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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滚滚红尘(连载、结局) [打印本页]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9-10 22:39:02     标题: 滚滚红尘(连载、结局)




  

《滚滚红尘》连载[attach]1120[/attach]

一· 城市不相信眼泪



    我坐着一直不说话。其实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该说的已说了。但宝还是不停地流泪:如果你不爱我了,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对我说?是不是和婷好上了?

    我喝了一口啤酒,真的没有。婷是老板的女儿,哪会喜欢我这个穷光蛋?我也没有这个念头。
那你还经常和她出去,到过深圳欢乐谷,到过阳江的闸坡……还准备过广西北海的涠洲岛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宝的眼泪不停。

    我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宝最近心情很坏。“那是公司正常出差,老板派我去,婷跟着,我和她真的没有什么的。”

    婷她说过喜欢我,我一直不敢告诉宝。这几个月来,也多亏了宝的照顾,我的身体才渐渐好起来。偏偏在一个暑假时,老板正在念大学的女儿婷出现了,令我来不及防备。其实我一直把宝当成是妹妹,但几年的打工生涯也让我寂寞够了。

    寂寞也是错吗?

   “我知道她是名牌大学生,我这个初中毕业的学历低,也配不上你这个大学生才子……”宝还在哭着,她面前的酒杯里混了不少是她的眼泪。


    我能不心痛吗?老板也可能是因为我和婷的事故意把宝给炒了。


    宝伤心的不是工作,而是要走了,她说要我也离开这个公司,和她一起。她还联系好另一家公司,那方老板也答应我到那做设计。我也没有表态。我一直不相信打工漂泊的生涯也会有真正的爱情,这灯红酒绿的城市里有的只有冷漠与无情,相信爱情等于伤害自己。我对宝也是这样说,她偏偏不信。


   “我不会相信的,你说的话不是真的。”宝就是这样说。


    我点了一根烟。要是平时,宝一定会把烟夺过来,然后说:“你身体刚好起来,不许抽烟。”但这次她没有这样做,也许她认为她没有资格去管我。


    我一直抽,宝一直哭。等到我抽了一半时,宝站起来,“我走了,你不用送我。”


   “宝,我对不起你。”


   “你不用说我,我知道。希望我走后,你少抽烟。”她就是这样步出了那家我们常来的酒吧。灰暗的灯光照着她的身影慢慢地离开我的视线,直到看不见。


    我还是坐着,抽着烟。


    突然,我才想起要送她东西的,于是我猛地追出去,但见夜色苍茫,路灯孤寂,宝早已打的走了,不带行李,什么都不带,只带着那颗伤了的心伤心地走了。我茫然地站在路边,把要送给她的东西-----她几次要我画的工笔仕女图慢慢地塞进垃圾桶里。既然人走了,在这冷落的城市中是不可能相重逢的。广州不大,两个人要是见一面却不知是何年何月。


   

    我没有流泪。这个城市不相信眼泪的。


    我一个人在这漫长的街上走着,身边过客匆匆。突然发觉,这城市真是那么陌生,这街道是那么冰冷。没有风,只有人,陌生的人,和我自己。


    我的手机还是响了,我知道是婷打过来的。


    婷知道我和宝出去了,她还说:“哦,不会是生离死别吧?你们好好聊,一会我开车接你,是不是在天河南路的‘缘来缘去’酒吧?”我没有出声。


    手机响了几下,我没有接,响声停了。


    这城市不属于我的,我也不属于这城市的。但我总逃不出这城市,仿佛一个巨大的爪子把我紧紧抓着一样。


一辆车慢慢地停在我的旁边。


    是婷来了,她一身白色连衣裙,不施粉黛,那么清纯,可爱。


   “喂,木头呀你?打电话也不接?”


    她走下车来,挽着我的手说。


   “其实我一直在你后面,怕你太伤心,不打扰,先打电话看你有什么反应。”


    我一笑,“我能有什么反应?这么多年来我对什么都麻木了,还有反应吗?”


   “你说什么?我看在你第一次遇到我时你就不再麻木了,而且我看出你当时双眼在闪着光呢。”


   “呵呵,我这个风流才子,见了美女当然两眼发光了。”


   “不是那种光,是那种我也说不出的光芒,就像......就像......那应该叫人生的光芒。我爸也是这样说的,说你身上有一种别人身上没有的光芒。”


   “我一个乡下仔,你爸也这样看我?”


   “是呀,骗你是小狗。走吧,上车,我们宵夜去。”



    我们把车停好,两人一起走上珠江大桥看风景。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桥上的车辆不停地来往,广州是个十分繁华的都市,总令人会不知不觉地迷失自己。


桥上风大,婷的头发和衣裙都在随风飘扬,成了桥上的风景。行人总不经意地回头看一眼。


   “我是不是很漂亮呀?”婷依着我问。


    我点头。


   “自从认识了你,我感觉我的生命里永远是春天。”


   “真的?我可没有呀!我感觉是冬天。”


   “为什么?”


   “因为我要等待春天嘛!


    婷开心地笑了,笑得那么灿烂。“你就是会说话,说得我心里甜。”


   “可是我总感觉春天是不会久的,花总会谢去。”


   “那还有再开的时候啊。”


   “年年花开,年年不同啊。”


   “瞧你这个感怀的家伙,就是喜欢春花秋月的。我可没有你这份心咧。”


    我笑笑。我不喜欢春花秋月的,但我无法面对这僵硬的城市,让我的灵魂无处安身,我要寻找,但总是一无所获,只能寄情春花秋月之中。


    婷其实何尝不是春花秋月之中的一部分?生命的花能开得长久吗?这么多年来,我已经相信这些了,因为我是在冰冷中长大,所以没有花香,也没有蝶影。婷是蝶影的蝶影。


   “你说宝会恨我吗?”


   “我不知道。”


   “她当然会恨我的,因为我抢走了你。”


    我笑笑。


   “其实这是竞争,社会要的就是竞争。宝太善良了,不懂得争取,她要恨的只会恨这个社会,这个社会是一个充满竞争的社会。她不懂,她以后都会吃亏。”


    婷说的是这样,但感情也是这样的吗?我想到以后来广州之前的女朋友珊。我也是像今天的宝一样,但我没有哭,因为我不相信眼泪。伤心自然会有,现在伤心也太平常了,太多的事都会伤心,这其实又有什么?人就这么一辈子,总不能伤伤心心的过一辈子啊。


   “我想,宝一定很伤心的。”婷说。


    我笑笑。


   “你为什么还在笑?人家正伤心呢,你真没良心。”


    我不笑了。


   “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你,你会伤心吗?”


   “不会。”


   “为什么?你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家伙!


    我点点头,“离开我的人太多了,朋友,亲人,初恋情人,同学,我只有一颗心,要伤成几份呢?我不相信眼泪。”


   “哼,说不定那一天我要离开你,看你怎么样!


    我笑笑。真的,离开我的人都离开了,我为什么不伤心?没有,离开我后,我就一个人喝酒,一个人在大街上逛,到河边看夕阳。


   “你要离开我的那一天,我也会像今天送宝一样送你。”


   “切!我要走还用得着告诉你吗?”


   “没关系。”


   “你坏!”婷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不过是骗你,试一下你,你真没情趣!



******



   “你是没有情趣,一点都没有。讨厌死了,真不知是哪辈子欠你的,让我载倒在你手上。”


   “也不是,是我载到在她们手上才对。”


   “那婷后来为什么还要离开你到美国了?”芳还在问。


   “等我慢慢说好不好?”我摸摸芳的头说。


   “也不知你的故事有多少。不过,我喜欢听。我想算一算你和我一起之前有过几个女人。”芳吻了我一下。


   “那你得算算。但我要告诉你,要我主动追的,在广州只有你。”


   “谁知道,呵!



******



    那夜我久久不能入睡。宝走了,我内疚。但内疚不是爱情。婷的介入,让我心里的春天再度重来,那是一种久违的感觉。曾经心如止水,却让婷击起了涟渏。也不知是不是我真的负了宝,所以内疚呢?自己也说不清楚。


    婷在我睡之前来电:“我知道你一定睡不着,你对宝不错啊,毕竟人家关心你。不过我知道你们之间不是爱情,你是怜她的,寂寞的,所以你现在一定理不清头绪。别想了,你什么都不用想,就让我来想你行了。快点睡吧,吻你!


    我笑笑,最后也不么是什么时候睡的。


    第二天,我依然准时上班。


    刘老板早已在我的办公桌上了,她笑笑说:“婷儿说你很累,很晚才睡,可能上班会迟点。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要不要休息一下?我准你。”


    我笑笑,“谢谢老板。我没事。”


   “那好。我知道你工作时像个拼命三郞,熬不住时再休息吧。”


    这时,婷又出现在公司里。






[ 本帖最后由 风流才子 于 2008-4-4 16:02 编辑 ]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9-10 22:40:40

《滚滚红尘》连载




二、城市要的不是爱情


    婷的出现是我意料中的。我没有抬头看她,借工作来避开她的眼光。

    婷身边还有一个女孩,没有婷的漂亮,却比婷多了份脱俗。

    “河,你看我帮你找了个助手了。”婷拉着那女孩走到我跟前说,“是我大学同学,妈妈说了,她可以来公司上班,代替宝的。”

    那女孩向我点头微笑一下,说:“高先生,多多指教。”

    我也只有微笑一下,代替宝的?宝能代替么?我是这样想,但没有说,只笑笑而已。

    婷叫起来:“喂,你怎么没有一点反应呀?”

    难道要我给她一个拥抱不成?宝走了,我有种莫名的失落感,昨天她才走的,还不过24小时,却多了一个,这显得更失落。

    “我叫敏,高先生。是刘老板叫我来帮忙的。”

    刘老板说:“丫头,怎么改口叫刘老板?还是以前一样,叫刘阿姨。不光你呀,以后河也得改口了。哈哈,谁叫我的宝贝女儿喜欢上他了……也难怪,一个好男人。还是我女儿有眼光呀。好样的。”

    我只有笑笑,像傻笑一样。

    婷上来抱着我的臂,生怕我会走的一样:“敏,河是我的,同学归同学,你不能拿走他哟。”

    敏一笑,“婷你说什么了,我是来学习的。大学里学不到什么,现在正是实践的时候。刘阿姨说了,辛苦一点不算什么,年轻嘛,应该多受点苦。”

    我始终木纳,没有太多的反应。宝是最默契的,我不说话她能知道我想些什么,我高兴或者不高兴她都知道,但是婷呢?总感觉她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


    公司刘老板派我出差,是去阳江闸坡谈一个项目,闸坡是一个4A级的旅游景区,本来是要和宝一起去的,婷却出现了,凭着她是老板女儿的身分和我一起到闸坡去。

    就在闸坡最大的旅店里,开了两个房,婷就在隔壁。

    中午与客户谈好了,并签了合约。晚上陪客户吃饭。不要婷陪。

    这客户是一个中年女人,姓方,徐娘半老了,但衣着时髦。那晚她穿得薄,闸坡实在太热了,但风大,我们在对海的海鲜楼上坐着,风时不时的吹动方老板的薄薄的衣襟。

    “听说高先生以前是在共产党的单位里的,前两年下的海。刘老板时时夸你能力好,这次她能完全让你来签了合约,可见她对你的期望啊。”

    我微笑:“哪里及方老板你呀!生意做得那么大,是阳江商界的奇才。生意遍及大江南北。我初出茅庐,多多指教才对。”

    “高先生,合约已签,何必还客套呢?反正以后生意做定了,三年的合约,你我便是熟人了,叫我大姐吧。”

    方老板虽说近四十了,看上去也才三十出头,她要我叫她大姐,我该如何开口?

    我不说话,只有微笑。

    方老板喝一了杯啤酒,忽然长叹一声:“我身家过百万,自家却一无所有。老公5年前归西了,把这么大的生意留给我一个人打理,那时女儿要中考,你说一个女人能有多坚强?”

    我不知该怎么说。

    “别人都以为我很风光,却没有人能理解我内心的各种压力。公公老了要照顾,女儿读高中,正准备考大学。一个女人,实在不易啊。”

    “是不易,像方老板你这样坚强的人实在很少。”

    其实很多。

    方老板又喝了一口啤酒,:“我第一次和一个刚交往的男人说这些事,真不好意思,有没有吓坏你呀?”

    我微笑着摇头。

    “我第一眼见到你时,觉得你很亲切,所以才会说这些话。”

    “是吗?多谢方老板抬举。”

    方老板再叹一口气,“我们不说这些了,你还有空吗?一会儿陪我到大厅里跳只舞。”

    做生意就是这样,要经常三陪,陪吃,陪玩,陪聊。当然,我不会什么都陪。因为以前父亲就告诉我,不要太相信某些女人,尤其是成功的女人。

    “我不会跳舞的,方老板,不怕我踩你的脚呀。”

    “像你这样的大学才子,不会跳才怪呢。走吧,刘老板告诉我了,你会跳,而且跳得不错。就当陪我,好吗?”

    我还有理由拒绝吗?这都是生意利益所驱,人在江湖就是这样的,总叫人无处可逃。



*********


    大厅的紫光灯很温和,是悠扬的蓝调,慢四的舞。

    我大方地牵着方老板的手,步向舞池中央,随着音乐舞动。

    灯光,音乐,情侣,充实了整个舞厅。

    我一边反感,一边微笑,微笑这世界的灰面。我的生活就在一片灰色之中,在广州以来都是如此。不算黑暗,不算光明。我的心,也是灰的,笑的不是真正要笑的,像是把笑容也卖给了这个物欲横流的城市了,卖给一些只有利益没有感情的人了,而且很便宜,便宜得自己经常倒贴。

    方老板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她跳得忘情了,把我拖着把这个舞厅转了N次还不够。

    好不容易,音乐才停下来,方老板那薄薄的衣服湿透了,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她丰腴的白晰的皮肤。不知怎样,我几乎要吐了,那怕她身上的香水特别香,我只觉得要吐。

    但是没有。我依然微笑。

    坐在幽幽灯光的吧桌旁,我看到方老板闪耀的双眼在看着我,里面闪出的光让我感到心跳。

    “我好久没跳舞了,你跳得真好。”

    我微笑,但这微笑在幽暗的灯光中是看不到的。

    “听说和你一起来的还有刘老板的女儿刘婷婷,你怎么不带她出来,到海边吹吹风也好呀。”

    “工作时要工作,我不想影响工作。”

    方老板笑了一下:“年轻人,别太认真,什么事都好,都不要认真,这样会使你很辛苦的。“刘婷婷和你单独出差,你难道还不知道刘老板的意思吗?”

    我知道,我也不能知道。出差前晚上,我还吻了宝,我怎么可以要和刘婷婷有关系呢。“她是我老板的女儿,说不定是派来监视我的,所以我对工作更加不敢怠慢。”

    “天下还有像你这们的傻瓜呀?”方老板大笑起来,“不吃白不吃,你却送贷上门都不要,真不知是傻还是聪明。”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什么事都不敢奢求。能一日三餐足够了。”

    方老板看了我一眼“在广州,金钱美色到处都是,你选择哪一样?”

    “我什么都不选,因为我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有别人选择我,没有我选择什么。”

    方老板有点惊讶了,“但人家要选择你的时候呢?”

    “逃避。”

    “逃不了呢?”

    “听天由命了。但绝不会绝望,因为我知道,我不选择时,会反过来被选择,我要得到时得不到,我不要时却送贷上门。因为我真的没有选择的权利。”

    “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方老板摇头,“本来想和你谈心的,却谈了一些古怪的东西。不说了,你能陪我喝完这两瓶啤酒吗?”

    我没有选择的权利,我不能说不。我点头。

    两瓶啤酒其实大部分是方老板喝的,最后她要我扶着走出门口时我才知道她醉了。

    女人要么怕喝醉,要么故意喝醉,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喝醉的。

    所以,我扶方老板回去旅店时,进了她的房间,要让她躺下,她把我紧紧的抱着了。



**********


    “说,你有没有占她便宜?”我讲到这里时,芳把我的耳朵揪起来。

    “没有呀。”我叫起来,“真的没有呀,那时我也紧张,不知该如何呢。其实倒是她占我便宜。”

    “那你详细的说来。”芳把手放下。

    “你不吃醋吗?还是不说了。”

    “反正你如今是我的了,烤熟的鸭子还怕跑了不成?还吃这醋做什么,快说,还有,这婷婷呢。你都说来。”

    “那你帮我倒水。”

    芳微笑一下,倒了一杯水给我。

    我说,“这世上除了妈妈之外,你是第二个真心对我好的女人。”

    “就知道卖嘴乖,快说。”芳心里甜甜的。


*******


    方老板把我抱着,嘴巴在叫着一个陌生男人的名字,后来才知道那名字是她老公的名字。

    我正不知所措时,方老板电话响了,我代她接。荧屏显示是她女儿的来电。“你好,你妈妈在旅店里喝醉了,你过来呀。”

    方老板家就在闸坡,她女儿10分钟后赶到。这10分钟让我好难受,心中有说不出的味儿。谁都可以想像这10分钟我是怎么过的。

    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进门了。

    “妈妈,你怎么了?”

    “你把她带回家吧。”

    “我把车开过来了,你帮我扶她下去好吗?”

    我还有办法吗?扶着方老板下楼,才觉得她是那么重,和跳舞那轻盈绝然不同。

    方老板还是不肯上车,她还是把我抱紧,非要我一起上车不可。

    这时婷出现了。

    婷说:“方老板呦,河是我的男朋友,今晚还要陪我呢,你还是先回去吧,免得你女儿担心。我会回去和我妈妈说你在这非常照顾我,我妈妈一定很高兴的。”

    要不是婷提到她妈妈,方老板哪里会清醒呢?

    方老板上了车,从这之后,我很少见到她了,因为从这晚起,婷一直很少离开我身边。

    回到房间,婷把我抱着。这一抱,把宝给抱走。



*********


    婷和我始终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一个农民子弟,一个老板女儿,从小生长在相差如此之大。当中是有一条不可逾越的界线。

    婷从抱着我的一刻起说她并不介意我的出身。

    那晚,我说,“我读大学的钱是老爸倾了几十年的积蓄,我下海是因为要还读大学时花的钱。”

    婷笑笑,“难得你这么孝顺。你有个这么好的爸爸,我羡慕你。像我,爸爸从我懂事以后都没有见过一面,妈妈一个人把我带大,还要打理公司。我却不怎么孝顺她,还和她顶嘴呢。我要向你学习啊。”

    我笑笑,心里想着宝。但婷的温柔让我把宝放在一边了。

    “我知道你对宝有感情,但你要想清楚,你对宝的感情不是爱情。在这里,没有真正的爱情的。”

    “那你对我的是不是爱情?”

    “你说呢?”

    我说什么?我一直相信真正的爱情是有的。但宝对我是不是真正的爱情呢?我被婷一说,自己也拿不定了。城市里有没有爱情?我看得出,宝对我是那么认真的呀。

    “我知道宝对你很认真。”,婷依偎在我怀里,“其实爱情像天气,随时都会变的。谁能抓得住?只要曾经拥有就得了,别奢望会天长地久。”

    婷的话让我吃惊,也让我无言以对。是这样的吗?我沉默。

    婷说:“你没看到连方老板也在等待爱情吗?她却把你抱着了,你说她内心是如何空虚?爱情有,但谁能真正得到?只有哪些一直在农村里的农民夫妇才有,但他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要真正的爱情,那回家娶个村姑算了,她会守候你一辈了的。”婷说完格格地笑了,笑得那么灿烂,就那一笑的灿烂,我把宝忘了。我慢慢把她抱紧,抱紧。


**********


    婷对刘老板说,“妈,今天让河休息吧,我要做好菜给他,你看,他瘦了。”

    刘老板笑了,“你有了河,开始心疼他了,妈妈你都没有这么好对过。”

    婷撒娇了,“我做饭不只是给他的,你也吃的嘛。”

    “好了好了,我知道,谁叫我的宝贝女儿喜欢上人家了。好吧。”

    “我不用休息了,刘老板,我把这个设计方案做完再说。而且刚好多了个助手,”

    刘老板说,“你不休息,我可麻烦了,婷儿一定说我对员工太苛刻了。你手上的事先让敏做着,休息也是工作。去吧。”

    婷拉着我就走。婷能弥补宝走后的失落吗?这时我才发觉我很想宝,是因为以前天天在一起,所以感觉不到宝的种种。我不明白这叫不叫后悔。

    这个时候有谁可以告诉我?婷能告诉我吗?她整天只知道玩,吃,而我却在无目的地渴望,渴望什么?是一份爱还是一份安慰?

    我忽然觉得这城市变得更可怕了,不知哪一天我会迷失了自己,在这城市里再也找不到真正的我了。

    刚到广州时,我跟着堂哥做不锈钢时,那日子虽然过得苦,但很实在。进了公司,工作轻松了,心却变重了。我说不清是怎么回事。这时我有了想回老家一趟的感觉。

    这个城市不要我了,老家还是我最好的最温暖的避风巷。

    我还想打电话给我最好最好的儿时的朋友好和发。奇怪的是每次都是最不开心时才想起朋友,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朋友。

    朋友就是在我最有需要的时候出现,这才是真正的朋友。

    但宝到底是朋友还是恋人?我说不清了。我只知道一直被婷拖着走,方向也不清楚了。

    这城市那么迷茫,谁能知道自己的方向?
作者: 蓝深蓝    时间: 2007-9-10 22:44:23

哈哈,抢占第一沙发!翘起二郎腿,慢慢欣赏~~~

兄弟,辛苦了! :f :f :f :f :f :f :f :f :f
作者: 阿谢    时间: 2007-9-10 22:53:20     标题: 好文采!欣赏!

故事连载!置顶!
作者: 素心月    时间: 2007-9-11 00:34:55

写得美极了,俺希望俺是才子的那个婷~~~
作者: 冷月清心    时间: 2007-9-11 10:16:20

不愧才子, 好文笔!赞!:f :f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9-11 21:02:04

谢谢各位赏脸!不足之处,还望指正。
魔惑之花昨晚做了校对,感谢!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9-11 21:04:51

滚滚红尘(连载)


三、这城市,要的不是爱情,是生存

      我很自然的成了经理。像这样不算很大的公司,一般都是老板兼经理。这意味着,刘老板欲将公司交给我打理。


      刘老板一本正经在对我说,“记住,这是试用的,要是你做得不好,我的心血可就没了。年轻人,总在磨炼才能成长。你有能力,也要有魄力。管理公司说易也易,说难也难。不过,我相信你一定行的。”

      婷总是挽着我的手臂,“妈妈要考验你咧。”
      我依然笑笑。以前想,在一家公司能凭自己的能力做上公司的管理,那应该是体现自我的一个最好的事。但我此刻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这压力来自不同的方面。
      也好,我可以借此多点时间呆在公司里。


      “你可不能老是呆在公司里呀,要按时下班,没做完的交给敏就行了,要早点回来陪我。”婷好像看穿我的心思。
“知道了。”我说。


*****


      我按照干农活的劲头工作,每一天都像在农忙。
      公司运作得正常,业务上升。
      同时,宝也渐渐地在我的心里变淡了。


      刘老板一直要我搬到她们家里住。婷的家和她的人一样都很漂亮,就是凤凰城里的一座别墅里。和我在平房的感觉是两样。在平房的感觉很自在,在婷家里很拘束,心里的拘束。
      但我没有到她家里住,一直住在我租的小屋里。这里才是我真正的空间,尤其在婷不在的时候。但她几乎都在,我苦笑,只有苦笑,在婷不在的时候,我才能真正的体会、享受。
      心疲惫了,要找个安静的地方歇息,爱疲惫了,要找个心爱的人来填补。


      但我却一直在一个那么小的小屋里偷安,没有争取,也争取不了。我只有在这小屋里弹唱着昔日古老的歌。不要人听到,不要人知道,这或许是我对这个冰冷的城市的对抗。
      好打电话过来了:“听说你混得不错啊,这样就好,我们也放心了。”
      好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他在老家里,甘心平淡地过着快乐的日子。我不甘心平淡,所以我一直不怎么快乐,我不能说是痛苦,因为痛苦只是放在心上的,不是放在脸上的。


      我说:“都很好,只是没有太高的工资。”其实也不低了。
      “能过得去就好,工资高了不一定快乐。”
      “但工作低一定不快乐。”我没说出口,我只说:“知道了,最紧要是快乐。”


      “就是,富豪不一定比得上农夫们那样快乐。我看,你要是混得不开心的话就回来,在家呆上一段时间就会好的,什么痛都可以治好。如果累了,也回来休息休息,我们钓鱼,烧烤。”
      “是呀,我也想,我一定抽时间回家一趟。”
      “你还好说,都三年了还没回家一趟,都是我去看你的,你也得回家一趟看看我呀!”


      我很想,却没有时间―――――不,我有时间,但太累了,心累,我不想把自己的不快告诉朋友,这只会增加他们的不快。我要让他们知道我很好,很开心才对。
      好在电话里头又说:“另外,一定要带上你的女朋友回来,都快三十了。知道吗?”
       “是,一定。”我把电话挂了,一时语塞了。


      安静的地方让我灵魂可以歇息,太安静了,灵魂却变得那么苍白,苍白得无一点东西可以弥补。这城市太硬,我踩不出一个脚印来。这城市的爱情太冷,却没有人可以给你带来一丝温暖。常常想着在家里耕田多好,但朋友知道我有这样的想法一定会骂了。
      是的,我出来时对朋友们说:“不破楼兰终不还。”到头来却是自己焦头烂额。


      我能对朋友说吗?不能。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我不能太自私了,把自己的痛苦加在他们的头上,在最不开心的时候,只要他们一个电话,我已足够了。真的,足够了,我向来没有太多的奢求,尤其是对朋友,只要一颗心,朋友的心是最真的,因为很多都是假的,所以朋友才最真。
      宝在我身边时我好像也有过这样的一种感觉,真的感觉,朋友一样的真。

      原来我需要宝,是需要一个朋友而已,在这里,真正的朋友总是那么少,几乎空白。宝刚好填了一点空白,却把宝伤透了,使我深深的内疚着。


******  


      “后来你和宝有没有见过面?”芳问我。
      “没有。”我说。
      “真的没有?”
      我点头。
      “我不相信,你们本来都在广州呀,广州这么小,一个电话就行了,哪有可能没有见过面呢?我看你在骗我。”
      “广州说小是小,但要是能见上一面却不容易。大家都在为工作为生活而奔波,是不会有太多的时间的。”
      “这也对。”芳点头说,“你再往下讲吧,我听着。”


*****


      婷毕业了。她哪里都不去,就留在我身边,说要帮我,其实大部分的工作都是敏做的。我笑着对婷说:“你一个大小姐的,哪会做得了事。”
      婷说:“有你在,我还要做什么,你知道,男人越强,女人越依赖。我呢,就是这样的。”
      敏说:“其实婷在学校里是非常能干的,是学生会里的。很多男同学做事都及不上她呢。”
      “是吗?”我淡淡地问。
      婷灿烂一笑,眼睛眨了眨,“你说呢?”她看着我反问。


      就是她的笑,她的眼,使我忘记了宝的。她是典型的富家千金,那气质,言行,笑容,衣着,都是富家千金独有的,和我这个一身土气的身份好像有点格格不入。偏偏婷说我这不是土气,是气质,一种别的男人没有的气质。
      为了庆祝婷毕业,刘老板特意叫我,敏一起到大豪城夜总会里庆祝。
      大豪城是天河一家很大气的酒家,刘老板是这里的熟客。


      到里面坐下时,才知道刘老板还请了她的另外三个朋友。都是女的,都是离婚的女强人,都有自己的生意。这大概是刘老板结识朋友时是有选择的吧。其中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二十八九的样子,看上去比我年轻,却比我更多了一份商人的敏锐。她习惯地点了一根烟,自我介绍说,她叫雅俐,有个四岁的儿子,老公已带着情人、公公到美国定居,一家只有她和儿子,还有个保姆。她不许别人叫她做老板,最爱别人叫她“雅俐小姐”。
      刘老板说:“雅俐就是这样的,没有架子。”


      雅俐说:“老公走了,我还得再嫁呢。现在的人就是这样,要是知道我是个女强人,我嫁不出去了。”
      我说:“雅俐小姐,女强人有什么不好?”
      雅俐一本正经地说:“你叫我雅俐就行了,别加‘小姐’二字上去。”
      “对不起。”


      “男人们总是说这世界是他们创造的,还说什么上帝都是男的,好像这世界没有男人,女人就活不下去一样。女人要是这一点都不了解,就会像我一样吃亏的。任贤齐的歌里说,输了你,赢了世界又如何。这不只是男人而言,女人也一样。要是找一个较好地男人,我宁愿一辈子呆在家里做个家庭主妇算了”
      刘老板说:“不光是你这样想,我们都是这样想的。”


      雅俐说:“这城市,要的不是爱情,是生存。我们女人没有男人,也得生存下去。但我们生存了,要的还是爱情。真是说不透,看不透。”
      和这样的一群女人在一起,我插不上嘴。
      刘老板说:“雅俐,别说这些了,还有两个小女孩也在这呢,我们可不能教坏她们呀。”
      婷说:“妈,你看我像你吗?不信,你问问河。”婷看了我一眼。
      敏说:“雅俐,其实我倒想做女强人呢。我羡慕你们呀。”


      雅俐冷笑一声,说:“到时你就知道后悔了。别看着我那么风光,生活却是一团糟的。儿子说我不像妈妈,像爸爸。说白了,我不像女人,像男人。切!”
      刘老板说:“上次方若来电,说她相亲了。还说上两句话,那男人就走了。女人呀,就是命苦。就找个合适的男人都是那么难。”
      方若就是闸坡的方老板。提起她,我心里一阵唏嘘。婷看着我一笑,我理解她的这一笑。我也笑笑。


      刘老板说:“河,你上次到闸坡的方老板,都一样的。你说,这么一个女人还要相亲,说出来多难堪。但是,有办法吗?生意上的问题解决了,生活却解决不了,感情更如沙漠一般,没有任何的滋润。唉。”刘老板叹了一口气。
      雅俐说:“感情像做生意一样,要不择手段的争取,不然轮不到你的。也不能算准是赚还是亏,只能去做,做过才知道。生活要经营,爱情更要经营。”
      婷说:“这个观点我喜欢。雅俐说话部是特别有道理。”


      雅俐笑了笑,“你这丫头可别学我,不然把你身边的那个又吓跑了。”
      刘老板说:“人说有其母必有其女,我看有其母未必有其女。女儿温柔体贴,和我刚好相反。”
      雅俐对我说:“高先生,这么好的一个女孩,你应好好珍惜呀。生意没有了,可以东山再起,爱人没有了,到哪里去找?一辈子能有一个爱自己的自己爱的人已经足够了,爱情只有奢望,没有奢侈。”
      我笑着说:“我会的。其实我什么都不好,就是知足。知足都常乐嘛。”


      雅俐说:“看不出你挺会说话的,人又老实,能干,难得,难得。”
      刘老板说:“我从面试时已知道我现在的未来女婿是一个很不错的小伙子,所以才在三百多人中先一个。这可算是三百挑一了,哈哈。”
      我说:“刘老板,别夸我了。其实我什么都不懂,像雅俐,她和我年龄差不多,却有这么大的生意了。她才是真正有能耐的。”


      雅俐说:“我的生意是老公留下的,说到这点,倒是刘姐你厉害,白手起家。”
      刘老板一笑,说:“我是逼上梁山的,无办法呀。”
      婷甜甜一笑,“妈妈,没有你的苦拼,哪有我今天呀。”
      刘老板大声笑了,“是呀,是呀。有这么一个女儿,我比有十个老公都强了。”
      “妈,你又胡说了。”


      雅俐说:“婷婷,你妈说得难听点,却很实际。我也是什么希望都没有,就希望儿子以后懂事,我心满意足了。钱财嘛,身外物,说不定哪一天全部失去,但我还有个儿子,有个精神寄托,生活下去才有希望。要不是你,你妈妈可能早就放弃一切了。”
      这时,我忽然觉得这几个女老板有点同情了。她们有钱,却不是幸福的。也许因为这样,她们才能变得这么好吧。这便叫物以类取吧?一个女人要打理一盘生意,还要撑起一个家,个中滋味,很难体会的。如果只承受物质上的压力,可以凭精神解决。精神上的压力,物质上能解决得了吗?至少这几个女人解决不了。


      总觉得生活一直对自己不公平,现在发觉,生活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埋怨自己的人,总得看到别人的痛苦才明白,当你看到某个人生活很风光时,不要再感叹自己不幸。
      这一晚,几个女老板都喝了很多酒,仅有我,婷,敏没有醉。刘老板本来有婷在不想喝的,后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喝起来了。
      当我把她们一一送回家时,夜已很深。


      街上依然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但我觉得每一个走在街上的人都是那么孤独。
      人在世上总是孤独的。因为上帝造人时,没有把两个有造在一起,所以人与人是有距离的,而且会因为生活,距离若远若近,若即若离,所以人总是那么孤独。以前我不信,对朋友们说我不相信,现在,我对朋友说人总是那么孤独时,朋友们却不信我了。


      当我准备停车,想一个人走走时,电话响我。我想,一定打来的,她要服侍她妈妈,我送刘老板的几个朋友,她大概一个人照顾不了她妈妈了,所以才打过来的。
      我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同样是在广州的,我接了,“喂,请问是谁呀?”
      良久,我正要挂机时,却传来一个曾经那么熟悉的声音,“河吗?我是宝……”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9-11 21:06:11

素心斑斑,你比婷更美丽,我更希望你成了我文的主角!:)
作者: 魔域之花    时间: 2007-9-12 00:07:39

原帖由 风流才子 于 2007-9-11 21:06 发表
素心斑斑,你比婷更美丽,我更希望你成了我文的主角!:)


兄弟,素心好象不是斑斑那么简单哦,兄弟小心了,勤奋的追梦人,追起才子来也许很勤奋的哦。

素心月月,暗兄弟敢叫风流才子,你也要小心哦。最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婷不一定夺得才子归哦,你看,宝的电话来了,哪个难以忘怀的宝哦!

(暗真阴险,两边讨好,结果肯定两边都不讨好。)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9-12 20:53:33

"兄弟,素心好象不是斑斑那么简单哦,兄弟小心了,勤奋的追梦人,追起才子来也许很勤奋的哦。"
兄弟,没这么夸张吧??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9-12 20:56:19


                                  四、这么近,那么远

宝说她还在广州,用的是公用电话打过来的,换手机号码了,但不想告诉我。她说,她在努力在忘记我,尽量不要想我。实在忍不住了,再用公用电话打给我。
我一直说不出话来,没有人告诉我该说什么。
“你无话说吗?”宝问我。
“……”
“算了,我挂了。”


我听到宝那冷冷的语气,从来没有过的冷,如同大街上灯光一样,如同珠江的水一样,如同那烈酒一样,如同这阴霾的夜色一样。正因为宝这样的冷,反而令我的心变得不再那么沉重,那么内疚,如释重负。也好,宝是个好女孩,像我这样的一个人值得她爱吗?我在问自己,却答不出来。
大街上的人还是那么多,我体会到了人多的孤独与寂寞。


我把车停在一个酒吧旁边,走进去,找了一个角落坐下。灯红酒绿,似乎掩盖了内心的空虚与孤独,音乐奏起来的,却是唏嘘与寂寞。透过清清的酒,影子共心情与酒摇晃,迷惑共无奈空杯对饮。一上人坐在这角落,想到的不是婷,也不是宝,最好的朋友伙伴好与发也不在身边,萍的影子却在一杯又一杯的酒里映出来。


我是和她分手后才到广州的。萍是我永远的痛,我带着痛到广州,这可怕的城市不可能会把我的创伤抚平。我从来没有和宝,或者婷,任何人提起我与萍的事。
有谁会把过去的伤藏匿?我喝了一杯啤酒,苦苦一笑,痛刻在心上,能抹得去么?我试着用酒极力去洗,往事如尘,越洗越厚。所以我不懂痛是什么,真的麻木了,麻木得连酒都不能唤醒。
婷又打电话过来了,问我在哪。她已听到酒吧的音乐声了。
“夜深了,你还不回来,还喝酒?你傻了呀?”


