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顾超智

明·顾超智
　　顾超智（1311-1378），字以中，号愚庵，法号智及，世称智及禅师，元·苏州路吴县（今江苏省苏州市吴中区）人。父亲顾茂卿，母亲周氏。自幼于穹窿海云院出家，落发受戒后得法于元叟端公，精通儒佛，并以文彩惊动金陵文士名流的大禅师。历任昌国州隆教禅寺、普慈禅寺二刹住持，帝赐以“明辨正宗广慧禅师”之号。元末、明初著名大德高僧、诗人、书法家。
　　自幼于穹窿海云院出家，落发受戒后得法于元叟端公。一度专听贤首宗的法师讲华严法界观。贤首宗法师还没有讲完，便笑道：“一真法界，圆同太虚。但涉言词，即成剩法。纵获天雨宝华，于我奚益哉！”于是离开讲席，前往建业，礼谒笑隐禅师。笑隐禅师文章道德俱佳，倾动当时。在其座下不久，即微露文采，于是附近的人都交相延誉，也颇感受用。一日同参东屿禅师前来看望，看见其终日沉溺于吟诗作赋、沾沾自得的样子，便呵斥道：“子才若此，不思荷担正法，乃甘作骚坛奴隶乎？无尽灯偈中所谓‘黄叶飘飘者’，不知作何见解？”被这一问，舌噤不能答，心中生大惭愧，于是重新回到海云院。从此以后心中就象塞了块石头似的，不得安稳。为了扫荡心中的疑滞，于是发心参究，昼夜不息，目不交睫。这样苦苦地用功了一个多月。一日正在经行，突然一阵秋风乍起，树叶潇潇地落满了庭院。终于豁然有省。于是立即起程，前往径山，请求元叟行端禅师为之印证。元叟禅师于是将法衣传之。后应江浙行省丞相达识帖穆儿的邀请，前往杭州径山开法。一日入园正好赶上典座师（丛林里专门负责厨房伙食的出家人）在收割南瓜。那圆圆的南瓜活象一个个脑袋。便问：“割得几个祖师头？”典座禅师道：“三十个。”又问：“那（哪）个皮下有血？”典座禅师惊恐道：“和尚何得重重相戏？”听了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心不得好报！”在住持径山期间，附近有一位无赖男子，名叫瞿范，每天到寺院里来大吃大喝。有一天执事僧讥笑瞿范，瞿范嗔心大起，便告官府，诬陷其犯了暗昧之事。在衙部泰然自若。衙使认为其目中无人，不高兴，于是给定了罪。也不分辩，亦无丝毫愠色，怡然受之。一年后浙江行省丞相下来观察，得知其受了冤屈，遂给平了反，并重新请回径山住持。归院之日拿着丞相给的信札，升座说道：“前佛性命，后佛纪纲，总在者（这）里，凛然如朽索之驭六马，危乎犹一发之引千钧，若非大丞相赤手提持全肩荷担，何处更有今日？诸人还委悉（明白）么？车不横推，理无曲断。”升座酬唱完毕说偈道：“去日应须偿宿债，回时宿债本来空。山上鲤鱼打崩跳，一国之师展笑容。”精通儒佛，颇具文采，历任昌国州隆教禅寺、普慈禅寺二刹住持，帝赐以“明辨正宗广慧禅师”之号。
　　明·太祖洪武十一年戊午（1378年）圆寂，终年67岁。

　　顾超智律诗联

平等垂慈道至公，
六根互用总圆通。
潮回浦面千波合，（颔联上）
春透花枝万卉同。（颔联下）
悉使痴昏瞻慧日，（颈联上）
普令热恼濯清风。（颈联下）
大悲空尽众生界，
依旧扶桑在海东。
——《七律·观音大士赞（为日东禅人赞）》诗联

神通妙用不思议，
大似空拳诳小儿。
试问针锋持枣叶，（颔联上）
何如芥子纳须弥。（颔联下）
观身实相宁多病，（颈联上）
杜口无言只自欺。（颈联下）
堪笑灵山三万众，
望风碌碌树降旗。
——《七律·维摩居士赞》诗联

厌看功臣树色苍，
故山端的胜殊方。
桑麻原隰连香径，（颔联上）
金碧楼台峙宝坊。（颔联下）
瀹雪小斋云半榻，（颈联上）
贯花新偈入千行。（颈联下）
春深四大轻安否，
佛祖权衡赖抑扬。
——《七律·次韵寄开化一元禅师》诗联

为爱团圞十亩园，
红芳消后绿阴连。
杖藜日涉真成趣，（颔联上）
野菜时挑不费钱。（颔联下）
临济栽松亲夋地，（颈联上）
仰山种粟自烧田。（颈联下）
祖翁活计谁相委，
独立南荣为惘然。
——《七律·师祖善权元翁和尚忌辰》诗联

兵戈南北竞喧争，
兄弟分违似隔生。
瀛海丹山君宴坐，（颔联上）
劫灰双径我徒行。（颔联下）
只添束篾腰间重，（颈联上）
依旧眉毛眼上横。（颈联下）
赖有祖翁家活在，
不妨日午打三更。
——《七律·次韵答梦堂法兄》诗联

东皋尊者隐郊墟，
小小屠苏睹史居。
切柏代香朝演法，（颔联上）
卷帘进月夜抽书。（颔联下）
村园果熟秋霜后，（颈联上）
花径苔生宿雨余。（颈联下）
心境两忘诸幻灭，
更于何处觅真如。
——《七律·答东皋伯远法师》诗联

潦倒奚翁的骨孙，
高年说法屡承恩。
麻鞋直上黄金殿，（颔联上）
铁锡时敲白下门。（颔联下）
烦恼海中垂雨露，（颈联上）
虚空背上立乾坤。（颈联下）
秋风唱彻无生曲，
白牯狸奴亦断魂。
——《七律·悼楚石和尚三首其》诗联

