地义的事。不让她们服侍,那她们岂不是没事做了?来来来,你与公子一道,我带你们到庄上到处走走。”
余飞与柳露莹便随程笑出去。程笑吩咐云燕道:“燕儿,你与春花她们准备好上等的酒菜,以便为公子与小姐接风洗尘。”
云燕笑道:“知道了,主人。我们这就准备。”
出了大厅,程笑道:“你们先随我到百花园看看。那里是庄上最美的地主。”
转几道走廊,穿过一片芭蕉林,眼前豁然开朗。这一个约有一里见方的花园里面百花齐放,姹紫嫣红。花上蜂乱蝶舞,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余飞与柳露莹二人从未见过如此多的花一起开放,心里兴奋不已。
程笑道:“公子,莹莹,这里四季如春,长年有开不完的花。春夏秋冬,四季飘香。有的花不长在南方,经多年的培育,同样也开出花来。”
柳露莹道:“程世伯,你可真有闲情,养了这么多花。看着赏心悦目,赞叹不已。这花比当初我家还要多呢。”
程笑微笑道:“当初柳家庄亭台楼阁皆有,假山美池不缺。布局错落有致,异常精美。唯一不足的就是花太少了。你爹爹这人就是这样,怕花多了会玩物丧志。你程世伯我可不理这些。人生在世,庭院岂能无花?这点你爹爹远不如我呀。”
柳露莹道:“世伯说得是。庄人每日宾客满座,爹爹一天到晚都在接应,哪有这么多心思养花呢。倒是我在庄上还种了些花,闲时到花丛中走走。记得有次爹爹要我写一首菊花诗,我怎么写都不令爹爹满意。后来爹爹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菊花,还不知菊花是个什么样的,哪写得出好诗呢。爹爹把整个柳家庄都找遍了都找不到一棵菊花,之后才种上。”
程笑呵呵笑道:“你爹爹就是这样。莹莹,如今正盛夏之际,荷花最盛。我们看荷花去。”
余飞与柳露莹随程笑到了百花园的荷塘边,但见这荷塘开满荷花。柳露莹兴奋道:“在柳家庄上就只有荷花最多,以前最喜欢到荷塘边观赏荷花。”
程笑问道:“你可知我这荷花是如何种的?”
柳露莹道:“不就是找些莲子或者莲藕种上去的么?”
程笑道:“是莲子。但这莲子不是普通的莲子。”
柳露莹问道:“程世伯的莲子难道是远从天竺带回来的莲子不成?”
程笑微笑道:“天竺的莲子也比不上我这莲子好。你可知莲子可在地下埋上上千年而不烂?挖出来后同样可以种?”
柳露莹道:“程世伯的莲子可是上千年前的莲子?”
程笑道:“正是。我在开挖荷塘时,在原来的野池塘上开始。挖至深处时,下人们挖到了各种化了石的野兽残骸。与残骸同时挖到的居然有数颗莲子。其皮黑而厚,非常坚韧。我便用刀慢慢把莲子尖的皮刮去,然后放水中。数天之后便发芽了,这便是现在你看到的荷花。”
柳露莹道:“原来如此。难怪这池中荷花比一般荷花外形要小,但味道却比一般的荷花更香。”
程笑道:“何止花香,用这些荷花长出的莲子用来做汤,味道更好,更加补身。是养生的绝好之品。”
柳露莹道:“程世伯真懂养生。如此推算,程世伯一定会活过一百大寿的。”
程笑笑道:“人生七十古来稀。世伯能活到古稀之年足矣,不求长命百岁。平时但求无病无痛,心情舒畅,如此便可。”
柳露莹听到程如此一说,又想到自己的大要未报,要想像程笑一样逍遥自在谈何容易?自己何曾不想与余飞过着平静的日子?想到这些,心情便不开朗了。道:“程世伯,我们要是能像你一样,那多好呀。”
程笑道:“你们现在不就像我一样吗?”
余飞道:“程世伯有所不知,我们身负血海深仇。大仇未报,如何心安。”
程笑道:“你们想什么,世伯还是明白。只是今天到了庄上,世伯就想让你们暂时放下一切,尽情放松一下。”
柳露莹道:“程世伯,莹莹一想到当初我一家人被木棉教人杀害,心就难受。”
程笑道:“凡事能看得开一点,自己就过得没有那么辛苦。当初未找到你们时,我心也不安。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们,世伯却也无法让你们开心一点,心中有愧啊。”
余飞道:“程世伯,只要我们把大仇报了,一定会在这里好好过日子。到时还望世伯收留我们呢。”
程笑道:“只要你们不嫌弃,我还希望你们一辈子在这里陪着我呢。世伯一生无儿无女,晚年必然寂寞。有你们在,再生几个小家伙,真是其乐无穷。这山庄虽然几乎什么都有,就是少了几个小家伙。想我一生逍遥,本以为从此无憾了。你们来了,方发觉这里少了很多东西。人活着有何所求?逍遥本身就是孤独。所以世伯希望你们能多住些日子,就当是陪我。”
余飞道:“我们来了,当然要住上一年半载再走。在江湖飘泊,像无根的浮萍,居无定所,不知何去何从。来了这里,我们反而觉得到家一样。”
程笑道:“公子这样想就对了。”
这时云走上来道:“主人,公子,小姐,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想必公子与小姐饿了,请赶快用餐吧。”
程笑道:“走吧,我为你们接风洗耳恭听尘。也好让你们尝尝用山泉做的饭菜,喝一两杯山泉酿的好酒。”
余飞与柳露莹随程笑回到厅,时已摆上丰盛宴席了。两旁站着十多个年轻女子,余飞与柳露莹一进来,那些女子齐声道:“公子小姐请用餐。”
余飞二人受宠若惊。一桌丰盛酒菜,也只有程笑与余飞柳露莹三有用。
柳露莹对那些女子道:“你们也一起吧。”
云燕微笑道:“小姐,我们下人是不能与主人、公子和小姐同桌用餐的。”
程笑笑道:“莹莹,她们就是侍候我们的,叫她们一起,反而让她们吃不香了。”(3)
余飞二人笑笑,没说什么。大概他们长时在外面荒餐露宿,久不曾吃上可口的饭菜了,也顾不得那么多,张开口便吃起来。程笑见状,不停在为余飞二人夹菜,旁边的女子为余飞二人添酒装饭。
用完餐后,天色渐晚,程笑便吩咐春花夏荷秋菊冬梅四人侍候余飞与柳露莹淋浴梳洗,之后换上新的干净的衣服,把穿脏的衣服拿去洗了。然后把余飞与柳露莹送进一间摆设精致的宽大房间里。春花与夏荷二人在旁侍候着。
余飞悄悄对柳露莹道:“我们在外面这么久,要舒舒服服地洗个澡不容易。在这里却还有人侍候,真是舒服。江南不同天山,一天不洗澡浑身不自在。”说完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柳露莹此时已换了宽松华丽的衣裙,身上还散着淡淡清香。余飞闻了闻,道:“莹莹,你身上的香味是从哪里来的?”
柳露莹道:“是水里面的。”
一旁的春花道:“公子,我们在水里放了点用百花炮制出来的香精。小姐貌若天仙,加了香气,更是迷人了。”
余飞道:“那我那里怎么不放点香精来?”
春花捂着嘴巴直偷笑。柳露莹道:“余哥哥,女孩子用香精,你们男人怎么能像个女子一样呢。”
余飞轻轻抱着柳露莹,道:“莹莹,你本来就长得好,再加上淡淡香味,真让我神魂颠倒了。”
柳露莹嗔道:“你嘴巴什么时候学会乱说话了,讨厌!”心里却甜滋滋的。
春花道:“小姐天姿国色,羞花闭月。公子说得一点不错。”
夏荷道:“是呀小姐,夏荷要有你一半就好了。”
余飞笑道:“莹莹,听到没有,不是我一个人这样说。”
柳露莹低着头,把余飞的手拿开,低声道:“有人在,也不知羞的。”
春花与夏荷同声道:“我们没看见。”说完退一边去。
余飞道:“两们姑娘回去休息吧,不用侍候了。”
春花道:“公子,主人吩咐我们侍候,不得离开半步。要是我们回去了,主人会责怪我的。”
夏荷道:“公子,你就让我们在这吧。”
柳露莹道:“余哥哥,别让她们难做了。”
余飞道:“我们俩个人睡在一起,她们不觉得奇怪吗。”
春花道:“江湖上有谁不知道公子与小姐是天生一对的,生死患难与共。两个有在一起,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余飞问道:“春花姑娘,你在这里多久了?”
春花道:“回公子,从我六岁到这里,算来已经十年多了。”
余飞继续问道:“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春花道:“我们孤儿,爹娘死了,主人把我领回来把我与其他姐妹在一起。不光是我,其他许多姐妹都是受恩于主人,所以才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的。”
柳露莹道:“爹爹以前曾说过,程世伯脾气虽然怪,但对人非常好,有一付好心肠。如今看来,爹爹说得一点都不错。”
春花道:“主人一直敬重柳庄主,做事待人都以柳庄主为榜样。他总是说自己所做的远远不如柳庄主,也常为此而长叹。”
余飞道:“莹莹,你爹爹对江湖上的影响很深,也赢得江湖这么多人敬重。”
柳露莹道:“如果可以,我日后不想与爹爹一样。我只想在一个地主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不管风起云涌,世事变幻。”
夏荷道:“小姐,在卧龙山庄便是如此。像我们主人,从不过问江湖中事,天天乐得清闲,好不自在。”
余飞道:“我看在卧龙山庄的姑娘们一个个都身怀武功,莫非都是江湖中人?”
春花道:“公子真是细心。我们庄上的人都会武功,不过不是江湖中人,是主人闲时教我们学着点的。不为别的,就只为强身之用。我们主人平时除了练武,还精通琴棋书画,空时再培育点盆栽,莫不是为了修心养性、强身健体。”
夏荷道:“公子,你与小姐一天也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我们姐妹在此侍候,你们就好好睡一觉,以便明天能更好地在这玩一玩。”
余飞点点头,道:“也好。虽然我们不习惯有人在我们房间里,但也不必为难两位姑娘。莹莹,我们睡一觉吧,明天要程世伯带我们到处走走。”
柳露莹点头。两人一早休息。
一宿无话。第二天早上,余飞与柳露莹听到耳边有人轻轻道:“公子,小姐,该起来梳洗了,主人在等你们过去吃早点呢。”
余飞二人醒过来,只见已是日上三竿了。秋菊与冬梅二人正在床边拿着衣服侍候着。
秋菊道:“公子小姐,请梳洗更衣,主人在等二位用早点。”
余飞问道:“秋菊姑娘,现在几时了?”
秋菊道:“已快巳时了。”
余飞叫道:“这么迟了。”接着奇怪问道,昨晚不是春花与夏荷姑娘在这吗?今早怎么变了你们两个了?”
秋菊道:“她们一夜没睡,休息了。今天由我与冬梅侍候公子与小姐。”
柳露莹道:“她们真是辛苦了。你们也辛苦。”
秋菊道:“小姐哪里的话了,能够服侍公子与小姐是我们的福分,我们还求之不得呢。”
余飞与柳露莹二人梳洗更衣完毕,秋菊与冬梅即带他们进了大厅,只见程笑正坐在中间。
余飞有点不好意思了,道:“程世伯,你老比我们还早呢,令晚辈惭愧。”
程笑笑道:“昨天你们太累了,多睡一会也好。现在起来了,赶快坐下。用完早点,我还要带你们到处走走呢。这卧龙山庄及周围景色不错,早上之景要比日将暮时好。”
余飞二人坐下,却见这桌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早点。余飞与柳露莹这些天来,一直吃不上好的早点,有时是一日一餐。离开中堂好些日了,这样的早点怎么能不嘴馋呢。程笑微笑道:“公子一路上没吃上什么好东西,这里就当成是自己的家里一样,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余飞二人即随意吃起来。
用完早点,程笑道:“莹莹,之前世伯没有好好待你,来了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吃的用的玩的,完全与你在柳家庄一样。下人也随便使唤。”
柳露莹道:“谢谢世伯了。她们都对我很好。像昨晚春花夏荷一个晚上都没睡,都在侍候着我们。一大早起来秋菊冬梅又侍候我们梳洗。像云燕姐姐唱歌又唱得好,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程笑道:“莹莹啊,世伯我一生喜欢自由自在,未曾娶妻生儿。当时我还笑你爹爹呢,如今觉得家里无一儿半女,还真不像个家呢。现在倒好,有你们在,我还求什么呢?过些日世伯给你们作主。老天让你们生死与共,不必什么媒妁之言了,让你们完婚,也好让卧龙庄添喜。”说完哈哈大笑。
余飞道:“程世伯,我们等杀了仇人再完婚。”
程笑道:“这样也好。只是,我怕等得太久了。我还等你们生几个小家伙来让我抱呢。”
余飞道:“世伯放心,以后我们多生几个给你抱。”
程笑笑道:“好,好,好。不要一次生那么多,一次生一个就行了。”
柳露莹低声道:“一次也只能生一个,哪能生几个的道理。”
程笑大笑道:“是了,是了,世伯真是老糊涂了。”(4)
余飞道:“世伯刚才说带我们到处走走,真不知这周围还有什么去的地方。”
程笑道:“从庄门口往东走,上了一座山。这山半腰有一个洞口,从洞口进去,里面别有洞天。你们跟着来。”
程笑与余飞、柳露莹并带上云燕、秋菊、冬梅一同出庄,直往东行。穿过万紫千红的花丛,几绕香径,上了一座满是桃子的山岭。岭并不高,早上晓雾未散,百鸟啾啾,烟雾与花香互渗,隐隐约约,如同仙山一般,清荣灵秀。岭上汩汩细泉缓缓流下,山腰开满各种各样的野花。一岭连着一岭,连连绵绵无尽青葱。山间云雾缭绕,万木皆若隐若现。
余飞不禁叹道:“这里真如仙境一般啊。”
程笑笑道:“我就因为这里,所以一直未出江湖。江湖上血雨腥风,我早已厌倦。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山水之乐,无所可及呀。”
柳露莹道:“我与余哥哥也是这样想的。”
程笑道:“莹莹啊,报了仇后就回来世伯这里住。以后你们就做这山庄的主人,如何?”
柳露莹道:“那太好了。余哥哥,你说呢?”
余飞微笑道:“程世伯不嫌弃我们,我们就可以在这里赖着不走了。”
程笑道:“公子,到时你可别怪我不让你们走了。”
余飞道:“世伯不让我们走,一番苦心,我们怎能怪你呢。”
程笑道:“那就好。走,我们到山半腰的山洞去。”
六人便慢慢往上爬,穿过树林,便见一洞。洞约四五尺高,三尺大。走近洞口,但可感觉到洞内有风吹出。程笑道:“公子,莹莹,这里面是一个比庄上客厅还要宽的洞天。因洞中央上方有一洞口直通山顶,可见日光。此洞不止一个出口,所以洞内有风,还不小呢。”
余飞问道:“洞中有什么呢?”
程笑道:“进去看看便知道。你们都跟我来吧。”程笑首先进去,余飞拉着柳露莹的手也进去,云燕与秋菊冬梅跟在后面。
初进洞口时并不大,比较暗,几乎看不到路。柳露莹紧紧拉着余飞的手不放。程笑点燃洞壁上的蜡烛,便可见到前面之物。柳露莹细声道:“余哥哥,这洞比起我们天山时的洞哪个更黑点?”
余飞道:“那天山上的洞要不是被你发现了里面的石油,还不知有多黑呢。”
约走一丈远,程笑再点上蜡烛。原来这里面的蜡烛都是事先放在洞壁上的,每次进来时点燃,出去后吹熄。
这洞下有水,全是石头,十分光滑。洞口在山半腰,越往里走,越是往地下去。约进三丈时洞开始变得比入口更宽了。又过了两三丈,隐隐约约见到里面有光。
程笑道:“快到大厅了。”
果然,他们再进了五丈余,出现了一个洞天。这洞是一个大圆,前后左右皆有七八丈之宽,上有洞口连到山顶,可见到光亮。里面早已摆设好石桌石凳。余飞二人向四周看了看,但见这到处都是长着奇形怪状的钟乳石,石壁上有着各种各样的图形,旁边还有一个小水潭,潭水清澈。四周的石壁还有三个洞中之洞。虽然正是三伏天,在洞里却感觉到阵阵凉意,一座并不高的小山岭居然天然形成这么一个洞,余飞觉得非常奇怪。
六人走到中间,程笑与余飞、柳露莹坐下,秋菊与冬梅从一个洞中之中里取出一点水果点心来放在桌面。
柳露莹道:“世伯想得真是周到,在这里已准备好果点了。”
程笑道:“这是云燕提前准备的。就算你们今天不来,这里也常有果点。洞里没有夏天,藏点果点不容易变坏。”
余飞道:“这里真不愧是避暑的好地方。程世伯,你真会享受。”
程笑笑道:“人生在世,应当及时行乐。这里不仅可以避暑,还是练功的最好地方与读书的好地方。闲时在庄上闷了,就出来这里转转,心情舒畅之极。”
余飞道:“那以后我们都得常来才好呀。世伯,不知上面是怎么样的?”余飞指着洞上方的空缺问。
程笑道:“还不就是山顶嘛,我们可以从山腰上去,从上面看看。”
余飞道:“那不必了。除了这洞顶,还有三个洞中之洞,里面都是用来储备食物的吗?”
程笑道:“一个是储备吃的,一个是储备用的,另一个是休息的。”
余飞道:“程世伯想得真是周到,这洞也太美妙了。”
程笑笑道:“我这洞是天然的,正合我意。以后你们常来,让云燕她们陪着就行了。卧龙山庄及周围共有十池、九桥、八亭、七堤、六院、五水、四山、三泉、二石、一洞。今天我们第一个来到的就是一洞。还二三四五到十景,我们今天呀玩都玩不完。”
柳露莹兴奋道:“那我们一天玩一两个,反正在这里的日子久着呢,我们慢慢玩不迟。”
程笑道:“不错,我们今天先玩一洞、二石与三泉如何?”
柳露莹道:“一洞清幽,四季阴凉,安静而舒适。不知这二石与三泉是个什么样的。”
程笑道:“二石就在这三泉之间,与这相隔不远,二石与三泉相映成趣。你们随我来。”
余飞与柳露莹随程笑走出山洞,往山下走。到山脚后沿山脚下再往北,走到一条溪旁。但见溪水极为清澈,岸边碧草青青,更有野花点缀草丛,卵石透映水中,趣味十足。程笑指着小溪道:“这小溪的源头便是三泉。你看这小溪有何别之处么?”
余飞远远看去,除这小溪周边之景秀气迷人之外,并无异处。走上来一看,仅溪水异常清澈,如同无物之状,便道:“世伯,晚辈眼拙,未能看出异状来。”
程笑道:“你舀一下水试试。”
余飞与柳露莹二人用手舀了同次,但觉清凉无比,却无大异之处。正纳闷时,柳露莹却发现这溪水中间在冒热气,叫道:“余哥哥,那中间的水在冒气,你说会不会是热水呀?”
余飞也觉奇怪了。再细看溪中小鱼,只见那些小鱼没有一条是在中间的,也没有游过中间到对面去,仅在溪的两岸边游来游去。
柳露莹疑道:“莫非这小溪中间的是温水,而鱼不喜欢热水,所以只在两边游?”
程笑呵呵笑道:“不错。这溪水中间暖两边清凉。我也觉得奇怪,大凡热水与凉水在一起,理应融合。独这溪偏偏是热水不犯凉水啊。到这冬天,这鱼就会一直在中间游,从不到两边来。现是夏热之时,鱼与我们一样,贪图清凉啊。”
柳露莹道:“程世伯说笑了。这鱼是冷血的,哪会有喜欢冷暖呢。这水奇特,是因为源头的缘故吧?”
程笑点点头,道:“正是。你们到了便知道。”
沿着溪行,穿过一小片树林,转一个弯,从林中隐隐约约可以见到两块大石头。柳露莹指着石头道:“这就是二石了?”
程笑道:“不错。二石之下便是三泉。”
就在一小片树林下,二石立于三泉之间,约有一丈多高。其形如两个少女,婀娜多姿,左右顾盼。加之中间温泉热气腾腾,有如腾云驾雾之姿。石色禇,与泉中倒影相映,周边树木苍翠,恍若仙境。再上前看,三泉皆形成一小清潭。潭约三尺见方,清澈无比。倒映睛天碧空,轻轻荡漾,赏心悦目。潭边有小草野花,更添趣味。余飞与柳露莹连连惊叹。
程笑道:“此谓二石与三泉。相传七仙女曾被这卧龙山岗美景所迷,偷偷瞒着王母娘娘下凡去了。到这三泉之边,见温泉热气如同天宫云雾,水比天河还清。于是都在这里沐浴。碰巧王母娘娘知道此事,便派天兵天将四处寻找。找到这卧龙岗来,有两个仙女来不及穿衣,怕此事传到王母娘娘那里,便在天兵天将到来之际,急急忙忙化作两块石头。天兵天将便带着五仙女回天宫,把这两个仙女永远留在人间。据说每到七月初七之夜,天上五仙女都会到这里看望这两个仙女。据说还有人听到过仙女们在这里唱歌呢。”(5)
柳露莹道:“原来这两块石头还是仙女变的,难怪如此好看。她们真会选地方,这里的确如同仙境,就连凡人都流连忘返,仙女不下凡才怪呢。那这三泉如何能引这仙女不愿回天宫呢?”
程笑道:“这中间的是温泉,四季温暖。旁边一个清凉透澈。一温一暖,虽然三泉同一个出口,其温水凉水流在一块却不能融在一块。实是奇怪。”
柳露莹道:“据说温泉能治病。一些上好的温泉能解毒去疾祛风。只要人在温泉中泡上半个时辰,皮肤恶疾尽去,波表诸风尽散。这泉是这样的吗?”
程笑微笑道:“莹莹读书之多,见识甚广啊。这泉确有此等功能。所以这卧龙山庄的人特别少患病。凡有病都,轻则直接借此泉之水治好,稍重的以此泉煲药,效果相当显著。但这温泉不可泡太久,不然会有中毒、头晕之象出现。”
柳露莹道:“这可真是宝泉呀。”
程笑道:“不错,可以这么说。且清凉之泉用来煮茶酿酒,更是一绝。老夫活了大半辈,独饮此泉所泡之茶方觉有味,其余之茶,不是不够香,就是不够甘。茶之好坏,除了选好茶叶,注意煮茶火候,还得有好水来煮,方叫好茶。极品之茶,非得此泉精心炮制不成。不然,只算是粗茶,只能当解渴之用,不可当极品。”
柳露莹问道:“那另一个泉岂不是不如这二泉了?”
程笑道:“那泉奇不奇在不是水好,而是鱼好。”
柳露莹道:“何谓鱼好?”
程笑道:“那泉叫鱼泉。这溪水流到河里,便是你们进庄之时经过的小河。河里的鱼尽出自此泉。”
柳露莹道:“你是说这泉会有鱼出来?”
程笑呵呵笑道:“不错。泉里常年有鱼流出,从不间断。而且流鱼时是每月的初一与十五两天。其余则没有鱼。这里出来的鱼,味道特别鲜美。记得范仲淹曾提到鲈鱼。我曾在扬州尝过了,还是最好的酒家,味道却不比这里的好。鱼的好坏与水直接关系。水不好,就算像鲈鱼这样的好鱼也不一定好吃。如果水好,则只要在这水里的鱼,味道都不错。”
云燕道:“小姐,主人在今天的午餐中早就叫我们把鱼准备好了。”
柳露莹高兴道:“那我可要试试这鱼是不是真的比鲈鱼还好吃,我要大饱口福。”
程笑道:“我就让你吃个够。”
余飞道:“我们看了一洞二石三泉,那还有十池、九桥、八亭、七堤、六院、五水、四山,这岂不是比三泉二石一洞更好?”
程笑道:“这些景不是说谁比谁好,只是各具特色罢了。”
余飞道:“那我们今天就看个够的。”
程笑道:“当然可以,不过,如果一次看这么多景,反倒不妙。就如吃饭,不可一口吞下去,且是细嚼慢咽,才有味道。”
余飞道:“如果只看一点,那更不妙。来了卧龙山庄,却不能看到十池、九桥、八亭、七堤、六院、五水、四山、三泉、二石、一洞,不是白来了吗?”
程笑道:“这些景当然非比一般,要细心去看才看出味道来。如果走马观花般看,那就没多大的意义了。”
余飞道:“世伯说的是。那我们只须随着世伯走便是了。”
程笑道:“那好,你们就跟随吧。”
三人离开三泉二石,云燕与秋菊、冬梅陪同,绕过三泉,向山庄方向走去。但见这四下花色,流连戏蝶,满地流香;远近杨柳,燕啭莺啼,婀娜多姿。他们上了一个小坡,这下整个卧龙岗之景尽收眼底。十池、九桥、八亭、七堤、六院、五水、四山、三泉、二石、一洞,无不清楚。
柳露莹叫道:“原来这里才是最好赏的地方,程世伯,我们只须在这小坡上看就行了。”
程笑呵呵笑道:“卧龙山庄之景,远看近观,各具风采。站这小坡,仅可见这十池、九桥、八亭、七堤、六院、五水、四山、三泉、二石、一洞而已,却未深深感受这景色之神韵。赏景须眼明,心静,神会。远看仅仅是眼明,却因未亲临而心不静也,如何能赏心悦目?未曾亲临,更不能神会。”
柳露莹道:“原来赏景还得如此讲究,世伯真是江湖第一闲逸之人了。”
程笑道:“莹莹说错了,世伯不是江湖中人。江湖中人如何能细心体味到此情此景呢?”
余飞道:“程世伯说得是,晚辈来了卧龙山庄,浏览如此仙境,早已忘记江湖上的一切。怕的是日后住久了就不想要报仇了,更不想涉足江湖了。我真希望可以与程世伯那样闲云野鹤,逍遥自在。”
柳露莹道:“不瞒世伯,在天山之洞时,我还真的想不下去了。里面有吃有用的,还有那些对我忠心不二的雪猿作伴。可是想到爹爹他们被木棉教杀害之时,心里便无法安静。莹莹自小蒙教,岂能不孝?”
程笑道:“你们的心情我理解。大仇当然不能不报,莹莹你饱读圣贤之书,自然分明。世伯只是想你在此多逗留些日子,或一年或半载均可。世伯也好有个伴。与你分别多年,还得好好叙叙旧呢。”说到此,程笑长叹一声,又道,“世伯逍遥,同时也孤独。老了,所剩时日不多。纵有万贯家财,那又如何?”
柳露莹道:“世伯何故竟伤感起来了?”
程笑道:“事实如此,世伯从不知伤感,只是想叹口气罢了。好了,我再带你们走走余下之景,好让你们尽快熟悉卧龙岗。”说罢,又带着余飞、柳露莹等人下了这个小山坡,慢慢在这花香小径中漫步。
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6)
对天发誓
联手泡妞
40#
发表于 2008-6-5 20:21:46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一回    迷途卧龙岭   


上回说到一个黑衣人出手,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把曹一峰给救走了。代智大师见状,立即施展轻功,紧追上去,随着黑衣人消失在众人面前。
余飞猛地想想自己在江边与萧青子萧青子相会时,忽然出现一个黑衣人,不久代智大师便追上去了。这回依然是代智大师追了出去。上官平更清楚,这黑衣人便是上次救走曹一峰的那人,如今再次出现,这黑衣人的武功与十年前在十里坡帮助木蝴蝶逃走的分明也是同一人。白尘道人不禁问不智大师道:“大师,尊师兄何故追出去了?”
不智大师道:“不瞒道长,师兄觉得此黑衣人武功极似我少林派的,疑为我少林叛徒,师兄追查此人久也。”
白尘道人道:“大师可知十年前在益州十里坡时,上官掌门正要追击木蝴蝶,却有一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赶到,挡在上官掌门面前,让木蝴蝶逃走了。此人与今天的正同一人。”
不智大师道:“不错。在此之前,代智师兄便开始明查暗访了。”
柳无双哈哈笑道:“白老道,别忘了当初你们在少林寺上如何让木棉教给走了一事。代智这老和尚大概一直怀疑此人正是少林中人,是为木棉教通风报信之人。”
白尘道人道:“你是说少林有人投靠木棉教,当初给木棉教通风报信的是少林中人?”
柳无双道:“我曾听萧青子提过,可惜他没有说出到底是谁。”
上官平心痛道:“白兄,上官平管教无方,实在对不起武林同道呀。起初我也怀疑是曹一峰这个人,但又不好说。这些余公子他们早告诉我了,我却没有用时处理。都是老夫之过呀。”
白尘道人微笑道:“上官兄你不必如此。要是这么容易就让你知道了,那他们也不敢叛变木棉教了。为今之计,你先养好身体,武林的事,由我与昆仑掌门、朝阳道长他们就行了。”
巫毒嚷道:“白老道,怎么没我的份了?”
陆飞道:“不错,我们武功并不比你们差。不信,就比试比试。”
白尘道人笑道:“武林中少了你们,那就不叫武林了。”
柳无双冷道:“嘿嘿!像巫毒、陆飞之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
巫毒叫道:“你说什么了?你死到临头了,还敢这样与老夫说话?”
柳无双“哈哈”笑道:“巫毒,你只会乱吠。试问,你到底为江湖武林做了什么事了?一代毒王的威名被你败得一干二净,毒鲨帮在武林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真不知道毒王如何会阴差阳错选了你做掌门人。哈哈……”
巫毒也知道当初师父选错人了,但已成为事实,无法改了。被柳无双如此一说,倒觉得有几分惭愧了,喃喃道:“不错,师父是选错人了,而我却找不到更好的人来做下一任掌门。”
柳无双道:“武林一些大门派尚且如此,其余的小门派自然不必说了。”接着对柳露莹道,“大小姐,无双要走了,你保重。”
柳露莹此时看到柳无双变得如此可怜,道:“柳叔叔,你要到哪里去?”
柳无双凄然道:“大小姐,事到如今,你还叫我柳叔叔,无双感激不尽。天大地大,就没有我柳无双容身之处。”
其实柳露莹已想到,柳无双除了死,还能到哪里去?
柳无双道:“大小姐,无双走之前,请受无双一拜。”说时跪在柳露莹面前,拜了一拜,口中道:“这是给庄主请罪的。”拜了第二拜,口中道:“这是向整个柳家庄的人请罪的。”接着又拜了一拜,道:“这是请大小姐以后多多保重。”之后站了起来,忽然运气,举起掌狠狠地往自己的天灵顶拍下去。柳露莹要阻止已来不及了,但见柳无双身子仄歪了一下,慢慢地倒了下去。柳无双知道,他就算把命给柳露莹,柳露莹自然不会出手。只有自行了断了。
余飞与柳露莹上前看,柳无双双目紧闭,已经断气。虽说柳无双十恶不赦,毕竟在柳家庄多年,当初对柳露莹不薄,柳露莹终究难忘。又想到自己一家人惨死,眼泪又濑濑地落下来。余飞轻轻道:“事情已清楚了,柳无双也只有以死赎罪。”
林月燕道:“这个人死有余辜,姐姐何必伤心呢。”
柳露莹擦擦眼泪,道:“我是想到爹妈他们了。这柳无双,我恨死他了,怎么会哭呢。”
林月燕微笑道:“就是嘛,姐姐。柳无双死了,以后我与你、公子一起,杀了梁仪天,杀木蝴蝶他们,为你一家人报仇去。不管生死,我们都在一起。”
柳露莹含泪带笑地点点头。
白尘道人微笑道:“姑娘,柳无双死了,这是罪有应得。眼下木棉教人还是如此猖獗,姑娘与公子还得助武林消灭木棉教呢。”
柳露莹道:“任凭前辈吩咐,莹莹定当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正说话间,从山坡东面出现一群人。众人看去,却是几十个妙龄少女,慢慢地走上来。余飞与柳露莹大喜,大声叫道:“院主,你们可来了。”
众人一愕,来的不正是道风院的人么?但见那修罗女戴着可怕的面具慢慢走过来,看不到她任何的表情。当余飞与柳露莹正要走上去时,忽然停下来。
“白妹妹……”柳露莹叫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白芷被五花大绑,披头散发,一脸伤痕。
修罗女冷道:“哼,怎么回事,那得问问你们俩个了。她私下放走了你们,虽然她带我找到你们了,但也得死。如果找不到你们,她应得受尽酷刑,直到找到你们为止!”
柳露莹吃了一惊,道:“院主,你怎么了?”
修罗女道:“你一定觉得奇怪了,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残忍?你们只顾过来中堂,却没有为我们四十多个人想一想。你们走了,我们的生意也砸了,我们的命也得赔上。白芷一条命难抵得上四十多条命么!公子,姑娘,这都是拜你们所赐呀!”
余飞道:“院主,我们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的。你就放了白姑娘吧,我们跟你走便是。”
那白芷有气无力道:“公子,姐姐,你们走吧,离开这个道风院,有多远走多远吧……”没等白芷说完,但见修罗女的长鞭“啪”的一声,狠狠地打在白芷的身上。白芷痛苦的哼了一声,几乎晕厥过去。
余飞忙叫道:“院主不可呀。那是因为我们急于找木棉教报仇,所以才到中堂来的。全不怪白姑娘,要打的话,你就打我们吧。”
修罗女冷笑两声,道:“你是余腾大侠的儿子,柳姑娘是柳庄主的女儿,我哪有这个胆子打你们。白芷不同,她是我道长风院的人,生死全由我说了算。打几下算什么了,这是她应得的惩罚。”说完又是一鞭打过去。
余飞忙道:“院主不可,我们这就跟你走,只希望你不要再打白姑娘了。”
修罗女道:“你们当然要跟我走,但白芷还得死!”
林月燕叫了起来:“你这个人好歹毒,一个好端端的姑娘被你打成这个样子,一点良心都没有。公子与姐姐不是说要与你一起走吗,干吗还动手打人?”
修罗女冷笑道:“你这小姑娘说话还挺有趣的,这是我的人,我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哪由得你这个小姑娘来管呢。”
林月燕道:“修罗女,我已听公子与姐姐说起过你,是你救过两次公子与姐姐。我还以为你是个大好人呢,真起不到你是这个样子的。”(1)
修罗女道:“大好人?嘿嘿,这个世上哪还有什么好人。我救余公子与柳姑娘不是为他们,只是要做一桩生意而已。他们的保金是几十万两的黄金,我当然要把一切都押在他们身上了。这个人,”修罗女指着白芷说道,“私下放人,生意没有了倒无所谓。问题是余公子与柳姑娘一走,我们道风院的四十多条命也赔进去了。小姑娘,你说说,孰重孰轻呢?我又能怎么样做?”
林月燕道:“那你也不能这么残忍对她呀,毕竟她也跟着你这么久了。”
修罗女道:“我们做镖行的,讲的是银两,不是人情。谁都这样,镖行也就没人做了。我们几十人都饿死了。”
林月燕道:“难道你们看得银子比人命还重要?”
修罗女冷笑一声道:“你这小姑娘问得好可笑,如果银子不比命重要,我们干吗还以命来作押做镖行的生意呢?命不是用来换银子的么?嘿嘿!”
柳露莹道:“院主,求你放过白妹妹好不好?我与余哥哥都听你的,跟你们走。等你们把我们送到那个神秘的老板那里后,然后放过白妹妹,好不好?”
修罗女略思一会,道:“你们无论如何都得跟我走的。至于放不放她,那不好说。”
昆仑子道:“修罗女,你身中李若枫一剑,因为有柳姑娘,所以不死。命是活过来了,人还是那么残忍。老夫不管你们谁死谁活,但这个是柳姑娘的妹妹,你且莫伤她性命,什么事有我们在这里可以好好说。”
修罗女道:“我救他们两次,他们救我一次。就算扯平,谁也不欠谁。我要杀的就看我的心情而不是由你们说了算。昆仑子,请你少管闲事。”
昆仑子道:“你好不识趣,老夫与你这样客气说话算是给你面子了。再敢胡说,休怪老夫不客气了。余公子与柳姑娘是武林名人之后,在武林中举足轻重。要是你们真的要带走他们,那武林人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修罗女冷道:“本院从不受制于人。我只知道余公子与柳小姐是我们要的人,武林人怎么样我管不了。再说这里没你的事,我劝你还是少说话为好。”
白尘道人道:“修罗院主,贫道与你院无怨无仇,能否听贫道一言?”
修罗女道:“白道长,你这样说话就让我吃惊了。是谁在武林中说我道风院亦下亦邪的?是谁说道风院根本不是什么名门正派的?白道长,你对武林中所说的话,我修罗女并非一无所闻。嘿嘿!你少装糊涂,我道风院不吃你那一套,哪怕是与整个武林为敌,我们也不会怕。”
白尘道人一时无话,他的的确确说过这样的话。事实道风院也是如此,但与武林似乎没有什么关系,她们只是行镖为生的。
鲁凡道:“那又怎么样?难道你们道风院不是这样的吗?你们所保的镖,从不问是黑镖还是白镖。”
修罗女道:“那与你何干?鲁大侠,你一向粗鲁,不会说话,我不与你计较。白镖黑镖我们不用知道。我们只知道谁出得起钱我们我们就做。不然,你们叫我道风院四十多口人吃西北风第?鲁大侠,我们的事请别干涉。否则,别怪我多多得罪了。”
冷清风笑道:“修罗女,这里高手如云,你敢与武林为敌,试问,你能离开这莲花山么?”
修罗女冷道:“冷帮主,修罗女武功不高,当然不是武林群雄的对手。但有一点你必须知道,修罗女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对手,从不言输,至死方休。不仅我修罗女如此,整个道风院的人也是如此。如果诸位诚心要为难我道风院的,我道风院四十余人唯有血迸各大门派,绝不退缩!”
所有人无不为之愕然。
修罗女又道:“我到莲花山之前听说萧青子就那么一点火药,吓得无人敢站出来了。那时也不知诸位堪称大侠者有谁为了武林的事胆敢站出来的,你们这就叫做天下群雄,真是可笑。”
白尘道人道:“这是关乎武林生死存亡之事,自然不能轻举妄动。”
修罗女冷笑道:“武林生死存亡?怕是贪生怕死吧?说得好听而已。道长,本院不是来谈武林大事的,武林之事与我们无关,我只要余公子与柳姑娘就行了。”
冷清风道:“那你得问问我。”
修罗女道:“你算什么了?”
冷清风道:“我是他们的冷大哥,你要带他们走,先打败我再说。”
余飞道:“冷大哥,别这样。她们救过我与莹莹,对我们有恩。跟他们走,不会有事的。”
接着余飞又对修罗女道,“院主,我们这就与你走,但求你放了白姑娘。”
修罗女不说话。
余飞又道:“自我们下天山时,我们无亲无故。中途遇天山派奸人陷害,幸好有院主相救,我们才得以活命。一直以来,我们与院里的姐妹相处,亲如一家,彼此之间亲密无间,每一个都是这个家里的一员,感情如此之好。相信这些院主你一定明白。虽然院主你天天戴着面具,内心必定与我们一样,与道风院所有的人一样,有情有义,有笑有泪,视众姐妹的性命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这些早在清明在柳家庄时便已得知,还望院主三思。”
“胡说!”修罗女大声道,“你在胡说八道!”
余飞继续道:“院主,我与你们相处这么久,院主要不是个有情有义之人,早就把我们杀了,还会对我们这么好么?”
修罗女道:“那是白芷对你们好,不是我。”
余飞道:“在道风院里,你不允许她们与我们来往,没有人敢这样做的。院主,我们与道风院的有一路来都是有感情的,姐妹们都不想看到哪一个离她们而去。活着大家都开开心心,死就大家一起死。余飞知道没资格与你讲条件,但请院主念在白姑娘跟随你多年的份上,也念在她们多年一起的深厚的姐妹之情,你不杀白姑娘好吗?我与莹莹这就跟你走。”
修罗女一句话不说。但谁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就像谁都看不到她的表情一样。良久,修罗女才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公子,你与柳姑娘跟我走吧。”
柳露莹高兴得马上要跳起来,道:“院主不杀白妹妹了?那太好了。”连忙上来,给白芷解下绳索。此时白芷伤痕累累,站都站不稳了,由柳露莹与几个女孩子扶着,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声音沙哑。她看着柳露莹勉强一笑,低声道:“姐姐,妹妹好想你……”
柳露莹心一酸,忍不住流泪了,轻声泣道:“妹妹,姐姐何尝不想你们。只是中堂事多,我们无法回去。”
白芷牵强地微笑了一下,道:“姐姐别哭,妹妹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现在,终于看到姐姐与公子了。你可知道,妹妹有多担心你们吗?”
柳露莹泣道:“都是姐姐不好,反而让你担心了。”
白芷凄然一笑,道:“姐姐与公子刚出江湖,不知道人心险恶,世道艰难。妹妹就担心姐姐会被奸人所害。还好,原来姐姐与公子还是好好的。姐姐你知道吗,你不在时,我常常一个人跑到我们捉鱼的河边坐在那块大石头上发呆,晚上一个人看星星,天天想着什么时候你们会回来。”
柳露莹道:“妹妹,都是我不好。其实我们也不知怎么办好。我们身有血海深仇,不能不报。回去找你们,我们的仇又报不了。不回去,却天天担心着你会出事。想不到你却找过来了,让我终于能见到你。”
白芷道:“院主对我很好,毕竟我跟随她多年。当她知道是我放你们走的时候,她没有立即杀了我,还让我可以再次见到姐姐你与公子,我心里已经非常满足了。”说时,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双眼一边流泪一边看着柳露莹。
柳露莹道:“我们都是苦命的孩子,没有爹娘,但我们都是姐妹。妹妹,我们以后不再分开了,一直在一起。”
白芷轻轻摇摇头,道:“姐姐,你有大仇未报,不可能与妹妹一直在一起的。但妹妹会记住与姐姐相处的一时一刻的。”
柳露莹搂抱着白芷,良久良久不说话。旁边几个扶着白芷的也不禁在流泪。(2)
“不许哭!”修罗女忽然厉声叫道,“谁流眼泪,我先杀了谁。道风院的人是不能哭的!”
她们连忙擦干眼泪。
林月燕道:“修罗女,你太过分了。你无情无义,不懂得哭也就算了,怎么可以不许其他人流眼泪,是哪里的话!”
修罗女冷道:“小姑娘,这是我道风院的事,你不必多嘴!”
林月燕道:“我姐姐这么久没见她的妹妹的,难道也让她流泪了?”
修罗女道:“柳姑娘不是道风院的人,我只是说道风院的人不许哭而已。”
林月燕道:“在没看过你之前,我还想与姐姐一道到你们道风院看看,谁知道你竟是这样的人,谁还敢与你们一起呀?”
修罗女冷笑道:“道风院的人向来独来独往,不欢迎任何外人。你来了我也要赶你走。”
林月燕道:“要是我决定要与谁在一起,那么就算是玉帝老爷也不能赶得走我。”
修罗女道:“小姑娘,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呀?我修罗女也赶不走你么?”
林月燕道:“那院主也不妨试试看呀。”
修罗女“嘿嘿”两声,道:“小姑娘,今天我不与你交手,我只要带公子与柳姑娘走。其他事我一概不理。如果你要跟着余公子一起的,那你就别想了。假如有人出钱要把你当镖,我还要好好地待你呢。”
林月燕道:“你把我姐姐当成是买卖了?”
修罗女道:“不错。只是,这买卖对你姐姐有好处。是有人出几十万两黄金要保他们两人的平安。只要到目的地了,你姐姐与公子安然无恙。”
林月燕问道:“你到底要把我姐姐带到哪里?”
修罗女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按那人的指示去做,每到一个地方,他就会告诉我们该往哪里去。每次只知道下一站,并不知道最后要到哪里。反正我们四十多人都得跟着公子与姑娘走。他们在我们也在,他们不在了,我们四十多人的命也不在了。”
林月燕道:“那个人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修罗女道:“不是厉害,而是我们道风院必须这样做。人在江湖,言而无信,所保之镖没有了,等于我们无法再在江湖上立足。这样的镖局,如何还能活在江湖之上呢?”
林月燕道:“其实活着才是最好的,你们为什么为了所谓的名呀利呀连命都不要?”
修罗女冷道:“小姑娘,很多事你还不懂呢。”,接着对所有道风院的人道,“我们走!”
几个女孩子扶着白芷,余飞与柳露莹在一旁,几十人跟着修罗女慢慢离去。林月燕挡在柳露莹面前,道:“姐姐,你不带我走了?”
修罗女冷道:“这是道风院,是我说了算。小姑娘,你好好待在这里吧。”
林月燕道:“我是跟我姐姐,又不是跟你,与你无关。”
修罗女道:“那好,你走你的,我们走我们的。”
柳露莹道:“妹妹,你就留在这吧,我们不会有事的。”
林月燕与柳露莹相处久了,现在一下子要分开,心里实在舍不得。她禁不住拥抱着柳露莹,眼泪像珠子般滴下,嘴里喃喃道:“姐姐,我们不要分开好不好?”
柳露莹安慰道:“我去不久,我们一定很快回来打你的。姐姐也舍不得你。”接着又对冷清风道,“冷大哥,莹莹想拜托你一件事,不知可不可以?”
冷清风道:“你尽管说便是了,大哥我一定帮你。”
柳露莹看了看柳无双的尸体,道:“柳无双虽然十恶不赦,逝者已矣。再说,他也够惨的了,妻儿都死了,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毕竟他为我柳家做过事,小时候对我还算不错,不至于死无葬身之地。莹莹要走了,就劳烦冷大哥帮我把他埋了。”
冷清风一愣,还是点头道:“那好,大哥答应你便是了。”
过了一会儿,柳露莹还是与余飞跟着修罗女走了。毕竟,他们与白芷也是亲如姐妹,而且是柳露莹二人刚下天山就吃住一起的人。修罗女与道风院的人还两次救了他们。现在白芷有难,柳露莹二人怎么可能不跟修罗女走呢?
余飞与柳露莹一走,留下众人呆呆的站在莲花山之上。这次的绿林荔枝大会,竟落得个不欢而散。白尘道人大声道:“各位,如今荔枝大会只成这个样子了,但武林之事还没有解决,木棉教依然猖獗。如果各位还要一心为武林的话,我们回中堂再作商量。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呢?”
上官平道:“老夫赞同白道长的意思。难得武林各大门派集中于此,有心为武林出力者,我等便回中堂商议。如果不想参与的门派那自便。”
一些小的门派上前,纷纷对白尘道人与上官平道:“各位,武林存亡直接关系到卑派的存亡,武林之事当然也是卑派之事。卑派也时刻为武林兴衰成败出力。奈何卑派人单力薄,恐为武林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特回去休整休整,万望二位见谅。”说完无自觉无脸见武林同道,便匆匆忙忙离开了莲花山。接着其他一些人少的门派也纷纷离开莲花山。先前场面宏大的天下群雄一下子少了几乎一半。只有一些大门派还在莲花山之上。
冷清风骂道:“哼!关键时都在贪生怕死,看木棉教是不是先把你们这些门派吞并了!”
韩虎道:“不错。没有各门派,他们自己的派还能立足于武林么?”
鲁凡道:“刚才口口声声说要共同一致,消灭木棉教。到头来都被吓破胆了,都是一群什么人了!”
丘难胜道:“大师兄,刚才萧青子的火药把这些门派给吓坏了,谁敢把命押在这里呢。反正他们是小派,木棉教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干且走了。这个武林本来就是这样的,像黄牛过水一样,各顾各的。”
不智大师道:“阿弥陀佛!我少林一向与武林同生死共存亡,我等自然留在中堂,与各门派一起,直到消灭木棉教那一天止。”
白尘道人长叹道:“武林不齐心协力,木棉教何日能灭啊!”
上官平道:“白道兄,就算剩下我们两个,也要与木棉教拼个死活。”
韩虎道:“韩某等人誓死也留在中堂,听候白道长与上官掌门差遣!”
白尘道人道:“韩掌门言重了,贫道与大家一起对抗木棉教便是了。”
白尘道人还视一周,仅剩下少林、崆峒、武当、昆仑、恒山、峨嵋、丐帮、毒鲨帮、陆家庄、衡山等派,人数不足二千。白尘道人不禁长叹,心想道,如今还是得先回中堂,加强防守。另派出高手在木棉教人出没的地方,暗中跟踪,直到摸清木棉山所在,然后再作安排。此时白尘道人又想起李若枫来。要是李若枫在,他就不用太操心了。他看看林月燕,道:“林姑娘,余公子与柳姑娘都随道风院去了,你要留在中堂吧?”
林月燕伤心犹在,道:“如今我也不知道到底要到哪儿去,我不想再留在中堂了。”
白尘道人问道:“那姑娘要回到尊师身边去吗?”
林月燕摇摇头,道:“师父叫我随李大侠破木棉教,现在他也不知哪里去了。我想到罗浮山去等他。”
白尘道人道:“你要找若枫?他行踪飘忽,贫道也不知他去哪了。或许等也是个办法吧,贫道也在找他。”
冷清风道:“林姑娘,你一个姑娘家到罗浮山,不如由我陪你去吧,一路上也有个照应。”
林月燕道:“那最好不过,谢冷大哥了。”
冷清风道:“公子与柳姑娘不在,做大哥的当然要照顾好你,不然如何向公子柳姑娘交待呢。”
白尘道人道:“有冷帮主照应,那太好了。丐帮耳目众多,或许能探听到若枫所在。”
冷清风道:“道长,冷某如知道李大侠下落,首先先报道长,请道长放心好了。”
林月燕道:“事不宜迟,冷大哥,我们这就替姐姐埋了柳无双就走吧。”(3)
冷清风点点头,便叫丐帮的人动手去埋柳无双。其他门派的人也草草为本派死去的弟子埋了。
白尘道人道:“林姑娘,贫道也希望你能早日找到若枫。”
林月燕道:“前辈,我找到他后,首先把他骂一顿,骂他个狗血淋头,然后再交给你,怎么样?”
白尘道人问道:“姑娘又要骂若枫了?”
林月燕道:“鬼叫他这个没良心的,不骂他骂谁!”
白尘道人想了想,心里明白了几分,心道:“若枫要是真的有人来管管他多好呀!”便呵呵笑道:“好,好好。那我就在中堂等你们了。”
众人各自分头,大部分回中堂去。丐帮的冷清风打发了其余丐帮的人,自己带了几名丐帮的人与林月燕一道向罗浮山出发。

