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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00:21:09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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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个晚上,丁飞敲响了苏月的门。
   苏月打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因为她几乎没有认出他来,他的眼睛布满血丝,胡子很长,衣服很皱,显得很疲惫不堪。
   丁飞的父亲病重,医生说应该准备后事了。
   他说,求你,帮一下忙,我的母亲在这个时候受不了我离婚的事实。就帮一下忙,做一下好事,求你了。
   苏月请了假,她还是作为一个儿媳的身份来料理家中的事情,毕竟,丁飞的母亲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丁飞还有一个姐姐,丁飞是家中唯一的儿子。
   苏月一直在安慰母亲,丁飞的母亲,虽然离婚了,可是,这件事只有苏月和丁飞知道,习惯性的,还是喊她妈妈。从开始准备丧事到丧事结束,整整是十天的时间,丁飞的父亲走了之后,家中一片萧条,等所有的事情都结束后,丁飞的姐姐对丁飞说,父亲走了,母亲是不能自己一个人生活的,所以丁飞的姐姐建议丁飞把母亲接到丁飞的家里,要苏月和丁飞好好照顾母亲。
   丁飞用因劳累过度而血红的眼睛看着苏月,苏月点了点头,说,等我把家里收拾好我就和丁飞来接母亲一起走。
   第二天,苏月把自己在外面租的房子退了,然后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丁飞也来帮忙,两个人没有说话,配合默契的把东西收拾好,后来,在即将回到家的时候,苏月还是开口了,苏月说,等妈身体好转以后我还是搬回来吧,我们这是非法同居,我们已经离婚了。
  丁飞看看苏月说,随便你。但是要等我母亲身体稳定之后再说。
  
   丁飞是沉默的。他很少说话。丁飞的母亲也很沉默。只有贝贝偶尔说上两句。
   丁飞下了班回家后,苏月会给他接过外套,然后把他的外套挂在衣架上。
   给他倒水。然后递给他。
   晚上的时候,丁飞絮絮叨叨的给苏月说起他父亲从前的事情,谈起他的父亲怎样的疼爱他以及他和他父亲的每一次争执,然后泪流满面。
   苏月在这个时候就递给他毛巾。
   在那一段时间里,他很虚弱,眼神很呆滞。
   苏月洗衣服,做饭,陪她的婆婆说话。关心丁飞的工作。
  
   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个人,两个被筒,两个枕头,一张床。两个人在床上,苏月看书,丁飞就睡在被窝里睁着眼睛什么也不做。
   晚上十点的时候,丁飞说,睡吧,别看了。
   苏月说,你睡吧,我再看一会。
   然后丁飞就睡了,什么都没有说。
  
  
   慢慢的,他的情绪开始好转。
   早上,丁飞起的很早,他开始做早点,然后喊母亲和贝贝吃饭。吃完饭,苏月迅速的收拾了一下碗筷,然后急匆匆的去上班。
   中午苏月回到家的时候,丁飞已经在做午饭了,他穿着围裙,把袖子卷的很高,正在杀鱼,苏月也穿上了围裙走了过去,说,我来吧。
  不要,你给我打下手吧。
   苏月从后面看丁飞,很像一个居家男人,温和善良而且勤俭。
   冬天的中午居然有很好的阳光,苏月在厨房忙完之后然后走到阳台,她把被子拿出来晒,她的,丁飞的,贝贝的。
   阳台上有她和丁飞共同的书架,丁飞已经把她昨天从外面房子里收拾的书都放了上去,排的很整齐。
   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卧室里紫红色的木地板泛着柔和温暖的光泽,苏月趴在阳台的窗户旁边看和外面纷杂的人群,觉得自己所拥有的空间是那么的美好而安全。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然后就听见了丁飞的声音:吃饭了。
   丁飞的声音也柔和起来。
  
  
   离春节还有四十多天,日子过的飞快。
   苏月不再和费云恒主动打电话或者是发信息,偶尔的时候他打个电话或者是发个信息苏月也是冷冷的。她本来是想把手机号码换掉的,可是,她更希望是费云恒能慢慢的忘记,她不希望他有什么伤痛,一个爱过自己的男人,有什么理由让他难过呢?而且,她有把握,她确定他一定会忘记,这样,他就不再会有任何遗憾。
   这和丁飞没有任何关系,在此之前,她就是要下决心这样做的。
  
   陈晨准备在外面过年。
   王可欣说要回来过年,她说她还是愿意在邱子清生活过的城市过年,否则她会觉得孤单,虽然,他已经走了。
   刘小风说她还是注定要过一个没有男朋友的春节。
  澎湃说想和王可欣一起过年,想让自己的母亲在新年的时候看看自己未来的儿媳。
   王可欣给苏月说春节前后周刚要请王可欣和她的朋友一起吃饭。
  苏可说在春节她想见小小,想让苏月帮忙。并且,苏可说她不想再见到张长军,因为他遭遇了一个叫付为之的男人。
   苏月的母亲说能不能趁着春节苏可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让苏可和张长军复婚。
   放假之前班主任要整理很多材料。
   要考试,要批改试卷,要收学费,要清理班级公物,要和一大批家长谈话。
  
  
   苏月病倒了。
   高烧不退,浑身无力,没有食欲。
   丁飞把苏月抱到了楼下,叫了出租车,然后到了医院。
   挂号。
   询问和回答。
   量体温。
   拿药。
   打点滴。
   吃药。
   然后丁飞再把她抱到出租车里。然后是回家。
   回来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雪,扬扬洒洒。
   上楼。
   苏月要自己上。丁飞不愿意。抱着她上楼。
   四楼。
   苏月能听见他的喘息声。
   他不再年轻了。
   苏月三十。丁飞大她五岁。三十五了。不再是生龙活虎的年轻人,他开始喘了。
   到家了,然后是喂她吃药。卧室里很暖和,空调早就开到了最佳的温度。灯开着,灯光打到地面上,地面是柔和的紫红色,暖暖的,很安全很美好。
   然后,丁飞的肩膀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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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00:21:32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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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之间,春节就要到了。可是,陈晨还是在外面。她在西藏逗留了好长时间。陈晨给苏月说了关于西藏的好多,陈晨说,她今天去了神湖,翻过了念青唐古拉山,就看见了一潭碧水,那是她向往很久的神湖,在藏人的心目中,纳木错神湖就是他们的圣洁的女神,据说念青唐古拉山就是她的情人,这里流传了他们很多很美丽的传说。“纳木错”的“错”字就是海的意思,面前是一片海,在这样的高原上,海是从哪儿来的呢?她孤独的守候在这片高原上,远离她的母亲,不知道经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磨难,她从那遥远的海平面移到这片高原上来,只是为了靠近心中的爱人,只是为了能躺在爱人的怀抱,静静的私守。陈晨还说,如果她能遇见自己钟爱的人,她宁愿变成一潭碧水,在这儿生生世世,只要有自己的情人陪在身边。有情人陪在身边的时候,死也是美好的事情,远远的好于一个人孤单的活着。那个时候,岳秋凡就在她的身边,她说,他和她互相牵着手,围着神湖整整的转了一圈,什么世事纷扰,什么工资的多少,什么房子,装修啊,交通拥挤啊,她的婆婆,以及永生难忘的恨,在那一刻,一点都没有,都忘了,对于那一刻来说,所有的俗事都是尘埃,不值一提。她和岳秋凡互相的看着,苏月想,是的,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愿望就是在某一时候在某个地点能够和自己心中爱慕的人一起互相对视,然后是牵手,哪怕是一刻也是好的,陈晨拥有了,在神湖和她的情人面前,陈晨拥有了一个女人心中美好的梦想,哪怕,那仅仅只是一个梦想。
   也许是那一刻是太美好了,陈晨给苏月留了言,要铭记那一个晚上。
  
  
  
  
   苏月,我这两天是真的很幸福,虽然我的皮肤要比以前黑了,也比以前更粗糙了。你一定是在心中暗暗的笑我了吧?
   我知道他是喜欢我的。
   他总是很关心我,我没有被别人这样关心过,或者,这也是和关心没有关系的,也许是爱情吧,常常的觉得,像我,谈爱情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有的时候,我不能够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可以没有感情的一生相守,而,我们,又是多么的脆弱,总是相信最保守的东西可以给我们带来安定幸福,有的时候,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怕,勇往直前,不再害怕什么伤害,苏月,你看,我勇敢吗?所以,一路上,总是有开心大笑的冲动。我想,我们是相爱了吧。在神湖边,他握住了我的手,其实,这是我一直以来都很渴望的事情。他的手很大,暖暖的,手心有一点湿润,我想,那是因为紧张的缘故,他后来也是这样说的,湖边很冷,可是,我和他的手心里都是汗。他总是不喜欢说话,可是,我喜欢说,在他身边,我就像是一只小鸟,有着说不完的话,他就只是笑着看我,无限陶醉的样子。他很少笑,可是,我们手拉着手在湖边走的时候,他笑了很多次,声音很响。
   晚上的时候,我们在一起了。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在这样的旅途中,相爱是那么自然而然的事情,在一起也是那么自然而然的事情。
  
  
   不要给我谈什么道德,我从来没有考虑过,我丝毫没有愧疚之心,对澎湃,真的,一点都没有。也许两个没有感情的人在一起是对身体的亵渎,而和他在一起,就像是铁和磁石那样自然和无法控制。
   他是一个很沧桑的男人,也许,你会认为是一个男人的落魄吸引了我,我不知道,你也许会认为一个浪子更能引起一个女人的同情心,我也不知道,苏月,你总是很理性的思考事情,你一直都是这样的。是的,他身上没有居家的感觉,从里到外,他身上都有一种不确定性,漂浮的时间太久了,似乎形成了习惯,可是,他说,他是多么的渴望有一个家和一个能疼爱他的老婆,还有一个乖巧的女儿或者是调皮的儿子,他渴望这些,发疯般的渴望,在女人的心中,他说,他这样的男人是属于流浪的,可是,没有人知道,流浪的男人最需要的是什么,需要的不是脚步,是一个家,他说他去过好多地方,看到过好多人,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能够战胜一切,甚至,可以藐视一切,觉得自己无坚不摧,可是,还是害怕。害怕感情。原来,男人和女人都是害怕的,害怕什么呢?害怕爱的不确定性,于是觉得,像我和他,能够敞开心屝又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那个时候,我希望我能给他这一切,能让他感到安心和幸福。
   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是我和澎湃从来没有过的。他是一个很有分寸的男人,也很温柔。外面是西藏的夜晚,有清冷的风,我有时候会恍惚的认为自己的幸福只是一个梦,可是,却不是梦,那么真实,在这样的夜晚,我能做的就是闭上眼睛享受一场人生的爱情盛宴,苏月,我很幸福。很幸福。
   苏月,你知道吗?有很多的时候,我们总是害怕爱情,我们都是不再是幼稚的小女孩了,对于一些东西是希望而又回避的,可是苏月,回避能解决一切吗?如果注定是伤痛,我只有接受,如果注定是享受,苏月,那就是我此生里在云端的最酣畅淋漓的一次遨游。
  你总是很固执的认为爱情是不重要的,是的吗苏月,你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吗?你真的觉得它不重要吗?有了爱,男人的躯体就变的不再一样了,如果和一个不自己不爱的男人度过这样的漫漫长夜,苏月,你真的感到温暖吗?
  
   你和我都是一样的,我们都三十了。以前常常的想,三十岁的女人是什么样的呢?我那时候是多么的害怕到三十岁呢?现在我和你都到这个年纪了,苏月,有一些事情是不能回到从前了,比如,我那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的死,比如我对澎湃或者是澎湃对我,比如我和他以前的爱情。如果还有爱情的话。
   后半夜,我们互相拥抱着,取暖。
   有的时候,生活里的爱情就是能找一个愿意和你抱着互相取暖的人。
   苏月,别傻了,好好的寻找自己的需要的东西。
   祝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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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00:22:26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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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苏月的身体康复了,她还要上班,其实有病也是一种奢侈的生活。但是,没有办法,她的身体康复的很快。
   第三天的晚上,丁飞把自己的那一床被子拿了下去,然后把苏月的被子摊开,他看了一下正在写成绩报告单的苏月,问,我的被子有一点潮,怎么办?
   苏月看了一下他,觉得他很滑稽,说,你都把我的被子摊开把你的被子拿下去了,我还能怎么办?
   然后苏月继续写成绩报告单。
   丁飞说,你怎么今天没有给我晒被子?
   苏月抬起头,很奇怪的看着他,说,我的被子也没有晒啊,不是下雪了吗?楼上老往下滴水,你不知道吗?
   哦,是这样啊?我怎么忘记了,下雪了。
   然后苏月又低下了头。
  
   丁飞从客厅转了一圈之后又回来了,他站在苏月的身后,说,今天很冷,下雪不冷化雪冷,你一个人睡觉不怕冷吗?
   不是有空调吗?苏月回答。
   空调对皮肤不好的,再说,很浪费电。
   苏月没有说话。
  
   丁飞又说,苏月,我帮你写吧!
   苏月回答,我的字体和你的不一样,这样不好的。
   那你不嫌累吗?
   不累。
   那要多长时间才能写完?
   今天晚上写不完了。
   写不完就抓紧休息吧,明天再写。
  
   苏月没有理会他。
   丁飞在她的身后走过来又走过去,突然就把苏月一把抱起,放在了床上。
   苏月看着他的眼睛,不说话。
   他也看着苏月的眼睛,小声的说,今天晚上,我们和好好不好?你打我好不好?你骂我好不好?
   丁飞突然很深情,就像电视里那样,像小说里那样,他抱住苏月的,吻了起来。
   他把苏月压在自己的身下,似乎这一段时间的寂寞,伤痛和不安要通过这样的渠道发泄出来。
   他说,苏月,我很想,你想不想?
   房间里的灯还在亮着,贝贝和他的奶奶正在客厅里看电视,苏月说,我现在还不能休息,贝贝还没有睡觉呢!
   丁飞突然站了起来,他首先是把苏月正在写的成绩报告单收拾了一下,然后到客厅把电视关上,说,妈,你哄贝贝睡觉吧,苏月的头还有一点疼,她要尽早的休息。
   丁飞在客厅里的声音很急,苏月在卧室里听着,心里有一点好笑。但是不知道是为什么,她突然觉得丁飞很孤独,他把自己当成了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亲人,他的一切只能和自己宣泄,他已经没有别的出路。他没有其她的女人可以倾诉,他不像她,在某一个时候,她可以和费云恒说,可以和他漫无边际的聊,可以听他说我爱你。可是,丁飞没有。
   然后,丁飞进来了。他说,都摆平了。然后他把灯关掉了。空调被打开了。
   可能他是真的很想了。他突然变的很年轻,很有活力。他把苏月压在自己的身下,很用力的吻着。没有言语。他的手伸进了苏月的上衣。他的手很凉而苏月的身体很温暖。外面一定不再滴水了。冬天的夜晚,很安静,很黑。
   屋里渐渐的暖和起来。
  
  
   苏月觉得,和他的每一次有记忆的纠缠一定是在离别之后。
   平时两个人都有闲空的时候,并不是很热烈,至少,苏月认为不是很热烈。
   苏月记得有一次自己去学习,有一个多月,每三四天回来一次。那个时候贝贝还小,一定要让苏月搂着睡觉。一个床上两个被筒,往往,当苏月搂住贝贝的时候,自己的腰早就被丁飞缠住了,他的沉重的呼吸声让苏月很脸红。于是,上半夜搂贝贝睡觉,下半夜就和丁飞一个被筒是常有的事情。每一次贝贝醒来都要哭两声。后来有一次,当贝贝又一次看见苏月和丁飞睡在一起的时候,已经忍到极限的贝贝突然泪流满面的用手一边捶打着枕头一边哭叫:爸爸,你这个臭流氓,我今天就让警察把你抓起来。他的声音很大,丁飞因为这个在被筒里笑的差一点岔气。贝贝虽然还小,但是隐约的知道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大概意味着什么。丁飞在年幼的贝贝眼里,居然是一个流氓。
  