圣主从容问鬼神，
当机一默重千钧。
荼毗直下金门诏，（颔联上）
火聚全彰净法身。（颔联下）
平地惊翻三世佛，（颈联上）
等闲瞎却一城人。（颈联下）
大悲愿力知多少，
枯木花开别是春。
——《七律·悼楚石和尚三首其》诗联

匡床谈笑坐跏趺，
遗偈亲书若贯珠。
木马夜鸣端的别，（颔联上）
西方日出古今无。（颔联下）
分身何啻居天界，（颈联上）
弘法毋忘在帝都。（颈联下）
白发弟兄空老大，
刹竿倒却要人扶。
——《七律·悼楚石和尚三首其》诗联

　　附录一：【顾超智绝句诗】

入门便喝，是何宗旨。　　　　　　　　　　　　　　西来祖意，触处分明。
明眼人前，一场笑具。　　　　　　　　　　　　　　赵州洗脚，临济侧聆。
——《四古·临济见僧入门便喝》诗　　　　　　　　——《四古·赵州访临济》诗

入门便棒，是甚机用。
趁得老鼠，打破油瓮。
——《四古·德山见僧入门便棒》诗

诸佛心要，列祖玄关。
至简至易，难之又难。
——《四古·石头云：恁么也不得，不恁么也不得，恁么不恁么总不得》诗

张公卖醋，李公卖盐。
道路各别，养家一般。
——《四古·三圣逢人则出，出则不为人。兴化逢人则不出，出则便为人》诗

开眼也着，合眼也着。
黄面瞿昙，错下注脚。
——《四古·楞严经云：见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见不能及》诗

利剑斩春风，虗空展笑容。　　　　　　　　　　　　出得出不得。商量徒苦辛。
未明三八九，宿对一重重。　　　　　　　　　　　　千年桃核里。觅甚旧时人。
——《五绝·罽宾国王斩师子尊者》诗　　　　　　　——《五绝·女子出定》诗

自从胡乱后，不曾少盐酱。　　　　　　　　　　　　平常心是道，亲切为君宣。
有甚闲消息，寄与让和尚。　　　　　　　　　　　　瞥尔情生也，何由脱盖缠。
——《五绝·马祖三十年不少盐酱》诗　　　　　　　——《五绝·南泉平常心是道》诗

普化摇铃铎，曾郎辊木球。　　　　　　　　　　　　鹅湖归方丈，保福入僧堂。
虗空放纸鹞，线断一时休。　　　　　　　　　　　　望州乌石岭，何处觅曾郎。
——《五绝·普化明头来、明头打》诗　　　　　　　——《五绝·雪峰望州亭相见》诗

无柰雪霜寒，怕见杨花落。　　　　　　　　　　　　用尽自己心，笑破它人口。
打破赵州关，清风满寥廓。　　　　　　　　　　　　多遇野干鸣，罕逢师子吼。
——《五绝·赵州有佛处不得住》诗　　　　　　　　——《五绝·百丈野狐》诗

十方薄伽梵。一路涅盘门。　　　　　　　　　　　　打鼓弄琵琶，相逢两会家。
华岳连天秀。黄河彻底浑。　　　　　　　　　　　　禅流争指注，杜撰数如麻。
——《五绝·僧问干峰十方薄伽梵，一路涅盘门》诗　——《五绝·举道者访琅瑘》诗

解唱非关舌，能言不是声。
干戈才偃息，四海乐清平。
——《五绝·洞山云：言无展事，语不投机，承言者丧，滞句者迷》诗

目前无阇梨。座上无老僧。
因我得礼你。错认定盘星。
——《五绝·玄沙见新到才礼拜，沙云：因我得礼你》诗

瞿昙具正徧知。尊者岂无三昧。　　　　　　　　　　镇州出大萝卜，赵州亲见南泉。
母子两得分解。非干别人之事。　　　　　　　　　　五祖栽松道者，洞宾元是神仙。
——《六绝·殃崛摩罗持钵》诗　　　　　　　　　　——《六绝·镇州萝卜》诗

首山举起竹篦，衲子休分背触。　　　　　　　　　　开先寺里迎宾日，禅月堂前索偈时。
唤作一物不中，拟议横尸露骨。　　　　　　　　　　客路如天春似海，子规啼断落花枝。
——《六绝·首山竹篦》诗　　　　　　　　　　　　——《七绝·示寿知客》诗

谩历僧祇旷劫修，祸胎又复降阎浮。　　　　　　　　皓月当空似鉴圆，尘毛剎海照无偏。
至今丑恶难遮掩，突出云门拄杖头。　　　　　　　　迷云散尽搏桑晓，桂殿嫦娥怨未眠。
——《七绝·世尊初生》诗　　　　　　　　　　　　——《七绝·外道问佛》诗

九年面壁访知音。毕竟同谁话此心。　　　　　　　　庐陵谷米作么价，此语流传遍天下。
三拜起来依位立。丈夫膝下有黄金。　　　　　　　　佛法大意这只是，衲僧不用生疑怪。
——《七绝·达磨面壁》诗　　　　　　　　　　　　——《七绝·庐陵米价》诗

当机一喝怒如雷，谁道精金色不回。　　　　　　　　国师彻底老婆心，侍者真鍮不博金。
直得耳聋并吐舌，三玄戈甲火中栽。　　　　　　　　奇语傍花随柳客，养儿方识父恩深。
——《七绝·百丈再参马祖》诗　　　　　　　　　　——《七绝·国师三唤侍者》诗

赵州狗子无佛性，三世如来不见踪。　　　　　　　　曹溪正脉古犹今，拄杖如何探浅深。
昨夜含晖亭上望，青山倒景月明中。　　　　　　　　莫道茱萸无一滴，赵州直下被平沈。
——《七绝·赵州狗子无佛性》诗　　　　　　　　　——《七绝·赵州访茱萸》诗