******

却说余飞与柳露莹跟随道风院的人一道,一路上余飞二人都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只跟着道风院的人走。一路上有柳露莹的调理,白芷的身体也好了几分,不再用人来扶着走。只是修罗女一路上一言不发,一直走在前头。路过一些驿站时也独自找个位子坐着,一个人吃饭喝茶,之后继续上路。由于修罗女不说话,道风院的人也没有多说,一路上变得极为沉闷。
众人行了大半天,不觉已是黄昏时候了。此时到达一个小镇,众人找了间客栈住下来。
当晚,余飞与柳露莹久久不能入睡,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辗转反侧。将半夜时,有人轻轻敲门道:“公子,姐姐,你们都睡了吗?”
柳露莹听出是白芷的声音,便起身开门,把白芷接进来。
白芷道:“姐姐,妹妹好久不见你了,想与你说说话。公子,你不会介意吧?”
余飞笑道:“白姑娘见外了。我与莹莹也睡不着,正好你来了。我们今晚就谈个通宵。”
白芷道:“一路上你们都辛苦了,妹妹不敢打扰你们休息。我只是坐一会就走。我与姐姐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柳露莹问道:“妹妹,院主怎么知道是你放走我们的?你怎么不说是我们自己走的呢?”
白芷轻笑道:“本来院主并不知道是我放你们的。后来院主一个一个抓住来问,凡是不知道的都要被打。你们知道院主的鞭子是多么厉害,打得姐妹们不成人形。我心有不忍,就自己认了。院主念在我跟随她多年之情,并没有说要打我。但你知道道风院的规矩,院主不打我,只是让我死得痛快点,没有痛苦。偏偏姐妹们要为我求情,院主只好心软,把我绑了,要在找到你们后再作处理。”
余飞道:“院主虽然对我有恩,但这么做,太对不起跟着她出生入死的姐妹了。”
白芷道:“公子,其实院主对我们已经是很好了。她一个人带着我们四十多人管吃管住的,而我们都是孤儿。院主对我们来说,像是再生父母一般。只要她要我们死,我们都没有任何怨言。”
柳露莹道:“道风院虽然来自不同地方,但亲如一家。我与余哥哥下天山之时便与你们一起,我们也把道风院看当成一家了。虽然在中堂的这段时间里许多武林前辈对我们都不错,但很多人都是看在我爹的份上尽一点人道而已,没有与你们那么亲切。”
白芷微笑道:“姐姐不把我们当成外人,妹妹非常感激。姐姐身人江南第一大庄柳庄主的女儿,公子是开山排水神功的唯一传人,也不嫌弃我们这些以行镖为生的人。”白芷停了停,又道,“我们道风院在江湖上上名声不好,为了钱,我们可以做出任何事。姐姐与公子和我们一道,可委屈你们了。”
柳露莹微笑一下,道:“江湖人说什么我们都不在乎,我们是我们,别人说由他去吧。”
白芷道:“姐姐真是开明。听闻姐姐在中堂深得武林前辈看好,像上官前辈、白尘前辈、代智大师、昆仑前辈等人。他们都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德高望重,武功高强。要是得到他们的认可,那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可惜我等福浅命薄,无缘与他们认识。姐姐,我真羡慕你们。”
柳露莹微笑道:“他们都是冲着我爹的名气而来的,看好我们只是给我爹面子。”
白芷道:“哪里呢。姐姐与公子一个医术好,一个武功好,与林姑娘一道想法子对付木棉教,武林人士无人不服。姐姐还诊知上官前辈所中之毒为化功散,一番医论折服所有的武林前辈。小妹我要是有姐姐一半那么好就不错了。”
余飞笑道:“白姑娘夸奖了。在中堂是给萧青子逼出的。我们三人加起来来及不上李若枫大侠呢,他才是武林中的一个人物。”
柳露莹扯扯余飞的衣角,余飞明白过来,修罗女曾被李若枫一剑穿身。在道风院里提到李若枫,未免令她们不快。于是道:“白姑娘,我是无意提到的,请别介意。”
白芷道:“没关系的。其实李若枫的的确确是个人物,简直是武功与智慧的化身。不光武林,就连我们道风院及院主都非常佩服他。如果我们不是因为不被武林各大门派认可,还真想与李若枫大侠认识、做朋友呢。是了,姐姐,听说你们在莲花山上时李若枫早安排如何破萧青子了,而你们三人一直与李若枫有联系。这是怎么回事?”
柳露莹道:“李大侠没有与我们见面,只是叫人传信的。许多事我们根本无法知道,但李大侠就是知道。一切都是他告诉我们的。”
白芷道:“在少林寺与木棉教交手时,差点就把梁仪天、端木蒙他们一起困死在少林密室之中。这都是李若枫的杰作,他也成了武林人心中的英雄。姐姐,我还听说你从小就认得李大侠了呢。”
柳露莹道:“那时我还很小呢,他一来柳家庄,就带着我到处玩了。可惜自上次清明一别,至今未能见过他一面。那时他也不认得我,这回认得了却见不得人影了。他上次伤了院主,你不恨他吗?”
白芷道:“也不好说,他毕竟是武林正派人物,而我们却像是歪门邪道一样,这些事迟早都会发生的,也无谓恨了。倒是像他这样的人才真正值得让武林人敬仰。姐姐,如果哪一天你发现我们并不是什么正派人物后,你会不会杀我呢?”
柳露莹奇怪道:“妹妹怎么会这样问呢?我怎么会杀你了?”
白芷笑了一下,道:“我是说如果。毕竟我们不是名门正派之人,而且我们过去做了一些不正当的事。”
柳露莹笑道:“你们做镖行的,这也算是不正当的事吗?”
白芷道:“我们为了钱,从不问是什么镖。如果是一些黑镖,难免有武林人找上门来,但我们也得拼死保镖。像这次我们的镖却是你们。当时我与院主都不知道你们的身世,只知道是两个人,而已那人出价很高,所以我们就做了。结果不知道我们的镖却是天下第一神功的传人余公子与江南第一庄柳庄主的女儿。就算姐姐与公子不怪我们,武林人也不会让我们轻松的。现在武林都知道你们为了救我而跟着我们走,我们就成了武林公敌,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在所难免。所以我怕有一天姐姐与公子真的要杀我们了。”
余飞道:“白姑娘,不管武林人如何看待你们,我们还是像兄弟姐妹一样。再说,你们无非就是不与那些武林门派来往而已,又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比起那些见了木棉教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人不知好了多少了。”
白芷道:“公子,如果我们就是大奸大恶的人呢?”
余飞道:“如果你们真的是那些大奸大恶的人,那我与莹莹就劝你们弃恶从善,我们怎么可能会杀你们呢?”
白芷轻轻一笑,道:“公子是非分明,疾恶如仇,小妹佩服。”(4)
余飞道:“自我们与你们认识以来,你们个个都是武林中善良的女子,绝不会是一些大奸大恶之人。况且,你们对我和莹莹亲如一家,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
白芷道:“难得公子如此看待我们,令小妹感激不尽。公子可能是因为我们曾救过你们,所以才如此相信我们。公子,如果我们把你和姐姐送到那人手上后,你们还理不理我?”
余飞一笑,道:“白姑娘,虽然我们只是你们要保的镖,但如果那个出保的人是个不良之徒,不管那人是谁,我们宁愿跟你们一起。再说,还不知那人是怎么样的呢,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们一无所知。”
白芷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人出了很多黄金,一定要我们来保。说不定,那人就是公子与姐姐的亲人,或者是你们父母的朋友。因为你们失踪多年,他们才四下打听,出重金来找你们呢。”
余飞道:“我爹爹一生隐居山林,从不涉足武林,也不曾听过爹爹有什么亲戚朋友。可能是莹莹爹爹的朋友吧。柳叔叔广交四海,朋友遍天下,而且受柳叔叔恩惠的人数不胜数,他们为报恩才会如此。”
柳露莹道:“要是真的要找我们,我们在中堂也有好几个月了,而且天下群雄云集,他不早就知道我们所在吗?干吗还费这么大人周折要道风院来保我们呢?”
余飞道:“也许那人并非武林中人,所以才让道风院来保。毕竟他已出了钱,总比自己来找好吧。”
白芷道:“公子说得有道理。据院主说,那人的确不是武林中人。”
柳露莹幽幽道:“那会是谁呢?就算他是我爹爹的朋友,那他不是武林中人,就算找到我们又能怎么样呢?”
白芷道:“或许他是个武林绝世高手吧,不然会这么神秘么?”
余飞道:“我们出江湖,武林中人尽皆知,他却苦苦要找到我们,本人又不出面。我看,事情并非这么简单,当中一定有跷蹊。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当心点。”
柳露莹似乎想到了一个人,道:“余哥哥,会不会就是守山爷爷?”
余飞想了想,道:“也有这个可能。守山爷爷自我跟祁伯伯走了后再也没见过他了,说不定就是他了。”
白芷问道:“那个守山爷爷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余飞道:“他呀,是个武功当世少有的高手。面目慈祥,对我特别疼爱。他是梁仪天师父摩天居士的知己好友,曾代摩天居士教授我爹武功呢。后来我一家被害,也是他把我从木棉教主的手中救了我。我跟着他在深山老林里生活了好几年,直到祁伯伯来找我。期间得守山爷爷的指点,使我学会看《开山排水心经》,并知道运功的方法,练气的诀窍。”
白芷道:“如此说来,那定是守山爷爷了。我真羡慕公子有这么一个爷爷。”
余飞一笑,道:“如果真的是守山爷爷,那他哪来的这么多黄金呢?再说,他一生喜欢在深山老林里逍遥自在的,不可能会出山吧?”
柳露莹道:“或者是守山爷爷为了你才这么做的。至于他哪来的黄金,说不定是在某个山洞里藏有宝藏了呢。”
余飞道:“那他干脆直接来找我们不行吗?”
白芷问道:“公子,守山爷爷有多大了?”
余飞想了想,道:“大概有九十多岁了吧?”
白芷道:“守山爷爷年纪这么老了,出来找你们可能不太方便,所以才这么做吧。”
余飞问白芷:“你见过那个托镖的人吗?”
白芷摇头道:“没有。但曾听院主说过,那人也是个老人。”
柳露莹喜道:“那一定是守山爷爷了。余哥哥,除了我,就只有守山爷爷与你最亲了。说不定我们很快就能见到他呢。”
余飞微微一笑,道:“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也不知守山爷爷怎么样了。当时他把我交给祁伯伯时,他已经是非常老了。现在不知还是不是老样子。更说不定他已经仙化了。”余飞说到这里,心情一下子沉重了。正如柳露莹说的那样,除了柳露莹,只有守山老人与余飞是最亲的了。但事隔十多年,世事变迁,岁月无情,已是耄耋垂暮之年的守山老人还会在吗?如果真的还在的话,哪守山老人岂不是有一百多岁了?想到这些,余飞心思难免沉重。
柳露莹轻轻道:“余哥哥,守山爷爷武功这么高,身体一定非常好,所以他还在等我们呢。说不定呀,守山爷爷还会问你,‘小子,长这么大了?还带了个孙媳妇回来呢。真不错啊!’”
余飞听到这里,不禁笑了。
白芷道:“希望那人真的就是守山爷爷,到时我也见见这位神秘的守山爷爷。”
柳露莹道:“我都没见过守山爷爷呢。余哥哥,你能告诉我他长得怎么样吗?”
余飞道:“他呀,我说不出来。总之只要你一见到他,就觉得他非常亲切,和蔼可亲,马上就能认出来的。”
白芷道:“但愿那人就是守山爷爷。公子,姐姐,小妹打扰了。我们明天还要上路呢,我先走了,你们好好休息一番。”说完欠身向余飞与柳露莹二人告别。
是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众人梳洗完毕,用完早饭,继续上路。
道风院四十多人,行李较多。用了一匹马车来装。与别的镖行不同的是,她们并没有几辆镖随行。除一个驾车的人之外,其余的连修罗女在内皆是步行的。昨天他们向北行,这天早上他们却转向西行了。没有人问修罗女为什么。大概她们知道这回保的是两个武林中非一般的人物,还得要避过武林人的耳目。所以走的方向总是不太明确,并且不走大路,只走极少人行的小路。
约行一个时辰后,进了一座小山。山并不高,但树木众多,参天蔽日。树林下野草丰茂,荆棘密布,藤萝纵横,叫人无法前行。此时几乎已看不见路,令人无法前行。
一人上前报修罗女:“院主,路已没有了,我们的马车也行不得。”
修罗女看了看,道:“把马车放在这里,把东西搬着走。白芷!”
“在!”白芷听到修罗女叫,马上上前听命。
“你带几个人在前面开路。”
“是!”白芷欣然拔剑在前面开路。这意味着修罗女并没有丢下白芷不理,余飞与柳露莹也高兴,与白芷一道开路。
由于树木杂草特别多,更有野兽毒蛇时常出没,吓得在最前面开路的尖叫起来。修罗女沉着脸道:“我们道风院连死都不怕,还怕这些蛇不成?白芷,谁怕的你照给我杀!”
“是!”白芷应时,看了看余飞与柳露莹二人,也不说什么。在道风院,白芷已习惯这样了。院主的命令,没有人可以不执行。刚才那些尖叫的人也不再吭声,只顾开路。
由于树林茂密,杂草丛生,蛇虫出没,每走一步都不容易。一个多时辰后,还是没有找到路,人已非常疲惫,也不知走了多远,更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有人上前问修罗女:“院主,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修罗女道:“我们只要按他指定的方向走便是,只要方向对,再怎么样都要走下去!”
这时白芷发现在她面前的不再是树林杂草,而是一片茂密的竹林。但见这满山都是青青的竹子,云雾缭绕,山风摇动,竹子显得格外婀娜多姿,恍若人间仙境。白芷被这美景迷住了,不禁叫道:“院主,公子,你们快来看看。”
众人抬眼望去,前面一片开朗,连连绵绵的翠竹望不到边。这样的一片竹海,煞是迷人。道风院的女孩子们再也控制不住了,一个个欢呼雀跃,在竹林间飞快穿梭。修罗女也不说什么,只静静坐在一块石头上看她们嬉戏。冰冷的面具后始终看不到任何表情。白芷忍不住拉着余飞、柳露莹的手飞快穿进竹林里,在竹林里心情嬉戏追逐。
竹林里一群年轻的女子在嬉戏,是一番多么美的情景!纷乱的江湖中,在这竹林里却又是多么难得的一番光景。众人也不知走了多远,忽然在竹林的远处仿佛听到有人在唱歌。在这寂静的竹林里,居然还有人在这里唱歌。余飞与柳露莹好生奇怪,二人相向看了看,柳露莹轻轻道:“余哥哥,这声音好好听,像当初在中堂东江水上听到林妹妹的歌声一样。莫不是她在这里吧?”
余飞道:“也不晓得。好像从西面传来的。”
余飞与柳露莹、白芷轻轻向歌声靠近。但听这声音悠扬动听,如春风拂柳般轻柔,如幽涧鸣泉般清脆,但听这歌道:“竹子青青哎风儿轻,满山碧绿哎歌儿清。哥哥吹笛妹来舞,妹妹裙摆舞轻盈。春来笋儿哟雨后长,叶儿嫩嫩哟天乍晴。哥呀你早早到山岗,妹呀我打开心儿让哥哥你听……”唱歌的是一个女子,声音甜美,让人想到歌如其人。
柳露莹听得不觉痴了,轻轻道:“余哥哥,那歌好好听呀。”
余飞微笑着点点头。
白芷道:“姐姐,我们过去看看那个唱歌的女子,一定是个非常美丽的女子。”
但听这歌声还在唱着:“河水清清鱼儿乐,杨柳飘飘燕子飞。妹妹门前盼呀盼,只等哥哥捕鱼归……”
余飞与柳露莹、白芷三人渐渐靠近歌声时,隐隐约约见有一白色人影在竹林间飘动。再走近一看,见一美貌女子下提着竹篮采笋。但见这女子身姿绰约,面如桃花,踏着轻盈的步子一边采笋一边唱,不知余飞三人正在不远处听着。
那女子忽然抬头,见到余飞三人,先是吃了一惊,正要走。柳露莹忙叫道:“姐姐慢走,我们是听到歌声才过来的,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我们迷路了,碰巧来到这竹林,惊动了姐姐。”
那女子停下来,看了看余飞三人,问道:“请问几位尊姓大名?来此竹林所为何事?”
柳露莹道:“我姓柳,叫柳露莹。这位公子姓余……”没等柳露莹说完,那女子立即说道:“是余飞公子。你是柳庄主的千金吧?”
柳露莹一惊,道:“姐姐如何得知?”
那女子走上来,微微一笑,道:“公子,姑娘,我家主人已恭候多时了。本来小女子是来等公子与姑娘到来的,奈何几天见不到,所以疏忽了这事。”
余飞与柳露莹更是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这荒山野岭之中居然有人说在等他们多时了。令人费解。未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5)
对天发誓
联手泡妞
39#
发表于 2008-6-5 20:21:14 |只看该作者
都是兄弟!
对天发誓
联手泡妞
38#
发表于 2008-6-3 01:37:12 |只看该作者
沙发!
楼主和花花谁是谁的兄弟啊?
早知潮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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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发表于 2008-5-28 20:04:00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回   水落石未出

却说萧青子与余飞过招,渐觉不支。暗忖着不知如何向梁仪天复命,如果败给余飞,则把各大门派的人全部放走,这无疑等于把命子都丢了。余飞痛恨萧青子,巴不得立即杀了萧青子,出手越来越狠。这开山排水神功与别的武功不同,只要学得透彻,武功的威力会越来越大,并且遇强则强。萧青子为木棉教杀手头目,深得梁仪天器重,武功自然不弱。刀、剑、拳、掌、轻功等无不精湛,却遇上个遇强则强的开山排水神功,武功越好,反而越容易败。一把普通的纸做折扇在萧青子手里可以变成一件比刀剑还在厉害的武器,能挡刀剑,戳铜墙铁壁如同戳纸。与余飞交手约二十多招后,渐渐处于下风。
余飞冷笑几声:“萧青子,平时你总是趾高气扬的样子,今天要让你死在我的掌下!”掌风倏时猛起,一掌压向萧青子的右手,一掌以更大的功力拍下萧青子的头顶。
萧青子身子忙往后倒,紧接着往后一滑,双手尽力挡上,并借余飞掌劲身子往后一飘,总算避过余飞一掌。他拍拍身上的尘土,对余飞道:“公子神功盖世,青子佩服之至。”
余飞冷笑一声,道:“你少恭维我,我不会吃你这一套的。看掌!”余飞一个转身,真气聚于双掌之上,再次向萧青子拍出。萧青子急忙一跃,来个鸽子翻身,折扇反手朝余飞的天灵盖打来。余飞竟也不避开,双掌动足真气往上一拍。那萧青子料不及余飞会如此,由于身在半空中不能一下子转身,便加大功力,连人带折扇同时往下压。
众人大吃一惊,都以为凭余飞的武功怎么可能避不开萧青子的折扇呢?萧青子凭借从上往下的冲力,再加上萧青子本人的功力,这样压下来余飞岂不是非死即伤了?柳露莹不禁叫道:“余哥哥小心!”
但听到“啪啪”两声,萧青子身子被拍出三丈多远,人没站稳,连连后退约十来步才站稳,地上被萧青子双脚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余飞则双脚依然站在原地不动,神态自若,轻轻收掌,冷眼看着萧青子,道:“你的武功也不会没有半点进展吧?”
众人虚惊一场。
萧青子呵呵笑道:“公子好功力。公子修炼的开山排水神功果然大有收获呀,青子佩服。如此下去,公子恐怕很快就变得天下无敌了?只是公子说要取青子性命,目前怕未必可以吧?”
余飞道:“是未必不可以。再接掌吧!”
萧青子喝住:“慢。公子,其实胜负早已分晓,青子不可能是开山排水神功的敌手。再打下去,只怕会伤和气。青子还想与公子做个朋友呢。”
余飞道:“不打可以,你马上离开莲花山。”
萧青子停了停,道:“青子说过的话当然要算数。但公子还没有答应与青子做个朋友呢。”
余飞冷道:“做朋友,我看是有点难了。”
萧青子问道:“青子觉得不难。我们在大家面前是敌人,但私下绝对可以做朋友的。比如说喝点酒,下一两局棋,或者品茶,畅谈江湖,有何不可?”
余飞道:“你杀人太多,有谁愿意与你做朋友呢?”
萧青子道:“杀人多少与做朋友没有关联,公子何必混为一谈呢。”
那边巫毒叫道:“萧青子,你要与余公子做朋友,做梦去吧。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人,公子又是什么人。公子与木棉教有血海深仇,怎么能与木棉教人做朋友呢?”
萧青子并不理会巫毒,对余飞道:“公子,这各大门派人性命都掌握在你手里了。公子如果不答应与青子做个朋友,那这里所有的人都得死。”
余飞一时不知如何。黄石居士道:“公子,别相信萧青子的鬼话了,这里哪有这么多的火药,我就不相信他真的可以把整个莲花山炸为平地!”
萧青子冷道:“公子,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你看呢?”
余飞想了想,道:“你走吧,不走休怪我不客气了。”
萧青子慢慢道:“公子,你要知道,青子这一走,副教主一定会杀了青子的。但若能够有公子这样的朋友,青子虽死亦无憾的。”
余飞道:“你还不知道我爹爹是死在木棉教人的手上吗?”
萧青子道:“木棉教是木棉教,我萧青子是萧青子。萧青子是木棉教人,木棉教却不是萧青子的。萧青子做的事未必是木棉教所做的事,木棉教所做的也未必是萧青子所做的。公子你明白其中的意思吗?”
余飞笑道:“就凭你这几句话,你一回去梁仪天就可以要你的人头了。”
萧青子道:“这些青子都不在乎。”
余飞一愣,问道:“你当真不怕?”
萧青子苦笑道:“青子活在这个世上,命早已是副教主的了。这人头是副教主暂时放在青子的颈上的,取回来也是自然的事。公子,青子是十分有诚意的,请你相信青子的诚意。”
余飞想不到萧青子只为了与自己做个名义上的朋友,连性命都不要。想了想,便道:“萧青子,你不会与你做朋友的。你走吧,日后我们一定可以好好地喝上两杯的。”
这时萧青子脸上马上露出喜悦之色,道:“那青子一定备好美酒等公子。告辞!”说时转身便走。一旁的萧铃子焦虑道:“大哥,这万万不可呀,副教主一定会杀了你的。”
萧青子轻轻拍拍萧铃子的肩,深沉道:“铃子,大哥的命是副教主的,早点给他与晚点给他又有什么区别呢。这么多年了,这些大哥早已不在乎了。”
章云道:“萧大哥,铃子说得对。我们不能失去你呀。”
萧青子轻轻一笑,道:“你们的好意我领了。身为江湖中人,尤其是木棉教人,越是怕死越是死得快。铃子,云远,有些事我们必须得看透。成与败,生与死,都是暂时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我们活着,不见得重要,死了,不会有人惦记我们。我们也没有朋友,只有敌人。我们也不能有情,只有仇恨。别人有一条命,是有血有肉的,而我们只有躯壳而已。这次的任务,我们恐怕不能完成了。”
章云远道:“可是这下明明可以把各大门派的人一举灭掉了呀。”
萧青子笑道:“依我们的武功,你认为真的可以在这里一举灭了这里所有的人吗?”
章云远不解地看着萧青子。萧青子微笑道:“我们走吧,一切由我承担。”正要离开时,却听到柳无双叫道:“萧总堂主,把我带走。”
萧青子看了看柳无双,冷道:“柳堂主,我来之前副教主对我说了,从今天起,你可以自由了,还要跟我回去木棉教干什么呢?好好侍候你家大小姐吧。”说完大步离去。没等柳无双叫上几声,萧青子便带着所有木棉教人消失在莲花山上了。
余飞静静地站着,一直想不透萧青子为什么这样做。就算不能把全部人炸死,起码也会让各大门派的人元气大伤。谁知道就这样走了,让人捉摸不定。白尘道人、上官平、代智大师、昆仑子等皆不明白。还是巫毒叫道:“呔!他萧青子莫不是怕了余公子的开山排水神功,要不然怎么会走了呢。”接着对柳无双道:“哎呀,我的孟老板呀,你花了这么多的银两,就这样化为乌有,你心痛了吧?”
代智大师道:“阿弥陀佛!武林又避过一场生死浩劫。”
白尘道人缓缓道:“萧青子虽然阴险毒辣,这次却放过我们,对武林总算有义。”
上官平叹道:“听萧青子说的那些话,他作为一个木棉教还真不易呀。这次他走了,梁仪天还会放过他吗?他明明知道自己回去梁仪天一定不会轻饶他的,但还是这样做了。真令人费解啊。”
林月燕道:“记得李大侠初到中堂便败给萧青子时,萧青子却在晚上来找李大侠喝酒了。目的也只是想要与李大侠做个朋友。”(1)
代智大师道:“江湖无常,人心难测。是敌是友,向来难分。萧青子不失为一个人物,武功智慧不在他人之下,无奈却是邪教中人。实在可惜啊。”
黄石居士道:“大师此言极是。不知像萧青子此人,可否皈依佛门,再度造化呢?”
代智大师道:“万物皆可超度。佛门清静地,能容人空物。善恶在于一念之间……”
黄石居士笑着打断代智大师的话,道:“大师,在下斗胆说句,佛不是一切。佛只能超度,要不然江湖何来这么多血腥。”
不智大师道:“居士,佛非万能,佛也无奈也。”
黄石居士笑道:“看来,你们做和尚也不容易啊。今日之事,若枫先前知道,委托在下过来。这山有火药,但若枫已事先毁了,却没听说还有火药埋在一些不为人知的地方。看来这萧青子可能早已知道若枫会这样做,便又暗中另埋火药,连柳无双也不知情。萧青子此人虽然狡诈,却讲信义。之前若枫有向我提及,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诸位,事情已解决,在下也该回罗浮山去教书了。江湖之事,在下不懂。正在就此别过!”说时正要走,林月燕却把他拦住:“不许走!”
黄石居士愕然问道:“姑娘为何不让在下走?”
林月燕叫道:“你得告诉我李若枫现在在哪里,不然就别想走!”
黄石居士轻轻一笑,道:“若枫来去不定,不光在下,就连白道长也未必知道。恕在下无可奉告。姑娘要找若枫,自己找吧。”说完又要走,林月燕大声道:“如果不告诉我,休想离开这里!”
黄石居士还是微笑着,道:“姑娘莫非要与在下动手了?”
林月燕道:“不是我要动手,是你要我动手。”
黄石居士哈哈笑道:“在下要走,不管如何都要走。若枫现在何处,在下实在不知。还请姑娘让路吧。”
“不行!”林月燕一脸严肃。
黄石居士轻轻道:“那,在下只好得罪了。”说时轻轻一掌拍出。顿时一股强大的掌劲压向林月燕。林月燕也不避,也跟着一掌。林月燕的是上阴太乙功,功力非凡。这一掌她用足全力。因为她知道黄石居士武功高深莫测,这一掌不可能会伤得了他。哪知黄石居士中途收掌,身子却借林月燕的掌劲轻轻一飘,竟飘出与林月燕相隔五六丈余之地。林月燕正要再次出手,黄石居士哈哈笑道:“姑娘,你追我不上的。请问找若枫所为何事?”
林月燕气道:“你就会耍一些诡计。找他有什么事与你何干!”
黄石居士微笑道:“如果你不说,那在下告辞了!”
“哎哎哎!你先别走,我没说完呢!”
黄石居士转身道:“姑娘又不肯说,又不给在下走,这是为何呀?”
林月燕支支吾吾道:“我……他一直不见,气死我了。我要找到他,骂他……”
“姑娘何故要骂他?”
“他是个没良心的!居然不理我!”
黄石居士慢慢问道:“他,怎么不理你了?没良心?”
林月燕咬牙道:“他没良心呗!”
黄石居士想了想,便笑道:“莫不是姑娘在想他了?”
林月燕道:“我想他干什么了?他又不是我什么人!”
黄石居士心里明白几分,端的是林月燕对李若枫有好感了,心里暗暗发笑,道:“既然他不是姑娘的什么人,那姑娘干吗要骂他没良心了。”
林月燕气道:“是他叫我来中堂的,还叫我们怎么做怎么做的,他却连个影子都看不见。每次来了,就是一张纸条说什么什么的,没说上一句话就走!”
林月燕话刚落,在场人哗啦啦的叫起来,原来李若枫找过林月燕。这事在中堂的武林人却一无所知。
那巫毒第一个走上来问道:“喂,小姑娘,我的若枫兄弟一直与你有联系,你怎么不与我们说来?我倒要问你他到底在哪里呢。”
陆飞跟着叫道:“你是不是把我们的若枫兄弟给藏起来了?快快说来!”
那武当派的杨三刀与其他弟子都涌上来,纷纷问道:
“原来你知道我们大师兄在哪里,林姑娘,请你告诉我们吧,我们正在找他呢!”
“我们大师兄最近情况怎么样了?师父他老人家非常挂念,姑娘你就告诉我们吧!”
“上次听说我们大师兄被修罗女刺伤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林月燕一下子被武当派的人围住来问,弄得她心浮气躁,大声叫道:“我不知道!我知道还要问那黄石居士干什么了!你们都给我走开!”
这一叫,倒是把武当的人叫住了。林月燕正要寻找黄石居士再问个清楚,一看,哪里还有黄石居士的影子。那黄石居士早已在武当弟子围着林月燕时走了,气得林月燕直跺脚,气道:“瞧你们,知道的人都跑了,还问我干什么!我还在找他呢,你们居然还要问我!”
杨三刀等武当弟子见林月燕要生气了,方才走开。
林气得几乎要哭起来,正在这时,空中传来一个声音:“姑娘,你要找若枫,那最好就是在罗浮山等他,说不定他下次还会来找我。”
林月燕大声叫道:“黄石居士,你快给我回来!给我回来!”那黄石居士早已销声匿迹了。林月燕一脸茫然,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强烈的要见李若枫的念头。每次看到余飞与柳露莹二人卿卿我我时,她心里有一种莫明其妙的感觉,就是想见一见李若枫。现在连黄石居士也不告诉她李若枫到底在哪里,她自然十分生气,把嘴巴翘得老高的,心里一直在骂着李若枫。
余飞与柳露莹二人知道林月燕在想什么,只好慢慢走上去。柳露莹轻轻道:“妹妹,李大哥哥不肯现身,他一定有他的理由。你也别气了。”
林月燕不高兴道:“他不是说他会来吗,结果叫个什么黄石居士的臭教书匠来了……”
柳露莹微微一笑,道:“下次你不如就到罗浮山找一找,或许真的能碰上他呢。”
“他与黄石居士是一伙的,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找不到他。我才不去呢。他来就来,不来也好,鬼才想见他!”
昆仑子与鲁凡、白非知道李若枫在暗中安排一切,却不知是教余飞三人如何如何做,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也许这是李若枫考虑到如果是与鲁凡等人碰头时,太容易被人发觉发。而余飞三人则不会有太多的人注意到。目前,他们也不知道李若枫到底在哪里,木棉教人多,到底还是有点担心。

****

却说那柳无双一脸绝望。萧青子之话已告诉他,他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在柳家庄潜伏多年,得以毁了柳家庄。在中堂隐匿十多年,却无法为木棉教做什么事。梁仪天不杀他,已经是宽待他了。想到这时,心里一下子冷了,喃喃道:“我可以自由了,我可以自由了……”
巫毒非常得意,取笑道:“这不是很好吗?”
柳无双双目木然,苦笑道:“木棉教人可以自由吗?只是死人才会自由。
陆飞叫道:“哎呀呀,原来这样,怪不得孟老板变成这个样子了。其实你做这个岭南第一楼有什么不好?生意火爆,客似云来,天天有大把大把的银两收入,那多好呀!”
柳无双一瞪眼,道:“你们不是个个都想我死吗?你们这回高兴了吧?其实死有何足惧哉?嘿嘿,我柳无双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柳露莹上前道:“要是你真的在十年前死了,我到阴间也要把你找回来!”(2)
柳无双苦笑一下,道:“大小姐,刚才我压根没想过要避开你的剑。我只求一死,只是不明白大小姐为什么不在刚才成全我。”
柳露莹不明白柳无双为何无还手之意,冷道:“你为什么不还手?”
柳无双长叹一声,道:“我欠柳家太多,大小姐这两剑远远不能让我抵偿。如果大小姐觉得我死得太容易了,那你可以将我凌迟,让我在痛苦中死去。只希望我柳无双这一死可以到阴间向庄主作个交待。”
提到柳杨,悲愤一下子涌上柳露莹的心头来,冷冷道:“我一家几十口人就这么死了,你以为就凭你一条狗命就可以向我爹爹交待了么?你死十次也不够!”
柳无双低下头来,忏悔道:“大小姐说得是。今天我就在这里,任凭大小姐处置。”
这时有人叫道:“柳姑娘,马上杀了他!这种人死有余辜!何必手软!”
也有人叫道:“就这么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许多人叫道:“不错!不能太便宜了他!”
韩虎道:“像柳无双这样的人,应该让他慢慢地死去,让他也知道死的滋味。柳家几十口人就这么被杀了,柳无双理应千刀万剐!”
柳露莹不作声,双眼一阵茫然。不知如何,这时她觉得杀了柳无双也没有多大的用处。之前巴不得将柳无双碎尸万段,但杀了柳无双之后呢?现在的柳无双已经被木棉教抛弃了,根本就无法生存了。
柳无双凄然道:“大小姐,求你动手吧!”
柳露莹不出声。余飞轻轻道:“莹莹,你打算如何处置柳无双呢?”
柳露莹幽幽道:“爹爹生前常道,人在江湖,恩怨难免,冤冤相报何时了。记得以前常有人在柳家庄寻衅滋事,爹爹总是一再宽容,不予计较。如今柳无双对柳家庄有仇,按理说是绝不轻饶的。但他已被木棉教遗弃,等于命也没有了。余哥哥,你说我还要杀他吗?”
余飞摇摇头,道:“杀他无益,他自然活不了了。”
韩虎道:“公子这是为何?柳姑娘如何不亲自手刃仇人呢?”
众人叫道:“对呀,柳姑娘,你不动手,我们也动手。不杀此人,难解心头之恨。”
柳露莹微微一笑,道:“其实柳无双已经死了。”
北海大圣叫道:“柳姑娘如果舍不得下手,那在下就要动手了。他杀了我们娘亲,我非要亲手杀他不可!”说时北海五圣举刀要砍向柳无双。
那柳无双冷笑一声,道:“你们没这个资格杀我!”虽然身中两剑,身子依然灵活。柳无双双脚尖一弹,骤然跃起,再凌空翻转,来个泰山压顶,以猿猴倒挂之势,双掌狠狠地同时拍下。这双掌凝聚着柳无双索魂掌的千斤之力。那北海五圣为母报仇心切,待柳无双正拍下时,五人齐齐把双刀往上举。这时已有十把锋利的刀尖刺出,倘若柳无双不避,十把刀便会往他身子插。
柳无双哪怕身体肥胖,灵活依然。再来个半空翻身,紧接着双脚尖轻轻踏在十把刀尖之上,施展轻功,一下子落到地面。
北海五圣哪里肯放过,五人未等柳无双站稳,刀光一恍,十把刀疾如闪电般扑向柳无双。柳无双长笑一声,双手运力,把一张汉白玉石桌搬起来一挡,那北海五圣的十把刀竟然“呯呯嘭嘭”的砍到石桌上,冒出一阵阵的火花来。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轰”的一声巨响,北海五圣与柳无双一下子被炸飞了。原来萧青子把火药埋到这些洁白的汉白玉石桌下,柳无双刚才把石桌搬起,正好把火药给暴露了,北海五圣的刀砍到石桌上时,冒出来的火花正好把火药点燃。六个人皆被炸到半空,再掉来。但见这北海五圣一个个血肉横飞,不成人形。柳无双由于有石桌挡住,身子竟没受多大的伤。他掉到地上,再慢慢起来。
众人倒觉干净了。反正这北海五圣不是什么好人,死不足惜。唯一可惜的是他们的娘亲辛辛苦苦扶养大的,千叮万嘱不要离开涠洲岛,五兄弟就这么死了,尸首不全。
巫毒在旁“啧啧”叹道:“可惜了这北海五怪物,能有一手好刀法,竟只有如此下场。柳无双呀,怎么死的不是你呀?”
柳无双冷笑一声,道:“巫帮主,我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因为我的命现在是大小姐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拿走。就算北海五圣不被炸死,我柳无双也能取他们五人之性命。”
巫毒哈哈笑道:“柳无双呀柳无双,事到如今你居然还口出狂言。北海五圣的刀法为刀法中之极品,你武功再高,毕竟也是受伤之人,如何是他们五人的对手。不过你这一点老夫非常欣赏你,你把命留住了,要还给那柳丫头,还真差点让老夫佩服你了。”
柳无双哼了一声,道:“巫帮主在江湖中一向以敢说不敢做而闻名,今天果然见识了。说倒是不错,真正打起来,武功却是不大敢恭维。”
柳无双说巫毒武功不行,巫毒竟叫了起来:“你有种的这就与老夫过过招!”
柳无双道:“我有伤在身,你堂堂一个毒鲨帮主竟说出这样的话,真不怕人笑话。”
这一说,还真的有人笑了起来,气得巫毒真叫道:“是谁!谁在笑老夫!站出来!”
无人理会,巫毒只好不作声。
柳无双慢慢走到柳露莹面前,忽然下跪,道:“大小姐,你就杀了我吧!我柳无双欠柳家的太多太多了,虽死也不能赎罪。无双不死,难平众人愤怒。”
林月燕冷道:“要姐姐杀你,还不是弄脏姐姐的手了。要么你自行了断,死得也干净!”
柳露莹不作声。柳无双慢慢道:“大小姐,其实这些年来我过得也不好。这岭南第一楼本来就是木棉教设的,作为掩江湖人耳目用。虽然平时我过得风光,却时时受到木棉教人的管制。萧青子未出任总堂主时,梁仪天本来让我来做的。论武功,萧青子及不上我。但不知为何梁仪天竟如此器重萧青子。萧青子做了总堂主后,节制外面所有分舵,这岭南第一楼也在他的控制之中。梁仪天放手让萧青子干,架空端木蒙、木蝴蝶二人,教主不理事,整个木棉教像是梁仪天的一样。萧青子的话等于是梁仪天的话,木棉教人无人不敢听从。更甚至,萧青子也给我服了化功散,令我的武功一年不如一年。”说到这,柳无双不禁长叹。
柳露莹道:“难怪你的武功大不如前了。”
柳无双道:“大小姐,自在中堂以来,我的良心一直受到责备。木棉教是怎样对我,庄主是怎样对我,我心里明白。在柳家庄里,吃的,住的,用的,庄主未曾亏待过我,而我却出卖了他,我实在对不起他呀……”说到这里,柳无双竟流下泪来。
林月燕叱道:“别在这假惺惺的了,枉庄主对你那么好。”
柳无双继续道:“其实梁仪天早就打柳家庄的主意了,我受庄主恩惠,把事情一拖再拖。后来梁仪天说如果再不下手,就把我老婆孩子杀了!于是我没办法,只得这样做了。身为木棉教人,就得为木棉教做事。大小姐,我也是迫于无奈呀。”
柳露莹看着柳无双悲痛的样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柳无双对于柳家庄来说是罪大恶极的,而他身为木棉教,又不得不这样做。听柳无双这么一说,她心有点不忍了。
林月燕道:“你见我姐姐心地善良,在骗我姐姐是不是?你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真正可怜的人不是你!你说你老婆孩子都在梁仪天手上,那现在呢?”
柳无双双目滞呆,喃喃道:“死了!就在柳家庄被烧之前的那一个晚上。开始我还不知道,原来梁仪天先把我老婆孩子杀了然后来派木蝴蝶与陆元文来柳家庄的……”
柳露莹吃了一惊:“什么?小石子已经死了?”
柳无双悲痛道:“不错,死了……”
柳露莹心情也跟着更沉重了,柳无双虽然如此,但柳无双的儿子小石子可是无辜的。柳露莹记得清清楚楚,当然的小石子被柳无双带到柳家庄来,柳露莹与他玩。两个人在柳家庄的后花园捉蝴蝶,到池塘里捉鱼。那小石子比柳露莹小两岁,当时叫柳露莹叫大小姐,柳露莹要他叫“姐姐”。由于柳杨只有柳露莹一个女儿,柳露莹把小石子当成是弟弟一样。之后,每隔一段日子柳无双便把小石子带到柳家庄玩。当时柳露莹不明白柳无双为什么不把小石子留在柳家庄上,这样她可以天天与小石子玩了。柳杨也叫柳无双把小石子留在庄上,柳无双总是以种种理由再把小石子带走。每一次小石子离去时,总是不停地叫“姐姐”,柳露莹总是眼巴巴地看着小石子哭着离开了。(3)
柳无双沉痛道:“大小姐不记仇,还记得小石子,无双感激万分。如果小石子还在世,他应该差不多有大小姐这么大了。”
柳露莹叫道:“小石子是被你害死的!都是你害死的!还有婶婶……”记忆中柳无双的老婆像一个婶婶一样关心着柳露莹,柳露莹觉得这就像自己的亲人一样亲切。当时,柳露莹还叫柳无双叫“柳叔叔”,而且柳无双对她也像对待女儿一样。可是这一切都过去了,追忆也无用了。
柳无双道:“不错,都是我害的,我把他们害死了,把庄主、夫人害死了,还把庄主几十人都害死了,我罪该万死……”说到这里,柳无双竟痛哭起来。
柳露莹想到自己的爹娘,还有庄上几十个对她非常好的亲人,不停地落泪了。余飞又把柳露莹轻轻搂住。
林月燕却骂起柳无双来:“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奴才,出卖主子也就算了,还把自己的老婆孩子搭上,你简直不是人!”
柳无双也在骂自己:“不错,我不是人。这十年来,我日日夜夜想着要为孩子报仇,我一直在等机会,可是十年了,我连梁仪天的影子都见不到。有的只是萧青子在我面前传达梁仪天的教令。我还以为这次在莲花山上完成任务后,可以回到教中去,然后接近梁仪天,再想办法杀了他。谁知道在我没有回去时,梁仪天便已把我逐出木棉教了。我哪里还可以为小石子与他娘报仇呀!”
林月燕道:“既然这样,梁仪天不要你那不是更好吗?和我们一起,你带我们找到木棉山,也好戴罪立功。你看怎么样?”
柳无双站起来,擦了一下眼泪,苦笑道:“我自加入木棉教至今,未曾到过木棉山。但我的老婆与孩子却一直在木棉山,也死在木棉山上,而我连他们具体死在哪埋在也不知道。”
林月燕道:“你真活该,没人可怜你的。相反,我们都巴不得要杀了你呢。姐姐心软,不等于我们手软。告诉你,你别以为你可以借此能活命,休想!”
柳无双道:“林姑娘,我柳无双死就死,从来不会求饶。但今天我柳无双的命是大小姐的,谁也不能拿走。”
林月燕道:“那好,我这就替姐姐杀了你!”说时抽出白非的剑来,砍向柳无双。柳无双冷道:“你又不是我的大小姐,休想要我柳无双的命!”未等林月燕的剑到,柳无双早已避过。
柳无双冷道:“林姑娘,不管你与大小姐是什么关系,我柳无双不可能让你杀我的!”
林月燕把剑还给白非,对柳无双嘿嘿两声,道:“还不错,还把姐姐当成是你的主子。可惜呀,你依然还是当初出卖主子的奴才。”
柳无双道:“此事自然有个了断,姑娘何必多言呢。”
林月燕问柳露莹:“姐姐,你打算不杀他吗?”
柳露莹道:“我也不知道。”
“你可是很早之前便说一定要新手杀他的嘛,现在为何不下手?真让妹妹不明白了。”
柳露莹想了想,道:“当时我是这样想的,可现在柳叔叔他……”
哪知这柳无双听到柳露莹还称他做“柳叔叔”,竟异常高兴,激动道:“大小姐,你还叫我做柳叔叔么?”柳无双一高兴,竟又流下眼泪来。
代智大师见状,心有收柳无双皈依佛门之意,便上前道:“阿弥陀佛!柳施主,你虽然罪孽不浅,但见你有悔过之心,何不皈依佛门,以求早日修得正果。”
柳无双道:“大师,你自己做和尚也就罢了,别再来拉其他人来做。我柳无双要是与佛有缘,就不会是今天这样子了。”
代智大师道:“施主,事到如今,何故依然冥顽不灵呢?放下屠刀,方可立地成佛啊。”
柳无双冷笑一声,道:“代智大师,现在的屠刀不在我手上,而在你们的手上。我柳无双的命你们随时都有可能取走。所以,你还是劝劝他们放下屠刀吧。”
曹一峰指着柳无双大声道:“放肆!你死到临头了,还胡说八道。我这就把你舌头给割下来!”
柳无双冷道:“曹一峰,我看是你死到临头了。”
曹一峰峰斥道:“你胡说什么!一个木棉教人居然如此大胆,若非大家给面子柳姑娘,早就把你碎尸万段了。”
柳无双哈哈大笑道:“曹一峰,其实刚才巫帮主说得一点不假。你还说我是木棉教人,你何尝又不是呢?”
所人都望向曹一峰。如果是巫毒说的,武林人知道巫毒说话不大正经。这回是柳无双说出来,大不一样了。曹一峰这时感到情况不妙了,蓦然感到上官平的目光正在他的身上,令他无所适从。
上官平慢慢问道:“一峰,柳无双此话可是真的?”
曹一峰心里了定了定,道:“师父,那斯根本就是想污蔑我,想从这里逃走。”
柳无双哈哈大笑,道:“曹一峰,我柳无双的命现在是大小姐的了,压根没想要走。别人说你暗中投了木棉教,或许没有人信。毕竟你是江湖堂堂的崆峒派的第二大弟子。有谁知道你这个第二大弟子不但投靠了木棉教,而且还亲自下毒给自己的恩师。我看,这江湖没有像你这么阴险的人了。对比起来,我柳无双与你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时所有人都非常吃惊,大都是半信半疑。但却议论纷纷。自武林人士知道上官平中了木棉教的化功散之后,许多人怀疑是崆峒自已派的人下的毒。国崆峒在武林中的地位高,又是大派,一般人就算是怀疑了也不便公开传说。这次柳无双在天下群雄面前如此一说,众人也就顺势传开了。
柳露莹问柳无双:“你是如何知道的?”
柳无双道:“回大小姐,我可以把事情的始末都与你说了。李若枫下岭南之前,曾暗中走了岭南几次了。碰巧,李若枫几乎都在我这里住,因此我与李若枫也熟了。虽然当时李若枫已经知道我就是柳无双了,但他还是想利用我来引出萧青子,然后暗中布置人消灭萧青子。李若枫的第一个目标是想摧毁木棉教在东莞府、广州府、中堂府木棉教人。
“当时李若枫故意对我说是三月初二子时行动,把木棉教以上的几个分舵的人包围,趁其不备,企图清理在中堂及周围一带的木棉教人。于是我悄悄地告诉萧青子李若枫他们行动的日子时辰。萧青子便布置附近的各分舵在初二晚上提前埋伏好,就等各大门派的人来送死。就在萧青子行动之前,一个人悄悄地来到我岭南第一楼。这人便是堂堂崆峒派的第二大弟子、剑法过人的曹一峰。”
众人哗然。鲁凡与上官平早就听余飞三人说到曹一峰很早以前已经投靠木棉教了,上次设计要抓住曹一峰了,却来了个武功特别高深的黑衣人把曹一峰救走。这回有柳无双指证,而且还是在天下群雄面前,虽然这有损崆峒派的声望,但毕竟事情清楚的,崆峒也可以趁此机会在天下群雄面前清理门户,正好可以挽回崆峒派的面子。他看了看上官平,但见上官平默不作声,脸色异常沉重。
那曹一峰听柳无双说完,心里极度担心。柳无双刚说完,他便抽出剑来,冷道:“柳无双,你胆敢在这胡言乱语,拿命来!”正出剑时,丘难胜也出剑挡在曹一峰前面,道:“二师兄,柳无双说话有谁相信?你何必冲动呢。是真是假,师弟我还不清楚吗?”
曹一峰道:“丘师弟说得是。只是这斯之话有损我们崆峒声望,不杀此人,叫我崆峒弟子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呢。”
丘难胜道:“二师兄不必着急,先听听他到底胡说些什么再看吧。柳无双胡说,师弟我也不可能放过他的。”(4)
鲁凡道:“曹师弟,你稍安勿躁。什么事有师父作主呢。”
曹一峰冷眼看了看柳无双,哼了一声,收剑回鞘。
柳无双哈哈笑道:“曹大侠若非心中有鬼,何必在乎柳某人在这胡言乱语呢。”
曹一峰见鲁凡与丘难胜都在他的前面,只是冷笑一声,没说什么。
柳无双问柳露莹:“大小姐,是否允许我把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呢?”
柳露莹道:“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的话,你说吧。”
柳无双道:“谢大小姐还相信我说的话。”转对众人说道,“当时曹一峰找到萧青子,我才发觉原来曹一峰与萧青子早已认识,并且萧青子还夸曹一峰悄悄地下化功散给上官平之事做得好。曹一峰告知萧青子李若枫知道木棉教人会提前在周围埋伏,便来个将计就计,先一小部分人假装出现,故意让萧青子包围。李若枫则另派人从萧青子后面再包围上来,来个里应外合。当时萧青子听了,万分高兴,还说回教后一定向梁仪天禀明曹一峰立了大功,这木棉教总堂主之位便是曹一峰的了。”说完对曹一峰道,“敢问曹大侠,事情是否正如我所说那样呢?”
曹一峰冷道:“你尽管说好了,是真是假,自有分晓。我不必与你一般见识。”
柳无双笑道:“忘了告诉大家一件事,那晚衡山派大弟子陈子房与其他门派的弟子全部死了。大家都以为是萧青子所杀。还是丘难胜说得好,所有人之死出自同一人之手。其实杀陈子房等人,我柳无双也参与了。但我柳无双从来少用剑,能用如此快的剑在短短半个时辰之内杀了衡山派大弟子的人会有谁呢?压根就没想到出手的正是曹一峰。”
曹一峰哈哈笑道:“柳无双,说得太好了,实在太好了。江湖有谁不知道柳家庄管家柳无双的武功在柳庄主之上呢?今日你在你大小姐面前好好卖乖了?你这个杀害陈子房的人居然还来个恶人先告状了?哼哼,不错嘛。”
那朝阳道人一直以为是萧青子杀了陈子房的,如今听了柳无双与曹一峰各自对话,可以肯定的是陈子房要么是被曹一峰杀的,要么是被柳无双杀的。他把拂尘一摆,冷道:“不管是谁杀了子房,贫道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柳无双道:“朝阳道长,我柳无双的命是大小姐的,你不可以拿走。但柳无双所说,句句实言。信与不信,只好由你了。”
林月燕道:“曹一峰,本姑娘饶不了你!”说时忽然抽出白非的剑,猛地几剑,直刺向曹一峰。曹一峰并不还手,只施展轻功,连续避过林月燕几剑。林月燕则一剑比一剑狠,势必要取曹一峰性命。哪曹一峰却一直不还手。众人看在眼里,那林月燕的剑神出鬼没,招招致命。这曹一峰却从不还手,其轻功之高,令人叹服。林月燕却还是紧紧相逼,以变幻莫测的招式来个连环剑,一把剑出林月燕手中出来,却就成无数把剑,并同时刺向曹一峰的几处死穴。曹一峰见避不及了,剑猛然出鞘。但见一道剑光一闪而过,划破长空。把林月燕的剑格开。林月燕凌空翻身,忽然停下来,把剑还给了白非。
曹一峰冷冷道:“姑娘这是做甚?不是要取曹某性命么?”
林月燕轻轻笑道:“江湖闻名的曹一峰大侠轻功与剑法都相当了得。”
曹一峰道:“姑娘莫非要试探曹某的武功么?”
林月燕道:“论剑法,小女子当然不能与大名鼎鼎的曹一峰大侠相比。不过,不知你的剑法与轻功让上官前辈看了后会有什么感想呢。”
曹一峰猛然发觉已上了林月燕的当,原来他刚才所用的武功全不是崆峒派的。想后悔已来不及了。只听到上官平冷冷问道:“一峰,与为师说来,你这武功是哪一派的?”
曹一峰暗暗一惊,道:“师父,弟子在空闲之时,偷偷地看了一些非本派的武功,觉得这些武功都不错,所以学来玩玩。”
“哼!”上官平铁青着脸,“一峰,枉为师教你多年,你竟然……竟然……”上官平忽然气得说不出话来。
曹一峰惊叫道:“师父,你……怎么了?”
上官平狠狠道:“难胜,给我把这不肖徒,杀了!”
曹一峰大吃一惊,道:“师父,弟子无罪,何以要死?”
上官平喘了几口气,指着曹一峰厉声道:“你,背叛师门,暗中下毒,与木棉教勾结,残害武林。我崆峒派没有你这样的弟子!”
曹一峰见已无法挽回,一咬牙,道:“不错!刚才在林姑娘试我武功时,师父已经看出来了。那天晚上要刺杀师父的人的确是我,下毒给师父的也是我,杀陈子房的也是我!那便如何?”
上官平一向治帮严厉,想不到曹一峰把一切都认了,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一世英名就毁在曹一峰身上了。武林各大门派中,少林、武当、崆峒三派齐名,武林人无不以这三派为治帮之本。如今崆峒派居然有人投靠木棉教,上官平自觉老脸无光,崆峒派的声名扫地,越想越气。这一气,血气充脉,体内的化功散猛然攻心。接着心头一阵腥味涌上来,一口鲜血竟“哗”的一声飞溅而出,几乎晕厥!吓得那鲁凡、丘难胜、孔肖等人连忙上来把上官平扶着。
代智大师上前给上官平把脉,但觉脉象凌乱,若涩若玄。便要给上官平真气疗伤。柳露莹忙叫道:“大师不可!”
代智大师疑问道:“姑娘,有何不可了?”
柳露莹道:“上官前辈体内有化功散。前辈刚才怒火上肝,化功散之毒因此而发。若再以真气相疗,毒发更快,后果更为严重。”
代智大师点头道:“姑娘所言极是,到底还是老衲糊涂了,险些让上官施主受苦。若是如此,那又该如何呢?”
柳露莹想了想,道:“让上官前辈好好静一下,心火下降后便无大碍。”
上官平此时无法平静下来,叫道:“难胜,马上给为师清理门户!”说时过于激动,血又从上官平嘴里流出来。
众崆峒弟子尤为焦急。鲁凡“刹”的一声抽出剑来,道:“曹一峰,拿命来!”
丘难胜把剑夺过来,轻轻道:“大师兄,让我来收拾他!”
曹一峰见上官平气成这个样子,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毕竟这是自己的恩师,道:“师父,一峰知错。事势如此,一峰无是无奈。师父你就怪我一辈子吧。”
丘难胜道:“二师兄,你不念师徒之情,也不念师兄弟之情,做出如此卑鄙之事,天理难容!我这就代崆峒派清理门户。看剑!”
曹一峰见事情已败露,无话可说了,冷道:“丘师弟,别怪我剑下无情了。”一道剑光飞驰而出,凌厉无比。丘难胜满肚怒火,招招紧逼。曹一峰剑法虽高,加上心有愧疚,一时未能打败丘难胜。
由于是崆峒派在清理门户,旁人不便插手,只得观看。朝阳道人本来想直接找曹一峰为陈子房报仇的,见丘难胜已与曹一峰动起手了,也只得看结果如何再说。他见上官平为此事气得口吐鲜血,又听柳露莹说须得心火下降方可无事,便上前安慰上官平。
上官平稍安定一下,心里却担心丘难胜了。在所有崆峒弟子之中,曹一峰剑法最好,丘难胜却悟性最高。上官平之所以不叫鲁凡,是因为他担心万一鲁凡被曹一峰所伤,无人管理崆峒众多弟子了。丘难胜剑法与鲁凡相当,而且悟性好,上官平边教边让与曹一峰对打。见丘难胜开始时与曹一峰打得难分难解,不相上下。两人都是剑法高手,一场对打,足以让在场所有武林人士大开眼界。
林月燕对柳露莹道:“原来曹一峰的剑法如此高明,怪不得像陈子房这样的高手都会死在他的剑下。”
柳露莹道:“这丘难胜与曹一峰的剑法也不分高低呀。你看这丘难胜,只要曹一峰出过的招,他便轻易学到手了。”(5)
林月燕问道:“姐姐,你看是谁会赢呢?”
柳露莹道:“说不定。按剑法说,曹一峰要比丘难胜高。但这丘难胜好像对曹一峰的剑法了如指掌一样。只要曹一峰用过哪一招,丘难胜有仅马上学到手,而且不到第二招便想出破剑的招式了。如此打下去,曹一峰最终还是会死在丘难胜的剑下。”
林月燕道:“姐姐是说,上官前辈不可能不出手的了?”
柳露莹道:“上官前辈只须出口便可以了,无须他老人家亲自出手。”
林月燕叫道:“原来如此。”
丘难胜与曹一峰交手约二十招后,曹一峰深知此时顾不得什么了,如果自己不杀了丘难胜反而会被丘难胜所杀。而且,如果不快点脱身,定会死在这里。于是,剑锋突变,招招是反过来主动杀丘难胜。几招过后,丘难胜胜已变得被动了。曹一峰的剑一步一步紧逼,毕竟曹一峰的剑法要比丘难胜略胜一筹,逼得丘难胜无法向前一步。
林月燕对柳露莹道:“姐姐你看,看样子丘难胜要败下来了。要不我上去助他一下。”
柳露莹道:“再等一下。”
那鲁凡本来想亲自收拾曹一峰的,不料师父却叫丘难胜上。这回看见丘难胜似乎要败下阵来,手中也按不住剑了,随时准备好。万一丘难胜真的顶不住了,便立即出手。
上官平看在眼里,曹一峰的正是崆峒剑法中的最后三招。当初因上官平最爱二弟子曹一峰,便偷偷地把这三招教给了曹一峰。如今曹一峰使了出来,上官平还真有点后悔呢。丘难胜未见过这三招,看似崆峒剑法,却比崆峒剑法更凌厉,而且正招反招俱备。丘难胜的剑每每被曹一峰轻而易举地破了。
丘难胜迅速后退,一边招架一边大声问道:“师父,这是什么剑招?”
曹一峰冷道:“这是要命剑法,专门要你的命!”曹一峰连出数式,强压向丘难胜,一边叫道:“丘师弟,怪不得我了!”
此时曹一峰的剑不同往常的崆峒剑法,一把剑已变作数把,而且每一剑刚好击中丘难胜出剑的弱点,在丘难胜未出剑之时已在剑招上被制服了。丘难胜吃了一惊,情急之际,唯有后退。哪知曹一峰的剑却连丘难胜退路也断了,丘难胜只好一咬牙,硬是要接招。众崆峒弟子大叫道:“三师兄小心!”
鲁凡正要上去,上官平却止住了。但听上官平慢慢运气,缓缓道:“飞花无意随流水。”上官平内力深厚,那声音冗长,虽然不大,却令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丘难胜在曹一峰的剑光中听出来,原来师父正在教他如何化解曹一峰的剑。那声音一入耳,蓦然觉得手中的剑就得轻便灵巧。他闭上眼睛,原先令人眼花缭乱的曹一峰的剑这时被他感觉得一清二楚。此时他觉得自己身体也像飞花一样,轻轻的顺着曹一峰剑来的方向飘起。无论曹一峰的剑多快,却刺不着他。曹一峰暗暗一惊,原来师父教他的剑法依然被师父教丘难胜给化解了。
丘难胜但觉身子轻飘飘的,一剑在手,随心所欲。原来上官平之意是要丘难胜紧收丹田之气,使身轻如飞花。随风而落,随风而动。他的剑巧妙地沿着曹一峰的剑壁迅速地滑向曹一峰的手。曹一峰急忙收收剑,再把剑往后一拽,剑尖跳动,反过来又是几剑,再次迅速指向丘难胜。丘难胜已感觉到曹一峰的剑来了,正想后退之时,蓦然又听到他师父浑厚的声音:“落月有心冷梅花。”丘难胜心领神会,身子猛然跃起,足尖一踏曹一峰的剑,一个翻身,以猿猴倒挂之式,剑反刺曹一峰的后背来。曹一峰回剑顶已来不及,身子只得往前倾,再在地上打下个滚。总算避过丘难胜这一剑。他回过身提剑站起来,心里才明白过来,原来当初师父教剑法时,自己却留下破解的招式,如今把破解之法还传给了丘难胜来对付自己。
丘难胜连胜两招,心中异样兴奋,不禁叫道:“师父当初为什么不教我们这几招,这几招原来如此厉害。”
上官平道:“平常的剑是靠练出来的,有的剑却是打出来。后者更甚于前者。”
丘难胜喜道:“弟子承蒙师父指点,弟子明白了!”
曹一峰冷道:“丘师弟,你别高兴得太早了。师父他对崆峒剑法了如指掌,其他派的剑法却未尽清楚。嘿嘿,别以为有师父临阵指点就不会死!”
上官平缓缓道:“剑出于招而缘于心,天下之剑无不同源。”
丘难胜道:“师父,弟子明白。弟子今天一定替崆峒清理门户。”
曹一峰冷笑道:“天下之剑无不同源,嘿嘿!丘师弟,让你看看是不是同源的。看剑!”曹一峰这次用的根本不是崆峒派的剑法丘难胜虽然见过各派的剑法,但这剑法似曾相识又像从未见过一样,一时难以判别。便只得边打边退,曹一峰却紧追不舍。
柳露莹见曹一峰出剑急中带缓,沉稳,以剑尖为变化之象,其威力却在剑侧锋。她马上想到在天山雪洞里所看的武功中各门剑法,便对上官平道:“前辈,这剑应是峨嵋剑法。”
上官平、白尘道人、代智大师、朝阳道人等无不惊讶,他们几人正难以判别之时,柳露莹却一下子说出来了。但据他们所了解的,峨嵋剑法以柔为根本,变化在于剑尖,威力也在剑尖,柳露莹所言,显然令上官平等人半信半疑。
静观师太听罢也觉惊奇,道:“柳姑娘,贫尼掌管峨嵋派二十多年,恐怕此非我峨嵋剑法吧。”
柳露莹道:“回师太,莹莹曾在天山得看各门派的武功。峨嵋剑法以柔为本,七七四十九式皆为柔顺。然早在峨嵋第一代掌门人灵光师太时,峨嵋剑法总六九五十四式。后来因后几式杀伤力太强,以刚为主,不符女子修学。灵光师太临终时嘱咐第二代掌门把五十四式改为四十九式了。”
静观师太道:“贫尼曾听说过峨嵋剑法与原来的不同,原来如此。如今见曹一峰使用,实在狠毒,难怪让师祖给废止了。姑娘可否把所废止的几式的口诀告知贫尼,好让贫尼助丘大侠一臂之力。”
柳露莹想了想,道:“口诀云:‘气发丹田无定数,剑出心底辩阴阳,龙凤双飞有晴雨,霹雳隐现放电光,剑心合一震星汉。’莹莹不懂峨嵋剑法,师太可细想之。”
静观师太反复念着这几句口诀,边念边比划,忽然把剑一收,念念有词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众人还来不及问静观师太是怎么一回事,静观师太已大声道:“丘大侠,刺他的腋窝。”
丘难胜正着急之时,听静观师太这么一说,虽然觉得不大妥,但一试总比不试好。于是,丘难胜也不挡开曹一峰的剑,只按静观师太所说的,把剑猛然刺向曹一峰的腋窝来。曹一峰骂道:“哪有这样的剑!”于是把剑又一收,挡开丘难胜的这一剑。丘难胜终于又明白,原来曹一峰出剑之时,其力透过臂与胸之间,丘难胜这一刺正好要破曹一峰这一剑的气。气散剑则无用。曹一峰见这一剑被化解了,便再次出剑。这次依然不同,却不料他这一剑还是峨嵋剑法,还是叫柳露莹识得出来,再把剑招告知静观师太。静观师太略看片刻,见曹一峰又一剑起时,大声道:“取下盘!”
丘难胜也不管曹一峰的剑是如何凌厉,身子平转,把剑横扫过去。曹一峰被迫飞身跃起,几个翻身,提剑指着静观师太道:“你是如何破我剑法的?”
静观师太道:“曹施主,你偷学我峨嵋剑法,贫尼还没有算帐呢。快与贫尼说来,峨嵋后书房有一本《素娟心经》,是不是在你手上?”
曹一峰冷道:“十多年前你峨嵋派差点被木棉教灭门了,你问这些干什么了?”
静观师太这才想起,原来当初木棉教人夺了那本《素娟心经》,曹一峰正好投了木棉教,学了峨嵋派的剑法也不为奇。木棉教人的武功大都集了各大门派的武功招式在内,像萧青子等人的武功便是如此。静观师太道:“曹一峰,你出卖武林,背叛师门,令人鄙夷!你所学的峨嵋派剑法,贫尼自然有办法破解了。”(6)
曹一峰这时惊慌了,没想到自己的剑法会在这时被识破了。原本他后来出的剑法也不知是什么剑法,还以为是江湖中极其少有的,无人能敌,却不料叫柳露莹知道这正是峨嵋剑法中曾经被废止的五式,正好峨嵋掌门人静观师太也在,他不禁暗道:“难道天要灭我曹一峰不成?”
丘难胜冷冷叫道:“曹师兄,我看你今天逃不了了,还是亲自向师父与各位师兄弟谢罪吧,把人头提上来。要不然,你定堕入万劫不复之中去。”
曹一峰冷道:“哼!在崆峒派中,我最受师父宠爱,师父曾偷偷教我剑法。为什么把所有的事由鲁凡掌管呢?论聪明论才智,他哪一点与我相比?还有,师父,之前你特别偏爱一峰,后来为什么变得越来越淡了?甚至后来一峰说什么你都不想再听,这又是为何?众师兄弟后来对我越来越冷淡,这又是为何?”
丘难胜指着曹一峰道:“你胡说。我们什么时候不把你当成如亲兄弟一般?我们哪里待薄你了?师父又何曾待薄你了?”
曹一峰大笑几声,咬一咬牙,道:“你口口声声说不曾待薄我,你问师父去!你问大师兄去!问他们是如何对待我曹一峰的!”
众人都望着上官平与鲁凡。上官平长叹一声,慢慢道:“不错,一峰,是为师对你不好,是为师一直太偏袒你大师兄了。而且,你可感觉到为师有意要把崆峒掌门之位给你大师兄了。一峰啊,你也不想想为师的难处。我崆峒一派以德为先,不是以武为先。德行高者方可让人信服。而你后来时时到外面酗酒,闹事,与众师兄弟不亲近。后来还心怀怨恨,不能容人,你难道叫为师传位于这样的一个人么?武功好就能做好一切了吗?还有,你偷偷下山出没在那些烟花之地,你别以为为师不知道!你大师兄一心为崆峒之事日夜操劳,对众师弟关怀有至,泽心仁厚,这些都是你没有的。试问你又如何胜任崆峒掌门之位?”上官平越说越激动,竟不停地咳嗽起来。
鲁凡对曹一峰道:“原来你早就想做崆峒掌门人了,所以就向师父下毒,你好歹毒。竟然丝毫不念师徒情分,背叛师门,猪狗不如!”
曹一峰冷道:“大师兄,你没资格骂我。你算什么,像你这样的人,如何能带领崆峒派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嘿嘿,今天我曹一峰从此与崆峒派再无任何瓜葛,什么师徒情分,什么兄弟情深,都是屁话!你们有本事,就要我的命,没本事的,休怪我剑下无情!”
丘难胜咬牙切齿,大声叫道:“曹一峰,你受死!”说时出剑出手,气势逼人,直取曹一峰。曹一峰也豁出去了,剑光一闪,使出生平招数,恨不得要把丘难胜杀掉。鲁凡心中怒火难平,也骤然出剑,二人把曹一峰围起来打。一时间,这三师兄弟杀得难分难解。
上官平心里感慨万千,原来一派和气的崆峒派,却因为自己欲有意传位与鲁凡使得曹一峰不满,引发如此多的事端来。按武功看来,曹一峰是个不错的人选,却人品不佳,又恐难付重托。鲁凡人敦厚老实,武功却不如曹一峰。也怪最被他本想选项曹一峰的,还暗中传授崆峒剑法中最高几个招式,以使曹一峰的剑法在崆峒中更加出类拔萃,后来自己却有意把曹一峰冷淡了,令曹一峰心中有恨。自己年过古稀,又逢武林多事之秋,崆峒派事务众多,自己又力不从心。想到这里,竟还是忍不住对天长叹。
正丘难胜、鲁凡双剑合璧,曹一峰剑法虽好,毕竟丘难胜与鲁凡的剑法在江湖中也是鼎鼎有名的。再加上刚才上官平已把破解曹一峰剑法的方法教给丘难胜,曹一峰如何还能抵挡得住呢?曹一峰被逼得连连后退。甚至连退路也被封死了。不久,但听到“呀”的一声,鲁凡的剑已在曹一峰的身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马上染红了曹一峰的一大片衣服。
曹一峰冷笑几声,道:“好啊,好啊,我们崆峒也有同门相残的一天,这都是师父教导有方啊,哈哈哈……”
鲁凡道:“你背叛师门,毒害恩师,天理难容。理应去死!”
鲁凡与丘难胜再次双剑合璧,真奔曹一峰。曹一峰仰天长啸一声,挥舞着剑,吃力地应付。他深知,这次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脱的了,必定死在鲁凡与丘难胜的剑下。唯有出尽全力,拼死相搏。鲁凡与丘难胜此时毫不手软,剑越来越狠,务必要杀掉曹一峰,也好为师父报了下毒之仇。
曹一峰大叫着:“来呀!杀呀!我曹一峰今日死在这里,也决不认罪!”
三个用剑高手打成一团,一瞬间便出手二十多招,令人看得眼花缭乱。忽然又听到曹一峰痛苦的叫声。众人一看,原来曹一峰身子又中两剑。与此同时,鲁凡的手臂也被曹一峰的剑从上臂到下臂划出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来,血把鲁凡的衣袖浸透了。
曹一峰冷道:“大师兄,丘师弟,我今日不会白白死在你们的剑下的,我要与你俩人同归于尽。嘿嘿!”此时曹一峰满眼怒火,满眼痛苦。
鲁凡道:“就算我死,也抱着你一起死,绝不能让你离开这里!”
曹一峰大声叫道:“来吧!”
鲁凡与丘难胜再次出剑,曹一峰也不顾一切的出剑。双主正要撕杀,一个黑影倏地飘忽而至,就在一瞬间,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黑影已把曹一峰从鲁凡与丘难胜眼皮下带走。动作之快令人目瞪口呆!几乎同时,代智大师身子一闪,也跟着那黑衣人瞬间消失。
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7)
对天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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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莲花山惊魂