   那个时候,一旦离开苏月几天,丁飞的欲望就像是被点燃那样。
   就像是现在。
   现在的丁飞,和一团火差不多。
   他先是哭,然后是抱着苏月没完没了的亲吻。当屋里的热气和身体上的热气一起升腾的时候,苏月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她先是突然想到了西藏的陈晨,想到了西藏的夜晚,然后又突然想到了费云恒。想起了他的话,他说,搂着你在床上讲故事,然后是看星星。他说,外面下着雪,我搂着你一起取暖。
   丁飞说,冷不冷?
   苏月说不冷。她真的不冷,一点都不冷。她不但不冷,还觉得自己很热,身体开始潮湿了。那些以前有过的渴望又开始来临了。她和丁飞的衣服早就被脱掉了。彼此紧紧的抱在一起。那些曾经有过的欢欣,那些仇恨,那些那么久那么久以前的往事,那些怨恨,都不再有了。在这个冬天的夜晚,在嘴唇寻找嘴唇的瞬间,在冷的手握着温热乳房的瞬间,在爱的欲望点燃心火的瞬间,那些往事,都不再了。那些喘息,那些轻轻的呻吟,那些黑暗处的互相索取和奉献的舞蹈,让苏月觉得,有一些事情,可以原谅。因为,你确实是我身边唯一可以这样和我在一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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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05:09:03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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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可欣已经在外面呆了一个多月了。
   在这之前,王可欣是很少出去的,除了钱的问题以外,她很害怕一个人的感觉,而且她也认为旅游对她来说其实是毫无意义的事情。一个人,早就厌倦了和人沟通,对山山水水的没有任何感觉,无论是豪华的酒店或者是幽静的林间小道,之于她是和沙漠没有什么区别的。没有心事,没有困难或者是让自己活的更好的想法,没有所谓的烦恼和忧愁,没有想过生的意义也没有对死亡的恐惧,自从第一次自杀未遂后就没有再想过自杀,还是想活下去,也许是因为有邱子清吧,想看看他的样子,不想失去他的消息,就那么活下来,后来,邱子清死了,可是王可欣还是没有想过死,为什么要死呢?死是必然要到来的,逃也逃不掉,它就在不远处出看着你,等着你向它不急不慢的走过去,死亡是一个人必然的归属,于是就不急不急。
   现在,王可欣终于能安静下来看自己了,在一个美丽女人的风姿里,看到了自己的苍老,皮肤保养的再好,眼神是隐瞒不了的。开始不再化很浓的妆,开始喜欢穿不是很昂贵的衣服,虽然,她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能有能力买那些很昂贵的衣服和首饰,但是,不再喜欢了。
  邱子清死后的第十天,王可欣洗了一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素雅的衣服,然后披上邱子清给她买的那一条昂贵的羊毛披肩,然后坐在沙发上,仔细的对着镜子看自己。女人老了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是,最痛苦的是在一个女人最美丽的时光里,却和自己不爱也不爱自己的各种各样男人上床做爱,而自己喜欢的人就在不远处无奈的观望。
   邱子清说:他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同甘共苦,这样的痛苦,在他死后的十天后,王可欣终于慢慢的体会到。
   一直到夜很深的时候。
   王可欣没有哭。
   不要无知到说什么忘记一切然后再重新开始,有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忘记不了的,能做的就是把他的记忆带着,无喜无悲的看着天上的他如同看着披肩,在以后岁月无穷无尽的回忆里中,让它温暖自己就如同一个永生也无法解开的爱的咒符。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想起和他在一起的第一个夏天。
   夏天的下午,邱子清每个星期都要去操场打篮球。只要是有他在场的篮球赛总是很热闹。那些刚入学的小女生的尖叫让王可欣的内心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欢欣。那种肆意的青春,在夏天的操场上奔腾不息,传球,灌篮,一闪即过的潇洒,白色的短袖衬衫在风中变的飘逸。偶尔,她会看见邱子清闪过的寻找她的目光,很亮很亮的眼睛里,是兴奋的光芒。篮球赛结束后,她像小鸟那样扑向他,那个时候,无数女声羡慕嫉妒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陷入了幸福的海洋。邱子清的身上湿湿的,满头满脸的汗水,在那个夏天里开始慢慢变黑的皮肤,似乎在闪着光。他骄傲的问,可欣,怎么样?她就笑。然后呢,是去洗澡,去吃晚饭。操场后的小树林是情人的天堂。晚饭过后,去操场,星星开始零星的出现,太阳还没有落。但是已经不再那么的燥热。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他和她总是盼望天赶紧的黑下去。手拉着手。拥抱。接吻。那么的爱。夏天的天气,还有爱的温度,可以把人烧焦。当天开始慢慢的暗下来的时候,他和她开始向操场后的一个小树林那儿逃去。然后是纵深处。树林里的光线很暗。下面是不知道名字的灌木丛。有蚊子和不知道名字的昆虫。但是,邱子清的眼睛很亮很亮,亮的像是树林外面天上的星星。他抱着她吻她。很用力的吻。浑身都是汗水,舌头和舌头的纠缠,已经被一种蜜糖搅拌了。脱衣服。脱的很干净。多么的好,这个小树林。他的动作很张扬,像打篮球那样的张扬。王可欣不能说话了,她觉得自己沉浸在一片黑暗的海里。不能呼吸。她胸前最柔软的部分被她喜欢的男人的舌头深深的缠绕住。像树根缠绕泥土。她的身体都是汗水,两个人的汗水。周围有音乐,是蚊子的嗡嗡声。一次又一次。没有尽头。邱子清繁茂的青春和密集的欲望在小树林里,那个他和她共同的天堂里弥漫的到处都是。而王可欣自己,在那一个盛夏,像花朵那样,娇艳无比。那种绽放,在她以后的生命里,就再也没有过。
  
  
   昆明无疑是一个很美丽的城市,到处都是花,你用一块钱就可以买到一把,气温很舒服,就是有一点王可欣不舒服,那就是经常下雨。
  王可欣走在昆明的街道上,每一条路上,她不坐车,就那么的一直走,累了就歇着,歇完了就继续走,一个人,左手拉简单的行李箱,右手始终的夹着一颗烟,有风的时候,披肩飘逸的被风掀起,长发飞舞,衬着一张素净的毫无表情的脸,见到各种各样男人的目光,好奇的,轻佻的,羡慕的,龌龊的,但是没有惧色,烟圈慢慢的消散的时候,能看见一个女人无限伤感的眼神。
   也去大的商场,去感受拥挤人群的热闹,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在疯狂抢购打折扣的货物,看见恩爱的夫妻手拉手悠闲的逛街,看见小偷如何辛苦的偷东西,看见各种各样的人,高贵的,卑微的,勤俭的奢侈的,然后就边吸烟边笑,觉得自己是在他们之外的,仿佛是油和水,是不相融的。
   下雨的时候就在雨中慢慢的走,披着透明的雨衣,还是吸着烟,步子缓慢而悠闲。
   偶尔的时候,澎湃的电话会打来。
   偶尔的时候,周刚的电话也会打来。
   偶尔的时候,会收到付为之的信息。
   有的时候,苏月的信息会来。
   有的时候,邱子清的那一封信就字字清晰的在她的眼前展开。
   有的时候,邱子清的面容就在眼前,一幅一幅,就像画一样。
   邱子清穿着破烂的牛仔裤,留着老狼一样飘逸的长发。
   邱子清穿着干净的牛仔裤和宽大飘逸的白衬衫在篮球场上像一股旋风。
   邱子清穿着他喜欢的浅蓝色的牛仔裤慢慢的在校园里走,有着忧郁的眼神和偶尔迷人的微笑。
   邱子清穿着泛白的牛仔裤和她一起去野外,然后他和她有了第一次的肉体接触。
   邱子清的头发变短了,因为她不喜欢男人留长头发。
   邱子清的头发洗的很勤,因为她不喜欢看见男人的头发油油的。
   邱子清给她买那个黄色的披肩。
   邱子清和她一起毕业了。
   邱子清和她同时都认为钱更爱情更重要。然后同时选择了背道而驰。
   她陷入绝境而邱子清有着无比光明的前途。
   她当了妓女而邱子清沦为钱的奴隶。
   邱子清转过头,对她的一瞥,有着无限的沧桑。邱子清开始老了。
   邱子清的一切都表明他是一个中年人了,他着装干净整洁,头发纹丝不乱,眼角有细细的皱纹。
   邱子清坐在身旁看自己,眼睛很红。
   邱子清死了。
   永远。
  
  
   和邱子清有关的一切东西与昆明的美景混在一起,王可欣只是不停的走。
   身体开始变得疲劳,很累,但是不困。
   走到哪儿就在哪个旅店住下,碰到小店就住小店,碰到高级的酒店就住最好的套房。总统套房。在宽大而富丽堂皇的房间里,王可欣不知所措,她木然的看着和金钱有着密不可分关系的昂贵的房间,不知道人活着是不是和这个大房子有关的生活就是最高的境界,是不是人的目标就是这样的生活。
   有一种极致的郁闷。
   然后就和苏月打电话。
   苏月说,长途啊,你有钱没地方花啊,你可以发信息的。
   王可欣就说,我都住了总统套房,还在乎这一点电话费?
   很累?苏月问。
   是的。
   昆明是一个很好看的城市。
   是的。
   然后就谈到了邱子清的死。
   王可欣说,苏月,如果爱一个人,就好好的说出来吧,不要再闪烁其辞了,如果恨一个人,也要给他机会,不要什么都藏着,要坦诚,人是不知道哪一天就离开的,别让活着的人有什么遗憾。更别让死去的人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然后苏月就沉默了。
   昆明的夜晚很美丽,王可欣说,我在窗户旁边,打开窗帘就会看见万家灯火,快过年了吧,能感到很喜庆的气氛。这一段日子里,我是很羡慕那些平常的夫妻,女人中比我漂亮的很少,可是,她们很满足。我很喜欢那些长相平平的女人,结了婚然后有了孩子,皮肤很白,很细腻,身材很丰满,随便把头发扎起来的时候女人的妩媚就开始变得那么耀眼,苏月,知道吗?是有很多男人说我很妩媚的,说我很成熟很有风韵,可是,我还是喜欢平常的女人,我很羡慕她们。我的漂亮和她们的漂亮是有天壤之分的,我是打扮出来的,可是她们是自然的流露,是幸福的标志。
   我不幸福的,苏月。
   昆明很好,很美丽。
   美丽的东西应该和人共享,否则,美和不美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然后王可欣就说,我困了,要睡觉,我困的时候很少,趁着困得抓紧睡觉。
   王可欣那个晚上睡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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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05:09:27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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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月接完王可欣的电话之后,费云恒的电话就来了,苏月坐在床上,背后是一个很大很软的枕头。
   怎么你的电话一直是在通话中?费云恒问。
   是啊,我和一个朋友聊了一会。
   我们很久没有打电话了。
   是的。
   他沉默了一下,问,你在想什么呢?
   苏月说,我在看书。
   丁飞就在旁边收拾衣服,有很温暖的灯光。
   然后是沉默。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一下子就无话可说了。
  
   你说话啊苏月,你怎么了?你很久没有给我电话也很久没有给我信息了。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哪儿做错了?
   苏月满脸通红,她看了看旁边的丁飞,把手机往头发下又靠紧了一下。
   这一段时间很忙啊,快期末考试了,你知道的。
   对,我知道,是很忙,难道你就忙到抽不出一分钟给我发一个信息,打电话问候一声也不能?就忙到这个程度吗?
   对不起啊。
   我不想听这三个字。
   你会慢慢习惯的。
   我不想习惯。
   然后苏月就挂了电话,然后就把手机关了。
  
   苏月的心很忐忑不安,不知道丁飞离她那么的近,他在电话里的声音是否被听到。
  
   是谁啊?丁飞问。
   是陈晨,她心情不好的,信号也不是很好,话费很贵的。苏月的话很语无伦次。
  
   第二天的时候,苏月在路上给费云恒打了电话。
   苏月说:对不起。
   费云恒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就说,是不是他在旁边?我就知道是这样。
   我们很长时间没有打电话了,我知道。你也不是吗?你也很久没有和我打电话了。
   他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曾经喜欢过我的,可是,总会有一天,你会不喜欢我的,别这样执着,我也是的。
   你是真的这样想的?是吗?就是说我们要分手,是吗?
   是的,分手。
   你确定?
   我确定。
   不后悔?
   不后悔。
   好,你既然那么坚决,我想我不会打扰你了,今天打扰了你那么长时间,真的很对不起你,抱歉啊苏老师。
   然后他就把电话挂了。
   苏月再打的时候就是关机。
   路上是人群,很多很多的人,不过,苏月觉得都是和自己无关的,有关系的那个人一定是远走了,苏月知道,他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
   苏月能预感到,他不会为了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女人苦苦纠缠,他的走是完全有理由的。
   恍惚中,她的眼里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越来越模糊,那个画面有配音,所有的配音都是电话里的声音,声音在记忆的秋色里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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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05:09:39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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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月开始喜欢穿明亮的衣服了。
   那一天刘小风喊着苏月一起去烫头,然后染头,苏月说不喜欢,还是比较喜欢黑色的头发。
   黑头发?刘小风问?
   是的。
   你自己看一看苏月,看一看啊看一看,大街上还有哪个女人留黑头发?改变一下头发的颜色是很好的,快过年了,你也为自己设计一下新的形象好不好?
   刘小风软硬兼施的把苏月拖进了发屋,然后两个人一起讨论什么样的脸型适合什么样的发型,什么样颜色的头发适合什么样的皮肤。苏月选择了栗色,而刘小风选择了偏黄一点的颜色。两个人为这种新鲜的尝试激动不已。事实上,当头发被打理好之后,确实有了和以前不一样的感觉,而且,整个人都变的很精神。
  
   然后两个人去购物,去看衣服,刘小风的衣服已经多的不能再多了,她的毛衣少说也有二三十件,什么各种不同类型的棉外套也有十几件,鞋子,各种各样的靴子,颜色不同的围巾,帽子,还有不同的小玩意,比如,颜色和款式不一样的茶杯,放手机的小椅子,买来当装饰品的小凳子,琳琅满目,苏月说,你可以开一间杂货铺了,墙上挂一些衣服,墙下堆一些鞋子,中间摆一节柜台,放你的小玩意。然后刘小风就笑。
   虽然如此,但是这并不能成为不买衣服的理由,所以还是一包一包的往回买。两个人大包小包的提着。走着走着,苏月就突然不舒服起来。她突然想起来,费云恒已经和她说再见了。
   他说,如果你是我老婆该有多好啊?
   苏月说,哼,想的美!
   他就笑。
   苏月说,我很懒。
   他说,我不懒。
   苏月说,我不喜欢做家务。
   他说,我做家务。
   苏月说,我不喜欢做饭。
   他说,我喜欢做饭,我的厨艺很好。
  