两堂喝下主宾分，点铁成金岂易论。　　　　　　　　钓鱼船上谢三郎，搅得江湖沸似汤。
父子不传真妙诀，嘉声千古振乾坤。　　　　　　　　捡点衲僧三种病，不知自病入膏肓。
——《七绝·临济两堂首座齐下喝》诗　　　　　　　——《七绝·玄沙三种病人》诗

潦倒瑞岩无别法，寻常但道惺惺着。　　　　　　　　千溪万壑归沧海，八表三边朝紫宸。
凡圣由来共一家，谁是主人谁是客。　　　　　　　　欲识汾州真面目，重阳九日菊花新。
——《七绝·瑞岩唤主人公》诗　　　　　　　　　　——《七绝·汾阳十智同真》诗

几年湖海共参寻，惜别如何话此心。　　　　　　　　明星瞥见便抽身，鼻孔依前搭上唇。
生铁蒺藜当面掷，三千里外有知音。　　　　　　　　殃及儿孙无了日，直将北斗作南辰。
——《七绝·罗山送同行矩长老》诗　　　　　　　　——《七绝·释迦出山相赞》诗

愿轮赫日绕须弥，垂手毋忘二六时。　　　　　　　　武陵源上东风里，款乃歌声逐流水。
住世寿元无有量，度生悲智不思议。　　　　　　　　回首仙踪不可寻，桃花乱落如红雨。
——《七绝·无量寿佛赞二首其一》诗　　　　　　　——《七绝·灵云见桃花》诗

光明遍照恒沙国，福慧真成大导师。　　　　　　　　大觉堂前遭痛棒，衲衣卸下急翻身。
地狱天宫皆净土，此心只许老胡知。　　　　　　　　分明有理难伸诉，法战场中打克宾。
——《七绝·无量寿佛赞二首其二》诗　　　　　　　——《七绝·兴化打克宾》诗

四不思议二殊胜，兔角龟毛一串穿。　　　　　　　　无尾烟菟气食牛，是谁全放复全收。
谁识普门真境界，海天无际月孤圆。　　　　　　　　李将军有嘉声在，射着元来是石头。
——《七绝·观音大士赞五首其一》诗　　　　　　　——《七绝·明招虎生七子》诗

跏趺草偃吉祥风，玉脸吹香展笑红。　　　　　　　　云门禅在口皮边，灵利师僧会转难。
一念普观无量劫，狸奴白牯证圆通。　　　　　　　　突出须弥横海上，从教日月自循环。
——《七绝·观音大士赞五首其二》诗　　　　　　　——《七绝·云门须弥山》诗

莲叶舟轻苦海深，跏趺听彻海潮音。　　　　　　　　百亿分身补处尊，囊中别是一乾坤。
鱼龙鰕蟹都成佛，无限平人被陆沈。　　　　　　　　不知说法龙华会，毕竟如何建化门。
——《七绝·观音大士赞五首其三》诗　　　　　　　——《七绝·布袋和尚赞》诗

娑婆教体在音闻，闻复音销道自尊。　　　　　　　　胸中崖岸千寻险，脚下波涛万丈深。
未许文殊善甄别，十方一路涅盘门。　　　　　　　　十万西来缘底事，只应梁志是知音。
——《七绝·观音大士赞五首其四》诗　　　　　　　——《七绝·达磨赞二首其一》诗

池沼树林皆演法，山河国土共舒光。　　　　　　　　东西走得脚皮穿，教外何曾有别传。
眼声耳色常三昧，何啻心闻洞十方。　　　　　　　　任尒一花开五叶，好儿终不使爷钱。
——《七绝·观音大士赞五首其五》诗　　　　　　　——《七绝·达磨赞二首其二》诗

修行未断鼠毒法，应供毋忘信施恩。　　　　　　　　破头山里栽松日，浊港江边寄宿时。
三界尘劳深似海，与谁携手涅盘门。　　　　　　　　大法一丝县九鼎，去来心事许谁知。
——《七绝·罗汉赞》诗　　　　　　　　　　　　　——《七绝·栽松道者赞》诗

云在青天水在瓶，方知见面胜闻名。　　　　　　　　抛却兰桡覆却舟，锦鳞一跃过沧洲。
回身失却来时路，直向深深海底行。　　　　　　　　钓竿不用重栽竹，千古朱泾水倒流。
——《七绝·李习之参药山赞》诗　　　　　　　　　——《七绝·船子和尚赞》诗

普觉真身瘗五云，化风藉藉古犹今。　　　　　　　　老屋数椽春寂寂。长松万本昼阴阴。
难教虎绝伤人意，只要人无害虎心。　　　　　　　　空山尽目无余事。时听黄鹂送好音。
——《七绝·行化骑虎小象赞》诗　　　　　　　　　——《七绝·中竺悟长老请题》诗

一口吸尽西江水，识浪情波彻底干。
截断老庞三寸舌，倚天长剑逼人寒。
——《七绝·庞居士问马大师：不与万法为侣者，是什么人。大师云：待汝一口吸尽西江水。即向汝道》诗

佛祖位中无住着。人天路上绝跻扳。
驴胎马腹埋头入。一片闲云任往还。
——《七绝·无业国师云：若一毫头，凡圣情念未尽，不免入驴胎马腹里去。白云端和尚云：设使一毫，头，凡圣情念净尽，亦未免入驴胎马腹里去》诗

祖翁田地中心树。拄地撑天价莫论。
卖与买人谁是主。清阴留取覆儿孙。
——《七绝·玄沙云：若论此事，喻似一片田地，四至界分，结契卖与诸人了也。只有中心树子，犹属老僧在》诗