却说那黄石居士吟着苏东坡的诗句飘然而去,众人要留也不及了。代智大师长叹一声,道:“阿弥陀佛!武林高人异士多也,为武林之大幸哉!可惜居士不喜欢过问江湖中事,真人感叹啊!”
白尘道人道:“若枫有此等朋友,也让贫道放心了。”
那巫毒本想问黄石居士有关李若枫的情况,不奈他却飘然而去,连连叫道:“怪人,怪人,都是怪人。多说一句话都不肯,就这么走了。”
陆飞叹道:“巫老兄呀,谁叫你说话没有分寸,尽知道胡说八道,人家不走才怪呢。”
巫毒道:“难道你说话就不像放屁一样吗?”
陆飞哈哈笑道:“我们都一样的。”
林月燕道:“两位前辈,其实我还挺喜欢你们说话呢。没有你们,我们会少了很多快乐。”
巫毒乐了,道:“你这鬼丫头,就会说话。是了,刚才那黄石居士好像认得你们。你们没见过这个人吗?”
林月燕摇摇头,道:“我们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黄石居士所说的全是真,而且当晚金刀三崔等高手确实被柳无双一伙人给杀了。”
巫毒看看北海五圣,道:“虽然黄石居士说柳无双与你们不是一伙的,但你们也难免嫌疑。”
大圣冷道:“巫帮主,在下早说了,诸位总说我们与柳无双是一伙的,是何道理?”
巫毒道:“有些事是没道理了。你们几个听着,如果你们真的与柳无双一伙害了柳庄主一家,老夫定不会轻易罢休的。”
白尘道人道:“巫帮主,既然居士说了,你就别再为难他们。”
二圣道:“我看巫帮主一直说我们与柳无双有关,这是不是在说自己呢!”
“你!奶奶的是不是想打架了?”巫毒指着二圣道,“别惹老夫了,小心你们今天就回不了北海!”
三圣冷道:“巫帮主,我看在这里最喜欢吵架的非你老人家莫属了。真有那本事,又何故一直只说而不敢真正动手呢?”
四圣道:“莫不是巫帮主心里有鬼,而后把这些事推到我们兄弟头上了?”
巫毒气得火冒三丈,正要动手,白尘道人却飘然而至,道:“巫帮主,请莫动手,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你何必急于一时呢。”
曹一峰冷笑道:“巫毒,今天我与你的帐还没有算完呢。你口不择言,在众武林人士面前故意中伤曹某,曹某无论如何都与算清再说!”
上官平沉声道:“一峰,休得再胡闹!”
曹一峰道:“回师父,这斯一直胡说八道,恶意破坏我们师父之情。今番不教训一下他,日后他还会到处乱说,叫我崆峒派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上官平道:“我崆峒派作风正派,帮规戒严,在江湖上无人不晓,就任三两句话就会把崆峒派的声誉毁了么?这些事为师自有道理,你不必与他计较。再说,你武功未必比过他。”
曹一峰冷眼看着巫毒,道:“若不是我师父宽宏大量,曹某一定会与你算个明白。”便气愤地坐在鲁凡旁边。
那北海五圣大笑起来。大圣道:“巫帮主,看来你在这里并不是太受欢迎呀。若非上官掌门在此,曹一峰的剑定不会放过你了。”
巫毒冷笑两声,道:“待会再收拾你们。”说罢也坐下来了。
林月燕微微笑了几下,对北海五圣道:“小女子虽然对江湖事不甚了解,有一点关于北海五圣的事却知道得十分清楚。”
大圣疑问:“是什么事了?难道林姑娘对我们的事也感兴趣呀?”
林月燕笑道:“五位在江湖中最为人知的就是好色!”
大圣听罢哈哈笑道:“姑娘连这些都知道,难得难得。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话,不妨与我们一道回涠洲岛去,那儿会让你非常非常快乐的。”
林月燕微笑道:“与五位貌胜潘安的男人到四面环海的涠洲岛上过着与世隔绝的神仙般的生活,那真的不错。不过这个涠洲岛小女子早已去过了。”
大圣问道:“姑娘也去过涠洲岛?那真是太好了。不知姑娘到涠洲岛时是什么时候呢?”
林月燕道:“就在一个月前。那时是我和余公子及我柳姐姐去的。”
白尘道人与上官平二人都疑惑了,一个月前他们不正在中堂吗?什么时候会到北海之外的涠洲岛去了呢?鲁凡更是不明白,他正要问柳露莹,蓦然想起在柳家庄时李若枫曾经与他说过,在中堂这边,一切事情都有安排的。当时鲁凡这个直肠子的似懂非懂。首先是在东江之上被萧青子水上围困时,林月燕会突然出现救了几百武林人士之事,接着他对余飞三人在中堂防守木棉教的精密部署、以及在这里的种种表现,并且告诉他与白尘道人那个下化功散害上官平的人是曹一峰,直到现在林月燕说他们一个月前去过涠洲岛,都感到十分奇怪。这时才蓦然想起,难道这一切都是李若枫安排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黄石居士的出现也是李若枫的安排了。如此说来,李若枫当时所说的在中堂里他自有安排指的应该就是余飞、柳露莹与林月燕三人了。想到这里,鲁凡不禁会心一笑。他向昆仑子望了一眼,昆仑子向鲁凡点头微笑。原来这昆仑子与鲁凡想到一块儿了。唯独李若枫的师弟白非,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一直与杨三刀等武当弟子站着一动不动。
但听那北海大圣道:“姑娘去涠洲所为何事呢?”
林月燕诡秘一笑,道:“听说北海五圣还有一件事是鲜为人知的。”
大圣微微笑道:“姑娘对我们如此了解,在下十分荣幸。姑娘不妨说来听听。”
林月燕微笑道:“这事不如让公子与你们说说。”
大圣道:“我喜欢听姑娘说的。”
余飞道:“不想听也得听。那次我们一行三人到涠洲岛,知道闻名遐迩的北海五圣还会是五个十分孝顺的儿子。”
余飞这样一说,在座的武林人士都哑然失笑,在江湖上臭名远播的北海五圣怎么可能会是五个孝顺的儿子呢。
那北海五圣听余飞这么一说,都愣了一下。
二圣道:“公子何出此言呀?”
余飞接着道:“江湖上可能都认为北海五圣的刀法如此奇特,是他们兄弟五人自己独创的,却不知这刀法实乃一个一辈子都在北海打鱼的一个普通女人所创。这女人的丈夫是朝庭大官,因过于忠直,敢犯颜直谏,得罪权贵,差点被皇帝老儿杀了。后来被贬为庶民,流放到涠洲岛上去了。这武官本身武功不错,刀法也属一流。在涠洲岛上流动之时,日日观海,终于大悟,从此无心为官,与一渔家女子相遇,结为夫妇。其刀法得那妇人改进,把刀法变得更加奇特,与正统刀法刚好相反。说到此,诸位不必再猜,在下所说的朝庭大官正是眼前北海五圣令尊,那妇人便是北海五圣令堂。后来那大官在五个孩子出生后不久便化仙了,其夫人把五个孩子含辛茹苦养大,并教五人学武功。北海五圣,在下所言是否属实?”最后一句余飞在问北海五圣。
大圣惊讶问道:“公子如何得知这些事的?”(1)
余飞微微一笑,道:“刚才林姑娘已言明,我等到过涠洲岛。岛上民风淳朴,把岛上关于五圣一切都告诉在下三人。五圣三人长大成人,武功相当厉害。但老夫人常有告诫,要五圣不要涉足中原,在岛上安逸度日。有一次,老夫人突然生怪病,大夫说要剜儿子的心头之肉与药配伍方可治愈。于是五圣毫不犹豫地都从心口上割下一无块肉来做药引,把老夫人的病治愈。五圣的孝心也在岛上传开了。如此的大孝子,真叫人钦佩之至。”
众人皆为这事惊叹,世上居然还真的有此等孝子。这令白尘道人与上官平等人更是迷惑,余飞三人根本没有到过涠洲岛,是如何得知这些关于北海五圣的事呢?昆仑子与鲁凡二人想视一笑,他们已完全明白,这的确就是李若枫安排的。因为当今武林中,要知道像北海五圣这样的人的事情除了李若枫是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了。李若枫其实从来没有离开过中堂,这使昆仑子与鲁凡的心更加定了。
余飞说完,北海五圣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个样,不再像刚才那样傲气十足。大圣抱拳对余飞道:“公子,你能对在下之事了解得如此详尽,在下深为佩服。”
余飞冷笑一声,道:“你等与柳无双一起出卖柳庄主,余飞一定要算清这笔帐的!”
大圣道:“公子为何还认为我们兄弟与柳无双一起出卖柳庄主呢?请问有何凭据?”
余飞冷道:“令堂临终前千叮万嘱不要涉足中原武林,你们到中原武林来却是为何?”
大圣道:“我等的确不想涉足中原武林,从不想要到江湖中来。在柳老太太大寿之时,柳无双忽然到涠洲岛上找我们,请我们为柳老太太贺寿。当时柳庄主四海闻名,我等仰慕已久,特想拜访柳庄主。于是征得我娘亲同意,方到柳家庄去。临走时娘亲还叮嘱,这柳无双不是什么好人,不得与他为伍。后来柳无双的确再次到涠洲岛来找我们。这次过来是要密谋柳庄主之事。娘亲知道此事后,无论如何都不让我们与柳无双来往。后来柳无双又来几次,我们依然不答应,便以娘亲年老体弱为由。谁知没过几天,娘亲突然去世。我们处理好娘亲后事之后,开始不再有人管了。于是我们兄弟决定到柳家庄贺寿。自此之后,我等不再与柳无双来往。”
余飞冷笑道:“难得五位如此孝顺,实为我等楷模。可是,不久,五位的娘亲却无疾而终。之后五位便开始踏上思渴已久的中原,请问五位是否这样呢?”
大圣冷道:“即便是又如何呢?中原武林人才辈出,物阜丰足。并且中原乃烟花之地,我等极为喜爱。公子,这对你有何影响了?”
余习笑了几声,道:“中原繁华之地,美女如云。五位当然会来的。”
大圣哈哈笑道:“想不到公子也如此了解中原,可谓是同道中人也。听说扬州烟花三月,车水马龙,繁华非常。天下美女,尽出苏杭。不到此地,死则何憾啊!”
余飞笑道:“大圣所言极是。可惜苏杭此等人间圣地,五位却从不踏足半步。不知大圣有多遗憾啊!”
大圣一愣,道:“公子何出此言?”
余飞笑道:“五位有所不知。虽然五位对令堂尽心尽孝,可却不知令堂死时犹是可怜啊!在下真为五位感叹。”
大圣惊讶道:“在下娘亲谢世已有十多年,公子何故再提呢?”
余飞笑了笑,道:“此事虽隔十多年,当中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北海五圣同时问道:“公子,难道我娘亲之死另有隐情?”
柳露莹道:“为人子女能守孝道,乃爹娘之福。莹莹对老夫人之死也深感遗憾。”
二圣急问道:“柳姑娘,在下娘亲难道不是寿终正寝么?难道是被人害死的?万请姑娘详细道来,在下等感激不尽。”
柳露莹慢慢道:“老夫人谢世不过六旬。老夫人武功高强,身体健壮,何以不过六旬就撒手人寰呢?这是其一。其二,听岛上人说,老夫人死时为突然中风。按理说,涠洲岛长年酷热,何来中风?其三,老夫人死是你们是否都在身边?没有亲眼看到,你们如何能断定是中风而去世的呢?”
三圣对大圣道:“大哥,柳姑娘说得是。岛上这么热,从来没有听说过我们岛上有人中风死去的。”
大圣略思一会,道:“说来也是。如果真的是按姑娘所说那样,那岂不是有人要杀我娘亲了?”
二圣大声:“他奶奶的,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要杀我老娘了!”
三圣道:“二哥,咱娘从不出过涠洲岛,不可能与人结怨,怎么可能会有人要杀她呢。”
大圣道:“三弟说得对。柳姑娘,事出有因,她老人家不会是被人杀的。不仅她从未离开过涠洲岛,我们兄弟五人在娘亲未去世时也未曾离开过涠洲岛半步。与外人无怨无仇的,如何会招来杀身之祸呢?”
四圣道:“柳姑娘,你故意提起这些事,有何意图?”
林月燕道:“你问得真是可笑。本来你们认为自己的老娘寿终正寝已是十分可笑,问的问题更是可笑。如果你们都不想知道真相,那么我们不必告知,随你们了。”
大圣嘿嘿道:“你们去一趟涠洲岛,怎么有兴趣查起我们的事呢?怕是有什么居心吧?”
柳露莹道:“是否有居心,容后再说。请问你娘亲死时你们有发现有何异象呢?”
“有何异象?”大圣沉思一会,“柳姑娘,事隔多年,如何得知。”
柳露莹道:“可曾发觉丢了什么没有?”
大圣又仔细想了一会儿,道:“好象是娘亲的刀不见了。以往她总是喜欢把刀放在床边,有家就练练。去世时却没有发现刀了。”
二圣道:“大哥,娘亲当时知道自己将要仙逝了,所以把刀给藏了,或者顾不及刀了。或者她是放在别的地方。我们不要再听他们胡言乱语了,小心上当。”
林月燕冷笑几声,道:“像你们这么笨的人,上当了也不会知道的。”
“你!”二圣双眼瞪着林月燕,“我们上什么当了,你休再胡说八道!”
柳露莹轻轻笑道:“其实你们发觉没有,当初你们的娘亲是否反对你们离开涠洲岛呢?”
二圣道:“不错,那又如何?”
柳露莹道:“那么为什么不想想,你们正要准备离开涠洲岛时,娘亲却就在这个时候寿终正寝呢?而且那时刚好柳无双也到涠洲岛找你们,请你们到柳家庄贺寿。”
大圣道:“那时柳无双只是说请我们到柳家庄为柳老太太贺寿,娘亲也不与柳无双多说一句话。娘亲的确不太喜欢柳无双这个人,还不准我们去。后来不到一个月,娘亲就去世了。柳无双再次到涠洲岛相请,我们这才去的。”
柳露莹道:“这就是了。你们算一下,柳无双第一次找你们时,到你娘亲去世,是多入久呢?”
大圣道:“十二日。”
柳露莹道:“那么请问你们来柳家庄时一共用了多少日?”
大圣算了算,道:“我们马不停蹄地走向柳家庄,从八月初二出发,八月初九到,是用了七日。”
柳露莹道:“刚才我妹妹说你们上当了也不知道,看来果然如此。如果柳无双离开涠洲岛再返到柳家庄,然后再到涠洲岛,那最少要用十四日。”
大圣恍然大悟,道:“那岂不是柳无双到涠洲岛后一直没有离开过。”
二圣道:“柳姑娘的意思是说我娘亲之死与柳无双有关了?”
余飞道:“柳无双与你娘亲之死是否有关,那得看你们怎么想了。”
二圣道:“即便柳无双真的还留在涠洲岛,那也不能说明我娘亲是柳无双害死的。”
余飞道:“这个当然。不过,在下得告诉你们这柳无双是如何到柳家庄的。某一年,柳庄主与琼州留守刘大人于天涯海角游玩时救了一个被淹得半死的人,这人就是柳无双。柳无双想进入柳家庄也算费尽周折了。五位想想,琼州与涠洲岛相隔不远,可以遥遥相望。柳无双到琼州时经过涠洲岛,也就是说那时柳无双已经知道涠洲岛上有着北海五圣了。涠洲岛上与陆地相隔,武林人根本不知道有涠洲岛。要是在武林中做了什么事,到了涠洲岛就不会有任何人能找到了。”(2)
二圣冷道:“公子是说我们兄弟五人早已与柳无双相识了?”
余飞微微一笑,道:“这个嘛,在下倒不知晓。”
二圣嘿嘿两声,道:“余公子,说到底,你就是说出卖柳庄主是我们兄弟与柳无双早有预谋的了?哈哈,真不错,到头来你们还是一口咬定我们出卖了柳庄主。像刚才那样,你们直接说不就行了吗?何苦要费这么多唇舌来说呢。”
三圣道:“二哥说得是。公子,你们认定我们就是与柳无双一伙的,我们也没必要向在座这么多武林解释什么。你们只管动手就行了。”
林月燕道:“要不是刚才看不惯你们,本姑娘才不想与你们这几个人交手呢。再起想叫我们动手,还不是弄脏本姑娘的衣服。”
大圣道:“我们今天来的不是要打架,而是要做武林盟主的。不料被你们几个搅乱了,如今还说什么柳无双与我们兄弟有瓜葛。说了这么多,公子你们说得不烦,在座的武林人士听得也烦了。如果公子还在说柳无双,在下等真的没有兴趣再听了。只好告辞了。”
柳露莹道:“莹莹有一件东西,不知五位想不想看看呢?”
大圣道:“如果是柳家的珍宝,在下当然感兴趣了。”
柳露莹道:“你说得不错,这下是我柳家的珍宝。”
柳露莹说完,但见余飞从背后慢慢掏出一把刀来。在场的武林人士并不觉得这把刀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北海五圣双眼却紧紧盯着。一会儿,五人竟同时叫起来:“海湾刀!”
余飞道:“不错,这正是你娘亲一辈子都在用的海湾刀。”
大圣猛问道:“你是如何得到我娘亲的海湾刀?”
二圣道:“莫非公子几人合谋杀我娘亲?”
林月燕哈哈笑道:“说了你们笨,一点也不错。十几年前,本姑娘才多大呀?”
二圣道:“那你们如何得到此刀的?”
柳露莹微笑道:“柳无双乃我家管家,这把海湾刀早在柳家庄里放着。我小时候就一直拿它来玩。谁不知道放在我柳家庄的一把烂刀竟然是北海五圣娘亲一直带在身边的海湾刀,要不是我要追查柳无双一下落,早已把这把海湾刀卖了。你们怎么不想想,这刀为什么会在我柳家庄呢?如果不是柳无双拿的,难道会是我爹爹取了不成?”
那北海五圣睹物思人,都盯着这把海湾刀。大圣声音颤抖道:“公子,这刀,可否借在下一看呢?”
余飞微笑道:“这本是五位的东西,我等要之无用,给你们吧!”便把海湾刀递给大圣。
大圣接过刀,神态激动,双手颤抖。目睹海湾刀良久,忽然把刀举过头顶,双膝下跪,痛声道:“娘!儿不孝,总算找到你老人家心爱的宝刀了!”
其他四人也同时下跪,竟同时喊娘。那幅目空一切的脸上竟流下眼泪来,几兄弟竟泣不成声了。武林人士起初还以为他们是假哭的,但见五人一直哭声不断,流泪涟涟的,当中有人也为之动容了。想不到这北海五圣如此孝顺,与刚到时判若两人。
柳露莹见到这五人竟哭了,她又想到自己的爹娘,把头轻轻靠在余飞的肩膀上流起泪来。
代智大师道了声“阿弥陀佛”,也低下头来。
林月燕对着北海五圣叫道:“好了好了,五个大男人哭成一团的,像个什么样!不就是一把刀嘛,现在不是还你们了吗?你们回去后把它放到你娘亲坟头不就行了。在几百武林人士前面哭成这样子,还真不怕丢脸呀!”
大圣哭道:“姑娘有所不知,此刀是爹爹给娘亲的定情信物,是爹爹几朝为官的传家宝。爹爹与娘亲相识时,爹爹把刀送给了娘亲。以后他们相濡以沫,恩恩爱爱。爹爹英年早逝,娘则每对着这把刀想念爹爹,才一直活下去。谁知娘死后这把刀竟已不见了,哪知道就在柳家庄。如今失而复得,叫我等怎不伤心呀。”
鲁凡低声对丘难胜道:“这北海五圣如何见了刀便哭起来了,想必是若枫早已知道北海五圣富有孝心,便找到海湾刀叫余公子带来。”
丘难胜道:“大师兄说得是。其实早时我便以为这一切都是李大侠有意安排的。”
鲁凡道:“我们只需在这里看戏就行了,有余公子他们呢。”
丘难胜道:“大师兄,余公子他们虽然年轻,但比我们还强呀。”
鲁凡微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嘛。看来,我们也老了。”说时用手摸了摸并不是很长的胡子,“难胜呀,不知不觉的,十多年过去了,我们都不年轻了呀。”
丘难胜笑道:“是呀,岁月如刀,刀刀催人老呀。这刀剑下的日子就是那么快!”
那北海五圣慢慢止住泪,站了起来。大圣对余飞道:“在下谢过公子。”
余飞道:“那是柳家庄的东西,你该谢莹莹。”
大圣道:“在下感激柳姑娘把刀还给我们,令我们能完成娘亲最后一个心愿。姑娘是否可以告知这刀是如何来了柳家庄的?”
柳露莹低声道:“那是柳无双说是从海外带回来给我玩的刀。当时我们都不知道这刀是你娘亲的刀,还以为是一般的刀而已。”
大圣惊道:“难道姑娘所言都是实话?在下娘亲真的是被柳无双害了,然后再把刀取走?”
柳露莹道:“不错。我们没有必要骗你们,我只是想尽早知道柳无双的下落,把刀还你们也是想你们能够告知柳无双现在何处。如果你们不说,那我们也只好算了。但有一点你必需记住,如果你们真的与柳无双一起出卖过我柳家庄,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们!”
大圣犹豫道:“这个……在下虽然与柳无双来往过,但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的。”
林月燕冷道:“你娘亲的刀我姐姐已还给你了,你们居然还帮柳无双说话。告诉你们,如果你们明白柳无双在哪里也不说,今天你就别想离开这里!”
二圣道:“那刀本来就是我娘亲的,还我们是理所当然的事。姑娘要以此作交换,北海五圣一向最讨厌交易的。姑娘横加相逼,在下宁死不从!”
柳露莹冷眼看着北海五圣,幽幽道:“你等只知道自己娘亲的东西,而我呢?我爹娘死得如此之惨,又有谁还呢?往日柳家庄为江南第一大庄,如今只存荒凉一片。你们只是与柳无双杀金刀三崔,我家人是木棉教所杀。只要你们告知柳无双下落,我保证不追究你们。知情不报,我定与五位刀剑相见!”
北海五圣不作声了。
柳露莹接着道:“如果五位不想说,可否告知你娘亲死时的情况。”
大圣想了想,轻轻点头道:“姑娘请问。”
柳露莹道:“五位想一想,你娘亲死时的脸色如何?”
大圣道:“脸色红润,比在生时还要好。”
“双手有何变化?”
“肤色也变红润。”
“指甲是否也红润?”
大圣想了一会,道:“是。”
柳露莹继续问道:“眉毛是否脱落?”
“是。”
“发丝是否变白了?”
“正是。姑娘问这些做甚?”
柳露莹道:“人死后与死前一般不会有异。而你娘亲死时,肤色,指甲都变了。一般人死后肤色只会变黄,指甲变白,毛发不脱,更不会变白。这只是表象,由表及里,毛发变白,是死前肾脏受损。肤色变红,是肝脏出血所至,肺气闷于胸而不能出。指甲红是丹田之气受阻,经脉不通。如果五位曾看过令堂之目,眼珠了定变得满是血丝……”(3)
“啪!”未等柳露莹说完,大圣手里的刀已经掉到地上了,人呆呆地站着,双眼木然,嘴巴不住地颤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二圣摇了摇,叫道:“大哥,你怎么了?”
大圣呆呆道:“柳姑娘,你是怎么知道的?娘亲她老人家死是确实如此……”
上官平走上来,道:“柳姑娘,你所说的莫不是中了索魂掌了?”
“索魂掌?”五圣同时叫起来,“娘亲真气的中了索魂掌了?”
上官平道:“不错,中了索魂掌的人死后就是这症状。其实这是表象,五位娘亲其实体内五脏六腑均已受损严重,经脉全被打乱了。”
“柳无双!”大圣忽然大叫一声,“我要杀了你!”
这北海五圣也知道,武林中会索魂掌的,仅仅只是柳无双一人。大圣说完,与其余四圣竟同时飞身而起,一下子把孟长君包围了。所有人都意想不到,都吃惊地看着北海五圣与孟长君。
但听那孟长君嘿嘿冷道:“好哇,其实我早料到有这么一天了。该来的始终会来,该了断的始终要了断的。”
大圣怒道:“说!我娘亲是不是你杀的?”
孟长君轻轻笑道:“不错。刚才我家小姐已说得很清楚了。要不是这样,你们如何愿意离开涠洲岛呢?之后我们更不可能合作了。”
大圣狠狠道:“柳无双,你这个阴险狡诈的卑鄙小人,我今天就结果了你!”说时五兄弟一齐出刀,疯狂地砍向孟长君。余飞身子倏地落在北海五圣之前,双掌以强大的开山排水神功真气齐齐拍出,把北海五圣逼退。
大圣道:“我要为娘亲报仇,公子为何阻挡?”
余飞道:“五位,这柳无双不仅是你们的仇人,更是莹莹的仇人。而且,柳无双所作所为不止是一两件事,五位何不把更多的事情弄清楚再动手?”
冠着“孟长君”之名的柳无双冷道:“公子说得不错。柳无双今天落在这里,早已是意料中事。我家小姐在此,在下还得拜见呢。”柳无双走上来,对柳露莹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奴才见过大小姐!得知大小姐安然无恙,奴才也放心了。”
这时,所有武林人士几乎都叫道:“柳姑娘,杀了这个没良心的柳无双!杀了他!为柳庄主报仇!”几个要上前杀柳无双,却被白尘道人、上官平与代智大师等人阻止了。
柳露莹看着柳无双,眼泪直流。
柳无双道:“大小姐,奴才并非有竟害你柳家,原本奴才就是是木棉教人,有任务在身。这么多年来,奴才也非常感激庄主的大恩大德。我教早已想灭柳家庄,得知庄主正在琼州之时,奴才蒙混过去,进了柳家庄。”
柳露莹“唰”的一声,把剑抽出一半,柳无双道:“大小姐要动手,稍后也不迟呀。其实大小姐刚才所言,奴才已知道几分了。自大小姐到中堂来,第一眼看到奴才时,想必大小姐觉得似曾相识。奴才一直惊叹聪明过人的大小姐,这样下去,庄主之大仇一定可报了。其实奴才在柳家庄出事之后的确到过天山寻找小姐,却不料被云中英得知,之后李若枫也知道了。也就是那时李若枫已经知道孟长君就是柳无双,但他一直不说出来。今天李若枫安排大小姐来这里,目的是想让大小姐亲自动手杀了奴才。”
柳露莹一咬牙,道:“不错,今天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柳无双叹道:“其实这十年来奴才过得也不安呀。在中堂开了一家岭南第一楼,生意倒是不错,却每天都感到内疚不已,想到庄主对奴才恩重如山,惶恐不安奴才日日夜夜受到良心的煎熬,终日惶恐不安。奴才本是木棉教人,却一点也不想在木棉教里呆。自进柳家庄后,方觉这一段日子是最快乐的,最惬意。知道人与人之间是温情,友善,而不是杀戮。我宁原在柳家庄做一辈子的奴才也不想在木棉教当一天的堂主。大小姐呀,奴才所言句句是肺腑之言啊。”
柳露莹道:“你叫我如何相信你?”
柳无双无奈道:“鸟之将死,其鸣亦哀;人之将死,其言亦善。今天在这么多的武林高手面前,奴才能逃到哪里去呢?”
冷清风大声道:“柳姑娘,休听他再胡说了,赶快动手,把这小人碎尸万段!”
韩虎指道柳无双骂道:“真想不到衣冠楚楚一派君子之风的武林小孟尝竟然就是柳无双,枉我们往日对你敬佩有嘉。今天之事,看你如何以死谢罪。”
柳无双不理会,对柳露莹小声道:“大小姐,奴才可否再次与你单独说几句话?”
余飞冷道:“柳无双,你还想耍什么花招?”
柳无双苦笑一声,道:“柳无双到了今天,还能耍花招吗?大小姐,奴才说的是真话,而且非常重要,生死攸关。”
柳露莹看看余飞,余飞却摇摇头,柳露莹道:“事到如今,你说什么话我都不会相信的。”
柳无双双眼露痛苦的神情,道:“念在奴才曾一直悉心照顾大小姐的份上,请再相信一次奴才吧。”
柳露莹摇摇头,柳无双双目满是无奈,道:“既然大小姐不相信,也罢。奴才恳求大小姐,请你与公子速速离开此地。”
柳露莹冷道:“我好辛苦才找到你,却叫我离开,休想!”
柳无双沉默片刻,道:“那大小姐要处处小心了。奴才再也帮不上你什么了。大小姐要杀奴才,可以,但今天恐怕不行。最好大小姐速速与公子离开,日后奴才亲自把人头送上来!”
柳露莹不解地看着柳无双,感觉柳无双话中带话。但想到柳无双本来就是木棉教人,不必考虑过多,“唰”的一声把剑抽出来,叫大声道:“柳无双,受死吧!”两道绿色的剑光闪电般剌向柳无双。
柳无双却不躲避,但见剑光一闪,柳露莹的双剑已剌进柳无双的两腰。虽然要不了柳无双的命,血却不住地流着。柳无双忍着痛,吃力道:“大小姐,奴才说过,请你与公子速速离开,他日奴才亲自把人头送上来。这两剑,奴才不会避的,你为什么不直接剌中要害呢?”
柳露莹吃惊看着柳无双,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不然柳无双不会叫她与余飞离开,而且声音那么小,只有柳露莹一个人能听到。柳露莹把剑抽出来,紧接着两股血从柳无双的腰间喷出。柳无双打了个趔趄,站稳后马上把腰间的穴位点了止血。
众人都在大喊:“杀了他!杀了他!”
柳无双却还用密音入耳之法叫道:“大小姐,不走就来不及了,整个莲花山下都是炸药,快走!”
柳露莹大吃一惊,忙对余飞道:“余哥哥,我们快走。”
余飞正要问为什么,却有一个人影轻轻落在余飞二人跟前,道:“公子与姑娘不必担心,安心在这吧。”
一看,来者正是黄石居士。武林人士都叫道:“居士又回来了,太好了。”
黄石居士慢慢走近柳无双,笑道:“其实在下早已知道,九洲闻名的岭南第一楼的老板孟长君就是昔日卖主求荣的柳无双。”
柳无双冷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黄石居士朗声笑道:“怎么,不欢迎吗?哈哈,不枉昔日柳庄主对你如此之好,今天还懂得叫你的大小姐速速离开。其实呀,不必了,早在你准备绿林荔枝大会时便知道你在我们的脚下埋下了几万斤炸药了。”
黄石居士一说,在座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惊叫道:“这山上有几万斤炸药?那还得了?”不少人张皇失措,马上骚动起来,场面变得十分混乱。(4)
黄石居士一运气,大声道:“诸位不必慌张,炸药早已被在下用水淋湿了,点不起火。”
这时场面才慢慢安定了,但还是有人惴惴不安。黄石居士笑道:“各位,其实非常明显,柳无双出钱举办绿林荔枝大会,目的是想把武林人士全部炸死在这莲花山上。此事在下早已察觉,所以提前在这里做了点手脚,把炸药淋湿了,各位不必担心会有事。”
“是真的吗?”蓦然间,天空中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居士真的会把我所有的炸药都淋湿了吗?哈哈哈……”声音刚完,但见四周的尽是木棉教人出现,把武林人士重重包围了。为首的白衣翩翩,潇洒不凡。来的正是萧青子,两旁站着萧铃子与章云远。一共约有四五百木棉教人。
那萧青子哈哈笑道:“各位还好吗?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吧?”
众人吃了一惊,山下到处有各门派弟子把守,萧青子如何如此轻易上了山呢?此时忽然从四面八方有东西掉下来。众人一看,掉下的竟然是在山下把守的各门派弟子的人头,一共约有一百多个!一个个血淋淋的,惨不忍睹。
白尘道人大声喝道:“萧青子,你如此大胆,杀人无数,贫道今天叫你回不了木棉教!”说时正要提剑上去,萧青子却笑道:“白道长,且莫急。你等的命皆掌握在我萧青子手中呢。刚才自以为聪明的黄石居士说我的炸药已经全部被淋湿了,我想让各位看看是不是真的。”说时一挥手,但听到武林人士中间“轰轰”两声,部分武林人士被炸得血肉横飞,惨叫不绝。这两声响声,武林人士约有十多人被炸死。
黄石居士大叫道:“萧青子,算你有种,你居然把炸药留在那些石桌石椅之中。”
萧青子哈哈大笑,道:“萧青子早就知道黄石居士与李若枫大侠是多年的好朋友,别人不知,却瞒不了我萧青子。知道你们会动我的炸药,但我却在柳无双不知情的情况下,另外在一些不为人知的地方也埋了不少的炸药。居士破坏了部分,却还有部分依然爆炸。黄石居士,看来你的智慧还是比李若枫差了一截啊。当今江湖,我萧青子只佩服两个人?”
黄石居士问道:“是哪两个?”
萧青子道:“一是我教英明神武的副教主,另一个就是李若枫。”
白尘道人叫道:“萧青子,你到底想怎么样?”
萧青子冷冷道:“白道长,青子直接告诉你们,青子想送在座的各位上黄泉路!”
白尘道人长剑出鞘,正要出手,萧青子把手一挥,马上听到“轰轰”两声,又有十多个武林人士被炸得血肉横飞。白尘道人只得长剑入鞘。萧青子嘿嘿笑道:“各位,你们最好都不要动。要不然,所有人都会身葬这莲花山之上。其实在下也不想这样的,不料你们冥顽不灵,垂死反抗。如果各位愿意,各大门派与木棉教和为一统。从此相互尊重,共荣共辱,齐心协力,振兴武纲,换武林昔日之繁荣,何乐不为呢?何必要斗个你死我活,血流遍野。”
黄石居士冷道:“萧青子,我非武林人士,死亦无妨。你点你的炸药,我才不理会这些呢。拿命来!”说罢身子飞了出去,直逼萧青子。
未近萧青子,却有另一个身影迅速飞过来挡在黄石居士面前了。众人一看,正是代智大师。黄石居士不解道:“在下要杀萧青子,大师何故阻拦?”
代智大师道:“居士,老衲不忍杀伤太重,你就暂且停手吧,看看情况再说。”
黄石居士笑道:“大师多虑了,萧青子大部分的炸药已被在下弄湿了,只有小部分未被破坏,炸也炸不了多少人。如果不杀了萧青子,以后死的人恐怕更多了。”
萧青子轻笑道:“大师,你何妨听一下黄石居士之言呢?在下在这里的炸药的确不多。但足够把你们炸个清光了。大师如果不信,试一下又何妨呢?反正这里还有几百的武林高手,死几个算得了什么。”
黄石居士道:“萧青子,你少吓唬人,你这里的炸药根本就不多。”
萧青子道:“居士,如果你是李若枫说这句话还会有人信,可惜你不是。说实施,李大侠最近一直藏着,正筹划着灭我木棉教大计。这次绿林荔枝大会,只不过是我教堂主柳无双设下的一个局而已。我千想万想,就想不到李大侠早已知道孟长君就是柳无双。要不然,你们各大门派的人早已全部到阴间去了。”
各门派的人由于不知道哪里有炸药,都不敢轻易动手,一个个你年我我看你的,无半点办法。
鲁凡低声对丘难胜道:“这些不知道若枫是否计算到。如果这样下去,大家都不能出手,任凭木棉教人为所欲为了。”
丘难胜道:“或许黄石居士说得对,萧青子根本就在吓唬人。而且相信这些李大侠一定
知道,这黄石居士是李大侠的朋友,李大侠请他来是化解这一场劫难的。”
鲁凡道:“但愿如此。实在不行,我们只有与木棉教拼了。与木棉教人一战,生死在所难免,早死与迟死有什么区别呢。”
丘难胜道:“大师兄说得是,等一下还找不到可行的办法,我们与萧青子拼了。”
见各门派的人都不敢动了,萧青子得意洋洋,道:“你们所谓的名门正派,到生死关头一个个变得贪生怕死了。这是你们之所以失败的主要原因。我教的人不论是在何时何地,只要我一声令下,绝无半个退缩的。我知道你们都把自己的命看得很重,而我木棉教人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命不比你们值钱。结果你们死的人当然要比我们死的人多得多了。刚才你们都看到了,这些在山下防守的各门派的人,一个个死去了都不知是怎么回事。到了山上,我还以后各位英雄们以死相拼,谁知道一个个都不敢动。也不知李大侠知道后会是怎么想的。”
鲁凡按不住了,抽出剑来。丘难胜与孔肖也抽出剑来。杨三刀与白非见善状,也抽出剑来。其他武林人士见武当与崆峒派都拔剑了,他们也纷纷拔出刀剑来,摆出要与木棉教人决一死战的架势。
萧青子微笑道:“对了,我就喜欢这样的武林人士。手持刀剑却不反抗,身为武林人士,不敢与刀剑相见,成何体统。是武林人,就应该拿出武林人的威风。”萧青子说完,又是“轰轰”两声,这次炸死了近三十人。这把在座的人都吓住了,一个个手持刀剑却都不敢上来。怕的就是上来后下面也不知会死多少人。
白尘道人与上官平二人大声道:“各位且莫动手!”
一个个都咬牙切齿,但没有上前与木棉教人拼命。都在看着白尘道人与上官平。如果知道这些炸药埋在哪里,那么还可以避开。目前只觉得所有人的脚下都可能是炸药,如果与木棉教硬拼了,只会白白送死。
萧青子微笑道:“在座各位英雄好汉,刚才在下只不过是说了几句气人的话,各位都已经受不了了,如果再说多几句,那大家岂不是都不想活了?大丈夫嘛,能屈能伸。几句话算不了什么。大家坐在一起,有事好好谈。相信总会找到可行的办法,不必要白白送死。白道长,这里的武林人士就看你的了。如果我们谈得好,大家免了一死。谈不成,那只好委屈你们了。其实大家都是习武之人,同样是门派,何必要分正邪。只要各大门派不要处处为难我木棉教,我教又怎会要与武林为敌呢?原因在于你们不给我们一条生路,我们为求自保,只得想尽千方百计了。说到底,我们也是被你们逼成这样的呀。”
白尘道人一咬牙,道:“一派胡言!木棉教滥杀无辜,荼毒武林,企图一统江湖,以达到横行江湖,控制武林的目的,然后为所欲为。江湖平静短短数十年,再次被你们挑起杀戮。多少武林人士被杀害,毁了多少无辜生命。一日不铲除木棉教,我等一日都睡不着。今日被困莲花山,是不识孟长君便是柳无双之故。虽然被困,但也别想武林会屈服于你木棉教!”
萧青子道:“白道长果然正气凛然,让青子万分敬佩!我教柳无双堂主把各位引来,也有于心不忍。之前曾与青子商量,是否把武林各大门派的人全部炸了呢。然而,在江湖中不是木棉教灭了各大门派,就是各大门派灭了我木棉教,二者你死我活,水火不相容。白道长,如果你们不服我教,那么是愿意全部从这里走上天堂了?”
白尘道人道:“死又何妨!”(5)
萧青子道:“如果你们全部在这死了,那武林各大门派又拿什么与我教抗衡呢?”
黄石居士道:“萧青子,你别太得意了。我要杀你易如反掌。”
萧青子微笑道:“不错,居士虽然身为教书先生,武功却高深莫测,青子佩服之至。青子一直想与李若枫大侠做个朋友,奈何李大侠不喜欢青子。居士这样的人的确才佩做李大侠的朋友,却不知居士是否愿意与青子做朋友呢?”
黄石居士冷道:“在下从来都不与找我交朋友的人交朋友的,只与在下想交的人交朋友。”
萧青子笑道:“其实居士并非武林中人,何必与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一样分什么正邪之类的。朋友是没有界线的,居士认为呢?”
黄石居士冷笑道:“不错,而且交朋友是绝对自由的,想交就交,不想交绝对不交。”
萧青子道:“居士也太书生志气了,如果是青子,想与人做朋友就不理会他的出身的。就算是要杀青子的李若枫大侠,在下也非常想与他交个朋友。”
黄石居士道:“在下也想杀你!”
萧青子道:“那我们不如做个朋友,如何?变算青子死在你手上,也是死在朋友的手上,这样死也无憾了。”
黄石居士道:“如果你真的想与在下做朋友,那你得在武功上胜我一筹。”
萧青子爽快道:“好!咱们趁着现在没事,先过过招。为了能与居士做个朋友,青子伤也值得。看招!”萧青子说时,手持折扇,白衣一恍,身影飘出去了。
一人也飞出去,一掌拍出去。萧青子见不是黄石居士,便停下来一看,竟是余飞。
萧青子道:“好个英俊非凡的余公子!其实你我相貌一样,简直就是孪生兄弟。公子,做兄弟,青子今生与公子无缘了。就与青子做个朋友如何?哪怕你也想杀青子。”
余飞对黄石居士道:“居士,今天就让在下会会萧青子吧。”
黄石居士点点头。
余飞问萧青子道:“你这人好奇怪,为何处处说要与人做朋友呢?”
萧青子叹道:“公子有所不知,青子这一生,最遗憾的就是一个朋友都没有。你我年纪相仿,相貌相似。自第一眼见到公子时,便想与公子做个朋友了。今日青子与公子过招,只要公子答应与青子做朋友,青子马上带人离去,决不再半点为难各大门派的人。”
余飞半信半疑,道:“此话当真?”
萧青子道:“当真。也只有公子你,才会让青子决定这样做。其他人,青子不屑与之说半句话。”
余飞奇怪问道:“为什么?”
萧青子低声道:“不知公子是否愿意与青子更靠近一点说话?青子不想我们说的话让别人听到了。”
余飞便走上前,与萧青子只有两三步之隔。萧青子道:“铃子,备酒。”
萧铃子走上来,拿了柳无双准备好的酒端上来。萧青子倒了两杯,递给余飞一杯,自己一杯,道:“公子是否赏脸与青子喝上一杯?青子先饮!”说时一口把酒喝了。
余飞此时看到萧青子满是诚意,便接过杯,一饮而尽。
萧青子微笑道:“感谢公子与青子饮上一杯。不瞒公子,青子与李大侠在柳无双的岭南第一楼也喝了一晚酒。那是青子有生以来喝得最痛快的酒。之后青子一直想找人喝酒,却一直都在喝闷酒。今天能与公子喝一杯,青子实在痛快!”
余飞一时不知萧青子到底想做什么,与萧青子喝这一杯酒,怎么也感觉不到萧青子现在把武林各大门派的几百条性命捏在手中。他却从酒杯中看到了萧青子少有的诚意。
萧青子叹道:“公子喝了这杯酒,并不表示愿意与青子做朋友,对么?”
余飞点点头。
萧青子道:“这个不要紧,公子喝了这杯酒,表示以后青子还可以与公子再喝上几杯,对么?”说时双眼似在哀求一样看着余飞。余飞此时像无法拒绝萧青子一样,便点点头。萧青子的脸上立即露出喜悦,道:“那以后公子千万不要拒绝青子了。”
余飞点头道:“不错,只要你以后还有命活着的话,余飞一定可以与你喝上几杯。”
萧青子听罢,把酒杯一抛,哈哈笑道:“实在痛快!实在痛快啊!”
余飞也顺手把酒杯扔掉,冷道:“萧青子,你暗中把炸药藏在这里,想必是要把各大门派的人尽灭于此。”
萧青子道:“当然。不然就是他们把我们消灭了。武林其实就是这么残酷的,无论结局如何,都得付出血的代价。每做一番事,都得要用尸体来做垫脚石。我们常说的人道,天理,却不过如此而已。人道何在?天理又何在?”
余飞道:“萧青子,你们木棉教杀人无数,双手沾满血腥。只要木棉教还存在一天,江湖就有一天你死我活。除非你木棉教从此在江湖中消失,才不会有血流成河。”
萧青子冷笑一声,道:“公子何必把江湖想得那么完美无缺。江湖就是血与命的宿命,即使没有我木棉教,也会有另外被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称为邪派的帮派出现。江湖永远不会有平静的一天,平静只不过是杀戮的引子。”
余飞笑了笑,道:“你此话不假。但目前的江湖如此之乱,就是拜你木棉教所赐的。而且,我与木棉教有血海深仇。只要我还有一口气,都要与木棉教拼个你死我活,都要把木棉教人杀个精光。”(6)
萧青子叹道:“不错。其实各大门派一日不灭,我木棉教都会惶恐不安。如果我教不反扑各大门派,各大门派始终都会杀过来。就算我教停止侵犯武林,各大门派同样不会放过我们。公子,青子也是无奈。盼只盼,武林能早日停止杀戮,你我能安安静静地喝上一两杯酒啊!”
余飞冷道:“那你今天达到目的了,各大门派的掌门人都在这里,这次被你们炸死了,你们就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了。”
萧青子苦笑道:“公子,其实今天不可能把各大门派的人都能杀掉的。”
余飞问道:“为什么?”
萧青子道:“因为你!”
余飞惊讶道:“我?”
萧青子道:“不错,因为公子你在这里,所以变得不可能。刚才青子说了,只要公子答应与青子做个朋友,青子马上带人离开这里。”
余飞道:“你认为你与我能做得了朋友吗?”
萧青子马上应道:“能!当然能!青子要求不高,与公子做朋友其实只是要求公子能与青子好好地喝上一两杯酒,不管江湖上的风风雨雨,忘记各自的恩恩怨怨,只有痛痛快快地喝酒。这一点,李大侠已经答应了,相信公子一定也答应的。”
余飞道:“不错,这一点我是可以做到的。但不明白,这又是为了什么?你完成不了任务,回去如何向梁仪天交差呢?”
萧青子脸上露出了一点痛苦,但很快被他掩饰了,道:“公子说得是,青子此次如果放过各大门派的人,回去后一定会被副教主杀头的。但青子不怕这个,怕的是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一个人愿意与青子做朋友。青子生在木棉教,长在木棉教,从小到大没有个能与青子说上几句话的人,我每天都在喝闷酒,每天都在与自己对话。所以每次执行任务时,青子都不急于动刀剑,而是争取能与人多说几句话。像在这里,青子本来马上可以把这里的人全部炸死,但青子不想。青子想与人交朋友,想与人说说话,其他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余飞道:“你身为木棉教天罡地煞杀手头目,有谁愿意与你这样的人做朋友呢?真是可笑。”
萧青子嘿嘿两声,道:“的确可笑。但青子没有别的办法。我不相信用几百条人命都换不上一个朋友,或者一个愿意与青子做朋友的人,又或者能与青子好好地喝上一杯酒。”
余飞道:“那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适合做一个杀手的头目。”
萧青子道:“你错了,也只有我才是最适合做木棉教杀手的头目。”
余飞冷道:“萧青子,其实你真的很可怜。”
萧青子一愣,道:“公子说得是,青子的确可怜,青子的命并不在青子自己的手上。青子所做的事也不是自己的事,但必需得做,就算是性命赔上了也得做。青子想痛痛快快地喝上一杯酒都不行,想与人安安静静的说说话也不能。着实可怜,但也不会有人怜的。”
余飞道:“那你如其可怜地活着,不如痛快地死去。”
萧青子苦笑道:“刚才说了,青子的命不是自己的,如何能够夺走自己的命呢?”
余飞道:“你对我说这些话,目的是什么?”
萧青子道:“公子何故问这些了。刚才不是说了吗,青子只是想与人说说话而已,并不为什么。如果公子不愿意,那请便吧。”
余飞冷道:“你既然不能取走自己的命,那由我来代替你取你的小命吧。”
萧青子道:“那更好。青子早已想与公子过过招了,见识一番。能与一个陪自己喝过酒的人过招,那也不失为人生一大快事!”
余飞道:“如果你真的想死都死不了,那今天就让我来送你一程吧。看招!”说时暗暗一提真气,直接拍向萧青子。萧青子身子一翻,折扇一摆,施展轻功轻轻避过余飞这一掌。
萧青子不禁叫道:“公子的开山排水神功果然厉害。”
余飞冷道:“还有更厉害的呢!”说时再次出手,与萧青子一来一往的过招。在旁的柳露莹一直只见到余飞与萧青子对站着,说了许久才动手,还以为有什么事了。眼见余飞与萧青子打得难分难解,又不禁为余飞担心起来。林月燕则拍掌叫道:“这回萧青子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公子的开山排水神功的了。”见柳露莹紧紧地看着余飞,便对柳露莹道:“姐姐不必担忧,料他一个萧青子算不了什么。曾在东江边上,我与萧青子交过手。萧青子武功虽然很好,但不是正统的武功,都是集了各门各派的招式,成不了气候的。”
虽说如此,但柳露莹还是担心。毕竟,萧青子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余飞即使有开山排水神功护身,却不会使诈,老实巴巴的,难说不中萧青子的暗算。
萧青子正与余飞交手,众武林人士暂时放心下来。起码萧青子不会马上叫人点燃炸药。白尘道人则与黄石居士、上官平、代智大师、不智大师、昆仑子、朝阳道人、静观师太、巫毒、陆飞、冷清风、韩虎等人暗中商量逃脱之策。柳无双双手捂着伤口,一个人躺在地上,没有人理会。北海五圣围着柳无双,却都在看着余飞与萧青子两交手。手中的刀一直没有用上。柳露莹焦急万分,希望能在短时间内杀了萧青子。
余飞身怀开山排水神功,功力强大。萧青子能使武林中各门派最厉害的招式,变化莫测,令人摸不着门路。碰巧余飞与柳露莹在天山山洞时看过武林各门武功,对各门武功都有所了解,使余飞应付起来显得轻松。
萧青子见余飞几乎每一次都能破了他的招式,心中疑惑,道:“公子武功果然厉害,各门武功你都能破。”余飞道:“不然如何才能杀了你。”
萧青子渐渐感觉到吃力了,暗忖道:“这样下去,自己必定输。如果输给余飞,要放过这些人,回去无法向梁仪天交差,性命难保。”
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7)
对天发誓
联手泡妞
34#
发表于 2008-5-16 22:48:45 |只看该作者
第十八回   山重水复疑无路