婷很关心我地说。
“我就想听一两首歌,20分钟后回去。”
“好了,快点。”
不知是谁点了张学友的《这么近,那么远》,音乐响起,却没有人上来唱。
DJ叫了两声,我走上去,拿起麦克风:“……我留着你在身边,心仍然很远。也许终于都有天,当你站在前面,我竟分不出这张是谁的脸。我留着你在身边,心仍然很远。我想伸手拉近点,竟捉不到那边,但这一点点,这一点点却很远……”


这首歌是以前和萍一起的时候喜欢上的,因为和萍的关系总是若即若离,若远若近。那时是我极力要拉住萍的手,萍的手却在我视线越来越远。唱起这首歌,我仿佛走进了以前萍的阴影。我把麦克风一放,走过人们的掌声,想走出这可怕阴影。也许就是这阴影,令我对宝如此冷淡,对婷找不到碰出火花的感觉。


有时还是说不清是因为这冰冷的城市令我迷茫,还是这花花绿绿的世界让我如此。
爱情是一片沼泽地,曾陷进去,好不容易才走出来,还以为已经到岸,抬头前望,等待我的还是一片沼泽地。
有人笑我,身边从来没有缺少过女孩。我笑,是不缺。
“缺的是爱。”这句话我一直没有在别人面前说过。


*********

我回去后,婷没睡,在等我。
“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借机会风流快活了?”
“我哪有这样的胆子呀,从来不曾想过风流快活是什么样的,也不去想。”
“我给你做好宵夜了,你吃吧。是汤粉,你爱吃的。”
到广州以来,第二个女孩帮我做过宵夜,第一个当然是宝了。


其实我不想吃,但我还是一笑,飞快地吃完了。
“你妈怎么样了?”我问。
“刚才说了很多话,睡了。”
“酒后吐真言嘛。”我笑着说。


“一个女人把一个孩子带大,要生活,要工作,含辛茹苦,真难以想像。”婷忽然叹了口气,说,“像刚才的那几个女人,够值得同情的了,别看她们在商场上是那么得意。”
我笑笑,含糊地说,“是的,是不易,像你妈,可以说是最伟大的妈了。”


“说我妈是最伟大的妈,这话一点不假,她的确如此。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我是否有爸爸,妈有时说我爸爸死了,有时说爸爸到外国去了。总之说什么都不要紧,就知道我妈苦,爸爸只是一个词眼,在哪里或者是生是死,都不重要,我只须知道我最亲的人就是妈妈。”


我不禁叹气,“这一点我其实比你好,有个老实本分的爸妈,一辈子就在农村里,过的是逍遥自在的生活。平时只要把农活做好了,就是盼我能回家一趟见个面。真正见了,又说车费贵,没什么事就不要回来,路途又远。但他们心里就想着儿子多点时间回来。所以过年过节时,二老就盼,盼到儿子回来了,多苦多累全都忘了。”
婷说,“我妈一直不和我说我的老家在哪,从小妈妈就带我在广州,但我们不是广州本地的人。我想问妈妈,每次话到嘴边又吞下去了。”


“你最怕的一定是惹你妈生气了?”
“对呀,我最怕妈妈伤心,毕竟她已够伤心的了。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做错了事,妈妈非常生气,接着打我屁股,打得我哭得厉害,谁知最后妈妈也哭了,我停下来时妈妈还在哭。从那时起我就怕妈妈伤心了。”
我一笑,“你挺孝顺的呀。”


婷抱着我一吻,“以后要是我们结婚了,我们的孩子不会这样的,有妈没爹的多不好。”
我们结婚?孩子?我从来不敢奢望。在家里,也是差不多要和萍要结婚了,可是最后落得个分手的结局。事情就是那么戏剧的。萍和我几次分分合合,每一次都是她提出要分,合也是她提出的。这样的爱情连续了四年。这样的我不像男子汉一样,也许我爱萍爱得太深了。记得最后一次萍提出要重新在一起时,我说除非我们要结婚,不然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萍同意了。我们便公开同居。后来她怀孕了,我高兴之间,有更多的彷徨和不知所措。我穷,但养个孩子是没问题的。但是,萍也许出于家庭给她有压力吧,我们把孩子给打掉了。最后萍说什么也不再和我在一起。那时我几乎要疯了!当时萍说我们还年轻,可以迟一点再要孩子,我相信她才同意把孩子打掉的,天知道她在孩子给打掉后,便提出再次分手。我如同遭晴天霹雳,我疯了,我不成人形,不再理智。自那时起,结婚二字在我心上是一个骗人的字眼。于是,我带着一身伤痕离开了家里,到达一个陌生的环境。把头发剪了,意为从头开始。


现在婷说到结婚二字,我心头一愕,没有说什么。在这个城市,结婚容易吗?每一个活得都是那么累,结婚更累,谁可以承受?
这一晚,我不再回去我的宿舍,就在婷家里住了一晚。
这一晚,婷抱得我很紧,很紧,生怕我飞了一样。
要是能有一个人把爱给了你,这是你最大的幸福。如果你把爱也同时给了这个给你爱的人,那么注定幸福与痛苦都会在你身上徘徊。


第二天早上,刘老板看见我从婷的房间里走出来,轻轻微笑一下,“河呀,以后都住在这里算了,免得跑上跑下的。今天休息一下吧,昨晚你也够辛苦的了。公司的事让敏做行了。”
我笑笑,点点头。
就这样在婷的家里住上了。但那边我并没有退房,我在隐隐约约中觉得那里我还会去的,只是一时说不准会是什么时候。或许,在我心里,婷的家不是我的家,哪怕刘老板一直叫我就当成是自己的家一样。


偶然再想起张学友的那首<这么近,那么远>,心里便度着我与婷的距离。和婷距离是那么近,晚上在一起是真的那么近。第二天早上感觉却模糊地远了,我极力地去想,就是说不出是什么原因。
约一星期,在婷的家里还是不习惯。我喜欢下班后就把皮鞋一丢,光着脚丫到处走。但在婷家里就不能这样。我一个人住时,晚上不用刷牙。在婷家里,每晚婷都要监督我刷牙。连我晚上睡觉时光着上身的习惯也被婷连哄带骂的穿着她为我买的400多元的睡衣睡觉,不然要我做厅长。一个人住时上厕所从不关门的,在婷家里每次上厕所都要提心吊胆,生怕把这习惯带过来了。以前经常忘了擦皮鞋的现在每次上班前有人帮打领带,皮鞋早在昨晚已让人给擦好了。一切都不习惯,也许我就是这个命,宁愿睡自己的狗竇也不睡龙床。


不过,在婷的家里却有一种家的感觉。家的感觉是那么温馨,那么安定。我一个在城市迷失的浪子也能拥有一个家吗?
刘老板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河呀,这就是你的家了。”
我听了总是茫然地微笑一下。
有一天,雅俐来到婷的家里,我正好也在。雅俐一进门,第一句话就是问,“刘姐,你要真的招郎了?呵呵,女婿都上门了,好呀。”


我顿时产生一各寄人篱下的感觉,我真的没本事吗?要做别人的上门女婿了?别人会不会说我是图婷家里有钱,可以继过她妈的公司?更怕别人说我是吃软饭的。天,这对我来说,是极大人羞辱啊。但我没说表露出来,微笑着说,“雅俐你又说笑了。”
雅俐说,“这样不错嘛,都什么年代,不要怕被人说你吃软饭。这社会要的是实实在在的东西而不是所谓的‘骨气’这类的一些摸不着看不到的东西。谁能把生活或爱情解决了,谁就是英雄。河,你说呢?”


“我对这些没有太多的看法。别人说就由他去,我并不在乎这些的。我知道我自己是否有能力可以争取。”
刘老板说,“雅俐,你别说了,我清楚我的未来女婿,天生一种不服输的劲。你这样说他会不高兴的。”
“哦,刘姐你还真的理解你的未来女婿呀。”


“从来进来我公司的第一天起,我就开始留意他了。这么久了,他是怎样的我还不清楚,如何叫他做我的女婿呀。”
婷总是甜甜的倚在我的肩上,什么也不说。
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幸好雅俐来了一会儿便和刘老板走了,令我也不再那么难堪。
“怕什么,别人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婷对我说。她好像知道我要想什么了。
我一笑,“没什么的,大丈夫能能屈能伸。”
“我就喜欢你这一点。”


我扶摸着婷的头发,心中思绪翻滚。我怎么了,要真的做别人的上门女婿了?
以前信誓旦旦的,现在是不是要逃避了?逃避这残酷的现实吗?逃避自己的未来吗?还是逃避自己的懦弱?要是好与发知道了,他们两个会怎么想呢?看着婷在我怀里甜蜜的样子,我心潮无法平静了。这是从我进了婷家里住了三个星期开始的。于是,我又想回到我那租的宿舍了。是不是那里才属于我的?又或者,在这里什么都不会属于我的。而且,我也不属于这里的。
这些,有谁能够告诉我呢?



作者: 蓝深蓝    时间: 2007-9-12 22:25:49

占定第一把沙发!红尘好累哦,心里开始不安了,河,到底在想什么?揣揣~~~
作者: 冷月清心    时间: 2007-9-12 22:33:28

才子好才情,期待下文。。。

妙笔结缘,文中文外皆精彩!故事好看,故事外面的故事更好看。。。
作者: 蓝深蓝    时间: 2007-9-13 00:46:50

“正因为宝这样的冷,反而令我的心变得不再那么沉重,那么内疚,如释重负。” 我学会一个道理,女孩子和男生分手,不要骂他,要想办法让他不得释然,然后,牵挂一辈子,嘿嘿~~
作者: 花开指尖    时间: 2007-9-13 19:45:54

才子好文采..欣赏了....:f :f :f
然感觉这条河有点浑....
作者: 阿林    时间: 2007-9-13 19:56:48

有人悄悄问暗夜:那风流才子QQ多少?

暗夜是谁呀?阿林?要不要公布,可得问过本人先,隐私来的。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9-14 00:31:41

滚滚红尘(连载)




             五  我在爱情的身边,还是爱情在我的身边

      爱情有时候就是这样,你特别渴望的时候却千呼万唤都不曾见,等到你真的很累的时候它偏偏降临在你的头上,压着你,让你透不过气。
      那边的房子退了,婷退的,说要我长期都住在她家了。刘老板也是这样说,说一个公司经理怎么可以住出租房呢。


      我没说什么,最后婷只把我的电脑搬过来。
      “我的吉他呢?”我问,因为我没有到场,婷说我的东西都不值钱,全部买新的。
      “你的电脑我都想扔了,还说你的破吉他,买一个新的不好么?”
      “那可是我出来打工时第一个月的工资买的,这吉他记载着我初到广州的喜怒哀乐呀。”
      “什么喜怒哀乐,现在一切重来,把过去的统统忘记。”
      “我一定把我的吉他带过来,其他的都可以不要。”


      婷见我执着,拗不过我,开车和我一起到了我以前常住的地方。
      房东开门时,里面依然整齐,像没有动过的一样。但我却发现被摔坏了的我的吉他。
      我正要伤心,婷说,“算了,是我不小心摔破的。把过去忘记吧,这吉他会勾起你以前的回忆,你会想起宝的。我们到新大新公司重新买一把,那是韩国货,最好的才1200元,松木面板的……”
      我听不进,这一定是婷怕我回忆起宝,有意把我的吉他摔破的。宝最喜欢听我的吉他,这也是我与宝的开端。但这吉他并非只令我想起宝,而是很多,很多,吉他里是我整个世界。但婷步入我的世界后,吉他也许从此破碎了。


      我又看看我绘画与书法的工具,有点乱,我摸了摸我的毛笔,婷说,“我已经帮你做好一个专用的画室了,以后你可以只为我画画,画我,不许再画别的女人。”
      我无话,对婷勉强笑了一下,吉他没有了,我哪有心思画画。婷要是再为我买一把吉他,那么我该在哪里弹?在她家里我能唱得出来吗?那是别墅区,别人不给的呀,而且,这个环境是弹吉他的吗?


      婷还是为我专程买了一把非常好的吉他,音色纯厚,穿透力强。但当她在我面前要我弹<爱的罗曼史>时,我弹不出任何的感觉。婷在我弹完时还给我鼓掌,连刘老板也说好。但这分明弹得不好呀!真正弹得好的,应该是不用鼓掌,是忘记鼓掌。掌声,其实很假的,我很早已经不相信掌声了。
      在婷家里住,我到公司上班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一天上半天班,有时两天到公司一次,有时一星期才到公司一次。刘老板说,“河呀,本来你来了,会减轻我的工作的,谁知我的宝贝女儿又把你给抢走了,公司的事又是让我一个人打理。”
      我说我很想到公司去,刘老板说,“不用了,我得罪不起我的宝贝女儿呀,我宁愿丢了工作也不想丢了女儿。”


      但我真的很想到公司去,从小就下田耕作的我,不工作我无法习惯。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想留给自己一些空间与时间,我不想整天与婷呆在一起。但我不能这样说,因为我并不是什么,很多事情我是没有选择的,要是我还有选择的话,那么这就是残酷,就是与这僵硬的城市对抗,与这冷漠的人们挑战,与自己多年的梦想折磨。
      但婷在,我得时时在她的身边。
      记得以前说过,只要找到我一生所爱,我愿日日夜夜守候在她的身边。如果未找到我一生所爱,那么我宁愿日日夜夜流浪在城市的边缘,可以临风弹歌,对月醉酒。


      难道我真的流浪累了?我怎么一直就留在婷的身边呢?我想走,但有个声音在问我要到哪,令我无法回答。我想留,又有个声音在问我这是什么地方,令我也无法回答。我弄不明白到底是我在爱情的身边呢还是爱情在我的身边。
我一直徘徊,也一直彷徨。
      于是我想到了好与发,想给他们电话,但提起电话时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挂机。我怕他们问我为什么还不回家一趟,怕他们问起我的女朋友是谁,怕他们要我带女朋友见他们。爱情在我面前时,我就有伸手去抓的冲动。当我抓住时,却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爱情?婷就是这样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伸手去抓了,结果我却不知道,因为我总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一些什么。


      我没有了往日的风趣与幽默。但还有笑,是陪着婷笑的笑,或者说,是陪着婷怕她不开心的说。
      “你怎么变得木纳了?”婷有次这样问我。
      “是呀,都怪你对我太好了,让我整天沉浸在幸福之中,幸福得让我不知所措。”我也不知道我这叫不叫虚伪,或者叫无奈吧。
      “真的吗?”婷甜甜的笑,甜得我心软。


      我点头微笑,“要不是你,我哪有这样的生活。打工嘛,这不就是打工的最终目的吗?”
      “是呀,有哪个打工仔像你这么幸运呀?打着打着,把老板的女儿都给泡了。”婷格格地笑了,笑得依然如花般灿烂。
      我陪着她笑。
      “但我觉得你总是心事重重。”婷发现了什么。
      “没有呀,相反,我什么心事都没有了。”
      “你骗人,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只好点点头。
      “是不是我把你的吉他摔坏了你才这样的?”
      就知道是她故意这样做的。
      “没有,你帮我买的比以前的好得多了,弹起来也舒服。”
      “那是什么事呀?现在妈妈在公司,就我们两个人在家里,有什么就直说嘛。”
      我还是笑笑,笑是因为我不知说什么,是要掩饰内心的空虚。
      “河呀,我都是你的人了,有什么事难道我不能为你分担一些吗?”


      我还是微笑着摇头,我的内心在说我的微笑是那么虚伪。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婷故意把声音拉长,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你一定是想家了,想你妈妈了,对不对?”
      我点头。
      “那你应该直接向我说呀。“婷怪我了。
      “我怕你不开心。”


      “想家人之常情嘛,我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哪像我,连老家在哪都不知道。”婷不开心了。
      “我就是怕你这样,所以不敢说。”天,请惩罚我吧,我的话是那么虚伪!
      “不如这样吧,过几天,我与你一起回乡下,看看你妈,她老人家多么寂寞呀。这事我与妈妈说去,也让你妈见见她未来媳妇,我想她一定高兴得睡不着觉。”婷在想着我妈开心的情景。
      “有那么夸张吗?”


       “当然,她有一个这么漂亮这么有孝心的媳妇,能不高兴吗?我要买很多很多东西给你妈,我到了你家后,可以帮她锤背,我还可以做饭呢。”
      “真的吗?我老家可是烧柴的呀。”
      “烧柴的?那更加好玩了。”
      我笑笑,把她搂在怀中。


      爱情是没有界限的吗?真的能够缝合我与婷出身的界限?这让我恍如梦中。
      出来打工时,朋友笑我,说打工仔最幸运的事莫过于把老板的女儿泡上了,这是打工仔的荣幸,说我以后一定也是这样。那时我总是笑笑,说,现在代版的咸鱼翻生还有吗?这城市中哪里还有童话故事?今天我就把婷搂在怀中,是真实的,哪怕时间并不长,却实实在在的存在了,至少这段时间内还是存在的。
      但我问自己,如果我与婷是一个童话,我是童话中的王子还是侍从?是主角还是配角?那是真正的公主还是巫婆变成的?真正的公主是属于我的吗?想到这些问题,暗暗在笑自己,真不知自己是可爱还是傻瓜。那么僵硬的城市,谁可以踩出一个童话来呢?渴望天长地久的时候是否仅仅是曾经拥有?


      婷把要回我家看我妈妈的事与刘老板说了,刘老板笑笑,“好呀,明天你们准备多些东西,买一些补品最好。比如燕窝之类的。”对婷说,“你到了乡下,不能像在这里这么任性了,农村与城市是不同的,妈以前在农村呆过,做媳妇与做女儿是两码事。”
      “知道了,妈,就你罗嗦。我到了河家里一定好好表现的。”
      “是就好了。我看,买东西你还是找雅俐帮忙,她细心。”
      婷点头。


      雅俐就是热心,把公司的事放下,专程陪我们买了很多东西,名字多到我记不住。
      刘老板说给我半个月的假回家,我不知是高兴还是迷惑,如果婷和我一起回到家里,那么老妈一定认为这就是她的媳妇了,我也承认婷就是我的爱人,就是在感情漂泊多年的我找到了靠岸的港湾。我对这些不由得打了一个个问号。


      婷真的很好呀,人漂亮,有气质,刚大学毕业,是我老板的女儿,是主动遇爱上我的,从来没有说嫌弃我的出身。还主动要到我家―――蚊子特别多的乡下看望我的老妈。像这样的女孩子到哪里去找呢?说不好听点这可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了,我还有什么可选择的?既然得到了,就不应怕失去太多。爱情只有取舍,没有兼得。我压根未奢望过可以得到极其完美的爱情,只要简单的,就会快乐。要求得多,奢望得高,快乐自然减少。


      但我得到的是爱情还是快乐?或者说我什么都没有得到,或者说我根本未曾得到,无从谈快乐或者爱情,我想得到的是永恒而不是暂时,更想得到的是一辈子而不是曾经、偶然。
      但谁敢说他现在拥有的爱就是一辈子的爱?朋友说,在物欲横流的今天,就算结了婚还可以离婚,离了婚还可以再婚,更何况谈恋爱!爱情更多的情况下只是一件衣服,时间久了就会慢慢变旧了,所以有人贪新厌旧,有人痴迷从前。心里害怕,却是事实,不能逃避,也无法接受。人生往往就是如此,所以简单了就快乐了。


      我从来不和婷说这样的话。在婷的单纯的世界里,我就是她的快乐。就像她单纯地认为在我的世界里她就是我的快乐一样。
      偶然想起叶倩文的《潇洒走一回》,“红尘呀滚滚痴痴呀情深聚散总有时,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至少梦里有你追随……” 以前听得如痴如醉,如今亦真亦幻。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9-14 00:53:43

原帖由 花开指尖 于 2007-9-13 19:45 发表
才子好文采..欣赏了....:f :f :f
然感觉这条河有点浑....


红尘路上黄尘满,
流过污浊清洗难。
身在情中情太重,
谁知梦里梦还长。
作者: 一指犹凉    时间: 2007-9-14 01:11:34

情节跌宕起伏,引人入胜,好文!推~~:f
作者: 魔域之花    时间: 2007-9-14 02:03:07

沙发竟然给凉凉指指占了,坐个小马扎吧。
唉,这女人咋就那么实心眼,这男人咋就那么不知足捏?唉~~~~~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9-15 00:07:02

滚滚红尘(连载)




                               六、走在乡间的小路,我的爱随风飘扬


首先打电话给大哥。他说,好呀,可惜我无时间回去,要不也可以见见她,你嫂为你的终身大事也着急得不得了,下次要是有时间你带婷一起到我这坐坐。大哥就在佛山,离广州不远,他与我嫂子不知多少次为我找不到女朋友着急了,先打电话给大哥,也让他与嫂子别再为我的事操心。
妈妈接到我的电话,她乐得不知说什么了,“好……,我刚好养了十来只鸡,就等你回来。”电话里头的妈妈就这几句话,我习惯地问候,她也公式似的回答,就是她的语气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
好与发知道我要回来,就说在车站等我。
这就是我最好的两个伙伴。


婷本来想和我妈说一两句的,但马上又摆手,说不知说些什么好,还是算了。也罢,其实我妈妈根本听不懂普通话,只会听广东话,婷讲的广东话不好,语言上沟通还是有点麻烦。
刘老板一早便问这问那了,东西带齐没有,车票有没有提前买好,天气怎么样等等,婷不耐烦地说:“好了妈妈,好像你比我还要紧张似的。”
刘老板呵呵笑了几下,“对对对,也好,河,你代我问候你妈妈,日后有时间我也一起看看你妈,到家时别忘记给我挂个电话。”

*****

家乡是旅游的好地方,什么世外桃源,十里画廊,金丝燕之都等等,都是我家乡的风景。婷在路上一直在说,要到世外桃源看看,要看看中国唯一是候鸟的金丝燕,看攀岩比赛,买真正的燕窝。
我生于斯长于斯,不再觉得新鲜。我想,日子久了,婷也觉得不再新鲜的。不管是对我家乡的风景还是对我,结果都会一样。不仅婷,我想自己也许也变成这样。人生总不会有一成不变的东西,所以海誓山盟也同过眼云烟。有时镜花水月、海市蜃楼还可以留有一点美在心中,而地老天荒则只是一个美丽的传说而已,不会给人们留下什么的。


婷在我身边一直说,我边听边点头,后来我听不到声音了,原来婷已经靠在我的肩膀上进入梦乡了。看着她甜美的脸庞,我在问自己,靠在我肩膀上的那个女孩就这样一辈子和我生活在一起了吗?漂泊的我可以拥有一份爱了吗?听着婷均匀的呼吸声,我还在问自己。真不敢想像一直生活在城市的婷到了乡下会有什么感受。
三个半钟,已回到县城了。
好与发两人笑微微的站在车站门口,这种笑容是永恒不变的。


好说:“还好,还知道回来,肥了点了。”
发说:“是,没有忘记回家的路,你肥了只有我瘦了。”
婷彬彬有礼地向好与发鞠躬问好:“你们就是河最好的朋友好与发吧?我经常听他提起你们的,说你们是一起长大一起毕业。我真为河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感到高兴。”


好与发惊讶地看着婷,这一番话真不知是恭维还是客套,我们随便已成习惯,有什么说什么,从不掩饰虚伪。婷一开口却让好与发不知说些什么好,只是笑笑。往常我们见面不是蹦就是跳,总要“呀哟嗬嘿”的一番,现在有婷在,“呀哟嗬嘿”不出了。
好说:“好家伙,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真有你的。”
发说:“不错,才子配佳人。”
我笑问:“你们呢?”
好说:“我没你那种命呀,我们都是苦命的孩子。”
发说:“闲话少说为佳。走,吃饭去。到海逸酒店还是到腾业酒店?这算县内最好的酒店了。”
好说:“你疯了,你买单呀?”


发说:“哎,一次两次的事嘛,又不是经常这样。再说,自然有人买单的。”
我笑笑:“我这么久没有回来看你们,这一顿算我的,就当罚我好了。”
发说:“哦?你怎么这样容易被骗了?在广州是不是也被人骗了?我开玩笑而已。每次我们都在是老地方吃饭的,风雨不改。”
婷说:“不是他被人骗了,是我被人骗了。”
我愕然:“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婷吃吃地笑起来,“真的开不了玩笑了,瞧你……”


好说:“其实你妈早在家里等着呢,老早我与发就到你家里准备好了,杀了只六斤重的鸡,够我们吃的。回去吧。”
妈一个人在家,年纪也比以前大了,我每次回家前,总是先通知好与发,他们便在我家里准备,煮饭做菜都由他两来,我妈只站在一旁。
约二十分钟车程便到家。婷见了我妈,甜甜地叫了声:“阿姨好!”
我妈不会听普通话,但满脸笑容,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好与发忙了好久,把饭菜都做好了,就等你们回来吃。”


婷听不懂我妈说的家乡话,只是甜甜的笑,笑得我妈心里比婷的笑容还要甜。
好说:“今晚你妈睡不着觉了,你带了个媳妇回来,害她老人家少睡一觉,也真够孝顺的了。”
发笑着说:“终于等到媳妇回家,少睡几觉是理所当然的。”
他们两个也是用家乡话说,婷听不明白,我妈听了笑得合不拢嘴。婷也跟着笑了。
这一顿饭吃得很好,妈妈在为婷夹菜,婷也为妈妈夹菜,彼此听不懂对方的话,心里却都明明白白。我一直担心婷会和妈沟通不好,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这一晚我没有和好与发谈到通宵达旦,因为现在不是我一个人了,还有婷,一个我妈妈已经认可的媳妇,想和朋友说多几句,总觉得不像以往那么自然。
好与发最后各自回去了。
这一晚,蚊子特别多,点了几圈蚊香还是不凑效。婷又怕宝力刹的味道,不能用宝力刹来杀蚊子。婷一边打蚊子一边叫:“怎么这么多蚊子的,真是个鬼地方,烦死了。”
我说,“乡下蚊子是多点。”


我不知该如何说,特别听到婷说“真是个鬼地方”一句,我觉得特别刺耳,与今天她对人的彬彬有礼截然不同。或许她被蚊子扰得烦了。
我把蚊帐整好,总算有一觉好睡的。
第二天一早,婷就起来做早餐。因为她不会烧柴,只有把我也叫起来帮忙。她如自己所言――好好表现。从她忙着做早餐的样子,我心里暗暗好笑,同时也被她的认真折服了。从与婷相识到相恋,就在这时我改变了对她的看法。原来会撒娇的她做事竟然如此认真。
“你光看着我干什么?还不赶快帮助。”婷一边做早餐一边说。


我笑笑。此刻的她真的要做一个贤妻良母型的女人,这与她以前的想法极不相符。所谓入乡随俗,她做到了。
早餐时,妈妈不停地夸婷是个多么好的姑娘,婷听不懂妈说的话,但能看懂妈的表情,心里高兴,对我说,“怎么样,我这个准媳妇合格了吧。”
我笑笑,猛地点点头。
早餐后,婷说喜欢田间的风景,于是我们便一起到田间散步。


风是那么柔,田是那么绿。村庄,竹林,小溪,池塘,野花,荷叶,等等,婷看得入迷,竟忘了手上还带有个数码相机。这些风景我从小看到大,已不觉得美丽,却因为婷在旁,才发觉这风景如此迷人。一堵破旧的矮墙,一头老水牛,几处蛙声,一切在婷的眼里都是如诗如画,让婷如痴如醉。我却因为有婷在身旁使我感到这些从小看到大的风景也变得如诗如画了。
走在乡间的小路,我的爱随风飘扬。此刻,我心里似乎踏实了许多,因为我觉得我已经找到我一生所爱了,心里有个寄托,不再在感情的海洋里漂泊,不再在爱的荒漠中寻找,多年以来的寻寻觅觅就在身边,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好些日子里,我与婷在乡下呆着,婷像似忘记了在那个僵硬的城市里有她的成长的家。乡下的人们都是那么纯朴,洗涤了心里在城市中残留的虚伪,冲散昔日的彷徨与迷惑。因为这是老家,老家是如此兼容,兼容了各种的美与丑,把丑的也变得美丽,美的变得更美,使迷失的孩子找到了回家的感觉,疲惫的心灵可以好好地歇息,不可触摸的创伤渐渐痊愈。在这里,谁都可以找回自己,找回纯真,找回被城市的恶意程序修改过的梦,使我回到了默认的起点。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再回到那个光怪离陆的城市,那儿真的不是我的家。在那里,所有的人都是匆匆的过客,在哪里相遇就在那里离开,在哪里相识就在那里陌生,在哪里开始也就在那里结束。在灯光闪烁着啤酒与钱欲篡改着灵魂的城市,怎么可以和笑声荷着锄头与老牛陪伴着夕阳的老家对比呢?
想到这里,心里不禁发笑。小时候望着远山在想,比山还远的应该是那灯火辉煌的城市吧?长大后泡在城市的人海中,望着不着边际的车水马龙的人群在想,在那远山的遥远的那边,应该是那水碧山青的老家吧?人总是向前望,总以为所看的方向就是前方,却因为不知道自己的方向,所看的实际上只是自己的后方。因为谁都会迷失方向,一直向前走其实就是在兜兜转转,不久后又从所谓的终点回到了起点。


在乡下和婷一起的日子是甜蜜的,惬意的。然而,我真的就甘心在老家里这样度过一辈子吗?如果是这样,那么当初为什么还要离开老家呢?还不是不甘心于平淡吗?还不是为自己能有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而出去的吗?却怎么一回到老家就不想离开了?当初头也不回地离开老家的步伐现在还能迈出来么?在数天后的一个晚上,我又想回到那个让我厌恶上千次上万次的城市,那里还有我的梦呢,我还要做的事很多很多呀,我不能沉醉,沉醉很多时候就是堕落。于是,我与婷悄悄地说,不如我们回去广州吧。


“回去广州?”婷吃惊地望着我,“你整天说广州不属于你的,老家是最好的栖息之地,现在怎么忽然要回广州了?”
婷让我哑口无言。我怎么了?当初头也不回地离开老家,再到逃离似的离开广州回老家,这当中的变化令我自己也懵懂了。
我到底是怎么了?整个晚上都难以入睡。


约在凌晨1:00多时,手机的灯光一闪一闪。是我设置了无声的模式,有人打电话过来了。夜这么深了,还会有谁打电话给我?真不想接,想了想,还是接了:“请问谁呀?”
“是河吗?喂!有没有听到?我是雅俐呀!我自己开车来你老家旅游了,半路迷了路,原本天黑前到你老家县城的,却弄到半夜了。你现在在哪里?”
怎么会是雅俐呢?这是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事。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9-15 00: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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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她告诉我,她经常深夜才睡得着



接到雅俐的电话,我出乎意料,“我现在在家里,你先找个旅店住一晚吧。”
雅俐爽朗地说:“好的。真不好意思,我竟忘了你与婷在家里呢,打扰了,明天见。拜拜!”
我挂机了,婷在朦胧中问:“谁这么夜打电话给你了?”
“是雅俐,她也来了乡下。”


婷像是醒了过来,“她来干什么了?干吗三更半夜的骚扰人,真是的!”
我抚抚婷的头,“她迷路了,才打电话的。现在没事,已经找到旅店。她自己开车来,容易解决问题。”
“自己开车过来?她真够厉害的,也好,明天我们与她玩玩。反正在你家里也这么久了。”婷说完又慢慢地入睡。


我却睡不着,也许是因为雅俐的电话吧。我想,一个女人,离了婚的女人,把孩子丢在家里,独自开车外出远游,说走就走,真有她的。该说她是一个典型的女强人吗?边我自己自己也不清楚。同时也觉得好笑,干吗要想着别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这似乎与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天亮时,婷一早就把我摇醒,“河,不如咱们与雅俐到处玩玩,然后回广州吧。反正在你家里也呆了这么久了。”


我迷糊地点头。等我醒过来,婷已把东西收拾好了。
“怎么了?我们这就走?”我擦擦眼睛问。
婷微笑点点头,“你呀,昨晚不知搞什么鬼了,不是你答应了要回去的吗?睡得那么死。”
我一头雾水。
就这样,我们又要迷迷糊糊地回广州。但婷说好,我们先与雅俐在家乡到处玩玩再回去。
其实早几天我就想回去广州了,我觉得在家虽然好,不工作了就是不习惯。虽说渴望的感情已是多年,但爱情是精神的需要,工作则是生活的需要,是男人成就的需要,是证明人生价值的需要。如果没有事业的衡量,一个人的价值能从什么地方可以证明呢?而我在渴望感情的同时,不也是渴望自身的价值吗?


辞别老妈,找到了雅俐,上了雅俐的车。
这一天到处玩,把家乡的景点都玩遍了,直到天色已晚才回到县城。这时的婷早已靠在我的肩膀睡着了,雅俐则做了一天的司机精神居然还是那么好。
我们同住一家酒店,与雅俐是对门。
婷早就睡着了,也不冲凉。
我刚冲完凉,也觉得有点累了,正要睡觉,雅俐来电:“河,我们出去吃宵夜。你叫婷一起吧。”
“婷睡了,我不想吵醒她。”


“哦,这样呀,那你出来吧,我在酒店的大堂里呢,一个人吃,没意思。”
我换好衣服下来时,雅俐已经坐在那里了。
我慢慢坐下,才发觉雅俐的衣着竟是如此得体,合身,身上散发出玫瑰香味,并没有化妆,却变得如此清秀可人。雅俐年龄与我相仿,只是结婚早,而且又是商界女强人,所以显得比我还要成熟,眉宇间透出一种女强人特有的气质,一种刚毅、果敢的气质。加上她容貌本来不错,身材姣好如此的女人,老公怎会与她离婚呢?


对比起来,雅俐在商界已是成功了。而我呢?我在想,像雅俐是一个女流之辈都可以事业有成了,我堂堂男儿竟沦得个帮人打工的打工仔名号。对比之下,竟是如此强烈。所在在雅俐面前,我忽然觉得比她还要矮了一截。
“婷这么快睡了?她都睡了这么久了还不够吗?”雅俐笑着问我。
我一笑,“是呀,她够累的了,从小娇生惯养的,哪受过这样的苦。”


雅俐一笑,说:“女人似乎天生喜欢被人宠,而且也是天生有人宠。也许因为这样,男人与女人的关系才变得美妙吧。像我这样的女人,不要人宠,不要人疼,更不要人帮,什么事都是自己解决,做事就是最大的快乐。可能因为这样我老公才把我丢下的。不过也好,一个人倒轻松自在的。像今天,我要玩就玩,谁都不会管我。我想和谁玩就与谁玩,那不是很好吗?不过话说回来,女人要是有人疼,毕竟是幸福的。像婷就是一个了。”
我喝了一杯啤酒,问:“雅俐,你今晚怎么了,像深有感触一样。你好像很少会这样的。”
“是吗?”雅俐一笑,“上次婷毕业是不也是说了很多吗?而且还喝醉了呢。”
“那是因为开心嘛。”


“哈哈,河,开不开心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我当然看得出来,但我不想这样说,说一个女强人不开心而且喝醉酒,那毕竟令对方没有面子。我笑笑。或许像雅俐这样的女人是不必给这样的面子的。
“你在顾及我面子才这样说的。”雅俐一下子看穿了。好厉害的女人。
我点头,“也不是这样说,大家都明白的事情不必用嘴巴说出,这样岂不是更好吗?”
雅俐点点头,忽然问我:“河,你看看我这样的女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女人?男人都喜欢些什么样的女人?”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雅俐接着说:“这女人离开男人后真的无法生活么?我一直在证明这一点,但忽然间觉得有点累了。要证明这样的一个问题,我岂不是一个傻瓜。真好笑,你说呢。”
“你是女强人,你是女人中坚强的代表,我佩服你。”
雅俐一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的,其实你也很不错的,只是时机未成熟,要不你早已飞黄腾达了。相信吗?”
我喝了一口啤酒,说:“要是真的有这么一天,那么我也满足了。人就是这样,一旦追求达到就会有一种成就感,就会满足。”


“我觉得不是。人的追求是不固定的,会随着时间、环境的改变而改变的。小时候的愿望是有一个漂亮的书包上学,有了书包就觉得满足了。谁知后来换了个学校,看到更漂亮的书包,于是愿望开始改变,又要妈妈买了另一个书包。长大一点后,忽然觉得背着书包上学是那么老土,于是把书包丢到一边去。从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人的追求是不固定的,是会变的。你还记得李叔同先生说什么吗?他说人的一生有三个层次的追求,一是物质追求,就像我们生活在一楼一样,可以看电视,吃饭,喝咖啡,这是物质享受。当这一种追求达到了,就会想到更高的一个追求,那就是精神上的追求。就像吃饱饭后要看点书,于是到二楼去,这是第二个层次,就是精神享受。但当精神满足后,人还有一个追求,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


雅俐说:“那就是佛。是佛,所以李叔同这个伟大的艺术家最后出家了。虽然我不信佛,不知佛是什么,但像李叔同这样的人都是这样追求的,佛一定是一种更高的追求。”
我听着听着,问雅俐,“你今晚有什么事吗?”我还以为她有病呢。
雅俐笑了笑,说,“没什么,随便聊聊而已。只是告诉你,人的追求是不固定的,是会变的。”
这时我觉得雅俐像是在说我一样。我回想一下以往,觉得如同雅俐说的一样,我的追求在不停地变,梦想不断地变。现在的我,变得只懂在温柔乡里沉醉,忘记最初的理想,忘记以前的追求。我好像觉得自己已经放弃了一样,把以前所想的都放弃了。雅俐这番话给我当头棒喝,令我清醒过来。我说:“雅俐,谢谢你提醒我,不然我真的变得糊涂了。”


雅俐觉得奇怪,“你怎么要谢我了?是不是你有什么被我说中了?”
我点头,“其实自从我与婷在一起后,我觉得自己不再拼搏,不思进取了。”
雅俐呵呵地笑起来,“原来你在想这事。其实我的意思并非如此呀。不过爱情是好的,人总会累的,累了就得有个喘息的地方,也就是避风的港湾。人毕竟只有这么一辈子,一生都在追求,为事业奔波,那太没意思了。一生中能有一个爱自己自己又爱对方的人是十分难得的,是前生修来的福分呀。河,要学会珍惜。”


“但我觉得我必须工作。不工作我不知自己的价值到底何在,我要证明自己的能力。”
雅俐一笑,说:“我觉得你有点迂腐。你都快三十岁了,还说出这样幼稚的话,真不知你是不是读书读懵了。人的价值观到现在也是不停地变的,你还是像在读书时的想法一样,什么证明自己的能力呀,什么实现自己的理想呀,都变了。能力的范围很广,会什么样的都叫能力。理想可以一辈子都达不到,达不到才叫理想,达到了还叫理想吗?价值不一定是在自己的身上体现,可以从别人身上体现。”


我被雅俐几句话说得无言以对。雅俐说得对,说的都是实实在在的现象。我从这一刻起真正地佩服雅俐了。我觉得在她面前真的矮了一大截。
我们停了一会儿,雅俐举起杯来,说:“我们说了这么多,该干杯了。”
“干!”我一口气喝了一杯。
雅俐说:“婷可能醒过来了,你先回去吧。”
“你呢?”我问。
“我想一个人坐坐。”雅俐微笑着说,“不然婷会误会我们的。”
我一笑,“怎么可能呢,你是婷妈妈的朋友,婷怎么吃这种干醋呢。”
“你不懂女人。我是女人,虽然不解风情,但这个我是知道的,你先回去吧。”
我看到了雅俐的另一种笑容,在我起身要走时她给我的那种笑容。


我发觉这笑容是如此孤单寂寞!就在她的微笑的嘴角中露出来的。这时我不知怎么回事,竟说了句:“我可以陪陪你吗?”
雅俐的笑容忽然不见了,满是不解的看着我,那双眼神如此深邃,像她的内心世界一样看不透彻,同时又是那样诱惑,诱惑着我要去探究一样。
“你不走?”雅俐声音变细了,变柔了。
“我可以陪陪你吗?”