直下会来犹未是，才生分别转誵讹。
休将支遁池中鹤，唤作山阴道士鹅。
——《七绝·夹山示众云，目前无法，意在目前。不是目前法，非耳目之所到》诗

吹尽风流大石调，唱彻富贵黄钟宫。
舞腰催拍月当晓，更进蒲萄酒一钟。
——《七绝·云门大师云：闻声悟道，见色明心，作么生是闻声悟道，见色明心。乃云：观音菩萨，将钱买胡饼，放下手云，元来却是馒头》诗

声来耳畔何须较，耳到声边不用论。
披起七条全体现，更于何处觅闻闻。
——《七绝·云门示众云：世界恁么广阔，为什么？钟声披七条》诗

百花深处鹧鸪啼，高下林峦锦绣围。
满目春山与春水，笙歌丛里醉扶归。
——《七绝·僧问：风穴语默涉离微，如何通不犯。穴云：常忆江南三月里，鹧鸪啼处百花香》诗

一念普观无量劫，饥来吃饭困来眠。
堂堂大道无今古，佛法何曾不现前。
——《七绝·法华经云：大通智胜佛，十劫坐道场。佛法不现前，不得成佛道》诗

　　附录二：【顾超智古体诗】

　　1、四言古体诗

惟我大士，普现色身。而此福聚，示以童真。
一月在天，影含众水。清净宝目，明照无二。
三界火宅，均受热恼。手甘露枝，永矢弗舍。
我愿众生，得正三昧。剎剎圆通，尘尘自在。
——《四古·观音大士赞》诗

证不灭受，达诸法空。当朝触讳，有理难容。
一苇渡江，九年面壁。前无释迦，后无弥勒。
分皮擘髓，大振玄风。千峯到岳，万派朝宗。
将心来安，心无可觅。三拜起来，依位而立。
水不洗水，金不博金。云开月现，日照天临。
积雪没腰，利刀断臂。仰止风规，觉我形秽。
将罪来忏，罪不可得。证自觉智，灭妄想惑。
囏难备甞，不动本际。命县一丝，灯联三世。
毗卢心印，铭示后昆。黄河九曲，水出昆仑。
胁不着席，垂六十年。三诏弗起，雷动九天。
道传懒衲，衣付小儿。月临众水，春透花枝。
一切诸法，悉皆解脱。最初一句，末后一着。
老难授道，去来奚难。舍身受身，浊港江边。
圆满德相，具大总持。千钧大法，七岁沙弥。
镢头边事，不劳拈出。双峯峨峨，青松郁郁。
佛性本空，岂有南北。一句当机，青天白日。
菩提无树，明镜非台。三更付法，醉后添杯。
死款活供，来时无口。石上栽花，空中结纽。
——《四古·六世祖师漳南禅人请赞》诗

以心为宗，如镜照镜。一尘不立，群机普应。
风吹波浪，日照光明。欲识玄旨，翳汝眼睛。
心外无法，镜中无象。我述赞词，敲空作响。
——《四古·永明智觉禅师赞》诗

混沌未分，世界未立。一片灵光，湛而常寂。
静鉴万象，洞照十虗。交彻融摄，无欠无余。
胡来汉来，日面月面。见见之时，见非是见。
尔称古镜，当究厥旨。耀古腾今，辉天鉴地。
——《四古·古镜赠明禅人》诗

真源湛寂，挠之则昏。静以照之，镜而不痕。
儵然情波，忽焉识浪。流转三界，千态万状。
咨尔定力，五浊俱捐。尘尘清净，剎剎澄圆。
——《四古·湛源赠定禅人（已上皆长短句）》诗

　　2、五言古体诗

芭蕉拄杖子，分明为君举。夺也未尝夺，与亦何曾与。
放在卧床头，急要打老鼠。
——《五古·芭蕉拄杖》诗

潦倒蕲州子，无门为法门。怜儿不觉丑，遗墨尚留痕。
披卷光零乱，摇干复荡坤。县知挥洒日，砚沼雨翻盆。
毒药醍醐句，当机断命根。密庵曾落赚，钟阜莫钦遵。
——《五古·应庵和尚送密庵遗偈，蒋山请和》诗

生佛本平等，参方须见性。众生无相身，诸佛无见顶。
光明徧剎尘，晃晃相辉映。是藏不是藏，非心亦非境。
少减与多添，曾不堕亏剩。蛩吟秋夜长，鸟啼春昼永。
明明绝覆藏，历历亡偏正。物我了真空，顺逆委天命。
法海浩无边，行行恣游泳。堪嗟演若多，迷头徒认影。
——《五古·次韵送等藏主》诗

　　3、六言古体诗

学道譬彼用兵，善战不如善守。但知能言匪舌，便解行拳非手。
何烦抛却东林，远参西麓病叟。汝既单刀直入，我即乌藤便搂。
棒头拾得全身，未许开张大口。
——《六古·次韵示东林守禅人》诗

　　4、杂言古体诗

法性本空，不堕诸数。虗空亦无，何名为我。
百非四句尽掀飜，家家门首长安路。
——《古杂·楞伽经五法：三自性，二种无我》诗

龙凤之姿，天日之表。栖栖暗度江，讨甚闲烦恼。
三五回中毒，宿债难逃。八九年面壁，邪禅默照。
裂髓分皮急转身，不觉全身入荒草。
——《古杂·达磨赞》诗

善舞太阿剑。决无伤手戹。惯编猛虎须。必有全身策。
勘破台山臭老婆。打失当头个一着。
——《古杂·赵州勘婆》诗

是病非地大，亦不离地大。咄哉老古锥，开口成话堕。
不得文殊错证明，至今卧病毗耶城。
——《古杂·维摩居士赞》诗

手把铁如意，作大师子吼。一心本空寂，三谛亦非有。
灯笼沿壁上天台，惊起法身藏北斗。
——《古杂·天台智者大师赞》诗

这尊慈，铁奉化。四坐道场，眼空佛祖。
背触竹篦颠倒握，电掣雷訇。纵横栗棘浑仑吞，神憎鬼怖。
据凌霄峰，作师子吼。一十一年，言满天下。
道满天下，名满天下。摇篮绳断露全身，大地山河无寸土。
——《古杂·古鼎和尚定都管请赞》诗