上回说到柳露莹问北海五圣,北海五圣一愣,都说不知道那里到底有什么事,事隔多年,有谁还会记得呢?
柳露莹道:“你们是不是怕太多人知道你们的丑事吧?”
大圣道:“什么丑事了,大丈夫光明磊落,从不做亏心。那时是给柳老太太贺寿,当时我们可能喝多了,所以好像发生了一些事。但事隔这么多年了,加上我们又是喝醉酒,哪里还记得这些阵年旧事。柳姑娘,你生在柳家,这些事怎么问起我们来了?”
柳露莹冷笑一声,对所有武林人士说道:“各位,柳家庄是否亏待武林了?”
所有的人几乎同时说道:“柳庄主豪气干云,名扬四海,何曾亏待武林!”
代智大师道:“武林百年才有一个柳庄主,乃武林之楷模,万世流芳。”
柳露莹听罢,十分感动,道:“莹莹在此谢过各位。爹爹在生时,一心要团结武林,以振兴武学为己任。与武林各大门派、名士豪杰结交,不惜散尽家财。奈何却在武林人毫不知情之时被木棉教悄悄杀害。试问,以爹爹与武林人的交情,会没有人援助么?”
韩虎大声道:“柳庄主与武林结为一体,有恩于庄主的人数不胜数,他的事就是武林的事。要是知道柳家庄出事了,武林各大门派各路英雄好汉能不拼死相助么。”
冷清风道:“我丐帮得柳庄主多次相助,前帮主多次提及柳庄主的恩惠。奈何知道柳家庄遇难已是几天之后了。当中一定是有人暗中支开庄上的武林人士,然后通知木棉教人下手。十多年过去了,我们还不知出卖柳庄主的人是谁。柳姑娘,难道这与北海五圣有关吗?”
这时所有人都狠狠地盯着北海五圣。北海五圣冷汗直冒。
冷清风沉声道:“北海五圣,如果此事与你们有关,我丐帮第一个与你们拼了,为柳庄主报仇雪恨。”
这时在场的武林人士都道:“为柳庄主报仇雪恨!”
喊声冲天。
北海五圣慌张起来。大圣支支吾吾道:“柳姑娘,柳庄主之死乃木棉教所为,与我们兄弟何干?你可别误会了。”
二圣跟着道:“当时谁不知道是木棉教人连夜出手把柳家庄包围的,这不仅与我们无关,与整个武林也无关,完全是木棉教自己做的。”
代智大师道:“当时我协助师兄世智处理柳家庄的后事,发现里面少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柳家的管家柳无双。”
大圣紧接着道:“不错,这事完全是柳无双所为,与我们北海大圣完全没有半点关系。”
代智大师冷道:“施主,既然与你们无关,又何必心慌呢。”
大圣擦了一下冷汗,道:“我们何时心慌了?”
丘难胜道:“北海五圣,当初你们在与柳老太太贺寿之时曾与柳无双交过手,可有此事?”
大圣道:“这根本没有的事。武林谁不知道柳家管家柳无双根本不会武功的。”
丘难胜道:“嘿嘿!北海大圣,你可别忘了当初是谁差点死在柳无双的手上。”
大圣惊道:“你胡说!你胡说!”
众人都低声议论,这柳无双的的确确是不会武功的,怎么会差点杀了北海五圣呢?如果柳无双真的会武功,根据当初分析,柳无双简直可以怀疑是木棉教人,潜在柳家庄里做内应,以便在适当的时候让木棉教包围柳家庄。
丘难胜道:“当时在下亲眼目睹了整个经过,你们不敢承认了吗?嘿嘿!”
大圣道:“就算真有此事又如何呢?柳无双见我等在席上无礼,出手也是理所当然的。这与柳庄主被一事怎么能扯上关系呢。”
北海大圣这么一说,说明他们承认了柳无双的确会武功。而且能教训北海五圣的,武功自然不差。这样一来,众武林人士直接认为柳无双就是害柳家庄的罪魁祸首了。
丘难胜道:“北海大圣,问题是当时柳无双完全可以出手杀了你们,为什么当时柳无双却没有直接把你们杀了呢?”
“你……”大圣叫道,“你是在说我们与柳无双是一伙的,你可别胡乱猜测。我们与是在柳家庄才认得柳无双的。他出卖柳庄主与我们何干。”
大圣这么一说,众人越来越觉得怀疑。数人当即抽出刀剑来,叫道:“原来你们与柳无双是一伙的,不杀你们,何以对得起柳庄主了!”接着座下一阵骚动,众人纷纷要上前杀了北海五圣为柳杨报仇。场面几乎混乱了。
代智大师运足内力,大声道:“诸位稍安勿燥!”代智大师正宗浑厚的少林内力在众人头顶上空回荡。众人这才坐下来。
代智大师道:“各位,事情还没有完全清楚,请稍坐片刻,等事情水落石出后再动手不迟。”
座下还是有人叫道:
“大师,这五人实在太可恶了,刚到时对众人出言不逊,如今他们简直与柳无双是一伙的,柳家庄被害他们也有份。不杀他们,难解我等心头之恨。”
“大师,他们是死有余辜的。出卖柳庄主者统统都得死!”
林月燕道:“就算他们真的曾经与柳无双一起出卖过柳庄主,现在还是死不得的。”
冷清风道:“林姑娘,这些人为什么不能杀?都十多年过去了,他们的命就已超出死期了。”
林月燕道:“冷帮主,今天的武林大会不仅仅是为柳庄主报仇的。帮主可记得在少林寺与木棉教一战之事的始末。”
冷清风道:“当时我们把木棉教梁仪天等几大护教及一些木棉教的重要头目困在一起,眼看要将他们一举歼灭了,却有人偷偷地告知出口机关,让木棉教所有人逃开少林。”
林月燕道:“不错。要是当时成功了,木棉教安得还在今天猖獗无道。你等可知这告密者是谁呢?”
众人摇头。冷清风问道:“姑娘可知,请告知我等。”
林月燕道:“十年过去了,这事一直是所有武林人士要追问的头等要事。只可惜一直没有任何线索,事情没半点眉目。”
冷清风道:“因为此事,我丐帮也不息查寻,却依然毫无结果。林姑娘是否知道一二?”
林月燕摇摇头,道:“小女子当然不知道。你们想想,十年前我还是个小孩子,如何得知江湖中错综复杂的事呢。”
冷清风有点自责道:“姑娘说得是。十年过去了我等却还是一无所知,实在惭愧!”
柳露莹道:“冷帮主,丐帮为追查此事也付出了不菲的代价。原因是在于武林中的叛徒一向行事缜密,无迹可循。这怎能是怪帮主你呢。”
余飞道:“冷帮主,今天能在武林大会上与众武林人士一起,我们要把以前所发生的事统统整理一下,包括清查各门派的叛徒,追查柳家庄遇害一案与少林寺通木棉教之人。我等此来并非为什么武林盟主而来,实为以上之事。”
冷清风道:“公子如此识大体,以武林之事为重。相反,冷某还以为公子真的为武林盟主而来。冷某实在惭愧。今后公子与两位姑娘有用得着我丐帮的尽管开口。”
余飞道:“冷帮主客气了。目前还有许多事真相不明,我们三人为的是查个明白。这不仅是武林的事,同时也是我们自己的事。木棉教杀我余家、柳家与祁伯伯,我们当然不能就此罢休的。”(1)
冷清风道:“柳庄主是真正的武林豪杰,万人敬仰。如果三位不嫌弃,冷某愿意与三位做个朋友。以后三位的事就是冷某的事。”
余飞道:“能与天下第一帮的丐帮帮主做朋友,在下求之不得了,怎敢提嫌弃二字。如果可以,在下能否称帮主一声冷大哥?”
冷清风笑道:“哈哈,余兄弟不必客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余飞道:“冷大哥,以后多多指点小弟了。”
冷清风爽朗道:“余兄弟此话折杀大哥了。论武功,你在我之上呢。”
林月燕道:“冷大哥,小妹可不会平白无故的多了个大哥呢。”
冷清风笑道:“姑娘说得是。知道姑娘还要追查一些事情,以后丐帮的人随姑娘使唤就是了。”
林月燕喜道:“那小妹先谢过冷大哥了。”
冷清风道:“我们话归正传。这北海五圣真的与柳无双勾结出卖柳庄主了?”
柳露莹道:“不错。而且我们已经掌握了不少的事实。”
二圣道:“柳姑娘,你爹爹之死,我们兄弟都深感遗憾。柳庄主当初也曾有恩于我等。我等就算再无情无义也不会这样做的。再说,谁不知道所有的事都是木棉教人所为。你们何不直接找梁仪天来解决此事。”
柳露莹冷道:“找梁仪天是迟早的事。目前得先清出那些与木棉教人为虎作伥的人。”
二圣道:“姑娘这样说,我们兄弟难逃嫌疑了。如此多说无用,我们只有以刀剑论是非了。”
林月燕道:“这样最好不过的。试问你们五兄弟一共能有几条命?天下群雄在此,你们能逃脱已不错了。弄不好你们一个个变成肉酱。”
二圣道:“姑娘满口说我们与柳无双一伙的,这些完全是猜测,岂可当真。你们好歹也得拿出让人相信的事实来。自给柳老太太贺寿后,我们再也不曾到过柳家庄半步。柳家遇害,当时我们兄弟毫不知情,何来与柳无双一起了?”
林月燕道:“你说得的确不错,一切都是猜测的。要不然,十年前你们早已命丧黄泉了。”
大圣冷道:“姑娘莫非现在要在下命丧黄泉?”
林月燕轻轻一笑,道:“那得看你们能否说真话了。”
大圣道:“到底什么才叫真话?”
二圣道:“大哥,别与这丫头罗嗦了。反正柳家庄遇害一事与我们无关,这丫头不敢找木棉教人报仇,拿咱兄弟来。须知道,我们也不是吃斋的。就让刀剑来说理吧。”
柳露莹道:“今天我们不会与你们动手的,除非你们逼我出手。我们是把事情的真相说明白而不是来动刀剑的。”
大圣道:“柳庄主被害,我们理解姑娘的心情。不光你,就算是所有武林人士,包括我们五兄弟,无不想替柳庄主报仇的。即使是柳无双出卖柳家,杀害柳家的却是木棉教人。”
柳露莹道:“不错。如果没有柳无双暗中安排,木棉教还没有到柳家庄,武林人士早已云集在柳家庄上了,我祁伯伯不会不知道的,木棉教岂能得逞。木棉教该杀,柳无双也该杀。”
大圣道:“柳无双这种卑鄙小人,实该千刀万剐。”
柳露莹道:“不仅是柳无双该千刀万剐,当晚与柳无双一起出卖我爹爹的人也该千刀万剐!”
北海五圣不作声了。
林月燕道:“俗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时就柳无双一个人如何能支使开这么多的武林人士呢?而且不少的武林人士当晚失踪,至今下落不明。他柳无双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把所有人支使开,并且无一人知道柳家庄的消息。其实细想一番,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当晚在柳家庄的武林人士被支使开后,根本无法再开口说话了。所以无人来得及通知武林,柳家庄便已惨遭横祸了。”
昆仑子道:“不错。除非当晚在柳家庄的武林人士全部被害,要不然,我们到现在也不知道当晚到底是哪些人曾在柳家庄里的。”
巫毒道:“昆仑老家伙,你说明白点。你意思是说那些人先是被杀了,然后柳家庄才出事对不对?”
昆仑子道:“你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问题不就明摆的吗?”
巫毒道:“不错,不错。原来如此。柳无双先是引开在柳家庄上的武林人士,然后对这些武林人士下毒手。即使柳无双武功再高,这么多的武林人士柳无双不可能一下子能杀得了。一是事先柳无双下了毒,而且当时不止是柳无双一个人,还有其他的武林高手在场。他们一起趁那些人中毒之时联手杀了他们。”
昆仑子“哈哈”笑道:“真想不到你这老不死的家伙头脑居然开窍了。”
巫毒道:“是了,是了。但我还有一事不明白,这些在柳家庄上的武林死了怎么连尸首都不见到,他们是如何处理这些尸首的呢?”
昆仑子摇摇头。
巫毒问代智大师:“老和尚,你当时不是在处理后事吗,怎么没听说发现有除了柳家的人之外的尸首呢?”
代智大师摇摇头,道:“老衲当时只顾处理,未曾发现有其他尸首。”
巫毒道:“你这老和尚真没用,连这些都没有发现,真令人失望。”
林月燕笑道:“巫前辈,当时谁都以为一切是木棉教人所为,没有人想到会是柳无双出卖了柳家,更不会想到这么多。所以大师自然不会留意这些了。”
巫毒道:“这倒是。那你查出来没有,那些人的死与这北海五个怪物有没有关系?”
林月燕道:“查不出来呀。但很快会知道真相的。”
陆飞道:“不管是谁,只要有一点怀疑的都不能放过。他妈的这些人太没人性了,叫木棉教人把几十口人都杀了。只要找到柳无双,我非得剥了他的皮不可。与柳无双合谋的人也一个个生吞活剥。”说时双眼看着北海五圣。
五人同时也看着陆飞。
陆飞叫道:“怎么样了?刚才那么嚣张,现在怎么不哼声了?莫不是你们真的与那柳无双是一伙的?”
大圣道:“陆飞,你也在这胡说八道。这柳无双根本与我们没一点关系,他做了什么事我们无从得知,你休得胡说,不然我们兄弟跟你没完。”
陆飞道:“你别以为老夫会怕你不成。听着,从你们到来开始老夫就想好好教训你一下了。你奶奶的与柳无双搞在一起了,老夫岂能这般容易就算了。”
大圣瞪眼道:“陆飞,别以为你陆家庄人多,你这老不死的嫌命长了?”
陆飞道:“是这样。你来呀,咱让你看看老夫的厉害!”
林月燕笑道:“陆前辈,你且莫动手。与他们打岂不是降低你老人家的身份了?你与巫前辈先稍坐,事情会真相大白的。”
巫毒道:“陆老兄,待会再收拾这五个家伙不迟。且看他们敢有什么动作。”
那大圣大声道:“诸位,柳无双出卖柳庄主已成事实,如果柳姑娘还认为在下曾与柳无双勾结,那在下无话可说。柳姑娘为父报仇心切,在下理解。今日我兄弟五人本来当武林盟主的,没想到会与柳庄主被害一事联系上了。所谓真金不怕红炉火,我兄弟五人愿意与各位一直在此,直到把事情的真相弄明白为止。如果哪位想不分青红皂白的要与在下兄弟过不去,那在下也不怕以刀剑来论真假的。”
代智大师道:“阿弥陀佛,如果施主你不曾与柳无双一起,从未出卖过柳庄主,那大不必担心。老衲在此一定为你们做主。”(2)
大圣道:“有大师这句话,也算是还有人相信我兄弟五人。各位,北海五圣绝非浪得虚名,某兄弟五人早已与武林共生死,同存亡。出卖柳庄主,有违武道之事绝非是我兄弟所做之事。”
林月燕看了看北海大圣,冷道:“北海大圣,你敢在群雄面前发誓,说你从来没有与柳无双来往过,没有参与出卖柳庄主吗?”
大圣迟疑一下,对所有人道:“我北海五圣在天下群雄面前发誓,我们从来不曾与柳无双来往过,从未加害过柳庄主。如果此话有假,我兄弟五人被五雷轰顶,死无全尸!”
大圣说完,林月燕一旁拍掌道:“人说北海五圣冷豪气冲天,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小女子万分佩服。从这看来,北海五圣绝不会是柳无双这等吃里爬外的小人能比的。”
大圣冷冷地看着林月燕,真不知林月燕葫芦里卖什么药。二圣道:“大哥,我们今天来所为何事呀,怎么要对着这么多人来发毒誓了。”
大圣猛然道:“是了,我们怎么被这黄毛丫头戏弄了。”便对林月燕道,“小丫头,你到底想怎样?我等出手,显得以大欺小了。你为何与我们过不去?”
林月燕眼睛转了转,道:“没有呀。刚才不是说了吗,一切都是猜测的,谁叫你认真起来了。”
二圣双眼愤怒地盯着林月燕,道:“小丫头,你别耍花招,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林月燕道:“我们本来就是白尘前辈要推荐做武林盟主的,你们凭什么要与我们争?”
二圣“呀呀”叫道:“小丫头,二爷我先教训教训你。”
二圣话落,但见一人仗剑轻轻落在林月燕与北海五圣之间,一剑横在北海二圣面前,冷道:“你们五人与柳无双一起出卖了柳庄主,曹某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收拾了你。”
二圣道:“我道是谁了,原来是曹一峰大侠。既然如此,那好,反正你几次都不太友善,始终说我们是与柳无双是一伙的,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的了。那我们今天作个了断。”
上官平道:“一峰,此事容后再说。这里武林前辈多的是,你暂且收剑。”
曹一峰道:“师父,与他们说什么都没用的了。大家认定他们与柳无双一伙的,他们却矢口否认。如果让前辈们与他们动手,未免太失身份了。师父,一峰今天以一对五,看他们有什么要说的。”
大圣道:“曹一峰,在下知道你剑法高超,但以一敌五,也太小看我们五兄弟了。在下就一个对你,生死自负。在场各位英雄好汉做个见证。如果在下死在你的剑下,自然认命。你死在我的刀下,也与各位无关。同时,在下再次申明,柳无双与我兄弟五人无关,曹大侠你输了,各位得承认我们这个事实。我输了,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这样如何?”
丘难胜道:“北海大圣,你们与柳无双勾结之事迟早会明白。既然你们不肯承认,我们也没有足够的事实说明,那就以刀剑来说吧。不过这样,今天几百的武林英雄在这,如果你输了,我二师兄也不会取你性命的。我们只要你把真相说明就可以了。”
大圣冷道:“你们几百号人都这样认为,我们有口难辩。这样也好,但是在场人多,总得有人出来保证才行。”
代智大师道:“阿弥陀佛,老衲就为你们保证。双方比试,不论生死如何,各不追究。”
大圣道:“大师这亲说,在下放心了。曹一峰,早听说你剑法高明,领教了!”便慢慢抽出刀来。这刀光已变得满是杀气。
巫毒却叫道:“这样不行!”
众人望向巫毒。
巫毒“嘿嘿”道:“今天大会是商讨如何对付木棉教之策,如何变成决斗大会了?你们以为打打杀杀可以解决得了问题了么?”接着对代智大师道,“我说老和尚呀,你年龄与我相仿,如何变得老糊涂了?”
代智大师一怔,问道:“老衲如何老糊涂了?”
巫毒道:“北海五圣本来就是搞乱的,教训一下他们是应该的。而且大家都可以出手教训,怎么却叫与曹一峰与他决斗了?还说什么生死自负。真是鬼话!这样北海五个怪物真与柳无双一伙还是假的如何分明?还叫大家在这里花孟老板的银两来打架,是何道理?这也太便宜了这五个怪物的。”
代智大师点点头,“你这老家伙说话还算有点道理。你再说来。”
巫毒道:“我们这个什么鸟大会一开始说选什么武林盟主,接着说什么各门派清理门户,现在变成与北海五鸟决斗。这样的武林大会实在没有任何意义。老夫还不如回家舒舒服服地喝酒。老和尚啊,再这样下去,恐怕这些人都走光了。这不正中木棉教下怀了!还有上官老儿,你纵容弟子胡闹,这是你管教不严之过。同时你与白老道主持的,把事情越弄越糟糕。要不是你们在武林中有点名气,大家给你面子,早叫你们走开了。从卯时到巳时,现在还是个什么样子。你们居然还默许他们这样胡闹下去。我看呀,还不如这三个娃子做事好。”
代智大师与白尘道人、上官平都被巫毒说了一顿,虽说不是滋味,细细一想,也有道理。
陆飞哈哈笑道:“哇!巫老兄,真想不到你今天说话突然变得这么好听。不错,说得这几个老家伙都不好意思了。”
巫毒嘿嘿道:“别人怕他们三人,老夫却不怕。嘿嘿,如果这样下去,我们就回去喝酒。”
陆飞笑道:“对。听说上次在江边那两个小丫头戏弄你的那种孟老板珍藏多年的好酒你还留着点呢,不够我们再向孟老板那买一坛来。”
一直在旁不出声的孟长君道:“酒当然有。不过现在不能卖,先以武林大事为重。”
巫毒叫道:“孟老板,今天的武林大会开成这个鸟样,你还不心痛你的几十万两银子呀?”
孟长君笑而不答。
林月燕道:“巫前辈,以前你说话我最不喜欢听的。现在我却特别喜欢听。晚辈还真的想再听听你说刚才的话呢。”
柳露莹扯扯林月燕的衣服,低声道:“妹妹,这样说话是对白前辈他们不敬呀。”
巫毒却哈哈笑道:“小丫头,什么敬不敬的。他们今天也令老夫失望。只是别从都不好意思出来罢了,都叫老夫说了。这有什么的。”
曹一峰冷道:“巫帮主,你说话得注意点。我师父不顾身中奇毒为武林主持武林大会,你敢对师父不敬,曹一峰现在就与你拼了!”
巫毒叫道:“呔!你这小子敢在老夫面前说这样的话!”
曹一峰冷道:“巫帮主,在中堂以来,你一直对我师父不太友善。如今武林群雄汇集在此,如歹也得给师父留点面子。你如此无礼,休怪在下不客气了!”
上官平喝道:“一峰,不得无礼!”
曹一峰不说话了,一手持剑不放,双眼冷冷看着巫毒。
巫毒叫道:“你这小子别口口声声左一个师父右一个师父地说了,上官老儿身中化功散之毒,还不是拜你这小子所托……”没等巫毒说话,四下惊讶起来。
这把林月燕三人弄急了。林月燕气道:“巫前辈你……”
所有的武林人士都问道:“巫帮主,你是不是在说是曹一峰下毒给上官掌门的?”
“巫帮主,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曹大侠可是上官掌门的爱徒呀。”
“巫帮主,你肯定吗?上官掌门怎么不知道呢?”
“如果是曹一峰下的毒,那曹一峰一定是投靠了木棉教了。巫帮主,请详细告知。”
众人纷纷扬扬,巫毒知道说漏嘴了,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了。这时巴不得地下有洞他钻进去。上官平没想到巫毒会把这些话当众说出来,眼见武林群雄几乎沸腾起来,如果这样下去,这武林大会无法再继续了,心里也焦急起来。他看看白尘道人,看看代智大师与不智大师,几人的心里一样焦急。如此大的场面,乱起来如何能收拾呢。(3)
那曹一峰本来被上官平与鲁凡怀疑了,这回又被巫毒说出来,便怒火冲天,也不顾别人怎么看,冷道:“巫帮主,你我的缘结深了。曹某不与你以死相拼,难以向天下群雄交待。看剑!”说时剑锋一转,指向了巫毒,朝着巫毒的胸就是一剑。这一剑谁都看出来饱含怒火的。
巫毒也不解释了,反正话都说出去了,收也收不回,干脆就与曹一峰交手起来。
这倒是急坏了余飞、柳露莹与林月燕三人了。林月燕一边看着巫毒与曹一峰对打,一边跺脚骂道:“该死的巫前辈,刚一赞他就得意忘形了,这种话能在这些地方说出来吗?一早说破了,那出卖柳庄主的柳无双与下毒给上官前辈的人如何能露出水面来。真是该死的老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枉费我们一番心思。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柳露莹对余飞道:“余哥哥,我们真不该让巫前辈知道得太多事,如今如何是好?李大哥哥安排的事都给他弄砸了。”
余飞低声道:“我们且看看情况如何再说。事到如今,只有见机行事了。”
柳露莹道:“要是李大哥哥这时候在这里多好。他说他可能会来,怎么还不见呢。”
林月燕道:“别提他了,他早死了。一个缩头乌龟,我们还靠他干什么。”
余飞道:“林姑娘声音小一点,别让别人听到了。”
林月燕看看周围,所有人都在看着巫毒与曹一峰大打出手,没有人注意他们说话,便道:“公子,我们现在怎么办呀?你快想想办法吧。这么乱的场面,我们哪有什么办法呀。”
余飞低声道:“趁巫前辈与曹一峰这一打,我们下该揭穿孟长君这个真君子的的假面目了。你们看看孟长君这个人,一直在旁一言不发。李大侠说他之所以花这么多银子,的目是把武林人士都集中一起,然后引木棉教人过来。”
柳露莹问道:“要是木棉教人真的过来了,那我们怎么办呀?”
余飞道:“天下群雄都在这里,木棉教人哪敢轻举妄动。这里面还有一个大阴谋呢。只是我们现在没有发觉。”
林月燕道:“上次问他他死活不肯说。我们现在找他去问个明白。”
余飞道:“林姑娘,现在找他,事情更不好了。再说,这样会暴露我们的计划,木棉教人就会有机可乘,问题就大了。”
三人正着急时,却有一个年约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出现在巫毒与曹一剑之间。但见此人风度非凡,清雅脱俗。身着葛袍,头戴纶巾,手把折扇,缓声道:“二位请停手!”
曹一峰边应付巫毒,边冷道:“哪里冒出个不知死的人来。少管闲事!”
那人道:“巫帮主,请你离开,让在下劝劝这位曹大侠。”
巫毒正想脱身,见有人来,便双掌向曹一峰压出。曹一峰单剑反刺巫毒的膻中穴。巫毒双掌护身,趁曹一峰收剑之时,身子猛然往上一跃,跳出了曹一峰的剑锋之外,施展轻功,双脚轻轻着地。接着笑道:“曹一峰,老夫没兴趣陪你玩了。”
曹一峰哪里肯罢休,反手一剑,再次奔向巫毒来。但见一把折扇随着曹一峰的剑锋一转,猛然像粘住了一般,那人也与扇紧紧连在一起。曹一峰叫声“找死!”再把剑迅速收回,紧接着再是一剑向那人的腹部刺出。那人身子一翻,来个猿猴倒挂,再用折扇把曹一峰的剑拔开来。曹一峰见几剑不成,真气一提,剑锋翻滚,一时间,剑如一阵风般卷起来,一股强大的杀气压向那人。
那人轻轻一笑,叫道:“曹大侠果然好剑法!”身子先是往后退了几步,待曹一峰的剑接近时却忽然翻到曹一峰的身后来。站在曹一峰身后,风度依然潇洒。
众武林人士不禁暗暗叫好,来者武功相当高,竟一直不出手,几次避过曹一峰的剑来。却无人得知知这人是谁。
林月燕拍手叫起来了:“好身手,好身手!武林高手如云,此言不假。简直太好了!”
曹一峰见几招不成,心里暗自羞愧。他狠狠地一咬牙,剑锋如闪电般飞出。一个秋风扫落叶之势,毫不留情地杀出。在场武林人士都知道曹一峰剑法高超,崆峒所有弟子之中剑法最高者便是曹一峰。由于曹一峰为人孤癖,名气不比老实敦厚的鲁凡。但江湖中人始终知道曹一峰的剑法在鲁凡之上。曹一峰这时的剑已充满愤怒,不顾一切了。
那人并无后退,待曹一峰剑来之时,那人身影一转,一下子应得模糊起来,令人无法看清是人是影。任凭曹一峰的剑如何凌厉,那人在剑光之中如鸿毛般轻盈,随着曹一峰的剑风飞旋。一般人要曹一峰这样的剑下早已被切成数段了,那人却不知用什么身法,竟在曹一峰的剑中飘忽,却丝毫无损。
白尘道人、上官平与代智大师等人暗暗称奇,来者武功似乎不在他们三人之下!江湖中还有这样的高手吗?这人会是谁呢?
约三十招之后,曹一峰还是伤不了那人。而那人好像一直未出手。
那人缓声道:“曹大侠,你我无怨无仇,何不停剑一谈呢。”
曹一峰见伤不了那人,知道遇上高手了,便把剑一收,问道:“阁下是谁?”
那人微笑道:“曹大侠剑法高超,在下佩服之至。刚才在下在场,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在下唐突,见谅。”
曹一峰冷道:“曹某不是听你客套的,报上名来。”
那人笑道:“曹先生何必过急呢。名号并不重要,在下并非江湖中人,也不涉足中原,所以贱名无人知晓。在下罗浮山黄石居士。”
“黄石居士?曹某怎么没听说过?”曹一峰说话依然冰冷。
黄石居士依然笑道:“罗浮山黄石居士,名不经传,曹大侠当然不曾听闻。倒是有一人相信各位都听说过了。”
曹一峰问道:“谁?”
黄石居士一字一字道:“李——若——枫。”
提到李若枫,江湖谁人不识?这人竟提到李若枫,令在场所有人一阵兴奋。
巫毒顾不得曹一峰还对他怒目环睁,上前问道:“喂,你认得我的若枫兄弟,你知道他在哪里?我们正到处找他呢!”
黄石居士笑道:“江湖有谁不知李若枫洒脱不羁,来去自由,行踪不定。数天前李若枫来拜访,如今也不知去向了。”
余飞暗忖道:“此人与李若枫关系一定非比寻常,而且武功奇高,却不知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呢?”
巫毒还在追问:“你真的不知他到底去哪里了?”
黄石居士道:“李若枫朋友遍天下,村野渔樵,无不认识。加上李若枫可与和尚谈经,与道士说道,与散客论棋,与闲人品茶,载酒江湖,来去无踪。在下也不知他的去向。”
白尘道人也甚想念李若枫,见那人数天前见过李若枫,便上前道:“劣徒一向顽根深厚,从未有减。居士如有知道,劳烦告之一二。”
黄石居士道:“这位想必就是名震武林、德高望重的白尘道长了。久仰盛名,失敬失敬。”
白尘道人道:“贫道无德无能,居士言重了。目前十分想念劣徒若枫,自武当到此未曾见着,实在担心。”
黄石居士笑道:“道长放心,若枫他很好。临走时还嘱托在下见到道长,代他向道长问好。”
白尘道人长叹一声,道:“若枫这孩子都三十好几了,却还是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真叫人担心呀。”
黄石居士道:“道长爱徒之心,无人不知。若枫在在下草庐呆了三天,之后便走了。”
白尘道人问道:“这孩子一向都是这样的。在武当上,外出之时,也从不告知他和行踪。想必他也不曾向阁下说明去向了。”(4)
黄石居士道:“正是。在下也从不问他的去向。要来时他自然会来,要走时他自然会走。正是如此,在下与若枫十多年的朋友了,都是他来找我。不过,在下此来,是帮若枫带话来的。”
白尘道人问道:“是什么话了?”
黄石居士道:“是一些关于柳庄主的事情。”
柳露莹先是对那人觉得奇怪,听说这人还知道自己爹爹的事,便问道:“居士,你知道有关我爹爹的事了?是不是知道那个柳无双的下落?”
黄石居士打量一下柳露莹,道:“这位想必是柳姑娘了。在下失敬了。”
柳露莹道:“居士乃前辈,如此客气,折杀莹莹了。莹莹对爹爹之死一直不知原因,以前管家柳无双不知所踪,留下无数迷惑。既然李在哥哥留话给居士,还请居士告知莹莹有关原委,莹莹感激不尽。”
众武林人士听说黄石居士知道有关柳家庄被害一事,更兼是李若枫所托,都安静下来。刚才纷乱场面又恢复安静。
余飞与林月燕未曾听说过李若枫有这么一个朋友,起初还疑是木棉教人。但见这黄石居士面目慈善,看也不像坏人,也不说什么。
北海五圣见来了个武功非凡的人物,也如众人一般,静静听那黄石居士道来。
黄石居士缓缓道:“江湖出了个木棉教,打破武林百年来的平静。一切缘起于木棉教主。木棉教主身份隐秘,武功奇高无比,唯一一个敢称天下无敌之人。在下于罗浮山下教书为生,向来不好过问江湖中事。怎奈木棉教到处杀人,荼毒武林。江南、中原、塞北、西疆各武林门派及武林豪杰,无不深受其害。期间木棉教有江湖罕有高手梁仪天、端木蒙、木蝴蝶等人的加盟,壮大木棉教邪恶势力,集数千教众,几乎席卷整个武林。余腾、柳杨、祁天书相继被害,紧接着毒乌鸦又重出江湖,祸害不断。之后武功与木棉教人决战少林之顶,双方各自伤亡无数,元气大伤。在中堂时,李若枫先带部分门派弟子到岭南,却提前被木棉教后起之秀萧青子识破。柳家庄回来后,萧青子困各大门派人于东江之上,幸好有余公子、柳姑娘与林姑娘,使得武林人士反败为胜。自此以后,武林与木棉教成僵持之势。武林急于求破木棉教之策,木棉教企图一举打败武林各大门派一统江湖。在下深居简出,本不想过问江湖中事。自夸若枫一直为武林之事愁眉不展,一反以往乐观豁达,心有不忍。本次参加武林大会,乃挚友若枫所托。诸位,本次武林大会是不会有结果的。何不早早散去,日后再图大计呢?”
巫毒道:“居士说了这么多话,就是叫我们统统回去?若枫就叫你说这些话吗?”
黄石居士微笑道:“正是。”
众人叫道:“李大侠怎么可能说一些这样的话呢?”
巫毒道:“请问居士,如果若枫说这样的话,那不是若枫。而是你自己说的,在有意破坏武林大会!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众人也怀疑起这个黄石居士,到底他与李若枫真的是朋友吗?
黄石居士依然微笑道:“在下的的确确是李若枫十多年的朋友。而且李若枫也的的确确与在下这样说的。不知各位有何想法?”
“那不可能!”陆飞叫道,“若枫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呢。老夫绝对不相信!”
“对!我们也不相信!”众人都叫道。
韩虎冷道:“居士,你的话也太让人不相信了。韩斗胆问居士,居士此来是何目的?”
黄石居士微笑道:“在下所来,乃为李若枫传话。李若枫说,这次武林大会根本就是一个阴谋,不会有结果的。各位不信,在下也没办法。只是,若枫还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如果众人都不愿意散去,叫在下先回去,不必理会。”
韩虎嘿嘿道:“居士,我看你是借李大侠之名来这里,好让我们都被你蒙骗。我看,真正有阴谋的不会正是阁下吧?”
这时有人道:“对,什么居士,可能是木棉教人派过来的人。韩掌门,杀了他!”
还有人道:“一定是木棉教人来了,不要相信他!”
黄石居士笑容依然,道:“各位怎么说都可以。要动手的也不防过来。只是,在下觉得实在太可笑了。真正的木棉教人的的确确就在这里,你们却一个都看不出来。在下只因为多说了两句话,却说我是木棉教人。看来,天下群雄也不过如此而已。这样的武林大会,真让人后悔。若非为了朋友,在下实在不想找事来麻烦。罢罢罢!”
白尘道人道:“居士,贫道有眼不识泰山。刚才有得罪之处,万望见谅。听居士几言,已知居士乃高士也。贫道如不说错,居士此来,一定是在帮武林破解一个大阴谋。”
众人听白尘道人这么一说,都愣了一下。这黄石居士真的如此么?众人不解。
这时,一向极少说话的不智大师上前,向黄石居士行了个礼,道:“阿弥陀佛,居士最近可好?”
黄石居士微笑道:“承蒙大师关心,还是老样子啊!在下习惯逍遥自在,不好过问世俗中事。如今受若枫所托,实为朋友也。大师别来无恙吧?”
不智大师道:“老衲清心静修,心无他物,还算可以。只因江湖事多,老衲奉师兄世智方丈这命,前来岭南。请恕老衲最近俗事繁多,不能拜访。阿弥陀佛。”
黄石居士道:“大师言重了。在下不如大师,心忧武林。未能拜访大师,在下之罪也。”
不智大师道:“居士今天也为武林之事,出江湖来,实在难得啊。”
黄石居士笑道:“哪里哪里。大师,在下只把这次的事办完,即回罗浮山教书去。江湖之事,在下无心过问。”
众人听不智大师与黄石居士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方知这黄石居士与不知大师是多年的故旧。
代智大师对不智大师道:“师弟,你与居士乃多年故旧,如何不早道来,免得被众人误会。”
不智大师道:“师兄说得是,是师弟之过。刚才居士出来说话时,众人一直说个不停,师弟我一向不好说话,只有等大家说完了再说。还请师兄见谅。”
代智大师哈哈笑道:“如此好也。居士乃师弟故旧,此来必定如白道长所言,乃为武林化解劫难的。老衲眼拙,还望居士见谅呀。”
黄石居士笑道:“大师客气了。”
众人不由得一阵欢呼。原来这个武功卓越的居士是少林戒律院首座不智大师的故交,的的确确是受李若枫所托,来揭穿武林大会的阴谋。然而,这还会有什么阴谋吗?但见白尘道人、上官平、代智大师、不智大师、昆仑子、朝阳道人、静观师太等人都对黄石居士恭恭敬敬的,林月燕便与余飞、柳露莹嘀咕起来。
“公子,姐姐,这黄石居士真的是他的朋友吗?”
柳露莹道:“李大哥哥朋友众多,我如何得知?”
林月燕道:“莫不是他担心我们事情办不好,然后还是叫人来帮忙了?”
余飞点点头,道:“多半是这样。李大侠早料到我们江湖经验不足,怕我们无法应付一些大事,所以才叫黄石居士来的。”
林月燕道:“这黄石居士好厉害啊,他一来,那些武林德高望重的人都对他恭恭敬敬。我们在这里却没有人理会。哼!”
但听那黄石居士朗声:“各位武林豪杰,在下此来,不想多逗留。诸位还记得十多年前柳家庄之事?”
众人道:“此事怎么叫人忘记呢!”(5)
黄石居士道:“刚才诸位英雄都谈到了柳无双。在下未曾听说有其人,只知有柳庄主。因有人出卖柳庄主,在下才知道有柳无双其人。其实当时之事这样的。当时在柳家庄上作客的武林人士一共三十二个。他们当中有徐州的崔远浩、崔远明、崔远保三兄弟,即金刀三崔;有江苏的方同可、琼州的路大丰、广州的李雷星、钦州的铁干等等,共三十二人。当时众人同一天到柳家庄,柳庄主热情款待。事因柳庄主染有轻微风寒,事先休息。庄上金刀三崔、方同可、路大丰、李雷星、铁干等人一直喝酒到三更。事情就从这一该起发生了。”
林月燕悄悄问柳露莹:“姐姐,那居士所言是真的还是假的?”
柳露莹摇头道:“当时家里来了任何人爹爹都不让我见,我也不认得这些人。记得那天晚上是来了三十多个人。但这些人好像在江湖上名声不太好,爹爹也不怎么陪他们。”
黄石居士接着道:“柳无双当晚代柳庄主陪同客人。在这时候,柳无双暗中在酒里下药。这药不是别,正是观音散。”
代智大师惊问道:“观音散?此乃少林独有之药,是用于解毒的。如何让柳无双当成毒来了?”
黄石居士一笑,道:“大师别忘了观音散里面还有一种特别的药。”
代智大师沉思片刻,道:“难道是蔓陀萝粉?”
黄石居士道:“正是。蔓陀萝粉虽有解毒的功效,同时也有麻醉的功效。只要吸入较多的成分,人就会被麻醉了。然后就是刀切不痛。诸位可扣说过当年神医华佗之事?神医华佗把一各名叫麻沸散的麻药让人服下,然后给人动刀治病,病者却不觉痛。其麻沸散的主要成份便是蔓陀萝粉。少林的观音散也是如此。只是观音散是用来解毒之用。”
代智大师道:“少林寺的观音散一向保管严密,无方丈批准,就算老衲与师弟不智也不能取到。到底是有人到少林行窃,把观音散给了柳无双。”
黄石居士一笑,道:“至于观音散是如何落到柳无双手上的我们无从得知,还望大师回去细查。柳无双就是把过量的蔓陀萝粉掺杂到观音散中,正好由于观音的无色无味,无人察觉。更巧的是这蔓陀萝粉遇到了酒,药效更加快。约半个时辰,三十二位武林人士俱被麻醉。”
众人听到这里,都在骂柳无双这个没良心的。更有人咬牙切齿,气得直跺脚。
冷清风问道:“居士,三十二个人,柳无双如何能在柳家庄里一下子全部杀光呢?”
黄石居士道:“对。单凭柳无双一个人是没有办法把这三十二位武林高手悄悄地杀害的。这里就是告诉我们,出卖柳庄主的还有其他人,而且不止一个。”
众人不由得同时望去北海五圣。不用说,大家一致辞认为北海五圣正是与柳无双一伙的。
丘难胜大声道:“北海五圣,我看你们今天往哪里逃!”
北海大圣冷道:“你们认定在下五兄弟就是与柳无双一伙的,在下也甚为无奈。只使我们兄弟五人有口难辩。也好,大不了只有一个死字。”
黄石居士道:“据在下所知,与柳无双一伙的并非北海五圣。”
“什么?不是北海五圣?那还会是谁?”众人吃了一惊。
黄石居士道:“的确不是他们。”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林月燕悄悄对柳露莹道:“姐姐,这黄石居士葫芦卖的是什么药。与柳无双一伙的的的确确就是北海五圣呀,他怎么说不是了呢?真奇怪。”
余飞低声道:“林姑娘,黄石居士这样说,我看这叫做欲擒故纵。他先让所有的人都不再怀疑北海五圣,稳住北海五圣。然后再一步一步把真相说明白。”
林月燕道:“但愿如此。如若不是,那无法知道当时的真相了,也不可能找出这个混在江湖中多年的柳无双来,更不知道当时在少林寺与木棉教一战时向木棉教告密的人来。”
余飞道:“这黄石居士既然是李大侠叫过来的,相信李大侠一定会有特别的安排的。”
林月燕不高兴了,道:“公子老是开口闭口李大侠李大侠的。就你们把他当成是个神一样,我看他就是一个缩头乌龟。有本事他干吗不站出来,叫我们看着办。现在又叫个什么黄石居士黄泥居士来这里故弄玄虚。讨厌死了。”
余飞与柳露莹听了,又是暗暗发笑。只要是他们提到李若枫,林月燕就一脸不高兴了。
但听那韩虎道:“居士,如果不是北海五圣,那会是谁?记得当初给柳老太太寿贺时,柳无双已经与北海五圣勾结上了。到最后他们合谋出卖柳庄主是顺理成章的事。”
黄石居士慢慢道:“据若枫说,当时丘难胜大侠看到柳无双在树林里与北海五圣交手时,没有发觉还有一个人也在偷偷地看到了这经过。并且在柳无双回去途中,那人与柳无双悄悄的接头。而这一切无人发觉。”
丘难胜惊道:“当时还在人?我怎么浑然不知呢?”
黄石居士笑道:“如果有人这么容易就被发觉,那么当年在少林寺上通木棉教的那个人早就已经被发觉了,哪里还等到今天还一无所知呢。”
众人不禁吃惊。原来这些武林叛徒比人们想像中还要隐秘。
北海五圣听罢,心里暗暗高兴。只是他们不明白黄石居士怎么会让武林人士不怀疑他们呢?
冷清风问道:“居士,既然当时无人得知,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黄石居士轻轻一笑,道:“在下并不知道,一切都是李若枫告知的。”
冷清风道:“那还请居士把柳无双出卖柳家庄的事情始末细说一遍。”
黄石居士继续道:“当晚,金刀三崔等人被酒醉得晕乎乎的,还以为是柳家庄的酒太冽了。因为是在柳家庄,谁会怀疑这酒会有人下药呢。可怜这三十多位武林高手,一个个被柳无双与一干人偷偷地被拖到房外,一个个杀掉。由于他们中毒太深,而且被深度麻醉,柳无双他们用刀剑砍下去时,那些武林人士连痛都不觉得就死去了。所以没有一个人临死时会哼出一点声音来。紧接着,柳无双再把柳家庄的信鸽全部毒死,然后放信给木棉教。”
众人听到这里,都沉默了。
黄石居士叹道:“要是金刀三崔等高手在场,照他们的武功,木棉教根本无法得手,根本不可能可以把柳家庄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全部杀光的。”(6)
柳露莹听到这里,忍不住伤心,伏在余飞的胸膛上轻轻抽泣起来。想起十年前的那一幕,柳露莹心有余悸,往日的悲痛又涌上心头来。要不是祁天书及时赶到,整个柳家庄无一幸免了。
冷清风狠狠道:“只要让我遇上这柳无双,一定要让他死无全尸!”
韩虎道:“绝不能让柳无双还在这江湖上有命活着!”
冷清风问黄石居士:“居士可有这柳无双的消息?”
黄石居士慢慢道:“据若枫所知,这柳无双之后易容了,变得与以前毫不相同。柳无双其实就是木棉教的一个堂主。在海南时是有意让柳杨救了,然后混进柳家庄里去,这样不再有人怀疑他。柳家庄被害后,他换了副样子,还在江湖上出现。本来他这样无法让人找到他的。偏偏柳姑娘被祁大侠救走了。后来柳无双还听说柳姑娘与余飞公子还在天上之上,他怕日后柳姑娘出来报仇,便暗地里偷偷地到过天山上寻找柳姑娘。柳无双此举,引起了一个有人注意。”
白尘道人问道:“那人是谁?”
黄石居士道:“天山派掌门人云中英。”
众人异常惊讶。这云中英武功高强,罕见敌手。但江湖谁不知道云中英一向只在天山一带,出不涉足中原武林。这柳无双到天山之上出现,按理说云英才不会理这些人呢。
黄石居士道:“云中英虽然不问江湖中事,但有人突然出现在天山之上,而且武林不错。他早听说木棉教人要一统武林,便怀疑这人。结果与这人交手起来。那人不敢逗留,匆匆走了。如此几次,更引起云中英的注意。在与云中英交手中,柳无双一不小心被云中英撕下面皮来。之后李若枫到天山去,碰上云中英了。武林中无人不知云对任何人态度都是十分冷漠,唯独对李若枫,云中英对他是恭敬有嘉的。这就是李若枫与他人的不同之处。云中英与李若枫无所不谈,也谈起这个人来。从云中英的话中得知,这人正是当年柳家庄的管家柳无双。而且李若枫还知道了柳无双易容后的样子。也就是说,早在数年前李若枫已经知道了谁就是柳无双,只是为了能把武林中的叛徒一网打尽,李若枫一直未曾打草惊蛇,让柳无双一直活着到今天。而且,今天柳无双也来参加这个绿林荔枝大会呢!”
黄石居士话一落,一下子四下轰动了。众人都在四下寻找,巴不得把柳无双立即找出来!可是,大家只有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根本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柳无双。一阵骚动后,众人一无所获。哪里有柳无双的影子?到底谁才是柳无双?于是众人只好再次紧紧看着黄石居士。
黄石居士微微一笑,道:“若枫说的。其实柳无双的的确确就在这里。只是,在下也是听说过有柳无双其人,未曾见过柳无双的样子,在下一时也无法认得出来。”
柳露莹隐隐约约想起了什么。她从到中堂来,觉得有一个人的目光似曾相识。她慢慢地向站在一旁一直不作声的这次绿林荔枝大会的岭南第一楼的老板孟长君望去,越看越觉得孟长君的双眼非常像一个人的双眼——这时几乎让她相信这个孟长君就是柳无双了。
余飞见柳露莹一直盯着孟长君,心里明白了几分,悄悄问道:“莹莹,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李大侠曾对我们说过,这孟长君其实就在我们的周围,但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他。”
林月燕道:“李大哥虽然没有告诉我们这柳无双到底是谁,但他已说过这柳无双就在中堂。至于这个孟长君,自我到中堂以来就觉得这人不简单。师父当时说这孟老板是个武林高手。我当时无法相信。于是几次住在岭南第一楼里,观察了好些日子,却没有太多的发现。师父说这孟长君的武功非比寻常,隐藏得极好。若非有我师父这样的武功,一般人无法察觉出的。”
余飞点点头,道:“尊师清月师太武功卓绝,她能看到这孟长君会武功,为什么像白前辈上官前辈这样的武林高手竟看不出来呢?”
林月燕道:“我师父修的乃至阴至纯的上阴太乙功,到高境界时功力退到静无一物的境界,自然能察觉到任何人的丝毫变化。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却瞒不过我师父的眼睛的。”
柳露莹低声道:“余哥哥,妹妹,我觉得这孟长君就是我家以前的管家柳无双!我要亲手杀了他!”
余飞却拦住柳露莹,道:“莹莹,如果这孟长君真的就是柳无双的话,我们也不急于杀他,这样反而会打草惊蛇。我们还要找出下毒给上官前辈的人,与柳无双合谋的人,以及在少林寺上私通木棉教的人呢。”
这时,却听到黄石居士大声道:“其实这些事,有几个人早就知道了。只是这几个人一直不好说出来,怕大家无法相信。”
众人问道:“是哪几个?”
黄石居士慢慢走到余飞、柳露莹与林月燕三人跟前,轻轻道:“公子,二位姑娘,该到你们了。在下说得唇干舌燥的,也好让在下吃上几颗孟老板花了银两买来的荔枝。”
余飞三人惊奇地看着黄石居士。
黄石居士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走到汉白玉石桌前,拿了一颗荔枝,放在口里大吃起来,边吃边道:“这荔枝真的不错,可是还是比不上我罗浮山下的荔枝啊!”然后拂袖而去,留下苏东坡的两句诗:“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声音缥缥缈缈,在空中久久回荡。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7)
对天发誓
联手泡妞
33#
发表于 2008-5-16 22:48:21 |只看该作者
谢谢兄弟!
对天发誓
联手泡妞
32#
发表于 2008-5-14 01:23:58 |只看该作者
越发精彩,兄弟辛苦,注意身体哦。
魔域之花   人间盛开

欢迎加入中国对联网
31#
发表于 2008-5-13 23:28:46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七回   峰回路转