雅俐微微一笑,点点头。这个笑容与刚才的笑容全然不同,是一种感激的笑容。
我说:“我知道你寂寞,我从你刚才的笑容中知道。你需要有人陪,对吗?”
雅俐问我:“这个世界寂寞的人很多很多,你难道都要陪一下她吗?”
“不是,只你一个。你不同。”
“我有什么不同了?”
“你很需要有人陪。”


雅俐笑了,“很感谢你能陪我,真的。”雅俐的声音有点沙哑了,“你知道吗,你说这样的一句话很让我感动。其实,我也不知自己是不是习惯一个人了,竟忘记了我是一个需要有人陪的女人。你发觉没有,只要是女人都需要有人陪的。说自己愿意一个人过生活的人除非是迫不得已,要不然没有一个女人会这样傻的。可是我以前的老公就是不同,他说我是女强人,不要人陪的。以前是我苦苦地问我老公,陪陪我可以吗?我的朋友寂寞时都是要我过去陪她,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我可以陪陪你吗’这样的话,你是第一个,让我感动。”
我这时发现,其实女人大都是脆弱的,都不喜欢寂寞的,不管她是多么坚强的女人,和普通女人并没有两样。是女人,就有女人的需要,需要有人爱,有人疼,或者有人陪。


这一晚,我陪雅俐坐到深夜3点多,其实我们并没有说些什么,也没有做什么,就是这样面对面坐着,就是我一直在陪着她坐。她告诉我,她经常深夜才睡得着,大概习惯了。
而我,看到了一个女强人的另一面。一家上市公司的女老总,一个年轻的女强人,一个离过婚的普通女人的另一面。


其实我一直想问她为什么会独自一个人驾车出来到这地方了。但好几次我都没有问出口。因为我觉得问她这样的问题,是十分不必要的。一个习惯多年独来独往的女人,出现在哪里都不是件奇怪的事。她就有这样的自由,想到哪儿就到哪儿。
后来雅俐对我说,我有一种对女人独有的理解,难怪婷会这样喜欢我。


我想了想,在问自己,我真的是这样的吗?对女人有一种独有的理解?也许我只对雅俐的今晚理解对了一次,雅俐就这样说我了,令我不觉有点惭愧。
雅俐还对我说,这一晚是她十分难忘的一晚,因为我的一句话让她深深地记住了这一晚。

作者: 花开指尖    时间: 2007-9-15 00:41:33

哈哈。。。
风流一载有一载,原来是:
风流处,万物有情,无限春光收眼底。。。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9-15 22:12:29

原帖由 花开指尖 于 2007-9-15 00:41 发表
哈哈。。。
风流一载有一载,原来是:
风流处,万物有情,无限春光收眼底。。。

花开指尖又要笑我了。生活本是如此,说也说不清楚。
作者: 花开指尖    时间: 2007-9-16 00:50:02

原帖由 风流才子 于 2007-9-15 22:12 发表

花开指尖又要笑我了。生活本是如此,说也说不清楚。



没有没有!花开哪有笑你才子呀.欣赏得很呢:f :f :f

深有同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哈:)
作者: 魔域之花    时间: 2007-9-16 02:18:25

才子不风流枉为才子了,看到有妹妹要出场,我就替婷紧张。:f :f :f
作者: 素心月    时间: 2007-9-16 02:38:57

才子太会读得女子了,怕怕。。
作者: 魔域之花    时间: 2007-9-16 14:24:42

风流识得女儿心,从此红尘不太平!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9-16 15:51:21

原帖由 魔域之花 于 2007-9-16 14:24 发表
风流识得女儿心,从此红尘不太平!

哇,咁睇得起我?唔系挂?
作者: 阿林    时间: 2007-9-17 08:28:30

哇,不愧是风流才子。。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9-17 19:05:20


               八、就在海水进入我口里时,我尝到了人生的味道

我再次回到婷的家时,感觉她家变得陌生了。
刘老板特意做了好菜,算是为我们洗尘的。
我与婷、雅俐三人一起回去的。


雅俐一坐下就对刘老板说:“刘姐,你有空与我一起去河的家乡,真的不错,风景好,有阳朔的山,桂林的水。空气又好,比这广州不知好多少倍了。”
刘老板笑笑,“我女婿的家里以后当然要经常去了,也顺便会会亲家奶奶。你到哪里环境怎么样了?”
雅俐略思一下,“还不错。不过目前要大投资效果可能难见效,那里的政策还不十分有利,官员不太廉政,可能我们前期的主要投资在投在他们的肚子里与口袋里。”
刘老板说:“那我们暂时把这计划搁下吧。”
原来刘老板与雅俐想在我家乡投资,雅俐是过来考察的。家乡的投资环境似乎不太明朗,她们就放弃了这个计划。

****

第二天,我对刘老板说,我要返公司上班。
刘老板看看我,微笑一下,说:“果然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有志气。不过,你问问婷吧,我倒是很想你上班,也帮帮忙。这些年我也够累的了,有你帮我打理生意我也放心些。”
我说:“婷应该同意的,她也了解我,知道我不工作坐不住。我出来的目的也是工作,好好地工作,磨炼自己。再说以后我也得独立创业,总不能让婷来养我吧。”
刘老板笑笑,“我明白。好吧,今天你与我一起返公司吧。”
我欣然点头。


婷出来了,也不说什么,因为之前我已经与她提过了。她关心地说:“河,工作归工作,别太拼命了,身体要紧。”
刘老板说:“死丫头,有了情人无了妈妈。你好像很少跟妈妈说过这样的话呀。”
婷撒娇了,“妈呀,有河帮你忙你也就不辛苦了嘛。”
刘老板笑了,“你就知道撒娇,一点都不争气,以前我是想把生意给你的,幸好有河,要不我老了还退不了休呢。”


这时的刘老板已经完全把我当成是自己家人了,令我有点无所适从。而我对刘老板始终没有女婿与丈母娘的感觉,相反,她完全是一个外人,是我的老板。我不能靠她来养我,我要自己养活自己,养活老婆,要凭自己的实力去做事,能做多少算多少。按婷的想法就是我与她一样在家里白吃白住,什么都不用做,也不用想。按这样看,我倒是成了个吃软饭的人,这种人不仅别人看不起,就连我自己也看不起。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做一个这样的人呢?而且,我总觉得我还有好多好多要寻找的东西,脚步是前进的而不是停滞的,更不是倒退的。

这一点也许刘老板会明白,因为我面试时说的就是这些,刘老板听了非常喜欢。假如我做了她的女婿而改变了,那我真的还不配做她的女婿呢。一个坚强的丈母娘开拓一番事业,而她的女婿却是个吃软饭的,那么她会怎么想呢?我不敢猜想。


****

公司里的气氛非常融洽,我就喜欢这样的气氛。前段时间几乎在公司里消失,如今再回来。
敏依然带着那特有的微笑,我未坐下来时我的办公桌上已摆着一杯香喷喷的咖啡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回来上班的?”我一坐下来就问敏。
“凭感觉啰。”敏微笑着。
“呵呵,你感觉还挺敏锐的。”
“当然了。早听说你与婷回乡下了,玩得还好吧?”


我点点头,“我喜欢家里,更喜欢工作。所以一回来广州马上上班。”
“你不多陪陪我的老同学,上班前有问问她的意见吧?”
我笑笑,“当然了,她也知道我,就随我便了。最近公司有什么大事吗?”
“还好,没有什么事。前段时间忙了一阵子,刘阿姨她独自加班好几个晚上呢。”
我这未来丈母娘真不亏是“拼命三娘”,心里为她的这样拼搏精神折服。


刘老板进来了,她的脸色有点焦急,“河,你再到闸坡一趟,我与已方老板通过电话了,你到了那儿,所有的事她都会跟你说清楚的。她手头上有一批货价格较低,再过几天可能要升价。方老板说看过可以的话就直接把货拉回走,再过几天我们要少赚七八万了。雅俐今天要和我到东山那边看个场,你今天就去一趟吧,方老板说今晚就有一批,明天后天还有。但要两个人,你与婷去……不不不,她刚从乡下回来,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你就与敏去吧,把事办好就回来。”
敏支吾一下:“我去呀?”
“哎,阿姨叫你去你怕什么呢?也趁机锻炼一下,老呆在办公室能尝到什么呢,就这么定了,我叫专车送你们过去。”

****

提到闸坡我就有点反感,其实就是对方老板反感。一路上我都在想着方老板那薄薄晚装、浓浓的香水与摇摆的舞步,还有那混浊的灯光、反胃的啤酒与虚假的笑容,更兼有那酒后的丑态与醒时的糊涂。
我不能把这些说出来给敏听,怕她也与我一样的反应。她毕竟刚出来工作,一些事她接受不来。她只与我说她与婷在大学时的情况,好像除了这个话题,没什么可以说的了。
广州与阳江闸坡有三四百公里,一路高速也得要四个多钟头。敏也不知什么时候竟睡着了,头靠着我的肩,均匀地呼吸着。


到闸坡已是下午2:00多了,方老板就在上次的那家酒店等我们。
还是一样的酒店,但人却变了。上次是与婷来闸坡,现在是与敏来。方老板上次是一个人,现在她也两个人。我一进门,见到方老板身旁坐着一个衣着得体的二十三四岁左右的男人。
方老板第一句话就是说,“高先生,你怎么这么快把你老板的女儿甩了,换了个这般秀气的小妞了。好家伙。”


我笑笑,“这是我的助手,婷的同学。”
敏微笑着向方老板恭恭敬敬地躹了个躬,“方老板好。”
方老板细细地打量一番敏,问:“你是河的助手?”
“是的,方老板。我刚毕业,什么都不懂,望以后多多指教。”
“你因为是婷的同学,就直接进公司了?”
“是的,方老板。对于其他同学来说,我要比他们幸运,还有很多同学在找工作呢。”


方老板笑着对我说:“你的助手比我的助手好多了,瞧他,”方老板指着那个二十三四岁的男人,“像一块木头一样,哪有你的助手的一半呀。”
我们相对坐下,敏就在我的旁边,面带笑容,依然像个大学生一样,一点都不像一个职员。
在生意场上,助手很多时候是拿来摆给别人看的,是充场合的。但敏没有让我有这样的感觉,觉得她是个很称职的助手。在我对面的那个男人,我第一眼看到他时就断定是个小白脸。但是是方老板的人,我不能露出有这样想的表情,歇斯底里就看不起这种人。


在餐桌上,方老板匆匆地把货源、价格、数量等介绍一番,然后叫那个男人掏出资料交给了敏。
检验一遍后,我们便去提货,接着就是发回公司去。那时时间已是下午6:00多了。
方老板说:“我们先吃点东西,然后到大海里游泳,怎么样?”
没怎么样,是方老板提出的,我当然只有赞成了。毕竟还有几批货,看样子我得在闸坡逗留几天。这几天里我得陪着方老板玩,而且要玩得开心。

****

闸坡其实是个非常美丽的半岛,那海岸线弯弯曲曲地把陆地与大海分隔得清清楚楚,海滩的洁白,海浪的起伏,海风的温柔,无不诱人。
方老板毕竟是四十的人了,穿着泳装,像包得结实的粽子,与年轻苗条的敏站在一起,你会发觉什么叫做岁月的残酷!年轻,真的只有一次。如果不懂得珍惜,那么日后好使你有再多的钱也无法买回来。可笑的是,很多人不惜重金要买回年轻,哪怕只是一瞬间的感觉,也是值得的。
方老板拉着敏的手,对我说:“现在我知道女孩子与女人有什么样的区别。老了就是老了,不得不承认,都怪我年轻时没有好好保护好自己,让生活给糟蹋了。如果可以,我宁愿花我所有去买回一天的年轻。”


敏笑着说:“方老板你才三十来岁,事业如日中天,不知让多少人羡慕呢。相貌与身材不叫做魅力,年轻是短暂的,事业是长久的,有了事业的人的魅力是永恒的。人生短短几个秋,渴望就是得到永恒。这些方老板你都达到了,我还要多向你学习呢。”
“小小年纪,嘴巴就会说话了,不错,有出息。”

方老板都近四十了,居然还喜欢听这样的话,不知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爱听好话呢?我暗暗摇头,一个人冲在海浪前头,看着汹涌的海浪向自己头上覆盖过来,心潮也跟着海浪起伏,更跟着海浪翻滚,那一瞬间,忘掉了世上的一切,只一味地向海浪搏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同人生,你只有不息地搏击,才不会被海浪推倒。就在海水进入我口里时,我尝到了人生的味道,体会到人生的态度。


敏已到了我的身边,在海浪冲过来的那一刻,敏拼命地抱紧我。我站不稳了,与敏一捆跌进海水里。
我竟疏忽了敏原来不会游水的,因为方老板要求,她作为助手,不便拒绝。到了水里,我因厌恶方老板而一个人冲到海里,方老板则与她的助手一起了,敏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只好悄悄地在我身后。其实敏完全可以告诉我她不会游水的,这样我可以带着她。但她没有说,也不知道在大海里海浪袭过来时人根本无法站稳了。敏因为害怕,死死地抱紧我。
我在水里拼命挣扎,在水里已分不出方向,两只手不停地划水,双脚猛踢猛踢。


就在这一刻我感觉到死亡的来临,来临之前我忽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宁静,哪怕海面汹涌澎湃,海里却是那么宁静。
很快,我们被海浪推上浅滩。
我吃力地站起来,敏依然抱着我毫不放松,我感觉到她在不停地颤抖着。我轻轻地在敏的耳边说:“没事了,我们命大,暂时死不了。”
敏这才松手,这时我发现她脸上的眼泪,她低声地说:“我好怕……以为再也看不到妈妈了……”
“没事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不会游水?真是个傻丫头。”


“我以为在浅的地方就可以,谁知一下水我就害怕,只好跟着你后面……”
一直面带笑容的敏第一次在我面前流下眼泪。但很快她又微笑起来,“你就带着我吧,好吗?”
我点头,拉着敏的手,在海里尽情冲浪,与浪搏击。敏是第一次游水,对在大海里游水既担心害怕又新鲜刺激,玩得十分开心,刚才的恐惧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了。一阵狂浪一阵尖叫,尖叫紧接着便是开怀地笑。这时的敏已适应在海里了,不再怕海,只是不会游水。


那边方老板却是由那个男人抱起来慢慢地泡在海水里,方老板双手搂着那个男人的脖子,双脚不停在戏水,那男人微笑着看着方老板,眼神无法形容。
我就当没有看到,心里明白他们是什么样的关系,敏的心里也明白,我们相视而笑,大家都不说出来。
大海是广阔的,博大的,人在海中变得如此渺小。在海水中,把所有的烦恼都溶解在海水里,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时的海还会馈赠给所有在海里的人欢乐。


作者: 阿谢    时间: 2007-9-17 23:02:16



精彩纷呈
作者: 素心月    时间: 2007-9-18 20:55:03

晕,小谢总爱抢沙发
作者: 素心月    时间: 2007-9-18 21:01:15

原帖由 阿林 于 2007-9-13 19:56 发表
有人悄悄问暗夜:那风流才子QQ多少?

暗夜是谁呀?阿林?要不要公布,可得问过本人先,隐私来的。



嘻嘻,俺不小心知道才子的QQ了,很好的号码,后面是要发发哦!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9-19 22:11:58


                     九、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在说谎

海风好大,我们坐在海边的一家大排档吃海鲜。
方老板与那个男人坐得更近了,几乎要靠在一起。
我与敏相视而笑,并不说什么。
街道的行人很多,大部分是到这里度假、旅游的。


方老板说:“这闸坡以前是个小岛,岛上的人赶集时都得坐船,十分不方便。后来把浅海填了,最后变成了4A级的旅游区,变化很大,使不少人赚了大把大把的钞票。我的死鬼老公就是这样起家的。这告诉我们,凡是变化快的地方一定有钱赚。”
我与敏只有微笑。
方老板又说:“我不是女强人,是时势迫出来的。如果可以,我真的宁愿回乡下耕田。”
乡下的,想出来城市成就一番事业。事业有成了,却又想回乡下耕田。人的心态是怎样的,实在难明。有钱人是风光,然而像方老板、雅俐与刘老板的一些女友好象是钱与无奈一样多。而我则是钱的空缺与无奈一样多。


方老板叹了一口气,“无钱的日子不好过,有钱也不好过。”
无钱的日子当然要比有钱的日子更不好过,这是社会规则。如果一个有钱人说有钱的日子不好过,那是因为钱不能满足他的所有。如果是一个穷人说有钱的日子不好过,那他一定是个疯子。而我以前就是这样的疯子,结果导致在家里默默无闻地浪费了近十年的光阴,才知道生活需要的是什么。一是金钱,二是感情。可惜,曾经年轻的我不懂这些。


方老板夹了一块海鲜给她身旁的那个男人,双眼充满一种说不出的东西,我暗暗地摇头,暗暗地厌恶,但嘴角的微笑依然。
方老板说:“其实人就是那么简单,什么都没有时就拼命去拥有,当什么都有时却拼命取舍。我却从不要取舍,什么时候想要什么什么时候不要什么,全凭自己的感觉去做。”
我越来越听不懂方老板说的话,也许她不是说给我听的。
大概她在说给她身旁的那个男人听的吧?
这晚与其说是吃海鲜,不如说是听方老板讲圣经。


敏始终微笑着看着方老板,或许以示礼貌吧,而且还偶尔点点头。刚工作的敏,在这个离奇的社会里也学会了世故。这是不是叫做生活的本能呢?
我没有兴趣思考这样的问题,更没有兴趣听方老板讲圣经。但又想想,有哪些事是自己有兴趣做着的?我没有答案,答案早就混在生活的灰色之中了。
“河,”方老板忽然叫我,“其实当初我不是这样的。”
是怎么样的?谁知道你当初是怎样的?我真的没有一点兴趣知道。
“我一向喜欢清静,不喜欢应酬,不喜欢交际,不喜欢出一些大场面。什么灯红酒绿、花天酒地,我一点都不喜欢的。但是,”方老板喝了杯啤酒,“变了,一切都变了。变得无法预料,更无法防备。于是我只有接受,接受不了的克服,再接受。最后呢?”方老板停了下来。


敏问:“最后怎么了?”
方老板一笑,“最后就是我现在这个样子。”
我还是不明白,尤其是想到上次方老板醉后的样子我更不明白。一个人是怎样的就是怎么样的,不管以前怎么样都好,因为没有追问你的过去,也没有人要了解你的过去。
我还是微笑着。


“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你们这次来闸坡我一直都没有与你们谈生意。”方老板问。
我说:“生意的事谈多了更加觉得无味。”
方老板说:“是呀,我早已厌倦做生意了。但现在是骑虎之势,上了就无法下来。生意做大了,人的生活圈子变小了。所接触的人当中,都是逢场作戏,谁真谁假都不重要了,反正大家都是一样的。所以生意上真正的朋友实在很少。”
敏说:“不仅生意上,连平时要找一个真正的朋友都是很难的。”


方老板说:“是的。生存的环境变了,朋友也变。可你还得生存呀,朋友嘛,老朋友没有了,新的朋友还会来的。旧的不去,新的如何能来呢。”
方老板说话不知说到哪里了,反正她都在东拉西扯的,半天不知她在说什么,但我已听足半天,也坐足半天,更是微笑足半天。一个中年的女人,内心的世界似乎很少人去了解过,也无法从哪里开始了解,这个年龄的女人是无法可以了解的,也不会让人去了解的。所以,方老板与上次我来闸坡时是不同的两个人。

*****

“要是我到了中年时你这样想,我非揍你不可,哼!”芳这样说我。
“我怎么了?”
“我听了这么久,里面都是你与哪些女人一起的故事。严格来说这些根本不是故事,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你到底有没有其他重要的讲?讲这些东西来,让我听得好难受。不知所云。”
我笑了笑,“你上次不是说喜欢听吗?这次怎么不想听了?”
“上次我以为你与某些老女人有什么说不清的关系,所以要听。谁知道你就会隐瞒事实,把一些无关的事说出来,其他的都不说了。老实说,你是不是与敏搞上关系了?”芳提高嗓门问我。
“没有呀,敏是个很规矩的女孩,而且明知我是她同学的男朋友了,她不可能会与我有什么关系的。”
芳看着我的眼睛,“我在看你的眼神,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在说谎。”
“你得听下去呀,别老是打断我。反正我都已经是你的了,还吃什么醋?听一点又说几句,又怀疑我,叫我如何讲呀?”
“这倒是,要不是我捡了你,把你丢到大街上肯定没人要你的。上次我回你家去时,你妈妈怎么没有像对婷那样对我呀?你妈就是偏心。”
“哪里了。自我与婷开始,我妈不知哪一个才是我最终的女朋友,所以也不敢肯定。谁知你以后会不会与我分手,所以我妈只能把你当成客人一样了。”
芳看看我,“好吧,你继续说下去,但不得隐瞒一些事实的真相。”

****

其实与方老板一起吃海鲜的这一晚,我一直只是陪坐。方老板一直在唠叨,有点像自言自语,反正这一晚的话我一直听不懂,也记不了那么多。只记得后来方老板的女儿过来了。
“妈,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你与这个男人来往!”方老板的女儿指着那个二十三四岁的男人说。
“倩,你还小,不懂。他是妈妈的助手,有他帮忙,妈妈就没有那么辛苦了,这样可以多点时间陪你了。”
“陪我?多少的日子都是我一个人在家,不要说陪我,一个学期你能到学校看我一次、接我一次我就好了,还说多一点时间陪我。好不容易才等到星期六回家一趟,你就在这里吃海鲜,闲聊,你陪过我吗?我马上就要高考了,你有和我说过什么吗?你有问过我的成绩吗?你有关心过我吗?爸爸不在了,你就到处找别的男人!”


“啪!”方老板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在她女儿的脸上。
我看得清清楚楚,方老板的手在颤抖,方老板女儿双眼大大的瞪着她,泪水不停地流,但没有哭,最后什么都不说,双眼满是委屈与失望,狠狠地咬着牙关走了。
方老板站了很久,然后向我们微笑一下,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没事了,小丫头,懂什么了。我不养她,她吃西北风去。养她这么大,却学会与我顶撞了。”
我不知说什么。谁都看得出方老板是十分痛她的女儿的,但这一掌为什么会打得出手却无法知道。
一个没有了丈夫的女人,她的精神依托当然在她的女儿的身上。但作为一个事业有成的单身女人,她还需要什么?


不知怎样,我开始有点同情方老板了。但又想,她值得同情吗?她要的是同情吗?像这样的女人当
然不会希望别人同情她的,因为同情她就是看不起她,因为她是一个事业有成的女强人,不需要任何人的任何同情。
很久我们都不说话。
海风越来越大,吹得感觉有点凉。同时,海风也吹乱了我的思绪。我正要思考什么,都被海风吹走了。
夜在加深,敏示意我们先回去。于是我与敏先走了,留下方老板与那个男人。
回到酒店,敏说:“小倩真可怜。”


我不解地看着敏。
“我是说方老板的女儿真的好可怜呀,方老板生意又那么忙……”
我笑笑,“我看倒不是生意忙。”
敏也笑了,说:“一个女人活着也不容易,如果方老板的丈夫还在世,那所有的事都不是这样子的。女人需要爱,喜欢有人照顾,渴望有人宠有人疼。”
“所有的女人都是这样的吗?”
“我不知道,但至少我是这样认为。因为我也是女人。”


“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了?”
“就是婷,她不喜欢我工作,只想天天与我在一起。”
敏笑了,“是呀,一个女人一旦爱上了个人后,这个人就是她的全部了。她当然希望这个人天天在她的身边,哪怕不说话也好,只要能看几眼就好了。”
“但我不能不工作。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让丈母娘来养呢?哪怕做乞丐我也不会这样。”
“我的同学有许多人都在想,如果找工作找到老板的女儿,哪是最好不过的了,这样以后就减少创业的艰辛,起点也高了。许多人都是以这个为目标。”
我笑笑,“人各有志,我不是这样的。要是找不到工作,回家耕田也要把老婆养活,把自己养活。”


敏也笑了,也许笑我太迂腐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样的思想。当然是识事务者为俊杰了。但不知怎的,我一直都是这样想的。我不要吃软饭,我觉得这是最不出息的男人才会这样。
敏说,“河,时代变了。”
敏以前总是叫我经理的,这次却直呼我的名字,使我与敏的距离接近了。
大概敏感觉到不点不好意思了,“真对不起,我不能这样叫你。”
我笑笑,“能这样叫我,说明你把我当成朋友了。这样多好呀。”
敏高兴了,“那以后在公司里我叫你经理,人少时就我们一起时我直接叫你的名字了好不好?”
我点点头,“我喜欢别人叫我名字。”
敏说:“知道了。”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9-22 23:18:51


           
             十、你不能陪我一起走走吗



敏说:“这次出来,让我感慨啊。方老板真让人费解,我想不明白了。”
我笑笑,“这世界想不明白的事实在太多了,所以不必去想。”
“哪有不想的道理,我们得生存呀,得与人打交道呀。以前就听说有男人有钱后找个小蜜,方老板有钱后却找个小白脸,而且生活与家庭一定是弄得乱七八糟的。”
“整个社会都是乱七八糟的,个人的生活与感情当然也是乱七八糟的。”
“你好象对这些都很了解呀?”
我无奈一笑,“其实我是越来越不了解了,而且越来越不了解的东西越来越多。我觉得人一辈子都在迷茫中活着。”
“会这样吗?”
“其实就是这样的。”
敏笑了,我不知她在笑什么。之后再一笑,说:“都累了,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


天亮得早,还不到6:00,太阳老早已从海平线上升起来,从窗外射到房间里,使人想再睡一回都无法。原来昨晚竟忘了拉好窗帘。
我慢慢走近窗口,望着太阳在海面升起的壮观,这万倾海面竟被这万道金光笼罩,水天一色,格外耀眼。我静静地看着。不知有多久没有好好地欣赏这身边的美景了,往往就因为一些凡尘俗世的琐碎事而耽误了身边的景,或者身边的人。静下来我才发觉,眼前这景是如此美丽。水天一色之间,早起的渔船三三两两的在海面上往来,却没有破坏海天的和谐,反添几分生气。我不禁看得痴了。


“河,你什么时候能带我到海边走走?我没有见过大海。”
“今年‘五一’吧,我一定带你到海边看看。”
萍依在我的怀里,眼睛看着远方,想了想,“也不知大海是怎么样的,它总让我神往。”
“我也没有见过大海。到时我不能呆在家里,要到广州去,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我先带你到海边,然后辞了家里的工作。到时你过来,我天天带你到海边玩。“
“真的吗?”萍满面笑容。
我点头。


但我并没有带萍到海边玩过,因为这次是萍给我的分手的信号。
又想起这些事干什么?我暗笑自己。我第一次看到海时是与婷一起在这个小而迷人的闸坡。虽然第一次看到海,但根本没有什么兴奋可言,心已疲惫,哪里还会看看这风景?


太阳慢慢升起,这时海面变得金光鳞鳞,非常耀眼。而且渐渐感到了太阳的温度,虽然海风很大,太阳的温度毕竟不可阻挡。
我正要拉上窗帘,看见海边的沙滩上有一个女孩在独自行走。我本不想看的,这不是电影,也不是小说故事,是现实。现实中像一个女孩子独自走着,千万不要理她是谁,而且也不会有人还会用这样傻的方式来吸引别人的眼球。但这人好象是敏,她的身影就是敏的身影。太阳特别耀眼,我无法看清那人的样子,总之隐隐约约感觉就是敏。
反正早上到海边走走也好。于是我洗漱后也到海边去。
那女孩并没有走,她又走回来,刚好碰上我。


“敏,你怎么一个人出来,这里不是广州,是旅游区,治安复杂。”
那女孩非常奇怪的看着我。
奇怪,这明明是敏呀,她难道连我都不认得了?
“先生,你在叫我吗?”
“你不认得我了?我是河呀?”
那女孩甜甜一笑,“你是河?那我是海,是大海。”
我细细看一番,这女孩的确像敏,近看时才能看出来,与敏有点不同。天,我觉得自己有点神经了,无端端的从楼上下来找一个陌生的女孩,这让我好尴尬。


“先生,你也喜欢早上看海?也喜欢早上到海边走走吗?”
我微笑,“是的,因为我从小就想看一下大海。如今难得在海边,所以,就想看看了。”这反应到底是不是本能的反应?我在笑自己。
“能在这里相遇,也算是缘分了。我经常早上上看海,但这里的人晚上玩得太疯狂了,早上能起来的根本没有。先生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像我这样的人。我叫君,你叫河吧?”
“很高兴在这偶然的海边认识你。”
那叫君的女孩笑了笑,说:“你不是在找你的敏吗?你怎么把我当成她了?”
“敏是在公司里的我的助手,与我一起出差到这里来,你长得的确像她,所以我把你当成她了,真不好意思。”


君笑笑,海风很大,吹得君的衣裙飘飘,秀发律动,实在是海边的一道风景。我心里就想,现在的女孩子就是迷人。早上的海边,一个女孩子独自走着,任海风吹拂,如诗,如画。
其实婷也很迷人,婷比眼前的君当然更迷人。然而,是否与婷太近了,反而没有最初与婷在闸坡一起时的诗情画意了。


“看样子,你很关心敏呀――我是说,你的助手。”
“同事一场,看到她一个人出来,我当然担心了。”
“你觉得我们在这相遇,不算是缘分吗?”
“哦?”
“有人说,前世一万次的回眸才换得今世一次擦肩而过。你觉得在这里相遇是偶然吗?”
我点头。
“其实,偶然就是必然。”
我笑笑,“我先回去,你一个人玩吧。”
“河!”君直呼我的名字,“你不能陪我一起走走吗?毕竟现在我与你认识了。”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啊。反正我在旅店里也够闷的。”


君开心了,她的笑容与早上的阳光一样灿烂。与陌生人玩就是好,谁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也没有必要知道,唯一的就是玩,而且要玩得开心,自由,没有覊绊,没有顾虑。
我与君都把鞋脱了,光着脚在沙滩上走。君拉着我的手,如同认识很久一样,没有把我当成陌生人。唯一让我奇怪的就是,君怎么长得像敏呢?
玩得开心,我的衣服都被君沷湿了,头发也沷湿了。君也全身湿透,衣服被贴得紧身,身体的线条更是明显更是迷人了。
我是凡夫俗子,我当然也会心动。但这仅是心动而已。


记得以前看过有关的书,说单独的女孩是最可怕的,你永远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她要对你做什么,更不明白她的目的。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欲望的世界,因为这世界是由男人与女人基于金钱之上而组成的。男人、女人与金金钱之外的才是其他,比如欢乐,爱情,朋友等等。
也许因为这样,陌生的人与陌生的人很容易走在一起。因为陌生,所以不必理会这些,所以开心。人就是这样,人一生下来本来就是快乐的,偏偏凡尘俗世中太多的纠葛,年龄越大纠葛越多,把人的快乐活生生的剥落了。
我忽然问我自己,我快乐吗?
说不清楚,活在这社会,什么都变得模糊不清。问自己不如问上天,但上天能给我指引吗?
快乐实在太可贵了,而且它属于每一个人的,为什么人们都慢慢地把它给抛弃了却还在苦苦地寻找呢?


陌生的女孩君对我说:“其实我活着,要求很简单,只要快乐就可以了。”
我笑了,“要求是简单,但要得到却不容易。”
君说:“今天我得到了呀。要得到快乐其实也不难呀,只要彼此都不要求太多,不要求过高,快乐就会来临的。像今天早上,我本来只想一个人走走的,能一个人自由地走走,这也是一种快乐。接着你的出现,令我更快乐。”
“是呀,我也觉得是这样。”
“真的吗?”
“当然。我来闸坡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时有一点快乐,后来这点快乐慢慢地变味了,变成了不快乐。第二次也就是这一次来,由不快乐变成快乐了。”
“原来这样呀。”
与君聊了很多,具体聊了些什么我都忘记了,总之什么都聊。
约9点多时,君说走了。
她说走就走,没有什么话,也没有留下联系的电话与地址,就这样走的。


敏找过来。
“你不吃早餐吗?”敏问我。
“哦,忘记吃了。”
敏“呵呵”一笑,“有美女相陪,当然什么都忘记了。”
“偶然认识的,那人长得很像你。我以为她是你,所以下来了。“
“有这回事?”
我点头。
敏一笑,“你快回去换衣服吧,我等你吃早餐。方老板刚才来电,说她今天没空了,她要陪她的女儿。货由我们自己去提,价格一样,到时要刘阿姨再与她谈。我们提货后得回去广州了。”
我点头。


***** 


广州是我最熟悉的城市,熟悉得陌生起来,陌生起来却没有带给我快乐。
婷在公司等我回来,一见到我,连忙帮我提行李,“几天不见,想死我了。”
“真的吗?”我微笑着把婷搂住,“我也想你,与你在闸坡开始,所以在闸坡特别想你。”
婷开心地笑了,“走,我们回去,我已与妈说了,让你休息几天。”
我轻轻摇头,“公司还有很多事,我还没向你妈汇报工作呢。”
“有敏不就行了吗?今晚好回来时再说。”婷拉着我就上车。
刘老板在旁苦笑一下,“哎,我的宝贝女儿呀,有了男人就不要我这个老妈子了。”
敏说:“刘阿姨,还有我呢?”
刘老板笑了,“阿姨就喜欢你乖,比婷好多了,体贴阿姨。”

作者: 阿林    时间: 2007-9-23 08:35:37

终于抢了个沙发~~~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9-24 00:34:48

fl           


                 
                十一、当感情出现裂痕时,双方都有责任去修补



婷生气了,我才坐下,她哭起来:“你与另外的女人在闸坡里几天,居然没有给我一个电话,你这是什么意思了,当我是什么人了……”
我当婷是什么人了?她这样一问,我反而更不清楚了。她是我什么人?我们没有结婚呀,应该是我的女朋友。但我却住在婷的家里了,早已是她名副其实的丈夫了。
我不作声。通常有女人在我面前哭时我不懂说话。


当初我与宝在一起时,在闸坡与婷一起了。宝在我面前哭,我也不懂得说话了。如今与婷一起时,却与敏一起还是在闸坡。但与敏并没有什么呀,而且敏还是婷的好朋友呢。
婷又说:“我不是说敏,而是说那个姓方的女人。你是不是与她有什么关系了。”
我生气了:“你当我是什么人?天下女人这么多,个个都喜欢我吗?我是个什么东西,有谁会要我这个乡下仔了?丢在大街上也不会有人捡,人家方老板有的是钱,干吗要找我?你怎么说话不用思考了?以前聪明乖巧的婷哪里去了?”
婷被我这样一说,擦擦眼泪,“那敏呢?”
我低声说:“敏是你的同学、朋友,你连她都不相信,还有谁可以相信的?”
“真的没有什么吗?”
原来她还是吃敏的醋。


我拉着婷的手,“你听我说,我不是什么出色人物,也不是什么情场高手,更不是风流小帅哥,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的儿子,一个从小在泥土里滚大的乡下仔,别把我看得太高了,我不是别人的什么人,是你的河。我几辈子都不可能会住上这么大的别墅,几世修来的福才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我很知足,有自知之明,你怎么开始不相信我了?”
婷总算不哭了,“那这几天你得陪陪我,不要再上班了。妈妈也同意了。”
我点头。也只有点头,只是苦了刘老板,她也几十岁的人了,生了个女儿却帮不上忙来,有个能帮她的人却也被一个这样的女儿抓住不放。


几天里,都在陪着婷在广州到处逛,买了不少的衣服。
婷买衣服从不心疼钱,因为她不知道钱是怎么来的,反正她从小就是这样的。有一套裙子在新大新公司里标价6000元,婷却眼也不眨一下就买了下来。


回到婷的家里(我始终不说是“回到家里”,这是婷的家),刘老板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了。
“妈,你看我这套裙子,6000元,漂亮吗?”婷没等刘老板坐下,便穿着新买的裙子在刘老板面前转来转去。
刘老板瞪大眼睛,“唔,不错。我女儿越来越漂亮了,懂得打扮了。很好。是河帮你选的吗?”
“河哪里懂得服装,他只会看价钱贵了还是便宜了,好与不好他看不出来的。”
我笑笑,“我不会选衣服,只要能穿就好。”


婷见刘老板有点疲惫,问:“妈妈,你是不是很累呀?”
刘老板摇摇头,“公司事多了点,没什么的。”
最近日子里,刘老板一直想把公司的业务扩大,之前她找我谈过。公司规模太小,才二十多的的公司,前几年盈利较多,有足够的资金扩展。上次刘老板叫雅俐考察了不少的地主,包括我的老家,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刘老板想在广州暂时把公司的规模扩大,然后再到其他地主扩展。因近来我在公司的时间不是太多,刘老板向来宠婷婷,把时间过多的留给我与婷。


我理解刘老板的想法,就这么一个从小都没有父爱的女儿,她当然希望女儿开心,这似乎比她的生意更重要。这事我没有与婷提过,这也是刘老板的意思。我猜测,自我进来这公司刘老板就想扩展业务了。但她总觉得生意太大了,她就没有太多的时间与女儿相处。如果我真的成了她的女婿,那么生意是可以交给我打理的。
其实我就是迷惘,我真的一定是刘老板的女婿吗?我的感情一直在摇摆,甚至我自己也在怀疑,我与婷在一起是否真的可以长久。每次想到这事,我就不想再往后想。我不会选衣服,只要能穿就好。难道感情真的是这样的?往往就因为不会选择,才会有更多的选择?感情、女人与事业,我到底是如何选择的?