手眼通身，福慧无量。修因证果，上合观音古佛本妙圆通。
拔苦与乐，下与法界众生同一悲仰。无机不被，有愿必从。
如谷答响，如风行空。海岸乾坤自孤绝，善财何处觅灵踪。
——《古杂·观音大士赞三首其一》诗

从闻思修。入三摩地。以悲智愿。行平等慈。
度一切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具一切功德。
是真功德不可思议。不是文殊轻漏泄。圆通门户许谁知。
——《古杂·观音大士赞三首其二》诗

恩禅欲参方，袖卷索长偈。更不涉思惟，分明为君举。
闽越山万重，江淮水千里。纵横拄杖头，总是自家底。
有佛处不得住，何妨小小盘桓。无佛处急走过，正好迟迟游戏。
遇饭即饭，遇茶即茶。可行即行，可止即止。
草鞋踏破早归来，莫待秋风撼庭树。
——《古杂·恩禅人参方》诗

闻所闻尽，空所空灭。将钱买胡饼，放下却是铁。
县崖峭壁，现自在身。月在水中捞得上，不将一法系于人。
大士方便力，微妙难思议。而于一毫端，示现文句身。
法界诸有情，瞻礼仍读诵。言词相寂灭，现前获圆通。
我愿未来世，修行不退转。具足智方便，亦如光世音。
八万四千母陀罗臂，提接之悲。岂唯四尔，法身无相不堕诸数。
随众生心，现一切处。一即一切，一切即一。月印千江，春行万国。
我观大士，离分别见。离性亦无，日面月面。
——《古杂·观音大士赞三首其三》诗

大方无外，大圆无内。大坐匡床，横挥玉麈。
发大机于阳羡溪头，显大用于阖闾城里。崖崩石裂，电激雷奔。
手面纵横，绰有余裕。穿尽天下衲僧鼻孔，不动根本自然之智。
澄江净如练，爱谢玄晖念话。解识生缘，绿阴生昼寂。
笑韦应物留题，只作境会。掀翻寂照门庭，凌灭妙喜家世。
百巧僧繇邈未真，九九元来八十二。
——《古杂·开元和尚方崖禅师赞》诗

丛林秋晚时，祖脉丝县鼎。学佛要明心，参禅须见性。
心空性即空，头正尾亦正。拗折石巩一张弓，拈出玄沙三种病。
——《古杂·示七闽鼎禅者》诗

但能善用其心，则获胜妙功德。乃先圣之格言，贵当人之不惑。
展开七尺单，竖起生铁脊。脚下如临万仞坑，腕头何翅千钧力。
前无释迦，后无弥勒。昨夜桐江水逆流，钓台浸烂严光石。
——《古杂·示严州用禅者》诗

面南看北斗，火里芦花秀。一句三玄济北宗，拈来塞断衲僧口。
大藏与小藏，双収复双放。大洋海底，衮没马之红尘。
须弥峰头，鼓滔天之白浪。潦倒径山，惭无伎俩。
谩赠短謌，敲空作响。罗龙打凤羡龙河，龟毛结网三千丈。
——《古杂·次韵赠秀北宗藏主》诗

是不是非不非，肩横七尺乌藤枝。从来首座有长处，脚未跨门吾已知。
不用说心说性，何须象席打令。问讯烧香吃茶，分明如镜照镜。
昨夜文殊普贤，起佛见法见。贬向二铁围山，休论梦升兜率。
剑挂眉间，飜身靠倒扶桑国，南海波斯念八还。
——《古杂·格首座归日本次韵》诗

幻有不异真空，虗妄不离真实。有室胡为揭虗空，此室无面无背。
与虗空而同大，苟离实而即虗。六户皆成有碍，室之宽。
无边剎海俱包含，室之窄。纤毫长物难藏着，宽窄虗实当头坐断。
不用论量，十世古今一念现前。了无县隔，此室非空亦非有。
要在当人善持守，等闲和底尽掀翻，喷嚏也成师子吼。
——《古杂·虗室赠满藏主次韵》诗

大唐国里无佛法。胸次莫留元字脚。行脚参方合自知，差病不假驴驼药。
达磨老臊胡，西来成大错。人人鼻孔撩天，个个眼生三角。
直指人心心本空，见性成佛佛乃觉。春至自华开，秋来还叶落。
踏破草鞋归去来，万里海天飞一鹗。
——《古杂·元禅人归日东》诗

用无用，为无为。作无作，活衮衮。明落落，刚然索我无用之空言。
画虵未免重添足，无用老，知不知。用而无用为无为，大洋海底红尘飞。
用而无用作无作，空里磨盘生八角。用而无用无亦无，蟭螟吞却须弥卢。
便恁么去，未敢相许。别有商量，卖弄口觜。无用老，怎么好。
不若从他要用便用，生铁团上休寻缝。要为便为，饥来吃饭寒着衣。
要作便作，春至花开秋叶落。须知执法修行，正是无绳自缚。
君不见祖师道，大用现前。不存轨则，桑条上着箭。
柳树上出汁，妙用恒沙有何极。又不见傅大士曾有言，空手把锄头。
步行骑水牛，后夜双溪弄明月，看取桥流水不流。
——《古杂·示传无用》诗

钟未响兮鼓未鸣，德山托钵下堂去。雪峤连忙唤得回，岩头密启深深意。
不了目前机，宁论末后句。果然迁化恰三年，疑杀禅和万万千。
——《古杂·德山托钵》诗

龙骧虎骤，电激雷奔。一挨一拶，摇干荡坤。
冰棱上度过九鞠，剑刃上拾得全身。选佛若无如是眼，宗风那得到于今。
——《古杂·兴化上堂云：今日不用如何若何，便请单刀直入，兴化与你证据。时有旻德长老出众礼拜，起来便喝，化亦喝，德又喝，化又喝。德礼拜归众化云：适来若是别人，三十棒，一棒也较不得。何故？为他旻德，会一喝不作一喝用》诗