却说众人正议有关武林盟主之事,忽然有人大声道:"武林盟主由我们做最适合不过了."
众人望去,只见有五个相貌古怪的人走上来.众人十分惊奇,来者正是多年前不曾出现的北海五圣.自北海五圣在柳家庄给柳老太贺寿之后,江湖上几乎见不到他们的影子.如今绿林荔枝大会却忽然出现了.
"北海五圣?"众人不禁惊叫.
但见北海五圣慢慢走到中央,那大圣开口便对白尘与上官平二人道:"二位别来无恙吗?多年不见,想不到二位老了许多,真的不比当年了."
二圣道:"想当年,白道长与上官掌门正青春年少之时便闻名江湖,武功盖世,无人能及。如今江湖事多,二位垂垂老矣,还不如把事情都交给像我们五兄弟这样的年轻一代。”
三圣道:“大哥二哥说得都不错。最近还听说上官掌门中了化功散之毒尚未解去,虽有柳小姐治疗,但还是越治疗毒越加深。上官掌门何不好好养身,却出来处理武林中事,真叫武林人担心呀。”说罢冷笑几声。
在场众人听罢,无不咬牙切齿。武林正多事之秋,难得举行一次武林大会,诸事未定北海五圣却来扰乱。鲁凡第一个忍不住大声喝道:“你们五位好不识趣,居然在众武林英雄面前放肆。你等休再胡说,别怪鲁某的剑下无情了!”
四圣慢慢走到鲁凡跟前,冷道:“鲁大侠,你的剑也算是威震武林的了,在下听来还真有点怕。只是这次孟老板出钱的绿林荔枝大会不是来比剑的吧?鲁大侠如何能说出如此有伤和气的话呢?这可是有损你鲁大侠的威名啊。”
五圣接着道:“江湖大名鼎鼎的鲁凡大侠不会不识大体的,在下看来,鲁大侠应先坐着吃多几颗妃子笑消消气好一点。伤了和气,大家哪里还有气力对付木棉教呢。”
鲁凡本就性急,被北海五圣这样一闹,心头火起,正要拔剑。一旁的丘难胜一把按住鲁凡的手,轻声道:“大师兄,且莫动剑。看他们到底搞什么名堂。”
未待丘难胜说完,曹一峰早已飞身出去,一道剑光掠过,剑已同时刺向北海五圣。众所周知,在崆峒派弟子当中,鲁凡虽然身为大师兄,剑法最厉害的却是曹一峰。曹一峰的剑一出,同时向五个方向刺出,分别刺向北海五圣。
北海五圣以刀法闻名于世。每人双刀,五人共有十刀。他们长期以来居住在北海之上的涠洲岛,于四面环海之间,精心修炼刀法。常在海上苦练,刀法独特,与中原武林的正统刀法是两路不同的走向,诡异莫测。曹一峰剑一到时,五圣以巧妙的身法避过。紧接着,十把刀不约而同地砍向曹一峰,把曹一峰围在中间。
曹一峰剑锋一转,来个风卷残雪,一下子把十刀极快的刀格开。如此同时,人也施展轻功,往上跃起,双足点着刀背,翻身跳出了五圣的刀光之中。
那大圣冷道:“早闻曹大侠剑法卓绝,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在下佩服。”
曹一峰冷道:“难得北海五圣能与武林英雄一见,曹某也不想以刀剑相见。只是几位若有心不与各门派英雄一起的,请速速离开。曹某不像我大师兄那样泽心仁厚,不与几位计较。”
大圣道:“曹大侠的剑,江湖无人不晓。在下五兄弟深为佩服。只是曹大侠似乎要用剑赶在下走,有话咋不好好说呢?”
曹一峰冷道:“你们五圣长期居北海之上,从不过问中原武林之事。十多年前自柳家庄为柳老太太贺寿后,几乎绝迹江湖。如今出来是何道理?依五位的资历,武林盟主之位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们做的。今番在此,除了捣乱,难道还有别的事么!”
大圣笑道:“曹大侠说话未免太伤武林和气了。好歹我们五兄弟也算是江湖中一派系,名气及不上你们崆峒派,其他则未必了。再说,这里是掌门人说话的地方,还轮不到一个作为弟子的说话吧。就算上官掌门不在此处,说话者也该是鲁大侠呀。”
曹一峰怒道:“你们说话太不识大体了。我们师兄弟如同一家,谁说话都是一样的。既然你们有心捣乱,在休怪曹某剑下无情了。”曹一峰正要出招,上官平止住了,叫曹一峰退下。
二圣道:“大哥,上官掌门还真会管教弟子的。要不是他老人家出声,我们五兄弟恐怕都命丧曹一峰大侠的剑下了。”
三圣道:“不错。上官掌门真不愧是武林中的泰斗。”
四圣道:“人家上官掌门可是一代武学宗师呀,气度非凡,并非名不虚传。”
五圣道:“倒不知武功是否与江湖传说中的一样厉害呢,我真想试一下。”
大至道:“五弟,话不能如此说。上官掌门的武功在江湖上人人皆知,当然厉害了。如今上官掌门有毒在身,我们胜这不武呀。”
鲁凡听他们在此乱说,有损师父威严,大声骂道:“妈的,北海五圣,你们也太狂妄了,老子这就要你们的狗命!”
与此同时,曹一峰也忍无可忍的,与鲁凡一同抽出剑来,直杀向北海五圣。丘难胜与孔肖早已忍不住了,也同时出剑。这时崆峒四大弟子一下子与北海五圣交上手来。在场武林人士无不惊讶。按崆峒派的教养,不可能与北海五圣一般见识的。偏偏北海五圣说了些对上官平不敬的话,崆峒的弟子一直非常尊重师父,其他的事可以忍受,对师父不敬者却是万万不能忍受。
北海五圣也暗暗吃惊。以崆峒四弟子的武功,足以在江湖上扬名。四人联手,罕见敌手。只见四人同时出剑,剑出之时,如同有万剑挥洒光芒逼人,剑气冲天。北海五圣的十把刀也不不甘示弱,骤然出刀,但听到刀剑声响不绝于耳。好端端的一次绿林荔枝大会,在场各门派人士尽是看崆峒四弟子与北海五圣的刀光剑影。
约几招过后,一个身影轻轻地落到了崆峒四弟子与北海五圣之间。不知以什么身法竟然进去了刀光剑影之中。接着一声巨响,崆峒四弟子与北海五圣都被一股强大的内力迫退。众人定眼一看,那人正是少林代智大师。
能令崆峒四弟子与北海五圣停手的武林高手着实不多,放眼武林,也只有那么几个。众人无不为代智大师一身至阳至刚的少林武功惊叹。
鲁凡还不罢休,道:“大师,你莫劝阻,不除这五圣,日后必为武林大害。”
曹一峰道:“大师,他们欺我师父,不给点厉害他们还不知死的味道是什么样的。”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请听老衲慢慢说来,你等可否先放下刀剑?”代智大师看看他们都不想放下刀剑,又道:“老衲以为,今日是议,不是闹事。木棉教人巴不得各门派的人士闹分裂。武林如今几乎是四分五裂了,望诸位以武林为重。这也是上官掌门为何不出声的原因。武林举行如此盛会,木棉教人定会获悉。若武林各门派一致对敌,木棉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倘若各派都在你打我斗,木棉人便有可乘之机。望诸位以大局为重,往下刀剑。阿弥陀佛!”
曹一峰指着北海五圣道:“大师言之有理,奈何此五人到来就不把各门派放在眼里,有心与各门派为敌,岂能容忍?”
代智大师道:“曹施主,你等且退下。这里有上官掌门呢。”
丘难胜道:“二师兄,算了吧。他再胡来自然有人收拾他们的。我们退下吧。”
鲁凡四人才退下。北海五圣却还站着不肯走。
代智大师道:“五位今番过来,请以武林大事为重。”(1)
大圣道:“敢问大师,如何方算以武林大事为重。大师言下之意是说我们五兄弟在自讨没趣了?”
二圣道:“大师既然代表少林,而少林向来为武林之正宗。武林盟主宜早定。如果还是叫一些老人家来担任,我五兄弟首先不服。统率群雄不仅武功高而且还要魄力好,像上官掌门与白尘掌门年事已高,武功再好恐怕魄力也不够了。要不当初在少林寺与木棉教一战时也不可能让李若枫这小子来指挥群雄了。”
北海五圣到来,本不受在场武林人士欢迎。先是不把上官平当成一回事,如今连李若枫也不放在眼里,这样引起更多人的愤怒。那巫毒跳了出来,指着北海五圣大骂道:“你他娘的北海五条鱼给我少在这里放屁。你可知李若枫是老夫的什么人了?他可是老夫的结拜兄弟,你奶奶的有什么本事了敢在这‘啊吱啊咗’的。来来来,与你爷爷我过过招。你们输了在老夫裤裆下排好队,一个一个穿过去。”
陆飞也跟着出来,对北海五圣道:“老夫横行江湖时你们还是个小屁孩。现在鸟毛丰满了,不把武林门派放在眼里。好呀,够胆识,老夫喜欢。既然你们有这么大的本事,老夫今天不好好领教一番,算是对不起你们了。你们给我听着,不但武林盟主与你们无关,而且就凭你们刚才所放的狗屁老夫就不会让你们好好地离开这里。最起码要留一个爪子或者一条狗腿在这里,就当是给在座的赔礼。”
三圣听罢大怒,道:“陆飞你这老匹夫,你三爷我这就要了你的命。”说时双刀用力劈向陆飞。
陆飞叫道:“ 奶奶的你好大口气,老夫怕你不成。”陆飞正要出掌,代智大师早已双手一合,不知用什么手法把三圣的双刀紧紧夹住,令三圣如何用力也拔不出来。代智大师再用手指一弹,“嗡”的一声,三圣的双刀已整整齐齐地断开了。接着代智大师再用掌轻轻一推,把三圣推出了丈余。
三圣大吃一惊,头上冷汗直冒。刀断了也罢,要是代智大师刚才用力一掌的话,就算他的小命难保,恐怕也会终身残废。
代智大师道:“阿弥陀佛,请施主稍安勿燥。你们老远来到这莲花山,老衲劝五位先稍作休息,再来参加绿林荔枝大会不迟。这大会是自柳庄主之后的首次武林人士聚会,意义重大,望几位施主以武林大事为重,勿再轻易出手。”
代智大师这几招,早已把北海五圣的嚣张气焰压下去了,哪个还敢像刚才放肆。
巫毒“嘿嘿”笑道:“老和尚,说实的,以前老夫一直不服你。从刚才你的几招起,老夫开始真的有点服你了。少林武功真不愧是武学的正宗啊。”
代智大师道:“巫施主过奖了。老衲所学,实是少林武功中的极少部分。武学浩淼如海,老衲所学可谓沧海一粟。”又继续对北海五圣道,“今天的事是武林的事,是武林的事,便是每个武林人士都可以管的。如果五位施主与武林大会过不去,那就是与老衲过不去。五位施主还是请你们到下面就座吧。”
代智大师如上一说,北海五圣不敢不从。要是再闹下去,惹怒了代智大师,那后果是不可想象的。少林中的三大高僧中,方丈世智大师最能忍,遇什么事都不会发怒。代智大师性子最直,只要是对的他能忍。要是不合理的,代智大师通常极容易会出手,直到把事情解决为止。不智大师沉默寡言,少说话,武功却也世智、代智没有什么差距。北海五圣知代智大师这次动真格的了,便只好悄悄地退下去,找了位置坐下。
上官平道:“这次有劳大师了。”
代智大师道:“上官施主,武林的事就是老衲的事。这是老衲应该做的,施主你尽管主持大会便是。若再有人出来阻挠,老衲第一个站出来。”
代智大师说完坐了下去。巫毒与陆飞见代智大师退下了,两人也跟着退下去。
一场小风波总算平下了。
柳露莹悄悄地对余飞道:“余哥哥,这北海五圣我认得,曾经到过柳家庄。那是给我奶奶贺寿的时候。这五人好强,经常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我还记得柳家庄出事前他们曾悄悄地出现在柳家庄附近,没有进庄来。”
余飞疑问道:“李大侠曾认为他们与柳家庄一事有关。想不到他们真的过来。等一会要好好问一下,当中一定有别的我们不知道的事。”
林月燕低声道:“公子,姐姐,他们五人极大可能已经成为木棉的人了。如果我说得不错,他们是给木棉教人做内应的。你们看吧,等一下肯定有好戏看。”
柳露莹问道:“妹妹,李大哥哥不是说柳无双也一定会现身在这里的吗?现在看来不知道是谁呀。我老觉得孟老板的样子似曾相识。我怀疑孟长君就是出卖我柳家庄的管家柳无双。”
林月燕道:“说不定李大哥所说的柳无双就是孟长君。他暗中与北海五圣合谋,与木棉人里应外合。”
余飞道:“我估计也是这样。不知上官前辈与白前辈想到没有。”
林月燕道:“两位老前辈何许人也,不可能想不到的。刚才北海五圣在这胡闹,上官前辈与白前辈都不出手。还是代智大师忍不住了才出手。我看我们都不用操心太多了,反正来个静观其变,坐山观虎斗呗。说到这柳无双也算是个人物了,躲在江湖中这么久,而且还赚了这么多钱,了不起呀。”
柳露莹道:“谁知道他是不是出卖我柳家庄时掠取我家大量的金银财宝。”
林月燕道:“这当然是了。要不就开一家这样的酒楼,不可能赚得这么多钱的。姐姐,如果这孟长君会是柳无双,你会怎么处理他?”
柳露莹一咬牙,狠狠道:“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只是我们目前不知道。柳无双在柳家庄时我还小,我只记得那眼神。样子倒是模糊了。李大哥哥说他会在这里出现,所以我猜这孟长君就是柳无双。”
余飞道:“这次盛会,一会儿道风院的也会过来。我真担心白芷真的会被院主杀了。”
柳露莹点头道:“我也担心。”
林月燕道:“倒是忘记问李大哥道风院的消息。”
柳露莹道:“李大哥哥一剑差点要了道风院主的命,怎么可能会知道道风院的消息呢。”
林月燕笑道:“姐姐你猜李大哥与修罗女见面后会是怎么样的?”
柳露莹道:“那可就麻烦了,一定会拼个你死我活的。”
余飞道:“我猜李大侠不会这样的。”
林月燕道:“他会怎样鬼才知道。也不管他了,我们先看看热闹。事情的真相肯定会清楚的。且看上官前辈与白前辈怎么做吧。”
但听上官平慢慢道:“老夫不才,与白道长都已古稀,恐怕不久于世了。武林一向平静如水,所以一百多年来未曾说过有武林盟主之事。如今因木棉猖狂无道,方有此说。至于武林盟主会是谁,皆由诸位英雄好汉来选。武林也是迫不得已才选盟主,待木棉教消灭后,各大门派相安无事,武林盟主也不存在了。”
白尘道人道:“上官掌门之意非常明白,武林盟主肩负着统率群雄消灭木棉之重任。一者武功必高于常人,为武林中难得的高手。二者要四海闻名,声望高,能服众。三者年轻有为,智勇双全。能符合这三个条件者方能胜任。贫道与上官掌门无意于武林盟主之位,望有能者居之,能造福武林,消灭邪教让正气道义大行于武林。”
众人座下一阵议论。
林月燕轻轻对柳露莹道:“姐姐,说不定两位前辈推我们出来了。”
柳露莹道:“这万万不可呀。我们泄世未深,对武林之事与人一概不知。而且高手众多,当中不乏声名远播的武林前辈。妹妹,这万万使不得呀。”
林月燕道:“要是两位前辈极力推荐,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2)
柳露莹道:“这不行,妹妹,你得想个办法呀。”
林月燕不作声了。
柳露莹又对余飞道:“余哥哥,你想个办法吧。要是两位前辈真的推荐我们做什么武林盟主,那可糟糕了。”
余飞道:“不必担心,武林高手多的是,就算两位前辈真的这么做,下面的人也不服的。我们要做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柳露莹道:“可是李大哥哥说要是两位前辈真的这么做,却叫我们照做。我不知李大哥哥是怎么想的,非把我们逼上梁山不可。”
林月燕道:“其实我们也不是不胜任。不就一个武林盟主嘛,做了又怎么样呢。那还好呢,所有的武林人士都听从我们的号令,那才真正好玩呢。”
柳露莹道:“妹妹就知道开玩笑,我可是认真的呀。”
林月燕道:“哎呀,我的好姐姐。在这样的情况下,人家能让我们来做什么狗屁武林盟主吗?不要说别人,就刚才那北海五怪物都不会让的了。今天到场的像北海五怪物这样的人多的是呢,谁肯放弃武林盟主这个宝座呢。”
柳露莹道:“不管怎样,我还是有点担心。”
余飞微笑道:“莹莹,林姑娘说得不错,你尽管放心好了。”
众武林人士议论纷纷。
那青城派掌门人韩虎道:“如果武林盟主正如两位所言,那韩某认为,那武林之中仅李若枫大侠能胜任。说实话,最近我们各大门派要来中堂,也是李若枫大侠之意。门派无不佩服李大侠的,他早已是武林中不明而喻的武林盟主了。”
下面许多武林人士叫道:“韩掌门说得有理,我们都是这么想的。”
巫毒“嘿嘿”两声,对韩虎道:“哇,想不到你这小子也想通了。早这样说,也省得我们刚才在吵架了。”
韩虎也懒得理巫毒,兀自坐下。
巫毒站起来大声道:“诸位,有谁不服李若枫做武林盟主的请站出来。老夫看看是谁。如果不服的,请先与老夫过过招,而且能经得起老夫这毒的。站出来呀。”
冷清风站起来了。
巫毒道:“哟,什么时候我们的冷大掌门要与老夫过招了。好呀,老夫真的想领教一下名臭天下的打狗棒是怎么样的。”
冷清风道:“巫帮主误会了,冷某何德何能要做武林盟主了。冷某始终认为,武林盟主必须是个德高望重的人来担任。李大侠武功智慧过人,然而冷某始终认为,白尘道长还在,李大侠任盟主,在白尘道长之上,于理不合。”
巫毒气了,道:“哎呀呀,你这小子刚才骂你还不够多。骨头痒了,想挨骂了不成。李若枫不能胜任,难道你冷清风就胜任了?老夫最看不惯的就是什么辈份之类的鬼东西。有能力的就是老大,管他是前辈还是晚辈。刚才你不听白老道说什么年老力迈,将不久于世了。你现在还在说什么辈份之类的,你这不是叫谁都做不了武林盟主吗?”
冷清风道:“巫帮主误会冷某的意思了。冷某说的都是事实,巫帮主大可以与其他各门派人士说去。”
陆飞道:“像李若枫这样的人,武林中能有几个?只要他做,我们都服。而且也只有他的智慧才能与梁仪天萧青子对抗。试问在座各位,有谁能与萧青子比的?老夫也从不看他是什么前辈晚辈的,老夫只要高兴,与谁都可以称兄道弟。不像一些老家伙,自以为是什么前辈高人,不屑与晚辈交朋友。没有哪条规矩规定只有晚辈尊重长辈,长辈为什么不可以尊重晚辈呢。老夫觉得只要有能力就做盟主,不必拘泥于辈份。”
代智大师道:“阿弥陀佛。陆庄主言之有理,要选武林盟主的确不必拘泥于辈份。”
陆飞道:“哈哈,想不到你这老和尚也开通了。好呀,还有谁不开通的,首先让代智老和尚给他念念经,听懂了再过来。听不懂的干脆直接当和尚就行了。”
巫毒对陆飞道:“哇,老兄,你今天怎么这么会说话了。是谁教你的?”
陆飞道:“老夫说话一向都不像你,无规夫矩的。”
巫毒道:“嘿嘿,老夫向来如此。”
巫毒看看刚来的北海五圣,道:“你们五兄弟不是不服吗,怎么不说话呢?”
大圣冷眼看着巫毒,道:“巫帮主,别总以为你的毒还是天下第一,我们不敢得罪你。你须知道,你今天的毒功还不及当初毒王的一成功力。我们在等最后是谁要做武林盟主,我五兄弟第一个试试他的武功。”
巫毒道:“你不必等了,现在就与老夫过过招,如何。”
大圣冷笑两声,道:“巫帮主武功盖世,在下佩服。而且还听说巫帮主与陆庄主的逃跑功夫也是一流的。”
巫毒指着大圣道:“你这小子说什么来的?”
二圣道:“巫帮主,别忘了清明之时在柳家庄之事。要不是巫帮主逃跑功夫了得,如何能逃过萧青子的天罡地煞杀手的围攻。幸好好死的弟子不多,要不帮主你也难向其他弟子有个好的交待。”
提到清明拜祭柳杨之时,突然遇到萧青子的袭击,巫毒一肚子的气,大声骂道:“你奶奶的说什么了。来来来,老夫这就要了你五兄弟的小命。”说时整个人都跳起来,扑向北海五圣。
北海五圣也不服气,立即抽出刀来,十把刀同时劈向巫毒正在飞过来的身子。
就在这时,另一个身影忽然抢在巫毒之前,一把长剑掠过,“咣咣咣”的几声,北海五圣的十把刀同时被挡开了。出剑之快,令人无法看得清楚。
北海五圣更是吃了一惊!出剑者不是别人,正是曾经被称为天下第一剑多年的白尘道人。
众人不禁叫道:“好快的剑!”
这北海五圣刚到是领教了代智大师的正宗少林武功,这次又领教了白尘道人的武当剑法,深知在此由不得他们放肆了。
巫毒笑道:“白老道剑法果然不减当年呀。好看。北海五东西,你们不是说白尘年迈么,现在你们觉得白老道的剑法如何?你们五人联手,要取胜的话能有几分把握?要是老夫也出手,你们早已就没命了。”
北海五圣不敢作声了。
众武林人士暗暗高兴,像北海五圣这样的人,是应该好好地教训一下的。
白尘道人道:“北海五圣,老夫得罪之处,见谅了。”
大圣冷道:“道长好剑法,在下佩服。真希望能找个时间让我们五兄弟好好地领教一番道长的武当剑法。”
白尘道人微笑道:“贫道随时恭候大驾。”
陆飞道:“咳!就你们这五人的刀法也敢与白老道比试,真是笑话。”
大圣道:“陆庄主言之有过。在下五兄弟日夜在涠洲海边潜心苦练多年,就算胜不了白道长,而白道长要赢在下五兄弟也不可能。”
白尘道人微笑道:“久闻北海五圣刀法冠绝武林,贫道自叹不如。如果武林中多一些像你们这样的高手,那要消灭木棉教就指日可待了。”
白尘的谦逊与北海五圣的猖狂对比,更令北海五圣无话可说。
余飞悄悄叹道:“白前辈真不愧是一代高人。令这北海五圣自惭形秽。”
林月燕小声道:“人家白前辈在江湖上这几十年可不是白混的。能得来今天这样的声望,当然不是吃闲饭的了。”(3)
柳露莹听林月燕用这种语气说话,捂嘴偷笑。
白尘道人走到中央,对众武林人士朗声道:“各位,刚才巫帮主与陆庄主都极力潜举荐不肖徒李若枫当武林盟主。自当年在少林寺上开始,劣徒在与木棉决战中脱颖而出,深得人心。老夫也一早就想让武当掌门之位于若枫,使贫道不再劳力操心,能更好地清修,从此不问世事。”
各门派人士为白尘道人此举不由得暗暗赞叹。
白尘道人接着道:“奈何自清明拜祭柳庄主后,若枫却莫名消失,不知所踪。劣徒生性贪玩,游山玩水,四处飘荡,乐得清闲。即使智慧与武功都有过人之处,也不能胜任武林盟主之位。诸位意下如何?”
丘难胜道:“此番能使武林各大门派汇集中堂,是李大侠花了不少心血说服各门派掌门人,并派本派的弟子协助李大侠对付木棉教。而且更多的门派是冲着李大侠的面子来中堂。如果不是李大侠来担负武林盟主之位,恐怕各门派难以团结起来。”
冷清风道:“丘大侠,李大侠最近不是不在中堂吗,但中堂里木棉教人不也是不能越池半步吗?再说,刚才白掌门有言,李大侠不在这里,如何能担任武林盟主之位呢。”
鲁凡急道:“冷掌门,谁说李若枫不在这里呢?自从刚到中堂时要消灭木棉教部分分舵时因叛徒告密泄露计划后,深知与木棉教对抗必须不能太明显了,就怕计划泄露。如今的李若枫说不定就在这里……”鲁凡说到这里,才知道说漏了。
众武林人士一阵哗然,纷纷问道:“鲁大侠,你是不是知道李大侠的行踪?”
“鲁大侠,江湖上谁不知你与李大侠的关系最好,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
“对,鲁大侠,你就请李大侠出来吧。我们人多,各大门派都集中在这里,还怕他木棉教做甚?”
有人高声叫道:“李若枫要是有本事,何必要做缩头乌龟?”
“就是了。如今天下群雄云集,正是用人之际,他却躲起来了,当年在少林寺的英雄豪气到哪里去了。叫他出来吧!”
众人如此一说,连上官平与白尘都不禁盯着鲁凡。
丘难胜悄悄问道:“大师兄,你是不是知道李大侠在哪里?”
鲁凡支支吾吾道:“我也不知道,谁知道呀。若枫的行踪向来飘忽不定的。他朋友遍天下,具体无人知晓。”
这时白非扯扯鲁凡的衣服,意思是要鲁凡不要再说有关李若枫的事的。
丘难胜似乎看出来了,暗想这当中一定有关于李若枫的事。而且估计这也是李若枫有意安排的,于是大声道:“诸位英雄好汉,要是卑师兄知道李大侠所在,凭他们之间的关系,怎么会不把李大侠请出来呢。我们此番到岭南,何尝不是为了与李大侠一起铲除木棉教的?李大侠对木棉教是恨之入骨的,关键时候他不可能不出现的。李大侠向来以武林为重,武林之事就是他的事。多年来为想方设法消灭木棉教而把一切私事放下。武林之中能如他者又有几人呢?他此时不出现自然有他的道理。”
丘难胜一番话,众武林人士议论渐渐少了。
忽然北海五圣的三圣道:“丘大侠,如此说来,我们五兄弟倒是怀疑智慧与剑法皆名扬四海的李若枫是否已被木棉教人捉去了。而你们与李大侠关系好,怕引起武林不安,故意这样说的吧?”
众武林人士又是一番议论。
丘难胜笑道:“以李若枫的剑法来说,木棉教三大护教都不放在眼里,凭萧青子的武功更是不可能。你等休要再胡说了,试问你们说的话有几句是真的?从你五兄弟到此以来,倒是让在下觉得你们与武林无关。不然有哪位像你们这样说话的?”
三圣被说了一通,无言以答。
巫毒道:“你们几个兔嵬子少给老夫废话!”
余飞三人开始时生怕鲁凡会真的说出李若枫所在,后来经丘难胜这么一说,总算放心了点。
林月燕悄悄地对柳露莹道:“李大哥说得不错,鲁凡这个呆子很可能会说漏嘴。幸好,还有个比他聪明得多的师弟。真为他这个做大师兄的呆子担心,这样的大师兄,也亏这些做师弟的忍受得了。”
柳露莹捂嘴偷笑,道:“太聪明了反而不好。像李大哥哥那样,多操心呀。”
林月燕“哼”了一声,道:“他才不操心呢,什么事只管叫我们几个去做,他倒好,躲藏起来,天天舒舒服服地喝酒。”
余飞笑道:“李大侠喝酒也是做事。他没有酒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林月燕道:“你们怎么都帮他说话了?真没意思,不与你们说了。”
余飞与柳露莹相视一笑。
大圣大声道:“敢问丘大侠,李大侠初到中堂,衡山派的朝阳道长的爱徒陈子房一干人等何以死于非命?你们在到中堂前不是计划周密吗?这不是萧青子聪明,恰恰相反,倒是李大侠之过呀。各大门派信任李大侠,把弟子派给他来调遣,他却有负众望呀。”
二圣道:“一向以智慧与剑法称著于武林的李若枫如何刚到中堂就在萧青子手里败得一塌糊涂呢?他是否怕难以向衡山等派的掌门人交待而有意避开众人呢?”
丘难胜听了非常生气,道:“我们初到中堂,人生地不熟,败在萧青子手上是在所难免之事。你们如何认定是李大侠个人之过呢!”
朝阳道人道:“我派弟子能为武林而死,虽死犹荣。子房乃贫道爱徒,贫道如何不曾心痛呢。只是为了武林而死,当然值得。贫道却从来不曾怪过若枫,北海二圣此言不当,还请把话收回。”
林月燕又悄悄对柳露莹道:“朝阳老道还真看得开呀,他衡山派死伤这么多弟子他却当没事发生一样。而且他对姐姐与公子在柳家庄误杀的弟子也不责怪你们,他这个道士还当得真到家呀。”
余飞想到与柳露莹到柳家庄拜祭构杨时被人当成萧青子了,误杀不少门派弟子。此事想来深感内疚。只是当时情形,如果不出手,只会被人当成萧青子杀死。当时像昆仑子、李若枫、鲁凡、巫毒、陆飞等高手都在,要杀余飞易如反掌。所幸的是,余飞身怀开山排水神功,不然早已毙命。余飞不禁叹道:“那时是杀了不少人啊。”
林月燕道:“谁叫你长得与萧青子一样的。算了,他们那些弟子武功那么差,迟早死在木棉教人的手下,公子也不要放在心上了。你不杀他们,你与姐姐就会被他们杀了。这怪不得你们,只能怪他们武功太差了,不中用。”
柳露莹道:“我们都向朝阳前辈、昆仑前辈道歉了,他们都不怪我们。”
林月燕微笑道:“要是当时公子把昆仑前辈打成重伤,那他们一定不会原谅你的啦。”
余飞道:“昆仑前辈武功这么高强,我哪里是他的对手。要不是他当时手下留情,我可能就死掉了。”
柳露莹道:“是呀。你死了,我活着也没意思了。”
林月燕道:“瞧你们,每次一说到死,就说这些话了。多肉麻。且听白前辈他说什么吧。”
白尘道人大声对众武林人士道:“诸位,承蒙大家厚爱,对劣徒如此信任。但贫道在此说明白,不管劣徒身在何处,都不能胜任武林盟主。”
冷清风问道:“白掌门既然说你们年事已高不能胜任,李大侠也不能胜任。那到底由谁来当呀?群雄岂可无主?”
四座一阵沉默。
韩虎道:“白道长,那你认为有谁和适呢?”(4)
白尘慢慢道:“贫道认为,有几个人倒是非常合适。他们不论武功还是智慧,堪称一绝。”
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在白尘道人身上。
白尘轻轻道:“他们就是开山排水神功的唯一传人余飞、柳庄主千金柳露莹与清月师太弟子林月燕。”
白尘话未说完,下面已经喧哗起来了。刚才的沉默一下子变得杂乱无章,众说纷纭。
有人道:“就算他们武功再好,毕竟是几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如何能担此重任?”
有人道:“他们江湖经验尚浅,由他们做武林盟主万万不可。”
有人道:“年轻不一定不好,而且他们在中堂时安排防御木棉教时井井有条。只要有人协助,倒是不错。”
更有人直接道:“白掌门你与武林开的玩笑也太大了。就他们,能行吗?”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余飞三人身上,令余飞无所适从,浑身不自在。
倒是林月燕若无其事一样,还与柳露莹悄悄道:“早知道白前辈会这样的了。我真想离开这里,省得他们说话没一个好听。”
柳露莹急了,虽说之前白尘好像有这个意思了,但她还是不知所措。初出江湖,哪有在天下群雄面前这样出风头的。林月燕却一脸毫不在乎的样子坐着微笑。
余飞支支吾吾道:“各位前辈朋友,在下……这万万不可。在下……使不得呀!”
林月燕扯了一下余飞的衣服,沉声道:“公子你别忘了李大哥要我们怎么做的。”
自到会以来,林月燕与余飞二人说话都是压得很低,旁边的人根本听不到。
余飞急了,道:“我们在这么多的武林高手面前如何敢做这个武林盟主呢。”
林月燕微笑道:“公子,武林盟主也不是什么难做的事,咱们就当玩玩如何?”
余飞还是摇摇头。
那北海五圣的大圣冷道:“武林难道没人了吗?怎么让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来做武林盟主了?岂不是武林的笑话!”
二圣道:“如此说来,在白道长的眼里,我们五兄弟岂不是连几个娃娃都不如?说什么我们五兄弟出道时他们还不知在哪里呢。”
三圣道:“就算他们武功真的还算可以,但他们的身份在武林中算是什么?难道为了给已经死去的祁天书、余腾和柳杨面子而不顾武林的生死存亡了?白道长,你与上官掌门不愿意为武林出力就是为了让这几个娃娃来统领武林,那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三圣说完,北海五圣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韩虎道:“白道长,你还是把刚才说的话收回来吧。”韩虎不愿意说自己不与白尘道人意见不同。毕竟在武林人眼中,余飞、柳露莹与林月燕三人还非常年轻,就算武林再好,还加上有祁天书等人作背景。这武林盟主是统率天下群雄之人,岂可儿戏。
白尘道人道:“韩掌门也是与北海五圣一样的看法么?”
韩虎不作声,表示默认。
凡在中堂以来了解余飞三人的如昆仑子、朝阳道人、静观师太、陆飞、巫毒等,都一致认为余飞三人武林与智慧都不错。唯一不足的是他们三人初出道,在江湖中讲究的是经验,是一些实际的经验。更何况还要统率天下群雄,处理武林中各种事情。三个初出茅庐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胜任的。
此时台下也有不少人在叫道:“白道长,盟主一事非同小可,你就与上官掌门做吧,别再推辞了。”
又有人道:“如果是柳庄主在生,那么柳庄主也不失是个合适之人。柳庄主不在,柳小姐还是难以担当如此重任呀。”
还有人道:“余公子、柳小姐与道风院有莫大的关系,而且过于年轻,恐怕难以服众吧。依我等之见,白道长与上官掌门暂时代劳盟主,等李大侠回来后由李大侠担当。如此不是更好吗?”
众人几乎都说道:“对了,这样更好。”
白尘道人与上官平听到的是反对的人多支持的人少,看样子提议余飞三人当武林盟主的可能不大了。二人相视一会,彼此点头。毕竟武林人多,如果大多数人不愿意让余飞三人来当武林盟主,弄不好这次孟长君花巨资筹办的绿林荔枝大会一下子散了。白尘道人与上官平又向代智大师与不智大师望去,意思是让代智大师能说上几句话来。
代智大师想了一下,对众人道:“余公子与柳姑娘乃名士之后,林姑娘是清月师太爱徒。按身份说做盟主是最合适不过。老衲看来,年轻一点也无妨。”
北海大圣冷道:“大师,你是与他们三人同处中堂,日子久了,难免偏心。三个年轻人来做这个统率上千英雄的盟主,岂不是让木棉教耻笑我武林无人?”
林月燕这时走上来,微笑道对北海大圣道:“这位相貌如此英俊的大侠想必就是江湖上所谓的北海五圣中的大圣吧?”
大圣冷道:“幸会幸会!在下便是。林姑娘有何见教?”
林月燕冷笑两声,道:“阁下相貌堂堂,出言不凡,小女子长这么大才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所谓百闻不如一见,今天一见,真令小女子大开眼界啊。”
大圣不知林月燕话中何意,听眼前这个貌如天仙般的林月燕这么一说他,倒有点不好意思了,道:“姑娘过奖。”
林月燕问道:“你知道我见到你的第一个感觉是什么?”
大圣有点飘飘然了,道:“是什么感觉呢?”
凡武林人,只要知道有北海五圣其人,就会知道这五人的最大特点就是好色。大圣还以为林月燕话中之意是对他有意思了。
林月燕却大声道:“简直想吐!”(5)
那大圣一听,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其余四人也气得同时拔出刀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劈向林月燕。余飞与柳露莹吃了一惊,没想到北海五圣居然五人一起对付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虽说林月燕武功不错,但这北海五圣在江湖中也不是个小角色,刀法非比寻常。而且这出手是瞬间之时,白尘道人与上官平等人出手也不可能那么轻易阻止得了。却见林月燕身子不知如何动了一下,人在刀光中一晃,竟然轻易而举地躲过北海五圣的刀光。
林月燕停下来,冷笑道:“你们五个大男人合力欺负一个弱女子,出手毫不留情。这就是北海五圣成名已久的来由,真是可笑。如果说你们在本姑娘出生前已经成名,那就是说你们在江湖上被人耻笑了十七八年了。”
二圣大声道:“黄毛丫头,你出言不逊,大爷我没这么多时间与你磨蹭。看来清月老尼果然没有白教你了。你受死吧!”说时五把刀又同时砍向林月燕。
代智大师与白尘道人正要出手,余飞上前道:“二位前辈,由晚辈与莹莹来教训教训这几个人,看他们是不是有真的本领。”
代智大师与白尘道人点点头。
余飞暗一运气,一股强大的开山排水神功的真气排山倒海般压向北海五圣。柳露莹迅速出剑,一道道阴森森的绿光迫去北海五圣。余飞、柳露莹与林月燕三人马上合起来,与北海五圣交手了。
那大圣边出招边叫道:“兄弟们小心,姓柳的丫头剑光有毒!要运气到刀上,避免刀化成水!”
余飞三人集中精神,专心对敌。这北海五圣曾经多次来过柳家庄。五人生性好斗,在柳家庄经常挑衅其他武林人士与他们比武。武林中人极少有人对他们有什么好感。唯独柳杨广结天下豪客,不分尊卑,一视同仁,从不与北海五圣计较。柳露莹则是从小就对这五个相貌丑陋的人讨厌之极。在柳家庄北海五圣曾要挑战柳杨时,柳杨极力推却。一是免伤和气,二是柳杨在江湖中并非是以武功成名于江湖。因柳杨自比古人孟尝君,故如果江湖人结交甚多,极受人尊重,从未有人要与柳杨比试武功的。柳杨不想与北海五圣比试自有道理,没想到北海五圣竟说柳杨这不是那不是的,若非柳杨生来豁达大度,早已与北海五圣拼个你你死我活了。最近还是祁天书来了,北海五圣向来畏惧名为天下第一剑的祁天书,方才作罢。柳露莹把一切看在眼里,这回无论如何首先教训一下这五个人,杀杀他们嚣张的气焰。
北海五圣开始时并不把余飞三人放在眼里。交手几招后,渐渐觉得余飞三人并非江湖中传说的武功高强,而是真真正正的武林高手。三个人敌他们五个人,如此轻松。甚至他们都觉得他们独特的刀法在余飞三人身上并无任何独特之处。要是其他武林中人,要破北海五圣的刀法绝非易事。眼前的这三个年轻人的武功难道正好与他们的刀法相克呢?
余飞自出江湖来,与人交手经验渐增。在中堂白尘道人、上官平等人都指点过余飞运气方法,使得经脉舒畅,开山排水神功的威力渐渐做到收放自如。与北海五圣交手,应付自如。
林月燕早就想戏弄一番北海五圣了,与余飞和柳露莹联手,正好让武林人士看看他们被白尘道人推荐做武林盟主并非有名无实。她使出清月师太教的上阴太乙功。这至纯至阴的武功正好对付北海五圣以刚为主的刀法。北海五圣的刀法一刀一刀的落空,林月燕以手指为剑,每破北海五圣一招,总是以更奇特的手法几次几乎夺下刀来。余飞这开山排水神功威力无比,一掌拍出,北海五圣五人都得回刀护身,然后再出招。柳露莹的花毒剑法更是令北海五圣触摸不透。感觉柳露莹的每一剑都是有气无力,但每一招都不能让人小看。这花毒剑法在江湖上无人会使,所以武林中无人能见过这些招式。柳露莹极少防守,一直只进攻。柔柔弱弱的一剑,北海五圣谁也不敢轻视。
所有的武林人士都在看三个年轻人与五个江湖上成名已久武林高手交手,不禁暗暗惊叹余飞三人的武功,令人刮目相看。按现在余飞三人的武功,武林中能及者又有几人呢?同时也令一些闭关自守的门派自惭形秽,自叹不如。
这时,北海五圣居然渐处下风了。大圣觉得如果再纠缠下去,五人的脸面在武林人士面前无法立足了。于是五圣以退为攻。不久,他们同时退了出来,停在一旁。
大圣道:“余公子,柳姑娘,林姑娘,我们今天暂且不再纠缠。刚才林姑娘出言不逊,在下不再计较。你们与我们先小憩一会。”
林月燕冷道:“你怕了吗?”
大圣道:“你们凭什么可以令我们怕的?今天天下群雄几乎都云集在这里,我们身为武林中长辈,不可能会伤后辈人。与后辈交手,我们胜之不武。”
林月燕叫道:“不是胜之不武,而是你们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二圣叫道:“你在说什么了?当今江湖上给有几人可以胜得过我们五兄弟的?不与你们交手算中给你们面子。”
柳露莹道:“你们一向不可一世,今天不是对手了,居然也不肯认输。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可以在天下群雄面前作出胜负,如何?”
二圣道:“与你们比试,这会让武林人士说我们以老欺负少的。所以今天到此为止。刚才的事,我们就当没有发生。”
林月燕道:“你们听着,我们这回不是与你们决胜负,而且与你们算一笔阵年旧帐。”
大圣道:“什么阵年旧帐?”
柳露莹问道:“你们可曾记得当初给我奶奶贺寿当晚发生何事?”
北海五圣同时一愣,都道:“什么事了?”
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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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绿林荔枝大会


却说又一个黑衣人飞身进来,轻功之高,无法想象。
上官平但觉此人轻功有点熟悉,问道:“谁?”
那黑衣人道:“上官老儿,这么快就把老夫忘了?”
上官平道:“阁下的轻功老夫似曾相识。”
那黑衣人“哈哈”笑道:“还算有点记性。能记得一点不错了,毕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你老当然会忘记。”
“十多年前?”上官平猛然想起来,“难道你是当年从老夫手下救走木蝴蝶的那个人?”
那黑衣人笑道:“不错,上官兄果然记起了!”
余飞道:“阁下也是几天前要杀萧青子的黑衣人。”
黑衣人爽朗道:“不错,余公子还会想得起老夫,老夫的确要杀萧青子,可惜代智这秃驴来了,不然连余公子一道杀了。”
余飞道:“梁仪天来了在下未必会怕他,更何况你!”
黑衣人道:“不错,在下竟忘了余公子乃开山排水神功传人。嘿嘿,当年梁仪天手下留情。光这一点,教主知道后别说梁仪天还能当他那威风八面的副教主,可能连老命都难保了。”
余飞冷道:“阁下还在梁仪天手下做事,如此对副教主不敬,恐怕你的老命也难保了。”
黑衣人“哈哈”笑道:“梁仪天的武功算得了什么,老夫根本不用怕他。况且老夫根本不是在他手下做事,老夫在为自己做事。今儿你们几个人联手对付一个人,老夫看不过眼,非要把此人带走不可。”
上官平问道:“你们一伙的?”
黑衣人道:“老夫才不会与此人一伙,用毒来害人的事老夫从来不干。要干就得光明正大地干。上官老儿,今晚你们人多,老夫不会与你们纠缠的。但此人老夫一定要带走。”
上官平冷道:“那你得留下老命来。”
黑衣人道:“就算你不中化功散之毒,老夫都未必怕你。更何况你已中化功散之毒,老夫要带人易如反掌。”
余飞道:“那阁下得试试了。在下断定此人是崆峒派的叛徒曹一峰,崆峒派在清理门户,阁下何苦干预。”
黑衣人道:“老夫就爱管闲事,那又怎么样?这人是谁老夫不想知道,老夫在木棉教在要多个伴,你们当然不能把此人杀了。至于什么清理门户,更与老夫无关,老夫只知道要人。”
余飞冷道:“既然如此,在下不必多言了。看掌!”说时一掌朝黑衣人拍出。这一掌凝聚了开山排水神功的全部威力。对付这样的人,余飞自然不会手软。
那黑衣人叫了声:“好!”一手接过余飞的掌,另一手拖着事先刺杀上官平的人,竟借着余飞强大的掌劲,人迅速往后。但听到“轰”的一声,黑衣人借余飞的掌劲与自己的掌劲连墙冲破,人也趁着这一刻一下子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自余飞与上官平、白尘等人一起后,武功经常得到各位前辈的指点,功力不断强大,使开山排水神功的威力越来越强。这一掌拍出,余飞用了全力,要拍开一堵墙自然不是问题。那黑衣人也用力与余飞对掌,其目的却是借余飞的开山排水神功威力把墙冲破,然后迅速逃走。
所有人都不曾料到,上官平想追却已不及了。
鲁凡一咬牙,狠狠道:“真是可惜,来了个武功如此高的人,把那人也带走了。”
林月燕问道:“先到的那个人真的不是曹一峰吗?”
鲁凡叹道:“看不出来。你是不是弄错呢?”
林月燕道:“从所有种种迹象表明,最大嫌疑的就是曹一峰。等一下你问问你的其他师弟就会知道的。”
不一会,丘难胜与孔肖带着几个崆峒弟子过来了。
鲁凡问道:“有看到你们的二师兄吗?”
丘难胜道:“没有。原本林姑娘要我们假睡的,但我们都不知不觉地睡了。刚醒过来,听到有响声,我们都过来了,没有叫二师兄来。”
林月燕想了想,道:“这不可能的。这么重要的事,你们怎么可以糊里糊涂地睡着呢。”说话时似在怪丘难胜等人。
丘难胜一时不知说什么。
柳露莹问道:“你们自己也不知道如何瞅着了的?”
丘难胜点头道:“不错。不仅是我,孔师弟与其他师弟也一样。”
柳露莹细细看了一番丘难胜的衣服,再闻闻,略思片刻,道:“丘大侠身上有轻微的蔓陀罗味,我看你们一定中了迷药。所以才会睡着了也不知道。”
众人一惊。
鲁凡问道:“蔓陀罗是什么东西?”
柳露莹慢慢道:“是一种迷药。它的花粉有剧毒,人吸后轻则头晕,重则昏迷,不省人事。一般医用作麻醉药。东汉华佗用蔓陀罗与其他药作麻药制成麻沸汤,人喝后全身麻醉,任凭刀割浑然不痛。如果是吸了花粉,人就会昏迷不醒。”
众人才明白过来。
林月燕道:“如此说来,曹一峰先用迷药把你们迷倒了,然后再行动,刺杀上官前辈。你们来时根本不曾见到曹一峰,他应该就是刚才刺杀上官前辈的那个人。”
林月燕正说完,曹一峰持剑匆匆忙忙进来了。剑未入鞘,急忙问道:“师父你没事吧?一峰来迟了,请师父恕罪。刚才弟子听到声响,还来不及叫醒丘师弟等人先过来。见到有两个人正在逃跑,弟子一个人追上去。想不到他们轻功如此了得,弟子无能,让他们跑掉了。”
众人一愕,刚才还在说那刺杀上官平的是曹一峰,现在曹一峰不正站在这里么?
鲁凡是个直肠子的,问道:“曹师弟,你怎么在这里了?”(1)
曹一峰道:“师兄,有人要刺杀师父,一峰当然要来。如今整个武林谁不知道师父中了化功散的毒?木棉教更是时刻不想着要杀了师父。刚才响声如此之重,一峰闻声赶来。只怪一峰武功不济,不能逮住那两个人。”
上官平心想,不会是曹一峰被那黑衣人救出后马上又便装过来的吧?看样子又不像,但据林月燕种种分析,叛徒的最大可能的确是曹一峰。如今证据不足,上官平又怕打草惊蛇,接外生枝,于是道:“一峰,那两人武功非常高,即使你剑法再好,你能够赶上了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其中后来的那个黑衣人正是十多年前从我手下救走木蝴蝶的黑衣人,武功并不在为师之下。”
曹一峰惊愕道:“是那个黑衣人吗?师父在场,再加上大师兄,余公子、柳姑娘和林姑娘,那两人如何得逃脱的?”
上官平道:“那黑衣人武功奇高,借余公子的开山排水神功威力破墙而出,我们始料不及,让他们逃脱了。”
曹一峰道:“那两人始终会露出真面目的,师父莫急,只要安心养好身子。其余的事由大师兄与我们完成就是。不用几天就是绿林荔枝大会了,师父一定要出来参加,以振奋武林人心,号召武林共商讨伐木棉教大计。”
就在这时,白尘道人与代智大师也过来了。鲁凡把刚才的经过向白尘二人说了一遍。
白尘道人捋捋胡子,略思片刻,道:“这黑衣人与十年前毒乌鸦出现时救走木蝴蝶的黑衣人是同一人,与前些日出现在中堂要杀萧青子后遇上代智大师的黑衣人也是同一人。而且武功不在我等之下。当今武林能有如此高武功的还有几人?而且与木棉教一道的这样的高手还会有谁呢?梁仪天,端木蒙,木蝴蝶不会在这里出现的,而且木棉教人出现时从不蒙面。如此推来,一定是各门派中的人,而且是一个重要门派的掌门人或与掌门人身份相差不大的人。”说时长叹一声,“上官老兄,代智大师啊,我们各大门派的人在不断叛变,木棉教力量不断加强,这实在叫人担忧啊。”
代智大师道:“阿弥陀佛,木棉教的壮大是必然的。但老衲一直坚信,邪不能胜正,正义是不被打败的。开完绿林荔枝大会,各路英雄齐心协力,必定能一举消灭木棉教。各位施主何必过于忧虑。由来生死在天,是生是死,是起是灭,一切早有定数。”
林月燕见这回逮不住刺杀上官平之人,中途出了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一直怀疑的曹一峰忽然出现了,心里直急。听代智大师如此一说,道:“老各尚,你说话怎么与我师父一样的,总是说一些摸不着边际的话,让人郁闷。你知不知道我苦苦计划的事全部没了,你还在说经。哼!”说完大步走出去。
余飞与柳露莹二人紧跟着出去追林月燕,也不向白尘等人道别。
上官平微笑道:“这丫头脾气还不小呀,连大师也被说了一顿。呵呵。”
白尘道人笑道:“这小姑娘特别聪明,但小也有小的脾气。做事不甘心失败,实在难得啊。清月师太能有这样一个徒弟,也算是福分了。”
代智大师“呵呵”笑道:“这小施主日后必成大器,二位兄台得多费些心,为武林培养后起之辈呀。”
上官平道:“不错,老夫正有此意。将来维持武林和平,弘扬武学精神,非他们莫属。”
白尘道:“我等老了,再不让贤武林要发展能从何谈起呢?要是若枫在的话,再加上余公子、柳姑娘与林姑娘,要对付木棉教就省了我们不少心啊。”
上官平道:“若枫这孩子是很不错,只是总在关键时候人不见了。老夫前些日曾托人问了肇庆白云寺的觉悟大师,也不见若枫。”
代智大师道:“李施主与觉悟大师是忘年之交,交情深厚。老衲以为觉悟大师一定知道李施主的行踪,可能由于某种原因不便告知。”
白尘道:“其实一直以来,老夫总有一种感觉,感觉若枫就在我们的身边,在做着一些什么事,但一直不露面。上官老兄是否与老夫有同感?”
上官平道:“白道兄说到这一点,老夫的确也有同感。但愿几天后的绿林荔枝大会上若枫能出现在众武林人士面前,也好让各门派的人放心。”
李若枫在武林决不是徒有虚名的,早在十多年前少林与木棉教一战中,差点把木棉教人困死在少林秘密通道之中。若非有叛徒告密,梁仪天等人早死于少林之内。武当派白尘道人早也有意把掌门人之位让给李若枫。李若枫天生不受羁绊,喜爱自由自在,不想要做什么掌门人。白尘只好等李若枫再老一点才作打算。而各门派的人自少林一战起唯李若枫马首是瞻,到了中堂时见不到李若枫,一些门派还打算回去算了。他们觉得没有李若枫,要对付木棉教是不可能的事。最后是因为当初的武林孟尝君、名满天下的柳杨的女儿柳露莹出现在中堂,再加上开山排水唯一传人余飞及清月师太的徒弟林月燕,还有当今武林两大泰斗武当掌门人白尘道人、崆峒掌门人上官平在,那些要走的人才留下来。一来是给面子已故的柳杨、余腾及白尘、上官平等人,二来他们想知道当年一代剑客祁天书舍命保护的两个小孩余飞与柳露莹是如何在天山生存下来、如何学得一身武功与医术。但一些武林人士还是习惯听李若枫的,因为他们太相信李若枫了。所以白尘与上官平等人就希望能找到李若枫。
白尘道:“虽然不智大师与少林众僧也到达中堂了,一些非正派的人士也不会听从少林指挥,也不听从老夫与上官老兄指挥,就是只听若枫的。真拿他没办法。”
白尘话落,上官平忽然似想起什么事了,问道:“二位不知有否听闻有死神功神明身之事?”(2)
代智大师一怔,道:“这神明身是刀剑不死,早在一百多年前已经在江湖消失了。上官施主听到什么了?”
上官平忧虑道:“刚才那刺客坦白与木棉教有关系,他告诉老夫,说这十多年来,木棉教中的事无论大小全部给梁仪天打理。木棉教主则闭关苦修。当年木棉教主在天山之上被祁天书大侠长剑穿身,说是养伤,实则在修炼不死神功神明身。”
白尘吃了一惊,道:“此事非同小可啊。木棉教主要是真的练成神明身,那即使是开山排水神功也杀不了他了。武林岂不更糟糕?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制止他?即使是毒乌鸦也不可能能挖了他的心吃掉。”
代智大师道:“阿弥陀佛!如果神明身真的练成,那武林此劫确实难逃。真正天下无敌的不再是开山排水神功了,而是木棉教主啊。”
上官平叹道:“果真如此的话,老夫宁愿与木棉教主同归于尽了。”
白尘道:“老兄说得对,老夫到时也把老命豁出去了,与木棉教主同归于尽。”
代智大师道:“倘若木棉教主真的练成神明身,二位老施主与老衲、老衲师兄世智与师弟不智都无法靠近他,如何能与他同归于尽?”
众人沉默一会,上官平问道:“这次少林方丈世智大师会到中堂来么?”
代智大师道:“老衲师弟不智带弟子前些日已到中堂,不智告诉老衲,恰逢绿林荔枝大会这一天,东瀛望海寺主寺铃木法师率弟子造访少林,参拜佛祖,师兄不能前来中堂了。”
上官平道:“原来如此。既然这样,那大会那天大师你就代表少林出席了。只是如果那木棉教主真的练成神明身,到时我们联手也无法与木棉教主对敌,哪叫人不担忧啊。”说罢不禁长叹了一声。
一层阴云马上笼罩在众人头上。
此时天已拂晓,东方日将出,昨夜的一切恢复平静。白尘道人、代智大师一一向上官平告辞。上官平则吩咐鲁凡等人作好准备,几天后参加绿林荔枝大会。
却说林月燕匆匆回去,余飞与柳露莹二人一道跟着,见林月燕怒气未消,这样子实在可爱,惹人发笑。余飞二人一时不想说话,只看林月燕暗觉好笑。
林月燕越想越气,心里甚是不甘,道:“难道他会骗我们吗?这叛徒分明就是曹一峰,原本昨晚可以揭开真相的,鬼知道半路杀出个黑衣人来,把那该死的曹一峰救走。这黑衣人一定与曹一峰有莫大的关系,说不定少林一战向梁仪天告密的也是这个曹一峰,从秘道里放走木棉教人的。”
余飞微笑道:“你且别生气了,他不会骗我们的。只是没料到会有一个武功高深莫测的人出现罢了。绿林荔枝大会几天后就举行,之前他一定会找我们说些什么的。”
林月燕气道:“他就知道一直躲着不出来,简直就是个缩头乌龟。以他的武功,他还怕了萧青子不成?害得我们总是找不到他,只有他找我们。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答应他来中堂了,中堂一点都不好玩。他倒好,天天逍遥自在,就知道找什么居士喝酒,什么大师下棋。把我们扔在中堂,还要随时等候他的消息,听候他对指示。切!”
柳露莹给林月燕轻轻倒了杯水,道:“妹妹喝口水先消消气。”
林月燕一口气把一杯子水喝干了,接着“啪”的一声,把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道:“他妈的我一定戳穿这个曹一峰这狗叛徒的真面目,为上官前辈出口气,清理门户,为武林除害。就因为人这些人存在,弄得武林乌烟瘴气的。哪天知道是哪些人,把他们统统杀光也难解心头之恨!”
柳露莹微笑道:“妹妹可别气坏身子了,瞧你的样子,生气多了就会变得难看了。”
林月燕气还没消,道:“难看就难看,让他看到我这样子才好,才知道不要老是藏匿,不敢出来。下次他再出来,我不理他了。不想再听他说什么武林兴衰,人人有责。呸!连个曹一峰都对付不了,还说对付木棉教,说什么拯救武林,都是些大话!”
余飞与柳露莹二人听得暗暗切笑。想不到林月燕生得花容月貌的,骂人还真有一套。
余飞笑道:“他不出现是因为时机未成熟,这样更能知道木棉教人的一举一动。眼下绿林荔枝大会快开了,他一定有另外的安排的。”
林月燕道:“那公子你与姐姐听他的就是了,说不定我回去,不在中堂了。管他什么大会的,与我何干。”
柳露莹道:“妹妹说得好,我也与你一道离开中堂算了。”
林月燕似乎没听到柳露莹在说话,喃喃道:“要是这样回去了,师父一定骂死我了,是她要我协助他做什么武林大事的。真后悔当初不一口拒绝他,省得如此气人。哎,既然答应人家了,为人要为到底。罢罢罢,且不走,看他还有什么鬼办法。”
余飞道:“林姑娘,我看你还是回到你师父身边算了,这里有我与莹莹呢。会协助他把这些事做完的。”
林月燕道:“这不行,好事全给你们了。我很早听说武林人士要在中堂集合共讨木棉教,很早就与师父借游岭南的春天之时找到合适的武林人士,共同商讨讨伐木棉教之策。在这里难得认识了公子与姐姐二人,还有这么多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我当然舍不得离开中堂了。”
余飞与柳露莹听了,“呵呵”地笑起来。
林月燕知道余飞二人是笑刚才她生气的样子,心里有点不好意思,道:“公子与姐姐见笑了,我平时脾气不好,都是师父从小把我宠坏的。姐姐出身豪门,却没有一点大小姐的脾气,真不愧是妹妹的楷模。”(3)
林月燕这么一说,柳露莹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爹爹,心里忽然满怀惆怅。余飞明白过来,轻轻地拉住柳露莹的手,微笑地看着她。
林月燕意识到自己提到柳露莹的伤心事了,忙道:“姐姐,都是妹妹不好。我们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就说这曹一峰吧。崆峒中除了他,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下毒给上官前辈的了,可鲁凡这些有头无脑的家伙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这回又让曹一峰躲过了,下次真不知什么时候会再次向上官前辈下毒手。说实话,崆峒派中,我最讨厌的就是曹一峰。我刚到中堂时,衡山派陈子房等人一夜之间被人杀了,曹一峰就死怀疑是我干的。从那时起,我讨厌死这曹一峰了。”
余飞笑道:“可惜这个你最讨厌的人偏偏死不了,而且现在还在以大摇大摆地与崆峒派一起等待出席绿林荔枝大会呢。依我推断,陈子房等人也是曹一峰所杀。这曹一峰十年前就已叛变木棉教了,并且一有机会就向上官前辈下毒。估计他与昨晚救他的那个黑衣人早已合谋如何破坏绿荔枝大会,要陷害武林人士。到时所有的叛徒一定都会出现的。”
柳露莹道:“曹一峰剑法不凡,而那个黑衣人武功更是高深莫测。到时他们与木棉教联手,武林人士受害者一定不少。真叫人担心的。”
林月燕道:“那就看他如何安排了,常听江湖人说他如何如何厉害,能统率群雄共讨木棉教。哼,却一直躲着不出来。下次他再来找我们,我非要骂他不可。”
余飞笑道:“几天后就是绿林荔枝大会了,他在那时一定会出现的,到时你再骂他不好吗?我们还是作好准备吧。天下群雄毕至,何其壮观。这可是武林少有的盛会。林姑娘,说不定上官前辈与白前辈还会叫我们做什么武林盟主呢。”
林月燕道:“鬼稀罕这些,统统给他算了。这原本也是武林人士给他当的,只是他不知死到哪里去了。”说到这里,林月燕的气才慢慢消了下来,继续说道,“这曹一峰后来还是过来了,还说什么去追那两个人了。这分明是那人救了他后叫他再过来的,避免我们怀疑他。这出戏还演得蛮不错的。”
余飞道:“但曹一峰已经知道我们怀疑他了,他的戒备心一定加强了,要再次上当就难了。而且他一定知道了是我们设的计,所以他还会找机会来报复我们,可能的话他会想办法杀掉我们。”
林月燕道:“他凭什么来杀我们?就算他剑法再好,也不可能好得过姐姐与公子。就算他想到用化功散来给你们,那也不可能了。难道他还不知道你们服了八年多的天山雪莲,已经是百毒不侵的?我看他还来不及杀我们就已经死去。你想想,上官前辈会那么容易放过他吗?鲁凡也怀疑是他了,当然对他有防备了。只要一有机会,一定会先杀曹一峰。”
柳露莹道:“不错。但相信上官前辈经过这次后一定有特别的安排的,而且会让曹一峰留在绿林荔枝大会后再处理。”
林月燕道:“这次杀不了曹一峰,真是气死我了。姐姐你看我们在绿林荔枝大会上揭露曹一峰如何?”
柳露莹摇头道:“这样反而不好。”
林月燕道:“那他上次来中堂时不是要我们到时揭露几个武林叛徒吗?他还说会告诉我们是那些人,掌握了这些叛徒大量的情况。说不定,这次揭露的就有曹一峰的份。只是,他到现在还没有出现,绿林荔枝大会过几天就要开始了呀。”
余飞想了想,道:“昨晚捉不住曹一峰,我想他一定会在今晚过来找我们。一是告诉我们该如何对付这个曹一峰,一是告诉我们在绿林荔枝大会该怎么做。”
柳露莹点头道:“余哥哥说得对,他今晚会来的。”
林月燕道:“他来他的,我才不想再见到他。他要我们自己想办法来揭穿曹一峰,可是后来却让曹一峰逃了。就算他今晚真的过来了,姐姐你与公子见他就是了,我不去。”
柳露莹微笑问道:“妹妹心里可是这样想的?”
林月燕一怔,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柳露莹道:“我猜妹妹心里一定是在想着他,所以才说这样的话。”
林月燕道:“鬼才想他咧,他有什么好的,又喜欢喝酒,又喜欢到处跑,整天见不到人影的,想他干什么。”
余飞与柳露莹二人马上猜想,林月燕一定是喜欢上他了,只是这丫头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柳露莹慢慢道:“妹妹是不是对他……”
林月燕马上道:“我讨厌他……”
柳露莹微笑道:“真的讨厌他?我看不是吧。”
林月燕道:“怎么不是了?他就是那么让人讨厌,从在中堂我第一次认识他开始。难道他这样子人家还会喜欢他吗。”
柳露莹道:“恐怕就是有人喜欢上他了都不知道。”
林月燕“呀”的一声叫了起来,道:“姐姐你在说什么话了?谁喜欢上他了也不知道?”
柳露莹笑笑,道:“我不知道,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何必那么在意。”
林月燕脸微微泛红,喃喃道:“鬼才会喜欢上他!他有什么好的,年纪又这么大了,他想得倒美。”
余飞与柳露莹二人一旁窃笑。
一会儿,林月燕道:“别说他了。这次绿林荔枝大会,目的是与武林人士共商讨伐木棉教大计的。举行这样的盛会,一定会花不少银两的。但这岭南第一楼的老板孟长君为什么愿意出这么多银两举行这样的盛会呢?”
余飞道:“人家有的是银两,当然不在乎这些了。他这样做,按理说是为了把自己的生意做大。但却与武林各大门派扯上关系,他一个非武林人士举办武林大会,似乎有点不合理。”
林月燕道:“从我到这岭南第一楼开始就觉得这孟长君怪怪的,他特别喜欢与武林人士来往,而且与一些武林高手似乎很熟。一个生意人,对武林的事都非常了解,他平时难道不做生意只打听武林中的事了?”(4)
余飞道:“我与孟长君接触不多,对这些不清楚。按姑娘你说的,那孟长君是不是有很多可疑之处了?”
林月燕道:“我也不肯定,总之我隐隐约约感觉孟长君是一个武林中人,而且是一个武林高手,一直在深藏不露。”
柳露莹道:“以前江湖一片平静,许多武林高手都退出江湖了,隐于市,隐于山,不可计数。像我们以古蜀道一个十分偏僻的地方,遇上那个客栈的老板竟然就是曾经名动江湖的铁笛刘不客先生。孟长君是个武林高手,我看一点都不奇怪。”
林月燕道:“但我总觉得孟长君不是一般的武林高手,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一时说不清楚。总的觉得这家伙不太可信。”
余飞道:“孟长君的岭南第一楼这次还接纳了不少的武林人士呢,食宿几乎半价,武林人士都觉得他是个非常可信的大好人呢。”
林月燕道:“越是这样的人,越容易蒙蔽人。这绿林荔枝大会虽说是为武林人士举行的,木棉教肯定会来凑凑热闹。如果各大门派的人都不做好足够的准备,损失一定不少。”
余飞道:“经历这么多事了,白前辈与上官前辈他们肯定安排妥当的。到时我们只管参加便是了,这又不是与木棉教决战的时候。过了今晚看看他会不会来,我们也好作准备。”
林月燕问道:“公子你还要听他的?”
余飞道:“怎么了?我们现在不也是没有一点主意吗?参加就参加,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参加了?”
林月燕道:“他来了反正我不想见他,公子你与姐姐去算了。”
余飞二人微笑着摇摇头。