  
   苏月觉得自己的心可以像湖水那样的平静了。
   可是,突然冒出来的记忆像是春天的雨,细细的洒了下来。
  
  
   她决定和丁飞相爱。
  
   开始尝试着相爱。
   因为,丁飞说,苏月,我们是否可以重新开始?比如,爱上对方?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晚上。冬天的晚上。冬天是一个萧条的季节。那个晚上苏月把阳台的灯打开了,然后把一本新买的书放在了阳台的一个茶几上,茶几是丁飞前不久买的,上面铺上了暖色的桌布,然后苏月又配上了一个红色的别致的椅子,当窗帘被关上之后,冬天的寒冷于是被挡在了外面。屋子里很暖和。于是,丁飞走了过来,他坐在了苏月的对面,突然轻声说,苏月,我们是否可以重新开始?
   丁飞刚刚刮干净胡子,脸很干净,穿着米色棉睡衣,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暴躁没有了,有的只是温和。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很不好意思。
   苏月也没有说话。她打开了电脑,然后,放了一首曲子。
   苏月说,快过年了,她想把衣柜里一些早就穿不着的衣服收拾一下,能送人的送人,不能送人的就扔掉吧。
   然后两个人把床收拾了一下,一起把柜子里的衣服拿了出来,平时觉不出来有那么多的衣服,可是,一床一地都是衣服,甚至,还有贝贝很小的时候穿过的衣服,很小很小的衣服,有小毛衣,小裤子,小的可爱,然后苏月就抱着衣服哭了起来。
   丁飞说,你怎么了?
   苏月说,贝贝的小衣服。
   衣服怎么了?丁飞问。
   贝贝很小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好好的抱他,他怎么一下子长的那么快啊?我都快抱不动他了。我想他小的时候,我想把他抱在怀里,我想看见他还没有长牙的时候,可是,他最可爱的时候我们一直在吵架。苏月脸上都是泪水。
   贝贝的衣服有很多,从婴儿时期的一直到他现在的衣服。尤其是那小小的一堆衣服,那是贝贝就要被扔掉的记忆,丁飞似乎很难过,他用手揉了一下眼睛。
   苏月看见他的眼睛红了。
  
   其实丁飞也很爱儿子。
   苏月突然记起一个夏天,一周岁的儿子要断奶了。苏月和丁飞把贝贝送到了妈妈家。回来之后,屋子里空荡荡的。苏月和丁飞习惯性的轻声进屋的动作让两个人在那一段时间失落到极点,特别是当轻手轻脚进屋之后发现床上没有贝贝的时候,两个人相顾无言。
  
   丁飞说,你要是不想扔掉就别扔了,也不要送给别人,我们自己留着吧!
   苏月点点头。
   苏月慢慢的倒在丁飞的怀里,两个人突然之间抱的很紧。
  
  
   周末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去买菜,苏月讲价买菜,丁飞付钱提着菜。
   有的时候,会碰上苏月的或者是丁飞的同事,彼此问一声好,然后对方就夸张的说,看你们幸福的样子啊!苏月和丁飞就会笑一下。
   然后是一起做饭。
   苏月的厨艺已经很好了。
  
   有的时候,苏月想,恩,这就是生活,这就是爱!除了一起做饭吃饭睡觉之外,共同的东西还有很多,共同的生活场景,桌子,椅子,沙发,墙壁的颜色,床的位置等等。还有彼此的依赖。这样的依赖这样的场景,只要好好的培养是很容易就变成相爱的。虽然不是那么激烈的爱,虽然,不是纯粹的爱,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关系如果能够共同抵挡冬天的寒冷和生活中的陌生和寂寞,一日三餐,还有各种各样的大事和小事,如果还有拥抱,如果只要他一个眼神的哀怨就有愿意原谅他的冲动,算不算是爱?
   如果,能守着那么拥挤的城市里的那么一点的温暖,彼此依靠,算不算是爱?
   丁飞拥抱她的次数逐渐增多,吻她的次数也逐渐增多,在夜里,苏月常常的很恍惚的认定眼前的这个男人无论平凡也好,粗鲁也好,和她有过深刻的仇恨也好,可是,在寒冷的夜里,在他拥抱她吻她在她和为一体的时候,在自己的身体被他的身体温暖的时候,他就是她的依靠,他的气味,他的声音,他的总是长的很快的胡子,他的力度,让苏月觉得很安全。而且,不吵架了。偶尔的时候,苏月和他在阳台上一起看风景,一起看书,一起收外面晒着的衣服,幸福的感觉弥漫的到处都是。对于一个普通的女人来说,和一个男人生活,希望的其实无非就是如此吧?
   有很多的时候,苏月会问自己:是不是如果自己一直在和丁飞过一种很幸福的生活,她还会不会爱上费云恒,她还会不会对他有深深的思念以及压抑的痴迷和疯狂?
   是的,还是会。
   因为和某一个人相爱是和幸福无关的。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
  
  
   某一天,在街上遇见了萧群,苏月才突然发现,她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没有偶尔的怀念起他了,不见到他,她居然没有想起他。在很久以前的日子里,苏月想,她会永远记得他的,可是,永远有多远?
  永远,真的是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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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05:09:59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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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月在人群里看见了萧群。
   夏初的阳光一下子从苏月的记忆里复苏,光线通过窗户照了近来,刚打扫过的教室里还飞舞着细小的尘土。萧群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阳光照着他的蓝色的短袖衫,他的背影很单薄,可是,却很有力量感,像一株正在拔节的生机勃勃的植物。他总是很懒,经常说的一句话是:哎,苏月,帮我检查一下作业,我不能保证自己完全作对,苏月就笑着接过来,告诉他哪儿错了,然后把他的作业本朝后一扔,说,抓紧改!苏月因为一点小事和他吵架了,两个人几天没有说话。刚刚打扫完的教室,刚刚收齐的放在苏月位子上的作业本,萧群一个趔趄,趴在了苏月的桌子上,作业本一下子就全部撒在了地上,苏月坐在位子上看着他,他就趴在苏月的桌子上看着苏月,然后萧群低下头,一本一本的把作业从地上拾了起来,弄整齐,然后放在苏月的桌子上。苏月就笑了,然后,他和她又开始说话了。后来,萧群一下子好像就长大了,他开始逃学,开始喝酒吸烟,开始谈论女生,开始暧昧的谈到了男女之事,开始和全校最漂亮的那个女生谈恋爱开始,开始潇洒老练。越来越远。远到看不见。在那些明媚而忧伤的高中生活里,苏月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他。那个单纯的小男生不在了。最后一次近距离的看他是在高三的下半学期,那个晚自习老师走后,萧群在后面走了过来,他坐在苏月的旁边,没有说话,教室里很吵杂,半天,他说,恩,要考大学了,我一考试就头疼,后来,就人喊他,他就走了。再后来,就是上大学以后的事情了,就有了那一次在野外的对话,那个寒假的野外的夜晚的对话。
   其间断断续续的有过他的消息。他从北京回来了,因为在他父亲的坚持下,他还是上了大学,在北京上的一个大学,是自费的,因为他没有考上。大学的时候他和她曾经通过信,他在信中喊她小月。苏月工作之后仍然通信,他还是喊她小月,他说,我们共同的小月。青春的迷芒和慌乱里,也许,他把苏月当成了那么久远以前的小女生,那个整天让他改作业的小女生。可是,那个时候的苏月已经不再是小女生了。然后是苏月的表白。然后是分别。苏月结婚了。岁月悠悠。岁月匆匆。同学都结婚了,他也结婚了。他有了孩子。据苏月的同学说孩子的满月酒后,萧群赤着上身,抱着孩子,站在酒店的门口,他的身上都是伤痕,据说,在此之前他开始整天的和一些混子在一起,在街上打架。苏月那个时候听着,觉得很远。
   然后是彼此的生活,谁的生活又和谁有关系呢?
   各自在各自的城堡里,一日三餐,柴米油盐,吵架斗嘴,工作生活,添置家具,没房的买房,有房的争取买车,那个高中时代的迷乱,那些作业本,那些不知不觉的成长,那些盼了好久的信件,还有,我们共同的小月。都是远方的尘埃。
  
  
   苏月没有给他打招呼,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没有看见苏月,况且,他还抱着儿子,他的儿子很可爱。
   苏月想上前招呼一声的,可是,确实不知道说什么好。在某一个方面,她和他好像没有话说。萧群有那么一点憔悴,不如上次同学聚会的时候那么有精神,脸庞有一些冷漠。
   在苏月二十二岁的时候,苏月曾经写过一篇文章来悼念自己对一个男人无望的爱,那个时候,苏月就要结婚了,在有雨的夜晚,苏月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又无比伤心的写下了一些文字,苏月写完的时候就举行了婚礼,和丁飞的婚礼。
  
   晚上的时候,苏月回到家,突然想把那一篇文字拿出来看一看,她觉得,是该烧毁的时候了,再看最后一眼,然后就让他烟消云散。
  苏月给那一篇文章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一个人的爱情之舞。那个时候,她是那么的幼稚,那个冷雨敲窗的夜晚,那一片纸,然后,就是婚姻。
  
  
  
  
  
  
  
   我想,我要走了。要离开你。离开我曾经的梦境。
  
   当你远的时候,你亲切,当你近的时候,你残酷。
   或许,人与人之间的游戏规则就是这样,我为什么要用游戏来形容你和我之间的关系呢?我在意识中曾经有过誓愿,即使有一天我变得世故,我变得不再像从前,我依然不会把我和你的交往称为游戏,我是那么深那么深的将你纳入了我的生命中,我甚至可以不要我向往已久的爱情,只要你在,只要你不走,你懂吗?你知道吗?你体会过那么多那么多的期待吗?度日如年,如世纪。我并不在乎你的回绝。我也并不在乎我的期待。我就想,只要你在我的生命中就行了,不消逝就行了。
   我不要你的爱情。真的,即使有一天你给我,我也不会要。
   仿佛在我的心中,在你委婉回绝的刹那,已及在这刹那之后的日子里,我就将对你的恐惧埋下了。你遥遥的看着,很有气度,我并不在意你的风采。我爱你这一点吗?我自问。
   我很怀疑风度或气质在感情中的作用。它象极了装饰,有些高贵。
  也许,我离你太远了,重要的是,你喜欢隐藏在雾里。
   我常常想要忘记你,我想把我和你之间的距离无限拉长,然而我是那么的笨,你已经在我的生命里了,不会走出,我和你的距离拉的再长又有什么用,距离两边依然是我和你,仿佛只要有距离就有我和你,这是多么奇怪啊?你懂吗?即使有一天我听不到你的声音,得不到你的消息,即使有一天你离开了这个世界,然而你离开了吗?那个抽象的你还是留在人间啊?
   仿佛,我活着的重要的依靠就是你必须存在,你必须活在我的心中。我为什么这么想呢? 我是多么的复杂啊?
   好像是注定如此,因为你并不爱我。
   我现在才知道一个女孩之所以可以肆无忌惮的撒娇是因为她深知自己被面前的人所爱,无论她怎样做,他总是喜欢的。
   一个男人,像你,我常常觉得你能得到女孩子迷乱的追逐,各种各样的追逐,我想你一定有。但是,那不是真爱。
   我常常觉得我很了解你。其实大家都了解你。虽然你有很深很深的隐衷,很深很深,仿佛流浪的灵魂不易被抓住,甚至连你自己也抓不住它,但是我能,我觉得有时候我能溶进你的血液。你一定害怕被别人洞穿,可是人确实是经不起分析的。我也害怕这样,却常不经意的洞穿你。
   我和你没有爱情。
   有时候我想,我为什么不痛哭一场呢?许多年前我就想,如果你离开我,如果你不在和我的生活联系在一起,我一定会觉得天都能塌下来。但是天没有塌下来,我挺住了,我想,那应该是一场生命中没有呼应的暗自垂青。所以,我挺住了。
   于是常常的想起那一个女孩,不,她应该早就是女人了吧?在你之前,她就是一个女人了。
   她是你生命中的第一个。她揭开了你的有关爱情方面的最后一幕屏障。我常常为你惋惜,觉得很凄凉。因为你那个时候还不懂爱。你怎么突然就成了那个样子,原来,原来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小男生的,你在教室里坐着,早晨的阳光照进来,我能看见一个少年的背影在早晨的阳光下像一株生机勃勃的植物。可是,可是,你怎么那么快就成了男人?对于男女之事你了解后,你开始变的暧昧,低头不语或者是抬头微笑,你的眼里都不再有单纯。后来,你常常说,你说你不再对爱情感兴趣。那语气中含着隐隐的骄傲,还有一点沧桑,仿佛你什么都经历过,除了岁月。
   有很多的时候,我想,你一定会永远的记得她,你不会忘记她,记得她惦记她或者是恨她,因为每一个男人都不会忘记他生命中的第一次。也许在那一刻,所有的一切就有了宿命的味道。
   是吗?
   而我是在你的生命之外的。我觉得永远是这样。和爱情无关。
   我很爱你。曾经。只是曾经。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古老,很古老。仿佛许多年来我为你保留。第一次的吻,第一次的拥抱。仿佛我在和你谨守一个诺言一个誓愿。我能告诉你我在许多个许多个日子为你谨守一个古老而又传统的规则吗?当接吻拥抱上床已经被司空见惯之时,你会为你一个你并不深爱的女子的所谓守候深皱一下眉头以示心痛吗?我觉得你不会。有的时候我总是将这看的过于残忍虽然实际上不是这样。也许,也许,男人对于一个他不爱的女人的爱总是惟恐避之不及的,尤其是你,你总是以逃脱女孩子的纠缠为荣。
   你觉得,那是纠缠。
   每当我知道又有女孩为你忧郁怨恨的时候,我觉不出嫉妒。
   因为我已经知道了一组规律,男人和女人的爱情规律,你和其他所有女孩的规律:追与逃;远和近;真实与朦胧。我觉得你玩的很高明。我很恐怖“玩”这个字眼,那种赤裸裸的技巧,关于思考,关于很隐晦,很朦胧。很刺激的爱情的技巧。那种思考穿插着技巧,被你运用的很熟。你一定是觉得很冤枉,是吗?
   你看,这就是真实的你。
   我无可奈何的发现了这一点。真的是很遗憾。
  
   我常常的想,要是没有那样一个夜晚就好了,那个夜晚我和你在那样的野外,在那一条路上,来来回回的走,你用很调侃的语气把这一切都说尽了,我和你的一切,我知道那都是一些发黄的往事,从那些往事中,我们也许再也找不出别的意义,但是,你为什么要用那样的语气呢?你知不知道它曾经是我的全部,是靠了它,我走过了现在认为天真而当时却极为艰辛的路?那个夜晚,我们都说完了,于是一切从严都消逝了,都焚烧尽了,连烟灰都不曾留下。
   我觉得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当我一无所有的时候被人深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我不会再谨守一个誓愿,也不想我和你的那些往事。
   你在我最年少的时候经过我,路过我,被我记得,然后,注定要被我忘记。忘记絮语很难,可是,必须忘记,就像我们必须死掉一样。
  
   后来,我遇见了一个男人,他说:“如果你要死了,我就不再娶了。”
   我从不怀疑他的话。
   我很自豪。
   你看,我一下子就变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我仿佛才开始懂的当一个男人很深很深的爱着我的时候是惟恐失去我的。不像你。我可以放心的撒泼,放心的无事生非。我知道他不会怪我,就算是我闹翻天,他也不会怪我。他总是不是笑笑的看着我。
   我当然不会闹翻天。在我不讲理的时候,我无比的珍重他的爱。
   你知道珍重的涵义吗?就像我,对一个自己也许并不深爱的男人的全部感受,虽然,我曾经想过要逃脱,但是我总是回头,我惟恐失去一个男人无比珍贵的爱。我知道是什么是珍贵的。就像你,你的游戏爱情规则,那种游戏很简单,一下子就单刀直入到爱情的最后的一个阶段,在有一些纷繁的迷乱中,性爱已经代替了爱情,还有谁为谁怎么样呢?
   你是苍白的,别生气。真的,你真的是很苍白。除了岁月,你什么都经历过。惟独没有爱。
   我要走了。
   无论你是否爱我。在这个冬天,我准备和一个男人开始新的生活。
  我对你,我常常觉得是在一个无人知晓的世界中进行的。因为我不想在别人的目光中穿行。我怕被别人洞穿:我在为一份无望的爱而奔波。我也许是在奔波,老是想抓住你漂泊的灵魂,我的力气来源于我们年少时的那些往事,还有我对你的没头没脑的渴望。
   我想,上帝一定很幽默的注定了一个女人的爱情。我在那几近疯狂的想念和纠缠中,你没有抱我一下,也没有吻我一下,你将我完完全全的交给了一个深爱我的男人。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会很感激你。
  
   有的时候,我恨极了你。不是因为一场没有结果的爱。是因为你一直在让我有渴望,是你一直在暗示我让我义无反顾的追逐,而你,总是远远的观望,你神秘,你老练,你总是表现出你风月场上的潇洒。
  而我,在你面前始终是一个幼稚的小女孩。
   但是,从此,我就会变成女人了。
   不是你的女人。
  
  
  
   看完之后,苏月就把这篇文章连同所有的萧群给她写的信都烧掉了。
   然后,觉得很清爽,同时,不可避免的,有隐隐的酸涩。
   和他,苏月觉得这才是永远的绝别。从此以后,对于苏月来说,他就和与她擦肩而过的任何一个男人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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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05:10:17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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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我觉得,你不是很幸福,虽然,表面上看你过的还是不错的,你不累吗?你的特长是自我牺牲,可是,我和你不一样,你有什么权利要求我和你一样呢?你没有权利,苏可说。
   她又说,别不承认,人是很容易就被洞穿的,所以,我决定做一个和你不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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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05:10:30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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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月的母亲病情开始加重了,因为苏可的坚持。苏可坚持不和张长军复婚。没有人能劝的住。
  
   苏可告诉她妈妈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是的,你们说的我都明白,离婚之后,我也许找不到比张长军对我更好的男人了,可是,我认了,我认了还不行吗?我后悔是我自己的事情,要你们操什么心啊?
   苏月的母亲说,我只有一死。
   那我也无能为力,如果,你这样不讲理的话。
   我是为你好!
   我不要你为我好!
  