眼生三角，头峭五岳。心性急如弦，胸中无点恶。东海鲤鱼打一棒，雨似盆倾。
南山白额奋全威，天魔胆落。截断妙喜葛藤，埽荡永明糟粕。
却忆老卢公，辛勤在龙朔。碓觜花开劫外春，千古高风动寥廓。
——《古杂·净慈行堂请题》诗

韬略全无，威权何有。皮肤脱落尽，留得一张口。
四会说法住山，一味县羊卖狗。父子虽亲妙不传，喝下须弥颠倒走。
——《古杂·延庆略长老请题》诗

满肚贪瞋痴，通身戒定慧。日用任纵横，非如亦非异。
拈来妙喜竹篦，敲出临济骨髓。南山鳖鼻喷腥风，龙王宫殿波涛起。
——《古杂·定慧宝长老请题》诗

沅有芷，澧有兰。花根本艳，虎体元斑。杨岐辅慈明匡徒，只说此法。
鼓山佐雪峯阐化，话无两般。觉斯今行斯道，若丹青之写象，犹匠石之斸墁。
坐断西湖南宕，力回倒海狂澜。金圈栗棘横该抹，千古丛林作话端。
——《古杂·芷都寺请题》诗

闹处静峭峭，静处闹浩浩。古庙里藏身，咄哉兴化老。风吹不入，雨打不湿。
四方八面绝遮拦，中间犹隔万重山。好把一枝无孔笛，夜深吹过汨罗湾。
——《古杂·僧问兴化，四方八面来时如何？化云：打中间底，僧便礼拜。化云：昨日赴个村斋。回来中路撞着一阵卒风暴雨，却向古庙子里，闪避得过》诗

朗瞻院里村僧，大寂室中逆子。盗如来心骨舍利，地道白地升须弥。
三佛对谈，开眼寐语。至若携大扇，时时入城。乞钱买肉，驯猛虎。
帖帖无伤人之意，护禁戒。则神人尝跪于前，惜檀施。
不遗洗钵盂水，是皆行业之不可测者。或外现而内秘，小根魔子。
岂容拟议，宜乎吴越国主。特加礼敬，节度使。
为之大敞其居，敕名真际。是谓猪头和尚普觉大师，永永真风之不坠者也。
——《古杂·伏虎逢禅师赞》诗

隔垣见肝胆，自号为瞎牛。我歌瞎牛歌，万象笑点头。
瞎牛儿，人莫识，旷大劫来无等匹。异类中行得自由，眼处闻声耳观色。
瞎牛儿，世希有，金毛师子唤作狗。祖父田园任力畊，异苗灵药时翻茂。
瞎牛儿，无烦恼，谁管青黄赤白皁。一犂新雨陇头春，数声长笛江村晓。
瞎牛儿，真快活，脚头脚尾乾坤阔。鼻孔撩天不着穿，生死无明俱透脱。
瞎牛瞎牛听我歌，六根互用无徧颇。众生洞视只分寸，大千剎海庵摩罗。
——《古杂·瞎牛歌赠韩公望（公望儒医，中年目眚，自号瞎牛）》诗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江河流注，山岩峥嵘。
头头普示，物物全彰。子也亲曾入吾室，有口只堪高挂壁。
本无一法可流传，拈花微笑成狼藉。一气转一大藏教，万象森罗俱绝倒。
直得长淮水逆流，凌霄峰头日杲杲。袖纸殷勤索赠言，大似拨火求渊泉。
丈夫胸中有天地，止啼黄叶非金钱。
——《古杂·盈藏主归淮南》诗

如来四十九年说，偏圆半满无空阙。始终一字不曾谈，无端重把牢关泄。
道人秉志事参方。勇猛精进光明幢。信手揭飜华藏海，树头惊起鱼双双。
直得虗空失笑，万象拱立。又谁管你无位真人，常在面门出入。
君不见，老赵州眼无筋。大王来不起身，有问万法归一，一归何处？
却道我在青州，做一领布衫重七斤。
——《古杂·次西斋韵赠定藏主》诗

无上两足尊，福足慧亦足。法门广辟度羣生，六六依然三十六。
大藏教兮一络索，子细看来特地错。嘉州大象蓦翻身，陕府铁牛攧折角。
子是龙河英俊流，何劳向外空驰求。五千余卷疮疣纸，十圣三贤茅溷筹。
无本据，有来由，禾山只解打鼓。雪峯一味辊球，休休春光似酒。
春雨如油，随缘放旷，任运优游。尽说洛阳花似锦，不知春在柳梢头。
——《古杂·次韵赠福藏主》诗

祖师巴鼻，莫辨金沙。空中结纽，石上栽花。
一大藏教对一说，拄地撑天系驴橛。掣断金锁天麒麟，等闲挨落天边月。
会则事同一家，不会千差万别。那咤顶上吃蒺藜，金刚脚下流出血。
——《古杂·示修藏主》诗

学道本成见，万法唯心识。头头见释迦，处处逢弥勒。
实学真参大丈夫，释迦弥勒是他奴。鼻孔吸干四大海，眼睫倒挂须弥卢。
任性优游天界，随缘放旷皇都。志公岂是闲和尚，达磨地道老臊胡。
一个现十二面观音，问渠那个是正面。一个道廓然无圣，第一义谛争得无。
要须超越，莫受涂糊。净觉国师机用别，紫罗帐里撒珍珠。
——《七古·成禅人参净觉》诗