**** 

从中堂出发,沿着东江一直下,不久便会见到一座并不高却十分秀气的一座山,那便是莲花山。此时莲花山下泊满了了大大小小的数百只各种船只,从山脚到山顶都是各门派佩剑把刀的弟子。山上人声鼎沸,好不热闹。这一天,正是绿林荔枝大会在莲花山上举行。场面相当壮观。武林各大门派几乎都集中在山上,武当、崆峒、少林、昆仑、峨眉、衡山、华山、青城等派,还有毒鲨帮、丐帮、陆家庄等帮,受邀的门派达三十多派,人数近过千,真可谓是阵容鼎盛,高手如云。
为做好这次绿林荔枝大会,孟长君在莲花山上修建了二十多个亭子供各大门派的人稍坐,三十多座房子供歇息,从山脚到山顶铺了几百级大理石石阶。山顶中央造五百汉白玉石座位,供参会的各门派掌门人就座。这五百汉白玉石座中最前一排是一些如武当、崆峒、少林、昆仑等名门正派掌门人坐的,第二排是一些无门无派的武林名人坐的,其余人数不多、名气不大的帮派分别坐在后面。这五百汉白玉石座位围成一个圈,中间再摆一张和田玉做成的名贵桌子,桌子上面放着一个香木盒子。桌子下面是一张精雕细啄的玉椅,两旁皆刻上栩栩如生腾云驾雾的飞龙。除此之外,孟长君还请来一百多名专门做果品点心的人,待武林人士到来之时随时献上可口的果品点心供各人品尝。
这天正是早晨,清风送爽,朝阳生辉,山上树木几乎遮天蔽日,各门派的人早已陆续到达。门派与门派相见,难免客套一番,接着一一入座。只见白尘道人、上官平、代智大师、不智大师、昆仑子、静观师太、朝阳道人等皆坐在前排,掌门人两旁站着的则是本派的大弟子。而余飞、柳露莹与林月燕则坐在第二排上。余飞、柳露莹与林月燕三人在武林中名气渐增,认识他们的武林人士越来越多。在上山到就座许多人都与他们打招呼,有的对他们三人大加赞赏,有的向他们打听当初祁天书的生死始末与余飞柳露莹二人九死一生的经过,当中不乏受过柳杨恩惠的武林人士。但他们都只有微笑,因为这些人几乎他们都不认得。加之匆匆相逢,又能有多少要说的话呢?坐下来后他们都不愿再与这些过于客套的武林人士说话,坐在一旁,有意躲避着。
林月燕悄悄地对柳露莹说道:“姐姐,你看这孟长君为举行这次绿林荔枝大会会花多少银两?他把整个莲花山都修建一番。还有前面的桌子与椅子都是和田玉做的,这些座位和石阶都是汉白玉石做的,还有房子、亭子等等,花费可真不少呀。”
柳露莹道:“这得花数百万两银子才能做好,也只有像孟长君这样的富人才能做到。他花这么多银两,为的是什么呢?”
林月燕道:“他有的是银两,当然不是图利。他在武林认识不少高手,图的也不是名。或许只是想出一番风头吧,好炫耀他的家财。说实的,姐姐家当初的柳家庄比这孟长君不知富多少倍。孟长君的什么岭南第一楼比起柳家庄,那才是真正的小巫见大巫呢。”
林月燕说得不假,柳家庄乃天下第一庄,富甲四方。
柳露莹婉尔一笑。想起当初年的柳家庄,心里无限留恋。只是昨是今非,一切不再,徒添几分伤感。
这时只见孟长君轻轻走到中间,站在这和田玉桌子旁边,再轻轻把桌子上的香木盒子揭开。众人定眼一看,只见里面放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荔枝——这荔枝早已去壳去核,果肉用金做的小盘托住,黄金与洁白的果肉相互映衬,格外诱人。当场数百武林人士原以为这只不过是一颗普通的荔枝,但见孟长君用黄金小盘放着,猜想这一定是一颗极不平常的荔枝。
所有人都在盯着这颗已经去壳去核的荔枝。
但听孟长君朗声道:“各位英雄好汉,绿林豪杰,孟某人于今天举办绿林荔枝大会,有幸邀来各位,承蒙各位赏脸,孟某不胜感激!今因木棉教为祸江湖,荼毒武林,无视正义,败坏武纲。孟某不是武林中人,此举不图名利,不惜财物,乃仿当年柳庄主之义举,于莲花山举行绿林荔枝大会,聚集各大门派、各路英雄于一处,共商讨伐木棉教大计。孟某也算是为武林做一点事。”(5)
孟长君话未落,数百武林人士为孟长君不惜大笔钱财举办绿林荔枝大会而议论纷纷。孟长君此番不为任何目的的话,令整个武林所敬重。在座者大部分人都不住地点头赞许。
有人大声道:“孟老板虽非武林中人,但能为武林之事出钱出力,令人万分钦佩!”
孟长君笑道:“哪里哪里,比之诸位为武林之事流血流汗,差之甚远。”
代智大师站起来道:“阿弥陀佛!自柳庄主被害后,江湖中能如孟施主者别无他人了。施主为武林之事出钱出力,老衲深感佩服。能举行绿林荔枝大会,此等义举,实是武林之大幸。自木棉教为害江湖以来,武林各大门派闭关自守,导致木棉教乘虚而入,继而逐步扩大,令武林受害。先是余腾大侠被害,再到柳家庄,再到祁天书被害,余公子柳小姐浪迹天涯,峨眉一派死伤无数。像衡山派、青城派、雁荡派、神刀会、聚义堂、河口帮等大大小小帮派受害不少,有的惨遭灭门。更有人暗中投靠木棉,暗杀武林人士无数。武林血雨腥风,十年不断。如今孟施主不惜财物为武林举行大会,所为者乃聚天下群雄于一堂共商讨伐木棉教之大计,武林何其幸哉!望各位施主于此处出谋献策,齐心协力,共商大事。阿弥陀佛!”
孟长君道:“大师过奖了,孟某所做是应该的。能与各大门派的英雄相识,孟某三生有幸。钱财乃身外物,何足挂齿。只要能消灭木棉教,孟某哪怕倾家荡产,乃至陪上性命,又何惧哉!”
白尘道人道:“孟老板深明大义,老夫佩服万分。此等盛会,武林多年来也难得一次啊!只是有一点望孟老板明示。这大会名为绿林荔枝大会,却只有一颗荔枝,是何原因?”
孟长君微笑道:“诸位可能有所不知,此荔枝与普通荔枝不同,名为挂绿。荔枝分数种,每种皆有上、中、下三品。通常有名糯米糍、妃子笑、桂味等。这些荔枝都是不错佳品,肉嫩,入口细腻。但汁多,开壳汁即流。挂绿不同,不仅汁多,而且刀分数块汁也不流。其肉更有强烈的口感,入口之时汁溅口内,香甜四溢,细嚼慢咽,令人心旷神怡,实为荔枝之极品。加之挂绿一年结果几颗,或几年或十几年方结果一次,世上独有。历来这挂绿皆为朝贡皇上之物,常人难得一尝。孟某因举行绿林荔枝大会,花三十万两银子买得一颗,这次绿林荔枝大会待各位选出盟主后,这颗挂绿就由盟主所得。”
孟长君话落,众人议论纷纷。一者为挂绿乃荔枝中之极品而惊叹不已,一者为孟长君不惜钱财来支持武林大事而称赞不绝,一者为此次要选武林盟主而异议万分。众人各说各的,意见不同,座下一片乱哄哄的。
众说不定,白尘道人慢慢站站起来,走到孟长君身旁。白尘在武林之中武功声望都非常高,他这么一站,各门派的人慢慢安静下来。
孟长君大声道:“各位,绿林荔枝大会由在下举办,如今诸位已经到齐,孟某事至此便已功成了。诸位商讨武林大事,孟某不是武林中人,具体事情孟某不便参与。接下来由武当掌门人白尘道长主持,孟某暂且退下。”说完走下来,坐在前排。
白尘道人环视一周,从容道:“诸位,今天在此,不是为吃岭南名果荔枝而来,也不是为看热闹而来,乃为武林百年以来的大事而来。木棉教是武林近百年以来出现的一大邪教,集数千之众,当中汇集梁仪天、端木蒙、木蝴蝶三大武林绝顶高手,更有武功高深莫测的木棉教主,企图制造血腥,一统武林。我武林各大门派必须团结一致,共同对敌。多年来武林各派闭关自守,人心渐渐涣散。面对强大的木棉教,令许多门派措手无策。今日难得聚集一起,为了武林繁荣,各门派发展壮大,消灭武林邪恶势力。老夫认为,我等必须放下所有门派偏见,抛开所有个人恩怨,连为一体,一致对外,消灭木棉教!”
白尘话落,在座数百武林人士高声齐呼:“一致对外,消灭木棉教!”
“一致对外,消灭木棉教!”喊声响切整个莲花山。
白尘道人接着道:“木棉教企图彻底让武林第一神功开山排水绝迹江湖,几经生死,开山排水神功唯一传人余飞公子还是活下来了。木棉教企图打乱武林人心,派人践踏柳家庄,结果柳庄主千金柳露莹小姐依然出现江湖。木棉教欺我武林后继无人,培养大批像萧青子一样的新人杀手,却不知我武林也新人辈出,余公子、柳姑娘、林姑娘,武功智慧更胜前人。如此种种,木棉教企图一举消灭武林,那便是痴心妄想。只要我武林有识之士人心一致,木棉教要一统江湖是绝对不可能的!”
白尘道人话未完,众武林人士又是一阵高呼。
白尘道人越说越激昂,继续朗声说道:“十年前于少林寺与木棉教一战,几乎将木棉教一举消灭,大挫木棉教人锐气,以致令木棉教人十年来不敢再犯我武林一步。十年后,木棉教暗中培养新人,并暗中拉帮结派,收买叛徒,企图再次大举进犯武林。武林各大门派汇集中堂,于东江之上再挫木棉教锐气,令木蝴蝶萧青子落荒而逃。其后欲暗中偷袭各大门派,却无法得逞。如此看来,木棉教不过如此而已。即使梁仪天来了或者木棉教主亲自过来,我等又有何惧哉?虽说贫道年事已高,诸位当中不乏青壮者,后继有人,贫道又何惜这条老命与木棉教一拼。”
只听到鲁凡道:“白前辈为武林之事日夜操劳,我等青壮者年富力盛,誓与木棉教血战到底。”
座下有人道:“鲁大侠说得对,木棉教一日不除,我等一日不得安宁。”
众人一看,此人正是是青城派现任掌门人、青城道人大弟子韩虎。韩虎道:“青城前掌门人、在下师父青城道人十年前战死于少林寺,临终前嘱咐在下不灭木棉教,不归青城山。我青城一派所有弟子把师父大仇日日挂在耳边,誓必要为师父报仇。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刚才在下听得白道长一番话,韩某巴不得马上可以杀上木棉山,吃梁仪天的肉,喝梁仪天的血,以泄心头之恨。”
“韩掌门说得不错!在下也一样。”说话者是丐帮代掌门冷清风,“卑帮前掌门人也是在少林寺与木棉教一战时死于梁仪天的掌下,我冷清风不为掌门报得此仇,誓不为人!”(6)
毒鲨帮帮主巫毒站起来“嘿嘿”两声,道:“不错不错,大家的仇人都是木棉教,的确够过瘾的。到时我们一起杀到木棉山,与木棉教主大打出手,这才够爽啊。老夫听了各位陈词,都说不杀梁仪天誓不为人。试问各位,可知木棉教有多少人呢?”
众人被这一问,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个个摇摇头。
巫毒道:“像这样不知对方人数,我们盲目要与木棉教人对抗,岂不是去白白的送死?”
朝阳道人问道:“巫帮主这样说,那你一定知道木棉教的具体人数了?”
巫毒道:“老夫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朝阳道人道:“那巫帮主何以说我们是去送死的?”
巫毒道:“咳!你这牛鼻子居然反驳我?难道老夫说错了?知彼知己,方能取胜。像你说的,我们直接去找木棉教拼他一场就行了?”
陆飞道:“朝阳,巫兄说得一点不错。至于木棉教人到底有多少,谁都不会知道的。但老夫与巫兄知道一点,就是:木棉教总有三十二个堂,在外面有二十个分舵,木棉山上有十二个堂。据老夫所知,一个堂通常人五十多人。外面分舵人数更多一些。各堂堂主直接受梁仪天使唤。这是老夫辛辛苦苦派人查探很久才知道的。还有一些潜伏在各大门派的人我们无从得知。另外,还有萧青子掌管的天罡地煞杀手,人数有数千之众。如今我们对木棉教人所在以及分布情况一无所知,盲目与木棉教对抗不是白白送死是什么?还记得前些天在东江之上,萧青子以几十人对付我们几百号人么?你这牛鼻子老道死了这么多弟子,你还不知道该如何防备呢,不熟悉木棉教,如何能帮你死去的弟子报仇雪恨?真是好笑!”
巫毒道:“看你这老道,到时怎么死了也是糊里糊涂的。”
朝阳道人被说得一句话也不难怎么答。巫毒说得得实在,只是说话方式不妥。如果与木棉教对抗,却不了解木棉教的实力,盲目对抗,自然被动。一明一暗,到时武林人士死伤人数肯定多。
上官平慢慢道:“所以我们这次绿林荔枝大会要商量的事特别多,许多事情大家都得决定下来,再拖只会对我们不利。”
代智大师道:“诸位,这次大会,老衲早已认为由白尘道长主持,上官掌门作具体安排。不下诸位是何意思?”
但听韩虎大声道:“大师不用说,韩某就是这个意思。试想,武林当中,白道长、上官掌门乃武林长者,武功登峰造极,无人不敬仰。在场者除他们二老之外,别无他人可胜任了。别说这次大会由他们主持,这次的武林盟主也应该他们其中之一来做。”
冷清风道:“不错,冷某人与韩掌门一样的看法。诸位如有不服,可以先问问冷某的打狗棒。”冷清风的武功在江湖中早有闻名,这么一说,似乎要人们屈服。
静观师太道:“冷帮主的意思,贫尼明白。但如此一说,武林人士不服者自然有。不是不服白道长与上官掌门,实则不服冷帮主的打狗棒。”
冷清风一听,方知自己说错话,道:“诸位,冷某人乃粗人一个,话有得罪,多多包涵。论武功,武德,白道长与上官掌门乃武林中数一数二之人,冷某人认为,有他们带领大家,一定可以早日消灭木棉教,为大家报得血海深仇。”
众人在下面讨论起来。
上官平道:“谁来做这次武林盟主,容后再说。目前,我们要做的有三件事。第一,我们要派人四处打听木棉教的所在木棉山究竟在何处,同时要探清楚木棉教的人到底有多少。第二,各门派明查暗访,找到叛徒,清理门户。第三,各门派的人必须分成几大部分,每一部分皆有不同门派的人,分派不同的任务,并选出一个管带,统一指挥。选出管带,再选出武林盟主,可有一个盟主两个副盟主。”
昆仑子沉思一会,道:“老夫年迈,自认为这武林盟主须要年轻的人来做。此人务必武功过人,智慧非凡,而且深得人心,举世公认。如此方能服众,统率群雄。”
巫毒道:“昆仑老儿,你还在说什么,直接说不就是了?这人是武林无人不知的武当派大弟子、风流倜傥、潇洒不羁、气宇轩昂的我的兄弟李若枫。”巫毒说到“李若枫”三字时有意把声音提高来。
陆飞道:“巫兄说得太好了,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我的想法与巫兄的想法绝对一致。众所周知,当年少林寺与木棉教一战,没有李若枫,谁都不会干得那么漂亮。若非有叛徒告密,早已把梁仪天等人一举歼灭。所以,这次还是由李若枫为武林盟主,带领大家一起对付木棉教。除了李若枫,就算天皇老子老夫都不屌他!”
陆飞此言,明说连白尘与上官平都不能当武林盟主。一些敬仰白尘与上官平的人不禁异议了。虽说李若枫武功智慧过人,但毕竟是白尘道人的徒弟,这似乎不合理。
韩虎道:“陆庄主,李若枫大侠武林人无所不知,然而其师父白道长在此,这于理不合。”
巫毒道:“韩虎,你这小子懂什么了。能者居之,自古皆然。有的人三岁就做了皇帝,他爹的他娘的他姥姥的都不是成了臣子吗?这有什么于理不合呢。更何况若枫本来就是个不错的人,除了他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吗?”
冷清风道:“巫帮主,能者当然居之,但也得看辈分如何。武林是有门派的,有伦理的。人人都如你所说的,那么一派的掌门人岂不是乱七八糟了。”
巫毒道:“你这小子是不是也不服若枫了?你可别忘了,丐帮乃江湖一大帮,人多势众。论辈分论武林,如何能轮到你小子了?你这帮主之位却高高在上地坐着,也不想想别人怎么说你的。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里‘阿吱阿咗’的。”
冷清风向来知巫毒这人的脾气,道:“巫帮主,你也太抬举冷某了。天下谁不知道这帮主之位乃前任帮主临终所托的,在下数次要卸任,奈何长老们都坚决让冷某做帮主。待有了更合适的人选,冷某自然会把帮主之位让出,绝不含糊。”
巫毒道:“你也知道说这帮主之位是前任帮主临终所托的,不分辈分了。难得这武林盟主是大家选出来的,乃众人所托,还有什么辈分之分吗?”
“这个……”冷清风一时不知言语。
白尘道人道:“巫帮主说得不错,有志不在年高,英雄出少年。老夫已是古稀,时日无多,武林之事始终是后辈的。若枫这孩子不错,原本这武林盟主之位老夫看好的也是他。只是目前形势危急,若枫却不知去向。大会已在举行,人却不在,如何能任盟主之位?”
忽然,有人大声道:“李若枫不在,就由我们五兄弟来做这个武林盟主吧。”
也不知来者是谁,且看下回分解。(7)
对天发誓
联手泡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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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5-11 18:55:49 |只看该作者
第十五回  云山初显

上回说到曹一峰被上官平叫住了,但他双眼还是盯着林月燕。
林月燕笑道:“有的人就是那么无聊,大事在前,想不出办法来,却还想拿别人出气。要是我师父中毒了,我首先是吃不下喝不香站不稳坐不安,哪有心思做一些无聊的事。”
鲁凡道:“林姑娘算了,莫再计较。眼下师父病情加重,鲁某真的是姑娘说的那样了。到时叫师父如何参加绿林荔枝大会,如何参与讨伐木棉教呢。”
代智大师道:“化功散之毒,武林少见。既无解药,又不可用内力化解。来中堂之前,老衲听闻上官施主中化功散之毒,曾遍观少林藏经楼所有医典,也无破解之药。看来,上官施主之毒得指望柳姑娘了。柳姑娘能把余公子之伤疗好,并得黄帝内经之要,必定能化解化功散之毒。”
柳露莹道:“莹莹才疏学浅,并无十分把握,干且一试吧。”
柳露莹走近上官平,细看一番,道:“毒已入五脏六腑了,莹莹目前先开些护心之药。化功散之毒虽不能化解,但可尝试把毒引出体外,这样可缓解毒势,免五脏受损。”接着招呼林月燕过来,道:“我开些药,妹妹照方去抓,之后交鲁大侠。”
林月燕会意。柳露莹写好处方,众人一看,里面尽是护心之药及一些解毒药。
柳露莹把处方交给林月燕,道:“妹妹一定照处方抓药,不能有误。”
林月燕点头接过处方,其实她知道这处方是给人看的,实际上柳露莹是要林月燕抓一些补血补气的药来。她向柳露莹微微一笑便出去了。
柳露莹又对鲁凡如此如此说了一番,鲁凡频频点头。
柳露莹道:“目前所开的药未必能解化功散之毒。这化功散之毒独木棉山上的八角莲可解,而八角莲我未曾见过,而且木棉山在何处也不知。只好用药来缓慢毒势。”
曹一峰道:“柳姑娘,请问你是如何得知这化功散之毒一定要木棉山上的八角莲可解?这化功散历来在江湖上没有解药,柳姑娘一片心意曹某理解,但八角莲可解化功散之毒倒是闻所未闻。”
曹一峰分明是在质疑柳露莹。
柳露莹一笑,道:“曹大侠如不相信,那莹莹只好作罢了。上官前辈的毒由你们想办法吧。余哥哥,我们走。”说完拉上余飞的手正要走,鲁凡便上前拦住,道:“柳姑娘,曹师弟是过于担心师父才会这样说话,姑娘莫怪。”
柳露莹道:“看来林妹妹说的话还是对的。”
曹一峰无话可说。
白尘笑道:“一峰,你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能如此说话呢。放眼江湖,有谁的医术能比得上柳姑娘高明呢?”
曹一峰顿觉惭愧,道:“前辈说得是。”
代智大师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希望上官施主能早日康复,大家得齐心协力。江湖形同散沙,已是好几十年了,人众一心为上。柳姑娘医术高明,乃武林之福。加上余公子的开山排水神功,将来雄视天下,何惧木棉教主?当年柳庄主仁德布天下,广交四海,威名扬八方,造福武林,无人能比。图的莫非是武林能团结一致,加强交流,共同进退。柳庄主被害,乃武林之痛。柳庄主所做的比老衲少林一派天天要普渡众生还要强得多。阿弥陀佛,望各位施主效仿柳庄主,以天下武林为重。”
提到柳杨,柳露莹不免心情沉重起来。
丘难胜见状,便把话题转换,道:“大师所言极是。目前武林得要结盟,连成一体,共同讨伐木棉教。目前中堂是讨伐木棉教据点,天下群雄云集一处,于绿林荔枝大会之上选一位深得人心者为武林盟主,以带领大家讨伐。”
代智大师道:“李若枫大侠不是最适合的人选么?何必再选呢?”
丘难胜道:“大师有所不知,李大侠自上次拜祭柳庄主之后,不知所踪。如今在中堂,群雄暂由白尘前辈与师父二人统率。大师也知道,像陆家庄、毒鲨帮等派一向只与李大侠交好,与其他人则难以相处。加上白前辈与师父都是古稀之人了,力不从心。”
上官平喘了几口气,道:“大师,老夫与白道兄老矣,由不得人了。武林无一盟主,群雄无法统率啊。眼下群雄正浩浩荡荡南下中堂参加绿林荔枝大会,并一同讨伐木棉教。如不及时安排,纵有数千之众也不敌木棉教。”
白尘稍顿一下,道:“大师,老夫倒有人选。”
代智大师问道:“施主不妨说来。”
白尘慢慢道:“其实这是老夫与上官老兄酝酿已久之事。俗语道,英雄出少年。若枫虽然不在,但中堂一直未被木棉教人进驻,其中原因是因为有人见解独到,合符情理,再加老夫与上官老兄协助,所有事浑然天成,无懈可击。大师你猜是何人了?”
代智大师略思片刻,面露喜色,道:“老衲明白了。此事可在绿林荔枝大会之上提出,众人一定认可。到时我等一力举贤,武林复兴有望了。”
代智大师说完,与白尘道人、上官平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余飞不解,问道:“前辈所指何人?”
鲁凡笑道:“公子细想,还有何人?”
余飞这才明白过来,白尘道人所指正是自己与柳露莹、林月燕三人。余飞忙道:“前辈,晚辈等资历浅,武功低微,统率群雄之事万万不可。还是由前辈等人担当,或者等李大侠回来再说。”
代智大师道:“公子身怀天下第一神功,姑娘是柳庄主千金,林姑娘是清月师太上阴太乙功唯一传人,三人齐心,老衲等人自然会助你们一臂之力。公子不必推辞。不说别的,公子与柳姑娘在武林一站,群雄无不敬仰。当年武林各大门派都在找公子与姑娘的下落,不少人时时牵挂公子与姑娘的安危。还有人自责,既然救不了柳庄主,却不能让柳姑娘与公子也落入木棉教人的手中呀。于是十多年来,寻找公子与姑娘的下落者从不间断。直到公子与姑娘突然出现在中堂,令许多门派兴奋不已,此番南下,多有来看你们的呢。”
白尘微笑道:“若枫当初在少林一战之时,年刚二十出头。有志不在年高,英雄无论长幼。公子放心,万事有老夫与上官兄、代智大师等人给你们撑着。此事仅老夫个人想法,你们好歹知道一下,好有个准备。”(1)
余飞道:“前辈,此事万万不可。如此武林大事,关乎各门派兴衰存亡,晚辈等人必不能担当。鲁大侠在江湖无人不晓,武功又高强,与李大侠共处多年,何不叫鲁大侠担当此事,晚辈等定当竭尽全力助鲁大侠的。”
鲁凡道:“公子,鲁某人粗人一个,生性愚钝,武功自然无法与公子的开山排水神功相比。在柳家庄与公子交手,公子的内力在与鲁某交手之间增强,使鲁某见识了开山排水神功的厉害,就连昆仑前辈也不敌公子的开山排水神功。将来武功俯视天下,非公子莫属了。公子不必推辞,尽管放胆做事,鲁某听从吩咐。”
丘难胜道:“不错。丘某不曾上柳家庄见识公子的武功,但自上次公子与林姑娘部署中堂,难胜便已折服于公子了。师兄说得对,莫再推辞为好。”
孔肖跟着道:“公子,就这么定了。”
这下把余飞与柳露莹给弄懵了,一下子不如何是好。
柳露莹低声道:“各位抬举,莹莹心领了。此事容以后再议,眼前得先把上官前辈的毒化解,此乃头等大事。”
白尘道:“姑娘说得极是。姑娘说要到木棉山找八角莲方可化解化功散之毒,老夫看来,上官老兄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
鲁凡道:“我等找了十多年木棉山,至今不曾知道。要是现在要找到木棉山采八角莲,要到哪一天呀。”鲁凡虽然铁一般的汉子,言语中却带忧伤。也就是说,没找到八角莲,上官平便已被化功散之毒攻心而大去了。
众人沉默。
上官平却苦笑道:“诸位何必如此,柳姑娘医术无双,就算解不了化功散之毒,也可以用药来缓解毒发,老夫一时半刻死不了的。”
代智大师道:“上官施主一生为武林之事操心,当年万里迢迢与白道兄共赴天山,欲助祁大侠救余公子、柳姑娘二人。更在少林与木棉教大战一场,奋不顾身,为武林掌门人之表率,令无数武林人士敬仰,却不慎被木棉教人下毒。老衲身为佛门中人,也满心愤恨。待此次绿林荔枝大会成功举行后,确定讨伐木棉教大计,选好盟主,定杀梁仪天、诛木棉教主等人以报上官施主中毒之仇。”
丘难胜咬牙道:“要是知道是谁给师父下的毒,我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这时,林月燕已回来,把药交给鲁凡,叫鲁凡如法煎熬。
柳露莹对鲁凡道:“鲁大侠,这是两天的药。两后莹莹再开,你按我所说的煎药,时间不可过长,也不可过短,刚一个半时辰最好。此药有催眠之效,晚上不必有人在旁,打扰前辈休息会影响药效。最好让前辈一个人在房间。”
鲁凡点头。
众人散去,白尘安排代智大师住宿,余飞与柳露莹、林月燕三人也回去,独留鲁凡、曹一峰、丘难胜、孔肖四人在旁。鲁凡与孔肖二人煎药去了,曹一峰与丘难胜二人则守在上官平身边。
上官平脸色变得蜡黄,叫曹一峰与丘难胜二人上前,吩咐道:“刚才柳姑娘的话是安慰为师的,为师自然知道这化功散之毒已深入体内,纵有灵丹妙药也不治了。你们大师兄本性敦厚,为师去后,崆峒一派你们得协助大师兄打理好。有你们助大师兄一臂之力,为师也去得放心了。”说完不住地咳嗽几声。
丘难胜心情极为沉重,几乎要哭了,道:“师父待难胜等情同父子,如今难胜还来不及好好孝顺师父呢。这化功散之毒不是有八角莲可解吗,难胜无论如何也要找到木棉山。难胜这就去,不找到八角莲誓不罢休。”说时要转身出去。
上官平止住了,道:“十多年前,我派你们四人走遍江南,却无法得知木棉教的老巢木棉山之所在,如今再找也是徒劳。为师知你孝顺,你也认不得八角莲,即使找到木棉山,也采不到八角莲。为师已是古稀之年了,始终一死。你们不必伤心。”
曹一峰道:“师父,一峰如两次见到木棉教人时,一定见一个杀一个,为师父报仇。”
上官平道:“一峰,你的剑法是崆峒弟子中最好的,你的心意为师领了。为师一直担心的是你的性子,容易冲动,不好与人沟通。你身为崆峒第二大弟子,当师兄的要多与师弟们说话,多为他们着想,这样才能使崆峒派发展壮大。崆峒近二百个弟子,光你大师兄一人处理不了这么多事,日后教师弟们武功主要由你来。凡事要学会忍,百忍成金。”
曹一峰道:“师父的话,一峰铭记在心。一峰一定克尽全力助大师兄,师父你放心好了。”
上官平长叹一声,道:“我崆峒一派经历十七代,才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当中走了不短的路啊。好不容易才成为闻名武林的一大派系,你等千万莫辜负为师多年的苦心经营,千万别做一些有辱我崆峒派的事。”
曹一峰与丘难胜二人同声道:“师父洪福齐天,长命百岁。”
上官平微笑道:“你们都很孝顺,为师深感慰藉。为师大概等不到绿林荔枝大会了。”
丘难胜道:“现在距绿林荔枝大会不用多久了,师父还要主持大会呢。”(2)
上官平微笑道:“希望为师能参加,与天下群雄共商讨伐木棉教之大计。”
鲁凡与孔肖二人待药生好火后,放心不下上官平,也过来了。
鲁凡见平时总爱说话的丘难胜低着头一声不哼,曹一峰也静静地站在一旁,心里明白几分。便道:“二位师弟,柳姑娘的药一定是绝世良药,师父的毒很快就化解的,不必担心。我们只要捉住几个木棉教人逼问,自然就能找到木棉山,找到八角莲了。”
曹一峰道:“木棉教人训练严格,连死都不怕,逼问也无用。我们只有合力杀尽木棉教人,好为师父报仇。”
曹一峰说得正是,木棉教的杀手只懂杀人,只懂得送死。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呢?多次与木棉教人交锋中,木棉教众未曾有过一人叛变,就算是受伤的,也没个活下来。要么死,要么回教,这使人不得不惊叹木棉教的杀手训练有方,也不知梁仪天用什么方法把杀手训练成这样。
鲁凡不语。其实他也知道这化功散之毒并非容易化解,毒王再世也未必能解。柳露莹说只有木棉山上的八角莲可解,谁又知道这八角莲是个什么样的?难道要问萧青子么?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上官平也不说话,慢慢地闭上眼来。
鲁凡四人一直不说话,待药煎好后,扶上官平喝下。之后,上官平示意鲁凡四人退下。柳露莹说喝药后要让上官平休息,不然药效不能发挥。鲁凡等人自然希望上官平能早日解毒,原本日夜都守在上官平身边的,只好退下。
按柳露莹所说,到了喝药时,鲁凡便把药煎好让上官平喝下,之后又离开上官平的房间。
两天后,上官平的毒像在加深。鲁凡匆匆找到余飞、柳露莹与林月燕三人,细问其故。
柳露莹道:“这是正常。前辈初服这种药,身体未完全适应,再服几天就会没事。”
柳露莹再开了新的处方,让林月燕去抓药。鲁凡依然按柳露莹所说的煎药。
再过两天,上官平气息好转,鲁凡异常高兴。柳露莹又开了几天的药,叫林月燕抓来交给鲁凡。几天之后,上官平精神焕发,如同无毒一样。白尘、代智大师、昆仑子、巫毒、陆飞、朝阳道人、静观师太等人纷纷过来看望,都在惊叹柳露莹的医术。
巫毒道:“柳姑娘在,老夫从此不再言毒。老夫身为毒王唯一传人,在柳姑娘面前只得服了。哈哈,以后谁都不许说老夫的毒是天下第一的,不许再说老夫可以化解天下万毒。”
陆飞道:“不错不错,你这老家伙当然要让贤了。”
巫毒问道:“柳姑娘既然知道化这毒,怎么不早点给上官老儿开药呢?是不是有心让上官老儿受点滋味再下药?”
柳露莹道:“早时莹莹还不曾完全了解毒性,怕下错药了,反而使毒性加深。莹莹一直在试药,才找到合适的药来。开始时莹莹还担心呢,如今一试,果然有效,说明莹莹所想是正确的。”
巫毒“哈哈”笑道:“原来如此。柳姑娘,下次老夫中了这化功散之毒,老夫完全不用担心了。”
陆飞道:“你想找死呀,江湖上谁不怕这化功散,就你说自己要中这鬼毒。要是你没上官老儿那么幸运,说不定你死得更快。”
巫毒道:“这有道理。陆兄你骂得好,下次我不敢中这化功散之毒了。”
陆飞道:“你这乌鸦嘴,说话总是乱七八糟的,你什么时候中化功散之毒了?还说什么‘下次我不敢中毒这化功散之了’,看来你真的活腻了。”
巫毒“哈哈”的笑起来,道:“又是老夫说错话,该打。我不说便是了。”
白尘笑道:“有你们在,这里过于热闹了。上官老兄要多休息,让他耳根清静一点。”
这回巫毒与陆飞倒是安静了许多。
代智大师道:“昔日柳庄主不惜散尽家财,屡屡组织武林人士共商武林发展大计,门庭若市,络绎不绝。如今柳姑娘有妙手回春之术,他日行医济世,实在是武林之大幸。”
柳露莹不好意思了,道:“大师夸奖,让莹莹惭愧。”
林月燕笑道:“我看呀,这不仅是武林的福气,更是公子的福气。一个医术天下无双、貌冠武林的第一美人姐姐与他天天双双对对,真是羡煞旁人!”
柳露莹脸刹时绯红,半怒半骂道:“妹妹你在这么多前辈面前取笑我,待会有你看的!”
林月燕做个鬼脸道:“姐姐天天与公子一起,武林人无所不知,今儿说出来,倒会脸红了。我看呀,你心里甜着呢。”
乐得众人皆笑。
上官平微笑道:“柳姑娘,待老夫毒解之后,老夫一定为你们主持婚典,让天下英雄为你们祝贺,举办武林第一宴,那不失为武林盛事啊。”
代智大师爽朗笑道:“那时老衲也要破戒喝喜酒了。”
白尘笑道:“大师破戒,老夫也要破戒。和尚喝酒,道士当然也要喝了。”
朝阳道人也笑道:“如此说来,贫道不喝也不行啦。”
巫毒嚷道:“老和尚不守清规戒律,牛鼻子老道也破戒,老夫要把天下最好的酒找出来,非喝死去活来不可。”
陆飞大声道:“老夫把陆家庄里一千多只羊全部宰了,让大家吃不完兜着走。”
众人大笑,柳露莹头更低了,躲到余飞背后来。
林月燕道:“姐姐到时就是天下最美的新娘子,哇,多漂亮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令余飞也不好意思了,只有微笑,站着一动不动。
鲁凡道:“余公子,鲁某三十好几了,只因缘分未到,未曾成亲。你可要好好珍惜啊,别辜负了柳姑娘。”(3)
余飞道:“我的命是莹莹的,我的人当然也是她的。要是我辜负了莹莹,我定会遭天遣,不得好死!”
柳露莹在背后低声道:“余哥哥,说了多少次了,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林月燕道:“哎,姐姐呀,平时公子对你说什么样的悄悄话我们没听到,这回公子对大家说的,各位前辈在场,好歹可以为你作证呀。天下多情女子多的是,余公子又长得俊俏,说不定哪天公子真的被别人抢走了,大家也可以讨个说法。”
柳露莹道:“我知道余哥哥绝对不会这样对我的。”说完抬头看着余飞,双眼充满温情的信任。
余飞轻轻握住柳露莹的双手,微微一笑,什么也不用说了,他这一辈子早属于柳露莹的了。只等早日消灭木棉教,报得大仇,双飞双宿,过着快乐无忧的生活。
巫毒道:“有人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当初老夫要是找得个好女子,也不至于如今六十多岁了还是孤身一人。老夫看着你们,巴不得再倒退四十年,老夫也要轰轰烈烈的爱一场。”
话一出,众人哗然。
代智大师道:“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缘来缘去,世事蹉跎啊。若是有缘,能定三生。”
巫毒道:“你这老和尚说话都像在念经一样。你是不是在感叹世事蹉跎呀?别忘了你可是为情所困才看破红尘遁入空门的,我可没你那么笨去当和尚,美酒佳人连看的份都没有。”
众人大笑。
白尘笑道:“江湖谁人不知巫帮主是个多情种子呀,可就没发芽。”
陆飞道:“还是我好,虽然糟糠之妻,终能相守到老,不像巫兄那样六十多岁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巫毒道:“我一个人逍遥自在的,来来去去了无牵挂。比当和尚当道士当尼姑好多了。”
静观师太终于发话了,笑道:“难道巫帮主还真的想当尼姑不成?贫尼身有剃刀,可以代你削发。”
巫毒道:“我说静观老尼呀,当尼姑老夫就不想了,当尼姑不如当和尚好,古诗云,什么僧敲月下门,敲的是庵里的门吧?”
话刚落,陆飞开口就骂:“你这老家伙,口不择言,什么话都说。在场这么多后辈在呢,你别老不正经的。”
巫毒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虽然随口说说,却成了骂代智大师与静观师太了。便怪不好意思的“嘿嘿”笑道:“我说错了,说错了,你们可别怪。我这就走,这就走。”说完飞快地离开了。
陆飞也跟着出去了。
白尘摇头笑了笑,道:“这巫毒几十年来都是如此,真有他的。”
代智大师道:“阿弥陀佛,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老衲早知道巫施主其人了,虽然口不择言,本性却不坏。佛祖也会体谅,善哉善哉。”
上官平道:“且不说他们了。柳姑娘,老夫还要服多久的药?”
柳露莹道:“莹莹所开的药并非解毒之药,实是疏导毒性外泄之药,仅起缓解毒性的作用。要解毒还得有木棉山上的八角莲。但只要前辈晚上多休息,无外人打扰,药效就会更好,毒性也会得到很好的疏导。”
上官平点头道:“这倒是,老夫几天来觉得精神特别好,不再像原来那样了。照此下去,不出十天,老夫就可以参加绿林荔枝大会了。”
柳露莹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是可以的,但还得财服几天药方能知晓。”
鲁凡道:“柳姑娘医术过人,鲁某感激之极。看到师父精神好转,我等也有好觉睡了。”
柳露莹道:“现在还不确定这些药是否是疏导毒性的最佳良药,几天后再看看。”
白尘道:“那这几天上官老兄你就要听柳姑娘的话,好好休息吧。”
众人没待多久,见上官平精神好转,也不再说什么,各自回去了。
众人走后,曹一峰问鲁凡:“大师兄,那柳姑娘真的有会那么高的医术么?师父中的可不是一般的毒,是化功散呀。这化功散之毒如何能疏导呢?”
上官平道:“一峰,不必担心,为师自服了柳姑娘的药后,精神的确是一天比一天好。不出几天,为师就可以恢复以前的功力了。即使化功散之毒未完全化解,却不会有大碍的。”
曹一峰喜道:“果真如此,待师父恢复之后,一峰定当好好答谢柳姑娘。”
几天后,上官平的身体越来越好,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中了化功散之毒的人。鲁凡等人自然十分欢喜,常常把上官平身体好转的事告知白尘、代智大师等人,并对柳露莹的医术赞不绝口。一时间,武林传得沸沸扬扬,说上官平身体之毒完全被柳露莹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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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深沉,天上仅有几颗疏星。虽是接近夏夜了,但中堂的晚上依然深沉,寂静。
四更时分,一个黑影悄悄地潜入上官平的房间里。黑影进入后,再把门轻轻地关上。即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还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一股凛凛的杀气,黑影早已不知什么时候拔出剑来了,正悄悄地刺向躺在床上的一代武学宗师上官平。
“哧!”一剑落空,原来床是空的,黑影的剑刺着了被子,并没有刺到上官平。
黑影大吃一惊,再次往床上连续几剑,把被子分成数块,就是没有上官平。紧接着,黑影连忙返身要走,正要施展轻功时,黑影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内力逼退。没等黑影站稳,灯马上亮了。透过微弱的灯光,让人立即感到站在房间里的赫然就是上官平!点灯的人就是鲁凡!这黑影被两大高手包围了,一时脱不了身,持剑与上官平、鲁凡对峙,双眼紧紧盯着上官平与鲁凡二人。(4)
上官平冷道:“老夫等你好久了。今晚还是出现了,余公子与林姑娘的办法还真有效啊。老夫真希望看到的是我不想看到的人。”
鲁凡大声问道:“说,你到底是谁?”
那人沙哑着声音道:“为什么这武林当中还是有这么笨的人,老是说一些像‘你
到底是谁’这样的话来。我既然要来杀人,自然不会说自己是谁了。”
鲁凡道:“那你一定是下化功散给我师父的人了?”
那人道:“这句话才说得有点水平,给你说对了。”
“你知道了我师父晚上必须安静地休息才会恢复得更快?”
“不错。”
“你也知道我们晚上都不在师父身边了?”
“不错。”
“你知道我师父身体快要恢复了,萧青子就叫你提前来杀我师父,让他不能参加绿林荔枝大会?”
“萧青子算什么东西,我是梁仪天直接派来的,与萧青子无关。”
“你可知道我师父服的是什么药吗?”
“柳露莹精通《黄帝内经》,用药果然高超,连化功散之毒也可以疏导。”
鲁凡慢慢道:“你错了,我师父一直以来服的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补气补血之药,化功散之毒除了木棉山的八角莲之外,根本没有任何药可以解得了。”
那人更是吃惊,道:“对了,我被你们骗了。化功散之毒虽然难解,但也不会发作得那么快。而且没有木棉山的八角莲什么药都解不了。你师父的身体慢慢恢复,这其实在制造假象引我上当的。真想不到我竟然如此糊涂,这般轻易就被识破了。”
上官平轻声道:“一峰,你放下剑吧,为师已知道是你了。”
那人手上的剑马上一颤,几乎要掉到地上来,道:“你在说什么。”
鲁凡道:“曹师弟,别执迷不悟了,不能一错再错,放下剑吧,师父既往不咎,我们都不会把这事告知外人的。”
那人冷道:“我不知你们在说什么。既然上当,我也豁出去了。看剑!”
那人说时长剑已到,直接上官平的胸前。在微弱的灯光中,这把剑已变得阴深可怕,速度之快,令江湖绝大部分用剑客汗颜。势必要在一剑之间杀了上官平。
上官平把真气一提,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剑。他并不把来剑挡开,而是以更快的速度把剑锋刺向那人的丹田。上官平乃当世武学宗师,武功之高令人匪夷所思。虽说身中化功散奇毒,但只出一剑的功力还是绰绰有余。那人见一剑不成,紧接着一瞬之间第二剑又出,再次刺向上官平的胸口。
凭上官平的武学造诣,从来人的剑法之中看出此人的剑法绝不在鲁凡之下。但怎么看也不像是崆峒派的剑法,此人真的是曹一峰么?
站在一旁的鲁凡见那人又出剑,担心自己师父可能身中化功散之毒功力减退了,于是他抽出剑来,往那人后面出手。那人受到背后夹攻,不由得紧张起来。此时要杀上官平已变得不可能了,如果不走,必为上官平与鲁凡所擒。于是那人的剑“嗖嗖嗖”的连连刺出,身体却要往窗外退,企图从窗口处跳出。
上官平暗暗一笑,身体轻轻一飘,人比剑更快的到了窗前,令人无从逃走。鲁凡则守在门口处,把那人包围了。
那人停下来,冷冷道:“你们武功虽然高强,但我绝不会轻易死在你们的手上,至少我可以与你们当中一个同归于尽。”
鲁凡还是劝道:“曹师弟,你放下剑吧,还是我的师弟。”
那人冷道:“鲁大侠,难道你们崆峒也会有人要杀自己的掌门人的么?”
鲁凡道:“你不是曹师弟?声音怎么这么像呀。曹师弟,算了吧,别再为木棉教卖命,回头是岸啊。”
那人“哈哈”笑道:“原来江湖闻名已久的鲁凡竟是个笨蛋,对着我直喊‘曹师弟’,实在可笑!”
上官平不再猜测,心道,难道林月燕说错了?眼看此人的身高,动作都十分像曹一峰,但武功却一点都不像,剑法狠毒无比,与崆峒派的剑法恰恰相反。他相信曹一峰绝不会投靠木棉教的。于是道:“你到底是谁,老夫不想杀一些无名之徒,死也要留下姓名来。”
那人冷笑道:“一代武功宗师上官平也会如此罗嗦。要杀便上来,何必多言。”
上官平道:“没有人能在老夫的手下逃脱的,就算是梁仪天也未必能走得了。你受死吧。”
那人道:“如果是往常的上官平,我倒有点相信。如今的上官平身中化功散之毒,你们所谓的名门正派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化解得了。这时说这种话,未免太夸奖自己了。”
上官平想道,自己武功确实不如前了。但要杀这个人,自问还是有十分的把握的。再加上鲁凡也在场,要杀掉这个人当然不成问题了。只是,来者是谁都不清楚,看样子绝对不是木棉教人,应是各门派的叛徒。
上官平道:“梁仪天就担心我会在绿林荔枝大会上出现,你知道老夫的身体在慢慢恢复,更知道柳姑娘说我晚上不要人守在旁,所以叫你提前下手杀我。这一切只不过是引蛇出洞而已,想不到你会真的相信了。”
那人道:“不错。开始我也怀疑,只是梁仪天急于要除掉你,所以叫我下手了。可惜呀,你上官平命大,反而我变得危险了。这到底是谁设的局?”
上官平慢慢道:“是一个初出江湖的黄毛丫头。”
那人问道:“是林月燕?”(5)
上官平点头道:“不错。很早时林姑娘就已经开始安排了,与柳姑娘、余公子三人合计,再与我等极少数人商量,精心安排,才等到你的大驾。”
那人冷冷道:“我真低估了她!今晚栽倒在你们手里,一死何妨。”
鲁凡道:“别说你,再过段时间梁仪天也会栽倒在我们的手里。我们的目的不是一两个人,而是整个木棉教,连同木棉教主一起杀了,为武林除害。”
那人冷道:“你们难道没有听说木棉教主正在闭关苦练不死神功么?”
上官平心里暗暗吃了一惊,问道:“难道木棉教主在修炼神明身?”
那人道:“上官老先生果然见多识广,还知道江湖真的会有那么一种武功,可以刀剑刺不死,全身变得透明,没有人能杀死。你们知道这不再是传说了吧。木棉教主在天山与天下第一剑客祁天书在决战时被祁天书的长剑穿过身体,正好助教主练成神明身。说起祁天书也真够厉害的,普天之下只有祁天书一人能刺伤木棉教主。”
上官平冷道:“神明身哪有这般容易练成,这武功早在一百多年前已在江湖中消失了,木棉教主不可能有这武功心法的,所以更不可能会学成神明身。即使祁大侠的长剑穿过他的身体有助于他练神明身,便也绝不会在短短的十年间可以练成。”
那人“嘿嘿”两声道:“有时候就是该相信的偏偏不相信,我猜测上官老先生是心里害怕,所以才说不可能。木棉教主练成刀剑不死的神明身,即使是余飞的开山排水神功、清月师太的上阴太乙功又如何?所以上官平老先生内心一定惊慌得很。”
上官平“哈哈”笑道:“老夫都活了七十多年了,早已不知什么叫惊慌了。就算木棉教主真的练成神明身又如何?老夫死也要抱着木棉教主一齐死。能为武林除去武林第一大魔头,老夫自然不惜此身了。”
那人冷道:“果然不愧为一代武学宗师,不愧是武林泰斗。可惜这武林早已不成武林,上官老先生就算死一百次一万次也不可能把武林这局面挽回的。所谓的武林各大门派还不如被你们称为邪教的木棉教团结,上官老先生难道不因如此的武林而感觉可笑吗?”
上官平道:“武林始终是武林,不会因为木棉教的出现而把武林改变了。老夫只要还有一口气,也会把武林维持下去。武功不是害人的东西,是武林人强身健体的,是团结各门派的,是交流的,而不是像木棉教那样武功只是杀戮!”
鲁凡道:“你如果真的是我曹师弟,我最后希望师弟你放下剑,从头再来,你还是我的师弟。如果你不肯放下剑来,那么你从此不是崆峒派的人,我将以崆峒大师兄的身份号召全体崆峒弟子来讨伐你。曹师弟,别再执迷不悟了。”
那人“哈哈”笑道:“鲁先生,江湖人说你说得一点不错,聪明不足,愚蠢有余。要剐要杀的尽管上来好了,我不是你的曹师弟,更不会放下剑的。能死在崆峒上官平的手中我感觉非常光彩。”
上官平冷道:“好,看招!”
上官平虽说身中化功散之毒,内力受损,而剑法却不曾减。眨眼之间,上官平已与那人交手上来。那人剑法也属不凡,招招阴险毒辣,置人死地。
十招过后,鲁凡怕师父身体不支,大声道:“师父你退下,容徒儿来。”说时挥剑上前,接过那人,让上官平暂时退一边。
那人一边出剑,一边冷笑道:“想不到一代武学宗师上官平与人交手时也要徒弟帮忙,真是笑话!”
鲁凡道:“你奶奶的竟敢骂我师父,看我如何收拾你!”
鲁凡的崆峒剑法在江湖当然是数一数二的,时而剑平而有力,剑险而气缓,剑狠而神定,无不显出崆峒剑法正宗。那人的剑法似乎无规律可循,招招阴险,要攻而不守,出而不收,全是要命的招式。
上官平在旁看得清清楚楚,那人是个学剑的好手,基础是正宗的剑法。但招式却是邪门歪道借来的,全不顾剑法之正宗。若非高手,死在那人的剑下也不会明白剑是如何出的。林月燕告诉上官平,崆峒的弟子剑法最好的曹一峰其实早已叛变木棉教,暗中下毒给上官平的极大可能就是曹一峰。但没有证据,上官平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曹一峰是崆峒的叛徒。与余飞、柳露莹和林月燕谋划已久的计划终于把人引上勾来,武功却不是崆峒派的。上官平更不相信这人会是曹一峰。
鲁凡已不知与那人交手多少招了,总之就是杀不了那人。相反,鲁凡感到有点吃力。当今江湖,剑法在鲁凡之上的没有多少人。一个木棉教人的剑法居然能与鲁凡相比,可想而知这木棉教中高手是如何众多。上官平同样这样想,剑法能与鲁凡相比的能有几人呢?那么眼前这人会是谁?崆峒叛徒?剑法不是崆峒派的,武功不在鲁凡之下,会是哪一派的人有这么高的武功?一时令上官平难以猜测。
那人急于脱身,剑法越来越狠,把鲁凡逼得连连后退。
上官平十分惊愕,有谁的剑法居然如何厉害?曹一峰的剑法的确比鲁凡的剑法高,便那人的剑法根本不是崆峒剑法。上官平心道,难道林月燕说错了?崆峒的叛徒根本不是曹一峰,而是另有其人。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上官平还是出剑,直指那人。
那人冷笑一声,道:“想不到我能与崆峒掌门人及大弟子同时交手,真是一大快事。”
那人在上官平与鲁凡的联手下,显然不是对手,便急急要从窗口逃走。
却在这时,有几个人匆匆走进来了。上官平一看,来的正是余飞、柳露莹与林月燕。
那人吃了一惊,本来已是难以脱身了,如今再来几个人,看来真的插翅难飞了。但余飞三人进来的同时,又有一个黑影从窗口如同燕子般飞了进来。轻功之高,不可想象。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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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初会江边