   苏月一家人都在,然后苏可和母亲就说了上面的话。
   张长军也在,小小在张长军的母亲那里。
  
   家里的人都很沉默。没有人说话。过了一会儿,大家都把目光转向了苏月。因为苏月在家里是老大,平时说话也很有分量。
   苏月说,要不,你再考虑一下!
   苏可像一只失去了理智的豹子那样,把目光冷冷的转向了苏月,说,姐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都说出来吧!
   然后她又冷笑了一声,说,什么是婚姻,什么是婚姻呢?我不懂,我只是知道,我和他真的过不下去了,你们为什么要这样逼我呢?我和张长军复婚之后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呢?无非就是别人,无非就是左邻右舍不再说闲话,可是,然后呢?
   张长军没有说话。他一直是沉默的。
   他没有对你不好,苏月的父亲说话了,他一直忍让你!就像是现在,他一直在让着你!
   我不需要!苏可吼了起来。
   苏月的弟弟苏澜也说了几句话,他说,姐姐,你要是想找一个即有钱,又帅气,对你好,又专一,温柔浪漫的男人是不可能的,男人是不可能这样完美的,你不要那么的幼稚!
   把你的嘴闭上,我从来就没有这么想过,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找那么好的男人,我只不过是离婚了,我离婚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啊,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的要求很低,我就是想见见小小,我自己生的孩子,难道这样也错了吗?你们不要给我讲什么大道理,如果你讲的道理有用,就不会有人离婚了。
  
   在苏可歇斯底里的时候,苏月很难过。
   苏月觉得,一个人的离婚,真的是太艰难了,和良心,和道义,和各种各样的理论和家人朋友都要做一次搏斗,而这样的搏斗,往往使人筋疲力尽,伤心欲绝。
  
   苏月有一个同事,男同事,大概三十五岁左右,和老婆感情不合,这样不合或者是冷淡的僵持已经持续了不知道多少年,男同事先是顾虑自己生病的母亲,后来,他的母亲去世了,然后顾虑父亲的心情,当父亲的心情好转之后,然后是考虑年幼的孩子,当孩子能上初中了,他开始把自己的离婚提上了日程。虽然父亲也是百般刁难他,因为他是独子,他父亲怕自己的孙子被带走,可是,他似乎是下定决心了。正好办公室来了一个年轻的女老师,大概是日久生情,先是崇拜他,然后是爱慕,然后是同情和深深的怜悯,于是相爱了。男同事大概是积了很多年的失意和无处发泄的痛苦,和女老师走的比较的近。接下来的事情就开始符合一般的发展规律了:先是同事背地里的恶意辱骂,骂他没有良心,骂他色狼,骂他陈世美,然后是学生开始看低他,校领导找他谈话,学生家长来投诉他的作风问题。而更重要的是,每一次他找老婆谈离婚的事情都是带着一脸的伤回来,整个一学期,他脸上的疤好了,脖子上的又出现了,反正就是面子上始终有伤。苏月和刘小风在谈论这件事情的时候,观点居然惊人的一致,两个人都认为社会更同情弱者,可是,什么是弱者呢?并不是男人先提出离婚女人就是弱者,换句话说,两个人都有问题,可是,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脸上不间断的留下打架的伤痕,让他难堪,至少说明,那个女人不再爱他,一个爱他的女人是不会这么做的,一个聪明的女人也是不会这么做的。苏月见过他的老婆,比以前瘦了好多,可是,她似乎是决然的,发誓般的要斗争到底。
   事情的结局很可笑。他的老婆找到了教育局,教育局的领导发话了,只要男人同意不离婚,他就继续当他的老师,如果坚持离婚,就下岗走人。
   因为这,男同事觉得世界上的有一些事情是可笑的,是不可理解的,是无能为力的,而年轻的女老师也因为受不了压力而退缩了,男同事用麻木的态度接受了他老婆的接纳。但是从此之后他就萎缩了,再也找不到以前的英气。
   于是,学校上上下下,一派欢喜。大家都以为挽救了一桩婚姻,公德无限啊!
   于是很多人得出下列的结论:
  
   第一,离婚是幼稚的,因为婚姻只要你有耐心和恒心,是可以维持的。
   第二,无论怎么样,无论你折腾大多厉害,老婆始终是老婆,原配的要比后来的好。
  
  
   因为这个,苏月和刘小风难过了一阵子。觉得那只是一场闹剧。
  
   后来,苏月和刘小风在谈论这件事情的时候突然一起问彼此,如果你是那位男老师,你会不会选择离婚?哪怕,宁愿以失去生活的保障为代价?
   苏月说,我会选择离婚,因为我不喜欢被别人威胁,尤其是不相关的人,你呢?
   刘小风说,我也是,我也不喜欢被别人威胁!
  
  
   如今,苏月似乎能理解妹妹的心情。
   但是,苏月的母亲没有丝毫动摇的念头,她就一个想法,苏可不复婚,她就死给她看。
   而苏可也上了劲,你要是想死你就死,难道死是万能的吗?如果死可以这样成全一些事情,我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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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05:10:43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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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第三天,苏月来到了苏可租的房子里。
   苏可看到苏月之后,没有抬头,淡漠的说了一句,怎么,来当说客?
   苏月没有说话。
   苏可说,先听我说,我现在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先把你心里想要告诉我的话说出来,然后你补充,行吗?
   苏月说,好吧,你先说吧!
   苏可说,那我就把你要说的话先总结一下,有这样几点:
  
   第一,张长军对我好,听我的话,我让他上东她不敢上西,他是一个很老实的男人。
   第二,张长军穷,可是呢,穷有穷的好处,有钱的男人都变坏,张长军没有变坏的机会。
   第三,如果我继续找一个结过婚的男人,那就是给别人当后娘,后娘不好当;如果我找一个未婚青年,那我就没有优势,而且,这样的机会不多。
   第四,无论我找什么样的男人,结婚之后都会平淡起来,也许都会变成这个样子。
   第五,母亲的身体。
  
  
   说完之后,苏可笑了,说,是不是这样,有没有需要补充的呢?我很想听听你能说什么。
   苏月还是没有说话。
   苏可问,你没有话了,你没有话我有,我给你补充几点:
  
   第一,难道听话的男人就是好的老公了吗?我找的是老公,不是男佣。
   第二,穷的男人就都好?穷的男人就一定不坏?那街上的抢劫犯都是因为没有钱才冒险一拼的,富有的男人就一定变坏?你见过了吗?世界上所有的富有的男人都坏吗?大家都这样说,大家都这样说这就是真理了?
   第三,没有人能预测未来,你不能,我也不能,你怎么能肯定我以后一定过的不好呢?为什么说女人的第二个丈夫一定就不如第一个?你尝试过了吗?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
   第四,我不是一个浪漫的人,并不是所有想离婚的女人都是因为浪漫,我还没有幼稚到这种程度,我只是觉得我在和一个木头在生活,旁观者都认为木头也好,似乎木头一样的男人有更好的女人缘,可是,我不喜欢,我已经奔三了,我没有时间了,我希望有自己的生活。
   第五,母亲的做法是错误的,她是母亲,可是,不能因为她是母亲我就要无原则的退步。
  
   苏月沉默了。
  
  
   后来就谈到了那个叫付为之的男人。现在苏可的男朋友。
   苏月心里一惊,是付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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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05:11:02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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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是这样的。
  
   苏可说,和他的相识完全是一次误会。苏可很想很想小小,想到无法控制,然后自己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大声哭了起来,然后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苏可当时不但没有道歉,而且张口就骂他:走路怎么不长眼啊?
   男人就问:谁不长眼?
   苏可说:说的就是你,你不长眼,怎么样?想打我啊?好啊好啊,你想打就打,反正我也不想活了,省的我自杀,来啊来啊快动手啊!
  苏可当时的眼睛已经哭的有一点肿了,苏可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说,我那时候一定很难看,蓬头陋面的,眼睛其实哭的有一点睁不开了,看人的时候有一点头疼。
   男人没有打她,只是很有善意的笑了笑,说,心情不好可以理解,可是心情不好就让别人打自己我就不理解了,你男朋友跟别人走了啊?没有关系,天下的男人多的是,话还没有说完,迎面就挨了苏可打的一耳光。
   苏可再一次扬起手的时候男人就把她的手给狠狠的握住了,问:凭什么打我啊?难道你哭了你就可以打人啊,有你这样的吗?还好,男人不喜欢哭,要是喜欢,还有你们这些不讲理的女人的日子啊?你想哭都找不到地方哭,我还想哭呢,我还想在大街上就和你一样旁若无人的哭呢,我能吗?我要是哭人家不得人为我是神经病啊?你看你的样子,就你这样,我要是你男人我也不要你,你还是不是女人啊,今天没有洗脸吧?肯定没有刷牙,要是刷牙了怎么出口成脏,头发也没有好好的梳理,你看你怎么给梅超风似的,张纪中在拍神雕的时候怎么找杨丽萍呢?他真的是有眼无珠,眼前的你就是最佳人选啊!苏可的手没有办法动,于是抬起腿来,在他小腿的迎面骨处狠狠的就是一脚,然后就听见男人杀猪般的叫了起来。后来是苏可听到他的叫声之后就笑了起来。再后来就鬼使神差般的跟他去了一家饭店,因为男人说:你想走没那么容易,不过我现在饿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苏可说她那时候什么都不怕,至于眼前的男人她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去就去,于是就去了。那一天苏可有很大的倾诉的欲望,就什么都给男人说了,先是把自己的婆婆骂一便,然后把自己的那个无用的男人骂了一顿,然后苏可开始狼吞虎咽的吃饭。
   男人也是什么都告诉了她,男人说他不喜欢女人,但是他妈妈必须要他娶一个媳妇来生儿子,人生真的有很多无奈,接着,两个人开始喝了一些酒。
  
   那个时候是暖暖的冬天的下午,苏可说自己觉得很不真实,和一个她从没未相识的男人说了很多,她从来没有说过这样多。男人说他没有朋友,其实他很希望有一个女性朋友的,男人还说不是那个意义上的朋友,就像男人和男人或者是女人和女人之间的那样的朋友,但是他没有,他和男人相处就像普通的男人和女人相处那样,他总是有非份之想,他和女人相处就总是被女人认为他对女人有意思,其实不是的,所以,他没有朋友,他总是很孤独的。
   他是吃完饭开始自我介绍的,他说,我叫付为之。
   苏可说:我叫苏可。
   付为之说,很好听的名字。
   然后又说,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真正意义上的朋友,我太需要一个朋友了,能和我说说什么话的人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苏可说,虽然自己有时候是有一点外向,可是,那天的自己确实是很让自己吃惊的。
   吃完饭以后,付为之很仔细的看了看苏可,说,女人是不应该对自己太苛刻的,你真的应该好好的收拾一下你自己,你是女人啊,不是一只母猴子。
  
   第二次见到付为之的时候是在一个下雨的晚上。付为之打电话说他寂寞的要死,他说,很想见到苏可。
   然后苏可就过去了,其实是没有什么异样的心情的,他是一个不喜欢女人的男人,对于苏可来说这是很奇特的很不一般的,苏可说她去赴那个约会就像是见很久没有见面的张长军,没感觉。
  
   是在街上,黄昏,冬天的寒冷的雨飘着,有那么一点很朦胧的意境。苏可赶过去的时候,付为之已经在那家小店的门口等着了,他穿着风衣,手里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眼神忧郁。苏可迎面走来,问:怎么?拍电影啊?近距离的观察付为之的时候,苏可不止一次的惋惜,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喜欢女人确实是很可惜,他很像很像流星花园里那个忧郁的花泽类,但是比他要成熟。
   坐下之后开始点菜,他说他很饿。
   点完菜,他没有征求苏可的意见,然后开始滔滔不绝的讲关于自己的故事。与其说是讲故事,在苏可看来,她听到的却是他是怎样开始排斥女人喜欢男人的原因。在他说话的过程中,苏可很少插嘴,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就像是叙述别人的故事那样说自己的事情。偶尔的时候苏可很恍惚,不知道对于他来说,自己是一个活物或者是一个倾听者,或者是他嘴里的什么朋友。
   后来,付为之说,有一些东西确实是需要缘分的,比如我和你,你并不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你也并不是很有吸引力,甚至,你很没有教养的,我是说刚开始的时候,可是,可是我就遇上了你,并且对你产生了信任,那么信任是从何而来的呢?我也说不清楚。也许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的女人愿意做在这儿听我说一些费话,可是,我却莫名其妙的认为你是最好的人选。你看,这就是缘分。
  然后苏可也认同这样的说法,并且,苏可刚开始也是这样想的。
  
   后来,苏可一边抽烟一边笑,说,要不,你就尝试着喜欢我吧,你要是成功了呢我就嫁给你,不过我先说好,我有一个孩子,我离婚了,你别怪我不给你说;如果你失败了就失败了,我也不会去纠缠你,还是你的朋友,怎么样?
   付为之到最后同意了,他最后很不好意思的说:那你把自己收拾的好看一些吧,别弄的给女土匪似的。
   然后,苏可就笑了。
  
   苏可的故事让苏月很吃惊。她说,你可别胡来。
   苏可说,我没有胡来,姐姐,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戏,是非成败转头空,什么叫胡来呢?你想怎样呢?在我看来,认真活着的人和胡来的人一样,没有质的区别。
  
  
102#
发表于 2007-11-3 05:11:41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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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苏可那儿走后的第二天,苏月请了一下午的假。阳台上的阳光很好。苏月坐在阳台上的舒服的椅子上晒太阳。
   她就只想晒晒太阳。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戏,是非成败转头空。
   她早就知道。
   谁不知道呢?
   有很多的时候,当夕阳的颜色褪尽,夜晚的黑色开始降临的时候,苏月看着街道上面目冷淡的人群,就能感知到生活的温度其实就是戏剧的温度,有开始有高潮有结尾,中间有形形色色的过程,愉快或者难过,生的喜悦和死的哀嚎穿插其中。苏月看过某一篇文字,看完之后就很伤感。文章的名字叫生命如洋葱。
   文章说生命如洋葱。一层一层的。随着岁月的流过,要一层一层的剥落。伴随着让你止不住流泪的辛辣。和你有关的东西都会失去。你会慢慢的失去你的朋友,你的亲戚,你的父母,你的兄弟姐妹,然后是你自己。然后和你有关的东西都成了一片虚无,当然,除了你的孩子。没有孩子的人就会慢慢的变的和这个世界没有任何联系。还不如尘埃。
  