宝陀岩上观音，泗州城里大圣。神通妙用纵横，总是冬行春令。
德山入门便棒，临济入门便喝。知之者谓之喜舍慈悲，不知者唤作寻常孟八。
道人咨参徧寰宇，抉珠直入沧溟底。眼头苍翠既分明，脚下浅深还自委。
——《古杂·示宝陀春藏主（泗州大圣受业）》诗

心净则佛土净，剎剎尘尘大圆镜。心空则诸法空，昨夜南山。
虎咬大虫，参禅只要明心地。立雪神光曾断臂，觅心不得即安心。
达磨大师无本据，我无一切心。何用一切法，心空及第好还家，万里北风吹觱发。
——《古杂·示净心禅人》诗

坚持密行，默照深禅。执之失度，放之自然。端可以卷舒，立方外乾坤。
纵横挂域中日月，说甚么眉间挂剑。血溅梵天，君不见，大梅一见马师后。
拈得鼻孔失却口，直入千峯与万峰。谁肯将身藏北斗，又不见，潦倒龙山住庵日。
入海泥牛绝消息，不知尘世是何年。但见日头东畔出，庵居识得庵中主。
狸奴倒上菩提树，不妨百鸟献花来，从教菜叶随流去。
——《古杂·示山居持首座》诗

东洞庭西洞庭，下瞰太湖三万六千顷。白波之浩渺，上矗奇峰七十一二朵。
秀色之空青，金剎星罗焯云汉。林屋路窅通沧溟，卢公石屏凛生面。
尚想叱咤生风霆，更怜慈受乐幽隐。树林水鸟，共演妙法谈真乘。
耀古辉今夸二老，俯仰有谁同此道。水月光中得异才，善舞不妨场地小。
清净之身广长舌，坐断湖山炽然说。水天无际月孤圆，一切水月一月摄。
杨岐乍住空四壁，辛苦栽田博饭吃。风穴单丁俨千众，百世高风动寥泬。
复先德之真规，埽末流之尘迹。插一茎草，现璚楼玉殿。未称全提，布缦天网。
打冲浪锦鳞，不劳余力。流芳天瑞挺孙枝，临济未是白拈贼。
——《古杂·洞庭谣，送嘉则堂住水月》诗

天不能盖，地不能载。岂常人之所能荷担，大小祖师。问着但道不识不会，
航海梯山。千里万里，东讨西寻。不是不是，着衣吃饭时。屙屎送尿处，如形影之相随。
求人不若求己，君不见玄沙备。不出岭来多意气，踢破娘生脚指头，百世光明照寰宇。
——《古杂·示福建常禅人》诗

　　5、七言古体诗

突鬓如云淡梳洗，无底篮盛赤梢鲤。东头卖贱西头贵，不愁世上无行市。
三级浪高鱼化龙，痴人犹戽野塘水。
——《七古·观音大士赞》诗

稽首华严大法王，万行因华严果德。破一微尘出大经，大慈法力难思议。
谛观法界诸有情，如来智慧悉圆满。妄想执着成倒迷，如大经卷藏一尘。
种种譬喻广演说，方便善巧力开示。誓令小大咸悟入，同入毗卢华藏海。
毗卢藏海无有边，功德胜妙亦无量。体用全彰大方广，实无名相而可得。
八万四千诸法门，由兹建立所分别。一法若有堕凡夫，万法若无失真境。
法王称性炽然说，终始未尝谈一字。法身大士四十位，闻所闻尽曾不闻。
方当闻说寂灭时，彻证华严真法界。乃知出息与入息，常转如是大经卷。
异口一音佥读诵，一即是多多即一。径山说偈徒赞叹，大慈法力赞莫及。
善哉无量寿道场，金碧庄严胜无比。阿兰若法菩提场，睹史夜摩靡差别。
七处九会即如今，一念三世悉平等。前佛后佛等一佛，前身后身同一身。
稽首法王世希有，如佛出世普饶益。愿言世主千万寿，金轮法轮永同转。
住行向地诸上人，世出世间同法会。
——《七古·寄大慈学古庭讲主（时无量寿院四十行人，同声华严，古庭主席）》诗

十八高人学无学，伎俩通身用不着。钵盂安柄舀虗空，拄杖和云挑华岳。
天生三毒牢不迁，往往对面森戈鋋。看读岂识白伞盖，默照参得黄杨禅。
娑竭罗宫频出入，大龙相招小龙揖。只贪龙颔得明珠，不知裙子褊衫湿。
赤脚踏苇如徒杠，袖手浮杯稳胜航。波神鲛女设供具，差珍异宝争妍妆。
到此急须登彼岸，主人翁也勤勤唤。弄潮输与弄潮人，岂容名字阿罗汉。
了得心身本性空，随波逐浪皆超宗。斫胫未遭黄宗运，谁识瞿昙那一通。
白昼晴窓开玉轴，一笑东风生意足。天台鴈宕几时归，万壑春雷吼飞瀑。
——《七古·过海罗汉图，因如海请题次韵》诗

尔家有祖薤室翁，天南地北趋玄风。岂但宗通说亦通，肆口说法诸法空。
下视碌碌皆儿童，妙圆不涉空假中。二三四七将无同，声动焰摩覩史宫。
鸿钟铿鍧鼓冬隆，冢嗣杰出千人丛。等观万物垂慈瞳，鄮峯灵塔慈云笼。
佛智灯连广智公，天历圣代亲遭逢。如佛出世福慧充，中天调御天人雄。
利生悲愿无有终，惯用热铁并洋铜。玄沙钓鱼在孤篷，石巩生涯唯一弓。
弄大旗鼓若总戎，怀哉懒庵心为■。爱尔入室朱颜红，浩气横空犹螮蝀。
饱参华夏声誉隆，扶桑归计休忩忩。千钧大法在尔躬，老我闻见如盲聋。
——《七古·次空室韵赠中竺杰侍者》诗
　　代用字：■=（忄充）。