上回说到林月燕也要与余飞、柳露莹到道风院,林月燕道:“姐姐你放心,我一向乖巧,不会让她们不高兴的。”
柳露莹道:“上次我们趁院主带伤在身,就偷偷地出来了。现在院主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她不见我们,一定会责怪白芷的。责罚倒无所谓,最怕就是要杀她。”
林月燕道:“我早听闻修罗女出手不留情,杀人如家常便饭。要是这样,那姐姐你说的那个白芷一定有危险了。如不早点回去,到时只怕见不到人却见到尸了。”
柳露莹担心了,对余飞道:“余哥哥,我们还是回去道风院去看看吧。”
余飞点头,道:“我们到中堂很久了,趁木棉教目前还不敢大举进犯,我们回去一趟也好。不过,我们要不要与白前辈上官前辈他们说一下。”
林月燕道:“我看不必了,说了反而不好,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们,而且两位前辈对道风院的修罗女有成见,可能不会让我们走的。不如我们就偷偷地走,这样多好。”
余飞道:“我们这次回道风院,一是看看白芷与院主,二是要她们帮找木棉山。我们出来院主一定会十分气,如果再要她们帮找木棉山,那岂不是更加困难。还有,我们还在想办法引那些叛徒现身,这些都没有做到呀。”
林月燕道:“现在整个武林都知道上官前辈中了化功散之毒,我看要叛徒现身应该不难了。只要让武林知道上官前辈的毒越来越深,木棉教的几大护教一定会出来的。既然萧青子说叛徒就是崆峒派的,我们就来个办法引蛇出洞如何?姐姐你与公子可以先别回去,与我一起在中堂看戏。”
柳露莹道:“但那边怎么办呀?”
林月燕一笑,道:“姐姐你想一下,要是白芷有什么不测,她当然会派人来通知你们的。到现在并没有人来通知你们,那就是说白芷她根本没有事。”
究竟余飞与柳露莹二人初出江湖,那边白芷在他们来中堂之前已叫他们早点回来,越早越好。但余飞二人却在中堂停留两个月之久。或者他们根本不想回去见到那个带着面具的修罗女吧,哪怕修罗女曾两次救他们,终是难相处。在中堂里,各门派的人大都敬仰柳杨,而且不少人曾受柳杨恩惠,所以他们对柳露莹都非常好。白尘、上官平、昆仑子、静观师太、鲁凡等人待余飞二人关爱有加,林月燕与他们亲如姐妹,更使他们二人流连忘返了。一会儿想回去道风院,一会儿想留在中堂,犹豫不决。
柳露莹道:“妹妹说得对,要是真的有什么事,白芷一定会派人来通知的。眼看绿林荔枝大会将近,院主她们早就想参加了,余哥哥,我们在中堂等她们多好。但是……上官前辈的毒,要是有人找到木棉山那多好。”
却在这时,门外有人道:“柳小姐,就找木棉山就让青子代劳吧。”
余飞三人推门往外看,但见三丈余外有一个貌似余飞的人站着,一身白衣,手摇折扇,神情洒脱,微笑着对着余飞三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萧青子。
在武林高手云集的中学,萧青子居然独自一人出现当中,令人吃惊。
余飞冷道:“萧青子,你今天再次来送死,怪不得我了。”
萧青子“哈哈”笑道:“余公子风度不凡,青子佩服。天下间不是兄弟容貌却完全相同的人仅有你我,公子何必要与青子斗个你死我活的?另外,公子不是要知道木棉山在何处吗?青子知道。上官前辈中了化功散之毒,青子也十分难过。当然,是为武林中响当当的崆峒一派居然也出了叛徒,所以难过。如果公子真的要杀青子,那不必了,一来你那天下无敌的开山排水神功杀不了我,二来青子并无恶意的,而且还特来告知柳小姐关于化功散的解药。公子不但不请青子进去喝杯茶,却要动手,令青子不解呀。”
余飞问道:“你当然有化功散的解药了。你用这样卑鄙的手段来暗算上官前辈,我恨不得要把你先诛之而后快。”
萧青子慢慢道:“公子要杀青子,来日方长。我们交手的机会多着呢,何必急于一时。青子早已表明,此来并无恶意,是想与公子交个朋友。”
余飞冷道:“中堂高手云集,你独自一人,就算你有十条命都不够死!”
萧青子道:“青子此来真的不想动手。中堂有白尘道长、上官平前辈、昆仑前辈、朝阳道长、静观师太、陆庄主、巫帮主、鲁凡、曹一峰等等,还有你们,哪一个不是高手的?要杀青子谈何容易。除非你们就让上官前辈中毒下去,那么要是杀了青子你们一定会后悔。青子命贱,自问不可与上官前辈的相比。不怕老实说,这化功散普天之下,只有我萧青子才有解药。要想救上官前辈,还得请诸位与青子好言相谈。”
柳露莹问道:“你真的有解药?”
萧青子微笑道:“不错,而且也只有青子一个人有。真正最厉害的化功散也只有青子有。青子想毒谁,想给谁解药,全看心情。如果柳小姐要,青子或许会双手交给你。今天青子来这里,相信很快就会有人过来说要杀青子的了。你们想想,青子冒这么大的险来,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公子何不与青子细细一叙呢。”
余飞冷道:“你不怕死?”
萧青子一笑,道:“余公子,青子的命是副教主捡回来的,生与死都没有我想的份。多年以来,青子已不知什么叫做生什么叫做死了。其实很多情况青子还是死不了。”
余飞问道:“你来这里难道愿意给解药我们?”
萧青子道:“那得看是什么情况了。如果公子有诚意的话,什么话都好说,公子没有诚意,那说什么都没用。能否请青子进去喝杯茶,那得看公子的了。”
林月燕道:“你怎么不问问本姑娘呢?”
萧青子道:“问公子与问林姑娘有什么分别,何必多此一举。”
余飞心想,萧青子一个人来,谅他也不会弄什么花招。说不定萧青子会真的给解药呢,或者会说出木棉山所在,或者会得到什么线索也好。余飞忽略了一点,他虽与萧青子年龄相仿,江湖经验比起萧青子来却差了一大截。
柳露莹看看余飞,道:“余哥哥,此人作恶多端,不可引狼入室啊。”
萧青子道:“柳小姐多虑了。青子就一个人在,你三位任何一个的武功都不在青子之下,联手起来青子哪是对手。况且中堂高手如云,青子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动三位的一根毫毛。看来你们没有太大的诚意,那青子只好告辞了。”
萧青子说完转身就走。
“慢!”余飞叫停萧青子,“既然来了,何必要走呢。”
萧青子转身过来,道:“公子,青子来时没想过回去的,或者会有命活着回去。青子有诚意要与公子交个朋友,公子却把青子拒在门外,不知公子是何道理。”
余飞道:“既然来了,进屋一坐吧。”
萧青子微笑一下,道:“公子既然改变主意,青子也改变主意。现在青子倒不想进屋一坐,而是想与公子一起到东江边边赏东江柳堤边谈武林大事,不知公子意下如何呢?”
林月燕冷道:“好你个萧青子,怎么不说与本姑娘一起到东江边边赏东江柳堤边谈武林大事呢?”
萧青子笑道:“要是林姑娘愿意,青子是求之不得呀。美人在旁,风光无限,何乐不为?”
林月燕道:“你想得倒美的。到了东江边还留你小命做什么?”
萧青子道:“姑娘眼中有杀气,青子心里害怕。倒是公子让青子放心,不知公子是否愿意与青子一起到东江边呢?一来只有我们俩,二来那里是谈话的好地方。这中堂实在美,令青子特别喜欢这里。”(1)
林月燕道:“怪不得你经常带杀手像阴魂不散一样缠着我们。”
萧青子道:“姑娘言重了,青子是舍不得你们,并非你所说的阴魂不散。青子来这里,实在十分有诚意要与公子交个朋友。普天之下,青子第二个要次的朋友就是公子你。第一个是李若枫大侠。不瞒公子,青子还与李大侠在第一楼里一同喝过酒呢。可惜李大侠始终嫌弃青子,不交青子这个朋友。不知公子是否与李大侠一样嫌弃青子呢?”
余飞见萧青子说话十分诚恳,心也动了。他凭自己的感觉,萧青子这次并无恶意,再说在中堂有白尘道人、上官平等人,各门派的人早已做好防备,还担心什么呢?于是道:“好吧,我与你一起到江边去。”
“余飞哥哥,不可!”柳露莹担心道,“要去我们一起去。”
萧青子笑道:“柳小姐不必了,青子目前的武功是无法与公子的开山排水神功相比的。听说在柳家庄,鲁凡、昆仑子这样的当世高手都败在公子手下,青子算得了什么呢。青子的武功林姑娘是知道的。再说青子绝对让公子有所收获的,只要公子相信。”
余飞想,既然是在中堂,根本不用担心萧青子会有什么诡计。萧青子此来一定是有什么要事,不然是不会冒这么大的险来这里。哪怕萧青子不是送解药的,也一定有其他目的。如果与萧青子接触多了,自然能摹仿萧青子一言行,以后要假冒萧青子岂不是更好。于是对柳露莹道:“莹莹放心,这里是中堂不是木棉教中。”
萧青子道:“公子相信青子,让青子十分感到荣幸。如果柳小姐与林姑娘不放心,也可以在后面,但青子与公子说话时不喜欢有人听到。你们在远处就可以了。如何?”
余飞道:“不必了。你们俩人在这里,我与萧青子去去就回。”
萧青子微笑道:“那么,公子请了。”
说时,萧青子青子首先施展轻功,一下子飞向东江边。余飞跟着也飞身出去,留下柳露莹与林月燕二人在这里。
柳露莹心还是放不下,毕竟她与余飞从来没有分开过,几乎时时刻刻在一起。这次余飞却与木棉教的杀手头目到东江边去,她想不明白是什么力量会让余飞就这般轻易地相信了萧青子。
林月燕道:“姐姐,我们去找白前辈他们去。”
二人点点头,正要出发,却见一个仙风道骨的道长正站在她们身边。
“白前辈,你来得正好。”柳露莹喜道,“余哥哥他与萧青子出去了。”
白尘微微一笑,道:“姑娘不必担心,公子不会有事的。萧青子来之前已与老夫说过话,他一到中堂老夫就知道了。萧青子要与公子到哪里,老夫都已安排有人在旁。”
柳露莹道:“前辈已经知道此事了?”
白尘捋捋胡子,道:“萧青子来是有目的的,不管什么事,他一定不会伤害余飞公子。再说以公子现在的武功,未必不是萧青子的对手。且看看萧青子有什么动作。”
林月燕道:“前辈,为何不直接杀了萧青子呢?”
白尘道:“我们要的是把木棉教一举歼灭,杀他一个有何用呢?要消灭木棉教,得沉得住气,杀了萧青子,还有几大护教,以及隐藏在我们当中一些门派高手。萧青子只不过是梁仪天随意摆布的一只棋子,把武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萧青子身上,梁仪天却在做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呢。”
林月燕恍然大悟,道:“是了,我们目前防范严密,萧青子目前无法再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了,梁仪天当然知道这些事,所以在暗中作安排。”
白尘笑道:“姑娘果然聪明。”
林月燕道:“都是前辈告诉我的,有什么聪明不聪明了。”
白尘笑了笑,问柳露莹道:“柳姑娘,上官兄的毒可有眉目了?”
柳露莹道:“回前辈,解药就在木棉教的老巢木棉山上。”
白尘一愕,道:“那如何是好呢?我们找了多年都无法得知木棉教的老巢啊。”
柳露莹道:“所以刚才我们想到一个,她一定可以找到木棉山的。”
白尘问道:“是谁?”
柳露莹道:“就是道风院主修罗女。她对武林非常熟悉,因为她是做镖行的,走南闯北,见闻甚广。”
白尘摇摇头,道:“修罗女不可信。自她出江湖以来,不知是何门派,也不知师承何人,老夫劝你与公子莫再与她们一起。”
柳露莹道:“她们对我与余哥哥都很好,还救了我们两次。而且自天山下来,我与余哥哥一直跟她们一起,衣食无忧。大概是武林人还不了解她们吧。”
白尘道:“话虽如此,她们千里迢迢地到天山脚下找到你们,难说会不会有其他目的。姑娘得多提防啊。”
柳露莹道:“她们是受人之托找我们多年了。”
白尘一笑,道:“姑娘涉足江湖不久,莫轻易相信他人。自古人心最难测,谁是谁非,最后才能分晓。江湖险恶,正邪难分啊。看样子,姑娘还想回到道风院去吧?”
柳露莹点头道:“不瞒前辈,莹莹正有此意。”
白尘道:“不到一个月,武林绿林荔枝大会便在这附近的莲花山举行。到时天下群雄毕至,道风院的人一定会过来,姑娘还不如在中堂等候。”
柳露莹道:“我们出来时,正是院主受伤之时,是道风院的管家白芷放我们出来的。我们不回去,白芷恐怕会被杀呀。”
白尘“呵呵”笑道:“要是白芷被杀,怎么无人告知你们呢?就算真的是这样,修罗女要杀一个人你们能阻挡得了吗?我们还是在这里静静等公子回来吧。”
柳露莹点点头。
林月燕问道:“前辈,崆峒派的几个大弟子都天天在上官前辈身旁吗?”
白尘笑了笑,道:“鲁凡最紧张,日夜安排有人有旁侍候上官兄。上官兄倒装很会做戏,先是武功衰退,接着起来脚步不稳,现在他已装着说话有气无力,接下来不知他会不会是奄奄一息了。”
林月燕“卟哧”一笑,道:“上官前辈也太过急,到时反而无人相信他了。萧青子不是个傻子,他当然知道化功散的毒不会那么快的。”
白尘道:“那我得回去跟他说说,叫他再好起来,好一点后又发作,发作了再好。这样反复应该不错的了。”
柳露莹笑道:“要不给上官前辈服点药,看起来好象毒在不断加深。”
白尘道,“对了,就这样。你就当给上官兄解毒,给多些药让他吃。”
柳露莹笑声更大了,道:“前辈,药不是饭,多吃不好的。”
白尘道:“这不要紧,吃些补药吧,像当归党参之类的补血补气药,反正死不了就行。”
柳露莹笑道:“莹莹知道了。”
林月燕道:“看来要上官前辈就在绿林荔枝大会时毒发严重,到时木棉教人一定迫叛徒在荔枝大会前下手杀上官前辈。这时叛徒自然露面。”
白尘道:“看来上官兄还得吃二十多天的药啊。柳姑娘,你得弄点苦口的药,让他尝个够的。又香又甜的药让他吃上瘾了,以后天天要你给他开药吃咧。”
柳露莹笑道:“如果上官前辈知道了,不知他会如何责怪莹莹呢。”
白尘道:“那你把药弄得时甜时苦,看他如何。”
柳露莹与林月燕二人不禁大笑起来。
大笑之余,柳露莹始终担心着余飞。(2)
林月燕知道,便道:“姐姐,不如我们这就到江边找公子,如何?”
白尘道:“我看,公子不久就会回来的。现在去找他,说不定找不到了。”
林月燕道:“早在几个月前,我与师父得知各大门派云集中堂,便与师父到中堂了,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清楚。中堂就那么丁点大,东江下游是麻涌府,广州府,上游可到荔城府,当然能找到了。”
白尘道:“林姑娘对这里果然熟悉。哪怕如此,未必能找到公子。你们去试试吧。”
林月燕不信,便与柳露莹匆匆来到江边,但见两岸杨柳飘飘,榕树婆娑,哪里有余飞与萧青子的影子?
二人正纳闷,不久,一个身影轻轻地落在二人身旁。
“余哥哥!”柳露莹不禁叫了起来。
余飞道:“我回去时碰到白前辈,说你们到这来了,我又赶过来。”
柳露莹问道:“那萧青子叫你去做什么了?”
余飞慢慢道:“萧青子与我到了江边,正谈化功散的事。他还告诉我说梁仪天很想见我,问我愿不愿意见梁仪天一面。”
柳露莹道:“他怎么要你见梁仪天这魔头呢?”
余飞接着道:“他说梁仪天自我爹爹死后非常后悔,而且多年来一直在天山一带打听我们的消息。梁仪天知道我们没有死,非常高兴,但怕被教主知道,便偷偷叫萧青子来找我,这事不让木棉教其他人知道。这其实是萧青子的主要目的,他说只要与他一道偷偷回一次木棉教与梁仪天见一面,告诉木棉所在,并给我化功散的解药。萧青子还说,要解除化功散之毒,只有木棉山上的八角莲可解。其他地方也有八角莲,唯独木棉山上的有效。”
林月燕道:“萧青子是否以此来引公子你到木棉山呢?梁仪天是公子的杀父仇人,怎么可能会见你?”
余飞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但萧青子与我说话时非常严肃认真,不像说假话。梁仪天与我爹爹是师兄弟,当年我爹爹一家人遭遇贼人打劫,梁仪天刚好经过,把爹爹救下来。由于其他家人都被杀了,梁仪天便将爹爹带给他师父摩天居士。梁仪天救爹一命,爹异常感激。由于师祖摩天居士知道梁仪天一向心术不正,决意要把开山排水神功传给我爹。可惜师祖没几天就辞世了,把开山排水心经交给守山爷爷,由守山爷爷按心法传神功。梁仪天得知后,找过爹爹几次。爹爹也表示愿意把开山排水神功交给梁仪天。但由于要学开山排水神功首要的是无任何武功底子,所以梁仪天也学不了。我爹爹对梁仪天非常敬重,梁仪天也特别喜欢我爹爹这个师弟。爹爹一向住深山老林里,不与外面接触。爹爹与娘亲成亲时,梁仪天还过来祝贺。我满月时,梁仪天送给我一把宝剑。我很小的时候,梁仪天还多次来看我,当时我爹爹都不知道梁仪天已经投靠木棉教了。直到那一天才知道一切。但当时梁仪天劝说我爹爹也加入木棉教,以后可以成大事。我爹爹虽然一介书生,却决不加入木棉教。如此几次,矛盾越来越深,爹爹便与梁仪天断绝师兄弟关系。接下来就是梁仪天要杀爹爹,木棉教主亲自出马。当时我被守山爷爷救走,梁仪天知道了,并不告诉木棉教主,还对木棉教主说我已死去。梁仪天对我还不错,他非常喜欢我,想见我是真的。但我爹爹已被杀,我非要亲手杀了他不可。可是,萧青子说到要我见梁仪天时,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来了。
“那黑衣人武功非常高。他一出现,大笑起来,对萧青子说,‘原来梁仪天当年并没有杀死余飞,对余腾还是念念不忘。这事要是让木棉教主知道了,梁仪天还有命吗?最起码他的副教主之位都难保了。’
“萧青子吃了一惊,问,‘你是谁?’
“那人说,‘萧青子,你其实是梁仪天的杀人工具,更是他掩饰真相的工具。你可知道你为什么样子会与余飞一模一样吗?那就是梁仪天的杰作啊!这事瞒得了别人绝对瞒不了我。梁仪天一直对余飞疼爱有加,当然不会让你杀了他的。而且梁仪天会尽一切力来保住余飞的小命。萧青子,枉你如何聪明,这当中的事竟是如何迷糊。’
“萧青子当时说,‘我的命是副教主的,我的一切也是副教主的,他老人家要我做什么就做什么,绝不会问半句。至于我如何与余公子一模一样,这事我从来都没有兴趣知道。你少在这里放屁,别离间我与副教主,更不要打扰我与余公子的雅兴。’
“我当时被弄糊涂了,那黑衣人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多呢?而且我正在为自己如何竟与萧青子一模一样的事疑惑,这与梁仪天又是有什么关系呢?”
林月燕想了想,道:“要是梁仪天对公子怜爱的话,当初就不会带领木棉教人千里追杀祁大侠了,更会想办法把公子你救出来才对。即使当初梁仪天对公子一家人都很好,但像梁仪天这样的人为了副教主之位早已把一切都抛却了。那黑衣我估计就是木棉教中的人,或者与梁仪天有矛盾冲突的人,故意离间萧青子与梁仪天的关系。”
余飞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梁仪天高居副教主之位,像端木蒙与木蝴蝶他们自然不服,而且听说木棉教主十多年来闭关修炼,把教中的一切事务都交由梁仪天处理,梁仪天实际上做了十多年教主,把一切都牢牢控制在手里。下面还有人想做副教主,暗中在想办法排挤梁仪天。”
这时,白尘道人已悄悄地来到。
余飞忙道:“前辈来了,你看如何?”
白尘问道:“那黑衣人武功如何?”
余飞道:“晚辈看不出。当时萧青子要与黑衣人交手,那黑衣人武功奇高,出手几招便让萧青子感到吃力。他们交手二十多招,萧青子已使出全力,黑衣人却显得在非常轻松,其内力比萧青子深厚得多。”
白尘道:“木棉教原有四大护教,都是武林中少有的高手。木蝴蝶与陆元文都听梁仪天的。陆元文已被毒乌鸦吃了人心,木蝴蝶早已完全听从于梁仪天了,唯独端木蒙不服梁仪天。端木蒙比梁仪天早入木棉教,却不受教主的信任,他要做副教主那是不可能的事。这黑衣人应是各大门派中的高手,而且是木棉教的四大护教之一的人选,是梁仪天安排在各大门派中的线人,只是一般的木棉教人不知道。如果老夫估计不错,这黑衣人就是十多年前在十里坡从上官兄手上救走木蝴蝶的那个黑衣人。武功不在老夫与上官兄之下。”
余飞道:“当今武林中武功能与前辈相比的还有谁?”
白尘沉声道:“武林之大,武功深不可测者多着呢,像公子的开山排水日后练至最高境界,武功便可天下无敌了,木棉教主绝非对手。像林姑娘的师父清月师太更是世外高人,老夫也甘拜下风。毒乌鸦武功更无人知有多高。一些高手在江湖中闻所未闻,比如肇庆白云寺的觉悟大师,武功源自少林正宗,却从不过问世事,就连我辈等人也未曾见识过他的武功。武功除了少林世智大师、武当白尘、崆峒上官平之外,还有很多很多人啊!”白尘说完不禁长叹一声,问道,“后来那黑衣人怎么样了?萧青子呢?”
余飞道:“后来来了一个和尚,那和尚正要出手,这黑衣人就走了,萧青子也跟着走了。这和尚去追那黑衣人了。”
白尘道:“这和尚莫非就是代智大师?他可来中堂了,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
余飞问道:“少林代智大师?”
白尘道:“不错,他是世智大师的师弟,是少林达摩院首座。少林智字辈的就四人,大师兄已故,在世有世智、代智与不智三人,分别是少林的方丈、达摩院首座与戒律院首座,掌管着整个少林。世智大师由于事务多,先派代智大师与不智大师率少林弟子过来中堂,待与木棉教决战时再过来。”
林月燕道:“那到时这里岂不是很热闹了?”
白尘道:“要是木棉教人来了,那才是真正的热闹。”接着问余飞,“公子,萧青子是否来做说客,要公子也加入木棉教了?” (3)
余飞摇头,道:“晚辈与萧青子没说多少,那黑衣人就到了,感觉那黑衣人像是一直跟在萧青子后面一样。他说萧青子的相貌与晚辈一模一样是梁仪天的杰作,晚辈想不明白,天下竟有如何巧合之事?这与梁仪天有什么关系呢?”
白尘摇头道:“听说梁仪天对公子一家人都好,当然,这是梁仪天加入木棉教之前的事。也有可能梁仪天故意找了个与你相貌一样的人,好让他时时刻刻想起公子你。”
余飞道:“也许是吧,萧青子说梁仪天多年来一直派人到天山一带打听我们的消息。”
白尘道:“如此看来,梁仪天还记得公子呀。只是见面以后,梁仪天会是怎么样呢。”
余飞咬咬牙,道:“见到梁仪天,我非要亲手杀了他不可!”
白尘道:“以公子现在的武功,恐怕未必是梁仪天的对手。”
余飞道:“就算不是对手也要与他拼命!”
白尘“呵呵”笑道:“公子报仇之志够坚定,好事,好事。到那时,老夫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柳露莹道:“我要与余哥哥联手,一定能杀了梁仪天的。”
白尘笑道:“这一天不会很久的。眼下绿林荔枝大会将近,武林也把这事弄得沸沸扬扬了。群雄云集,为的是讨伐木棉教。而木棉教为的是一统武林,肯定会倾巢而出的。如果梁仪天错过这一次,他永远都不能一统武林。”
柳露莹问道:“天下群雄云集,木棉教人不怕来送死吗?”
白尘道:“梁仪天诡计多端,当然是有备而来了。他们之前已给上官兄下化功散,下次不知用什么诡计,到时潜伏在武林中的叛徒也会露出尾巴来。”
柳露莹咬咬牙,道:“到时说不定柳无双也会出来,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白尘道:“若非柳无双支使开那些武林人士,柳家庄是不会被木棉教悄悄地下毒手的。可是我们查柳无双的下落,多年来都毫无音讯,实在奇怪。”
柳露莹道:“现在回想,当时我家每一天都是门庭若市的,独那一天没有任何人到访,就连在家里的几个武林人士都支开了。当时一家人遇难,唯独没见到柳无双。”
余飞道:“柳无双如果是在木棉教,那么他早应该露面了。到如今不出现,大半是改装易容混在武林之中而不为人知。这人早已是梁仪天的一个棋子了,随时与梁仪天通话。”
白尘点头道:“公子言之有理。”
这时,众人听到有人道:“阿弥陀佛!白施主,原来你在这里呀,老衲正要找你呢!”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年过六十、身披金色袈裟的和尚已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了。
白尘喜道:“原来是代智大师,贫道失敬了。”
那和尚道:“正是老衲。”
余飞道:“原来刚才是大师在追赶那黑衣人,现在怎么样了?”
代智大师道:“老衲轻功不佳,让他走掉了。”
余飞问道:“敢问大师,为何要追那黑衣人了?”
代智大师微微一笑,道:“余公子,老衲觉得那黑衣人有点像某一个人而已。”
余飞还在问:“是谁?”
代智大师道:“阿弥陀佛,老衲不便告知。”
林月燕道:“大师,你如何认得余公子的?”
代智大师道:“公子与萧青子对话时已告知老衲了。再者,老衲此一路来,中途一路听闻当年余腾施主的公子与柳庄主的千金出现中堂。如此武林大事,老衲当然要知道了。”
林月燕笑道:“看来公子与姐姐在武林的影响还真大呀。”
代智大师道:“余腾施主清修山林,身怀神功,柳庄主名扬四海,他们的后嗣自然是武林众所周知之人。况且当年天下第一剑客祁天书被一路追杀,此事武林无不知晓。余公子与柳姑娘得以长大成人,实为武林之福呀。阿弥陀佛!”
林月燕笑着对柳露莹道:“姐姐,这大和尚也夸你们咧!就没有夸我。”
代智大师笑道:“林姑娘东江边初会萧青子,并提出防备木棉教之策,与余公子二人早已让天下武林所知。”
林月燕拍手叫道:“哇,太好了,原来我也是个众所周知的人物,太高兴了。”
白尘暗笑林月燕,口里却问代智大师:“大师为何只身一人到中堂呢?”
代智大师道:“老衲奉师兄之命先赶来参加绿林荔枝大会,师弟不智随后带弟子来。师兄有事在身,暂时不能亲往中堂,委托老衲代替,白施主莫要见怪。”
白尘道:“哪里哪里,大师能亲往中堂,更不惧梁仪天等人了。”
代智问道:“老衲听闻上官施主中化功散之毒,如何情况如何了?”
白尘叹了一口气,道:“恐怕不妙。”
代智大师愕然道:“果真如此,那武林少一个绝顶高手了。看来,老衲现在得先看看上官施主。”
白尘道:“大师请随老夫过来。”
众人一行到了上官平卧室。但见上官平躺在床上,似乎中毒已深。鲁凡、曹一峰、丘难胜、孔肖四人立在一旁。上官平见代智大师过来,正要起来,代智大师忙上前,道:“阿弥陀佛!上官施主不必起身,老衲看你了。”
上官平气息微弱,低声道:“大师你来了,讨伐木棉教有望了。老夫身中奇毒,有便迎接,失敬啊。”
代智大师道:“上官施主与老衲交情多年,无须客套。听闻是贵派弟子下的毒,令老衲听之心寒啊。武林本来高手稀缺,施主又身中奇毒,此武林之不幸。老衲定竭尽全力,对付木棉教梁仪天等恶徒。施主尽管安心养身,不必再为武林之事操心。”
上官平叹道:“老夫治理崆峒,一向极为深严,真想不到出了叛徒,令崆峒蒙羞,更令武林蒙羞啊。”
代智大师道:“施主不必过于自责,错不在施主身上。”接着对柳露莹道,“柳姑娘医术高明,这化功散之毒能否解去?”
柳露莹道:“回大师,这化功散之毒唯一只有木棉山上的八角莲可解,其余之药解不了。这是萧青子亲口对余哥哥说的。”
“阿弥陀佛!”代智大师道,“如此看来,我等只有早点杀到木棉山,采八角莲解上官施主之毒了。”
鲁凡道:“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到木棉山要八角莲,好化解师父身上的化功散之毒。”
曹一峰道:“不错,只要能找到八角莲,我曹一峰一死又何妨。”
林月燕道:“你们也不想想,别以为一死可以找到八角莲了。要是木棉山能那么容易找到,木棉教早被铲平了,还用们在这嚷的。”
曹一峰似乎不高兴了,道:“林姑娘此话是什么意思了?”
林月燕“哼”了一声,道:“我说你是个大傻瓜,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懂。”
曹一峰大声道:“你!要不是师父在这,我定要出手教训一下你。”
林月燕呶着嘴道:“有本事的就过来呀。”
曹一峰正要拔剑,却被上官平喝住了。
上官平道:“一峰,休得无礼!”
曹一峰道:“是,师父!”说时站在一旁,眼睛还是瞪着林月燕。
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4)
对天发誓
联手泡妞
25#
发表于 2008-5-9 19:53:02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伊妹儿 于 2008-5-8 20:59 发表
俺觉得才子的小说是金庸大师风格

谢谢夸奖,能有金老十分之一足矣!
对天发誓
联手泡妞
24#
发表于 2008-5-8 20:59:44 |只看该作者
俺觉得才子的小说是金庸大师风格
早知潮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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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发表于 2008-5-8 18:13:40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三回  化功散


上回说到白尘问柳露莹是否有办法化解化功散之毒,柳露莹道:“化功散无色无味,一旦停留在人的经脉之中,无法可以用内力把它逼出来,得先了解毒性才能对症下药。《天下毒经》一书记载,天下之毒虽然无数,但总的分为风毒型、火毒型与风火毒型三种。当中最易化解的算火毒。火毒是指毒只在人的血里传到全身,毒发时先在体表,皮表变黑、变红为毒发之初症,最后毒侵肌肉、筋骨,令体表之皮肉糜烂,筋骨脱落,此时不可救药。中火毒者痛苦异常,如火灼般疼痛难忍,故名火毒。火毒为阳症,可根据症状变化来下药,只要能通百草,即可化解。故中火毒者易于解毒。”
白尘道:“姑娘对毒深有研究,老夫自叹不如。此种说法老夫闻所未闻,曾听毒鲨帮帮主巫毒谈毒,未曾把毒归类,毒性不明,他潜心研究天下奇毒有数十年,仅知道什么样的毒用什么药,未知毒性之毒则靠一种一种药物配制,此法为数百年医法之正宗。如今看来,研究毒药非研究药物本身,得先研究毒性,再研究化解之药。姑娘高见,令老夫茅塞顿开。那么风毒与风火毒又是如何呢?”
柳露莹略思一会,道:“风毒指毒在人的经脉里流传,此毒发作是要比火毒慢得多,也无明显症状,少有或没有任何疼痛,并不易发觉。此毒可长时间停留在体内,或数月,或数年数十年不等。如果数十年毒不发作,其血、肉、气皆含毒。莹莹曾记得有人食十八年老母鸡,最后中毒,尸骨全化为水。皆因鸡长期吞食毒虫中毒,却不发作,人食之则中毒。此便是风毒,毒发时毒性厉害,轻则五脏六腑糜烂,重则全身化为脓水。毒症加重时,全身感觉有风在流动,故名风毒。风毒因无明显症状,故化解时极难。”
上官平问道:“如此说来,老夫所中之毒正是风毒了?”
柳露莹道:“这个不敢肯定,有待莹莹进一步查明。”
林月燕道:“姐姐好厉害,先明毒性后对症下药,妹妹我也长见识了。一般人都只知道什么毒用什么药,不知毒名则无法化解。按姐姐的说法,天下之毒无不可化解了?”
柳露莹道:“按常理说是这样,只是天下哪有这样的人,可化解天下任何之毒。”
林月燕道:“有,就是姐姐你!我觉得姐姐你好神啊!”
柳露莹微微一笑,道:“妹妹夸奖了。以上我均从书上得知,却未试验过,未知真假呢。”
林月燕道:“姐姐早就在公子身上试过了,而且还让公子变得如此翩翩,气度非凡呢。”
听到林月燕说余飞,柳露莹不觉地脸红了,幸好有月色,不曾看得出,道:“妹妹说笑了,哪有呀。”
林月燕笑道:“我看姐姐心里正甜着呢。”
别看柳露莹对毒说得头头是道,林月燕提着余飞,哪怕与余飞朝夕相处,却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嗔道:“妹妹可别胡说了,我心里正愁着呢。”
上官平“呵呵”笑道:“姑娘与公子生死患难,老夫看来这才叫天造地设的一对呀。”
白尘微笑道:“人道佳偶天成,所谓天成者,是老天有意安排的了。”
柳露莹脸煞是红的,细声道:“两位前辈就知道取笑莹莹。”
余飞道:“我的命是莹莹捡回来的,我整个人就是莹莹的了。”
柳露莹道:“啐!谁要你了?胡说。我要你天天做我的随从,听我的话。”
上官平道:“公子不听话了,你就告诉老夫与白道兄,由我们为你作主。”
余飞道:“余飞此生若对莹莹有二心,必定天打雷霹。”
柳露莹不高兴了,道:“谁叫你胡说了,要是真的怎么办?”
上官平道:“公子呀,不可这样说话,这样太伤姑娘的心了。”
余飞道:“听前辈的,余飞明白。”
上官平道:“好了,老夫还得问问姑娘,老夫所中何毒,这条老命还能活多长?”
柳露莹道:“前辈症状还待查看。现是晚上,待天明时容莹莹细细察看方知。”
上官平道:“是了,老夫已是古稀之人,就算真的毒发身亡,这又何妨。姑娘刚才提到还有一种叫风火毒又是如何一回事?”
柳露莹道:“风火毒是毒中最毒者,是风毒与火毒二种症状混合。中毒之人从血里与经脉里同时迅速传遍全身,毒发快,可以马上出现症状或者立刻死去。但这种毒一般不会出现,而且也不会有人制得出来。因为风毒与火毒在一起会相克,毒性就会减退。据莹莹所知,此毒只会天生,不可合成,只有极少数的毒虫身上所有。”
林月燕问道:“那如果有人找到了这种毒虫,岂不是可以毒死任何人了?”
柳露莹道:“万物相生相克,世上没有解不了的毒。凡是毒虫经常出现的地方,三尺之内必有解药。而且,毒虫之毒一定要用草药解之,毒草之毒一定要虫子来解。只要知道中什么样的毒,是哪里来的,就在那里能找到解药。”
林月燕道:“我明白了,姐姐意思是说,再毒的毒草也有虫吃,再毒的虫也有不吃之草,而这些就是拿来当解药的,姐姐说的是不是这样?”
柳露莹点头道:“不错。”
林月燕道:“如此说来,只要知道上官前辈中的是哪一类的毒,然后根据这类毒去找到含有此毒的毒草或毒虫,弄清楚这些毒草或毒虫在哪些地方出现,就在那里找到解药。”
柳露莹道:“妹妹好聪明,我所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林月燕高兴起来,道:“哈哈,那我以后就跟着姐姐学毒就行了,我想,肯定没有人学得够我快。”
余飞道:“林姑娘冰雪聪明,一定会学得更好。”
林月燕道:“这个当然,我师父也是这样说我的。公子什么时候学会像我师父说话了?”
白尘笑道:“余公子的开山排水神功至刚至阳,学成以后便是天下无敌,当然可以做你师父了。”
林月燕道:“那未必,我师父的是至柔至阴的上阴太乙功,那才是真正的天下无敌,到时他还得叫我做师父咧。”
白尘笑道:“柳姑娘深通医道,可以做你师父了。”
林月燕道:“不!不可以!”
白尘问道:“那又是什么理由?”
林月燕上前拉着柳露莹的手,道:“她做我姐姐好了,不要做我师父。在我眼中,师父是最古板最不好玩的,老是要管我,我才不喜欢呢。”
白尘“哈哈”笑道:“你就怕有人管,那我可以直接这样对清月师太讲去了。”
林月燕道:“白前辈你怎么要到我师父那里告状呢?你要是真的这样,那我以后都不理你,哼!”
上官平道:“白道兄,别惹怒了这丫头,到时她不帮我们了。”
林月燕道:“就是,还是上官前辈最好。”
众人笑了。
时已殘月西斜,东方发白,将近拂晓。
上官平道:“天将亮了,若非余公子与林姑娘想得周到,各门派又中木棉教的暗算。你们救了许多人,回去后老夫得请你们在第一楼里吃最好的菜。过几天还有一些门派来中堂,听说世智大师也派达摩院首座代智大师、戒律院首座不智大师率少林弟子过来。到时更不用担心木棉教了。因为若枫不在,余公子、柳姑娘、林姑娘三人可以继续留在中堂,助老夫与白道兄一起对抗木棉教。”(1)
柳露莹道:“不用前辈说,我与余哥哥想的就是找木棉教报仇。没有前辈们之力,莹莹与余哥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报得了仇。”
余飞道:“我们刚下天山,但觉前路茫茫,那时多想能找到前辈你们,与你们一起。如今如愿以偿了,余飞断然舍不得离开中堂。”
白尘道:“若枫要是在,再加上你们,这样更好。这徒弟我最喜欢,也最放心。他生性好玩,结交众多。以前一下武当,可以几个月不归来,也毫无音讯。他不仅爱名山大川,也爱小桥流水,山野人家。也是他提议各大门派云集中堂的,当我们到中堂时他却不见了,真叫老夫担心啊。”说完不禁叹了口气。
柳露莹道:“莹莹猜想,李大哥哥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各中堂的,说不定正在对木棉教明查暗访呢。”
白尘道:“若枫这孩子都三十好几了,本性依然不改,遇到重大事情就喜欢按自己的想法去做,这才叫人担心呀。”
林月燕道:“李大侠剑法高超,相信就是梁仪天也不能容易伤得了他,而且他这样走,一定是有原因的。我曾听李大侠说过已初步查明木棉教正在肇庆府至广信府一带的群山之中,他极大可能自己去查找了。毕竟一个人比多人去方便。而且他也有可能在暗处查一些门派的叛徒。明里查是很难查出来的,隐藏起来或许才是更好的办法。”
白尘点头道:“但愿如此。”
上官平道:“萧青子说我崆峒派出了叛徒,这事老夫要好好查查。要是真的有,老夫绝不饶恕!白道兄,木棉教此去,再不会轻易出现了,剩下的就是好好计划一番,如何把叛徒一个一个查出来。叛徒一日未除,我们一日不能破木棉教。”
白法点点头,道:“我看此事就我们几个就得了。一来他们见余公子三人才到中堂,不会对他们有防备,二来知道的人多了不好,而且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们两个还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余公子三人暗中行动,到时马各门派的叛徒一网打尽。”
众人点头。

****
各门派的人听说上官平中了化功散之毒,而且越来越深,武功在不断衰退,都不由得担心起来。要是上官平中了化功散之毒,那么木棉教又少了一个强大的对手,各门派的力量岂不是更加不足?
陆飞与巫毒坐不住了,二人匆匆忙忙找到上官平。
但见上官平坐着,柳露莹正为他针灸,白尘道人与余飞、林月燕、鲁凡几人站在一旁。
巫毒道:“上官老儿,你不是不真的中了化功散了?”
白尘示意巫毒,正在施针,容针后再说。
不一会儿,柳露莹把上官平身上的针取下,道:“前辈,这毒莹莹用针也难以控制,还是在不停地扩散。”
上官平长叹一声,道:“也罢,老夫都七十好几了,死有何足惜呢。”
巫毒叫道:“哎哎,上官老儿,你可万万死不得呀。你死了,那各门派的事怎么办呀?”
上官平道:“老夫年事已高,如今又中化功散之毒,没有能力再与你们一起对付木棉教了。以后这事还得两们多费点心。”
巫毒道:“我是说过你老了,但没说过你没用呀。好端端的怎么会中了化功散的毒呢?”
鲁凡正色道:“不瞒巫帮主,本派出了叛徒,暗中下毒给我师父。”
巫毒叫道:“他奶奶的,谁做了这伤天害理之事?老夫这就把他杀了。他奶奶的,老夫研究这么多年的毒都解不了化功散的毒呀,如今如何是好?”
陆飞道:“巫老家伙,我看你也真够没用的了,都几十年了,还找不到化功散的解药,还称什么用毒世家。你看,上官老儿中的就是这种毒,我看你怎么办。”
巫毒焦急道:“你以为我不想做出解药吗?打自化功散出江湖的第一天起老夫就想把它弄清楚了。鬼知道这东西这么厉害,老夫几十年都找不到能化解药。你还说我,我还去想办法,你每什么都不做,有本事你去想办法化解。”
陆飞道:“你还自称天下毒王呢,怎么连这区区的化功散都解决不了呢。”
巫毒逞强了,道:“谁,谁说我化不了这化功散的,哼!上官老儿,待我看看是什么毒这么厉害。”
巫毒瞪大眼睛把上官平细细地看了几遍,又是把脉又是翻眼皮、摸额头的,一边唠叨:“哪里中毒了,是哪里,不对呀,哦,是了――哎,不会是这样的吧,怎么好像没有中毒一样的,这个,是没有中毒。不,中毒了……又不像。”
好一会儿,巫毒道:“上官老儿,你怎么骗人了?你根本没有中毒,我都看了几次了,你这老家伙,我你也骗了,还真够朋友的。”
柳露莹微微一笑,道:“巫前辈,你仔细看看上官前辈的印堂。”
巫毒道:“印堂?是他的印堂有问题了?老夫看看。”
巫毒这时才发现上官平印堂有异象,细细一想,道:“呵呵,还是你这个小姑娘看得仔细呀,我是老眼昏花了。印堂有异象,必定是经脉有毒。能在经脉中停留之毒,除化功散再没有其他的了。哎呀,上官老儿,这可麻烦了,毒在经脉难治呀。这可怎么办呢。我告诉你,老兄,你万万不可用内力它逼出来,一是逼不出来,二是你真气在受损,功力在衰退,再运气逼毒问题可大了。这可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巫毒边说边走来走去,心里直急。接着又是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样的毒呀,他奶奶的,老夫可研究了好几十年了呀,搞不懂,搞不懂。”
上官平等人暗暗好笑,别看巫毒平时老是看不惯谁,好像对谁都有意见一样。这回知道上官平中了化功散之毒,心里比谁都焦急。
柳露莹笑了笑,把毒如何归类向巫毒讲解一遍,巫毒听后,顿时像个小孩子一样竖起大拇指,道:“小姑娘,说得对呀,老夫研究了几十年的毒,一直敝在心里的迷团都给你解开了,好样的,好样的。以后老夫研究毒就按你所说的,那么天下奇毒无不在老夫的掌握之中,实在太好了。”
柳露莹道:“巫前辈研究几十年的毒,想必能为上官前辈解毒。”
巫毒道:“按理说是可以的。只不过这化功散实在是太厉害了,恐怕一时也想不出办法来化解。”
陆飞道:“你这话还不是白说,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巫毒道:“你懂什么,这毒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的。你可知余公子与柳姑娘体内都有天山雪莲,这化功散才对他们起不了作用。但这天山雪莲只是预防最好,在中毒之前服下便是百毒不侵。要是解毒,还是专用的药才是最好的。你难道听不明白柳姑娘刚才说的话吗?再毒的毒草也有虫吃,再毒的毒虫也有不吃之草,这才是最佳的解药。”
陆飞道:“你这老家伙就爱罗嗦,你研究几十年的毒都不懂,还说别人不懂。还是想想办法如何解毒吧,要不梁仪天他们来了你来对付吧。”
巫毒道:“你这么急,你来替他解毒。梁仪天算什么东西,老夫还怕不是他的对手吗?你少说话,让我耳根清静一下。”
陆飞便不说话了。
巫毒慢慢道:“柳姑娘说得对呀,毒物出现之处,三尺之内必有解药。听柳姑娘如此一言,老夫才想起师父临终前说的话。这话他曾对老夫说过,可惜老夫愚钝,记性不好,把师父临终前所说的许多都忘记了。师父他可是一代毒王呀,传到老夫这一代时在江湖上连个名堂都没有,真是遗憾啊!”(2)
余飞道:“巫帮主,如今江湖谁用毒能与你比的,也不必自责。”
巫毒叹道:“老夫之毒在对付木棉教时都用不上,这毒又有何用?我毒鲨帮之毒是用在一些为害武林之人的身上,连只老鼠都没有毒死过,可到了真正要用时又起不了什么作用。你说老夫能不叹气吗?”
上官平道:“到时我们进去木棉教老巢时你不就可以随便使用了吗。”
  巫毒道:“昐就昐这一天。可是老兄你身上的毒老夫解不了,你说我还有什么用?以前不觉得你有什么,可是你中毒后我才知道武林不能没有你这老家伙呀。”
上官平“呵呵”笑道:“老夫年事已高,你比老夫年轻呀。”
巫毒道:“你说什么了,你比我也就大几年而已。”
上官平笑道:“你终于也认老了,上次你还说自己挺年轻的吗?现在怎么变了?”
巫毒道:“那又怎么样,我想变就变呗。对木棉教,少一人不如多一人嘛。”
上官平道:“那你得想办法为我解毒啊,老夫这条老命就看你的了。你想想,武林中除了你,有谁比你更懂毒呢?”
巫毒听上官平也这么说,心里高兴了,道:“这个当然了。至于你身上的毒,老夫一定会有办法化解的。你等着,不出十天,老夫便能研制出解药来。”
白尘道人道:“巫帮主啊,上官老兄就靠你的了。这事关系重大,乃是整个武林之事,帮主你可放在心上,尽快研制出解药啊。”
鲁凡道:“巫帮主,鲁凡鲁莽,但身为大丈夫,鲁某知道有恩报恩有德报德。只要帮主能治好师父的毒,鲁凡愿意一辈子为你当牛当马。有用得着的地方,帮主尽管开口便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巫毒道:“你不必客气,老夫要做的事为的不是要回报,是想让上官老儿快点好起来,有他在,对付木棉教也省得我费心。老夫这就回去望牛墩,一边防木棉教,一边研制解药。”说完与陆飞二人回去。
白尘道:“这巫帮主说到做到,但这化功散非同小可,他未必能解。柳姑娘,还得你想想办法。”
柳露莹道:“刚才我试针时,银针仅有轻微异象,这正是风毒所致。《天下毒经》曾记载天下众多毒物,有风毒之物不多见。化功散可能是由这几种毒物再与一些毒草配制。能把化功散做成无色无味,必是把毒制成后再蒸数十次,取其所蒸之水,渗到一些粉状物之中,晒干即成。前辈莫急,只要莹莹知道是何种毒物所取的毒,就会有办法配出解药来。”
上官平道:“姑娘的剑光能化铁为水化石为泥,此又是何毒?”
柳露莹道:“是花毒草之毒,经花毒剑心经运气方可使用,平时并无毒。原在花毒草中是为火毒,成剑气后不再是毒,如同水火类似之物。火遇木能烧,水遇盐能溶,剑光遇铁、石即化是一样的道理。而且莹莹练成花毒剑法时,已把花毒草之毒全部吸干了,花毒草一物也从此绝迹。”
上官平道:“这化功散之毒能否用天山雪莲或者千年灵芝可解么?”
柳露莹道:“毒与病有所不同。病用药不当,只会对病症加深,日后还是有药可治。毒用药不当,有的药反而令毒变得更毒,用药不当越多毒性越强,能化解的机会越少。尤其是一些象人参之类的补药,不仅不能解毒,反而补毒了。须得清楚毒源,找到专门的解药方可。”
上官平道:“那姑娘随意好了,能找则找,找不到就算。老夫中化功散之毒,不求能杀梁仪天,能把叛徒杀掉就足够了。为今之计,老夫只有把病情装得日益加重。”
林月燕道:“前辈就这样下去,晚辈必定能找出叛徒来。”
*****
柳露莹取了上官平的一根头发回去,与余飞慢慢研究起来。反复看了数次,并无发现什么。柳露莹不禁犯愁了,道:“余哥哥,上官平前辈中化功散之毒,我并无把握可以化解。这是风毒,其实不好化解。记得《天下毒经》记载有一种毒蛇,原本属过山风一类,叫做金鳞。全身金黄,体形比过山风要小,剧毒无比,头较大,能吞食比自己大得多的毒蛇。此类蛇世间罕见,毒经上说是在天竺一带有出现,为数不多。据说这岭南一带炎热,有可能产这种毒蛇。但至今无人见过。化功散出现江湖多年,为数极少,用毒者视为珍品,拥有化功散者绝不轻易使用。金鳞咬人后,毒液由经脉传遍全身,真气迅速外泄,死去后五脏六腑尽化为水。我看这化功散与金鳞中毒症状相似,只是快慢不同。余哥哥,如果我们找到金鳞,可以为上官前辈解毒了。”
余飞道:“你认定确实是化功散主要是金鳞之毒吗?金鳞剧毒无比,谁有办法把毒取出来呀?”
柳露莹道:“一般毒草之毒属火毒型的,毒虫方有风毒型之毒。毒虫之上要数毒蛇最毒,也只有少数毒蛇之毒才有风毒。一般风毒型毒蛇之毒基本上都有解药,金鳞蛇极少见,所以许多人不知解毒的方法。而且能破坏一个的武功是一般蛇毒难以达到的。所以我估计化功散之毒主要是用金鳞之毒配制成的。小时候在柳家庄来过一个耍蛇人,他把一条剧毒的过山风放出来,然后逗怒它。这条过山风立刻主动去咬人。只见这个耍蛇的在它咬过来时用另一只手很快地抓住它的颈部,一只手拿着一个特制的杯子让这条蛇来咬,这时蛇毒就从毒牙里慢慢流出来。”
余飞问道:“你还记得那个耍蛇人是谁吗?”
柳露莹摇头道:“那时我还小都忘记了。”
余飞想了想,道:“那当时有哪些人在?”
柳露莹仔细地想了想,道:“都忘记了。我们不如问问上官前辈,他们见多识广,一定会知道的。”
二人便再次找上官平,把事情对上官平说了一遍。
上官平道:“那时江湖中耍蛇的武林人士并不多,到过柳家庄作客的只有一个人,此人叫秦大可。武功并非很高,对蛇毒研究却是江湖第一。你们意思是说,秦大可有可能知道金鳞,而且能从金鳞身上取毒来配制化功散?”
余飞道:“这化功散很早已经出现在江湖了,应该有人比秦大可更早知道金鳞。秦大可既然研究蛇毒多年,必定知道金鳞所在,而且能知道金鳞解药。”
上官平沉思一会,道:“这都是可能而已。这秦大可行踪飘忽,未必能找到。就算找到他,他也未必知道金鳞解药。我看还是算了,老夫都活了七十多岁,也算是长寿的了,公子与姑娘不必再为这事操心,随它怎么样都行。”
余飞道:“前辈,你的事就是整个武林的事。再说,万一还有人中了这化功散之毒,那又怎么办呢?问题始终是要解决。”
上官平点点头,道:“这也是道理。但你们这样做,形同大海捞针,就这样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一切随意吧。在没有找到秦大可之前,想想有没有其他的办法,你们尽管试就行,老夫给你们做什么样的试验都行,哪怕死了也无所谓了。”
柳露莹道:“前辈德高望重,莹莹不能拿前辈做试验。”
上官平“呵呵”笑道:“你不拿老夫做试验老夫就不会死吗?反正都是死,有什么区别了?你们呀,不必忧虑了,要么就算了,要想研制出解药来,当然要做试验的。你们放心,老夫不仅不怪你们,而且是绝对支持你们。怎么样?”
余飞二人不作声。
上官平又道:“你们忽略了一个人。”
余飞问道:“是谁?”
上官平道:“还有谁?就是那个老不正经的巫毒。别看他老不正经的,对毒的研究可是正经得很。许多毒他都懂,这对我们肯定有帮助的。”(3)
余飞道:“巫帮主不是说他自己想办法研制解药吗?”
上官平道:“他自己研制?呵呵,别等他了,他都研制了几十年,还不是没办法?他只知道什么毒什么药,却不知毒性和药性。因为他不识字,他师父留下来大量的书籍他都看不懂,但又死要面子,怕别人知道。所以他把书都收藏起来,而自己又不看。”
余飞二人觉得好笑,世上竟有这样的人,难怪这巫毒说话做事总是不正经。
柳露莹道:“如果我们找到巫前辈,借他的书来看,不就好了?”
上官平捋捋胡子,道:“他的师父是一代毒王呀,这书都是毒中宝典,要是有他的书,我看江湖上没有不知道的毒。如果他要是不肯,那么问题就非常难解决了。这事情不太好办。”
柳露莹想了想,道:“我去找林妹妹,她这个人是个鬼灵精,一定会有办法的。”
柳露莹刚说完,林月燕就走了进来,道:“姐姐要找我就是了,干吗说我是个鬼灵精的。”
柳露莹道:“妹妹你好歹得想想办法如何才让巫前辈把他的书籍给我们看。”
林月燕道:“其实我来找上官前辈也是想问问有关巫帮主的情况的,毕竟他研究毒都几十年了,对于毒无论如何他都比我们懂。既然他有书籍,那我就有办法要到他的书,而且还让他亲手送来给姐姐你。”
柳露莹喜道:“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上官平道:“你们要找他,得送点东西,要不然,他心情可就不太好了。”
林月燕道:“前辈所说的我知道了。我已经在孟老板那里找到了一坛孟老板一直都不让人知道的上等好酒。这酒我只要远远打开,巫帮主闻到了都会过来。”
上官平笑道:“你这丫头,原来早就想好了。哈哈,好,你们去吧。”
*****
在望牛墩树林中的屋子里,巫毒正挑灯夜战。按照他的习惯,通常这时候有弟子送酒过来。巫毒在无意中打开酒坛盖,似乎闻到了什么。他马上反应过来,这次的酒特别香。于是他马上抱起酒坛,“咕咚咕咚”地喝个痛快。
直到把酒喝了半坛巫毒才吸了一口气,不禁叫道:“果然好酒,他奶奶的老夫从来没有喝过这么香的酒。是哪里弄过来?以后多弄几坛来,哪怕再贵一点也值得。”他正要问人,却听到门外有人用千里传音之功说道:“巫帮主,这酒的味道不错吧?”
巫毒暗暗吃了一惊,能用千里传音之功的显然是个厉害高手,问道:“你是谁?”
那声音又道:“这酒是第一楼珍藏过百年的老酒,当然香了。也只有巫帮主你这样懂酒的人才配喝这个酒的。”
巫毒继续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人道:“你出来江边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我就在江边。”
巫毒这时断定可能就是萧青子,于是立即飞身出去,身影一晃,人已到了江边。但见一个人站在离巫毒不远之处,隐隐约约感觉这身影有点熟悉。
那人道:“巫帮主,青子在这等你好久了。”
巫毒道:“哼,老夫早就料到是你了。怎么样,找老夫来要送死吗?”
萧青子道:“不是。青子这次来是送酒来的。刚才你喝的酒一定很香吧?这可是青子在孟老板那里不惜花了三百两银子才买到的。”
巫毒道:“哦?三百两银子?值!值啊!我巫毒有酒就好说话,你来找我有事吗?”
萧青子道:“不瞒帮主,青子这次是受副教主之命而来的。”
巫毒道:“梁仪天?呸!我见了他非杀了他不可。”
萧青子道:“副教主很赏识帮主的毒,而且我教自陆护教被毒乌鸦杀了以后一直未找以合适的人来填补,副教主特意让青子来问问巫帮主,顺便也为在柳家庄的事当面向帮主你道歉的。”
巫毒“哈哈”大笑,道:“萧青子,你当老夫是什么人?你找错人了。要不是你送酒来,老夫才不会与你说这么多话,你快滚,不然老夫就要你的命!”
萧青子道:“巫帮主,青子的命你是无法要得到的。青子不怕说实话,刚才这酒里面青子是加了一些香料,所以酒才会那么香。”
巫毒好奇了,问道:“什么香料?老夫以后在酒里面也加一些来。”
萧青子一字一字道:“化-功-散!”
巫毒吓了一跳,但还是不相信,道:“你刚才加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萧青子道:“刚才酒里面有化功散。”
巫毒一下子呆了,真想不到自己在为上官平研制化功散的解药,还没有研制出来自己已中了化功散之毒了。但他还是不相信,道:“嘿嘿!萧青子,别吓老夫了。你再不走,老夫马上就要你的小命。”
萧青子道:“巫帮主,只要你肯与我教一同,齐心协力,一统江湖后武林就是我们的了,这样不比你当一个帮主好多了吗?至于解药,到时青子一定双手捧给你。”
巫毒道:“放屁!你休想了,告诉梁仪天,老夫拼了这条才命也要消灭你们。”
萧青子道:“巫帮主果然有骨气,不愧是一条好汉,青子佩服。但青子要告诉你,这化功散除了我们,谁都没有解药。上官平这老家伙也中了我的化功散,你们都只有等死的份。”
巫毒冷道:“你的化功散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夫研究毒有几十年,区区化功散奈不了老夫的。再说,柳庄主的千金柳露莹小姐对毒了如指掌,怕你这化功散不成?”
萧青子道:“柳小姐能化解化功散之毒?这岂不是笑话?”
巫毒道:“柳小姐天资聪慧,只要有老夫助她一把,世间任何毒都能解得了。”
萧青子道:“青子差点忘了巫帮主的师父、前任帮主是一代毒王。可惜,巫帮主达不到毒王的一两成功力。除非毒王在世,或许能化解化功散之毒。凭巫毒主,嘿嘿,青子真的不敢相信。既然这样,那青子过些日再来会帮主了。告辞!”萧青子说完,身子一飘,消失在这茫茫的夜色之中。
巫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也中了化功散之毒,都怪自己嗜酒如命。但一想,这酒实在太香了,反正都已中毒了,不如把这酒全喝了再说。于是他又回去,把酒“咕咚咕咚”地喝个精光,然后把酒坛狠狠地往地上一摔。骂道:“他奶奶的萧青子,比狐狸还要狡猾,把老夫给骗了。他奶奶的,我该怎么办呀?”
他坐在凳子一边骂,一边想,如今只有看柳露莹能不能化解化功散之毒了。自己想了几天几夜都想不出任何办法,唯一的办法翻开师父留下来的书了。哎,谁叫自己不认得字。师父把所有的毒都记载在书上,自己却学不了。想到这,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万一自己死了,那师父的真传该给谁?如果落到木棉教人的手中,岂不是毒害江湖了?反正这些书生带不走死带不去,不如全部交给柳露莹,这样既然可以化解化功散之毒,又为师父找到一个传人,不让这些书落入木棉教人的手中,一举两得。他再三思虑,最后还是决定这样做。
巫毒连夜匆匆找到柳露莹。这时柳露莹、余飞与林月燕都在。
巫毒道:“姑娘,不好了,刚才老夫也中了萧青子的化功散之毒。”
柳露莹问道:“巫前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巫毒便把刚才一事说了一遍,道:“老夫想了很久,实在想不出办法来化解这化功散。在上官老儿哪里我是怕丢面子,所以说能化解化功散之毒。现在老夫也中毒了,老夫不能逞强了,姑娘你想想办法吧。”
柳露莹道:“前辈莫急。这些日来莹莹也在想办法,只是莹莹所阅之书水多,光空想是不可能想出办法的。莹莹天天都与余哥哥、林妹妹他们到处找书,问了许多武林人士,都说没有。我们也在愁这件事。”
巫毒道:“老夫的师父临终前怕老夫记不了那么多,把他生平所学都记起来了,不知这对姑娘有没有帮助。”(4)
柳露莹喜道:“那太好了,前辈的师父身为武林一代毒王,一定可以找到办法的。”
一旁的林月燕道:“巫帮主,你师父留下的书是给你看的呀,怎么能难外人看呢?”
巫毒道:“看什么了,都放了几十年,老夫一个字都未曾看过,就这样放着又有什么用呢?倒不如给姑娘看。”
林月燕问道:“巫帮主,这么宝贵的书你怎么可以不看?那你如何继承你师父遗愿啊?”
巫毒难为情道:“哎,你不明白,老夫……老夫不认得字呀!”
余飞三人不禁暗暗偷笑。
巫毒道:“趁现在还没天亮,老夫就带你们取书吧,老夫把这些书全给姑娘看。姑娘找到化解化功散之毒后再还给老夫便是。”
柳露莹三人跟着巫毒到了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就在一棵树下挖出一个箱子。然后慢慢把箱子打开,里面放着约七八本书。
巫毒把书交给柳露莹,道:“师父生前留下无数的书籍,独这几本叮嘱我一定要好好保存。所以老夫到任何地方都把书带在身边。现在老夫想通了,这些书留着对老夫没有太多的用处,就交给姑娘,好找到化解化功散之毒的办法,然后你再教会老夫便是。”
柳露莹接过来,道:“莹莹谢过前辈。”
巫毒叹道:“得了。这是师父一生的心血,你可要好好研究。师父有我这么一个不争气死要面子又不中用不识字的徒弟,也真够倒霉的。哎,毒鲨帮就是有这么一个死规矩,武功可以传给所有弟子,毒功只能收一个传人,不管这个传人是资质如何,也绝不能传给第二个人。师父决心传给我时才发觉我并不是他想象得那么聪明,但规矩不能改呀,当时师父还是对我抱有很大的希望,并没有放弃我,依然对我循循善诱。但一年又一年过去了,我还是学不到师父的真传,直到师父临终时才对我彻底失望。哎,都到了这时候了哪还不失望呢。在他临终前的几天把他所有的心得都记下来,说在我想不起来时再看看,也好给下一个传人看。谁知到了那时几乎把他给活活地气死,他老人家临终前才知道我不认识字。就这件事,令老夫埋怨自己一辈子。”说完不禁长叹一声。
巫毒这番话令柳露莹三人哭笑不得,一代毒王竟然找了个这样的弟子,真是一大遗憾。
巫毒道:“柳姑娘,你看了师父的书,算不算是我毒鲨帮毒功的传人了?老夫想来,按规矩应该是这样的。但这毒鲨帮让老夫带成这个样子,人数不断减少,就算整个毒鲨帮交给姑娘你也不敢要了。哎,算了吧,这书就当是老夫借给你看的,你不算是毒鲨帮的传人。只要你不说,我们不说,没有人会知道这事的。”
按毒鲨帮的规矩,柳露莹也算是毒功的传人了。但巫毒说就当是借给她看的,那按情说也可以,按理说却又行不通。
巫毒又道:“老夫愚钝,反正学不了师父书上所说的,姑娘你学好了,到时我找个弟子跟着你学,就当是我毒鲨帮毒功的传人了。”
柳露莹点点头。
****
自得巫毒的书后,柳露莹、余飞与林月燕三人潜心研究。巫毒的师父不亏为一代毒王,所记详尽。他们细细翻阅,里面提到的毒种类繁多,终于在一页上有提到化功散之毒。柳露莹所言不假,这化功散主要是由金鳞之毒与其他毒药配制而成的。还提到“木棉山有产金鳞”字样。
柳露莹疑惑了,这木棉山到底在哪里?既不是名山,也不知方向,到哪里去找?
余飞道:“这化功散萧青子肯定有,他们叫木棉教,而这金鳞也在木棉山,二者会不会有联系呢?”
柳露莹道:“这当然有可能了。只是化功散很早就已经出现了,应该不会只有木棉教的人才会有吧。”
林月燕想了想,道:“我看公子说得不错,这木棉教就在木棉山上,木棉山产金鳞,而且也只在有金鳞出现的地方能找到解药。”
柳露莹道:“妹妹你既然想办法叫余哥哥扮萧青子让巫前辈把书交出来,能否想办法找到木棉山所在呢?”
林月燕道:“巫毒老不正经才会上当,但要找这木棉山,只能找萧青子问问。各大门派花了十多年寻找还找不到,萧青子怎么能轻易地告诉我们呢?”
柳露莹道:“能否让余哥哥再次扮成萧青子潜到木棉教中去?”
林月燕道:“这何尝不是办法。但公子的武功与萧青子的武功根本不同,那天晚上要是巫毒与公子交手,那巫毒就能看出来了。扮成萧青子混到木棉教中去,得看公子能不能随机应变。万一身分暴露那可是危险万分的。不如如上官前辈说的那样,算了吧。或者等到找到木棉教所在然后与木棉教决斗,铲平木棉教后再找解药不迟。”
柳露莹道:“这样下去,恐怕上官前辈中毒加深。”
林月燕道:“姐姐你怕什么了,上官前辈武功这么高,一时半刻死不了的。现在就是让他的毒慢慢加深,就算还没有加深,也要他加深。你想想,木棉教为的是消除一个强大的对手。木棉教人知道上官前辈中毒加深,说不定他们几大护教都出来呢,这样岂不是更好?”
余飞道:“可是如今上官前辈武功已不如前了,要是梁仪天、端木蒙、木蝴蝶他们都出来了,这里还不知能不能敌得过呀。”
林月燕道:“我看不怕。到时少林的世智大师再加少林达摩院首座代智大师、戒律院首座不智大师率少林弟子过来中堂,量他有十个梁仪天也不用怕。”
柳露莹道:“这样倒好,高手云集。但木棉教所在未找到,高手众多也无用。”
林月燕道:“别看高手众多,都是一些贪生怕死之人多,要是有人愿意查访,木棉教所在早就知道了,做起来也简单。木棉教都知道收买一些门派的人做内应,各门派的人却不可以找人混到木棉教中做内应,真让人感叹啊。”
  余飞道:“目前也许只能守在中堂了,守是比较好的办法,这样木棉教人可以随时主动出来。要是待到木棉教人不再出来时,我们更是无法找到。暗中有人跟踪最好,可是谁愿意做这些冒险的事?要是李若枫大侠在这里,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林月燕道:“那未必,他在也不见得有什么好的办法,好象整个武林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一样。要不然萧青子不会如此猖狂了,武林的叛徒那么多也不见得他能知道呀。还有,上官前辈中了化功散之毒,还不是姐姐知道当中门道,他能知道吗?”
柳露莹笑笑,道:“李大哥哥可厉害的呢。我相信他一定在想着什么办法来对付木棉教,说这定他在找木棉教所在呢。倒是把上官前辈的毒化解了才是紧要。余哥哥,院主是否有办法找到木棉山呢?”
余飞想了想,道:“她们找我们能找到天山来,并能断定我们会出现在哪里,要找这木棉山她们应该有办法的。只是我们出来时,白姑娘说要我们赶在绿林荔枝大会前回去,我们却在中堂这么久了,再回去找她们她们一定会怪的。毕竟她们曾两次救了我们啊,而且院主是因为救我们而受伤的。”
柳露莹道:“我已把三个月来的药都写好给她了,在中堂这么久,现在院主的伤应该好了六七成,只差功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如果现在要她们帮找木棉山,我想应该可以吧。”
余飞点头道:“也不知道。白芷在我们来之前给我们移过容,说是怕被人认出来。现在我们不是被人认出来了吗?情况并非白芷想象得那么糟糕,只是不知为何要我们这样做。”
林月燕道:“她们担心的是在你们被人认出来之前会被人杀。谁都不会想到白前辈与上官前辈出现在中堂,有他们在,你们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妹妹不明白,姐姐与公子怎么会与道风院的人在一起呢?”
柳露莹便把刚下天山时遇到凌晨与竺太中二人,并与天山派掌门人云中英把起来,修罗女与道风院的人打退天山派的事说了一遍。
林月燕点点头,道:“原来这样。姐姐你们在天山与人间隔绝多年,刚好有人搭救,所以才觉得她们十分亲切,如同一家子。但这修罗女不知是什么人物,身分隐蔽,四十多个女子聚在一起,亦正变邪。妹妹劝姐姐少与她们来往。”
余飞道:“院主为了救我们,不顾一切,不管如何,她们对我们就像对自己的亲人一样。那白芷就像林姑娘你,她们从不把我们当外人看。无论她们是什么人,我们也不能忘恩负义。”
林月燕道:“报恩归报恩,但不能是非不分辨呀。”
余飞道:“林姑娘言重了,她们都是好人,并非江湖中传闻的一样。”
林月燕道:“我没有接触她们,只是听说而已。公子都觉得她们是好人,那她们一定是好人了。”
柳露莹道:“余哥哥说得对。所以我想,这次叫她们帮找木棉山她们一定会愿意的。只要与她们说清武林正派与木棉教的利害,帮助上官前辈等于帮助整个武林了。”
余飞道:“那我们岂不是要回去道风院了?”
柳露莹道:“你看呢?”
余飞想了一下,道:“看来只有这样了。”
林月燕道:“姐姐与公子回道风院,能否带妹妹一起去呢?”
柳露莹道:“院主很冷漠的,好象不太欢迎客人来一要。不过妹妹你的话,院主肯定会喜欢的。”
林月燕道:“只要姐姐肯带我去,她们喜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呢。大不了到了她们门口就走呗!”
柳露莹笑道:“也不至于此吧。白妹妹一样是个很好的人,叫我也叫姐姐呢。而且她冒着被院主杀头之险把我们放出来到中堂,要不也不会和你认识了。”
林月燕道:“哦,她们的院主对人这么可怕的吗?那我不敢去了。说不好,她们院主生气了,会拿我的命来出气呢。”
柳露莹道:“院主虽然很冷漠,并没有凶。只是平时很少说话,但有其他姐妹呢。”
林月燕道:“那好啊,我就与姐姐你去,说这定我与院主还交上朋友呢。”
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5)
对天发誓
联手泡妞
22#
发表于 2008-5-8 18:12:55 |只看该作者
第十二回  精密部署