*****


我更多的时间还是呆在公司里。刘老板要我完成公司扩展的提案,有时晚上也在加班。婷每次在我迟点回来时都在说,要我不要太拼命了。工作嘛,可以慢慢来的。
我觉得刘老板要我做提案,这是我最好的工作,因为这样更能考验我是否可以从一个读书人变成生意人。在感情方面只有一种满足感,而在工作方面,我却有一种成就感。成就二字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成就二字能体现在日益变化的经济社会中男人的价值。
我每晚加班时,敏总在我旁边,有时倒水,有时给我倒烟灰,晚了再给我买宵夜。敏总是说,或许她可以帮我一把。刘老板也觉得我需要敏的帮助。


忙了近一个月,提案做好了。但在忙的这段时间里,婷的脾气似乎在变。刘老板为此特意给我一个星期假,事情就是陪婷。
刘老板本来提议我们到北京一趟。时值初秋,看看香山红叶,领略北方秋高气爽的天空。但我不想去,婷也不想去。
“我宁愿天天就在你身边,哪也不去。”婷说。
我笑笑。
“生意要经营,感情更要经营。河,你说是吗?”婷问我。
我觉得奇怪,婷怎么突然问些这样的问题?但我还是笑笑,没说什么。
经营的感情还叫感情吗?简直像做生意。


“我在发觉我们的感情在变淡,河,你说说是什么原因?原来你对我刚开始的激情到哪里去了?”
婷这样说,我不知如何应答。当初灵气十足,气质迷人的婷似乎难看到了。婷的灵气与气质是不是因为与我在一起而消失了?像花一样,当你真正拥有它的美丽时,它的美丽与香气却会慢慢消失的。是不是当初与婷的距离远,婷才会美丽动人?
我说:“没有啊,只是工作多了,感情并没有淡下来。你知道,我在工作时非常想你。”这是绝对违心的话。但我只有这样说了。
“真的吗?”婷问。


我发现婷此时孩子般的笑容,这笑容真的是迷人。
我点头。我心也一阵酸痛,婷对我是那么真心,而我却还在徘徊,对得起婷吗?婷要的是什么?母爱她绝对的拥有,钱她也不愁,她要的就是一份真挚的感情。而我,一个漂泊的人,我也需要爱,更需要一份事业。
“婷啊,我真的对不起你。”
但我说不出口。
我也不知怎么说。


“真的,你想想,我不与宝在一起,与你在一起,为的不就是要一份真爱吗?你也知道我与宝的关系是朋友关系,不是真正的爱情。与你才是发自我内心的感情。”
婷几乎眼泪要流了,她情不自禁的投进我的怀里,把我抱得紧紧的。
“河,我越来越发觉离不开你了,我不能没有你了。”婷说。
要是在电视里我听到这样的话,那仅仅是一句俗得不能再俗的对白。但此刻在婷的口里说出,是那么真,那么纯。细想我说的话,令我无法在婷的面前抬头。


或者说我与婷的感情出现裂痕了,婷却在修补。
“悲欢离合人间路,我可以缝缝补补……”我一下子想到周华健的这句歌词。
当感情出现裂痕时,双方都有责任去修补。
就这一个星期,婷与我一直只在广州转转。感情回到了最初的时候,婷也在这时回到当初与我一起的迷人。婷的眼睛,婷的头发与裙子,婷的笑容,婷的声音,还有婷的温柔,无不在我身边回荡。
婷实在是一个长得非常迷人女孩,我怎么可以辜负她呢?
我这一辈子就这样与婷在一起,确实是我一辈子的幸福。


*****


“那你怎么与我一起了?你怎么不去美国找你的婷呢?”芳在取笑我。
我摇头,“你就知道说我。如果我到美国了,你还有我吗?”
“嘿嘿,你别忘了,这世界除了我敢要你,谁还敢要你这个花心萝卜的家伙呀。”
我无奈一笑,“算了吧,缘分是个摸不着看不到的东西,它的方向究竟在哪里,谁都无法断定。生活每天都在变,感情是没有太多的保障的。”
“那你是说,我们的感情也没有保障了?”
我哑口无言,只有笑笑。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感情的保障,两颗真诚的心,一个共同的愿望,这样够不够?在这僵硬的城市里,感情不可能会在上面留下印记的,有的是淡淡的痕迹,而且这痕迹很快就会被人流冲得一干二净。


******


刘老板终于按我的提案把公司扩张了。也就是说,我的努力得到肯定,以后就得看运作上了。
开业这天,刘老板请来了雅俐等人,当然,还有那个方老板,大部分都是一些离异或单身的女老板,捧场的男人还是少了点。或许刘老板是出于对社会的报复才会与一些经历与自己差不多的人来往吧?但场面还是非常热闹。
雅俐说:“刘姐,我早说过,河很不错的。有这么一个女婿,你点灯笼都难找呀。”
婷听了,把头甜甜的靠在我的肩上。
方老板说:“刘姐,如今公司扩展了,何不来个双喜临门呢?干脆把河与婷的事给办了。”
婷没有正眼看方老板。
刘老板说:“也快了。不过呢,孩子长大了,婚姻大事,做妈的管不了那么多了。办这事,关键是看他们俩的,我也很想呀。把婷交给河,我总算放心了。”


可是我却不放心自己,但我没有这样说。
我求的是什么?一份这么好的工作,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我还求什么?我还不满足吗?
好像又不是这个原因。是什么?自己也无法说出来。
感情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这社会给人们的感情的包袱真的太多了?


[ 本帖最后由 魔域之花 于 2007-9-25 11:12 编辑 ]
作者: 素心月    时间: 2007-9-24 01:56:04

这次俺终于坐回沙发了,慢慢欣赏美文~~~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9-24 23:21:57

fl                       



                       十二、女人是很简单的,她要的并不多



与婷的日子过得幸福,婷依然与初恋般的美丽。原来婷一直都是这样迷人,而我却只是与婷初相识时认真想过与婷的关系,之后心里一直起伏不定。这次,我还是回到了最初的时候,一身白色连衣裙,不施粉黛,那么清纯,可爱。
想到这,我暗自庆幸,上天给我捡了个便宜,一个乡下仔能有个这样的女孩,我还能要求什么呢?


“我们这次去涠洲岛,你忙完新公司的事后。”婷甜甜的说。
我点头,“听说元朝汤显祖到过那儿,并下了首诗,诗中有‘涠洲’一词,所以才叫涠洲岛的。那是最年轻的火山岛。”
“而且我还听说那里更多的是一双双的情侣在夕阳西下的海边漫步呢。他们手牵着手,海风轻轻地吹,他们窃窃私语……”婷说得入神,双眼带着憧憬。
我轻轻地紧婷的双手,在她的额上再轻轻的吻一下,“婷,其实你好美,好美……”
婷轻轻地倚在我怀里,“这样的话,我真不敢相信会从你的口里说出来。不过,我喜欢听。”


女人是不是都这样?
“其实你到现在才知道有关女人的一点点。”婷说,“女人其实不难懂,关键就是你有没有心去理解,去发现。女人是很简单的,她要的并不多,只是一点。比如,她希望她爱的人在身边,哪怕没有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只要在一起她就会觉得很开心很开心。”
我点头。


“女人就因为简单,所以有时让人烦,因为她从来都不懂得如何为别人着想,往往为自己想得太多。河,”婷双眼轻轻地看着我,“以后我一定多为你着想,不要太任性了,也不能太自私。以前我不懂事,与你在一起后才懂得了许多。比如说,学会体贴,关心,给予,学会收敛,思考,很多很多。”
我的确不知自己是不是不懂女人,其实懂与不懂有什么区别?女人向来都不易懂,尤其是男人要懂女人,那简直是隔了几座山。只有女人才懂女人。


“我以前任性,不知妈妈辛苦。从开了新公司后才发觉,妈妈自我小时候起就没有趁此机会过。我可以喜欢自己喜欢的人,但妈妈一真是一个人把我带大。而我长大了,却不能帮上妈妈一点忙。幸好有你,不然,妈妈多辛苦。”
我微笑,“我在思考一个问题。总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来了你妈的公司的?而且发梦都没有想到会与你在一起。”
“也许,那就叫做缘分吧。”
“我以前就不信缘分这东西的存在。直到现在,我还觉得是在梦中,不是缘分中——你对我太好了,是我认识的所有女孩之中对我最好的一个。”
“真的吗?”
我点头。


“宝对你不是也很好吗?”
“是,但与宝的感觉和与你的感觉是不同的。”
“鬼相信呀。要不是我争取,你还不是与宝在一起了?”
我微笑,“我其实好在哪里了,你会主动找我?”
“这个嘛,是感觉。我就是有一种感觉,一种想与你在一起的感觉。”
“真的吗?”
婷点头,“与我这么久了,还想宝么?”
不想了吧?我摇摇头。
“我才不信!”婷不相信,“我早知你是个多情种,花心萝卜菜,见人就想爱。呵呵。”
“要花心也得有资本呀。像我这样子,花得起来吗?”
“就因为你这样子,现在花不了,以后连本带利花个够。”
我笑了。
“从你在家里的萍开始,你注定是个多情种。而且我估计你心里一直不平衡,你反应得对感情漠不关心,或者装出若无其事一样。”


我惊讶婷忽然会说一些这样的话来。
“不是吗?”婷笑了,“现在我才与你说这样的话。要是前些日,我还怕你会生气,不理我呢。”
“怎么可能呢。工作多时,我心情不好。”
“你总是以工作为借口。现在你工作还不如意吗?”
“我想有一番自己的事业。”
“傻瓜,我妈的事业不就是你的事业吗?”
“那不同。你妈白手起家,这些都是你妈辛辛苦苦得来的。那不同。”
婷沉默一会儿,“说到底,你还想另外再从头开始?”


我点头,低声说,“我一直要寻找我要找的东西。”
婷脸色变得暗了,“现在我总算对你有深了一层的认识。也罢,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要再做一番事业,我赞成。但你想过没有,人的事业不一定都是白手起家。起点高一点有什么不好,难道这样就不能体现一个人的价值吗?一定要白手起家才算是人的价值?”
我不语。
婷轻轻地抚着我的手,“河,你把我妈的生意做大,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或许婷说得对。只要我成为刘老板的女婿,那么刘老板的生意当然是我的。我把生意做大了,同样也是一种价值的体现。但我总不习惯要别人的东西,我要的是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东西。然而,许多年了,什么才是真真正正属于我自己的呢?答案是没有。既然没有,我当然还得苦苦寻觅,因为一直以来我没有感觉到我自己真正拥有过什么。而失去,总觉得很多很多。大概人都是这样的吧,连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我茫然,婷轻轻挽着我的臂膀,把头轻轻靠过来。


手机响起来了,是陌生的电话。
“喂,找谁呀?”
“河,还记得我吗?”声音非常熟悉——是宝!
“……”
“想我没有?”
“……”
“最近过得好吗?听说刘老板把公司扩大了,你身负重职,不错呀。这样可以实现你自己的梦想了。你要的东西也得到了,我特意恭喜你的。我离开后你爱情事业双丰收,真为你感到高兴。”


我不知说什么,只拿着手机木纳。我很想问问宝最近如何了,却见到婷的脸,话到嘴边便又吞下去。
“你现在有空吗?到上次我们分别的地方找我。”
我忽然想见见宝,却不想让婷知道。
但婷还是知道了,“是宝打过来的?她一定想见你。我陪你去,肯定是你们以前分手的老地方。我不进去。”
婷依然平静,仿佛这些都是她意料之中。
我点头。


******


进了酒吧,看到宝了。
宝不是一个人坐着,——应该说是三个人,旁边坐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宝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实在太快了,与宝分别并不是很久。
我轻轻坐下,那男人给我倒了杯啤酒。
宝神情闲适,“河,这是我丈夫,姓潘,奇昌广告公司。”
“我们好像曾经见过。”潘先生微笑着。
奇昌广告公司?那不是我曾经去过应聘的公司吗?当时老板说我对广告行业不熟悉,又加上刚到广州,人生地不熟。我只好走出奇昌——广州规模最大的广告公司之一。宝却与这老板一起了,让我无法意料。
“河,我知道你喜欢做广告行业,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叫长青帮忙就是了。”宝说时对着潘长青微微一笑,笑容那么温和。


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谁都知道像潘长青这样的人早已是有妇之夫了,二十出头的宝却与他一起,还有了孩子,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
潘长青的情人媒体都无法说清有多少个,唯一好的是宝不曾被媒体提到。或许潘长青的情人实在太多了,媒体无法报道完整。宝就是其中之一。
我为宝担心,惋惜。我轻轻喝了一口啤酒,味道特别苦。


“高先生年轻有为,听宝说你多才多艺,不错呀,年轻人。”潘长青了那种笑,让人不知道他是在笑什么,讥笑,还是真的笑,我说不准。
我想马上就走。
“河,这么久不见了,我们是不是好好聊聊。”宝看出我要走了。
我微笑着点点头。
潘长青挺着大肚腩,双手轻轻拍拍,说:“如果高先生不愿意与我做这个朋友,那自便。”
“潘老板在广州广告界无人不知,为广州广告龙头,我高攀不起。”
“嘿嘿,什么龙头,都是别人吹出来的。谁能赚到大钱,谁才是龙头。这个社会,有钱说话才能大声,放屁也大声。”说完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我无法笑出声来,但脸上还是挤出微笑来。


“高先生,你别怪,我读书少,粗人一个,说话就是这个样子的。”
“瞧你,把我们的孩子给吓坏了。”宝说。
“哦,嘘——,都是爸爸不好,宝宝别怕,别怕呀。”潘长青声音变得轻柔许多,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宝的肚子。
我真的想马上就走,才站起来,潘长青惊讶地问:“高先生你真的要走?”
“我上洗手间。”说完就离开他们,然后大步走出门口。


一切都让人无法明白。宝离开短短一段时间,已怀上一个有妇之夫的孩子。也许我不必明白,这社会像这样的事实在太多了,多得如此平常,人们早已司空见惯了,我有什么好不明白的?
婷在在车上见我出来,问我:“这么快?”
“宝她怀孕了。”我说完就上车。
“你不高兴?”


我一愣,对呀,我有什么不高兴的?宝又不是我的什么人,她怀孕了与我何干?她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与我何干?她生活如何与我何干?或许婷说得对,女人其实很低简单,要的并不多。或者只是一点温暖,或者只是一点平淡,或者只是一个心理上的安慰。
谁都希望能得到爱情的全部,但没有人的爱情能如此完美。正因为这样,感情的话说来说去,就一样雷同的故事,去说也说不清楚。


[ 本帖最后由 魔域之花 于 2007-9-25 11:19 编辑 ]
作者: 阿谢    时间: 2007-9-25 02:57:17


作者: 蓝深蓝    时间: 2007-9-25 10:58:00

兄弟,暗回来了!幸好没错过许多,开心!阿谢,头不要晃来晃去,挡着暗了哦!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9-26 20:54:31




               十三、是我过去不懂,多少次令你深宵风里等


我与婷步出酒吧,上了车,一直不出声。婷也只开车,大约过了十分钟,婷才开口问我:“是不是很意外?”
我不出声一时不知说什么。
“其实这没有什么的,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男人总是以拥有女人的多少来证明自己的实力。女人却是能否找到一个终生爱她的人为目标。”


我笑笑,“男人与女人真的有这样的区别吗?”
“当然啦。这是我妈说的。”婷一脸认真。
刘老板说的话,或许有几点真吧。毕竟她对这个社会是有成见的,仿佛说什么都有道理。
“我们到江边走走,好不好?”我问。


“我也正想这样呢。走。”婷把车开往江边,把车停好,挽着我的手,慢慢在江边漫步。
风吹动婷的秀发,舞动婷的衣裙。透过凌乱的发间,飘逸着婷恬静的脸。我轻轻地吻了一下,婷嗔我:“你坏,偷袭我!”心里甜甜的,甜得从她的嘴角露来更甜的微笑。其实婷真的很迷人,真的,一开始时我就是这样的感觉,后来大概心里迷茫吧,几乎要迷失了自己。有这样的人喜欢我,夫复何求?于是我干脆停下来,靠在栏杆上。
“干吗?不走了?”婷问。
我一把抱紧婷的腰,紧紧看着她的脸。
“你怎么了?”婷在这时,竟变得从来没有过的娇羞,让人心动。
“我想好好地看一看你。”


婷有点不好意思地一笑,低声说:“还没看够呀……”头也低下来。婷的可爱与迷人全在她低头的一刹那让我深切地感受到。这时我内心有一股强烈的爱,令我无法控制。
“婷……”
“怎么了……”婷的声音还是那么小,但我却听得清清楚楚。
“我爱你!”我的声音此刻如此深情,就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
婷先是一愣,继而把头深深地埋在我的胸腔里,双手紧紧抱着我的腰,“河……我好感动……”
这时,我感到婷的泪湿了我的衣服。
于是我把婷搂得更紧了。


“河,你知道吗?”婷幽幽地说,“我等你这一句话,等得好辛苦呀……”
我无话,婷的爱那么真切,那么深情,使我深深愧疚。我一直在苦苦寻觅,爱却一直在身边。令我无法相信的爱,它却从来没有因为我的冷漠淡下去。以前总是幻想着有一个深爱我的人一直在我身边,默默地在深夜里等着我,而我一直不知道如何去珍惜。那时我喜欢上张学友的《情系半生》,总是唱了一次又一次:“柔情系我半生,是我挂念醉心情人。是你以爱等待,苦里乐里也将心贴紧。完全是你的真,令我挫败奋起做人。是我过去不懂,多少次令你深宵风里等……”
这时婷就在我的怀里,我轻轻地唱着。婷虽然不会说粤语,但会听,用心听着,听得清清楚楚,一边听一边流泪。
风轻轻地吹着,舞动着婷的秀发与衣裙。



*******



“你以为你们到哪里去了,这么晚都不回来。”刘老板与雅俐正在闲聊,我们一进门刘老板就问。
“刘姐,女儿都这么大了,你还担心什么?再说河也在一起嘛。”雅俐也在。
“妈,我们出去走走。”婷微笑着说。
“女呀,有了别人就把妈给忘了。”
“妈,河不是别人,到时我们是一家人。”
婷说这句话,我没有惊讶。
“哈哈,刘姐,你听到没有,你的乖女儿要结婚了呀。”
刘老板却惊讶了,“就一天时间,你们变成这样了?不会这么快吧?”
“妈,我都没有说快,你说快了。”


“呵呵,我的女儿呀,你才毕业不久呀。哈哈,我当然是想快点,河也好名正言顺地帮我打理生意了。省得到现在他还是左一句刘老板右一句刘老板的叫我。”
“河呀,你得改口了。”婷对我说。
“到时我会改口的。”我微笑。
看得出刘老板高兴极了,她站起来,看了看我,微笑着说,“雅俐呀,我这个女婿还不错吧。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了。”
雅俐笑了,“刘姐,河与我年龄一样的,我的儿子都大了。河是个不错的男人呀,不像我的老公,带着二奶一走了之,把孩子都丢给我。这年头,找一个好的男人比做生意还要难呀。”


刘老板说:“不光是你命苦,方老板还不是一样?她的女儿还在准备高考呢。你还好,儿子才上幼儿园,吃的苦没她多。”
婷笑着说:“你们什么意思了,我与河还没有结婚你们就说这些。”
“好了好了,我的宝贝女儿。妈妈这是说给河听的,谁知道他日后会不会变心的。前些日你还天天到我面前诉苦呢。”
“妈……”婷叫住了。原来之前我对婷的冷漠让她受了这么多委屈,还在刘老板面前诉苦。
“婷,我以后会好好爱你的。”


婷看着我,一脸信任地点点头。
刘老板认真地问我:“河,你们决定了?”
我点头。
“这让我太突然了。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没有。其实我也不小了,而且我发现原来婷对我那么好,是我前世修来的福了。以前从来没有过一个女孩子对我这么好的。并且,我是真心真意对婷的。”
“这与你之前的态度不同。之前你住在我家,心却不在。当然,我知道这让你有点难为情,毕竟你与婷结婚还没有就住在我家了。而且你比较好强,一心想自己做一番事。还好,其实这些与你个人的想法并没有矛盾,与婷一起,同样是做一番事业。你想想,我为什么把公司扩充了?你是明白人,当然是知道的。你呀,读书读懵了头脑。白手起家的当然好,有人扶你一把,你走的弯路少了,有什么不好的?人的一生有多少光阴?难得都要这样去浪费时间不成?你总不能让我女儿要等到五六十岁才能有出头之日呀。”


我不停地点头,刘老板在为我上课。尽管我还不认同她的看法,而她的话却又不无道理。
“读书人呀,都像你一样,死要面子活受罪。满脑子的理想却沦得个有理论无实际。你能出来做事,这是对我。毕竟在广州发展的机会大。”
雅俐插嘴了,“刘姐呀,你怎么给你的未来女婿上政治课了?”
刘老板“哈哈”一笑,“哦,我老了,变得哆嗦起来。呵呵,真的是老了。”
婷上前拽着刘老板的手,“妈呀,你哪里老了。你是在我心中是最漂亮的人,永远都不会老的。”
刘老板大笑起来,“我的女儿就是会哄人,别的却不会。你呀,”刘老板轻轻地擢了一下婷的头,“妈始终会老的。以后做了人家的老婆,可不是这样娇气了。要帮河做点事,别让河那么辛苦。妈辛苦惯了,倒没所谓,反正妈也无什么牵挂。河就不同了,还要养你,养妈,养他的妈妈,压力大呀。”
“知道了妈,还没嫁呢,你又唠叨起来了。”


雅俐说:“婷,什么事都好,要学会珍惜。珍惜你身边的一点一滴,珍惜你身边的每一个人。很多事情都会过去的,不会珍惜你会错过很多。”
婷笑了,“雅俐呀,你什么时候也成了我妈一样了?”
雅俐也笑了,“没办法,谁叫我与你妈在一起这么久呀。”
“河,这事不是小事,你是不是与你妈商量一下。”刘老板问。
“我妈当然高兴。上次与婷回家时,我妈就认定这个媳妇了。”
“这样就好。到时选个好日子,订几席酒来贺一贺。怎么样?”


婷说,“妈呀,别搞这一套了。我们两人一起旅游,直接登记,不必摆酒。我觉得这样好。”
“这样怎么行呢?”
“妈呀,你就是这么老土。再说摆酒花钱太多了,妈妈你的钱来得不容易,我不想花你太多钱。”
雅俐说,“刘姐,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这样。只要他们开心,怎么样就怎么样。”
“可我就这一个女儿呀。”
雅俐一笑,“就因为你就这么一个女儿,更加应该让她开心点。”
刘老板想了想,“到时再说。现在还早着呢。先订婚,结婚的事迟点吧。”
“妈,订婚也免了吧?”


“什么?订婚都免了?这像什么话了?订婚时把河的家人也叫过来,大家认识认识一下,这怎么难免了呢。”
“妈呀,我不喜欢人太多。”
“都是妈的朋友,你都认得的,多什么呢。”
婷有些不高兴了,不说话,低着头。也许因为刘老板对婷一向都是百依百顺的原因。
刘老板见了又是心疼,“好了,你不高兴就算了,到时再说。”
我轻轻地对婷说,“你大了,有些事还得你妈作主。”
婷还是不说话,一个人走进房间里去。


刘老板对我说:“河,你去陪她说说话。哎,我这个当妈的,到底还是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呀。看来我刚才还是说错话了。”
我说,“不会有什么事的,她只是一时不高兴,过后就会没事的。我陪陪她。”
我将进去时,听到雅俐还说:“刘姐呀,女儿大了,也有她的想法,你总不能把她一直当成小孩子一样。”


刘老板苦笑:“是呀,女儿要结婚了,大人了。哎,我这个妈妈对她太保护了,要不也不会让她变成这样。”
雅俐笑了,“刘姐,能有这么一个女儿,你还不高兴么?我看你对她疼得不得了。这有什么呢?就一个女儿对难道对她不好了?像我的儿子一样,当然要对他好点了。”
刘老板笑笑,“我们出去喝点酒。年轻人的事,由他们自己作决定,我得尊重他们的决定才对。”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9-26 21:2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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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女人,你的命运到底是谁安排的



婷还是听我的话,同意她妈办了十桌订婚酒。这一晚,人特别多。大部分我都不认得。
刘老板一边带着我与婷,一边介绍:“这是陆老板,这是江老板,这是陈经理,卢经理,程厂长……”我一直点头微笑,弄得我的脖子痛了,笑容僵硬了,双脚发软。更让我笑容僵硬的是这些老板经理之中,没几个是男的,三十来岁的女人多。我悄然觉得这像是在女儿国之中。同时也不知刘老板的生活圈子里都有些什么人。当中只有雅俐是最熟的。


方老板也来了,她这次带着她的女儿倩过来。倩要报考华南师大,方老板顺便送女儿过来看看,顺便过来参加订婚宴。她举着酒杯,对我与婷说:“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我祝你们感情永远永远都那么好,白头偕老。”说时她先喝光一杯。
方老板的酒量我知道,在闸坡时已知道。我不想喝酒,只想逃离。我从来都不喜欢应酬,如果这不是特殊,我真的要逃离了。
“刘老板,难得你从老远过来,我也干了。”我还是喝完一杯酒。
“原来你的酒量这么好。”方老板有点惊讶。
其实我酒量很差的,如果我今天不喝酒,那说不过去。
雅俐也举起酒杯,“河,希望你与婷两人白头偕老。干了这杯。”她首先喝了。
我也同样喝了一杯。这酒味道就是苦,还好,心里不算苦。


接着的是几个女人过来,都要与我喝酒。这个时候我觉得会喝酒的女人变得这样恐怖。我看看婷,她微笑着点了点头,意思是要我喝。当然,这个时候我能不赏面吗?这些可都是刘老板我未来丈母娘的商友兼朋友,于是我一杯一杯地喝。也不知喝了多少,反正三杯以上我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只有一边红着脸一边挤着笑容一边强硬吞着酒。终于我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时,雅俐过来为我解围了:“好了,各位,河今晚表现非常出色,喝醉了会有人找我们算帐的。”那些女人还算停下来了。这时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动,我看到那些没有喝酒一直坐着的男人,觉得他们在围绕着那些喝酒的女人有转动。难道这个世界是男人在围绕着女人在转动吗?我半梦半醒地想着。
婷走上来扶着我,笑着说:“河,你醉了。坐下来吧。”她叫服务员递了杯热茶过来。
我一口把热腾腾的茶喝下了。虽然很热,但总没有那些酒那么难喝。虽然醉了,但也得清醒着,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不由得你来装糊涂、卖醉的。所以我还在笑着面对他们。但我听不到他们到底说些什么了,只知道有人在不停在说话。我什么都不想说了,只僵硬在微笑着,坐着,一边慢慢地喝着热茶,一边欣赏着酒桌上的女人与男人。


刘老板与婷也在不停在应酬着,顾不上我了。终于,我的电话响了:“是高先生吗?”
“谁呀?”
“我是宝的工友,叫小何。宝快生了,在第三医院里面呢。”
我一愕:“她老公呢?怎么要打电话给我?”
“他老公?走了。你有空吗?过来看看她吧,她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什么?!好的,我这就过去。”我挂掉电话,对婷轻轻说了说,婷二话没说,拉着我便走。刘老板还以为什么事了,婷说:“妈,我们去去就回来。”



******



很快到了第三医院里。刚下车,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上来问我:“你是高先生吗?”
“我是。你怎么知道的?”
“宝告诉我车牌,你可能坐这个车来,她在405房里。”
我们到了405房,宝挺着大肚子躺着,旁边有四个年轻的男女,大概是她的工友。
“她快生了,我们把她送医院来。她指定说要见你。”小何指着宝说。
“医生来了没有?”我问。这时我的酒已醒过来了,也不知是为什么。
“医生说得马上要生了,但我们的钱还凑不够,差400元。一个人回去借了。”
这时,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男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还好,总算够了。是向老板预支下个月工资的。”
小何说:“事不宜迟,赶快!”那几个年轻男女把宝推进了分娩区。接着一人办手续,其余的则非常焦急地在分娩区外徘徊。


我没有问什么。只知道宝给抛弃了,一个曾经在我生病时无微不至地照顾我的宝就这样给那个有钱的广告公司的老板抛弃了。我心里不是个滋味,是什么滋味却说不清。原以为,广州虽然小,但与宝见面的机会不会多的。毕竟她有她的生活,她有她的工作。不同一个轨道的人始终很难可以再次碰到的。事情偏偏不是这样。这时我想到当初与宝在酒吧分别时宝那流不断的眼泪,那伤心的样子,那头也不回的背影……
“那个潘长青通过与医院的关系得知宝肚子里的胎儿是个女的,便把宝给赶出门了。宝没有一分钱,孩子又快要出生。我们几个人只好把钱凑够了,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小何轻轻地说。
我愤怒,愤怒那个假惺惺的潘长青,惊讶那些热心的宝的工友,想尽办法凑够钱来给宝生小孩。出门在外,能有这样的关心,是多么难得呀。


“简直是个屌毛!”我不禁骂起来了。他是如何对宝的?原以为宝可以很幸福的,却是如此不幸。宝没有做错什么呀,她只要一个爱她的人就够了,有一个孩子,有一个家。偏偏这些她都没有得到,得到的只是伤害。女人,你的命到底是谁安排的?
“有通知宝的家人吗?”我问小何。
“没有。宝说怕她妈妈担心,连怀孕的事都没有向家里人说。”
“那她生完小孩后有谁照顾她呀?”
“当然是我们了。我们都向厂里请了假……”
小何旁边的一个女孩子说:“不是请假的,老板知道小何为了一个与他非亲非故的女人要生孩子而请假,就把他给炒了……”
我无话。一个是与宝的非亲非故的人,一个是宝肚子里孩子的爸爸,对比之下竟如此不同,叫人心寒!