纵横笔阵元和脚，写出威音前一着。权实昭彰理事全，佛祖让雄甘小却。
平地惊翻千岁岩，炜炜煌煌尤赫赫。老子全施格外机，不比寻常黑豆法。
藏主道韵熈春阳，况是年华方盛强。少室门风苦寥落，要须努力扬余光。
黄檗何孤打临济，云门底事师曾郎。丛玉轩中喜相见，十里平湖开镜面。
深愧疎慵日应酬，搅得身心一团线。先师未了旧公案，眼底凭谁为批判。
寄语秦川楚石翁，老骥腾骧当血汗。
——《七古·次中竺韵送元藏主，兼柬楚石和尚》诗

黄梅雨歇江天凉，熏风南来白昼长。闲房古寺不肯住，却忆并州是故乡。
临行袖纸索长偈，信笔莫嫌无好句。法弱魔强正此时，济北颓纲合扶起。
只今四海惟南堂，佛病祖病排膏肓。有若长庚配残月，清光烂熳天一方。
更爱南湖第一剎，瓦砾纵横炽然说。璚楼玉殿现毫端，不费腕头些子力。
龙囦直下深无底，浩浩松源有源委。不比寻常药汞银，真成师子一滴乳。
虹渚风烟接爽溪，伯吹埙兮仲吹箎。放开佛手展驴脚，纵横妙用皆全提。
一笑三生净名老，闻道全身入荒草。勘破诸方老古锥，夺市搀行非小小。
醉李亭前好归去，一一相逢烦道意。千里同风不用论，也知首座多长处。
——《七古·弥首座还嘉禾，兼柬南堂天宁三塔兴圣资圣顾玉山诸老》诗

道人学道如香象，截流渡河真勇猛。马驹踏杀天下人，一喝耳聋惟百丈。
古今不陨一丝毫，力行古道毋辞劳。一气转一大藏教，销得黄金北斗高。
谁言祖讳休轻触，五逆儿孙无面目。如何是佛麻三斤，直下分三要成六。
——《七古·次西斋韵赠真藏主》诗

大乘根器生神州，冰枯雪老知几秋。碧明胡僧眼未识，迢迢谩作真丹游。
一言易出难翻款，九年面壁嵩山畔。殃及齐腰立雪人，觅心不得忙如钻。
道流问道来江东，龙河万衲如云从。眉间剑气拂牛斗，相逢政好论宗风。
五叶一花开朵朵，达磨不曾传慧可。不见当年老药山，一物不为唯宴坐。
道流好归松石室，自在经行及坐卧。有问西来事若何，楼至拳头如钵大。
——《七古·新首座归荆溪山居次印心韵》诗

雪岩牧牛机不密，溪东溪西露声迹。引得无知瞎屡生，终日茫茫去寻觅。
何如长庆一牧三十年，调伏功深有来历。或全放，或全収，纵横自在无拘留。
闲鞭■索旧犁杷。嗄地一声俱颺下。从教日炙与风吹，饥来吃饭寒着衣。
脚头脚尾乾坤阔，鼻孔撩天双眼活。三叉路口夕阳红，酒旗猎猎摇晴空。
短笛横吹西复东，落花飞絮春蒙蒙。
——《七古·雪岩和尚牧牛歌，庆禅人请和》诗

七穿八穴毗卢藏，不住十玄并六相。五千余卷错流传，说性说心皆影响。
拈花微笑本无旨，冷暖自知鱼饮水。二三四七谩相承，上大人兮丘乙己。
我昔叨居慧日峰，当场蹴踏多象龙。子方年少擅英俊，力探此道甞游从。
老我衰残非旧日，喜子龙河扣全室。全室当今大法王，为人只个龟毛拂。
顶门有眼分邪正，塞却耳根休听莹。凌灭宗风五逆儿，佛祖天魔随号令。
北山与我同心曲，白纸不劳驰片幅。为言早晚定南还，相看粪火煨黄独。
——《七古·震藏主归吴兼柬万寿行中法兄，次全室韵》诗

善财南询见初友，拈得鼻孔失却口。弹指豁开楼阁门，震徧震兮吼徧吼。
益堂远自扶桑来，鲸涛直度无萦回。顺风五日到中国，喜见海山万朵青崔嵬。
构得藏典五千四十有八卷，岂惮山长并水远。明朝别我又东还，好把船头轻拨转。
须知大法本无传，树林水鸟常敷宣。石城山前重回首，佛日照曜东南天。
——《七古·友禅人请藏经归日本次韵》诗

　　附录：【纪念、题咏顾超智古体诗】

华梵诸祖，所了惟心。函干盖坤，开阳阖阴。
万汇芸芸，靡不苞括。肯捐全躯，而局一发。
奕叶相仍，轨辙弗殊。融通小大，无碍无拘。
猗欤禅师，神观孤耸。文采渐彰，云流山涌。
一旦易虑，面壁自治。摄念入定，如斩棼丝。
秋叶之零，飘堕庭屉。仰视青天，一碧万里。
我性之觉，证诸硕师。机锋交触，剑戟差差。
出世海滨，人天拱手。发祥含征，白石夜走。
全提正印，法鼓频挝。以眼闻者，断除空华。
由其见凝，转识为智。珠玑落纸，亦第一义。
方岳大臣，遣使候迎。陟于南屏，惟德之馨。
名山列五，首曰双径。匪私于师，东南龟镜。
轻儇小夫，憯不自惩。皦皦白璧，何忧苍蝇。
风腾波掀，万辞嗟惜。是非既昭，重莅旧席。
昔师之去，泉流哭声。师今之旋，卉木含荣。
世缘已终，微笑而灭。设利如珠，缀于绀骨。
末学竞奔，曲艺宏施。胡不反观，本实在斯。
遗光所被，千载犹浅。瞻之仰之，谁敢不勉。
——明·宋濂作《四古·愚庵智及禅师塔铭》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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