  
   人生如戏?还是有那么一点不确切的。
   因为你总是有大把大把雷同的日子,随便截取一天就可以代表你一段生命的生活。你也可以有每天不一样的日子,你不停的走不停的看不停的感受,路上的山和水偶然遇上的人或者是刹那间的灵感都可以使你生命深度不停延伸。你可以选择为爱情而死,你也可以选择和不爱的人过一辈子,你可以努力做一个有钱的人你也可以尝试做乞讨的人,你可以在某一处把世界当成风景来看,你也可以被别人当成别人的风景来看。如此。总之,是一辈子的长度。
  
  
   在这样的思想漫游中,苏月毫无预兆的想起了费云恒。
   有的时候,苏月认为他是存在她身体的某一处的,做饭的时候,骑车的时候,发呆的时候,低头抬头,一瞬间,总是那么自然而然的想起他,不再有让她心悸的难受,很温暖的样子,如冬天的阳光。苏月知道,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永远的不会再响起,那个温和的声音她永远不会再听到。她不再难受,亦没有觉得这是多么难熬的时光,如果有一些东西是可以享受的,那么,慢慢的想念一个人的感觉其实也是可以享受的,就像享受孤独或者是享受苦难一样。既然你无法摆脱,你只有享受。不必偏执的疯狂的想念,绝望的想见到某一个人,不必度日如年。不必让生活沦落为一个人关于爱情的狂想曲而让自己迷失在凄美的旋律里不能自拔。其实苏月早就知道,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男人确实引发了自己身体上或者是情感上的风暴,可是,苏月也知道,那个叫费云恒的男人是无法为自己引发的后果而负责的。其实任何事情是都有结尾的,爱情也一样,公主和王子的爱情故事总是在婚礼结束的那一刻也随之结束。剩下的就是平凡的生活了。所以说只能怀念。爱如空气。就让想念成为空气吧。活在一个人对自己的想念里或者自己对别人的想念里,总之,好过爱的煎熬。发现自己不再和以前一样了。因为想念的关系,眼神变的柔润起来;因为想念,有起飞的欲望,觉得自己不在尘世。有的时候,苏月觉得自己活在虚幻和现实偶尔重叠的生活中,如同骑自行车的时候,路边的行人和车辆在自己的身边经过,一起经过的,还有费云恒的影子和笑容,有着费云恒很柔和的声音:骑车小心;做饭的时候,费云恒说:我真的很想吃到你做的饭,哪怕是只有一次;上网的时候,费云恒说:可以上网,但是不要找男人聊天:睡觉的时候,费云恒问,和他在一起,你会想起我吗?他的影子和声音是挥不去的。
  ]
  
   她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也没有觉得这样对自己的生活有什么影响。偶尔的时候会很恍惚。还以为他没有和自己分手。其实,早就早就是两个人了。从来也就是两个人。只是命运给她开了个玩笑,让她和他在某一段时间有过和心心相印生死与共类似的感觉。让她觉得和一个男人爱了很久。
103#
发表于 2007-11-3 05:12:18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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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是寒假。
   寒假里的第一天,苏月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睡觉,她觉得自己非常的困,等她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很高了,卧室里的地板刚刚被擦过,窗户已经被打开了,冬天的阳光透过纱质的窗帘柔和的照了进来。苏月睁开眼睛,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往四下看了一下,房间里没有人,贝贝也不在。房间里很安静。床头是她喜欢看的杂志和小说。睁开了眼睛发了一下呆,于是起床,懒洋洋的走到客厅里,把电视机打开,做在沙发上看电视,换了一个频道又一个频道,不知道干什么好。楞了一下,觉得应该先洗一下脸,然后刷牙,有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很恍惚,不知道要做什么。
  
   前一段时间,陈晨又给苏月打电话,给她传授幸福的秘诀,她说,苏月,女人要偶尔撒一下娇,不要那么要强。
   她说,她以前没有体会到这样的快乐,现在,每一天都觉得很开心。
   她说,每一天,她喊岳秋凡‘阿凡提’,岳秋凡则喊她‘贝贝’。
   苏月就笑,贝贝是我儿子啊,怎么,你也叫贝贝?
   陈晨就笑,说,嗯,我现在也叫贝贝,不是你的贝贝,是他的贝贝。
   然后苏月就说她厚脸皮。
  
   苏月很羡慕陈晨。
   丁飞在结婚之后从来都是喊她苏月或者是小月,不像是恋爱的时候,还会叫她两声‘贝贝’。
   贝贝?
   为什么男人喜欢叫自己喜欢的女人贝贝呢?
  
   苏月回想起自己自从结婚以来,真的是很少撒过娇,丁飞并不是那种会应急的男人,而自己,也并不是那种喜欢低头认错的人。结婚之后就常常因为一些小事吵架,每吵架一次,心中就有那么一道伤痕,时间长了,心就不再柔软了,就变的很坚硬。一个内心坚硬的女人固然可以从容应对一切生活上的困难,可以潇洒起来,可是,似乎不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人,女人就应该是柔媚的,美好的。和坚强没有绝对的关系。
   而她的柔媚,如果此刻还有柔媚的话,那么,则是另一个人的情感在她的身上引发的反应,靠着这样的反应,让他觉得,和丁飞这样的生活,其实,也算的上是一种美好。这样的生活,她无法控制,也不知道对错。
   的确是很美好,丁飞在夜晚喊她贝贝,在温存的最初和高潮的起伏处,喊她,贝贝!
  
   没有负担的夜晚开始降临,不用担心第二天要早起,要上班。贝贝睡觉之后,苏月和丁飞就会把电视关掉,两个人一起睡在被窝里看书,丁飞那一段时间突然特别的有上进心,那么多年的磕磕碰碰的生活,他觉得自己荒废了很多东西,比如,自己现在还是小专科,于是丁飞寒假准备看一些和考试有关的书籍。看大学语文的时候要看好多古文,然后丁飞和苏月两个人就在被筒里讨论了起来,这个词是什么意思,那个字又是什么意思,哪一篇文章写的好,怎么个好法,然后两个人比赛做题目,苏月觉得很有意思。累了,丁飞会把书放在一边,然后用胳膊搂住苏月的肩,吻她。并不是所有的夜晚都是这样,有的时候,就很安静。累了就睡了,第二天早上一起醒来,两个人一起发一下呆,然后讨论一下早餐由谁来做,或者,今天要做什么,每当这个时候,苏月就会把头靠在丁飞的肩上,开始撒娇,我帮你捶背,你做饭吧,好不好?
   丁飞说,好!
   丁飞做完饭就会说,两个贝贝,起来吃饭了!
  
  
   费云恒呢,就忘记他,冷藏他,让他在记忆的深处,让他在最深处,不要开花,不要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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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05:12:58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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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假回家的那天下午,在路上,刘小风碰见了付为之,他的身边是一个女子,年龄好像比他要大,他和她挽着手,一起在街上慢慢的走着,两个人有的时候还有很亲密的动作,比如,他会偶尔为她撩一下头发,对着她说笑。
   然后,一抬头,就看见了刘小风。
   点了一下头,礼貌性质的问候,然后,就走开了。
   刘小风当时拿了好多东西,因为她常年住在外面,现在放假回家,她需要的一些化妆品,要替换的衣服等等,她把东西放下来,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自己像一个傻子。
   他比以前要好看了很多,穿着牛仔裤,一件咖啡色的羽绒服,头发比以前短了,很潇洒,包括他走路的样子,也很潇洒。刘小风在路上看了他好久,但是,他一次都没有回头。
   本来,也许,就没有什么,其实,真的从来就没有什么。
  一个中间人给他和她介绍了,然后见过几次面,吃过几顿饭,最亲密的动作是最后一次,他向自己坦白自己的性取向,给自己道歉,那束黄色的玫瑰,还有一个礼貌性质的吻。如此。
   可是,刘小风觉得自己被愚弄了。
   付为之无非就是长的帅气一点,好看一点,可是,凭什么啊?
   如果真的不想谈下去,不想继续下去,随便一个什么理由都可以提出来,居然说自己是同性恋?这个理由也太卑鄙了吧?太无耻了吧?
  她很想冲过去,想让他难堪,可是,想了又想,觉得这样做不合适。
  觉得自己很失败,她今年三十了,三十了,一个女子最美好的年华已经过去了。那种感觉很难过,似乎能看见自己的皮肤一天一天的松弛,眼睛一天一天的没有光彩,甚至,她的欲望也在一天一天的减褪,总是觉得,作为一个女人应该享有的幸福,无论是精神还是性,还没有到高潮,尾声就已经来到了。
   自己不再鲜亮,饱满。
  
   真的是很奇怪,刘小风觉得条件不如自己的同学或者是同事都已经成家了,自己长的不差,甚至,可以说是中等偏上,无论是工作还是家庭条件都可以,可是为什么就没有男朋友呢?
   关于这个问题,刘小风不止一次的和苏月聊过。
  
   刘小风问苏月,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是不是美丽的女人?
   苏月说,如果男人都喜欢美丽的女人,那古代皇宫里的哪一个女人不美丽,怎么还会有深宫怨妇?平常人家怎么还有会新人旧人?
   刘小风问,那么,你和丁飞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处女?
   苏月说,是。有关系吗?
   她问,如果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是第一次,那么,他会不会不高兴,或者,因此而看低你,瞧不起你?
   苏月说,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难道我和他是第一次我就幸福?我和他不是第一次我就要遭受痛苦?
   苏月又说,其实,你考虑的这个问题很幼稚,你已经三十了,以正常男人的眼光来看,一个三十岁而没有结婚的女子,应该有一些经历,一个没有经历的女人,一个都三十的女子如果没有经历,其实,就和人品扯不到一起了,只能说不正常,不是吗?我的意思是说,在男人看来,男人是无法理解女人的。谁为谁守身如玉,其实,大部分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而且,你无非就是谈了一个男朋友,无非如此,你怎么那么神经质?
   刘小风问,你认为我是有经历还有没有经历呢?你认为,男人喜欢有经历的女子吗?比如我?
   苏月说,小风,你应该真实一点,你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就应该表现出什么样子,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你,你的那一些经历,算的上是什么经历呢?是的,你不是第一次,这很重要吗?换一句话说,就算你是第一次,男人会相信吗?现在什么处女膜修复术那么多,他也许会在心里暗暗的想,都三十了,还是第一次,不会是假的吧?你看,这个世界已经乱了,真真假假谁都分不清,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很看重那一层膜,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你要知道,你不是小女孩了!
  
   那天晚上回到家里,刘小风一个人躺在床上。开始总结自己这几年来的情况。
   也许,苏月说的话是对的。
   她一直就不真实,和她交往过的男人有十来个了吧,大多数的时候就是喝一下茶,吃几顿饭,然后不了了之。其中有两个男人是她深交的,一个是已婚男人,那个男人是她的一个亲戚给介绍的,男人很好,有一个孩子,而且,很年轻,老婆死于车祸,小孩一岁多一点,有房有车,工作也好,两个人谈了两年,最亲密的动作是接吻,然后就是你来我往,不断的打太极,此消彼长,两年后,刘小风一气之下, 和他断绝来往。另一个男人就是王迁,当自己觉得可以和他一起生活的时候,就同居了,然后是分手,分手之后她很后悔,不是后悔错过一个男人,是后悔自己那么轻易的让自己告别一个时代。然后,她在大部分的时间里是没有命的买衣服。喝咖啡。看时尚杂志。以及,一个人的寂寞。
   觉得自己的内心深处一直有恐惧,如果有一天,那个自己要嫁的男人,发现,自己不是第一次,会如何?
   有一次,她上网和一个男人聊天,也许,刘小风特别想知道男人对于女人第一次的想法,于是,就这个问题和他聊了起来。
   最后,她总结了那个男人的话。
   男人的大概意思是这样的:
   一个女人,如果过了正常的有生理需求的年龄,还是处女,那么,一定是有问题,是装,是虚伪,是让人鄙视的行为。
   一个男人,当然在新婚之夜希望自己的枕边人是第一次。可是,如果不是,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因为这个世界上的处女比大熊猫还要稀少。
   一个男人,如果自己的女朋友,当然,这个女朋友如果超过了25岁的话,还是第一次,男人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就是:这是什么牌子的膜?在哪儿做的?
   最后,男人说,唉,其实真的,当女人挺不容易的,是不是第一次都有人怀疑;又说,当男人也很不容易,对于第一次的女人我们很珍惜,可是,我们自己都分不清是第一次还是第N次,一句话:大家都活的挺累的。
  
   自己很可笑是不是?是的,没有办法,因为她要嫁的是男人,不是嫁给女人。
   所以,不得不考虑那么可笑的问题。
   男人和女人一起可笑起来。
  
105#
发表于 2007-11-3 05:13:42 |只看该作者
 在寒假的第一个夜晚,刘小风下决心,说什么都得在寒假里找一个男朋友,她虽然不喜欢闪婚,可是,她现在必须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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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可说,付为之,你大约是在骗我吧?你要是骗了我,我一定不放过你!
   付为之在厨房里一边切菜一边笑,说,我要是骗了你,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苏可咬了咬牙,说,把你大卸八块!
   他就笑,说,好啊好啊!来,我教一下你,怎么大卸八块!
  
   他笑的样子很好看,牙齿很白,他怎么会喜欢上我呢?苏可坐在床上看着厨房里的他。这是苏可租的一间房子,房子很小,没有什么所谓的客厅啊什么卧室啊,就是一间房子,然后带一个小小的厨房和一个小小的卫生间。付为之已经在这儿住了好多夜了,他和她几乎每一天都在一起。他居然还会做饭,而且,还很好吃。
   现在,这个年轻的男人正在厨房里忙碌着,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蓝色的牛仔裤,把袖子卷的老高,一边忙着做饭一边和坐在床上的苏可聊天,他的外表和他的内心有一点不相符,苏可发现,他喜欢做饭,尤其是喜欢炖汤,他掀来锅盖尝汤的样子很温馨,有的时候,他会说,恩,有一点淡了,再加一点盐,有的时候他会说,你看着锅啊,我下去买一瓶麻油来,然后就蹬蹬的跑下楼去,每一次从超市回来的时候,他总是不忘给苏可顺便买一点东西来,比如,话梅,比如,开心果,比如果冻。
   他比较喜欢和苏可一起去上菜市场买菜,苏可手里拿着钱包,他提着篮子,他能很轻易的看出菜的成色来,比如,是不是过夜的菜,这个肉有多长时间了,再比如,什么菜和什么菜不能一起吃,吃了对身体不好,或者是吃了可能有毒,他都知道,苏可拿不相信的眼光看他,他就笑,笑的很好看,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眼神灿烂。
  他说,只有和苏可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感到彻底的放松。
   这样的感觉很好。不累。很舒服。他用的词语很多,但是,说来说去就是这几个。
   他不是那种会甜言蜜语的男人。
  
   苏可一边享受着他做的饭一边在心里想,他怎么会那么喜欢我呢?
  