我不禁为他们这样的做法肃然起敬。同时我自己也无限内疚,如果当初不是婷的介入,那会是怎么样的呢?我不敢再想了。世上没有假设的,事实就是事实,谁都改变不了,只有接受。
小何有点不好意思了,“高先生,真不好意思,把你给叫过来了。刚才才听说好像是你和刘小姐的订婚的日子。但宝说就是要见你,我也没办法。谁知你来了,宝却一句话都没说,也没有看你一眼。实在抱歉。”
我轻轻一笑,没说什么。什么订婚宴,哪比得上宝的事情重要呢?宝没有看我一眼,相信是她肚子痛得厉害才会这样的。我无法怪她的。
宝痛得大叫,这叫声好像不是生孩子时幸福的叫声,像是心碎的叫声。


我实在不忍再听下去,但又不能离开。一个人在外打工,没有亲人在旁,我作为宝的一个朋友,不可能丢下宝不理的。
我只有静静地站着,静静地听着宝的一阵阵叫声,心仿佛也被揪住了,也在痛。
婷也许理解我了,她也没说什么,递出纸巾给我。我这才知道自己头已在冒汗。
小何与那几个年轻人不停地转动。
宝这一痛,就是几个钟。这种痛,撕心裂肺。宝那么一个脆弱的女人,却忍受着如此痛中之痛,叫人无法平静。
终于,我们听到了一声小孩子的啼哭声。接着医生出来了,“母子平安,是个男孩子。请问谁是孩子的爸爸?”
是个男的?小何不是说潘长青已经知道是个女的吗?
“谁是家属呀?”医生又问。
“我!我是孩子的爸爸!”小何开口了。
所有人都惊愕了。小何竟然有这样的勇气,我紧紧地望着他。
“我是小孩的爸爸。”小何还在说。
护士把小孩子抱出来,小何连忙抱过来。


*******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每天都与婷到医院一趟看宝。宝这时的笑容是那么幸福,怀抱着小孩,小何在一旁忙着给孩子倒热水,洗尿布,忙得不亦乐乎。还有两个女孩子也在服侍着宝。真难想像就几个年轻人,没有一个上年纪的人在旁,他们是如何照顾一个生完孩子的女人的。
婷把手轻轻挽着我,“河,到时我们也生个小孩。”
宝笑着说,“早应该了。河,你也不小了,也该有个完整的家了。有家有孩子,那才好呢。”
我知道宝所说的意思。像宝这样,怀了别人的孩子却还被别人抛弃。对她来说,她只想要一个家就足够了。
“他为什么走了?”这句话我几天后才敢问宝。
宝一笑,“他想通过给钱那个照B超的医生知道肚子里的是男是女。其实我早知道与他一起是没有结果的,他无非是想让我帮他生个儿子而已。医院规定不许作胎儿鉴别,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说是个女的,所以他就走了。之前他有给我钱,说是生小孩用的。我不要他的臭钱。”
“小何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我故意试探他们的关系。
旁边一个女孩子说:“小何为了她,工作都没有了。这次所用的钱虽说是我们想办法借来的,但小何说以后会还给我们。他把孩子都当成是自己的了。”


宝这时脸上有一种彷徨。大概她还没有接受小何吧。看得出,应该是小何一直喜欢着宝,而宝却与潘长青在一起。现在这种情况,小何却不计较。像这样的男人,能有几个?
我希望宝最后能有个好归宿,一个女人在外,没有个人照顾,生了孩子了,何去何从呢?
婷说:“宝,不如你出院后先到我公司宿舍里住下吧。反正那里有空房子,我叫我妈留一个比较大的单间,而且公司里大都是你认得的人。”
宝只是笑了笑。就因为婷的出现,刘老板把宝给炒了。现在又叫宝回公司宿舍里住,叫人如何看待这件事?
提到这件事,宝脸色一沉,“你们回去吧,我有点不舒服。”
我看到宝在流泪。我也知道宝为什么流泪,但我不敢去想。
“宝,虽然说是我抢走了河,但是……”婷还没有说完,我拉着她就走。
“你怎么了?”婷边走边问我。直到医院门口,我才停下来,婷说:“她现在是那么可怜,身边尽是一些那么年轻的人,哪会照顾宝和孩子呀。”


这是现实,现实总是残酷的。
“我真想不明白宝为什么会找潘长青这样的人,那个小何不是很好吗?”
我笑笑,“我也不知道。或许这就是命吧。”
“这个世界的好男人真是越来越少了,这句话是妈妈说的。当初不信,现在总算看到了。”
“你妈的话那么偏激,你也相信?”
“这个世上谁的话我都可以不信,唯独不能不信我妈妈讲的话。当然,还有你。”婷说到这里,可能是怕我生气,还特意亲了我一下。
“我也是个大骗子,把你骗到手了。怎么样?”
婷轻轻把头靠在我肩上,“我喜欢你这样骗我……”


女人要是爱上一个男人,真的不怕被骗。有时明知是个陷阱,也要往里头踩。宝就是这样。其实宝与潘长青一起不为别的,就是想气一下我。我心里有愧,却不敢吭声,也不知如何做。说白了,宝的今天间接与我有关。难道这是我的错?我不相信,毕竟我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宝不该与一个这样的人在一起,不该那么草率地付出,那么盲目。但这要怪宝吗?她一个女人在外,没有亲人在旁。工友像走马观花一样变来变去,变得越来越冷漠。还好,宝还有几个这样的工友。 从宝将要生时看出,我在宝的心中还是那么重要,但宝知道我已经不是她的了,她只看到我的那一刻没有说一句话。之后也没有说什么话。或许她真的只是想见我一眼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我心乱了,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直觉告诉我,应该照顾宝。毕竟在我病时是宝照顾我的。现在她最需要人照顾时我却没有照顾她。但直觉又告诉我,我不能照顾宝,一是她身边已经有人照顾了,二是我在名义上属于婷的了,与宝仅仅是朋友。我能以什么身份照顾她?更甚至我问自己,有资格照顾宝吗?
作者: 魔域之花    时间: 2007-9-27 15:04:32

哈哈,沙发是要靠抢的,终于给我抢到一回了。坐舒服点,慢慢看~~给才子兄弟上茶,请~ :f :f :f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9-30 20:50:29


              十五、感情这东西不是说喜欢就可以在一起的

那一晚,我没有与婷一起看宝,是一个人去的。
我满以为宝会有很多话要与我说,但没有。我只是坐着。
“高先生,明天我们就要出院了。”小何说。
这时房间里只有小何在照顾宝。
“那潘长青以为是个女孩,所以走了。天知道结果是个男孩,这回他要后悔也不能了。”
我笑笑,“这们的人不配做孩子的爸。只有你才配。”
小何笑了,有点不好意思,“其实……那是因为情况太急了,总不能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呀……”
“你们出去聊吧,宝宝睡着了。”宝躺在床上说。
我们出去走廊坐着。
“你是不是喜欢宝?”我问。
“是,但……”小何犹豫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自从我自认了是孩子的爸后,宝好像并不开心一样,天天要么躺着,要么只抱着孩子不出声。我真担心她会有什么事。”
“你是个好男人,会成为孩子的好爸爸的。”
“真的吗?”小何高兴地看着我。
“当然了。只是,你的责任会变得更重了。目前你工作也没有了,眼下还得花钱呢。”
“这些我都不怕。工作可以再找,钱可以先向朋友借着。只要让孩子过得舒服,辛苦一点算什么呢。”
“宝不喜欢你吗?”
小何颇犹豫了一下,“其实我与宝早就认识了,而且我挺喜欢她的。也曾向她表白过。但宝总是说她不合适我,要我另外找。后来我才知道她喜欢的好像是你。可是她又离开你在的那间公司,认识了潘长青。是在一家酒吧里认识的。之后就与潘长青一起了。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以前都不是这样的。以前有很多有钱人找她,她总是不理。这次……”
像小何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如何能明白那些复杂的事情呢?不仅小何,连我也难以明白这个光怪离陆的社会了。
“她应该过得更好的。”小何像是在自言自语,“只是她遇上了潘长青这样的人。她本来就不幸了,现在要是没有人照顾她,那更不幸了。一个女人带一个孩子,多辛苦的事呀。”
“你有向她表白吗?”
小何想了想,“她应该明白,但我没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吧。等她好了再说。”
我点头。其实有时总在埋怨这冰冷的城市里有没有一些人给另一些人温暖,从小何的身上,我总算看到了一些。至少,还不是那么冰冷。
“其实……”小何有点吞吞吐吐,“曾经听说宝好像特别喜欢你……”
我一笑,“小何,看年龄,我可以做你的大哥了。感情这东西不是说喜欢就可以在一起的,老天就是爱捉弄人。即使有时在别人的眼中是天生的一对,也未必可以在一起。相爱的人有时会一辈子都是牛郎织女一样。宝对我来说,是我的小妹妹,她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照顾好来。我这人心比天高,宝跟着我不可能有幸福的。”
小何低着头,“高先生,其实你是个好人。”
“这世界的好人是一个什么概念?就是像你这样的人才叫好人。我?……嘿嘿,差远了。我身边都是女人多,我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生活却无法摆脱与女人有关。我的朋友说我无论到了哪里,钱不多,就是女人多。你说,我可以与宝在一起吗?”
小何不说话。
“小何,宝曾经很关心我,我生病时是她在旁边照顾我。自我到广州以来,宝是对我最好的女人。但大家都在这城市里漂泊,谁也无法预算明天,尤其是像我这样的人。宝变成今天,其实我也有责任。但我不能这样做,我做不到。说到底,是我有愧于宝。宝是个好女人,你们在一起一定会非常幸福的。”
“可是……她好像不喜欢我。要不然,她也不会找到潘长青了。”
宝找潘长青,其实就是在气我。是我伤透宝的心,她这样做,我是理解的。但我不能阻止她,也不可能会这样做。宝没有我是对的,不管她与谁在一起。
我拍拍小何的肩,“宝心里是有你的,只是你不知道。现在她不比以前,她需要人的照顾。一个人在外,能有人照顾是非常难的事。宝有你在,我比什么都放心。”
小何点点头,“高先生,你放心吧。不管宝对我怎么样,我都会照顾好她的。”
宝的儿子哭了,我们听到哭声,走进宝的病房里。原来是拉屎了。小何上前,把孩子的尿片慢慢取下,再用热水洗屁股,然后换上新的尿片。整个过程那么自然,小何动作那么熟练,完全是一个称职的爸爸。
但宝在旁边一句话都不说,好像这孩子不是她的而是小何的一样。
我不知宝此时的心情,也不会再去猜宝在想什么了。这时的宝与我就成了两个陌生的人,曾经在一起是那么熟悉,但这些不可能再重复了。宝的双目没有精神。
“我去打点好吃的。小何你先在这忙着。”我想走了。
宝没有说话。她受的伤够多了,现在又刚生了小孩子,身子虚弱。我也不想宝会说些什么话,她临生时想见一下我,我哪里还会要求宝会与我说上几句话呢?
“那麻烦你到那个叫XX店那里买点鸡汤,让她补身。这几天我也是到哪里买的,宝喜欢。”小何说。
我步出病房。却就在我走了几步,我听到了抽泣的声音,这分明是宝的声音,我听得清清楚楚。但我不能知道宝的哭声是代表什么。毕竟,宝与我已隔了这么久。这里就是这样,分开就是分开,像裂缝的玻璃杯,不可能再融合在一起的。或许这就叫做隔阂吧。
我还是大步离开,匆匆忙忙出了医院。
买好东西后,我打电话叫小何出来,借故说自己有事,不能看宝了。小何匆匆走出医院门口,拿了东西,“你不进去了?她刚才……”
“公司有事,我得马上回去。有你就行了。”我没等小何说完就走了。背后仿佛还有宝的抽泣声,断断续续……

******

“其实你那时心里一定很难过。”芳对我说。
“是有点。一个女人在外,没有家人照顾,孩子的爸爸走了……”
“哎,做女人就是命苦。你们这些男人,从不会主动向女人负责什么或者承诺什么。你知道吗?这个世界好男人越来越少了。”
“我算是好男人么?”我笑着问芳。
“你?嘿嘿,臭美!简直就是花心萝卜菜!”
“认识你后我哪里还花心?”
“现在不知道啊,今天不知明天的事。你看看,你认识的都是些什么女人呀?一个老板女,年轻漂亮的大学生,主动投怀送抱。还对你那么好,还跟你回乡下见你老妈。结果呢?还不是把你抛弃了,自己跑到美国去了。”
“谁都不会知道有这样的结局的。当初我更不知道她还有个老爸,原来就在美国。”
“那你不会问她呀?”
“人家不说,我问来干什么?再说,她妈妈是何等人物,问她这些事,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呢。”
“那你是怕你没有婷了?”
我笑了笑,“我要声明,我不是贪图她家里的钱。”
芳一笑,“真的不是?”
“如果我是贪图钱的,那我干吗还跟你在一起?”
“那是因为没人要你了,我就暂时收留了你。”

******

“你一个人去看宝了?”我刚回来,婷就问我。
我点点头。
“怎么不与我一起去?我也想去看看她。她小孩长得怎么样了?”
“都很好。”
刘老板问:“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不必了吧。她只是我的朋友。”
刘老板忽然说:“还听说那个潘长青把她抛弃了,对不?”
我点头。
“哎——,女人就是命苦。她一个人真不容易。河,不如照婷说的那样,等几天后她出院了,就叫她来公司里,给她一个单间,让她母子好好休养。那潘长青真不是个东西!玩了这么多的女人还不够。他就知道想要个儿子,结果找了七八个女人都生了女儿,结果都一一抛弃了。宝为什么会跟这样的人了?”
我苦笑。我不敢说完全是因为我,但当中就有我的原因。
“我真后悔当初,不应该把她辞退了。要不然就不会发生现代这样的事了。”刘老板有点内疚了。
“妈,当初你还不是为了你的宝贝女儿。”婷撒娇了。
“妈现在想起,真是有点自私。”
我心里暗笑着,刘老板怎么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原来赶宝走时的样子与现代的样子恰恰相反。当初婷对宝的态度也是一种一个胜利者对失败嘲笑的态度。
这个世界,就只有人是变得最快的。
“河,就这么办了。到时你就把宝接回公司来。就安排在407,那房子挺大的。然后把那个小何一起叫过来,多个人照顾好点。小何不是给原来的厂辞退了吗?等宝好一点,小何就在公司里上班。”
“那好。”我淡淡地应了。
“这样你满意了吗?”婷笑着抱着我的腰,紧紧地看着我。
我强笑一下,“那太好了。不知宝她愿不愿意。”
婷说,“我们明天再去看她,顺便与她说一下。”
我点头。
“河,我知道你不放心宝。不过你现在已经是我半个女婿了,也无妨。你的事,也是我的事了。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说。都快一家人了,还客气什么的?宝的事要不是婷对我说了,我还蒙在鼓里呢。”
“我是怕麻烦你……”
“这有什么呢?你看,宝没了工作,小何也没了工作。几个年轻人,每个人月工资才那么几百元,生小孩的钱都要东借西凑的。这对他们来说是件困难的事。告诉我,我早就帮他们解决好了。”
刘老板这样说,倒让我意外。要是宝与我不认识,她会不会说样的话呢?小何他们虽然工资低,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者。最高的月工资才900元。但他们为了宝,却把口袋里的钱都掏空了,有的还去借债。他们难道比收入高的人差吗?刘老板这样帮宝,也不知宝会不会接受。毕竟当初是刘老板为了婷而把宝辞退的,现在再把宝叫回来,是在帮宝还是在耍宝呢?那时宝一定恨透了刘老板。
“河,宝可能还在恨我。你明天与婷去时,代我问候一下她。当初是我不对,这次作个补偿吧。我想她是不会拒绝我的,没有人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
“我一定跟她说的。”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10-3 16:37:20

        十六、像她这样不自重自爱的女人,我还跟她生什么气呢

“那是什么意思呀?”宝声音非常小,轻轻一笑,“当初为了你却辞退我,现在又叫我回去你妈的公司,这叫什么?施舍吗?可怜还是同情?”
婷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她看看我,我也不知道如何。
“刘小姐,”宝依然躺着。她轻轻一笑,“你当初对我说的那番话我一字一字地记着,现在你对我说的话我也记着。像我们打工的人求的不是这几百元一个月的一份工,我们想活出点尊严来。当然,我谢谢你与刘老板的好意,但请你相信我一定不会接受的。”
婷有点生气了,“都这个样子了,你还逞什么。这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妈也是一个人把我养大,一把屎一把尿的也不容易。她知道这样的女人最辛苦,所以才会帮你。你连这都不理解吗?还这样对我说话,真是不知好歹。”
刘老板的确不容易,一个女人将婷养大,还做生意。但宝说,“我不相信你妈能做的我做不到。我没读什么书,比不上你这个大学生,不懂你妈的意思。我只知道你们所谓的帮我其实就是看不起我。”
“宝……”小何忍不住了,但叫了声“宝”之后却说不出话来。
“小何,你可知道,我之所以有今天,全拜这个女人所赐。”宝指着婷说,“抢走了河,现在又故意回来嘲笑我,在我面前炫耀……”
“宝,你别太过分了。”我没有说出口,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婷把眼睛一瞪,“要不是看在河的份上,我真想把你大骂一通。既然如此,河,我们走。”婷一把拉着我就走了。
小何没说说话,只是抱着小孩。
“小何,我知道这些天来你辛苦,吃不好睡不好,还帮我与孩子洗衣服,做鸡汤。还欠了别人几千元……日后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我这么做你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但小何说不出口,只是说:“我们是好朋友,我不帮你谁帮你呀。”
宝一笑,她知道小何的意思,只是小何表达不出来而已。宝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喜欢上小何。或者觉得自己配不上小何。一个女人,怀了别人的孩子却被抛弃,却遇上一个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男人,这个男人特别纯真,面对这样的选择,倒不如不去选择。

******

车没有停稳,婷就推开车门,气冲冲地走到河边的栏杆边。
“你在生宝的气?”我轻轻走上来问婷,双手轻轻地搂着婷的腰。
“一个打工妹有什么了不起的,居然这样说话。我家里有的是钱,但从来都没有以钱来压人,宝凭什么这样与我说话?我妈是一片苦心加一片好心,宝却把以前的事搬出来说。河,你说说,这样的人还谈什么尊严不尊严的,连生活都成问题了,还把别人的帮助看成施舍。”
宝心里有恨,恨婷把她喜欢的男人抢走了,她一个低文化的打工妹如何与一个大学生、一个老板的女儿比呢?宝输得无可奈何。
“这些都是她自己不自重,与那个潘长青在一起的,说什么之所以有今天,全拜我所赐。真是一点文化都没有。”
“宝也不容易……”
“她算什么,我妈生下来我不久,爸爸不知所踪。妈妈一个人把我养大。你想想那个年代,我妈一边种田一边带我,常常背着我下田干活。她只不过是可怜大家都是这样的女人,才要宝回来。真像你们广东话说的‘好心着雷霹’。”
“算了吧,别生气。”
“难怪当初你一点都不喜欢她。她就是这样的人,连潘长青都不可能喜欢她,更何况是别的男人……”婷越说越气。
“婷,不能这样说,毕竟……”
“我知道了,只是说说气话罢了。也不知回去如何向妈妈交待。”
“就说是他们已经租好房子了。”
“这样也好。”婷停了一下,“老实说,宝得不到你也不能这样,随便找个男人就与别人有孩子了,全不顾后果的。以后孩子又变成我一样,有爸无爸的。”
“什么叫有爸无爸的?”我终于可以找到岔路的话题了。
“明明是有个爸爸的,就你没有一样。”
“你爸爸在哪?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听你提过的?”
“因为我也不知道。或者早死了吧,是妈妈怕我想爸爸了,故意骗我说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但在我记忆中是没有爸爸的。”
我不出声。
“不提也罢,要是妈妈知道了,非把我骂一顿不可。其实宝也真够可怜的。”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一个曾经深爱你的女人如今变成这个样子,河,你告诉我心里有什么感觉?”婷微笑着问我。
什么感觉?在这个社会中生存,几乎是什么感觉都有。宝爱过我,如今这样,心里能不难受吗?但我该对谁说?根本没有一个可以与我说话的人。像宝这样的人,社会上多的是。以往听到或者见到,心里仅仅是指责那些负心的男人几句。现在却是宝发生了这样的事,心里该指责谁了?是潘长青吗?不是,应该是这个社会。它制造了让人受伤的条件与陷阱。
“有小何呢,宝一定可以幸福了。”
“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宝根本就不喜欢小何吗?”
“是吗?”
“你这人真是的,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平时这么细心,现在变得粗心起来。你呀,都是我把你宠坏了。”婷用手指轻轻一擢我的额头,“好了,我们回去吧。该向妈妈交差了。”
“你不生气了?”
“我刚才生气了吗?生宝的气?才不呢。她算什么,像她这样不自重自爱的女人,我还跟她生什么气呢。不值得我这么做。”
我很想帮宝,但我没有这么做。或者是有小何在了,我这样帮她变得多余。好让小何与宝好好相处,这也算是帮宝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冷漠起来。宝都就成这样的,我却连话都不多说一两句。现实中有多少人是这样的呢?

******

雅俐一直在问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结婚。几乎每次她来公司都要问我一下。
“这是我结婚,你比我还要急?”我笑着说。
“呵呵,喝酒的人当然要比摆酒的人急了。你想想呀,这么多人都知道你们订婚了,响雷过后却迟迟不下雨,能叫人不急吗?”
我笑笑。
“我们经理最近都很忙,哪有时间筹办结婚的事。”敏说。
雅俐一笑,“敏呀,你做河的助手可不能什么事都是助手啊。婷与河的事已成事实,你与婷是同学,什么时候轮到你呀?”
“我这样的女孩子,没什么优点,长得又不怎么样,谁会看上我呀。”
“呵,这样说。如果我是男人,就为你这句话非追你不可。”
“雅俐说笑了,才不会呢。”
“敏,你心目中的对象会不会就像河这样的男人?”
我心里想,我有什么好了,像我干什么了?“雅俐,就你爱开玩笑,我有什么好的。”
雅俐笑了笑,“你不好,但就是讨女人喜欢。感觉你像贾宝玉那样,天天都在女人堆里,却比贾宝玉更有男子汉气概。”
婷刚好与刘老板一起进来,“哟,雅俐,我与河这么久都没有察觉到,你居然知道了?哈哈!”
刘老板一笑,“雅俐呀,什么也别说,你给我找个回来。光说人家小姑娘,她们有的是青春。”
“刘姐,你这是在取笑我了?怕我嫁不出去了?毕竟嫁过一次了呀,只是人家不要我而已。一个人有什么不好?女人非得要靠男人才能生活吗?”
刘老板笑笑。
“我想做的就是,我要证明女人不需要男人活得更精彩。”
但我觉得雅俐不是这样的。一个女人独自生活,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虽然许多女人都认为是可以的,但实际上能有几人做?真正独自生活的女人,很多人都是被迫的。朋友说女人比男人更怕寂寞,我看雅俐应该是这样的吧?
“刘姐,”雅俐又说了,“你怕我奈不住寂寞了?你可以想想你一个人是如何把婷带大的,那么我就向刘姐你学习。你能做到的,我为什么不能做到呢?”
“就你硬!”刘老板笑了,“知道了,以后我懒得问你的个人情况。反正你不再嫁,我也多个伴。你嫁了,我找谁玩去?”
“就是嘛。如果你催我出嫁,那我不会再找你了。”雅停了一下,又说,“听说以前在你公司的那个叫什么来的?跟着那个以花心及一心想生儿子出名的潘长青在一起,还生了孩子,又被抛弃了。刘姐,你能不能告诉我?她还真有点可怜……”
“她叫宝。雅俐,你怎么问起这些八卦的事了?”
“人嘛,尤其是女人,好像总是苦命的多。这个宝,便是个苦命的女人。刘姐呀,我们是不是又多了个同伴了?”
“什么同伴了?”
“我们是单身的,都要带孩子。这个宝也是,怎么不是同道中人呢?”
“做女人是不易。但我们又有什么办法?不过,天底下幸福的女人还是多的,只是我们这样的女人才比不上她们。”
“那刘姐的意思是说这个世界的好男人还是比较多了?”
“当然。只是你没那个命,会遇上一个好男人。好的男人都是别人的,因为老天把坏的男人给了我们了,我们哪里还可以再得到一个呢。”
“刘姐说得有道理,毕竟比我多吃几年饭呀。”雅俐笑了。
这两个女人,说的话尽叫我费解。现在总算知道女人的心是难以看清的。有时明明是晴天,却忽然下了雨。这就是女人的心吧?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10-3 16:37:50

                            十七、是生活在欺骗人还是爱情欺骗人

宝住了七天院,在小何的陪同下,到离天河棠下租了间不大的房子住下。这一天,是我开着婷的车接他们的。婷不想来,我只好自己来了。
“我觉得你还是考虑一下刘老板的意见。”我说。
宝没哼声,在她心里,这是不可能的。就算再没有地方住,哪怕流落街头,她也不可能会这样做。这点我知道,但我还是这样说出来。心里却在埋怨我自己,为什么帮不上宝半点忙。
小何见宝不出声,他对我笑笑,“高山先生,有我在,你放心。宝是不会有事的。”
我点头。但他们经过这一件事,几乎是身无分文了,如何能在这里住呢?更何况宝生完小孩,身体要进补才是。小何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高先生,我的以前工友都会借钱的,宝的身子要补应该不是问题。我也通知他们所在,他们下班后会过来看我们的。”
宝依然没有说什么,我只得随便与小何说好好照顾宝的话,然后离天棠下,独自到珠江边来。
宝的心理反差一定很大。她喜欢的人是我,而我不知是什么原因,却无法爱上宝。现在宝生了孩子,孩子的父亲却把她母子抛弃了。在她身边照顾她的却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仔,一个月收入才几百元现在又没法进厂的小何。出门打工的女孩子,有谁会愿意嫁给一个收入这么低的男人呢?不然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拿青春作幸福的赌注了。
我只有叹气,男人与女人到底是一种什么的关系?为什么总是兜兜转转?你喜欢的人喜欢别人,不喜欢的人喜欢自己。想嫁的人娶了别人,嫁了的却是自己不喜欢的男人。爱情太自由,结果令人太累。是生活在欺骗人还是爱情欺骗人呢?我根本无法明白。
再想想我与婷,发展就是快。婷最初在我心目中像个白雪公主。但我又想,白雪公主真的就是梦中情人吗?是不是我们心中总有一个梦,梦想着与自己最爱的一起浪漫,同甘共苦。到底有没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说法的?却在这时,我回过头正要走的一刹那,见到了一个女孩——隐隐约约觉得是在阳江见到的君。
“君——”我自然地叫了起来。
那女孩根本没有听到,很快消失在人群里。
我在寻思,在阳江遇到的女孩如何像敏一样呢?现在却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隐隐约约的感觉,似乎这里还会有一段故事。——不知是谁说的,每一个女人都是一个故事。许多男人怕的就是有故事的女人。
婷又打我手机催我回去了:“你是不是在宝那里赖着不回来了吗?”
她是对宝有成见的。“我不在宝那里。”
“在哪?”
“江边。与你一起看风景的江边。”
“那你早点回来吧。”婷挂机了。
我还是不想回去。心里一直是对宝的愧疚,虽然目前似乎拥有了婷——总算是理想的女孩,我心里好像还有什么不能得到似的,人心不会像我这样的吧?
“嗨!河,怎么是你了?”
是敏。怎么这么巧?
“我想散散心……”
“婷干吗不出来陪你呢?”
“我自己出来的,是接宝出院。”
“原来这样。”
我再细细看看敏的样子,敏与君——在阳江遇到的女孩子——越来越像了,还与刚才在我面前经过的女孩子一样,“敏,有个人很像你……”
敏微笑着问我:“有这回事么?你眼花了吧?”
“我想……应该不是。是真的像你。你说,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呢?”
“唔……我想也不会有的。我又没有姐妹,妈妈说只有我一个人。”
“你爸爸呢?”
“爸爸?”敏笑笑,“不知道。”
“哦,不好意思。”
“没关系,习惯了。有妈妈是一样的。也许因为这样,我才与婷成了最好的朋友。”
“婷也没有爸爸的么?”
敏奇怪地看着我。
“婷从来没有与我提过她爸爸的任何事。”我摇摇头。
“是吗?”敏淡淡地说,“我也不好多问。这些事,心里知道就行了,不一定要说出来。”
“她隐瞒她爸爸的事,似乎是不信任我一样。”
“怎么会呢?婷不信你能与你在一起吗?”
“那是另外一回事。”
敏摇摇头,“婷是个很受欢迎的人,很漂亮,在学校里喜欢她的人多着呢,她都不喜欢。却在公司里遇到你,第一眼就喜欢你了。我也说不准是为什么。自与你到阳江一趟后,她在学校里与我说的都是你,除了你就没有别的话题了。我想,是谁会这么鼓动被这个高傲的公主看中了。后来知道是你……”
“是不是有点失望?”我打断敏的话。
“不是啦。”
我笑笑,“我只不过是个乡下仔而已,真不知好到哪里去,婷能喜欢的,可能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
“也许是吧……但也不一定是,不一定是这么说的……”
我不说了。宝的事让我愧疚,心里总觉得有那么一点说不出的感觉。宝曾经是如何对我的,如今她应该是需要我的时候。只是,并不是她需要我我就可以呆在她身边的。毕竟我已与婷定婚,宝的孩子是别人的。
“你在想什么了?”敏问。
“没什么……有些事就是费解。书上没有告诉我们该怎么做,也没有人告诉我该怎么做,一直只有自己慢慢摸索。最后不明白了,也只由它不明白,没有答案。”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一笑,“是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
“应该是为宝的事吧?”敏就是能猜到。
我点头。
“其实,都过去了,男人比女人更看不开吗?”
“我是想帮宝,但我又不知该怎么做。”
“很简单,你什么都不用做。宝有人照顾,生活费有人想办法,也不要刘阿姨(刘老板)特别的照顾。在社会,几乎每个人都学会了生存,每个人也必须先自己生存,你何必老是为了一个能生存的人担心太多呢?”
我笑笑,“是了。你的话让我明白一些事情。”
敏也笑,“你出来社会时间久,经验比我强。现在有些事怎么反而比我还要迷惘呢?”
“是呀,看来我是老糊涂了。”
敏格格地笑起来,“你才几岁呀,自己认老了。”敏这一笑,笑得特别好看,不是妩媚,也不是迷人,我只能用“好看”二字形容她。
“你还是回去吧,婷在等你呢。过几天,刘阿姨可能又要让我们出差了。”
“又要出差?到哪里去?刘老板怎么不跟我打个招呼呢?”
“我也不知道。是刘阿姨随口跟我说了一下。”
我不喜欢出差,因为宝需要人照顾——是我相得太多了吧?宝有人照顾了。男人有时就是不知所为,干吗要把自己当成一个永远的护花使者呢?宝早已不属于我照顾的人了,有的只是我曾经是宝照顾过的人。像我这么一个男人,能照顾宝吗?

******

方老板还是带着她的小白脸(似乎不该这么叫吧)到了公司。
“我想在广州天河棠东开一家酒店,高先生,你帮参考一下如何?”
刘老板出去还没有回来,方老板还是找我谈谈。
“我本来是问你的未来丈母娘的,她叫我等一会。我倒想听听你这位才子的意见。”
我笑笑,“方老板才是商界人物。我只不过是一介书生,对酒店的事一无所知,无法提供什么可参考的意见。”
方老板的眼睛特别会笑,“睢你,这么快只把意见只留给刘老板了。有其丈母娘必有其女婿啊!好样的,好样的。”方老板完全不觉得她还带了个小白脸过来了。
“你先到车上等我。”方老板打发那个小白脸出去。那男人低着头,没说什么就出去了。
办公室只有我、敏与方老板。
“高先生,这段时间你们好像特别少到阳江玩了。可别忘了我们的合约是三年的。这三年,你还是得走走闸坡呀。”
提到闸坡的事,我直想吐。
“这个当然。在闸坡里有方老板你的照顾,吃得好,玩得好,叫我无论如何舍不得不去。”
敏知道我在敷衍方老板,她知道方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方老板,河还经常提到去闸坡的事呢。这次能与方老板你合作,还不是多得你的照顾。”
“哎哟——,这小姑娘还真会说话呀……”
“多谢方老板夸奖,你上次夸奖过我了,让我怪不好意思的。”敏微笑着端一杯咖啡上来。
“要是刚才那混小子能有你一半多好呀……”方老板一边喝咖啡一边说,“那混小子不知是脑子里少了哪根筋的,闷人。还是高先生你的助手好呀,人又漂亮,嘴巴能说会道。你说,会有谁不喜欢呀?”
敏说,“我帮不上什么忙的,现在只是学习阶段,能多做点事,也好成长。”
“对!年轻人就应该这样。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来,将来一定成事的。”
“谢谢方老板的金玉良言。我一定会好好做的。”
“谁要欺负我的敏了?”听声音便知道,是刘老板回来了。她与婷一起回来。婷一见我,便挽着我的手臂,微笑地看着我。
方老板站起来,“瞧你这凶相,我哪敢欺负人。这是你的地盘呀!”
“哈哈,知道就好。怎么样,这棠东可以再开一家酒家么?”刘老板单刀直入。
“我看了看,觉得还是不错。”
“那你闸坡的生意呢?是不是要全部搬过来这边了?”
“不是。闸坡有闸坡的,这里有这里的。生意嘛,当然是越做越大好。像你一样,把公司扩大规模了,业务也在不断上升。”
刘老板笑了笑,“都是小型公司,别说得像个大公司一样啊。”
“白手起家,这样的公司才是了不起的。哪像我,都是我的死鬼老公留下来的东西,妻承夫业嘛,没你那么辛苦。你的公司才是真正的公司。”
“你什么时候说话就得这么客套了?吃错药吧?”
“你才吃错药呢!我是来谈正经事的!”
刘老板哈哈大笑,“正经事儿?我看人这人都是个老不正经的。到哪里都带着个男助手,你还说是办正经事儿的?笑死我了。”
方老板也不以为然,“公事正经,私事呢,说实的,我真没你那么正经了。人一世物一世,男人可以的事女人怎么不可以做?这年头,什么事都是司空见惯的,早已在若干年前就不是个新鲜事了。亏你还笑出来,不知你落后多少年了。”
“我宁愿落后算了……”
“男人事业有成可以养小蜜,女人为什么不可以呢?姐妹如手足,老公如衣服。哈哈,天底下的臭男人有几个是好东西?都是垃圾多一点。”
方老板说完,所有人都看着她。
“呵呵,说话说过火了,真不好意思。”方老板有点不好意思了。
像这样的女人,我认为说什么都正常,做什么也正常。虽然像她这样的女人不多,但也不少。她们以为自己是男人的附属,所以认为男人也可以是女人的附属。如果只有女人在一起时,问题容易清楚。或者只有男人在一起时也容易清楚。但要是把女人与男人放在一起时,放多问题就变得不清不梦了。
“男人与女人不过是那么一回事嘛。”方老板还在说。
婷看着我,微笑着,“你听过像方老板这样的话呢?”婷的声音很小。
“没听过。”我只是没说出来,像方老板这样的人,做都可以了,更别说是说出来。我就是在闸坡与她谈了一次生意,之后便无法忘记得了她。有时想,要让人记住自己,方法也不是太难,只要愿意去做便是了。或者让一个人讨厌,方法也可以也这一样。
刘老板向婷使使眼色,婷就拉着我出去了。
敏也跟着出去。
之后她们说了什么,我无法得知。只知道两个女人在一起,所说的一是生意,另外的就是男人了。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10-3 16:38:16

                     


                   十八、烦燥的生活还不能让我安份一点么?


婷开始问我,什么时候结婚。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早点也好。”
“你真的是这么想吗?”婷天真地问我。
“我妈妈早就想抱孙子了。”我笑着说。
妈妈想抱孙子是真的,但这与我结不结婚似乎没有关系了。
“那我们快点结婚,好生个孩子……”婷双手紧紧搂着我的臂弯,头靠在我的肩上。珠江的风好柔,吹得婷的头发更柔了。这时在我的心里有着从来没有过的满足。
走在沿江路的人都以羡慕的目光看着我们,使我心里的幸福感更浓了。

“婷,你知道吗,有你,我什么都满足了。”
婷甜甜一笑,“应该是吧,我对你这么好。”
“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要娶个什么样的女孩,反正在老家娶个村姑也算了。如今不同了。”
“有什么不同呀?”
“爱情其实真的是件美丽的事。”
“……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会与你一起的。不知为什么,从我看到我的第一眼开始,我就要定你了。怎么样,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吧?”婷调皮地笑了。那么开心。
被爱真的是一种幸福。以前都是我去爱别人,苦苦地去追。现在是婷先喜欢的,对比之下,我心里的滋味是无法形容的甜。

“婷……”
“嗯……”
“我们以后都不要分开的,你说是吧?”
“嗯!”
“记得黄安的歌么:多少男男女女相聚分离,遇见你是千万分之一……”
“听过,很好听,叫做什么《明明知道相思苦》对不对。黄安还有一首呢,‘苍天可老,海水可翻,爱到深处几多难。看我这一生,峰回路转,为谁辛苦为谁忙……这歌词写得很好。”
“是呀。歌曲就是生活与爱情的写照。有时我们都知道,就是没有经历过。”
“这个世上那么多的事,你也要每一件都经历过吗?那怎么可能呢。”
我叹了一口气,“经历多只说明走的弯路多了,挫折多了。如果可以,谁愿意经历太多呢。”
婷轻轻吻了我一下,“是不是又想到以前的事了?”
婷变得有点理解我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只是有时偶尔会想起罢了。”
“不是偶尔想起,是你以前的女朋友伤了你,伤口还在痛。”
“的确如此。”
“你不发觉我正是你最好的止痛良药吗?”
“当然知道啦。与你一起,就会忘记许多。”


是不是这样,目前好像没有。至少宝是忘记不了的,以前的事也忘记不了。也不知时间会不会真的慢慢让我学会忘记。
“你以前不是觉得与我在一起有一种男人的压抑吗?”
“男人的压抑?什么意思?”
“许多男人都不愿意接受女人的施舍或给予,不喜欢女人比男人的家境更好,会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抑着,所以叫男人的压抑。”
婷怎么把我以前的心事都知道呢?如果真的是这样,我真的害怕她会看到她在我心中的位置。
“哪里……”
婷笑了笑,“河,我是爱你的,我不会让你感觉到任何时候压力。我妈妈也是农村出来的,所以她从来都不会歧视任何人。你有这样想法,说明你是个真正的男人。毕竟男人要活得有尊严,骨气。我从你的眼里看到了这些,使我更加爱你了。”

婷的话,使我感动。我以前就是这样想,现在都被婷说中了,我还有什么好掩饰的呢?
“婷,你真好……”这是我发自内心里的一句话。以前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这样说话的。
“知道就好了。”婷应得更加温柔。
我心里想,我梦寐以求的女孩子不就在我身边吗?我何苦还要苦苦寻寻觅觅?最不可想象的就是拥有时不珍惜失去再全追悔的反差。到了今天,我还不明白我自己的爱情吗?


******


我与婷散步在沿江路。这条路是最安静的,在喧嚣的都市中,这里正是一个栖息、喘息的好去处。我与婷相恋以来,我不知不觉地喜欢更安静的地方。虽说婷家里住在凤凰城别墅里,但那毕竟是豪华下的安静,灵魂是无法安静的。有空时婷总是开车送与我到沿江路走走。
与婷牵手快到海印桥时,在珠江边忽然一个女孩映入我与婷的眼帘——君!
“敏,你怎么出来了?”婷叫了声走上去。
君莞尔一笑,“靓女,你看错人了吧?我叫君,不叫敏。”
“你明明是敏呀,是我的同学!”
君一笑,用手轻轻一拂长长的秀发,没说什么,对我轻轻一笑,然后轻盈地离去。

君又出现在我的眼前。她何故与敏如此相似?从阳江闸坡到广州,仿佛她一直有意无意地出现在我的身边。难道是我内心里的某种原因在作祟?记得中文系的人都喜欢幻想,幻想着与某一个美丽的女孩在美丽的春光下美丽邂逅,诗一般的情怀,梦一般的相遇——我在广州这么久了,烦燥的生活还不能让我安份一点么?