却说林月燕说完,嘴角翘得老高,与刚才的羞涩截然不同。原来林月燕所指的正是曹一峰。
上官平问鲁凡:“这是怎么回事?”
鲁凡一时不能对答。一旁的曹一峰对上官平道:“师父,是弟子的错,当初是弟子一口咬定是林姑娘杀了陈子房等人,最后还差点打起来。”
上官平道:“一峰,做事不能武断,凡事要有根据,不能信口开河。”
曹一峰道:“弟子铭记师父教诲,弟子这就向林姑娘道歉。”说完对林月燕道,“当日是曹某不对,望林姑娘见谅。”
林月燕道:“哎哟,堂堂的曹一峰大侠要向小女子道歉,小女子受不起呀。算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一个小丫头摆着一幅严肃的样子,令人忍俊不禁。
上官平笑道:“林姑娘,这回满意了吧?”
林月燕道:“要是还有人这样向小女子道歉,小女子可要折寿了。”
一句引得众人“哈哈”地笑起来。
陆飞对上官平道:“我说上官老儿,你管弟子也真不够意思的,与我陆家庄的一样。”
巫毒道:“对,也与我毒鲨帮一样,还说什么作风正派,说我帮不够严。你的还不是一样,起码不够老实,冤枉好人的事我帮可是从来没有过。”
上官平知陆飞与巫毒年纪虽老,却是为老不正的人物,也不与其计较,道:“二位对门人管教来是有方的,老夫自叹不如。”这其实说的是反话,偏偏像陆飞与巫毒这样的人喜欢听。
巫毒道:“还算你有自知之明。”
上官平道:“二位可否与我们一同回中堂去?”
巫毒支支吾吾道:“看热闹当然少不了我的一份。”
上官平道:“那好,二位请吧。”
众人便分别从水路与陆路同时返回中堂。
岭南第一楼的老板孟长君早已在门口迎接了,他笑盈盈道:“难得白道长和上官掌门大驾光临,幸会,幸会!听闻二位将来中堂,长君早已备好上好的客房了。里面有请。”
白尘道人与上官平等人与孟长君客套一番,上了二楼会宾大厅。因武林人士太多,在岭南第一楼的主要是一些掌门人与门派的主要弟子,其余的大部分都分散居住。
孟长君似乎早知他们要议事了,在会宾大厅中间摆好长长的桌子,上面放好水果点心,还沏好这里的名茶。
孟长孟招呼白尘等人坐下,道:“各位慢用,小的先退下了。”
众人列位而坐。白尘环视一周,但见席上就坐的有上官平、昆仑子、朝阳道人、静观师太、陆飞、巫毒、几位掌门,以及余飞、柳露莹、林月燕,还有站在白尘身后的杨三刀、白非,站在上官平身后的鲁凡、曹一峰、丘难胜、孔肖。按武林的规矩,凡掌门人在一起议事时弟子通常都是站在掌门人身后。其余门派的弟子都在别的地方,并不留在掌门人身边,也不在这第一楼之中。
白尘首先发话,道:“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众人难得一聚,共商讨伐木棉教之大计。木棉教猖獗之极,为害武林,兴风作浪,近期更甚,令武林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十年前在少林一战,大挫木棉教人威风,但因叛徒告密,未能把梁仪天等一举歼灭,因此留下后患,至今不曾解决。如今各门派陆续过来中堂,将齐心协力对付木棉教。在座各位有何高见不妨直言。”
昆仑子道:“白道兄,如今之计,你与上官兄二人先担起统率武林之重任,各门派齐心协力,统一听从你们的号令。不然群雄无首,形同散沙一盘,与何能与木棉教人对抗。若枫受伤后又不知所踪,此重任非你俩担起不可。”
白尘叹道:“此事可以往后再议。我与上官兄都是古稀之人了,此等重任我亦难以担当呀。”
上官平道:“昆仑兄,你,我,白道兄,朝阳道兄,还有陆庄主,巫帮主,静观师太,我们都老了,统率武林之重任我等皆难以担当。若枫这孩子悟性高,与江湖人人缘好,广交四海,深得人心,这统率武林群雄之重任原本非他莫属的。如今他不知去向,此便让木棉教有有机可乘,以致今天一败。”
朝阳道人道:“上官兄,即使这样,你与白道兄也得担此重任呀。”
静观师太道:“朝阳道兄说得对,我看就这么定了吧。”
巫毒道:“不行不行,这非若枫来担当不可。白老道,上官老儿,你们都这么老了,当然我们也老了,这些事我们都做不了。如今天下群雄几乎都集中在中堂,现在得千方百计找到若枫,不然我们逐一地被木棉教消灭了。像今天,我们上了木棉教人的当,要不是余公子、柳姑娘和林姑娘相助,我们说这不全部死在东江里。”
提到余飞与柳露莹二人,白尘问道:“余公子与柳姑娘,你二人出现在中堂,老夫惊喜
万分。当年你们与祁大侠到天山之上,木棉教主如何为难你们了,祁大侠又是如何被木棉教主杀害的,你们如何学得一身武功了?”
余飞道:“白前辈,此中多亏了莹莹,她一个人受了不少的苦。在飞来峰时,木棉教主
突然出现,说什么与飞来峰有渊源。祁伯伯为了救我们,他身受重伤,后来我出去要帮祁伯伯,也被木棉教主打成重伤,一直低迷不醒,祁伯伯后来被木棉教主杀害。莹莹为了救我,一个人在天山之上度过了十年。个中痛苦,莹莹一个人默默承受,在山洞之中无人与她说话,无人和她玩,日日夜夜以泪洗脸……”说到这里,不禁把柳露莹轻轻搂住。
柳露莹慢慢地把在天山上的一幕幕细说一遍,听得众人无不感慨万千,重重叹息。柳露莹边说边落泪,余飞轻轻地为柳露莹拭着泪水。
沉寂好久,白尘道人才深深叹了一口气,道:“二位这种磨历,是天意呀!”
上官平道:“余公子与柳姑娘得此经历,也是一种福气啊。无此经历,柳姑娘又如何由一个只会读书的人变成一个武林中人呢。虽说武功会引起杀戮,但要平息杀戮也得靠武功。武功除了惩恶除奸、去邪扶正以外,更重要的是要弘扬武学精神。武功不是邪恶,任何人也不得以武功制造邪恶、独霸天下、为害武林。相信柳姑娘一定是受此想法而学武的吧。既然学了,就得要高,要精,向更高的境界迈进。”
柳露莹道:“上官前辈指点得是,晚辈一定铭记在心。我虽学剑,心中有剑,却不知如何使得出来,每次临阵,双剑总是不听指挥。”
上官平道:“习武非一朝一夕之事,而且要常练。一练招式,二练气,做到气与招的统一。等进到一定境界后,还得要神练。”
柳露莹疑问道:“请问前辈,何谓神练?”
上官平道:“所谓神练,就是在无招无式无气的情况下,心平气和,把所学的武功用心来想,在心中练剑,如此反复,武功在不知不觉中长进。但这是在武功进展到一定程度时才有效,不然只有徒劳。”
柳露莹大喜,道:“晚辈得前辈指点,茅塞顿开。难怪我的剑法总是感觉难以长进,原来学剑除了勤练,还得有神练啊。”
上官平微笑道:“姑娘天资聪慧,他日武功必出老夫之上。”
柳露莹道:“上官前辈武功盖世,晚辈望尘莫及。”(1)
上官平爽朗笑道:“老夫已是古稀之人,武功不退已很不错了,哪里是什么武功盖世。你剑法心经学得好,要是你伯伯在世,由他指点你,你的剑法一定会成天下第一了。”
白尘笑道:“不错,祁大侠的剑法,江湖无人可比。柳姑娘日后可要接替你伯伯,做天下第一剑客啊。”
柳露莹低头道:“两位前辈过奖了,晚辈实在不敢妄想,要是能及两位前辈的一半已经心满意足了。”
白尘道:“人心可以知足,武功永远止境,一代就要比一代强。像若枫的剑法,老夫也不知已经进展到何种境界了,后辈就要这样,不然武功如何进步,武林如何壮大。”
李若枫的剑法柳露莹与余飞二人都有见识,实在凌厉无比。连白尘道人都这样说,那李若枫的剑法也不知有多高了。
林月燕道:“柳姐姐,小妹生性愚钝,师父屡教不善,更不懂剑法,日后可要指点指点。”
鲁凡道:“林姑娘两个月前一剑惊退萧青子,剑法在鲁某之上呢。”
上官平道:“林姑娘的剑法我有听闻,还听昆仑兄说你与你师父清月师太出现在柳家庄,吓退木蝴蝶。有清月师太这样的名师,必有林姑娘这样的高徒。今天姑娘独自一个到中堂,尊师回何不同来呢?”
林月燕道:“师父来岭南,一是访友,二是找个更清静之地清修。本来她老人家也想来中堂与各位前辈见面的,不料中途有事了。”
白尘道:“我与尊师快三十年不见了,她一切安好?”
林月燕道:“谢前辈关心,师父她一向很好。”
白尘道:“尊师一直在太行山修行三十多年,如今再出江湖,大概为的是木棉教之事吧?”
林月燕道:“是晚辈吵着要出来看看的,在山上我都快被闷死了,在风景如画的岭南,我流连忘返,不想回太行山了。而且,这里有我长这么大都没有吃过的荔枝。现已是初夏之际了,是荔枝将熟之时,要趁这机会大吃一顿。”
众人大笑起来。
白尘道:“反正再过两个月,孟老板要举行荔枝大会,到时把岭南最好的荔枝都摆出来,让在场的人吃个够。”
林月燕道:“荔枝大会?那简直太好了。听说受邀的都是武林中一些重要人物,主要是各门派的掌门人,我哪有机会吃呀。”
白尘笑道:“这容易,你想吃,我直接与孟老板说一下,让他发个请帖给你不就行了?”
林月燕道:“不用你说,我直接找他就是了。或许到时我与师父一起来,孟老板不可能不给我师父这个面子吧。”
上官平道:“尊师是武林名人,当然会在受邀之列了。”
这时孟长君正好走进来,笑道:“不瞒林姑娘,你与尊师早已在受邀之列了。这荔枝大会的目的不是让武林群侠品尝荔枝,而是像今天在座各位一样,是商讨对付木棉教之事。孟某只是做个顺水人情而已,也顺便为这岭南第一楼弄点名气出来。”
巫毒道:“孟老板,你也真会做生意的,竟拿各大门派来提高酒店的名气。你不怕木棉教人把你这酒楼给拆了?”
孟长君道:“有众人在,孟某怕什么了?”
巫毒道:“算你识趣,拿我们做挡箭牌,拿对了。”
陆飞道:“孟老板,老夫生在四川,也特别爱这荔枝,到时给我最好的,不然我一定会找你麻烦的。”
孟长君道:“一定一定。陆庄主到时尽管大吃便是。”
柳露莹听着这孟长君的声音,似乎有点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白尘道:“既然到时举行荔枝大会,木棉教人一定会趁机来搞乱,说这定他们想在荔枝大会把我们一举击败。我们得马上作准备,来个将计就计,也趁机把木棉教一举歼灭。诸位得想法子,就算不能破木棉教,也不能让木棉教破我们。”
巫毒道:“我们人多,量他梁仪天不敢乱来。要是木棉教真的有这样的实力,早已把我们一个个杀了。我看各位不必过于忧虑,尽管吃荔枝就是了。”
朝阳道人道:“巫帮主,木棉教人虽然不多,但他们不会与我们硬拼,他们也不简单,像今天,他们才四五十人却把我们四五百之众困在东江之上,那又如何解释呢?”
巫毒道:“他们来就来,怕他个鸟!今天是我们一时疏忽大意,下次还会上他们的当吗?我看只有你才会这样。”
巫毒的声音变大了,几乎与朝阳道人吵起来。朝阳道人并不生气,道:“巫帮主,做事得三思,不能意气用事,多思少败。”
巫毒道:“这话谁不明白?都想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是想不出对付木棉教的办法来?怎么连木棉的窝都找不到呢?”
静观师太道:“巫帮主,事情不是这么说,凡事都要有个过程,急不来的事急也急不了。”
巫毒道:“不急也好,我们就慢慢等好了。现在都在中堂,若枫他人影也找不着,这么多的人谁来安排,计划不好就等于大家都来中堂送死!”
陆飞道:“巫兄说得不错。白老道,上官老儿,我们还得想办法呀。”
白尘道:“都在想办法,你们也别太急了。”
余飞道:“我们在中堂出现,目标太大,木棉教一定会想尽千方百计来对付我们。萧青子这人不简单,这次败了,下次也不知会想一些什么办法。我们现在最好是作一些准备,未找到木棉教所在时我们只有防,防得好,一旦木棉教来了,我们就可以攻。另外,得暗中派人出动,跟着萧青子,万一发现了他们的老巢,我们就迅速出动。现在像被他们牵着鼻子一样,太被动了,我们必须化被动这主动。”
巫毒叫道:“对!余公子这话我喜欢。”
白尘点点头,道:“余公子你继续说下去。”
余飞接着道:“如果我们现在还不部署,木棉教早已部署好,那时我们就迟了。我们有四五百人,还有一些门派正陆续来中堂,可分成几个部分,沿东江两岸布置。各部分之间摆成长蛇形,首尾及中央都可以相互照应。如果木棉教真的过来,他们动任何一部分,其余的都可以反过来把他们包围起来。”
众人点头。
余飞又道:“各部分分别由一些武功高强的人带领,统一听从号令,统一指挥,行动必须一致,不能有个人英雄之为,必须服从大局。各部分一个据点,同时可以分明暗两种。明的是摆出来给木棉教看的,以引他们上勾,令他们难以估计我们的实力。暗的则可以出其不意,能更好地消灭他们,或者削弱他们的实力。”
鲁凡道:“余公子不仅武功高,分析得也十分有道理。这番话记得若枫去柳家庄之前有说到,但当时没有向我们说明白。余公子与若枫真是英雄所见略同,鲁某佩服。”
余飞道:“鲁大侠见笑了。曾听说李若枫大侠在到中堂之前有过安排,那时是来暗的,但却忽略了有叛徒告密。明暗结合,万一真的泄露机密,伤亡也会减少。各据点以鸣炮为号,如果来犯的木棉教人有几十人则鸣一炮,有一百多人鸣两炮,三百人以上则鸣三炮,以此类推。不知白前辈与上官前辈意见如何。”
白尘点头道:“余公子说得好,上官兄,你看呢?”
上官平沉思一会,道:“余公子想得十分周到,令老夫耳目一新。英雄出少年,果然不错。白道兄,看来我们真的老人啊。”
白尘笑道:“我们早就老了,十年前都已经老了。”(2)
白尘所说的是十年前与木棉教在少林一战之事,当时李若枫对各门派的安排井井有条,若非叛徒告密,梁仪天等人几乎全军覆没。白尘所说的十年前已经老了,意思是十年前就已把武林中事交给后辈们处理了。如今余飞一席话,令白尘与上官平看到武林的未来,看到武林的希望。
林月燕道:“公子说得好,比那酸酸的李若枫说得更精彩。小妹比公子更早来到中堂,对中堂的地形比较熟悉,发现有几个地方公子刚好用得上的。在中堂以北,有个叫望牛墩的山坡,距中堂约有三里,背靠山,前临东江湾,东江之水刚才由那里流下,此可作一个据点。只要备足船只,下面任何一个据点有情况,都可以顺流而下,从水上包围过去,可断木棉教的后路。与望牛墩相隔约半里有一个浅滩,滩的四周是树林,同样临江,可作为公子所说的暗据点,随时与望牛墩暗中接应,与望牛墩正好一明一暗。接着便是中堂浮桥附近,这里是木棉教从陆路过来的必经之地。可以令各门派的人化成一般的人,不会引起他们注意,这也可以作公子所说的明据点,引他们上勾,再会合其他几个据点形成关门打狗之势。只要在浮桥附近派人日夜监视,任何可疑之人出现都会看得清清楚楚。还有的就是在中堂以南及西南方向。这也是今天萧青子逃走的方向。这几个方向是顺水方向,木棉要走必定快,宜有高手把守。像鲁大侠、曹大侠等人,而且作为重点来防,人要多。试想,他们顺流而下,要抵挡起来谈何容易,若非高手不能敌也。在这方向可高四五个据点,明据点的人要少,暗中多派人在附近,以便汇合。具体的就看几位前辈如何安排了。”
林月燕这番话正好应了余飞刚才所说,如此安排,何惧木棉教人来犯呢?
白尘喜道:“余公子与林姑娘所见,老夫也得刮目相看。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胜旧人,此话不假啊!我看就这样安排,还有谁有异议?”
巫毒叫道:“就这样,这样好极了。我都说了,白老道,上官老儿,我们还不服老吗?哈哈,如今一个小子与一个黄毛丫头都变得如此厉害,有他们在,我们这些老家伙可天天喝酒耍牌都行了,还操什么心呢。”
陆飞道:“不错不错,我们得问问孟老板,这中堂什么最好玩的,省得天天为木棉教的事烦心了。”
上官平对余飞、柳露莹与林月燕道:“那么,就请几位留在中堂,协助我们破木棉教。日后江湖太平,这是武林之福,你们之功啊。”
余飞看看柳露莹,对上官平道:“上官前辈,晚辈求之不得呢。前辈与祁伯伯、家父、柳叔父都是朋友,我们的大仇还有赖前辈帮助呢。”
上官平“哈哈”笑道:“是啊,以前你们还是小孩子,经历磨难后都已长大,还有许多事得好好细叙一番呢。”
昆仑子笑着对柳露莹道:“莹莹,还记得小时个我还抱过你呢,你呀,就是爱拔我的胡子!”
柳露莹这时才发现了昆仑当初那慈祥的笑容,才感觉到以前那种亲切感,道:“我还可以叫你昆仑伯伯吗?”
昆仑子笑道:“怎么不可以呢?是不是因为在柳家庄的事你不敢开口了?”
余飞道:“晚辈曾伤过前辈。”
昆仑子道:“谁叫你长得像萧青子的?呵呵,能伤得了我是好事,说明你武功好。这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吗?”
柳露莹道:“那昆仑伯伯不怪我们了?”
昆仑子慈祥笑道:“当然不会了,傻丫头!伯伯高兴还来不及呢!”
白尘道人笑道:“柳姑娘,你还记得当初时时带你到你们院子后面捉蛐蛐的李大哥哥么?”
白尘所说的就是十多年前的李若枫,每与白尘到柳家庄必定带柳露莹到柳家主后院里捉蛐蛐来玩,柳露莹总是叫李若枫叫“李大哥哥”。那时候的柳露莹,聪明乖巧,人见人爱。只要是到柳家庄的人,必定要抱一下或者逗一下。
柳露莹道:“当然记得啦。可是李大哥哥如今不在,上次他还出手要杀我余哥哥呢。”
白尘“呵呵”笑了几声,道:“都怪余公子像萧青子,才有这样的误会。说来也奇怪,余公子怎么会与萧青子如此相象呢?”
鲁凡问道:“这萧青子会不会是余公子的孪生兄弟?”
余飞笑道:“我爹只生我一个,那一定是巧合。”
白尘道:“说到令尊,身为开山排水神功的唯一传人,一生就只好安静,极少露面。贫道只与令尊在柳家庄见过一两次面,那时令尊风华正茂。若非木棉教扰乱江湖,今天想必已与令尊松下对奕了。祁大侠剑法天下无双,却也不爱抛头露面,独柳庄主广交四海,名扬天下,赢得江湖人的敬重。三人极重情义,一时传为武林佳话。”
巫毒道:“不错不错,整个江湖,以前我敬重的就是这三个,后来就喜欢若枫。至于其他人,老夫还是难看上几眼的。”
曹一峰冷道:“巫帮主武功盖世,一般的凡夫俗子我老当然看不上眼了。”
巫毒大声道:“那又怎么样?有本事的我就看好,没本事的就滚一边去。”
陆飞道:“对!你姓曹的有李若枫这等本事么?有余公子、林姑娘这等本事么?”
曹一峰本来看不惯巫毒与陆飞二人的作风,听陆飞如此一说,有点动怒了,道:“陆庄主,话可别这样说,谁有本事谁无本事还不知道呢。”
陆飞道:“你是不是要比试比试?来呀,老夫随时奉陪到底!”
昆仑子道:“好了,陆兄,巫兄,你们都不小了,还和后辈们争什么?说话要注意一下,不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巫毒道:“昆仑老儿,你比我们也好不了多少呀。我可不像你,有弟子在场时要摆着掌门人的样子。”
昆仑子道:“你怎么又把火烧到我头上了?”
上官平知巫毒与陆飞二人作风一向如此,本性难移,便道:“两位,今天难得与余公子、柳姑娘、林姑娘一聚,你们每人少说一两句不就行了。你们不是敬重余腾大侠与柳庄主么?他们的后人在此,你多少都给点面子吧?”
陆飞道:“要不是余公子柳姑娘在这,我说的可不止这些呢。”
曹一峰还要说,却被上官平止住了。上官平道:“今天一是与余公子柳姑娘叙旧的,二是商讨对付木棉教之事,二位在这方面不妨多说几句,老夫洗耳恭听。”
巫毒道:“上官老儿说话就是不同。对付木棉教之事,有余公子、林姑娘,老夫无能,不必说什么了,就按刚才说的办,你们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能打败木棉教就行。到时我听白老儿上官老儿你们的号令。但要留点时间让我们玩玩,不然一定会把我们给活活地闷死。陆兄你说呢?”
陆飞道:“不错,就这样,我听你们的。”
白尘道:“那好。按刚才余公子与林姑娘之见,我与上官兄在中堂里面,中堂以北就交给陆庄主与巫帮主了。中堂以下,由朝阳道兄、静观师太加鲁凡、曹一峰、杨三刀,各人带自己的门人弟子,注意把大部分人隐藏起来,少数弟子在明显的位置活动,以引木棉教人上当。”
余飞道:“我们人多,木棉教必定来偷袭,所以注意隐藏最为重要。”
林月燕道:“各位前辈,我们还得准备些船只,作水路之用。船底最好装有刀剑或匕首,以防木棉教的水鬼偷袭。”
巫毒道:“对!这丫头想得周到,我们不能再吃这个亏了。”
白尘与上官平分拔众人完毕,各自便分头准备。
当晚,月明星稀,上官平想着对付木棉教之事久久不能入睡,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整个岭南第一楼的客房就只有上官平的房间还点着灯。把各部分人安排完毕后,这第一楼变得十分安静。(3)
同时,上官平一直在想着一个问题,他觉得武功大不如前了。每次运气时总觉得丹田的气运行时提不上来,或都提之不尽。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现在却越来越严重。这事他一直不与任何人说,怕会影响其他人。他知道他在各门派中的角色,一旦有人知道他的武功在退化,那么木棉教人便有机可乘。就连他最好的朋友白尘道人也不知道,他最信任的徒弟鲁凡也不知道。上官平以为自己真的老了,武功才会慢慢退化的。
蓦地,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上官前辈,难得今晚有如此闲情,何不一同到中堂浮桥之上共赏夜色呢?也好让青子请教请教。”
“萧青子!”上官平马上想到这个人。萧青子是用千里传音之功与上官平对话,这声音也仅仅是上官平听得到。
“你在哪里?”上官平用千里传音之功问道。
“回前辈,青子正在浮桥之上恭候前辈到来。”
上官平听完,身形一闪,自岭南第一楼之上飞身出去,踏着夜色很快到了中堂浮桥之上。但见在约十来丈之处有一个人正站在浮桥之上,身形翩翩,衣袂舞动,透过微弱的月光隐隐约约看到是一个年轻人。
“你就是木棉教杀手头目萧青子?”上官平沉声问道。
“晚辈见过上官前辈,晚辈正是萧青子。青子今晚约前辈出来并非以什么身份,在上官前辈面前,青子永远只是一个晚辈而已,礼有不周,前辈见谅。”
上官平道:“人说萧青子是木棉教杀手中杀人最多的,心狠手辣,如今怎地变得彬彬有礼了?这令老夫吃惊啊。”
萧青子微笑道:“上官前辈,青子的的确确杀过很多人,但这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不杀人人必杀我,青子也是无奈。这东江夜色如此静谧,青子一个人独赏实在无味,知前辈为武林中事深夜未睡,特约前辈前来,平静一下心怀。看这夜色,会让人特别安静,让人忘却世上一切愁情烦事,天地之间一切悠悠,恩怨情仇随风而逝。不知前辈是否有同感呢?”
上官平道:“原来你除了杀人,还有此等闲情逸致。今晚你约老夫出来是要老夫杀你的吧?”
萧青子道:“前辈武功盖世,要杀青子易如反掌。但有一点青子一定要告知前辈的,前辈与白前辈等人今天布置的人青子已经一清二楚了,前辈若不及时回去调整,等杀了青子再走的话,恐怕各门派的人已经为武林捐躯了。”
上官平暗暗吃了一惊,但还是极为镇静,道:“你真的知道了?”
萧青子道:“青子一向喜欢说实话,前辈不信?要不要青子一一道来给前辈听?而且青子还知道当年开山排水神功唯一传人余腾大侠的遗孤余飞公子与青子的长相是一模一样的,还有美如天仙的柳庄主千金柳露莹小姐,机智过人的上阴太乙功清月师太的徒弟林月燕也在那里,说来也真够热闹的。”
上官平一下子明白过来,白天他们在部署时已有叛徒把事情告诉了萧青子,这令上官平大吃一惊,原来叛徒就在他们的身边,这到底会是谁呢?萧青子所言不假,如果不调整,各门派的人不仅不能相互照应,还有可能被木棉教逐一击破。想到这,上官平马上转身。正要走时,萧青子却道:“前辈何必如此匆匆呢?青子能把这事告知前辈,当然不想各门派的人与我教火拼了。只要前辈今晚不杀青子,青子保证不动各门派的一根毫毛。如果前辈要杀青子或者不陪青子赏这夜色,只要青子一挥手,各门派的人马上身首异处,血流成河。”
上官平冷道:“各门派人手众多,你们有这等本事么?”上官平口是这样说,心里却还是担心。木棉教人到底有多少一直未知,四五百个武林中人并非很多,木棉教要出去两三倍于各门派的人也不出奇。
萧青子笑道:“前辈难道知道我教有多少人么?在中堂的武林人士也不过四五百个而已,仅我教一两个分舵的人数罢了。也不怕告诉前辈,你们这四五百人当中,至少有七八十个是我木棉教中人。”
上官平道:“就算这样,各门派高手如云,你们要得手谈何容易,别再说瞎话了,老夫不信你这一套。”
萧青子道:“青子要说明白,我教的杀手一直以死为荣,他们什么都不懂,就知道杀人,就知道死。说是杀手,其实就是死士。青子承认各门派高手如云,我教杀手武功有民不及,但两败俱伤或者同归于尽还是有把握的。像前辈这样的至尊高手,一次也杀不了多少人,保护不了多少人。青子都不想闻到血腥,前辈何必要去试呢。”
上官平沉默片刻,道:“你约老夫出来就是告诉老夫不要与你们为敌了?告诉老夫各门派根本不敌木棉教?”
萧青子道:“青子无能,怎么能与各大门派的人为敌呢。青子此来是想与前辈谈谈如何化干戈为玉帛,各门派与我教共荣共辱,同心协力,共商武林发展大计,发扬武学精神,令江湖一片升平,此谓武林之大同。”
上官平“哈哈”大笑,指着萧青子道:“说到底,你们还是想称霸武林。”
萧青子道:“前辈可以这样认为,但青子却不是这么想。历来成王败寇,自古皆然。正邪之分,向来无个尺度。天下万物可以阴阳共存,武林何必有你无我呢?各门派与我教同属武林,我教十年来未曾犯中原武林一步,中原武林却伙同天下门派人士南下围剿我教,苦苦相逼,令我教无处藏身。我教地处岭南,偏安于天南一角,十年来未想过要一统武林,只想与各门派化敌为友,实在无心兴风作浪。前辈深明大义,一定明白青子所言。”
上官平冷笑几声,骂道:“木棉教先杀余腾欲夺开山排水神功,接着毁柳家庄,杀柳庄主一家,再千里追踪祁天书,迫害余家柳家遗孤,捣峨眉,上少林,杀人无数,罪状磬竹难书,罪恶滔天,人神共愤。接着企图一统武林,称霸江湖,老夫巴不得要诛木棉教主,剥梁仪天的皮,抽端木蒙的筋,饮木蝴蝶的血!”
萧青子道:“前辈且莫动怒,武林大同是必然的,只是时机未到。我教以往犯错的确难以说清,青子亦感羞愧。事已过去,再度追究已无益处。青子所盼者是武林他日一片升平,此也是前辈之愿。目前是非纠缠不清,日后自然分明。”
上官平冷道:“萧青子,你若非在木棉教,对武林必然大有一番作为,只可惜你进了木棉教,实在遗憾。”
萧青子道:“承蒙前辈夸奖,青子愧不敢当。青子生是木棉教人,死是木棉教鬼,一心只为木棉教做事,只知道效忠于教主、副教主,上刀山下火海,死也无憾。”
上官平冷笑两声,道:“萧青子,对梁仪天如此忠心,也不枉梁仪天把你一手带大。梁仪天有你,他倒省了不少心啊。”
萧青子道:“副教主给了青子一切,青子也要反一切给副教主,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上官平道:“按情说你应该这样做,按理说,像梁仪天这样的人你不必为他效命。你正年少,何苦要把自己推向万劫不复中去?”
萧青子道:“前辈好意青子心领了。人各有志,不可强求。青子身为木棉教人,至死不悔。今晚难得前辈赏脸,青子有幸聆听教诲,受益终生。希望前辈不要以为今晚是受青子所制才到浮桥来的,青子万万没有这样想过,仅想听前辈教诲而已,别无他意。”
上官平道:“按你萧青子的能力根本不可能知道我们的部署,你也别太得意。”
萧青子道:“青子并无得意之意,前辈鉴谅。若非各门派中出了叛徒,青子是无法得知。莫怪青子多言,前辈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铲除门派中的叛徒而非如何对付我教。”
上官平道:“你们不惜重金来收买门派中人,胜之不武。有朝一日老夫亲手把这些出卖武林的无耻之徒一一杀光,以解心头之恨!”(4)
萧青子慢慢道:“今晚与前辈如此投缘,也不妨告知前辈,其实这叛徒之一是前辈你门下的得意弟子,不知前辈有否发觉?”
上官平“哈哈”笑道:“我崆峒派一个个皆为铮铮汉子,焉有叛徒。”
萧青子道:“请问前辈,最近几年来是否觉得武功在不断衰退大不如前了?运气之时是否觉得气运有所阻滞?”
上官平吃了一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萧青子道:“也许前辈会认为是年纪的原因,所以不以为怪。大凡习武之人都会明白,年纪的衰退不会引起武功较快的衰退,但前辈是否觉得武功衰退得过快呢?”
上官平心里明白,自己的情况与萧青子说的正是一样,便道:“那又怎么样?”
萧青子一笑,道:“前辈是否听过江湖中有名‘化功散’的一种毒?”
“化功散?难得老夫真的中了化功散之毒?”上官平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已经中了化功散之毒,原来怎么不曾发觉呢?便又问道:“老夫身中此毒,一定是你们所为吧?”
萧青子道:“也算是吧,但崆峒派的门槛太高,我教人根本无法可以踏入崆峒山半步,不是与前辈十分接近,如何能在前辈的饭菜里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毒呢。”
“难道我崆峒派里真的有人叛变木棉教了?”上官平还是半信半疑。他想到自己最宠爱的几个弟子鲁凡、曹一峰、丘难胜、孔肖等几人,无一不是对自己敬重有加,尊师如父,其他弟子之间也亲如一家,对每一个弟子都像是自己的儿子一般。崆峒派严明、正派,一直闻名于各大门派之中。萧青子这么说,是否是离间计?
萧青子道:“青子这样说前辈当然是不会相信的,但很快前辈就会明白一切,因为我教很快就会一统江湖了。”
上官平“哈哈”大笑,道:“萧青子,你说话还挺好听的。要一统江湖,现在得过过老夫这一关。老夫在生一天,你们无论如何都无法得逞。你回去告诉梁仪天,他要一统江湖,要先问过老夫。”
萧青子道:“前辈的武功青子这一辈子都达不到。但与副教主相比,说实的,前辈如今的武功恐怕相差远了点。”
上官平冷笑一声,道:“梁仪天算什么东西,你别把他当成神了。当年梁仪天要是敢与老夫过招,他便是老夫的掌下亡魂了。老夫念你年青,尚可改造。如此看来,你与梁仪天同一类人,留你在江湖只有祸害,老夫这就替武林除害。”
萧青子道:“前辈要杀青子当然可以,青子不是对手。但前辈现在要杀掉青子未必得手,而各大门派的人会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前辈不信的话可以试试。”
上官平冷道:“哼,老夫要真的看看。看掌!”
当上官平飞身出去,一掌拍直拍萧青子。但却觉得真气提不上来,拍出来的力不如以往。
乘上官平的掌未到时,萧青子手一挥,一个火箭筒飞上天空,顿时划出一道火光,瞬间落下东江水面。这正是要木棉教夜间行动的信号。上官平见状,忽然在离萧青子十来尺的地方停下来。
萧青子冷笑几声,道:“前辈,青子今晚本无恶意,并已提示前辈莫要动手。且看我教如何把你们部署的人一一消灭吧。”
萧青子正得意间,两个黑影落到萧青子身后。
一人道:“大哥,不好,出事了。我们的行动被发现了。”
另一人道:“本来我们要包围他们的,谁知被他们反包围了。我们的人死了好几十个,其中有四个分舵的堂主被杀。”
萧青子怒道:“你们怎么办事的,死了这么多人,我先要你们的人头!”说完“唰”的一声抽出剑来。
来的正是萧铃子与章云远。
萧铃子道:“大哥,要杀我们可以,但得让我把情况说明白。”
萧青子道:“这事责任在你们,按教规你们只有死!”
这时又有三个人影落飞来,落在上官平身后。上官平警惕地转身,喝道:“谁?”
一人道:“晚辈余飞见过上官前辈。”
上官平透过月光,看清原来来的正是余飞、柳露莹与林月燕三人。
但听林月燕道:“萧青子,你杀了你弟弟也没用,你的计谋我早已识破,并偷偷地与白尘道长暗中作了准备。”
萧青子道:“原来是你,果然是个厉害的小姑娘。你怎么知道的?”
林月燕微微一笑,道:“很简单,我早已料到我们当中一定会有叛徒第一时间把部署全部告诉你,所以我来了个将计就计,布下袋子让你们钻。”
萧青子冷道:“果然聪明。你又怎么知道我们今晚要行动?”
林月燕道:“这个更简单,你们白天败了,今天就急于报仇,也好让你在梁仪天派出的狗东西木蝴蝶面前威风一下。这一点我对你还是了解的,怎么样,觉得我这个对手比那酸酸的而且又古板的李若枫更有意思吧?”
萧青子道:“是有意思。今晚我认输了。但我猜你一个小姑娘不可能有这般厉害,肯定有高人在旁。”
林月燕叫起来,道:“切!我可以做你的姑奶奶了,还叫我小姑娘。不错,我没这么厉害,但还有个与你相貌一模一样的余飞公子与貌若天仙的柳大小姐,怎么样?不服气呀?”
萧青子看了看余飞,道:“公子白天戴着面皮,青子真的想不到你与青子的相貌一模一样,真叫人不相信呀。如此说来,在柳家庄杀了不少衡山弟子的就是公子你了?”
余飞道:“不错,是我。那只是误会,同时杀人比不上你萧青子了。”
萧青子道:“这个当然。青子杀人无数,如果连不是青子亲手杀的也算在里面的话,那就更多了。今晚一睹余公子风采,果然气宇轩昂,风度不凡,青子见识了。今晚青子失败,无什么可说的,他日一定要请余公子喝酒。告辞!”
萧青子说完,一剑把浮桥削断,施展轻功,与萧铃子、章云远三人一瞬间消失在茫茫的月色之中。
余飞问上官平道:“前辈,我们就这样让萧青子走了,为什么不拦着他们?”
上官平道:“夜色苍茫,也不知对方有何防备,萧青子迟早会死,目前他也使不了什么诡计,让他去吧。我们还得利用他把叛徒抓出来呢。是了,你们怎么知道他们今晚会来?”
余飞道:“这个我与林姑娘同时想到,并且与白前辈暗中布置,才免了一劫。”
上官平喜道:“很好,很好,比我这老家伙管用多了。哈哈,有了你们,不怕木棉教无人对付。那白尘道兄呢?”
余飞道:“刚才在望牛墩时白前辈碰到了木蝴蝶,两人二话没说就打上了。”
上官平道:“那你们怎么就过来了?”
柳露莹道:“前辈出来时,其实我们已经知道了,就要前辈把萧青子拖着,然后我们把他们的人慢慢地解决了,萧青子根本就不知道。而且今天一见到前辈,莹莹就觉得前辈的气息有点不对,因此猜想是前辈的真气外泄才会这样。因为担心前辈,白前辈叫我们先过来,所以我们就过来了。”
上官平点点头,问道:“白道兄也知道了?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体有情况的?”
柳露莹道:“一般人说话时真气都从丹田中缓缓回旋,尤其是像前辈这样的拔尖高手,真气更在浑厚,声音就会变得沉而宏亮。听到前辈说话时,莹莹第一感觉就觉得前辈的真气在往外泄。像前辈这样的高手是不可能控制不住体内的真气的,所以莹莹怀疑前辈抱恙在身。”
上官平问道:“就听声音也能知道身体有病?”
柳露莹点头道:“人声发自喉,却由丹田之气支配,所以能辨别一点。除此之外,莹莹还看到前辈的印堂泛红。印堂生于面,面色为体内表象,体内有病,可从面色看出。而印堂就是面部的气门,并且印堂靠近百会,与百会同一经脉。百会则是全身经脉的气门,印堂有异,则百会有异,也就是经脉有异。印堂泛黑是体外之病入侵体内,印堂泛红则是体内之气外泄,或者经脉之中带毒。敢问前辈,真气是否流畅?”
上官平道:“真气难提,运气时觉得经脉之中真气不足,情况渐渐严重,但之前没有发觉,最近变得严重了。”
柳露莹道:“在天山时,曾有书记载,有一种毒药,不是停留在人的五脏六腑之中,也不是在肉、血、骨、髓之中,而是在经脉里,并且能跟着真气流动,让人根本不能察觉。这毒药停在经脉里日子长了,便会化成另一种有毒之气,慢慢把体内的经脉占据,真气就会外泄,这就是所谓的‘化功散’。莹莹猜想,前辈中的极可能就是化功散。”
上官平道:“原来柳姑娘深通医道,柳庄主泉下有知,一定深感欣慰。萧青子子已告知老夫,老夫所中的正是化功散。萧青子还告诉老夫,是本派出了叛徒,并长期地在老夫的饮食之中下药,老夫心痛的不是身上之毒,而是本派之中竟然有人投靠木棉教。”说罢长叹一声,忧虑之情渗透言语之中。
这时,白尘道人飘然而至,手持长剑轻轻落到上官平等人之中。
白尘道:“真可惜,让木蝴蝶跑了。”
上官平道:“能有人从道兄剑下逃跑,此人武功的确高深。这木蝴蝶始终是我们我劲敌啊。”
白尘道:“都怪陆飞与巫毒二人,本来老夫与木蝴蝶正交手着,陆飞与巫毒二人偏偏要插手,说什么两人联手可以杀了木蝴蝶,好为武林除害。却不料未杀木蝴蝶,二人就不配合了,都想独自杀木蝴蝶,各不相让。也不想想这木蝴蝶身为堂堂木棉教的一个护教,一代高手,哪有这么容易就能杀得了他?结果让他给逃了。”
上官平叹道:“这两人武功不错,就是有点不正经。”
白尘苦笑一声,道:“都六十多岁了,老不正经的。是了,上官老兄,你让那萧青子给逃走了?”
上官平道:“这并不要紧,要放长线钓大鱼啊,留着他还有点用。”
白尘点头道:“老兄说得对。听柳姑娘说你身体抱恙,是怎么回事?”
上官平长叹一声,道:“老夫真的中了化功散之毒,武功在衰退。刚才萧青子已说了,是他们收买了本派的弟子,然后在老夫的饮食中悄悄地下毒。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白尘吃了一惊,道:“这事情不可让太多人知道,不然会对整个武林不利。”
武林之中,武当白尘道人是、崆峒上官平、少林世智大师是众人一致公认的三大高手,是整个武林的中流砥柱。如今上官平中化功散之毒,定会引起武林恐慌,木棉教更是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余飞道:“萧青子经过这一次以后,必定不敢再轻易出动。依晚辈之见,上官前辈可以先把武林之事放下,安心把毒解去。”
上官平道:“这化功散非同小可,一旦中了就不可以解得了。如今木棉教屡次来犯,老夫无法安下心来。他们想老夫武功尽失,就算真的如此,老夫也要把老命拼了。此时此刻,无论如何是不可退缩的。”
如果连上官平都退缩,那么整个武林还有几个敢与木棉教对抗的?能有几个可与梁仪天、端木蒙、木蝴蝶这样的高手对敌?
林月燕道:“前辈莫忧,柳姐姐深通医道,一定会有办法治好前辈的毒。”
白尘问道:“柳姑娘,这化功散之毒可以解得了吗?”
柳露莹想了想,道:“回前辈,莹莹没有把握。但可以试试。”
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5)
对天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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