   这个问题,终于在他们在床上缠绵之后,苏可问了出来。是的,作为一个已经结过婚而且不算是很笨的女人,她能感觉到眼前的男人是真的很喜欢他,可是,她找不出理由,因为,她觉得自己和他的差距很大,大到,几乎没有未来。
  
   苏可问,说一说,你为什么喜欢我,我想知道!
   他说,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你呢?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别的女人,我又不好?
   别的女人?付为之问。
   是的,别的女人,你的条件那么好,我和你,差距实在是很大,我这样问,你不会笑话我吧?
   付为之停了一下,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找更好的女朋友,是吗?
   是的。
   那么,你说,什么是好的女朋友呢?苏可。
   然后,付为之下床,倒了一杯茶,坐在床沿上,点了一支烟。他开始说话了,似乎又是自言自语。他说,什么是好女人呢?一米六八的个头,瓜子脸,水汪汪的大眼睛,双眼皮,挺的鼻子,红红的嘴,贝壳似的牙齿,像瓷砖一样白细的皮肤,34D的胸,一尺九的腰围,翘屁股,修长的腿,还有穿什么鞋子都好看的脚,浑身有淡淡的香味,眼波流转之间风情万种,举止幽雅,谈吐不俗,温柔体贴,对于房事深谙技巧,玲珑八面…,是吗?
   说完他就先笑了,说,其实女人一直被误导,以为,男人就喜欢那样的女人,其实不是,男人喜欢自然的女人,记得第一次见你,你很瘦弱,很苍白,一个人在大街上哭,眼睛很红,没有礼貌,而且,一点都不讲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都没有觉得你不好,甚至,突然觉得你很性感,很女人。其实,和你的交往很自然,也许,你会觉得这不可思议,但是,这样一想,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你也许真的不是那种很优秀女人,可是,你有一个女子身上应该有的最原始最质朴的东西,而这种东西,让我觉得,你是女人,我是男人,这是我在其她女人身上没有领悟到的,所以,这一点是让我觉得很宝贵,所以,请你相信自己!
106#
发表于 2007-11-3 05:14:08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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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人节快到了。
   天气越发的冷了。
   又下雪了。
   苏可和付为之在那一间小屋里的窗户下看雪。
   苏可说,我想小小,很想。
   付为之没有说话,他只是把苏可抱的很紧。
   屋子里没有暖气,只有一个小小的煤球炉。
  
   冬天的白天,总是黑的很快,刚刚五点,天就暗了。
   苏可在付为之的坚持下,辞掉了那一份兼职,每天自己下完班就回到他和她的那一间小屋里。付为之说,嗯,别害怕,房子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我正在看房子,我们就要一个二手房吧,面积七十多平方米就足够了,两室一厅的,如果小小能够过来的话,那一间房子就给他住,好不好?
   苏可哭了,说,好!
   他们开始节省钱了,苏可今年几乎没有买衣服,化妆品也是用的比较便宜的,自从他认识付为之以来,她觉得自己的整个人放松了很多,体重比以前多了十来斤。
   付为之年轻而富有激情。
   他的年轻弄的满屋都是,他的衣服总是休闲的外套和不同的牛仔裤,他的白白的牙齿,他因为喜欢运动而很明显的胸肌,他喜欢看足球,但是,有的时候,苏可发现,他看球的时候,对那些体格强健的运动员情有独钟,他似乎很喜欢强健的男人,就像是一个女子对着长相帅气的男子的眼光那样。
   不过,只是偶尔。
   苏可从来不说,也从来不问。
  
   落雪的时候,苏可的头靠在付为之的怀里,不说话。
   付为之说,一个女人把头放在自己的怀里的那种感觉真的很好。
   他说,真的苏可,我发现这样真的很好。
   他说,喜欢女人是从你开始的。你怎么那么伟大呢?
   苏可问,从我开始,是吗?
   他就笑,是的,从你开始,然后是一个,两个,三个,然后是很多。
   他又说,要相信自己,知道吗?
   相信我喜欢你爱你,相信这不是什么浪漫,相信,有男人可以对你好,不是因为美不美丽。
  
   那个落雪的夜晚,在床上,两个人抱着枕头,灯光温柔,外面一片安静。
   付为之说起了他以前见到过的许多女子,说他的尝试,说到王可欣。在谈到王可欣的时候,付为之说,那个时候,我觉得我是真的完了,面对那样一个女人,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如果有,有的就是同情和恶心,没有欲望。说到了刘小风,说,没有什么感觉。也许,我的男性知觉是需要唤醒的。
   他说,苏可,你居然唤醒了我。
   他说,苏可,人是要相信奇迹的。这个世界还没有绝望到不能发生奇迹。
   苏可,他说,和你睡在一起不仅仅是因为你唤醒了我,而且,是因为我也唤醒了你。我和家人已经说过了,我今年要领一个女人回家过年,我说,很有可能,还要带一个孩子过来,苏可,你别担心,你猜,我父母是什么反应?他们都高兴坏了!
  
107#
发表于 2007-11-3 05:14:46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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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的情人节是在春节之前的,二月十八号就是春节。
   情人节前的一天,费云恒打电话来。
   他的电话来的很突然,至少,苏月是这样认为的,她以为以后,永远,都不会再接到他的电话了。本来,自己就是一个不值得他爱的女人。而且,间隔的东西也越来越多,没有办法澄清了。
  
   他的第一句话是:怎么才能让你回头?
   第二句话是:为什么要分手?
   第三句话是:我做错了什么?
   他还是想挽回什么的,他说他难受的要命,很绝望。他又说,分手就分手吧,一个连面也没有见过的女人我凭什么要牵挂的那么厉害?可是这样的想法不能平息自己内心的难受。他说,就是他老婆要和他离婚,他也不会这样的。他说自己这一段时间过的总是很模糊。他说,苏月,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然后他又说,我错了,我给你道歉。
   苏月问:你怎么错了?你做错什么了?
   他说:那一段时间我很少给你打电话,也很少发信息,这是我的错。我以为,我们已经足够亲密了,我以为,你能理解这种自然的状态,也许,是我做的不好。
   苏月说:你没有错。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没有对错之分,什么东西是都有尽头的,感情也一样。我们总有一天是要分手的,你不要太天真。你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了,我也是。我们现在都复杂了是不是?
   我天真?他问,我也很复杂?我怎么天真了?我怎么复杂了?我知道,我是很天真,我从一开始就只是你生活中的一个小角色,我和你的交往也只是你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而你,是这个插曲的导演,你让它什么时候停止就什么时候停止,你要我什么时候出局我就要一声不响的离开吗?为什么呢?是的,我是很喜欢你,可是难道我喜欢你你就可以这样对我吗?你想一想,我们交往以来你说了多少次分手?到底你想怎样呢?苏月,你问一问你自己,你是怎么想的?你的话真的服从你的内心吗?
   然后谈话就陷入了沉默。
  
   后来费云恒打破了僵局,他说,我要一个答案,如果你现在说以后不要和我联系了,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再来打扰你的生活,如果你还可以原谅我的话,哪怕是我给你跪下,你打我你骂我你惩罚我,我愿意给自己喜欢的人低头认错。苏月,给我一个答案。
   苏月说,我会变老的,会比你更早的变老。
   还有,苏月说,你要做父亲了,你会充满做父亲的自豪,然后你的家开始变的充实,再然后,就开始真正的生活。爱情当不了饭吃。
  可是,费云恒说,你不是也做了母亲吗?你也不是有家吗?你也不是已经开始真正的生活了吗?那么,怎么还能喜欢上我呢?如果你诚实一点的话,你会承认你喜欢我的。
   我都知道,可是,我们早晚都会结束的,喜欢对方是没有用的,难道还想让我怎么说?你做你的父亲我做我的母亲,然后我们都会有一段痛苦的日子要熬,再然后就是淡忘,所有的人都是这样过来的,我曾经以为我会走出一条不同寻常的路来,可是我做不到,没有例外的,别尝试了,我们是一直沿着别人走的路生活的,孙悟空是逃不出如来佛的手心的,生活就是如来佛祖,别不承认。
   然后,苏月又说,其实,我们也许都是贪心的人,既想要家庭,又想要爱情,总是以为爱情在家庭之外,难受是因为要面临一种失去,可是,如果由着自己的性子这样走下去的话,我们都是没有好结果的,你会明白的。有一种东西叫想念,再走一步叫爱情,再走一步就是万劫不复。一个人在爱着的时候总是把握不了节奏,然后空气的流动就变成了龙卷风,我不想这样,你也不想。我会想你的。这样是最好的结局。
   你还是要分手?费云恒问。
   是。
   苏月能听见他微弱的喘息声,然后眼泪就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
   然后就是挂电话的声音。
  
   第二天是情人节,苏月想远离这两个字,这是她很不喜欢的两个字。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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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05:15:10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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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人节的那一天晚上,王可欣从昆明飞了回来,等待他的是两个男人的邀请,澎湃和周刚。
   澎湃的理由很充足,她既然来了,既然回来了,就表明她愿意和他在一起。
   而周刚是这样说的,周刚淡化了这个节日,周刚说,你今天来了,我晚上给你接风吧,过去的就过去了,让今天成为一个新的开始。
  王可欣考虑了一下说,她今天不想和任何一个男人过情人节,她想一个人过,想和邱子清一起过。澎湃和周刚都没有反驳。但是他们都送给了她一份礼物,两个男人的礼物惊人的相似:钻戒。款式不一样,但是,都发出耀眼的光。
   远在他乡的陈晨也给苏月发来了一条短信,她说岳秋凡今天带她去商场买了一枚钻戒,他向她求婚了。
   而情人节的到来也让那个已经很久远的王迁有了一次找刘小风的充足理由,王迁虽然被刘小风给哄了出来而且很久没有联系了,可是,他买的那枚钻戒硬是留在了刘小风的桌子上了。
   至于苏月,在晚上睡觉的时候,丁飞变戏法似的从枕头下取出了一枚钻戒,然后微笑着给苏月戴上。
  
   情人节的夜晚因为太多的钻戒而显得光芒四射。
109#
发表于 2007-11-3 05:15:25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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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人节的第二天,苏月在网上见到了雨澜,雨澜是苏月在网上认识的一个男人,苏月和他聊过几次,并且,他曾经让苏月通过视频看过他,没有事情的时候,就一边看新闻,一边和他打字,闲聊,然后他和她彼此问好。没有什么,一个男人在每周的开始给你留言,说一周快乐,这样没有什么不好。
   苏月也很礼貌,说,也祝你一周快乐!
  
   不过,这一次,是苏月的最后一次和这个男人聊天。因为苏月很不舒服。
   雨澜不是一个流氓,这是可以确定的,他应该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博古通今,他有一份很好的工作,很英俊,很有男人的气概,爱好广泛,而且很洒脱,是什么让苏月决定不再和他聊天呢?苏月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很有心计的男人,他说,朋友是很重要的,他一直喜欢交朋友,但是,朋友是朋友家庭是家庭,朋友永远代替不了家庭的,他所说的朋友是指女朋友,或者说,直接的说,能和他发生暧昧感情的朋友,再直接一点说,能和他发生关系的朋友,他不说谎,很直接,很明白的告诉苏月他愿意和苏月交往。就像是朋友。
  
   而苏月更觉得他是一个掉鱼的人,尘世中寂寞又把持不住的女人都是他要等的鱼。
  
   他说话暗含喻意。
   但是后来就很明目张胆了。
   他说,他喜欢苏月。他觉得人和人是靠缘分的,就像他和苏月,为什么他一和苏月聊天就有说不完的话了呢?为什么他认为他和苏月相见恨晚呢?他认为苏月一定是一个不错的女人。他说他很肯定。他认为苏月一定是一个能做他朋友的人,并且,如果见了面,感觉一定很好。
   并且他强调,见了面,他也许会轻轻的拥着她,他会给她很好的感觉,他会给他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因为陌生。陌生所带来的感觉是很好的。
  
   很明显了,他在诱惑苏月。
   苏月觉得很好笑。
   苏月说,你也许是对的,我不是一个清高的人,我是真的对你有那么一点好感,其实也就是好感而已。因为你是一个在某方面还算是优秀的男人,和你聊天能增长见识,可是,你的话我有的时候就不喜欢,你刚才说的话,我就不喜欢,你是说一夜情吗?你应该是一个比较好的男人,或者这样说,你是一个比较好的一夜情的对象,不过,我不喜欢,我不喜欢一夜情,和妓女不同的是,她要的是钱,而一夜情要的是好的感受,两不相欠,你是这个意思吧?是有人,男人或者是女人在某一个很特殊的情况下不能自禁,可是,像你和我这样谈好了条件的我还是不愿意,我很别扭啊,对不起,我要忙了,再见。
   苏月觉得很不舒服。
  
   你看,人都很洒脱了,在一个不确定的夜晚和一个陌生的人make love ,感觉是不是很好呢?
   记得在哪儿看过一幅类似广告的图片:一个妖艳的女人眼里含春,躯体极尽诱惑,在向你招手,旁边是一行英文:let’s make a wonderful memory 。是的,你看,记忆也是可以做的,做一次,就会成为记忆。而且是非常精彩的记忆。
  
  
   苏月没有生气,是因此而想起了费云恒,他从来没有这样说过,在她和他交往的日子里,他一直是小心翼翼的,直到后来很熟悉,他才有说男人和女人之间不伤大雅的玩笑。
   苏月总是会不期然的想起他。想起费云恒,想起他的好,他的羞涩,他的第一次和自己打电话时紧张的不知所措的声音。想起他,觉得很安全,他是一个能和自己分享东西的人,爱和琐碎,思念和寂寞。他也曾经问过苏月关于爱和要的关系,但是,那是一个男人因为情不自禁而发自心底的声音。而那些声音,不好意思的情绪和惶惶然的失落以及之后的甜蜜,对于苏月来说,都无限宝贵。
  
  
   然后是这个冬天的第三场雪。
   一切似乎都归于平静。
   在雪化的过程中,冷意越来越浓,苏月开始把自己包裹起来,经常是只露出两只眼睛。
   新的生活的安静和温暖让苏月有一点不是很习惯,丁飞总是抢着做饭,抢着洗衣服,丁飞对她很好,在很多的时候,苏月觉得自己是处在一种感动的状态中,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费云恒的最后一次电话之后,她就不再能提起精神来。生活开始像冬天的天气,明明有很好的太阳,但是你总是觉得很冷。苏月就是这样的感觉 。生活不是润泽的,总是干巴巴的。
   然后是经常莫名其妙的叹气,经常陷入一种她自己也不能控制的间隔性沉默,努力让自己高兴起来,但是笑的很牵强,这一点是刘小风也能看出来的。
   刘小风说,你该说说,你怎么了?
   苏月还是不说,这算不上是什么问题。说了能怎么样?
   然后苏月还是选择沉默。
   然后日子这样一天一天的过下去。
  
110#
发表于 2007-11-3 05:15:51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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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就这样过下去。
   只能这样过下去。
  
  
   可是,想念他。
   毫无办法毫无节制的想念他。
   想念,在这个冬天干冷的空气里,却如同夏天沼泽里的水草,漫无边际的疯长。
   开始失眠。
   开始恍惚的认为旁边的是费云恒。
   开始,当丁飞喊她贝贝的时候,她开始沉默,她害怕自己喊错了名字。
   安静下来的每一分钟,都在想念他。
  
   不能忘记他。想他说的每一句话。想象他在说每一句话时的神态。想他的每一次伤心和难过。想他的笑声。想他的每一个电话每一个信息。想他咳嗽的声音,想他吸烟的样子。想他想自己的时候的样子。想每一次自己发脾气的时候他的道歉。想他的自尊在一个自己爱的女人面前丧失的委屈,以及心甘情愿的委屈的脆弱。他说,一个没有见过面的女人,我为什么要这样的难受和低声下气呢?可是,我就是难受啊!不愿意和你失去联系,不愿意让你从我的世界中走失。
  
  
   经常性的看自己的手机。
   想看到自己熟悉的电话号码。
   然后又暗自嘲笑自己,她自己说的,和他分手。她让他走的。
  
  
   可是,费云恒的电话还是来了。
   是在一个很平常的下午,他先是发了一个信息,问有空吗?
   苏月说,有。
   然后他的电话就来了。苏月那个时候才发现其实她一直在等他的电话,她让他走,让他离开,不过是让自己死了这条心,可是,内心的思念像蛇那样让自己不得安宁,她一直希望他能来电话,她一直希望听到他的声音。
  
   是的,让自己死心,可是,自己的心还是没有死,而且,像是泥土里的种子,总是在等待那一个春天的必然到来。
  
   什么叫在劫难逃?
   那个劫,其实是不愿意放手不忍心放手的另一个表达方式,什么时候难逃呢?根本就不想逃走,如此心甘情愿,如此兴高采烈,如此的望眼欲穿,想做的,还是回去,哪怕那是一个劫数,也要往回走,并且,义无反顾,视死如归。
  
   他说,我想你,很想很想。
   他说要休假了,因为春节就要到了,他就这个星期来,他想见见她。这是他唯一的愿望,只是见见,没有其他的想法和意思。
   苏月也想见他。很想见。看一看那个在电话里有着温柔声音的男人是什么样子。看一看他的眉毛是不是像视频里那样浓,想抚摸一下他的脸还有他的头发,他的深蓝色的衬衫,想闻一下他的身上有没有很浓的烟味。想知道他见到自己时的表情。
   多么想。
  
   他的要求是很卑微的,他说,见一见我想念的那个女人。想亲手摸一下自己喜欢到要发疯的人。
111#
发表于 2007-11-3 05:16:09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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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见了面又能怎么样?
  