“奇怪!”婷叫了声,“那人怎么与敏这般相像呢?”
我在想,在阳江时我与敏有一种莫明的想法,觉得她与婷是不同的两种女孩。婷是那么惹人爱,是个完美的女神。敏是一种让我说不出感觉的女孩,偏偏有一个与敏一样的女孩出现在我的面前,也不知是老天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安排。
“我与敏大学四年,怎么会认错人了?”婷有点纳闷。
我笑笑,“我也不相信会有这般相似的两个人。”
婷立即打电话给敏:“一个与你十分相似的人,敏,你相信么?我还当你也到了沿江路了呢。”
我听不到敏在说什么,只听到婷在说:“你不相信,哈哈。那当我见鬼了。记得你说过你家就你一个人呀,爸爸妈妈都在美国。……当然了,……”
我看着珠江的水悠悠流着,水不能平静的,我心如江水,也不平静,但也不泛起波浪。


******


“那敏为什么一直不对你说呢?”芳听我讲到君几次出现在我面前时问我。
“敏从来不与我说她的任何事。她一直都是那么不冷不热的,只有与我一起出差时比平时更多话说,真是乖。”
“我不乖了?”芳说。
“哪里,你比谁都乖。只是,敏毕竟与我一起工作这么久,给我印象一直很好。忽然之间与她再没有见面,心里……”
“心里有种失落感吧?”芳笑起来。
“……”
“那宝也太傻了,我没有见过这么傻的人。只有我才比他更傻。”
“为什么?”
“因为我选择了你这个风流的家伙。”
“但我不下流呀!”
“哼,与这么多女人的关系不清不楚的,谁知你下流不下流。”芳笑得更开心了。


******


那一晚,我一个人开着婷的车到了天河一家音乐酒吧里。与婷一起时,我总忘不了自己抽些时间独处。

台上的乐队正演奏着优美的萨克斯。悠扬的音乐,轻荡的红酒,还有轻盈的舞姿,交织在一起,一切都在飘扬。我轻轻尝着红酒——旁边还有啤酒。听着音乐,眼前是我大学时代与同学们玩BAND的情景。
《挪威的森林》里的吉他一直是我弹,我忘情地弹,忘我地弹,整个世界都是音乐。在音乐里,没有悲伤,没有浮躁,也没有平静,只有音乐。爱情是音乐,相遇是音乐,分手也是音乐。
我轻轻地又喝了一口红酒,嘴角难得地笑了。我一个人坐着,自己笑了。那是我灵魂最干净的时候,与同学玩BAND,到野外写生,音乐与绘画是我大学时最主要的快乐,尽管我学的是中文。当然,也写诗:“你说是要走了,我说你走吧,因为我有音乐。天空是你的,你也是你的,我还是我的。世界有你精彩,没有你一样精彩……”现在想起来,真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我又笑笑。

台上的萨克斯秦起《回家》来,勾起我想到家里的朋友——多久没有打电话给我的好友好与发了?那可是与我一起长大的朋友啊!难道广州不让我想起我的朋友了吗?

我向台上望去,透过斑斓的灯光,一个打扮非常入时的女孩正在轻轻地打鼓——怎么会是君?以前我常常来的酒吧里,从来没有过君的出现,她竟出现在我常来的音乐酒吧里了?

[ 本帖最后由 魔域之花 于 2007-10-11 22:58 编辑 ]
作者: 素心月    时间: 2007-10-4 08:19:17

沙发,欣赏~~~
作者: 蓝深蓝    时间: 2007-10-4 17:42:14

二手沙发,再赏~~~兄弟辛苦~~ :f :f :f
作者: 阿林    时间: 2007-10-5 06:45:45

泼点冷水啊,浪子同学也太现实了些,活得还有些累,不知如何风流得起来哦
作者: 阿林    时间: 2007-10-6 01:19:11

俺又来了,期待更新中...
作者: 阿林    时间: 2007-10-7 15:15:19

浪子估计是放长假了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10-7 16:41:44




            十九、寄生在这城市里,是不是为了自己的欲望呢


萨克斯演奏着,君在打着鼓,脸上时不时露出与灯光一样的笑容,像黑暗角落盛开的花儿。我在角落里坐着,看着这朵黑暗中的花朵,一边喝着红酒。
音乐,女人与酒,是一首永远经典的萨克斯。我知道我的潜意识又在作祟了。

“可以与我喝杯酒吗?”在我低着头思绪胡乱飞翔时,一个声音在我身旁响起。
君忽然微笑地坐在我旁边。
我轻轻看了君一眼,一笑,一举杯:“请。”
灯光下的君,如红酒般鲜艳。
“从闸坡与你相识,一直想与你见个面。只是,要靠近你身边真不容易。”
我算什么?男人心里都希望生命中有无数个美丽的女人,我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青春期开始就是这样想的。现实却由不得我这样做。

“你怎么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的?”
“应该是我问你这句话的。”君嫣然一笑,“怎么?怕你女朋友了?”
“是。我的今天几乎都是婷所赐!”
“我鄙视这种男人!”
“为什么?”我一笑。
“没有骨气的男人怎么能够在这个社会上生存呢?”
“我例外!”我何尝不是这样想?但我今天是我个人的努力与机会得到的。
“你住在凤凰城的别墅,这是成功男人的标志。你以为你成功吗?”君的脸色比啤酒的颜色还要冷。
“我是个彻底的失败者,从小就是,一到广州来就是。”我依然微笑。
君又灿烂一笑,像是冰冷混浊的啤酒里开出的一朵花。“其实我在试探你。因为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男人。”
“我有什么好试探的?我们只是萍水相逢,偶尔在广州见过,却没有打过招呼。”
“你不觉得奇怪吗?”君把红酒喝完了,“我怎么会出现在你的身边的?”
我摇头。像这样的问题,尤其是漂亮女孩子问这样的问题,最好的回答是不回答,报以微笑。

“男人都希望身边有无数漂亮的女人,对不?”
我只喝酒。
“我漂亮吗?”
“嗯……”我借着酒在嘴里,含糊回答。
“我喜欢你!”
我没有把嘴里的酒喷出来,反而是把酒轻轻咽下去了。“为什么?”我问,我和微笑一直挂在嘴角上。
“不为什么。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有什么奇怪的吗?自你到闸坡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已经来了。那天早上我是故意一个人出现在海滩上的。怎么样,惊讶吗?”
是惊讶,但我不会直接说的,“再喝一杯吧。”我给君倒了一杯酒。
音乐停了,君说,“我上去唱首歌给你听。”她一手端着杯,一边走上来,拿起麦克风。音乐渐渐响起来,是一首新的歌曲——至少我从来没有听过:“是这么一个早晨,是这么一阵海风,绵绵的沙滩吻着我的双脚,谁勾起了我早起的梦?……”

君一个人走在沙滩上,海风吹着她轻薄的衣裙与长长的秀发,像我长长的梦在飞扬。我心底里的欲望再也按不住地浮出海面,跟着君一起并肩。那是一幅朦胧的油画,朦胧着我的梦,我的心,也朦胧着我的手,要蠢蠢欲动手……

君唱着这歌,像是故意唱给我听的。
掌声不断,君说:“这歌是我特意为一个与我邂逅在海边早晨的沙滩上的一个男孩子而写的。”
整个酒吧几乎都沸腾了。
一个年轻的男生走上来,君与他礼貌地拥抱一下。
那男生说:“我愿意做与你邂逅的那个海边男人,如果他不在这里。”
“他就在这里。”君大方地起来来,拉着我的手上来。
所有人都看着我。君拿了另一杯酒给我,拿着麦克风:“各位,为我们的相逢干杯!”
台下一阵欢呼!

君微笑着看着我,你一个久别重逢的情人看着自己的情郎一样。这直叫我吃惊,也叫我兴奋。
我心此时慢慢泛起波浪来。君拉着我在音乐中起舞,她的呼吸声与我如此接近,我感到她的心跳,也感觉到她的炽热,她炽热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我的脸。对着婷,我感情起伏,对着君,我欲望不断。这时我才知道,城市里除了冰冷,还人欲望。那么,我苦苦的寻觅,寄生在这城市里,是不是为了自己的欲望呢?

“……再怎么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张宇的歌又唱起来。
君抱着我的腰,然后抱着我的脖子,嘴巴慢慢靠近我的脸,轻轻地吻了一下。我感觉到刹那的温存,她温热的唇只在我脸上吻了一下,我心却泛起波浪来。我微笑着看着君,眼前的君像与我刚相识的婷一样,我恍惚着,这人就是婷一样。
“婷……”没有叫出来,婷不是这样的,婷的手从来不会那么僵硬,即使她把我抱得再紧。君的手与婷的手明显不同,君的手不是婷的手那么温柔地抱着我,君的手像蛇一样缠着我,缠着我的脖子。婷的眼光是发出来的温柔,在慢慢把我软化;君的眼是喷出来的火焰,要把我燃烧!

灯光,音乐,红酒,女人,交织着我的心。
温柔,炽热,欲望,浮躁,燃烧着我的身体……
“君,我想……”我想把君推开,想坐下来喝杯红酒。
“我知道你想……”君故意没有把话说完。我知道君在说什么,但不知道君的话真假与否。
在这虚假的城市里生活多年,我养成不相信别人的话的坏习惯。
“君,我们第一次见面……”
“不是呀,见过很多次了。”
我勉强微笑着,心里就想把君抱得更紧,但我的手此时不听我的使唤。“我不大会跳舞。”我也不知这时我说了什么话。这些年我学会了不面红耳赤,不心跳加速,却没有学会胡言乱语。



******


这一晚,我没有回去。
婷打了很多个电话,我说在朋友那里,婷说一个人她睡不着,我说我会尽量快点回来。
只是,这一晚我虽然与君睡在一起,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你是男人吗?”君抱着我的头,紧紧贴着我问。
“你说呢?”我内心的欲望虽然在泛滥,但没有成灾。
“是男人的话今晚你不碰我,做得到吗?”
“如果我不碰你,那我才真的不是男人呢!”我嬉皮笑脸。
只是我没有告诉君,除了婷,以及我以前的女朋友,我没有与其他任何女人发生过这种关系。
君是带来了欲望,也带来冲动,但没有让我出轨。我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美人在抱,心能不动?
君闭上眼睛,等我的吻,等我的冲动。
性感的睡衣,鲜艳的双唇,温柔的呼吸,粉红的灯光,桌上还有与君的双唇般鲜艳的红酒。
空调绝对是最合适的温度。
我慢慢地吻了君的双唇一下,君甜甜一笑,像小猫般睡在我的怀里,轻轻地说:“今晚,我完全是你的……”

她不是婷,我不想与她这样一起。但我也不想破坏这种气氛。就让这一夜慢慢地过去吧。
这一晚,我始终没有脱下君的睡衣,我忽然觉得她不是个放荡的女孩子,她可能需要爱吧?因为我清楚地看到,君穿睡衣的样子是那么清纯,那么让人怜爱。
她睡熟时紧紧地抱着我,好像在梦里是那么孤单,无依无靠。她不时地梦呓,不知呼唤着谁的名字。
我一直这样守着,直到快天亮时,我再也坚持不住了,竟睡着了也不知道。

醒过来时看到的是君甜甜的笑脸。她已不是昨晚那个君了,是一个非常动人的女孩子,穿着洁白的衣裙。
“吃早餐了,懒虫!”
与君面对面地吃早餐时,君像个情人一样,问我味道好不好,问我睡得好不好,她吃得很少,都把东西夹到我的碗里去,“多吃点,好久没有人尝过我做的早餐了。就连我爸……”
君没有说下去,只是微笑着看着我。
等我吃完后,君轻轻地说,“你赶快回去吧,婷一定急了。你就说去朋友那里,我不想破坏你们的幸福。因为我知道你们已经订婚了。”
君送我到门口,嫣然一笑,“以后有空常来,再见。”说完把门关起来,令我无法看到什么东西,就像看不到她的任何东西一样。
我怎么了?一个初相识的女孩子,在她房间里过了一夜,然后门就这样紧紧闭上了。
君没有提到昨晚的任何事,或许大家想的都一样吧,都不要提过去的事。

婷在公司里等着我,他知道我上班不喜欢迟到,总会准时出现在她的面前的。
“你昨晚去哪了?”显然,婷昨晚没有睡好。但她没有怪我,还是温柔地问我。
“去朋友家里,喝酒,他最近不开心,喝醉了……”
“原来这样,他没事吧?”
我笑笑,“没事了。睡一觉就好了。”
“你喝酒没有?”婷关心地问我。
我笑笑,“一点,没事。”
“我还以为昨晚你看宝与小何了呢。”
“没有。他们现在很好,我不用担心。”
“妈妈昨晚心情好像不点不妥。”婷有点忧愁。
刘老板一向是个坚强的女人,她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吗?
“什么事了?”我问。
“她听了一个电话,她一直没有说话,最后把电话狠狠一摔,进了房间里。今天早上也没有出来,我敲门,她叫我到公司来。河,我好担心妈妈……”
婷与刘老板相依为命,她的妈妈是她最亲的人,怎么会不担心?
“我们回去看看吧?”
“不了。”婷摇头,“我最清楚妈妈,她不会让我们看到她不开心的。”
“那今晚我们买点好菜,做个好菜,她会开心的。”
婷点点头。


[ 本帖最后由 魔域之花 于 2007-10-11 23:03 编辑 ]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10-7 16:42:40




                   二十、红尘太累,让我歇一歇吧!


刘老板并没有什么事,只是一天没有到公司里来。
我们回来时,刘老板却已经做好饭菜了。
“快来坐下,今晚我煲了你们最爱吃的骨头莲子百合汤。”
很丰富的晚餐,刘老板完全是个家庭主妇。“一会雅俐会过来。”
我们坐下,刘老板的表情完全与往时一样。
门开了,雅俐进来了,“刘姐,就等你的靓汤,哈哈,我真有口福。”
刘老板眉开眼笑,“知你嘴馋了,快坐。”
雅俐笑笑,对我说:“河,你昨晚不回来,刘姐可生气呢。要知道你们快结婚了。”
“以后不会的了。”我笑着说。
雅俐怎么知道我昨晚不回来的?
雅俐笑笑,似乎知道我这样想,“婷以为你到我这里。”
我到雅俐那里做什么了?我不明白。
“刘姐知道我是她最好的朋友之一,以为我找你有事了,所以叫婷打电话给我。现在好了,你以后呀,要出去,得让婷批准。”雅俐着重把“批准”二字说了。
“我出去要婷批准?“
“当然,这似乎有点限制你的自由了。这是我个人看法,你不要当真。”雅俐接着说,“以前我的老公就是这样,我没有好好看管,结果与别的女人到国外去了,把孩子与生意留下来给我这个弱女子。不过婷你大可放心,”雅俐对婷说,“给个水缸他做胆他也不会出轨。”
我笑笑,昨晚我没有出轨,但不是怕婷知道,而是我不会这样做。

闸坡的方老板让我恶心,敏是那么规矩,君却不是个放荡的人,即使她有点像。我倒觉得雅俐是个最沉稳的人,沉稳得让人感觉不到她内心的冲动——一个事业有成的单身年轻女人。我只奇怪我隐隐约约感觉到雅俐的最深处的东西。
饭后,我这一晚好好地陪着婷,刘老板与雅俐出去了,没有交待我们什么就出去了。雅俐只说句“今晚把整个房子交给你与婷”就与刘老板手拉手的出去,留下丰韵依然的背影。


******


“我一直在猜想妈妈昨晚接的电话。”婷依在我怀里,轻轻地说。
“你不要太担心了,你妈从来都不会让人担心过。”
“她从来没有这样不开心的,把电话狠狠一摔,好可怕。”
“有我呢,婷。”我吻了一下婷的额头。
“我只有这个妈了,从来没有听过我爸的事,妈妈也从来不让我提起他。甚至以前有同学说我是私生女,让我伤心好久,却不敢对妈妈说。在所有同学中,敏是我最好的最了解我的。”
“还有我呀,老婆!”我忽然这样说。
其实这一段时间以来,我内心里已经把婷当成我的老婆了。现在中我与她一直在一起,住在她的豪华的别墅里,即使我曾经迷乱,浮躁,不安,迷惘。但婷始终在我的身边。
“你再叫一次我,叫我……”婷看着我,把我抱得更紧。
“婷,我最爱的,我的老婆……”
婷哭了,把我抱得更紧,“你知道吗,我等你这句话有多久,我们天天在一起,你才第一次这样叫我……你知道吗,你已经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了。在我的生命里,除了妈妈就是你……河,我爱你……”婷深情地流泪了。

我唏嘘不已,我知道如果我再不与婷结婚,我会从此失去她。我忽然有一种想结婚的冲动。只是,我没有说出口,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然而,好像是潜意识告诉我,我会失去婷——一个不计较我任何出身任何背景的深爱着我的女孩,我不能想像到时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失去婷后的世界。
我开始害怕。
“河,我最怕失去你……”婷流着泪说。
我也怕,但不知婷知不知道,我没有对她说出来。
这一晚,我与婷度过非常美好的一晚。


******


“妈妈,我想结婚了。”婷挽着我的手,对刘老板说。
“太好了。你们决定什么时候结婚?”刘老板高兴地问。
“下个月吧。我们都说好了。”
“太好了,哈哈,有喜酒喝了。”公司里所有的人听了都高兴万分。
有人说:“你们的事终于要办了,老叫我们等这么久,天天打听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有人说:“我们老板有个这么能干的女婿帮她打理生意,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不管他们说的是真话还是假,我与婷一样那么开心。
刘老板却说,“下个月,可能快了点,我没有准备好呢。”
“妈,你不是说过越快越好吗?”婷撒娇了。
“当然啦,只是下个月可能有点事。再推后一点,反正我早把河当成我的女婿了。妈妈就你一个女儿,当然要把婚事办得好好的,你说呢?”
我说:“也好。婷,结婚是大事,不能草率的。”
婷说:“好吧。妈妈你要提早准备呀,我要做全世界最美的新娘。”婷的脸上泛着幸福笑容。
“恭喜你了,婷。”敏微笑地走上来,“我要告诉我们以前所有的好朋友,叫他们都来祝福你们,怎么样?”
“好呀,把洁,怡,馨,兰等等都叫过来,那有多热闹呀。”
敏笑首问:“要不要把峰也叫过来?”
“他?算了吧,免得他更不开心了。”
峰是苦苦追求婷的那个富家子弟,婷却选择了我这个穷光蛋。
“就算你不通知他,他也会过来的,你相信吗?”敏说。
“随他吧,都是他自己傻,与我无关。”


******


自决定与婷要结婚后,刘老板连续几天晚上都在摔电话。我与婷都已经买了3个回来,还买了两部手机回来。每次刘老板摔了手机后就去找雅俐。
婷从来不敢问她妈妈是什么事,刘老板也不说。
我们再也没有在刘老板面前提到结婚的事。如此过了近两个星期,刘老板几乎每天晚上都不回家,都到雅俐家里去。出门时总是对我们说:“今晚把电话挂起来,不给任何人打过来。”

婷连续伤心了好几晚,本以为我们要结婚刘老板会高兴,却不料是这样,婷的泪常常挂在脸上。我双是弹吉他,又是弹钢琴,婷却连她最爱听的《梦中的婚礼》都不听了。记得以前我弹这首曲子时婷总是聚精会神地听着,每次都是这样。现在婷只有伤心。
君偏偏这时会打我手机,虽然没有显示姓名,但我知道是君。我没有接。
半夜时我收到一条信息:“听说你快要结婚了,恭喜你们!祝福你们!”是君发过来的。
我把信息删了。

几天后,我接到小何打来的电话:“高先生,恭喜你!”
我很想问问小何最近好不好,宝好不好,他们(我这样说,小何还十分高兴呢)的小宝宝好不好,但我没有问,只是应了几声。
我更想告诉我最好的朋友好与发,想告诉他们我要结婚了,但也没有打电话。
怕他们告诉我的妈妈,而且事情也不大好。

我好不容易从以前的伤痛中好过来,正全身心投入到另一段感情,正等着划上完整的句号,刘老板却不开心了。
她是个女强人,我们从来没有想过她的世界会是怎么样的,没有想过一个女人把孩子带大,柔弱的双手创下一番事业,却发现没有人安慰过她,在乎过她的生活,情感。婷从小就是在妈妈的无尽的爱下长大,是刘老板唯一的寄托,是刘老板的一切。毕竟婷还小,也不懂如何关心她妈妈。其实婷已经很乖了,很听话了。婷也是这样说,也反复地问我:“但我妈妈为什么会忽然变成这样的?她是不是不爱我了?”
我只有安慰婷。

生活有时像在演戏,说变就变。我们偏偏不是戏里的主角,是一个没有人看到的小角色,是一个没有人在乎你的喜怒哀乐的小角色而已。我们却天天在演着没有人观看的戏。
我有时极力要解读这出不是戏的戏,解读这个城市里的生活,解读这个城市里的故事与人物,解读这里面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但我没有读懂。我不是哲人,我是一个大千世界里的小人物,身沦其中,渐渐迷惑,直到迷失。

我忽然觉得生活本身就是一个骗局,我们时刻在欺骗着自己,是那么心甘情愿,那么无怨无悔。
我不觉得要结婚了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为是因为刘老板,也不是因为婷,是我内心的灰色的想法,是我内心的黑暗角落。
我想有一个家,想把漂泊的感情找个栖息的地方依靠。这是每一个凡夫俗子的想法。以前想什么拼搏,什么轰轰烈烈,现实把我的念头一次又一次敲击后,我又想有一个家。
我抱着婷,嘴里不停地安慰,直到我说不出任何话来。
婷就这样睡着了,而我还是久久不能入眠。
我想,快结婚了呀,不必想得太多。生活是美好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哪怕生活有太多的黑暗,我还是崇尚黎明,崇尚太阳普照下鸟语花香的美好。
红尘太累,让我歇一歇吧!


[ 本帖最后由 魔域之花 于 2007-10-11 23:08 编辑 ]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10-7 16:45:17

原帖由 阿林 于 2007-10-7 15:15 发表
浪子估计是放长假了

回来了
作者: 阿林    时间: 2007-10-9 20:13:53

回来了就好,这里太多MM想死你了~~~~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10-9 22:45:08

原帖由 阿林 于 2007-10-9 20:13 发表
回来了就好,这里太多MM想死你了~~~~

兄弟抬举我了!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10-9 22:46:04




        二十一、有时生活中谁都是主角,有时谁都不是主角


虽说我决定与婷要结婚了,但故事的主角已经不是我,而是刘老板。
有时生活中谁都是主角,有时谁都不是主角。而我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主角,我也不是,我只是活在这个城市边缘的一个人,走到中间时发觉没有自己的位置,之后再度回到边缘来。
现在或许是在中间的时候,只是不久后我可能又回到我该在的位置了——我隐隐约约觉得。

公司里的事几乎都是我来处理。婷也不来上班,刘老板整天说没空,偶尔到公司转转又走了。
出门时我不怎么放心婷一个人在家,婷说她只想呆在家里,公司的事不能耽误,叫我放心到公司里。公司比以前扩展,没有刘老板,我的事情更多。还好,有敏在帮助,不至于每天晚上八点才回去。
回来时婷总是已经做好饭,但很多时候都只有我与婷两人吃,每次摆多一个碗等刘老板,直到我们吃完,那碗还是一个空碗。婷在收拾碗筷时总是一阵伤心。
婷从来没有因为这事打电话问刘老板什么事了,从小刘老板都不用婷担心任何事,婷没有习惯安慰她妈妈,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通常婷才说两句,刘老板反而说过来婷。

“我想打电话给妈……”婷对我说。
“嗯。”
但婷拿起电话后又没有拔号。犹豫了了阵,终于拔号了:“喂,是雅俐吗?”
原来拔通雅俐的电话了。
“我妈不在你那?……可是真的很担心她呀……我知道她,从不让我来担心的,一向只有她担心我,但我就一个妈呀……嗯,……嗯,……嗯,……嗯……”婷把电话挂了——是雅俐把电话挂了。
我很想对婷说,这大概是刘老板的更年期到了才会这样的,过后就会没事。可是,说了反而没用。婷从小没有受过任何挫折,心理承受能力不强,竟让我不知该说什么样的话才是。唯一要做的就在一直守在她的身边。
“河,要不是没有你,我也不知怎么办了……”婷搂着我又哭起来。
我帮不了她,我只是守着她。这时她最亲的人也只有我了。我轻轻抚着她的头,轻轻替她擦眼泪,轻轻拍拍她的背,轻轻地安慰她。


******


我刚坐下来时,方老板就过来了。
“刘老板呢?”方老板开口就问,“我找她有事。”
“这几天她不舒服,事情由高经理处理。”敏给方老板倒上一杯水。
“哪里不舒服?她身体这么壮,是心里不舒服吧?”方老板毕竟是女人,“人到中年呀,女人到中年更是多问题,更年期嘛,哈哈!我女儿倩总是这样说我的。”
我笑笑,“方老板有什么关照的?”
“我上次不是说在天河开一家酒店吗?准备得也差不多了,想叫刘姐看看。谁知她又不在这,算了。还有呀,”方老板的脸一阵欢喜,“倩在大学里过得多好呀,同学与老师都喜欢。那李教授说倩是最有灵气的学生。所以我才决定在广州开酒楼,这样与女儿近一点。还听说她那大学从美国归来一个名誉教授,是国际知名学者,听说在要倩的大学里收几个弟子,我已经跟张院长说了,看看倩能不能成为那个美国教授的弟子。”
“倩这么乖巧,一定可以的。”
“那就好啰,她的大学学业结束,我就什么事都放心了,也好向她的死鬼老豆有个交待。”
这时的方老板竟是一个很好的母亲,与我在闸坡刚与她认识时判若两人。
“倩是我全部的希望呀。河,你不知道,她的死鬼老豆临走时就是说我一定要把倩送到大学里去。生意做不好不要紧,女儿一定要培养成才。现在我心也放了一半。她也真够争气的,考上大学了。想起来那次我竟打她,我真不是个好妈妈。”
当然了,在女儿面前养个小蜜,打女儿,只顾着自己风流快活,现在忽然来个180度的转变。
“河,你知道我那次有多么内疚吗?”
“是的,那时你的手都在颤抖,我看见了。”
“我真不是个好妈妈。现在我想通了。我这辈子没有希望了,把生意做好,女儿养大,心愿已了,不再奢求什么。倩是我的全部!你明白一个做妈妈的人的心是怎么想的吗?”
我点头。因为我也是我妈妈的全部,只是她是一个乡下妇女,无法表达她所想的。但我明白。

方老板本来要找刘老板的,现在却在讲着自己的女儿来。我便想起那个文弱的小女孩,吃力地扶着方老板回家的那个小女孩,被方老板狠狠地打了一个耳光的小女孩,至今在我的印象中还是清清楚楚的。倩没有爸爸的疼爱,是不幸;家里如此有钱,有个强悍能干的妈妈,是不幸中的大幸。如今考上大学了,方老板也变得成了一个真正的母亲,也成了一个好的家。
“我觉得一个家,比什么都重要。我老公死了,这家本来不完整了,我应该给倩更多的关爱,把她爸爸不能给的爱我双倍给她,这才是一个妈妈要做的事。哎——我以前怎么就不明白呢?”
大概是方老板到学校里遇上婷的教授们时,那些教授们给她上了一课吧?或者是方老板看到女儿忽然长大了,许多问题想通了。

“将来你们做了父母不能像我这样,这才叫失败呀。我现在在想尽千方百计却弥补之前女儿没有得到的东西。”
“你是个好妈妈。”我说。虽然之前我对她感到恶心。
“河就会说话。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记得你说的这句话的。”方老板正要走,又说,“刘姐那边我再打她手机了。”便下去,自己开车走了。她没有带那个男秘书。

“人变得比什么都快。”敏轻轻一笑。
“……”
“河,最近婷情况好些了吗?”
“她……”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大学四年都与她一起度过。这些天她还在为刘阿姨的事不开心对不?”
我点头,“但我帮不上她什么。”
敏想了想,“你在她身边就是对她最好的帮助,她需要你,尤其是这时候。我几次想看看她,不过因为有你在她身边,我就没有去。”
“你对她真好!”
“那当然啦。我与她相识比你与她相识更早。我们是朋友,也是姐妹,我理解她。”
我看看敏,想到君。两个一样的人,差别为什么这么大?敏是那么善良!
“其实她也没有什么事,晚上我回来时她还在做饭。”
“作为为她最好的朋友,我却帮不上她,惭愧。”

这一天公司的事情特别多,我只好加班。敏一直陪着我加班,快22点时才做完。
之前我打电话给婷,说明情况,婷没意见。
把工作做完,肚子也有点饿了。
“敏,我们吃点东西,然后我再送你回去。现在没公交车了。”
敏笑笑,“好呀。”
我们到了棠下一家酒家里。
敏坐在我的对面,显得有点疲惫。
“你辛苦了,为了公司的事。”我笑着对敏说,“不是你帮助,我可能搞到凌晨还没做完。”
“有办法吗?谁叫我是你的助手呀。不过,我是在帮公司,帮婷,不是帮你的,你可要弄清楚噢。”
“我知道。”我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一问敏有没有孪生姐妹,“那天我与婷一起见到的一个女孩子,长得与你一模一样,你是不是有个孪生姐妹?”
“你怎么突然间这么八卦问我这些事情呢?”敏微笑着。
“好奇而已。”
“一个大男人会像小孩子一样对这些事也好奇了。人这么多,两个相似的有什么好奇怪的?一定只有孪生才长得相似吗?”
我觉得敏说得对也。其实她不知道我不是好奇,而是与君有过来往。在闸坡时偶然认识了君,在广州又遇上她。她既然与敏长得一模一样,二人真的没有关系吗?听婷说,敏从来不提过她家里的情况,有什么人。
“你这些学中文的人,就喜欢胡思乱想,整天幻想着有一个美丽的邂逅,诗一般的情怀。告诉你,现在你别去想这些不现实的东西了。你都快三十岁了,还长不大吗?老实说,一个男人不可能对这些八卦的事有兴趣的,你是不是也那个女孩子有关系呀?”
我心里吃了一惊,敏还真厉害!
但我没有表露出来我在吃惊。
“男人都是这样的,我理解。”敏轻轻地喝了口水,夹点东西吃。
“你怎么说理解男人?”
“我与婷在大学时除了读书,还特别喜欢研究男人。怎么样?奇怪吧?”
我笑笑,但笑得一点都不自然。
“男人希望有一个爱她的老婆过一辈子,还有几个情人时不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但没有人知道。正餐吃多了,偶尔吃吃野味。这些都是男人的特性。”敏满不在意地说,“婷也知道男人是这样的呀,这是我们两人共同研究出来的结果。”

我还是笑笑,这笑里暗暗在吃惊。眼前的女孩子不是一般的女孩子,那么婷也不是一般的了。她们都可以看穿男人在想些什么。只是,在她们的外表下,我只看到她们纯真的面。
我们吃完后已经是23点多了,也就是我送敏到宿舍时已经23点多了,算是夜深的了。
我陪敏走进她的宿舍里,看到的是整洁与舒适,尤其是她那张上面铺着卡通图案的粉红色的床单,特别吸引人——我忽然觉得敏君更加相似了,简直就是一样!

“你要坐坐再走吗?”敏微笑着问我。
“不……了,婷在等我呢。”
“那好,你早点回去吧。”
我便匆匆忙忙下了楼。
敏的宿舍在五楼,当我到楼下正要开车时,忘记车钥匙落在敏的宿舍了。是我的习惯作怪,见到桌子就扔钥匙。于是便再上敏的宿舍。我竟轻轻地就把门打开了——大概是我出来时忘记锁门(这也是我的坏习惯),我看到敏正在换衣服!
“钥……匙……”我愣愣地说,竟忘记了说句对不起。
我看到了敏全身的优美的曲线!比我以前读大学时画的人体模特的身材更好、更标准、更美!
我此时极力让脑子里没有半点邪念——敏是最完美、最纯洁、最高尚的艺术!
但我毕竟是一个男人,我脑子真的只看到艺术吗?
“关门!”敏慌乱地叫,她已经来不及穿衣服了,“你真流氓,出门时不锁门!差点害死我了!”
敏是说,幸好是我,没有其他人打门。
我拿了钥匙正要走,敏叫:“你死了,我还没穿好呢,等一下!”
我背对着敏,脑子里是敏完美的曲线。
敏慢慢地换好衣服,“你有出门不锁门的习惯,吓死我了。幸好没有其他人。”敏慢慢上来,“你知道吗,要是古代的话,你非得娶我了。”
我看着敏。
“你是见过我身体的第一个男人,我会记住的。”
“我……”
“算了,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不过,我要让你知道,在婷喜欢你时,我也喜欢你。但婷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只有把对你的感觉放在心里。”
“……”
“与你出差,工作,能与你在一起,我足够了。我没有谈过恋爱,也不会谈恋爱……我的命该如此,也没有什么好埋怨的。今晚的事,你知我知,就当没事一样,好吗?”
我点点头。
“你快点回去吧,婷在等你呢……”
我愣了一会,拿了钥匙,步出敏的宿舍,然后再把门轻轻锁好。
车在飞快地行驶着……

作者: 魔域之花    时间: 2007-10-10 11:18:05

兄弟别来无恙?兄弟我有公务在身,没有及时来捧场,还望恕罪!
拜读先!花先:f :f :f
作者: 阿林    时间: 2007-10-10 23:31:21

精彩时刻,不容错过~~~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10-13 01:47:08

二十二、女人啊女人,赢了商场输了情场

我回来时,婷已经睡着了。我悄悄地冲了凉,悄悄地爬到床上躺下。
婷比敏漂亮多了,婷是我所认识的女孩子当中最漂亮最有气质的。以前我的心浮躁不安,不知道最漂亮的女孩子就在我的身边默默地爱着我,尽管她把宝赶走了,但她也没有错,因为她爱我。
敏是不是就她一个人?她的家人呢?她上大学的钱从哪里来的?谁给的?
她人好,大概是缺了爱吧?任何一个女孩子都希望得到爱,朋友的,父母的,还有自己所爱的人的爱……敏好像只有朋友的爱,其他的都缺了。


敏当然可以去爱别人,这是她上帝给她的权利。但敏没有。她与她最好的朋友同时爱上一个人,她却只在默默地祝福她的朋友——敏就是这样一个人!
我睡不着了。一会儿我听到婷在梦呓:“妈妈,……爸爸,你在哪?……”
我清清楚楚地听到婷在叫“爸爸”——婷从小缺少父爱,这次她竟叫着爸爸。
婷的爸爸是谁?刘老板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她?孩子都有权利知道她的爸爸是谁,婷却不知道。刘老板有权利剥夺婷的这个权利吗?
我开始觉得我身边的人的复杂了。原来许多事情我根本不清楚。如果这是与我无关的人,那我不必清楚。如今是婷的家的事,我一无所知!我快要与婷结婚了呀,怎么不知婷的身世呢?
我越想越多,越想越不明白。

******

雅俐也到了公司来,直接进入我的办公室,“刘姐这几天没有到我这里来。开始时什么都跟我说,现在不说了。”
我吃惊地看着雅俐。
“可能最近她到深圳去了。”
难怪她没有回来。
“我也是猜测的,因为她除了广州,就是到深圳。深圳是她的朋友较多的地方。”雅俐说,“深圳是她最初的地方,后来才到广州来的。”
这时我手机响了:“河,我妈刚打电话给我,她说她现在在深圳,公司的事你处理。她想在那里好好休息一下再回来,叫我们不要担心。”


“知道了。”我微笑一下,“雅俐,还是你神,知道刘老板在哪里,省得我担心了。”
雅俐笑笑,“她这人我最了解,虽说她年纪大我近二十年,但我和她却是最好的朋友。哎,这叫同病相怜呀!刘姐她命也苦。我看到她,就等于看到以后的我。不过我比她好一点,起码我的生意已经成规模了,而刘姐她当初是白手起家的。一个女人到今天这样是绝对成功的了。但她的内心世界能了解的又有几人呢?别以为女强人就不需要人的安慰了,其实不然,女强人是外表最坚强内心最脆弱的人,以外表的绝对坚强来掩饰内心的脆弱。”
我知道雅俐说刘老板的同时也在说她自己,或者在暗示着什么——我猜测着。
“河呀,刘姐的生意是她从摆地摊开始做到现在这个样子的,你可要好好打理。”
“雅俐呀,生意的事你得多多教我。你知道我一介书生,做事总免不了书生气,这是做生意的大忌。”


“哈哈,”雅俐爽朗一笑,“你这人看是书生,却胜过商人。谁不知道你是个有志气的男人呀?精明能干,如果可以,连我的生意一起交给你打理算了,我与刘姐好好地游山玩水。”
我笑笑,我自己会不会做生意也只有我最清楚,雅俐这么说,自然有她的弦外之音了。
“刘老板最近的事,你一定知道吧?”
“那当然了。只是,她叫我不要与你们任何一个人说。”
“关于婷的家事?”
“唔?”
“她家里的事从来没有与我提过。我毕竟与她们快成一家了,我希望能帮上一把。”
雅俐有点吃惊地看着我。


“我常常听到婷在梦里叫着她的爸爸。雅俐,我知道,我很想婷有一个完整的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至今没有见过婷的爸爸。我们快结婚了,如果她爸爸不在人世,那应该有个坟;如果在世,那起码女儿要嫁了也应该见见面。可是二者都不是。”
“你这样想是对的。”雅俐轻轻叹了一口气,“只是,我答应过刘姐不说的。不光你,婷都不知道她家里的事。你们还小,刘姐觉得你们没有必要知道。”
我一笑,“雅俐,你与我年纪差不多的,只是你结婚比我早。”


“是了,这话是刘姐说的,不是我说的。以后这些事你们会知道的,你们也有权利知道。我作为一个外人,很多事都不好说。我想,还是等刘姐直接告诉你们吧,问我没必要了。”
“我只是说说而已。整天看着婷不开心,我心里也难受。这感觉相信雅俐你一定理解。”
雅俐摇头,“我不理解。因为我的老公——不,现在是别人的老公——他从来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在乎过我的喜怒哀乐。我甚至到现在还不知道爱是一件什么东西。”
我有点惊讶,但不觉得奇怪。如果雅俐的老公懂的话,那不会离开她了;或者她的老公爱她的话一定会这么做的,没有这么做说明不爱她,所以才离开她的。


“我真羡慕你们,郎情妾意的。刘姐的感情并不如意,所以才会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婷带大,要撑起一个家。她最怕的就是婷将来也会像她那样。所以她选择女婿时首先考虑的不是家境如何,而是人品,这才是最关键的,其次是能力。所以你来面试的时候,刘老板便看中你了。只是她这个人比较慎重,不会那么容易表露出来。”
“我想我不是为了这样才过来的。”
“我知道你为的是实践自己,当然两全其美的事谁都想。我知道你最初时怕别人说你是靠婷与她妈妈才有这样的,所以你开始时对婷并非全心全意投入。这些我们都知道。后来你终于明白了,其实是你自己想得太多了,到现在你已经把婷作为你生命的一部分了,对不?”
好厉害的女人!我站在雅俐面前,仿佛什么都被她看到了。生意上的女人都不能低估。
“婷是个好女孩,她渴望一份真情,一份纯真的爱情。刘姐希望她能找到她一生的幸福。河,你应该明白一个单亲母亲的心情。”


方老板这样说过,雅俐也这样说。这时我才把方老板、刘老板与雅俐这三个女人放在一起对比,这何其相似!女人啊女人,赢了商场输了情场——方老板死了老公,却无法再找一个来填补。
少年时我仰慕女强人,也与同学争论过女强人是多么风光一事。她们头上总是有着耀眼的光环,身边是掌声与鲜花,更是爱她的美男子。然后,现在总算明白了,当初我是站在男人的立场上去看问题,认为女强人与男强人一样的。问题是当换了角色时情况恰恰相反了,女强人与成功男人所处的是截然相反的处境,而往往女强人所以承受的比男人更多更多。至少我看到的这些女强人都是这样。想到这里,心里不禁一笑,笑我当初的幼稚无知,笑我当初认为女强人都可以养几个小蜜风流快活。我在想,男人与女人的区别到底在哪里?到底有多大?
我微笑着沉思。现在的刘老板就是以后的雅俐,所以雅俐与刘老板的友情如此深厚。雅俐讲刘老板其实也是在讲述自己。


“雅俐,你可以……”可以再找个爱她的人一起度过人生以后的漫长岁月。
雅俐一笑,不用我说她都明白,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你以为要找个好男人这么容易呀?当初我还以为我已经找到全世界最好的男人了,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现在呢?哈哈,过去了,什么都过去了,所有的想法也都如过眼烟云。哪一天哪个女人如果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那这个女人一定是个傻瓜。因为我相信没有一个男人会一辈子都对自己的女人不离不弃的,也没有男人会把自己的女人变成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像雅俐这样的女人说出这样的话,我并不觉得奇怪。
“你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最幸福吗?”
我笑笑,摇头。


“知足的女人才是最幸福的女人。如果不知足,那她活得比其他女人要辛苦。”
“那男人呢?”
“男人却是不知足的才是幸福的。知足了的男人,不去拼搏,不去争取、狩猎,那还叫男人吗?与不争气的男人在一起,叫女人吃西北风么?哪还叫什么幸福?感情虽然可贵,但也有有物质作保障,空空的感情只会叫两个人更加辛苦。”
我不想去探讨这些问题,因为这些问题是没有结果的,结论也只有暂时的。与雅俐这样的女人去说这些问题,我便是雅要发表的对象,或者说是发泄的对象。像雅俐这样的女人,总是认为这世界欠她的太多了,对她太不公平了,她要以种种的言行回报这个世界。
我一直微笑着,不想再发表什么观点了。


敏在一旁一直不说话,但还是微笑着看着雅俐,还不时地给雅俐倒水。我这时明白了女人与女孩子有什么区别。雅俐与敏便是最好的说明例子。
敏今天见了我,依然像往常一样,昨晚的事并没有发生。
敏不插嘴,也不附和。
雅俐还在讲,但不讲刚才那些问题了,“河,你要学会好好珍惜,好好爱婷。”
我点头。
雅俐也没有再说什么,慢慢步出我的办公室,回去自己的公司里。
敏便到她的办公桌整理文件。


我与敏在同一个办公室。
“河,雅俐说的话有的还是挺有理的。”
“这完全是她个人的看法,像她这样的女人,偏激是正常的。”
敏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不知哪一天,我也变成她这个样子。”

作者: 蓝深蓝    时间: 2007-10-13 16:10:32

红尘真的有这么复杂呀?出尘好了......
作者: 阿谢    时间: 2007-10-14 11:00:32     标题: 回复 #65 蓝深蓝 的帖子

红尘滚滚,出尘更要入尘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10-14 13:54:36

感谢朋友们对这小说的热心与对在下的鼓励。在红袖添香里发这部小说,看的人还不如这里多。真叫我感动。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10-14 13:59:40

二十三、有人等着自己回来是一种幸福,有人牵挂着也是一种幸福

那晚我送敏回去时,不再上去她的宿舍,只送她到楼下就开车走了。时间大约是19:30多。婷早已经打电话叫我回去吃饭。
在回去的时候,我手机又响了,是君:“河,今晚没空吗?”
“我正在回去。什么事了?”
“想你了呗!打个电话给你不行吗?”
“……”


“我一直想着那天晚上你与我在一起的温存,你的胸肌好结实……”电话里头传来一阵浪荡的笑声。
“君,你是个好女孩。”我想让君知道尊重一下自己。
“我好在哪里了?我是个坏女孩,从十四岁就变坏了。我是个没爹妈管教的野孩子,我在坏人堆里长大的,不知道什么叫自重自爱,只知道快乐就行。怎么样,今晚过来吧,我把房间布置得更加漂亮,我买了一套非常漂亮的睡衣,想不想看看……”
我把电话挂了。


那晚我没有对君做过什么,只知道睡着的君是一个多么清纯迷人的女孩子。但愿她这个印象在我心里永远停留着。我一直相信君不是她所说的那样,从在闸坡邂逅的那时起我就不相信。
我手机又响起来,我知道还是君打来的,再次挂了。如此两三次,君没有再打过来,却发了个信息过来:“河,你是我遇到的所有男人中最好的一个,我想你!”
我立即删了。当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这样说时,心里通常很高兴。但我没有,我反而觉得沉重了。君到底是一个什么的女孩?她的出现让我有一种想了解她的冲动。
“还是放一边去吧,我又不是她的什么人。”我心里在笑自己。

******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呀?哪个女人都会喜欢你?才不信呢,说不定全是你自作多情。”芳用手一擢我,“我不相信你曾经遇到这么多女人,你是在我面前吹牛吧?”
“你不是要我讲实话吗?怎么又不相信我了?”
“可是我横看竖看你都没这个魅力呀?到现在我也看不出你到底有什么好的。”
“我也不知道我好在哪里,但我实实在在经历过这么多女人呀。”


“我帮你算算,除了婷之外,还有与敏的关系,与雅俐的关系,与君的关系,与方老板的关系。再讲下去,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的女人出现。你看看,方老板的女儿刚好读大学了,那更漂亮更清纯,你是不是又与她有说不清的关系了?”
“我的天呀,你怎么就这般胡乱猜测了?”
“可不是?你说与君那晚没有事发生,叫我如何相信?哪有猫不吃腥的道理的?如果你一点都不心动,那你不是个真正的男人,我要你也没什么用。”
我一笑,“你说我有什么用呢?”
“你就是坏!对我也这么坏,小心我休了你!”
“不敢不敢!连你都要休我,这世界还有谁要我呢。”
“总算你有自知之明,还跟我讲你以前有多少个女人,纯属是骗人!乱编些故事来哄骗我对不对?就算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那别人也不会相信呀!”
“我这些事能与别人讲吗?只讲给你听的。”

******

我忽然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很慢,几乎每天都是数着过。早上到公司上班,中午吃盒饭。下午把事情做完再走。如果快的话,不用加班加点。如果事情多就要晚一点回来。回到婷的家里时,与婷一起说说话,聊聊天,直到她慢慢睡着了我再睡。
不过每天都是婷比我早起,我起床时她已经做好早餐等我了。每次吃早餐时都觉得有一种幸福感。
刘老板不在家,婷总觉得房子太大了,尤其是我到公司去她一个人在家时觉得房子更大了。婷说:“你不在我身边时才知道什么叫寂寞,什么孤单。所以我每天要做的事就是做好饭等你回来。我觉得自己变成一块望夫石了。”


我微笑着,能有人等着自己回来是一种幸福,有人牵挂着也是一种幸福。以前只有我牵挂着以前的女朋友,她是不会牵挂我的,她只会牵挂着哪一天能遇上一个更加合适的男人。每晚回来时如同回家一样,即使我与婷没有真正意义的成家,但这其实便是我的家了,婷也是这么说,刘老板也是这么说。
但幸福是暂短的吗?是永恒的吗?我说不清楚。
“你妈在深圳,她有很多朋友在那吗?”
“我也不清楚。妈妈的事从来不让我知道,她要到哪就到哪,我也不问。只知道以前妈妈做生意时先是在深圳,后来才到广州来的。”
“原来这样。”我只觉得刘老板有事不想让婷知道,不要婷担心,便到深圳去。


但愿她在深圳里能把所有不开心的事抛开来。
公司的事依然如往常一样运作着,没有太大的事,业务也正常。但我每天还是忙个不停,员工每月休息四天,我却没有休息了。现在我知道刘老板一个女人撑着一个家,撑着一大盘生意,该是如何辛苦的了。
越是忙时越忘记时间过得快。这一天我叫敏先回去,自己一个人在公司收拾一些没有做完的工作。之前我已打电话告诉婷晚一点回去,每天叫敏加班不好,毕竟加班费不多,她一个女孩子家的也不能太辛苦了。婷说等我回来再吃饭,叫我快点回来。
但我不能快了,君,那个令人费解的女孩子出现在公司的楼下。


我正要回去时君就站在我的车旁,我拉开车门时君很自然地上了车。
她穿着非常洁白的衣裙,白得像童话里的公主。笑容比所化的淡妆更灿烂:“怎么样?没想到吧?”
她在车上,我无法回去了。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君一笑,“广州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你现在想去哪?”
“不知道!”君顽皮地看着我,“跟你回凤凰城!”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带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回去呢!
“到酒吧里坐坐吧,好吗?”
“那当然了。我就不信你有这个胆子车我到你的婷的家里去。”
还是到了哪家我常去的酒吧。
灯光依然,音乐依然,红酒依然,人也依然。


君轻轻地喝着红酒,与上次不同的是君的眼睛变得特别温柔。我清楚地记得上次君的眼睛满是火焰,如今尽是温情,如此脉脉。
“你今天精神很好。”我微笑地看着君。
“是吗?是觉得我今天与上次不一样吧?”君双目含笑。
“嗯……”


“我没有想过你会这样,那天晚上……”
“我向来不会乘人之危。”
“那可是我完全自愿呀。”
“你不像这种女孩子,你是个好女孩。”
君一笑,甜甜一笑,“是真的吗?倒是第一个男人在我面前这样说我,我听了有点不自在。”
“我说得不错。”


君轻轻一叹,嘴角依然微笑,“我更希望所有男人都是这样说我,因为我没有听过一个男人说我是个好女人,说我好是因为我可以陪他上床。”
我惊讶君说这样的话,把自己说得像妓女一样。
“奇怪吗?我说过,我是个坏女孩。我从十四岁开始变坏,可你偏偏被我的外表骗了,不相信。还好,这样起码我在你的面前还是那么纯洁,让我心里感觉安慰。”


我不知该与君说什么。原来有一种想了解君的冲动,但现在不必了。觉得君不是那么好了解的,她绝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我怀念我们相遇的时候……”但我没有说出来,心里是这样想的。
那时的君,与碧海蓝天、波浪沙滩组成最完美的风景,让人觉得是一首诗,一曲萨克斯。或者那是我的所谓的浪漫的想法吧,因为那时我不知道那人是君,只知道是敏。——是敏多好呀,那首诗,那首悠扬的萨克斯……


“我让你无法理解,是吧?”君紧紧看着我问。
“嗯,大概是吧。”
“你们男人呀,什么样的女人都会引起你的兴趣。这分明是要捉弄女人。因为女人总喜欢让男人去理解,在被男人理解中可以得到一种快感。你都是快要结婚的男人了,还当是单身的时候么?”
“男人的心永远是一样的。”我含糊地说。
“呵呵,很多男人都对着我说过这样的话。原来你也不例外。”
“我也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有什么可例外的呢?”


君看着我,“我就希望你是例外的一个。”
“我做不到,除非我不是男人。”
“但那天晚上你怎么做到了?”
“那是意外……”我不想再提到那天晚上的事。
“如果今晚我还要你跟我回去,那就不会有意外了吧?”君的双眼变得更加温柔了,我看到君渴求的目光,渴求爱的目光,渴求男人的爱的目光——我自己在这样想。
“我今晚必须要回去。”


君笑了,笑得那么开朗。
我只差没有把红酒喷出来。
“你知道吗,自你到广州以来,就注定你与你周围的女人纠缠不清的了。因为你命犯桃花。”
“是吧?”我灯淡淡应了句。
不用君说,我这段日子以来一直与女人纠缠不清。大概真的是命犯桃花吧。
“你知道一个从小缺少爱的人是怎么样的吗?”君郑重地问我,样子不像是开玩笑。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我隐隐约约感觉到君要说什么了。
“她只就像蜘蛛一样变得十分贪婪,到处狩猎,寻找更多的猎物,以弥补她之前失去的一切,一切。她将以她的仇恨来报复,报复那些该给她爱却没有给她爱的人,她会不顾一切。”
我此时觉得君的目光是如此寒冷,她的表情完全像一只凶残的蜘蛛一样,我甚至感觉到她的八只脚在不停地骚动,她在布下一张巨大的网……
我将红酒一饮而尽,然后叫了句:“买单!”起身便走,离开那只曾被我认为是善良的蜘蛛。


[ 本帖最后由 风流才子 于 2007-10-14 14:01 编辑 ]
作者: 素心月    时间: 2007-10-14 19:04:30

感叹一声红尘。。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10-16 20:23:35

二十四、你是个好人,我记住你

一只巨大的蜘蛛正在网上等待着,旁边一只雄蜘蛛慢慢地爬过来。巨大的蜘蛛一动不动,等着雄蜘蛛给它的无尽的爱抚。雄蜘蛛轻轻松松地趴在大蜘蛛的身上,享受着它们的爱。正当雄蜘蛛满足地从大蜘蛛身上下来时,一张巨大的嘴撑开了,把雄蜘蛛一口咬住,然后慢慢地吞噬……那贪婪的血盆大口一张一合……
我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婷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没有说。
“发恶梦了?”
“嗯,我怕失去你。”
婷轻轻地把我抱紧,“河,我不会离开你的。你也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我点头,然后再慢慢地躺下,慢慢地合上眼睛。
这一夜我没有睡好。这时我知道,君的出现,一定会把我的生活打乱。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身边。方老板的出现只是生意中常有的事,像方老板这样的女人虽然恶心,但并不恐怖。
君却像蜘蛛一样恐怖。


我要想,我怎么与周围的女人形成这样的一种关系?与我周围的女人怎么总有这样或那样的联系?我不是个滥情的人,我只想在广州做一点自己的事,找一个自己爱的人而已,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但这一切看似顺利,暗中不知要发生什么事。于是我开始担心我自己,担心婷,担心我的爱情与我周围的人了。
我紧紧地抱着婷,忽然间怕真的会失去她一样。
婷是那么美丽,那么温柔,那么爱我。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她!
想到这里时,我仿佛听到君那可怕的笑声,看到那只恐怖的蜘蛛在张开口。
这一晚,我没有睡好。


天亮后我照常到公司去。我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
我睁开朦胧的眼睛,猛然看到君就在我的面前,我惊叫起来:“蜘蛛……”
“这哪有蜘蛛,河,你怎么了?”是敏,她正端着一杯咖啡给我。
“……”我接过咖啡,神情木纳。
敏关切地说,“这些日子你太辛苦了,婷要照顾,公司要打理。要不,你休息一天吧,这里的事我暂时帮你处理一下。”
我挤出一丝微笑,“没事……”


敏出去了,我翻了一番今天的报纸。文学版是我最喜欢的,匆匆看完新闻,翻到文学版块,一首诗马上跃入我的眼帘:“张扬,城市的欲望,贪婪在延续。那一颗被风雨摧残无数次的心,化作一张巨大的网,把一切收起,裹紧。猎物的挣扎,成了一首欢腾的歌,我要张开口来唱和,把欢腾的歌声腹葬,让这欢乐的一切永生……”我惊吓了一下,这不正是蜘蛛么?是我昨晚的阴影没有散去吗?还是我内心充满恐惧?我什么时候学会害怕了?
我点了一支烟,慢慢地思考着,忧虑着。
记得临到广州之前,一个会占卜的朋友对我说,只要你心神不宁时,充满焦虑,这必定是你的凶兆,总会有这些或那些不祥。我曾经不相信这些,朋友也只一笑。现在想起来,我自问,难道真的会有什么事发生?


我首先想到的是,会不会宝出什么事了?于是我打通小何的手机。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您拔的电话号码余额不足……”本来不想打宝的手机的,于是又打过去,电话关机。
我把心神定了定,猛地喝了几口咖啡,终于还是清醒了。
方老板过来了,“河,你今天陪我与倩去见见那个美国回来的李教授。你知道,我没读什么书,不会说话。有你在,我比什么都放心。”
“你们母女一起去,我是多余的了。”我其实不想去。
“哎呀,河,你就当帮我一个忙,不会很久的。这里的事,暂时交给敏。我已经与刘姐打过电话了,没事的。”


我只好与方老板出去。坐的是方老板的车,倩并不在车上。
“你女儿呢?”
“她早就在那等了。”
是广州天河区最大最有名的大酒店。我们上了三楼,进了308房,里面一男一女正那儿。男的西装革履,道貌岸然,仪表彬彬,一幅学者风范。女的正是方老板的女儿,看起来不像当初我在闸破见到的那个小女孩了——大学生了呀,不小了。她与那个男的——美国归来的李教授坐得很近。
“我介绍一下……”没等方老板说完,我正要与李教授礼貌地握手,那李教授却没有站起来,也没有正眼看我一下,只顾着与倩小声地说话。我心里马上反感,男人的直觉告诉我,倩长得太漂亮了——清纯,仿佛一尘不染的荷花,那个李教授决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教授是国际享有盛誉的学者,刚好应邀到倩的大学里讲学,聘为客座教授,他们的校长曾与李教授是校友……”方老板还在主停地讲,我却一句没有听进去。
“我有点事……”我正站起来,那李教授却慢慢地说:“中国的大学生,呵呵……”
我更反感,“李教授,相信你不是中国读出来的大学生吧?美国是个非常先进的社会,希望你能把先进一套带到中国来。不过,我必须让你知道,我从来都不喜欢从美国回来的中国人,他以为他会真是个美国人一样!他放屁特别臭!”
我走了,没有与方老板打招呼。倩追了出来,“高大哥,你等等。”
“……”


“你是个好人,我记住你。本想与你好好谈谈,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倩,我不是什么好人,这世界的男人没有几个是好的。好好读书……”估计倩听不懂我的话,但我还是走了,自己打的走了。
敏有点惊讶我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你不是与方老板见那个李教授吗?”
“教授?嘿嘿!”我冷笑了两声,没说什么。
婷打电话过来了,“河,妈妈今天从深圳回来,一会她会先到公司。
我应了一下。刘老板回来那我可以真正地休息一两天了。
敏说,“刘阿姨要回来,那你不用那么辛苦了。”
我也希望如此。

******

刘老板进来了,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那一个人正是那个李教授!刘老板当众宣布:“今天特意请了个从美国回来的一个教授当我们公司的顾问,大家欢迎!”
所有人都在鼓掌,那个戴着眼镜的李教授不停地向为他鼓掌的人微笑招手。当他目光落到我身上时,笑容立即滞了一个,然后上来要与我握手。我冷笑着,没有与他握手,就像他不与我握手一样。
“怎么会在这遇上你的?”那李教授微笑着,怕失他的国际知名学者的风度。
“我是这家公司的经理,奇怪吧?”我没有笑。
“河,你不能这样对李教授!他是归国学者。”刘老板对我说,语气有点重。
“是吗?”我淡淡一笑,极不情愿地与李教授握了一下手,“欢迎!希望你能真的把美国的先进一套带到这里来。”
李教授笑了,笑容有点牵强;我也笑了,笑得那么轻蔑;刘老板也笑了,笑得那么开心。

******

“我总以为君的出现会扰乱我的生活,其实不然。”
“是因为李教授的出现?对不?”芳说,“其实你讲到这里时,我已经明白了几分。你与婷的关系、与刘老板李教授的关系就在这时发生变化了,矛盾也出现了,是吧?”
我点头。
“你把君几乎当成是复仇的蜘蛛,而真正的不是这样的。对不?”
我点头。
“你讲到君的出现时,我就想,怎么会有这么巧的呢,一个与敏长得相似却没有关系,你这是讲故事还是编故事?既然是讲,那就是真的了。现实中有这可能吗?所以君与敏是有关系的。对不?”
我又点点头。

芳笑了,“哈哈,你的事,我现在能猜到几分了。只是,你与婷快结婚了,现在却与我在一起了,说明你们结不成,或者出现意外了。对不?我倒想听听事情的经过。你说了,婷后来到美国了,恰恰这时出现一个从美国来的教授,哈哈,这些事我能猜出不到么?”
我笑了,“你就是聪明!”
“你赶快讲下去。还有,我还想知道宝与小何、还有他们的宝宝的情况呢。”

******

李教授戏剧性地出现,我暗笑,生活本身就是在演戏。在我周围都是女人多,忽然多了个男人出现,问题自然变得复杂了。
我并不知道刘老板与李教授是什么关系,总之他们经常在一起。在公司里,我常常与李教授碰面,我没有好脸色,他也没有好脸色。最令我难受的是,刘老板居然带李教授回来一起吃饭。
婷“李教授长李教短”地叫着,在婷眼里,李教授是一个真正的学者,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
婷曾悄悄地对我说,“我妈妈可真有眼力啊,居然能看上一个教授了。”
我笑笑,“你妈是大老板嘛,当教授的看中你妈那种女强人特有的气魄。”
“大概是吧,我妈也不差嘛。只是,李教授到底有没有妻子儿女的,我们都不清楚。”


我笑笑。刘老板的确了不起,有人看中是最自然不过的事。但我心里与婷想的不同。
李教授每次见到婷,都忘不了夸婷乖巧、听话。他的笑容这时是那么慈祥。但在我眼里,觉得那个李教授的眼光像我与他第一次见面时看着倩的眼光一样的。
不管怎么样,我无法与那人相处。尽管他住在广州大学城里,偶尔来几次,而且都是与刘老板一起来的。他由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可以令人喜欢的。
但我看得出他喜欢与婷说话,说话时眼睛总是那么慈祥——我依然不承认是慈祥。


某一天,报纸有报道 “著名归国学者李正业就任XX大学客座教授”的新闻,里面尽是介绍其在美国期间取得了哪些成果,在一个非常著名的杂志上发表了2篇论文,在国际引起学术轰动。我看着恶心,这样的人到底是真还是假,如此著名的学者会一直盯着倩、会到我们的公司当顾问、会说出“你们这些中国的大学生呀”这样的话么?
我一笑,这世界实在太奇怪了,我怎么可能会与一个如此著名的学者天天见面却互相反感呢?


[ 本帖最后由 风流才子 于 2007-10-17 23:12 编辑 ]
作者: 冷月清心    时间: 2007-10-17 08:47:11

才子文章多浪漫
大家手笔显风流:f
作者: 素心月    时间: 2007-10-17 22:01:51

哇,蜘蛛精也有哦~~
作者: 阿林    时间: 2007-10-18 05:19:40

好羡慕才子的桃花运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10-18 21:38:05

二十五、何必与这些人一般见识呢


刘老板与李教授经常出席一些什么会,反正我也懒得过问。总之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好像比与我和婷一起的时间还要多。李教授开始时常到公司里坐坐,去的是刘老板的办公室。之前还经常问我有关公司的管理、运作的情况,后来也少了,几乎不问。刘老板在公司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仿佛这公司就是我的一样,我承担了主要的工作。婷大概习惯了在家里,只是偶然到公司一趟。


但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刘老板什么时候会把我与婷结婚一事提一提。我不是想她马上答应,只希望她能把我的事放在心上。但刘老板好像已经忘记了这件事一样,半个字都没有提起。
我也不可能直接把这事与刘老板讲,也没有向婷提起来。婷几次想与刘老板说,又怕刘老板不开心,终究也没有提。
这件事一直拖了好久,大概一两个月过去了,大家好像都忘记了这件事。唯独我,这事在心里是如此明了。但我再不想在刘老板面前提,也不会与婷说半句,我只如平常一样,到公司,回来,再到公司再回来。
这一两个月来,君没有打电话来,我心里却也没有平静。

******

时间就是那么快,转眼已经是深秋了。但广州依然很热,如夏天一样。
我坐在办公室里,窗外有几棵树,叶子还是那么绿。我喝着咖啡,便想到宝。宝的孩子应该有6个多月了吧?我却6个多月里没有主动打过电话询问情况。也不知小何的工作如何了,他上次借了工友的钱到底还清没有。6个多月,孩子正是吃奶粉的阶段。虽说一罐奶粉才一百几十元,但对于小何来说却不是个小数目了。一个月吃几罐就得好几百,差不多是小何一个月的工资了。加上宝生完孩子后没有上班,租房子、水电开支、伙食、孩子的奶粉,宝还得补身子,小何该如何面对这些呢?


我在想,我是不是太自私了?还是我不必再介入到宝的生活中去?
但宝是我出来打工以来最懂得照顾我的女人,我又是如何对宝的呢?在宝最需要帮助时我在做什么?在想什么?我心里一直内疚着。我是不必再找宝了,除非她特别需要我帮助——但那有小何呀,我能帮得上宝么?宝对我早已不再抱任何希望了,我如何还能出现在宝的面前呢?
我暗笑自己自作多情,宝已经有了小何,算是幸福了,哪怕生活苦了点,有一个好男人,宝的心应该满足了吧?
报纸还有许多关于李教授的报道,我却从来没有认真看过一篇。公司里的人不禁惊叫,原来我们公司的顾问这么厉害,个个竖起大拇指来。
只要我一想到他看着倩的眼神,我就感到这个男人的虚伪——我从来没有改变最初对他的看法。刘老板几次帮我说好话,怕我与他的冲突变大,但我依然微笑着对他,矛盾并没有发生。在广州,我早已学会如何面对一些自己并不喜欢面对的东西,何必与这些人一般见识呢,心想。


敏悄悄地进来:“阿姨有没有问起你们的婚事呀?”
我微微一笑。
“其实,可能阿姨想休息一下吧。她前段时间不开心,如今好像开心了。婷是她的心肝宝贝,加上是这么重要的事,她不可能会忘记。或许她认为还应该有更合适的时间吧。”
我不想再提这件事——不想别人在我面前再提这件事,哪怕我心里更想知道结果,毕竟夜长梦多,而且我与婷已经发展到今天的样子了,结婚是理所当然的事。
敏见我没有说什么,又说:“大概这些事……我是不应该提的。但婷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知道,敏,现在暂时不说这些。”


敏点头。
雅俐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河呀,刘姐回来这么久,却没有到过我家来坐坐。那李教授厉害呀,美国归来的学者,世界知名专家,客座教授。刘姐真厉害,这样的人她都能认得,的确让人佩服啊。”
我笑笑,“雅俐什么时候也喜欢说这样的话了?”
“呵呵,她有了那李教授,就没了我这个妹妹了,你说我不生气吗?”
“你可以常到我们这里来呀,还有我们这些朋友呢。”敏给雅俐倒了一杯水。
“现在我不是来了吗?”雅俐说,“公司有河你了,刘姐可以什么事都不用管了。我真是羡慕她呀。干脆我的公司也交给你了,我天天到处玩多好。最起码呀,得想办法再找个老公才行。可是我以前的老公跟别人走后还来不及与我办离婚的手续呢,真纳闷。现在变成怎么样都没人要了。”


雅俐才三十出头,风韵依然,加上合理的打扮,看不出已经是个孩子的女人。如此丰厚的家境,要追求她的人自然不少了。但她从来没有与我们提过什么男人的事,也不像方老板那样耐不住寂寞找个小蜜。
“雅俐怎么没人要呢,笑话。”我微笑着说,“除非他不是男人。”
“哈哈,那我给你,你要不要啊?”
“当然不要啦。”我没有说出来,“雅俐就会开这种玩笑,我可要不起呀。”
雅俐“哈哈”地笑起来,“婷骂死我了。你这样的小男生,太嫩了,配不上我。做生意还是不错的,做老公也不错,但是婷的老公。哈哈。”


我不想与雅俐开这样的玩笑,这个时候雅俐说话都是多余的,她根本就是闲着没事做,生活生意无忧,孩子有人照顾,她天天只玩玩,到处走走便可以了。我却没有这个时间。
我在想着,我与婷的婚事不知是哪年哪月的事了。
雅俐忽然叹了口气,“真不知什么时候有喜酒喝,都已经是深秋时候了,叫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河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准备丈母娘呢?”
“她现在很开心,当然不会忘记这事了。我相信她是另有安排的。”
“应该是吧。”雅俐说,“我也不好开口问,倒不如她自己说。”
我笑笑。
雅俐很快又回去了,还是我与敏在公司里。


[ 本帖最后由 风流才子 于 2007-10-18 21:39 编辑 ]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10-18 21:40:15

二十六、是不是每一个女人的背后都有一个故事呢?


君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时已经是晚上23:00多了,今晚我本来有点事,还是让敏先回去,想一个人静静地做点事,君依然在车旁等到我。
“还加班呀?你真厉害,工作这么长时间也不觉得累。知道我在这里等你多久了?”到了我们上次去的那酒吧,还没有坐下来君就说。
“事情多,没办法。”我一边低头喝酒,一边说。我不想看到君那恬静的脸上忽然变得成蜘蛛一样凶残。
“你与婷的婚事怎么要告一段落了?”
“没什么,反正已经订婚了……”我答得有点含糊。


“当心烤鸭也会飞呀。”君今晚笑得好优雅。
“要飞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不怕,还有我呢。我是只不会飞的鸭子,怎么走都走不掉的。不过,你们的婚礼我一定去参加的。”君格格地笑了起来。
我也跟着笑,透过装满红酒的杯子,君是那么灿烂,仿佛我又看到她穿着睡衣的样子。
“君,你很像一个人。”
“是你的秘书吧?叫敏的。”
“……”我有点惊讶,君怎么知道得那么详细。


“你早说过了,真是没记性。早在闸坡时我已经知道了。怎么样,奇怪吧?”
“没有。”
“才怪呢。敏是个不错的女孩,可惜她和条件要比婷差远了。而且,她不喜欢争取,不喜欢张扬,做事细心,却不够大胆。与婷一起读了四年大学,是婷最好的朋友。”
我不想说了,好像什么都被君知道一样。我只喝着酒。
“还想唱歌么?”音乐再次响起来时,君问我。
“我今晚嗓子不好……”


“怕和我唱歌了?”君双眼紧紧盯着我,灯光下她的双眼变得特别明亮。
“嗯!……”
“你怕什么了?我是那么可怕吗?”君的脸认真起来了。
“没有……怕对你影响不好……”我以酒来掩饰着。
“对我有什么影响了?我一个人,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无人管,开心、烦忧,都是我一个人扛着,什么风风雨雨我都经历过了,你身为一个男人,还怕什么?”
当然是怕与婷的事会因君而发生意外了。我也不必与君说。
君没有上去唱歌。喝了一两杯后,君说:“你们公司的李教授可厉害呢,归国学者,客座教授,了不起啊。”


我笑笑,我已经不想与君说话了。
“我看他不过是一个混混而已,浪得虚名!”
君怎么会对这个李教授有点兴趣了。
“人家是大教授呀……”我应付着,我也不想再提到这个什么鸟教授了。
“是个屁!”君骂人了,“我最看不起就是这种人。”
“为什么?”


“因为他面目可憎!不是教授,是禽兽。”君的表情比较严肃。
“他好像不关你什么呈呀?”
“他就关我的事!”
我不说话了。此时君的脸毫无表情,似在想着什么。
我一慢慢地喝了近半杯酒,君说:“你难一个负情的男人会怎么看?”
“当然可恨。”


“不错!如果只是负情,那倒没有什么。负情加上绝情,那这男人就得该死!”
“……”
“我最恨的就是负情加绝情的男人。一个男人不愿负责,他造成的伤害是多么大,尤其是爱他的女人。”
“……”
“女人最傻的地方就是相信男人会对她一生一世好,这也是男人为什么能够玩弄女人的原因。真不知道女人是天真可爱还是傻乎乎的,总之就喜欢上男人的当,而且还是那么心甘情愿……”


“这样的男人,是可恶……”我还是在应付着。
“男人就是贪,贪女人的姿色与无知,尤其是年轻的女人——偏偏我不是这样的人。男人,也不过是件东西而已,甚至有时什么东西都不是。”君的眼里透出一股怨恨的目光。
“你恨男人?”
“不错,恨所有的男人!”君狠狠地喝了一口酒。
“我不想知道为什么,但你知道,如果是坏的男人不值得你去恨,好的男人你应该好好地去爱。”


“你告诉我,这世界还有好男人吗?”
“至少,人类还在生生不息地繁衍着……”
君哈哈一笑,“男人与动物没有两样,除了大自然赐予的基本功能让他繁衍后代之外,再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女人没有男人是无法……”
“无法生活?对不对?哈哈,你别把男人看得那么重要。”


我本来就是一个男人!我想走,像君这样的外表漂亮内心不知装着什么的女孩子,我最想的不是了解,而是离开。男人往往容易相信女人的外表,现在我知道这是错误的。
“……”我不想说了。
“我知道你是个好男人。”君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我一笑,“那又怎么?男人不是好东西呀。”


“在我眼中,你比我认识的其他的男人好一点,是第一个与我睡在一起没有碰我的男人。”
天!君到底与多少个男人这样一起了!不可想象!
“你觉得我可怕吧?”
“有点……”
“我不是与很多男人上过床,而是所有男人都过不了我这一关。如果哪个男人对我动手动脚的,我非得把他赶出去。唯有你,在我的床上睡了一晚。”君悄悄地靠近我对我说。
“是吗?”
“你不信?”


没有人相信的。
“你真的不相信?呵呵,也许你认为我是个非常软弱的女子,敌不过男人。忘记告诉你,我十四岁出来混了,没少打过架,砍过人,什么样的人我都接触过。没想到吧?”
是没想到,我心想。


“一般的男人我绝对有把握对付得了他,毕竟没有男人是可以刀枪不入的。有一次,一个非常强壮的男人到了我的宿舍,想强奸我,被我一刀砍下他那命根子,最后我报警,这是我的正当防卫。上次你没看到我的枕头下藏着一把刀吧?”
我此时觉得君不是个女孩子,是个恶魔、罗刹!
“你喜欢这样做?”我问。


“不!是男人逼我这样做的。你知道,我十三岁妈妈死了,被那个禽兽不如的男人害死的。我亲眼看着那个平时口口声声说爱我妈妈、对我妈妈负责、对我两姐妹负责的男人不顾我妈妈的死活,狠心地抛下我们,最后我妈妈没钱看病,就这样死去了。从那时起,我决定要报复这个男人,只要他还在这个世上,我一定找到他,要他补偿我们失去的一切一切。虽说他还供钱给我两姐妹读书,但我从此不读书了,只有我姐姐她一直读到大学毕业。而我在社会上就成个混混,十四岁开始混。我说过我是个坏女孩,你现在相信了吧?”
“我同情你的遭遇。”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我其实过得很好,靠自己赚钱养活自己,而不是靠那个臭男人的钱。从我妈妈死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把自己养起来,直到现在。”
“你第一次与我说起你的事。”
“因为你有点可靠,我才对你说的。就从那晚开始,我有点相信你了。其实那晚只要你想,我都顺从。”
“谢谢你相信我!爱要有感情,爱要负责到底。”


君笑了,“你这男人有点保守,让我奇怪,都什么社会了,你还这样,难得啊!”
我把话题转移了,“你会打鼓?”上次在这里时君在打鼓。
“是呀!十四岁时在街边遇到一个流浪的乐队,我加入去了,然后在街边卖唱,到酒吧里去,就学会打鼓了。现在潮流不是有一技之长吗?不然我活不成了。”
“你很不幸。”


“不,我从来都没有这样认为。真正不幸的人是我妈妈,一个苦命的女人!爱上一人不该爱的人,一个有妇之夫,明知如此,还死心踏地,还为他生下我姐妹两个。”
“那你姐姐呢?”
“被那男人接走了,后来不知送到哪里去读书了……”
“没有消息了?”