   是不是所有的故事都要陷入这样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轨道,见面,谈心,吃饭,然后是上床?有的人说,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不上床还有其他的选择吗?如果不上床还能干什么呢?难道谈心?
   苏月不想让自己和别的女人一样,不想走一条无数的女人走过的并且仍然还在继续走的路,有的时候,男人和女人只有在没有肉体接触的时光里才能达到精神上的高度默契,并不是天天做爱就可以变的亲密无间,往往女人的对镜自怜不是因为男人辜负了你,是你自己还不够清醒不够成熟。
  
   可是,费云恒曾经说过,苏月,你不觉得你过于自我保护了吗?你不觉得你这样的有心机不累吗?你总是很聪明,聪明就一定好了吗?你这个笨女人。
  
   曾经。
   他有过要分手的念头,以前,只有一次,他说,苏月,我们还是分开吧,我想,这样继续下去我们两个人一定有一个人会疯掉的,不是你就是我。我觉得自己控制不住了,我现在什么都干不了。
   苏月说好。
   中间只有两天。
   一分钟一分钟的熬,一小时一小时的熬,度日如年。
  
   终究是没有成功的分手。
   那些迷乱和疯狂里所有的梦想一定要在现实里一一实现。似乎是逃不掉的。
   就在这个春节。
112#
发表于 2007-11-3 05:16:20 |只看该作者
111
  
  
  
   在这个春节。
   陈晨说,就在这个春节,她要结束她和澎湃之间的所有的关系。新年就要到了,人应该有新的生活。就这个星期回来,陈晨说,她要带一个男人回来,岳秋凡。
   在电话里,苏月能听出来陈晨幸福的声音。
   陈晨在电话里的声音很甜蜜也很镇定,她慢慢的说:有人说,爱情只有十八个月,爱情是因为身体中的什么分泌物的多少,是有病,真是见鬼了,苏月,我搞不懂,有的人说,爱情是会死的,爱情会慢慢的溶化在日常生活里,然后剩下的只有平淡和琐碎。是的,苏月,我们都无比的坚信这一点,好像一夜之间所有的人都开始顿悟原来爱情只是这样一种东西,是这样一种情绪,只有十八个月,如果谁失恋了,只要吃巧可力就好,只要去健身房跳舞就可以好,是吗?是吗?苏月,苏月,我们在佛前许下了愿,别笑我。也许也许,爱情真的是很脆弱,可是哪怕它脆弱到只是风一吹就灭的小火苗,我也要努力的保护它,让它成为一盏佛前的长明灯。
   相信我苏月。
   祝福我。
  
   那天晚上,苏月也接到了王可欣的电话。
   她说她答应了澎湃的求婚,她唯一的要求就是找一个男人过安定的日子。她希望有一个孩子,希望过只有一个男人的生活。她说,子清在天上保佑我,你就祝福我吧。
  
   在那一天晚上,苏月突然觉得没有来由的幸福。这是一种很幸福的感觉。苏月一直认为自己很悲观,也从来不相信爱,她认定爱就是一种注定要流失的感觉,既然注定要流失,那么,还要那么苦苦哀求干什么呢?她觉得自己很可笑。生命也是可以流失的,不是吗?为什么自己老是那么在意一些自己无法把握的东西呢?
  
   和一个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只有一个小时,只有几分钟,有什么不可以吗?
   生命中能碰到多少自己喜欢的人呢?
   有一些东西是无法说清的,颓废也罢,堕落也罢,为爱冒险或者是为了自己不明白的原因沉沦,可是,什么又叫沉沦呢?
   什么又叫堕落呢?
   为什么认定这样是沉沦而那样就不是沉沦?
   或者,为什么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叫沉沦?
   为什么认定陈晨的做法是冒险?
   又是为什么觉得陈晨的冒险是幸福?为什么因为陈晨的爱而感到没有来由的幸福?
   然后又是什么?不知道。可是,可是,在年轻的时光里,谁不愿意和自己喜欢的人有一次遨游呢?如果人的生命是一本有许多章节的书,也许,也许,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一个女人所拥有过的最华丽的彩章,这和爱情有关。
   别不承认。
113#
发表于 2007-11-3 05:16:47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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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月的弟弟打电话来了,说母亲的身体更加的不好,而苏可,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小小也病了,小小想她的妈妈,可是,她奶奶不让她想妈妈。小小就天天哭。
   苏月和丁飞一起带着贝贝去了母亲家。
  和苏澜说的一样,母亲已经卧床不起了,而且,真的好几天没有吃饭了,身体看样子很虚弱。苏月的父亲在一旁唉声叹气。
   这让苏月很恼火。
   苏月说,妈,你这是干什么啊?我们又不是小孩子,苏可的选择是她自己的事情,你不能拿你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母亲说,她有选择的自由,我也有选择的自由,我是不是吃饭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呢?
   苏月问,这不是讲理的话,你说有没有关系?难道你不吃饭大家就高兴?
   苏可就高兴!她巴不得我早死了她就开心了,她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你怎么能这样呢?
   我就这样!
   苏可的脾气不好的!
   我的脾气也不好!
   苏月就笑了,说,妈,你看苏可每天吃的那么的饱,她有的是力气给你扭着劲,但是你现在不吃饭,等她来了,你连骂她的力气都没有了啊!
   哼,行了,你就别说了,你怎么说我都不吃饭!
   苏月的父亲在旁边也很生气,说,你这是何苦呢?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我管的多?一点都不多,我也不想让他们建功立业的为家里做什么贡献,但是,不能败坏门风,我就不能允许我生我养的女儿离婚之后再找其他男人!
   但是现在婚姻自由!苏月有那么一点生气,她自己在心里想,如果不是自己孝顺,顾及母亲的面子问题,她也应该早就离婚了,那些以前压抑的日子根本没有理由存在于自己的生活之中,为了母亲的面子,她的牺牲已经很多了,当然,丁飞的浪子回头是后话。
   妈,你和爸生活幸福就不代表苏可和张长军就幸福了,你既然生它养她,就希望她过的好,是不是?
   然后苏月的母亲就哭了,她说,张长军虽然人老实巴交的没有大本事,可是,他是一个好人啊,你看,他对谁差过?每一次家里有什么活,他是随叫随到,没有一点怨言,可是,苏可倒好,嫌弃他没有本事,没有本事为什么当初死活要嫁给他?现在,小小也病了,小小才多大啊?这苏可真够狠心的,哪有娘不疼自己孩子的?
   然后苏月的父亲也唉声叹气,自从苏可离开家后,小小的奶奶就很少让小小到苏月的母亲家来了,想见小小一面,真的是比登天还难。
  最后,一家人都开始劝苏月的母亲。
   等到苏月的母亲肯下床吃饭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一桌子的菜,原来,丁飞去了一趟饭店,买好了酒和菜。
  
   苏月看了一下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现在,她和丁飞是家庭幸福的楷模。她想,如果有一天她要是和丁飞离婚,她母亲一定会疯掉。
114#
发表于 2007-11-3 05:16:57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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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从什么时候起,苏月开始学会享受夫妻生活了呢?
   对于女人的需要,苏月是很迟钝的。
   没有文字描述的那样神秘和欢愉。至少,在她和丁飞天天吵架的那一段日子里。
   而正值盛年的丁飞似乎是乐此不疲,他可以完全的把爱和身体运动分开。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他很少想到苏月的感受。感到快乐是少部分时间的事情。偶尔两个人不吵架,而且,有那么一次小别,于是,就小别胜新婚。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因为芝麻大的一点小事也能吵起来,之后就怨恨,怨恨的时候再和一个人卿卿我我的,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这样的尴尬,苏月经历了很多次。
   也许,这世界上的夫妻都是这个样子吧!
   日子如水平淡,谁也不比谁好到哪儿去,又或者是,能坏到哪儿去!
  
   是从什么时候,作为一个女人沉睡很久的意识被慢慢的唤醒?
   是从什么时候,苏月觉得,男人,不再是身边的那一具躯体?
  
   是从离婚之后,是从认识费云恒之后。
   苏月回忆起那些日子,老是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而她的身体,开始承载两个男人的重量,一个是虚幻的,一个是真实的。虚幻的爱和想象填补了她在现实生活中苍白中的安全感,那样的安全感,让丁飞如期的到来,成为她实现爱情的一种唯一的方式。她不知道自己是爱着丁飞的,还是丁飞的身体可以让她觉得他能让费云恒的爱变成一种可以触摸的真实!
  
   但是,不能改变的是,她越来越想念费云恒,她也越来越离不开丁飞,因为,她知道,他和费云恒,都不是可以离开家庭的人,如果没有家庭,彼此都可以飞蛾扑火,可是,没有机会,他和她早就不再属于自己了。
  
  
115#
发表于 2007-11-3 05:17:30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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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晨刚刚下了火车,就看见了苏月。但是苏月看了好大一会儿才看见她。
   因为她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以前的陈晨是什么样子呢?以前的陈晨很白,前额的头发盖到眉毛,喜欢流眼泪或者是歇斯底里,然后一个人伤心沉默,苏月有的时候觉得带雨梨花这个词语就是为她准备的,她是那种需要男人保护的女人,或者是能引起男人保护欲望的女人。
   可是,现在不了。
   现在的她是另一种样子,她的脸很黑,有一点发红,皮肤不再那么的细腻,外面的风一定是狂野的,能把一个娇柔的女人改造的那么的坚实,她的头发不再精致,很随意的挽起,没有被挽起的细碎的头发就那么的随风飘着,显得很是潇洒,她穿着一件火红火红的羽绒服,红的耀眼,笑容一样耀眼,牙齿在冬天的太阳下闪着光,然后苏月就看见了旁边站着的那个男人,苏月想,他一定是岳秋凡了吧。
   然后陈晨介绍,说,秋凡,这是我经常给你提起的朋友,苏月。
   岳秋凡笑了,露出很白很健康的牙齿。
   这应该是一个很好的男人,苏月觉得自己会看相,眼前的是一个很淳朴的男人,仍然带着远方的漂泊的晴朗的气息。
  
   晚上的时候,苏月一家人请陈晨和岳秋凡在饭店吃了饭,这是一个很美好的晚上。
   苏月能看出来一个男人的幸福,岳秋凡在吃饭的时候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他的眼睛闪着光,额头也因为兴奋有了汗,他的笑声很爽朗,一个男人的坚毅和豪迈在他的身上表露无疑,他说,丁飞,我今天一定要好好的和你喝两杯,还有陈晨啊,你也要和苏月喝,你们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吧?今天晚上我们提前过年,好不好?然后贝贝就高兴的要飞起来。
   桌子上全部是菜和酒,两个男人在那儿大声的兴奋的谈论着不着边际的话题,而苏月和陈晨要了一瓶干红,两个人小口小口的喝,然后,陈晨的脸就慢慢的红了。
  
   苏月说,看的出来,他很满足,你也是。
   嗯,是的,这样的感觉很好,我们还一起抱着对方喝酒呢!
   是吗?
   是的。
   陈晨又倒了一点酒,说,苏月,你看,其实,生活和这红酒一样,不能封的太死,但是,也不能敞开口,否则,味道就不对了,你说是不是?
   苏月看了看旁边的两个男人,点了一下头。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外面又下雪了,苏月站在窗户旁边,把玻璃上的热气擦干净,然后就能看见纷纷扬扬的雪花,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种很温馨的氛围中,气温并不是很低,冬天的雪独有的味道,还有新年的欢快。转过头去,是陈晨和两个男人的喜笑颜开,贝贝跑来跑去的,苏月知道,费云恒那儿一定下了很大的雪,她今天刚刚看了他那个城市的天气预报。从那儿冬天的第一次雪,费云恒就向苏月描述的很详细,雪有多厚,风有多大,气温有多低,夜晚有多冷,他有多想念她。每一次下雪,他都要给她说,说雪,说很冷的天气,说孤独的风雪中的想念。对一个女人无法排遣的刻骨的想念。
  
   丁飞走了过来,问,苏月,你怎么不吃饭?
   我吃饱了,你们继续吧!
   那你也不能跑到这儿看雪啊,大家都在喝酒呢!
   我刚才吃的很多,消化一下,过一会就喝,不醉不归!
  
   晚饭之后,四个大人和一个小孩在雪花漫天飞舞的城市的街道上走,陈晨和岳秋凡突然豪性大发,就在有雪的街道上追逐了起来,街道上的人很多,跑来跑去的陈晨像一个孩子那样肆无忌惮,春节的来临也可以让大人忘形,让恋人疯狂,陈晨说,生活像红酒,应该在合适的时候喝掉。多么恰当的比喻。陈晨幸福的笑声让丁飞的某一个神经被触动了,他走到苏月的身边,紧紧的握住了苏月的手,然后把贝贝也揽了过来,说,老婆,我爱你,爱你,永远。
  
116#
发表于 2007-11-3 05:17:44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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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晨回到自己的家的时候,很奇怪,因为房子变化很大,不但墙的颜色和原来的不一样,家具的摆放也和原来的不一样了,家里多了两盆大型的绿色植物,还没有过年,家里就有了年的味道。
   她的婆婆和澎湃都在家里,而且都用一种很淡漠的眼光看自己。
  陈晨说她是来收拾自己的一些东西的,自己的衣服和一些本来就属于自己的东西,没有人说话,澎湃和他的母亲既不阻止,也没有任何意见。
   当陈晨把所有的衣物都收拾好之后,澎湃的母亲过来了,她说,把衣物都倒出来我检察一下,你只能带走你自己的东西,我儿子的东西你一点也别想带走。老太太说话的时候已经站在了陈晨的前面了,她的话语不紧不慢,但是,依然充满挑衅。
   有必要再忍让吗?她已经忍让太长的时间了,该是时候了,陈晨这样想的时候,也站起来,陈晨比老太太稍微高一点,刚才进屋的时候没有换托鞋,所以仍然穿着高跟鞋,这样,当陈晨站起来的手,老太太必须仰视。
   陈晨说,妈,虽然你很不愿意我喊你一声妈,但是我现在还没有和澎湃离婚,所以,我喊你这一声妈是我的权利,我和你有过节,我不喊是我的本意,也不违法,以前喊你一声是尊重你,现在,我要走了,我和澎湃分手其实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你,你爱你的儿子,你也爱,可是,我和你的爱是不一样的,你的儿子会慢慢的长大,他已经是一个男人了,不再是你怀里的那个小毛孩了,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和家庭,可是,你仍然要求他还是像他小时候一样听你的话,他不听话你就用孝道这样的道理来压他。你的占有欲太强了,我承认,你爱他比我爱的更多一点,因为你生他养他,因为你是他的母亲,可是,正是因为这样的爱,才让他痛苦,真正的爱自己的儿子不是让他明明知道无法违抗你却让他陷入两难的境地,真正的爱自己的儿子不是要用霸道的爱笼罩他一辈子。我要走了,可是,我走了难道你的儿子就不再娶了吗?他还是会有女人的,一样会有女人喊你妈的,你为什么不能承认呢?他注定是别人的丈夫,而你只是他妈妈。
   老太太的脸色越来越青,她对着陈晨的脸仰手就是一巴掌,然后厉声说,婊子,你跟野男人了,还要在这儿教训我,不要脸的女人。澎湃,快,把这个女人给我赶出去。
   是的,我有男人了,我有男人不就称你的心意了吗?让我走,我会走的,你能赶走我一个,你能赶走全世界所有的女人吗?不能!
  
   澎湃在客厅看着,什么也没有说,他的眼神很怪异。他还是痛苦的,但是,无疑,陈晨说出了他的隐痛,所以,他没有阻止陈晨。他觉得自己一定不能原谅自己的母亲了,她在王可欣第一下来他家的时候居然把王可欣从屋里赶了出去,是的,和陈晨说的一样,也许不是陈晨错了,是自己的母亲有问题,她看王可欣的那种眼光,完全不是一个老人对未来儿媳的眼光,而是源于一个女人的挑衅,是嫉妒,澎湃能强烈的感觉出来。虽然那天他追上王可欣为母亲说了很多的话,解释了很多,可是,王可欣作为一个小姐的自卑还是让她不敢面对澎湃。那天回到了家里,他第一次和母亲吵了起来,他的母亲哭的很厉害,他也第一次发现母亲的哭泣是很冷漠的一扇门,这一扇门总是试图将他和女人隔开。他无法理解母亲的想法,他觉得父亲的早死并没有什么理由让自己的母亲这样的霸道。他想起了他的新婚之夜,母亲坐在他和陈晨之间不愿意离开,他当时很尴尬,那个时候总是觉得母亲一定是忙坏了或者不舍或者是一个母亲很复杂的心情。现在,澎湃发现,他的母亲正在走向一条自己也不明白也不理解的神秘的路。他甚至能预料那是一条不归路。
  
   陈晨最后在澎湃的掩护下逃离了原来的家。剩下老太太一个人在那儿痛哭。
  
  
117#
发表于 2007-11-3 05:18:37 |只看该作者
116
  
  
  
   苏可说,姐姐,我想的很清楚了,我要和付为之结婚。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苏月正在阳台上收拾衣服。
   苏月抬头看了看她,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和他结婚。
   苏月就笑了,说,这样冲动的话说说可以的,我理解你的心情,你需要一场恋爱,好好谈一场恋爱吧!
   你笑话我?
   是的,我笑话你,难道我不该笑话你吗?你比他大多少你知道吗?你喜欢他我没有意见,你和他谈恋爱我也没有意见,但是,要是和他结婚,我很不乐观。
   苏可冷冷的看了她姐姐一眼,哼了一声。
   你不要哼,你脑子发热,可是,我的脑子可不发热。
   你是一个老古董!
   对,我是一个老古董!
   姐姐,你其实从来没有被一个男人多么深刻的爱过,是吗?
   苏月没有看她的眼睛,心里猛的疼了一下,然后说,你知道什么叫爱?
   那你知道吗?苏可问,你其实无非就是比我多上了几年学,多看了几本书,难道你肚子里的墨水比我黑就比我更懂爱?
   苏月听到这儿有一点生气,说,我从来没有说我比你更懂,但是如果要我因为一个男人而和家里闹的不愉快,我是一定不会去做的。
   你比我孝顺!苏可冷冷的说。
   你说话不要带刺!
   我怎么带刺了?姐姐,我知道,在家里,其实只有你能比其他人更理解我,但是,我觉得,你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要糟糕,姐夫爱你吗?
  然后苏可又说,你的家里比我家里干净,你的工资比我的工资更高,你总是送给我化妆品,还有,你总是给小小买东西,可是,你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高兴,我没有说错吧!如果,如果,你这一辈子就认了,为什么要求我也认呢?
   苏可,我是怕你受到伤害,他那么年轻,而且,从来没有过婚姻,而且,他曾经是一个同性恋者,你怎么能轻易的将一辈子交给一个这样的男人,你完全相信你能得到幸福吗?
   我不能完全相信我能得到幸福,就好像,我嫁给张长军的时候也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他离婚一样,所以我不能确定我一定会幸福,买股票的时候不能确定这一股一定会涨,可是,不能因为这样我就停下来原定踏步,我什么都不害怕,真的姐姐,如果一个人害怕自己的将来不幸福,不如一个人过下去,你愿意我一个人过吗?而且,一个人过又幸福了吗?
  
   苏月停下手中的活,开始仔细的观察苏可。苏可变了,她说话开始有条理了,她站在自己的旁边,眼睛出奇的亮,她的头发似乎也比前一段时间有光泽了,眉毛有描过的痕迹,从侧面看的时候,睫毛黑而长,大约是用了睫毛膏,脸颊上有淡淡的腮红,嘴唇饱满,桃色的羽绒服衬的人很精神,似乎要比实际年龄小四五岁的样子,有的时候她会走神,样子甜蜜而恍惚。这是她的妹妹,她们一起长大一起生活,她曾经不幸福过,现在,她已经足够勇敢和坚定,是的,苏可是对的,把握今天就是把握以后,没有人可以保证自己以后一定幸福。
  
   但是,苏月说,我还是要和付为之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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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05:18:50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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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所有的人在沉浸在即将到来的新年的愉悦中的时候,刘小风却百无聊赖,并且一天一天的没有食欲,气色变的很不好,在某一个黑色的夜晚,刘小风觉得什么都没有意思,生活是一个黑洞,她没有让自己高兴起来的东西,虽然她在寒假里也做了很多的事情,比如去参加舞蹈培训班,然后一个人去了一个不远的城市进行了一个小小的短途旅游,但是还是觉得没有意思,然后就给苏月打电话,有的时候,一次就是半小时或者是更长的时间。
  
   有一天她买了四件衣服和两双鞋子。整个城市的大街小巷她都转了个遍,虽然脚很疼,但是她认为买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回来之后,把买来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摆在床上,然后,把屋里的空调开了,一件一件的在镜子面前试穿,走来走去,摆造型,等把所有的衣服试过一遍之后,就突然之间对衣服失去了兴趣,鞋子是不能穿的,因为她买的是秋季的鞋子,打折之后很便宜。看着一床的衣服,刘小风就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这些衣服出神。衣柜里的衣服已经很多了,多的盛不下了,为了她心爱的衣服,刘小风又额外买了两个大号的储物箱,现在也用完了,衣服很多,然后是越来越多,但是,她每天穿的却很少,有的时候,在一个季节里,应该穿的衣服还没有轮一遍,这个季节就过去了,这让刘小风非常恼火,但是,没有办法。时间就是这么的快。春节愈来愈近,大家都很忙,每个人似乎都有忙不完的事情,但是刘小风发现她确实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忙了,她要忙的似乎都忙完了,家里的年货早就办齐了,还不是走戚访友的时候,在大家都欣欣然翘首期盼新年的时候,然后在这样安静平和的一个夜晚,刘小风突然就觉得了无生趣。那个晚上刘小风看了一本杂志,和爱情有关,那应该是一个有悲剧色彩的爱情小说,在那一个深夜,刘小风说,她突然很想自杀。自己一边看一边难受,一边难受一边流泪,可能那一篇文章的作者写的很深或者是写的很凄凉,刘小风不能自己。
  
   在这期间,王迁来找过她,刘小风无比认真的把那一枚钻戒还给了王迁,并且让他永远不要再来找她。王迁还是接了那枚戒指,他把它放到了兜里,很小心的放到里面,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看着他的动作,他的小心翼翼的动作,刘小风很想笑。
  
   在前一段日子,刘小风的姐姐们让刘小风尽可能的多参加朋友的婚礼并且尽可能的当伴娘,因为这样和男人接触的机会比较多,据说这是一种很可行的办法,刘小风在这期间,参加了四次婚礼,当了两次伴娘,但是很可惜,生活不是演电视,也不是小说,刘小风始终没有和哪一个男人有过什么一见钟情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在女人三十岁以后很难碰到爱情。有的人说,爱情其实也就是二十五岁之前吧,过了二十五岁,你还能像一个女孩那样容易的坠入爱情吗?如果不再有爱,那就好好的看一下和自己情况相当的男人吧,看看他的长相和学历,看看他的家庭和工作,就行了,在冬天的时候,有人为你暖被窝,你生病的时候有人守着你喂你吃药,你无聊的时候有人陪你一起无聊,城市那么大,你看,有无数个窗口,你只是占据这一个小小的窗口,在这样大这样纷杂的世界里,你的寂寞算得了什么啊?你的爱情又算的了什么啊?城市的夜晚,华灯初上,许多许多耀眼的东西在你的面前星星点点,而你,怎么也找不到与之相匹配的心情,最好的年华越来越远,爱情妖娆的碧波与你无关,甚至,真真假假的成双成对也与你无关,你自己坐在一个人的世界里,惶惶然不知所措,守着夜晚的杂志,不知道哪一个伤心的女人写的爱情小说哭的眼疼,然后,心也钝钝的疼起来,自己自言自语:有爱能怎么样?没有爱能怎么样?不是一样吗?可是自己苦苦的朝思暮想还是一个男人质朴的关爱和此生无悔的誓言。秋天的时候,穿上那种最能挡风的厚风衣,独自走在风雨里,一个人,可是,自己偏偏要浪漫的说:独自走在千古的风中,潇洒快意任平生。是吗?
  是吗?
   如果一个人在生活的时候仍然会不时的感到难以言说的无助和凄苦,那就别一个人了,找一个男人,因为,冬天是最好的拥抱的季节。
   先不说爱。先不说相守。
  
  
   所以,所以,刘小风就总是给苏月打电话,说,苏月,你看,我是不是要随便找一个男人过,我喜欢两个人的感觉。
   冬天的夜晚,苏月能感受到一个女人的惶恐。
   然后苏月就说,找吧,试一试吧。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
  
   刘小风说,好,这是我最后一次找男朋友,如果还不合适,苏月,我以后就单身吧,我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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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05:19:10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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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云恒要来了,因为他的老婆要生孩子了。
   多么奇怪,他是来当爸爸的,可是,苏月却没有来由的紧张。
   费云恒说,我们见了面会怎样呢?
   苏月说,我们见了面会吃饭。
   然后呢?费云恒问。
   然后聊天。
   再然后呢?费云恒又问。
   没有了。苏月笑。
   然后苏月又说,你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你要抱孩子,要伺候你老婆,要忙前忙后的。
   说到这儿,苏月突然有没有来由的心酸,是的,他是来当爸爸的,一个新的生命就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一定很高兴。即使她有幸福,其实也是偷来的。她早就应该明白这一点,可是还是愿意一步一步的走进。
   她突然害怕。觉得自己一下子就很可笑起来。
   在此之前,苏月和他经常谈论如果见了面会做些什么,费云恒说他愿意抱着苏月说一夜的话。
   他和她都是成年人了。知道什么是抱着说一夜的话。
  
   苏月想,他的老婆真的很幸福,她要生孩子了,他会陪在她的身边。
   苏月不想让自己陷入这样一个轨道,然后让自己随着时光的转动而没有自己控制的力量,男和女,在网上聊了很长的时间,然后见面,吃饭,上床。不都是这样吗?
   然后,苏月说,我不想走和别人一样的路。我们可以做很好的男女朋友的,有什么不好吗?为什么要重复别人的路呢?
   费云恒说,是吗?和别人不一样的路?别人是聊天见面吃饭上床,我们是聊天见面吃饭再聊天,嗯,这条路确实是不一样。
   费云恒又说,他是一个平凡的人,就想得到自己喜欢的人的一切,他喜欢一个女人就想得到她的一切,爱就是爱,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什么不对。
   苏月也想。苏月是一个正常的女人。
  
   爱就爱了,喜欢就喜欢了,当两情相悦的时候,情欲是爱的衍生,为什么要可以回避呢?回避到底是一种道德还是一种虚伪?
  
   费云恒说,给我一个答案,我们要做什么样的朋友?
   苏月就沉默了。
   无数次的,她曾无数次的想象和他在一起的情景,可是,突然之间,她觉得这很虚无缥缈。
   费云恒很不喜欢苏月的这种沉默。费云恒认为,他和苏月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了,曾经就像是一个人那样亲密无间,根本不需要什么沉默甚至是吞吞吐吐。
   苏月的沉默让费云恒很伤心。
   苏月知道。
   后来,在苏月和他的电话快要结束的时候,费云恒说,我尊重你,真的,我不是一个你想象中那样无耻的男人,一定要和你有什么亲密的关系,你要是不愿意,我一点都不会碰你,再见。
  
   那一句话苏月想了很长的时间。
   一个人在暗夜里回忆和他的点点滴滴,然后想他说那一句话的语气和意思,苏月知道,只有一个男人在有恨意和绝望的时候才能说出那样的话。恨恨的,然后用很淡漠的口气。
  
   后来,苏月问,生气了?
   他说没有。我很好,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苏月说,我知道你生气了。
   他说我真的没有生气。
  
   她不知道怎么事情会成了这个样子。他和她之间突然有很重的隔阂。
   他和她从来没有见过面,现在快要见面了,却突然出现了隔阂。而且,仿佛化解不开。
   又是一个人了。苏月想。
   曾经,她以为她不是一个人的,在婚姻之内或者是婚姻之外。丁飞的回头是岸算什么呢?她很早就不在乎了,当一个人伤的很重的时候,道歉和疗伤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呢?天天见面就能叫执子之手与子谐老吗?天天同床共枕又能怎样么?可是,就是这样,她从来也没有觉得很孤单,因为有费云恒。她从来没有觉得是一个人,至少,她感觉她的身边一直有人,即使在和费云恒说再见的那一段日子里,苏月仍然觉得他在她身边,但是,苏月觉得现在不是了。
  
   后来,苏月给费云恒给电话。
   苏月是在一个晚上给他打的电话。
   路上的人很多。
   然后他接了,他说他很忙,苏月也能听见电话那头是一片吵杂,确实是很忙。他说他真的是很忙。然后就是彼此的沉默。
   苏月说,你要是忙我就挂了。你忙吧。
   然后苏月就挂了。
120#
发表于 2007-11-3 05:19:24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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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个夜晚苏月睡不很不踏实,不时的翻身,然后就会有很深的叹息声。
   丁飞夜里醒来,用胳膊把头支了起来,问,苏月,你怎么了?
  苏月没有说话,很模糊的意识里,觉得自己很疲劳,就说,累。
  说话的时候眼睛没有睁开,但是脑子不知道怎么了,丁飞问她问题的那一个瞬间她异常清醒,并且觉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她觉得自己的辗转反侧被丁飞看穿了。她觉得丁飞一定知道了什么。
   夜是黑色的。
   听到了丁飞的鼾声时,苏月睁开了眼睛。
  
   卧室里的一切开始变的有一些轮廓了。苏月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声一声的,很急促。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声丁飞都能听见。她想控制住,但是,没有办法控制。
   有一点害怕,不知道刚才自己是不是睡着了,如果睡着了,会不会说什么梦话,是不是丁飞听见了她的梦话才问她那个问题?
  她不知道。
  
  
   开始为新年做准备了。
   第二天的早上,丁飞把苏月从梦中叫醒。好多天都是这样的,在经过一个学期的劳累之后,苏月往往在假期的时候就要睡到很晚。
  苏月被丁飞叫醒的瞬间,又是一身冷汗。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怎么了?
   做了一个恶梦。苏月说。
   我们该办年货了,丁飞靠在枕头上,非常轻松的说。
   你想买什么?
   什么叫我想买什么?你是家里的女主人,你说要买什么就买什么。
  还是你决定吧,你是男主人。苏月说。
   好,我是这样想的,我们俩还有贝贝每个人先买一身新衣服,然后呢,我想再买一套新的床上用品,你看这个床罩,已经旧的不成样子了,再说,这个颜色我也不喜欢,换一套新的。
   嗯,还有呢?
   买两盆室内的绿色植物,感觉会好一些。
   嗯,接着!
   然后就是一些吃的,还有一些什么对联啊之类的,还有啊,再买两个红灯笼。你说怎么样?
   不错啊,好,什么时候买?
   今天怎么样?
   今天不行,今天我想请可欣吃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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