君一笑,“不是,我一直都在我姐姐身边,但她不喜欢的,她的话我从来不听。我们虽说是姐妹,但没有沟通。她叫我读书,我不干。其实她是对的……她对我很好……毕竟我只有一个姐姐了。只是,我越来越不敢面对她……”我看得清清楚楚,君的脸上淌着泪水,那么晶莹剔透,闪闪发光。
我悄悄递给她纸巾。
君把眼泪一抹,“我想我姐姐,每天都想。但我一个坏女孩,对不起她,没脸见她。我知道她也想我,我明知她在哪里,但就是没有找她。”


一直让人可怕的君,现在竟然流泪了。
是不是每一个女人的背后都有一个故事呢?这些故事有人愿意听么?不追究真假地去相信?
“我不敢见姐姐,虽然每次她都劝我回来,骂我,但我就不想回去,因为我已经变坏了,而且我还要为我妈妈报仇!”
报仇?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说要报仇?
“你要找你爸爸?”


“他不是我爸爸!是一个没心肝的禽兽!”君慢慢地喝了一整杯酒,忽然冷笑起来,“老天有眼,让我找到他了。我知道他是想回来补偿的,但我绝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的!我要为我死去的妈妈、一个苦命的女人报仇!我知道,有些事必须得解决,我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我知道报仇该怎么个报法,我要让他生不如死!”君大笑起来。
这时,一只巨大的蜘蛛又在慢慢爬行着,张开血盆大口……


[ 本帖最后由 风流才子 于 2007-10-18 21:42 编辑 ]
作者: 恶由心生    时间: 2007-10-18 21:55:35

才子原来在这里啊!怪不得那些美女们哭着叫着的找不着你!问好了,兄弟!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10-18 23:13:31

老秋,你也来了?哈哈?我是到处玩玩,你来了,那些美女找谁去?
作者: 紫烟    时间: 2007-10-20 17:03:05

问好楼上两位~~~
才子兄,什么时候载完呢?老是让大家着急 ~~~~
作者: 阿林    时间: 2007-10-20 21:01:04

这个MM好着急,才子加油呵~~~~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10-21 23:46:24

第二十七、你喝点酒或许会更好一点


李教授在大学里极受欢迎,许多学生都争着拜见。在学生的眼里,李教授成了明星教授。校长说现代的大学就需要明星教授。这是倩与方老板到公司来时对我说的。
我笑笑,今天也正好李教授与刘老板出去了,我们才谈到他。
“刘老板就是不同,天天与李教授在一起,了不起呀!”方老板心里有几点妒忌,“倩呀,你有空也帮我约李教授到我们家里吃饭。”

倩这个小姑娘有点腼腆,“人家大教授哪有这么容易请得动,妈,你别想了。”
方老板说:“是呀,我算什么呢,还是我女儿说得对。是了,河,刘老板……啊不,你的丈母娘一直很少到公司了?几乎都与李教授在一起?”


“她很忙,在忙其他事情呢……”我不好说。
“我知道了,她在忙着谈恋爱呢,哈哈,梅开二度呀,真有意思!”
我笑笑。 梅开二度?我心里隐隐约约感觉其中有什么事还没有知道。
倩看了方老板一眼,方老板马上会意,“我的乖女儿,妈妈不可能还会像你刘阿姨那样的,这辈子呀,我既是妈妈,也是爸爸。”
倩笑了。
我也笑了。方老板找二爷的事,倩为此还挨过一巴掌呢。

******

婷也为刘老板与李教授的事感到开心。婷在我面前说,“我从小就不知什么叫爸爸,只知道妈妈也是爸爸。如果妈妈与李教授的事是真的,我们应该感到非常高兴才对。”
婷渴望有个爸爸,这是她从小就有的渴望。婷还读小学时,好几次哭着回来对刘老板说:“同学们都欺负我没有爸爸,妈妈,你也给我找个爸爸回来。”


“后来,”婷对我说,“以后同学们都笑我没有爸爸时,我就说,爸爸有什么希罕的,我有个妈妈就足够了!”
“你妈妈是个强人,比很多人的爸爸都强。”
“但后来我发觉,没有个爸爸,家里总会少了点什么。但我不敢直接对妈妈说。如果妈妈现在与李教授发展得好,那我们的事可以退后再算,先等妈妈的事办好再说。”
“嗯!……”


门开了,刘老板回来了。婷飞上去,搂着刘老板的手,“妈,你回来了。”
刘老板是一个人回来了——近来李教授好像少到这里了。
“婷,”刘老板坐下来就说,“你想爸爸不?”
婷不知怎么说,怕说了刘老板会不高兴,她只望着刘老板。
刘老板叹了一口气,“唉,都怪我以前对你不好,叫你不能想爸爸。你老实告诉我,你想爸爸吗?”


“爸爸……在哪?”婷睁大眼睛看着刘老板,“从小我就没见过爸爸。”
“他……”
“妈,你不是说我没有爸爸的吗?”
“有……但他一直不尽到做爸爸的责任。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出现……”刘老板声音有点低沉了。

“为什么呀?妈?他怎么不来看看我们呢?”
“因为他离我们非常遥远。”
“只要他还在,不论如何,他都应该看看我呀?”


“他有苦衷……”
“我不信。他现在在哪?”
“……”
“你前段时间是因为这件事情烦恼,对不对?”
“……”
“妈,我知道你有苦衷,我希望你天天开心,因为我只有你一个妈……”婷抱着她妈妈,眼泪要流出来了。


我猜想,应该是婷的爸爸回来了吧?不然能有什么让刘老板感到心烦的?一个商场女强人,除了感情的事还有什么事更令她烦恼的?
刘老板目光有点木纳,“婷,如果你爸爸回来了呢,你会怎么样?”
“那真是太好了!”婷喜出望外。
“但是……”
“妈,如果你有苦衷,那我随你。总之无论如何,我都听你的。妈……”
“乖女儿……”


我已经对婷的家事有点厌倦了,刘老板整天好像闷闷不乐似的,我又不好问她什么,毕竟我到现在还是个外人。哪怕我与婷订婚了,我还不完全是她的女婿。我唯一要做好的就是把公司的事处理好,再把婷照顾好,其他的事情我无须知道。我在笑我到底是不是一个多余的人。可是婷的家事却又与我脱不了关系,我是她家里的边缘的人,既可以说是她家的人也可以说不是,是一个尴尬的成员。

******

“那个李教授一定与婷有关系的,对不对?”芳问。
“这个当然,不然也不可能讲到他了,他的出现,把故事都改变了。”
“唔,这是个十分关键的人物,事情的结果如何都要看他的了。”
“就知道你聪明!”
“当然啦,不然你怎么会喜欢上我了?”

******

某一个晚上,我接到李教授的电话:“河,你今晚有空吧?能否到我这一趟?”
“你住在哪?”我明知故问。
“就在大学城里。婷那边我已经说了,刘老板那边我也打过电话,你可以直接过来。我知道你不怎么想来,但这次你无论如何都得来,不然你会后悔的。”他的语气有点硬。
我开婷的车很快到了大学城里。


李教授在他指定的一家咖啡厅里等着我,我推门进去,轻轻与他对面坐着。
“有点意外吧?”他为我倒了一杯咖啡。
“是,有点。有事吧?”我不想喝他倒的咖啡。
“其实像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知道事情的轮廓了。”他挪挪他的眼镜。


“刘老板对你竟然这么好,连我都有点妒忌。你与刘老板应该是老朋友,或者……”我故意把话拖得老长,但没有说出来他们的关系。
“中国的大学就是不同,聪明!”
“请你别这样说,尤其是对我。我很不情愿听到这样的话,特别这话从你的嘴里出来,我听得十分反感。”


李教授一笑:“有个性!你应该知道,我出现后,你可能就要消失了。”
我冷眼看着李教授,觉得这个所谓的归国学者如同一个侵略者一般在轻视着我,“你别太得意,结局如何还不知道呢。”
李教授哈哈一笑,“河,其实一开始你就已经输了。我知道你将要与婷结婚,可是后来这事也慢慢冷却了。你现在心很乱,对不?而且有一种失落感。”

我有吗?大概是被他说中了,因为我已经察觉到我在婷的家里渐渐像一个边缘人一样了。
“是吗?”我淡淡说,“我没有与你争什么,也没有必要争什么,何来输赢?”
“错了!而且你错得有点心虚。”


他到是心理学教授么?我直怀疑。
“你不凭什么说我心虚了?”
“我不凭什么,就凭你脸上的表情。河,你毕竟还嫩了点,许多事情对我来说你还是个小孩子,尽管你会打理生意,但你在我的面前会毫无保留地让我看到你心里所想的一切!”


我真的输了!输给一个老江湖!我借咖啡掩饰自己的心虚,但不能。
“你喝点酒或许会更好一点!”李教授的脸上绽出那么得意的笑容,“老实告诉你,婷是我的,刘老板也是我的,她们的一切都是我的,因为,我是婷的亲生爸爸!”


[ 本帖最后由 风流才子 于 2007-10-22 00:03 编辑 ]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10-21 23:47:04

二十八、知道得多是一种累

“你配吗?”一个轻柔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来。
我与李教授一同望去,但见不远处一个笑容如花般美丽——是君!竟然是君!
我的心虚在君的声音之后消失,对!我为什么要心虚?哪怕李教授真的是婷的父亲,那又如何?他还不过是个男人而已,而且他有资格做婷的父亲吗?
“你是谁?”李教授对君问。


“我是一个坏女孩。”君款款走过来,轻轻坐在我的身边,又目含笑,端着酒杯,“李大教授,你当然不知道我是谁了。但我偏偏认得你,怎么样?心虚了吗?”
“你是……到底是谁?”
君慢慢咽了一口红酒——君可能就只喜欢喝红酒——对李教授细声说,“我是一个坏女孩,一个坏孩子,从十四岁就学坏了,是一个没有爹娘管教的野孩子,李教授,你听明白吗?”
“你到底是谁?”李教授的声音大了。


君“格格”的笑起来,“我是谁?我自己也不知道。哈哈……”
“你……你……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李教授的表情变得难看了。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你再看看,我们好像见过似的……”君又哈哈地笑起来。
“你……胡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你走!你给我走!”


君依然笑个不停,“你有什么资格叫我走?我看要走的是你吧?李大教授!”
“啪!”李教授把杯子一摔,人马上离开了这个咖啡厅。
“君,你怎么会在这里的?”李教授走后,我心里到底还是轻松了一点。
“怎么?不欢迎我呀?那好,我回到我那桌子去。”
“不,君……谢谢你!”
“谢我什么了?我没帮你什么呀?”


“要不在这,我会变得更加难堪了。”
君轻轻一笑,“河,你怎么会变得难堪呢,什么样的场面你都见过了,这样的场面对你来说算得了什么呢。我一个弱女子哪能帮得上你什么了,无的大才子!”
我一笑,“今天我请客。”我这个时候当然不好开口问那李教授为什么会被君赶走,因为君与李教授是什么关系谁都无法知道。而我也不想知道得太多了,知道得多是一种累。
“那好,如果你真的要谢我,那今晚你得陪我,怎么样?”


我迟疑一会,“没问题。”我轻轻对君一笑。
“真的吗?”君露出如此天真的笑容,以前我怎么没有发觉?
“不错,今晚我陪你。”我也不知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唔……太好了!”君高兴得不顾周围的人多亲了我一下,然后天真地微笑着看着我,双手扣着我的手,像一对恋人一样——但我没有这样的感觉,现在的我只有与婷在一起时才有这样的感觉,与君是一种我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的感觉。


“你先带我去兜风,怎么样?”
我点头。君牵着我的手,一起步出了这家咖啡厅。
这一晚的风特别轻柔,君一直靠着我的肩膀,但并不碍着我开车。
车子开得很慢,是君要我开慢点的。她说,到广州以来没有人陪着她慢慢地欣赏广州的夜景,我是第一个,她说也只会与我这样看夜景。


“原来广州的夜景是这么迷人的,河,都是因为你。”
我笑笑。我在问自己是不是在与一只蜘蛛在一起?因要开车,我没有想太多,婷那边,我还在犹豫着。
李教授为什么会是婷的亲生父亲呢?而且这事婷知道没有?这难道是刘老板的秘密?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我与那个李教授是什么关系?你别忘记,他是一个好色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在我的眼中根本不算什么,而且我对付这种男人是最有办法的。你是不是怀疑我与他也有一腿呀?”
“不……你不是这样的人。其实你有一颗善良的心。”我也不知我这样说是真的还是假的。


“是吗?你又在说假话了。不过,我喜欢听……这世上就是这样,假的往往比真的还好。都那么真,那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呢?假情假意,假仁假义……都是美好的。”
我并不否认有时假的比真的还要好,但如果都是假的,那生活会是一个什么样子呢?但这世界难道不是假的么?如果是真的,我们为什么无法拥有它呢?


车在慢慢走着,君也在慢慢地陶醉着。她的头发时不时从我的脸上掠过,让人感觉到她那极不外露的温柔。

君忽然让我把车停在珠江边,她牵着我的手,在江边的栏杆上靠着。她望着对岸的灯火,那么入神。此时的君,更让我感觉不到她的内心世界,我已经完全不知道她到底是一个什么人了,越是不知道心里越觉轻松,这感觉让我奇怪。
我已经感觉到君把我完全当成一个恋人一样了,我不反感,也不敏感,像在演戏一样配合着君。一个没有人管教的野孩子的心里或多或少都会缺少一样东西——爱,尽管爱在她心中或许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河,我知道你会相信我不是个坏女孩,而且你也一直奇怪着我刚才对付那个李教授的样子,其实你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想。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不是负担种种的责任,而是享受真真正正的快乐的。上帝既然给了每个人快乐的权利,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去剥夺它,相反,还要好好珍惜它、爱它。像今晚,你得做我的恋人,让我感觉一下恋爱的甜蜜。你不用想你已经有个婷,也不用想我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知道我与你在一起,今晚好好快乐,那才叫真正的快乐。”
我笑,笑君说的话,笑她的话虽然我不明白,却让我感觉轻松。


“河,其实今晚我是借你一晚的,确切来说是偷一晚,婷不知道我与你一起。但我开心,你也不会感到难受,应该感觉轻松,对不?”君说完依然望着对岸,嘴里轻轻地哼着王菲的一首歌:“爱或情借来填一晚,终都须要归还无谓多贪……”


其实君的歌声是那么好听,让我忘记有一个男人要从我的手中抢走我深爱的婷,忘记我面临的种种,要做的种种。听着君的声音,我仿佛听到了婷的声音。婷的声音也是很甜美的,让我着迷的。婷的手指是那么纤巧,弹钢琴时那么优美。婷的秀发那么温柔,让我无法抗拒。但我却又依稀记得在我面前的那个人是君不是婷——她不仅仅是君,还是敏呢!

璀璨的灯光模糊我的双眼,清凉的晚风唤醒的孤独的灵魂。深秋的夜晚还是有点凉意,我只穿一件衬衣,有胜寒意。君则整个人靠了过来:“河,我有点凉。”


“嗯……”
“你可以抱我吗?”
“嗯……”我犹豫着。
“我说了,今晚借你的,又不是不还,你怎么心虚了?”
“不!我没有心虚!那是那个混蛋这样说的,我不心虚!”我忽然这样说,君惊讶地看着我,然后一笑。
我轻轻把君抱着,我想温暖一下君娇小的身体。


君在我怀里格格地笑着,“你胆子好像越来越小了,与婷不相识时你不会是这样的吧?”
“与婷相认之前,我也不知自己是个怎么样的人。”
“不管怎么样的人,特别是男人,像此情此景,绝对不是个傻瓜了,知道该怎么做。”
我笑笑。我也犹豫,也担心。


“你在犹豫什么?是担心婷知道?放心吧,你借了你这一次,以后还得借呢,怎么可能会告诉婷呢。”
我在想着如果婷知道李教授是她的爸爸呢?刘老板为什么一直隐瞒这件事呢?李教授既然是婷的亲生父亲,为什么会到美国去?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我想不明白,想得有点累。假如我已经与婷结婚了,那什么事都好,知道与不知道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了。现在在我想与婷结婚的时候,有个自称是婷爸爸的男人出现了。我好像已经早有心理准备,却好像毫无准备一样一下子乱了阵脚。那个男人要夺走的不是一个普通的人,而是我爱的人,是我开始没有什么感觉后来再也无法割舍的人。我不是在乎婷给我的其它的任何东西,而是婷对我的爱。这份爱我没有对妈妈说明得更深,没有对我的朋友说我非婷不娶,而是我心里早已决定要与婷一辈子在一起的一份爱。


我不想再打电话告诉好与发我最近的情况,一段感情的结束往往无法令自己预料的。
“河,你真的很爱婷吗?”
“嗯!”
“你想与婷长相厮守吗?”
“嗯!”
“你想过结果吗?”
“嗯!”


“你也想过没有结果吗?”
“嗯!”
“如果没有结果,你会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继续在城市里流浪、寻觅。”
“我真羡慕婷,在我生命里为什么没有遇上像你爱婷一样爱我的男人呢?”
“缘分未到嘛,以后会有的。”


“我很少想以后的事,以后,谁会知道以后自己会是怎么样的?如果我想到以后,我不会是现在这样子了。比如我的姐姐,我没有想过以后如何面对她。”
“我想知道为什么。”
“很简单,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以后。”

我看着君,发觉她的眼睛里的忧伤,“君,每个人都有以后,你也不例外。”
君轻轻摇摇头,“别人有的我却没有,我长这么大都是这样。比如说,我想爸爸妈妈一起带我到公园玩,但没有;我想好好读书,但没有;我想与姐姐在一起,但没有;我最想就是能有一个完整的家,爸、妈、姐姐都在一起开开心心地生活,但也没有……”一个从小到大都自食其力的女孩,她的内心世界复杂而又简单。复杂得让人害怕,简单得让人心疼。


“河,我不是有意说过去的事的,但在我心里藏着,有点辛苦。我没有公诉的对象,多年来习惯一个人顾影自怜,没什么喜与悲的。我最渴望的不是一份爱,爱对我来说太遥远了;也不是一个家,家对我来说是海市蜃楼;而是开心,因为开心我可以争取,或者可以欺骗,我总能让自己开心的。就像今晚,我借了别人的未婚夫,我觉得是开心的。而且我不在乎结果,这样我可以轻轻松松地寻找我的开心了。河,你听得懂我的话吗?”
“我有点明白。但不是很明白。”


“那就够了,太明白不好。以后,或许你会真的明白,但那是以后的事。”
“我送你回去吧,好吗?深秋,有点凉。”
“不能再多陪我一会吗?我是说,你今晚整晚陪我,行吗?”
我不知如何回答。
“我保证不会像上次那样对你,因为你不是别的男人,你是河。”
我点头。


[ 本帖最后由 风流才子 于 2007-10-22 00:00 编辑 ]
作者: 魔域之花    时间: 2007-10-22 02:30:55

原帖由 紫烟 于 2007-10-20 17:03 发表
问好楼上两位~~~
才子兄,什么时候载完呢?老是让大家着急 ~~~~


好象看到一个通告:老秋已离开本地,各家各户的姑娘们可以外出活动了。
作者: 阿林    时间: 2007-10-22 02:45:37

晕晕,老秋很恐怖吗?
作者: 阿林    时间: 2007-10-22 02:49:42

小说越来越有意思了,那个君是婷的妹妹吗?
作者: 恶由心生    时间: 2007-10-22 11:42:57

本恶人乃是江湖上久负盛名的恶人帮帮主,在家时名为"知秋"!本帮宗旨:不抢金银,不要田地,更不要那坛坛罐罐,只抢花姑娘的干活!
作者: 魔域之花    时间: 2007-10-22 16:02:28

原帖由 紫烟 于 2007-10-20 17:03 发表
问好楼上两位~~~
才子兄,什么时候载完呢?老是让大家着急 ~~~~


风流、老秋,看到妹妹是谁吗?咱们的离心、小烟妹妹哦,还不过来抱抱?
作者: 魔域之花    时间: 2007-10-22 16:05:45

原帖由 恶由心生 于 2007-10-22 11:42 发表
本恶人乃是江湖上久负盛名的恶人帮帮主,在家时名为"知秋"!本帮宗旨:不抢金银,不要田地,更不要那坛坛罐罐,只抢花姑娘的干活!


恶头,怎么改行了?以前不是代写情书的干活吗?
作者: 魔域之花    时间: 2007-10-22 16:15:02

原帖由 阿林 于 2007-10-22 02:45 发表
晕晕,老秋很恐怖吗?


阿林,是老秋太高才,姑娘们给迷的神魂颠倒,性命交关,于社会治安极为不利,所以,老秋在的时候,村政府禁止姑娘们接近老秋3米以内。如今,老秋云游至此,村里急忙发出告示,让姑娘们出门透透气,自由活动,这是非常英名、人道之举。
作者: 魔域之花    时间: 2007-10-22 16:17:03

原帖由 阿林 于 2007-10-22 02:49 发表
小说越来越有意思了,那个君是婷的妹妹吗?


同感! 该死的李教授害得我手心捏把汗,好紧张!
作者: 阿林    时间: 2007-10-23 04:35:09

原帖由 魔域之花 于 2007-10-22 16:15 发表


阿林,是老秋太高才,姑娘们给迷的神魂颠倒,性命交关,于社会治安极为不利,所以,老秋在的时候,村政府禁止姑娘们接近老秋3米以内。如今,老秋云游至此,村里急忙发出告示,让姑娘们出门透透气,自由活动 ...



花花,你别把现在的MM们说得太胆小了
作者: 素心月    时间: 2007-10-23 06:49:10

给才子送花花:f :f :f
作者: 阿林    时间: 2007-10-24 07:47:12

每天来看一眼才子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10-24 18:58:38

原帖由 阿林 于 2007-10-24 07:47 发表
每天来看一眼才子

客气了,阿林!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10-24 19:00:12

二十九、幸福就像海市蜃楼,我在楼下仰望

我陪君回去,而且还得陪她一晚。
君很快冲了凉,然后叫我也冲,她已经为我准备了一套男人的睡衣。“这是上次我特意买回来的,为你准备。”君说,“我相信你,也喜欢你,但不是爱你。”
我这回听得明白,君与一般的女孩子不同,她不在乎以后,不喜欢结果,她只要开心。只要开心了,比什么都好。

我也换了君为我买的睡衣,与君睡在一起。我心里非常明白,我不会对君有任何出轨的做法。君也清楚,她笑着抱着我,悄悄地说:“今晚你就做一晚我的爱人,让我也知道什么叫爱吧。我只希望抱着一个喜欢的男人睡觉,让他轻轻抚我的背,哄我入睡……”


君的要求非常简单,她认为我最适合满足她的这个小小的要求。
我坦然面对着君,我知道她不是婷,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男人与女人在一起一定会发生什么事吗?
我以前不相信,现在相信了,因为这事是发生在我的身上的。


君就这样抱着我慢慢入睡,她恬静的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我想,我是不是真的可以美丽她的梦呢?

此时的我在想着婷,婷一个人会不会睡不着呢?她此刻一定在想着我。我开始有点埋怨自己了,为什么会答应君留下来呢?留下来又能如何?我自己也说不明白。几次想打电话给婷,都没有,心里只有一种对不起婷的感觉。
我为的是什么?婷的亲生父亲出现了,我怎么会与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了呢?婷知道她的爸爸回来了,她会怎么想呢?她高兴吗?而我的位置到底会摆在哪儿?


我在红尘路上打滚这么久,我很想有一个家,眼看这个家将要成了,幸福是不是离我也近了?
终于让我知道的是,幸福的距离不远,看得见,但却就是得不到。
幸福就像海市蜃楼,我就在楼下仰望。

******

我回到公司时,婷已经坐在我的办公室了。见到我进来,泪水哗啦啦地流下来。我慌忙把她搂住,“婷,别哭,什么事了?告诉我……”
婷一直在哭,敏早已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十多分钟后,婷才停下来,“河,你带我走吧……”
我呆住了,“婷,什么事了?有我在呢……”


“河,我不想再留在广州了,你带我走吧……”婷满是满是忧伤眼泪的看着我,让我好心痛。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但你得告诉我到底什么事了?”

“我妈也证实,那李教授正是我的爸爸,她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她为什么骗我这么多年,而且这个人根本不像我爸爸……”
“婷……”我无法再安慰婷了,只由她哭。


“昨晚妈妈跟李教授大吵大闹,我只想逃,可是没地方逃,你又没有回来,李教授说你已经被他赶走了,回不了了……于是我就一大早到公司等你。”


“你怎么不打电话?”
“妈把电话摔了,手机也摔了……河,我好怕,整个晚上都没有睡着……”
“后来呢?”
“他们出去了,我好担心妈妈……那个男人好可怕……”


我把婷紧紧搂着,事情我已猜到,李教授在回来时,提前告诉刘老板。于是刘老板一直以来心情不好,到深圳去,两人约好在合适的时候再相认。结果是李教授等不及了,在婷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把真相说出来,从小被刘老板宠大的婷如何能接受?

我心也跟着痛,一种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心痛——我甚至还认为这种痛似曾相识!
婷抽泣得我的心更痛,乱了的思绪无法平静,耳边还听到婷在说“带我走,带我走……”


在我走投无路来到广州时,婷接纳了我,给了我爱。我还来不及找到我的出路时,婷却要我带她走。此刻,我分不清方向,认不得路,我该往哪走?
“妈妈太自私,从来没有想过我的感受,隐瞒我一个二十一年的真相,骗了我二十一年……”


“婷,你妈她有苦衷……”一个女人有可能不想得到丈夫的爱么?
“你爸……不,李教授从美国回来,当初他为什么到了美国去?”
“谁知道呀,这是他们的错,却要我来承担,他们太自私了……”婷还在抽泣。


一切都太突然了,我无法面对什么,也无法做点什么。唯一能做的只有把婷抱紧,我承认我无法把婷带走。
“河,我们走吧,到另一个地方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我要离开广州……”


“好,我会带你走的,等我们把事情弄清楚后。”
“真的吗?河,我爱你!我们不需要知道太多,那是他们的事,我们走吧,你这就带我走,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们快乐地生活着。”婷迫切地望着我,泪水涟涟。


“婷!……”我再次把婷搂紧,我下定要带婷走的决心,无论是到哪里,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我们到上海去,或者到乌鲁木齐,不管哪儿,我们在一起就行了。河,你马上带我走吧……”婷像在恳求我,我心更痛,但我没有流泪。男人,这不是流泪的时候。
我终于牵起婷的手,“走!我们走!”


我拉着婷步出办公室,步出公司。正要开车时,却见刘老板孤单地伫立在我们的前面,秋风吹过,刘老板的影子如此消瘦!
我犹豫了,婷突然决定要走,能抛下她的妈妈就这么走了?看到刘老板伫立在前面时,我无法起动,手里的钥匙一直攥着。


“妈……”婷也在犹豫了,她不敢面看着刘老板,声音在颤抖。
“婷,别走。”刘老板慢慢走上来,轻轻地说。她抚摸着婷的手,婷的头,布满血丝的双眼在流泪,“婷,你不能走,你走了,妈妈怎么办?”声音很轻,却字字刺在婷的心中。


“妈!……”婷终于“哗”的一声抱着刘老板大哭起来。
我极力忍住眼泪,或者我已经麻木了,不习惯流泪,只看着远处,手抓着方向盘不动。
“妈,我不走了……”
“孩子,乖……妈老了,妈不能没有你。”


“妈,是我自私,任性,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永远都不会……”婷的泪始终没有停过。
“妈也不会离开你的,不管怎么样,我不能没有你,你是妈的唯一的女儿,更是妈的全部。”


一个搂着自己的女儿流泪,一个搂着自己的妈妈哭泣。
秋风起了,这一天忽然变凉,我瑟缩在车上,一动不动。
另一辆车过来了,走下了个人——我已经知道,那人一定就是李教授。


“慧,你把女儿还给我!婷是我的女儿!”李教授还没有下车就开始叫了。
突如其来,让我不知所措。
李教授伸手要拉婷,婷却紧紧抱着刘老板。李教授要强拉婷的手,要把婷拖走。


“啪!”特别响亮的声音,在我要拉婷之前响了。
刘老板像一头发怒的母狮,一巴掌狠狠地打在李教授的脸上,把李教授的眼镜摔个粉碎,“你给我滚!滚回美国去!”
李教授怔怔地望着刘老板。


“你有资格吗?你有资格做婷的爸爸吗?你还想把她带到美国去,告诉你,有我在的一天,你休想。警告你,以后你再来缠着我们,别怪我不客气了。你给我母女带来这么大的伤害,你还再来破坏我们的家,你是何居心!你走,你走!你走!”刘老板声音越来越大。
李教授望着婷,狠狠说:“我的女儿,我一定要带走,带回美国去!”边说边气冲冲地开车走了。

我茫然不知所措,只坐在车上一动不动。
公司的人都知道了,但没有任何人议论半句。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10-24 19:00:35

三十、结束了的事情不可能再重来的

我与婷、刘老板一起回到她们家里。
我忽然觉得这里是那么陌生!我觉得自己根本不是这个家的其中一员,我的家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婷太伤心了,我哄她慢慢睡去。等婷睡后,刘老板叫我到客厅里坐。我知道她要讲她的故事了,而且她认为我有必要知道。


“好像好久没有与你好好聊了。”刘老板先开口了。
“嗯!”我在刘老板面前永远是下属对着老板的态度,从不敢逾越半点。
“河,你与婷的婚事一拖再拖,我这个做妈妈的有最大的责任。”
“近来发生了一些事情,结婚的事容后再说。最重要的是婷开心。”


“婷有你,我真的放心好多。”刘老板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这个家原本是一个非常幸福的家,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会回来得那么快。虽说这一天迟早会到的,但起码也得让婷有心理准备。可是他回国的时间也不多,所以不听我劝,也不按我们在深圳约定那样,尽量让事情慢慢发展,顺理成章。但一切都变了,变得那么乱。”
我轻轻为刘老板倒了一杯水。


“他在美国那边做了大生意,说要我们过去,让婷也永久住在美国,叫我不再辛苦工作,把这里的公司结束了。”刘老板慢慢说,“当初真不该与他在一起……”
我当然不能问他们的过去。我只坐着。


“生了婷,是我的错。文革虽然结束了,我们还留在乡下。高考恢复,他考上大学,之后他到美国进修。再后来,他在美国取得永久居留权。我们从此相隔在大洋的两端,彼此相望,相思无处寄。几年后,他终于可以从美国回来一趟,他过来找我,与我在一起。他强烈向他的父母提出要与我结婚。不料我爷爷曾经是国民党的,父亲被批斗几次,他的父母不同意。婚没有结成,却怀了婷。未婚生子,在那个年代是无法立足的,等我生了婷后,父母把我赶出来。我抱着婷便进城做事。”


我可以想像那个年代的事情,可以想像刘老板当初生活的困境,那个年代,一个未婚生子的女人要地城市里生存谈何容易?
刘老板停了停,又接着说:“我抱着婷到处找工作,快饿晕时,一个修单车的老人把我收留了。从此,我一边修单车,一边抱着婷在街头喂奶……”刘老板的声音哽咽了。


我沉默。
“河,你我就快一家人了,我觉得没什么好瞒你的。”
“我知道……过去你受了不少的苦。”


“虽然都过去了,但想想来还历历在目。当时的日子紧紧够一天三餐。老人怕我辛苦,他常常很晚才回来。他把我当成他的闺女,把婷当成自己的孙子。后来不久,我听说他(指李教授)与另一个女人结婚了。可不久,他又到美国去。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美国,为什么还可以回来。他结婚了,我不想再打扰他的幸福,要苦,让我一个人苦够了。他根本不爱那个女人,他一直四下找我,就是没找到。结果把那个女人留在中国的家里,他却在美国,很少回来。当时也不知美国与中国的关系发展情况恶劣,他一直不能回来。他的父母在中国去世,他得不到半点消息。我父母不久也去世,但临终时也没有叫人通知我,他们当没有我这个女儿,他们就这样悄悄地走了。我也是偷偷地回去,不敢让村里的人知道我的事。我偷偷地拜了父母的坟,反正我无法留在村里,便从此不再回去那个生我养我的村。”


我还是沉默。
“很传统的故事吧?”刘老板勉强微笑一下,“那个时候经常有这样的事发生,却不料就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真叫人难过。后来我的城里的那个爸也走了。我也许早已习惯坚强,我就一个人把婷慢慢地养大。而且还把自己的事业打下基础。”


我若有所思地沉默着。
“改革开放得快,深圳这地方就是好,我凭借自己的不屈,终于让我有了自己的厂,做单车配件的。后来单车逐渐淘汰,我又改行。深圳好,就是生活节奏快,压力大,我也不再年轻,于是就来了广州。


“十年过去后,我曾托人打听过他(李教授)家里的消息,听说他的老婆生活困难,生了病没有钱医。打了数次电话后,他才从美国回来。孩子那时都已经十一二岁了。他老婆生了两个女儿,她们并不认识自己的父亲。他回来看了一下,留了几百元,又到美国里去。”


刘老板喝了口水,“后来他的老婆死了,留下两个女儿。于是他一次性存了很多钱作为赡养女儿的费用。但他却一直没有回来看过女儿,也不知女儿长得是什么样的。他就是想从此不再与他的女儿有任何关系,他不承认他那两个女儿,只认我这个女儿。”
“他不够负责……”


“我也不知道如何评价他。但这一点我承认,他绝对不是一人负责的男人。这次他回来,不知道美国那边是不是也有个老婆了,他说要接我们到美国去,不知有何目的。其实我到如今的地步,已经不需要他任何东西与帮助了,我只是想把婷多年来空缺的爱填补上来,不料结果却是如此。河,你认为我该怎么做呢?”


“我……这事你比我更清楚,不管你决定如何,只要婷开心就好。”
“我也是这么想。我听婷的意见,婷不开心的事我决不会做。可偏偏他在不停地逼我。”
“其实,我也不大喜欢李教授。”


“这个我知道,我何尝不是这样?这么多年,我苦苦一个人挨,好不容易把婷养大,他从来没有尽过一天做爸爸的责任,凭什么一回来就说要女儿,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他哪里知道我心里的苦呀!”
一个女人能熬到如今这样,能不苦么?生活好转了,心里的空虚却永远荒芜着,感情一片空白。


“其实当初我是爱他的,而且非常爱他。现在呢?他准备回来时,我既然开心又伤心,多年的苦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一下子涌向心头。我怕婷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所以我到深圳了。见面后,感觉再也没有当年那样,激情澎湃。有的是无动于衷,无可奈何。这些天我也试着接纳他,试着让他接近婷。结果还是不行。我多年来的生活已经与他毫无关系了,而且我与婷已经成了生命的统一,他如何能介入我们的生活中来呢?”


那么我呢?我会不会也无法介入她们的生活中?
“你不同,你是婷生命中最爱的人,是婷生活的开始。而他则是我曾经生活的结束。结束了的事情不可能再重来的。”
我明白,就像我与以前的女朋友一样,结束了怎么还可能再次开始呢?

作者: 迦叶    时间: 2007-10-24 19:07:22

很久没看这种小说了。.故事里的事..... 才子
作者: 风流才子    时间: 2007-10-24 19:09:28

瞎编的故事,茶余饭后看看,消磨时间。:x
作者: 阿林    时间: 2007-10-24 23:42:02

看得人心酸...
作者: 魔域之花    时间: 2007-10-25 17:03:18

看得着急,哪个人不会介入吧,担心死人了!
作者: 魔域之花    时间: 2007-10-25 17:06:57

原帖由 阿林 于 2007-10-24 07:47 发表
每天来看一眼才子


你们住的那么近,平时也可以见到吧?羡慕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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